画堂春[古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
赵青悄悄仰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此时只有他和慧雅两个人,慧雅的脸贴在他的胸前,她那清雅芬芳的气息无处不在,与清苦的药的气息一起流荡在房内,令他心跳加快,呼吸似乎也有些困难。
慧雅察觉到了赵青心跳很快,下面那里也似乎隔着柔软的月白绫裤渐渐有了些变化……
她忙装作不在意地起身道:“赵青,我帮你穿中衣吧!”
想到赵青那里变大了,她的脸有些红,说着话时不敢看赵青,呼吸也有些重,发育得很好的胸部在素白罗衫下微微起伏。
赵青瞧着她那里,总觉得慧雅那一对隆起之处似乎颤了一下,他有些喉咙发紧,心跳加快,忙垂下眼帘,低低“嗯”了一声。
慧雅把自己给赵青带来的新中衣取了出来,服侍赵青穿上:“衣服沾上药汁了我给你洗,怕什么!”这件衣服她做好之后都是清洗过的,现在让赵青穿上正好。
赵青“嗯”了一声,眼神柔和地凝视着慧雅。
慧雅低头帮他扣上盘扣,口中问道:“我刚才听到马医官说还有内服的汤药,你喝没有呢?”
赵青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还没喝。”
慧雅麻利地为赵青整理好衣物,服侍赵青在床上侧躺了下来。
这个屋子她曾经住过一夜,如今看来,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家具都是黄花梨木的,简单而致;帘幕床铺用的都是深蓝丝绸,庄重又大方;靠西山墙摆着一对黄花梨木交椅,交椅中间是一个黄花梨雕花小几;东山墙靠墙是满架的架前摆放着一个黄花梨矮榻;窗前是一个案上摆着文房四宝,书案旁挂着一副弓箭……
慧雅到了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不是赵青的书房,而是赵青的卧室。上次她过来,赵青把她安置在了自己的卧室……
慧雅想到这里,抬眼去看赵青,见他身上穿着她做的月白松绫中衣,盖着宝蓝缎被侧躺在床上,满头乌云般的长发落在枕上,一双致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跟个小狗似的可怜兮兮的,令她的心都融化了……
赵青见慧雅要出去,心中一惊,忙道:“慧雅,不要走!”
慧雅回头一笑:“傻子,我去给你端汤药!”
赵青的脸顿时红了,垂下眼帘不说话了,可是想到慧雅叫他“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心里甜甜的……
他自小独立,人皆称他聪明,只有慧雅认为他是傻子,这世上也只有慧雅最疼他……
慧雅坐在床边,端了汤药喂赵青喝。
赵青尝了尝,觉得太苦了,蹙眉道:“慧雅,好苦!”
见他这样,慧雅有些弄不清楚是赵青在撒娇,还是药真的很苦。她伸出舌尖尝了尝,顿时觉得药汤真是太苦了,便道:“阿青,你先等一等,我去想办法!”
赵青眼巴巴看着慧雅离开,等着慧雅想出办法。
慧雅很快便端着一碗蜂蜜水过来了:“赵青,你一口气把药汤喝完,然后再喝蜂蜜水!”
赵青对于慧雅,自是无不听从,很快便一口气把药汤全喝了。
药汤中有安神成分,喝完药没过多久,赵青的眼睛便涩涩的有些睁不开了,脑子也有些慢了。
他侧身躺在床上,勉强睁着凤眼看着慧雅,眼神朦胧,声音也沙沙的有些哑:“慧雅,你不要走,就在这里陪着我……”
慧雅轻轻“嗯”了一声,俯身低声道:“赵青,你放心,我会一直留在房里陪你。”
赵青抬头伸手吃力地从枕下拿出一个描金花卉香樟木头面匣子,轻轻推给慧雅:“慧雅,我给你的及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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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慧雅真是美丽可爱,因为俯身和他说话,乌油油的长发披散了下来,衬得白皙的小脸更加洁白晶莹,一双大眼睛宝光璀璨,似乎是揉碎了所有的星光在里面……
赵青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片刻后便睡熟了。
慧雅坐在床边,静静凝视着赵青的睡颜。
赵青睡熟了,他的呼吸很浅,屋子里很静。
因为睡着了,他的眼部线条愈发明显,因为睫毛过于浓密,整个眼部像是画了眼线一般,眼尾上挑,好看极了……
慧雅的心里又涩又甜,凑过去在赵青眉眼处轻轻吻了一下,又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然后把脸贴在赵青胸前,隔着中衣轻嗅着赵青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种淡淡的清雅味道,似乎是雨后松柏之香,又似乎是青菜被割断后散发的清香,很是好闻。
赵青动了动。
慧雅吓了一跳,怕吵醒了他,忙悄悄坐起来,拿出赵青给她的描金花卉香樟木头面匣子,轻轻摁开消息,打开了匣盖。
匣盖一打开,慧雅只觉眼前一片灿然流光,原来里面是一套红宝石赤金头面——黄金赤澄,显是新打的;宝石粒粒莹澈,大的有樱桃大小,小的也有黄豆大小,颗颗红透。
匣子里铺着黑色丝绒底座,嵌着各种首饰,赤金镶红宝石的钗子、步摇、耳坠、项链、手镯等样样俱全,宝光璀璨美得令人心悸。
哪个女人不爱致绝伦的首饰?尤其是心爱的男人送的致绝伦的首饰?
慧雅拿出一支赤金镶红宝斜凤簪在发上比了比,拿出一对赤金镶红宝梅花形耳坠试戴了一番,又拿出一对赤金镶红宝梅花镯子试戴在腕上,心跳都变得快了起来。
这对镯子是用赤金做成镯子,镯子周身用一粒粒黄豆大的红宝石镶嵌了一朵朵红梅,金光中闪着红晕,简直是巧夺天工令人心悸。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光渐暗,慧雅也有些渴睡,便把头面匣子了起来,放在床尾,自己也在赵青脚头躺下,很快便睡熟了。
赵青醒来已是深夜。
窗外早已黑透了,一阵细密清脆的“啪啪啪啪”声不绝于耳,是雨滴打在树叶上、打在屋檐上、打在青砖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原来不知何时又下起了秋雨。
屋子里暖融融的,四周流荡着一股说不出的气息,芬芳甜蜜,荡人心魄,是慧雅身上的香气……
赵青直觉伤口处又麻又疼,那个部位也涨得发疼憋得难受,不禁轻轻呻吟了一声。
?
☆、第五十八章 再提婚事
? 慧雅原本就警醒,听到赵青声音,当即醒了过来,手脚并用爬到赵青那端问道:“赵青,你怎么了?”
赵青含糊道:“有点饿……”慧雅此时距离他更近了,那种甜蜜芬芳的气息更是扑面而来,更令他心猿意马情难自已。
慧雅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赵青声音很轻:“下碗汤面就行了。”
慧雅答应了一声,起身背对着赵青立在床边,整理了衣服仪容,然后便出去了。
待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赵青这才烦恼地隔着锦被用力压了一下那个部位——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这里还如此神,真是奇怪。
正在这时,慧雅就端了个琉璃屏画灯走了进来:“赵青,我先给你抹药!”
赵青“嗯”了一声,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慧雅把琉璃屏画灯放在床头小几上,用银镊子夹了软布泡进了药盏里,这才去看赵青,却发现赵青面色潮红凤眼微湿,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忙问道:“你怎么了?”
赵青看向慧雅,低声道:“慧雅,没什么。”
他把锦被掀到腰间:“慧雅,你给我抹药吧!”
冰凉的药汁涂在了伤口之上,疼得赵青浑身僵直额头冒汗,满心的旖旎之思顿时不见影踪。
慧雅知他疼痛,抹药时愈发轻柔。
抹完药,慧雅拿了一方洁净的白挑线汗巾子,一点点拭去了赵青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刚给赵青抹完药,慧雅就听到丁小五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过来:“孙姑娘,大人醒来没有?”
赵青开口道:“小五,是付春恒回来了么?”他吩咐付春恒拿了从正源粮栈的粮车上取的那包细沙,带着人沿着运河沿岸搜寻去了。
丁小五答了声“是”,道:“禀大人,付春恒说他已经有了发现。”
慧雅见赵青有正事要办,便低声道:“我去看看李妈妈面下好没有。”说罢,她起身出了正房。
丁小五见孙姑娘出来了,这才出去引了付春恒进来回话。
付春恒浑身上下湿透了,给赵青施了个礼,道:“大人,属下带着人沿着运河两岸搜索,终于在运河东岸的独山镇河滩上寻到了那种沙,而独山镇距离运河码头和正源粮栈都不远,属下觉得正源粮栈的新仓库应该就在独山镇。”
赵青艰难地扶着床头坐了起来,道:“今夜寅时会有最后一趟军粮北运的船队经过永平县码头,毛宇震以为我受伤很重,他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我们也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他看向丁小五:“十二哥呢?”穆远洋带着来接他回京的兰太监,去向兰太监的侄女婿江守备搬兵去了,不知道回来没有。
丁小五禀报道:“禀大人,穆公子陪着兰公公和江守备在书房喝茶,江守备带来的士兵在城外军营中待命。”
赵青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提刑所赵大人来没有?”
丁小五忙道:“禀大人,蔡玉成正陪着赵提刑及提刑所的兄弟们在花厅里候着。”
赵青垂目思索片刻,开口问丁小五:“现在是什么时候?”
丁小五看了看靠西山墙黄花梨小几上摆着的描金西洋金自鸣钟,道:“正是子时。”
赵青算了算时间,发现距离寅时还有两个时辰,便吩咐丁小五道:“你去请穆公子和赵提刑过来。”
毛宇震化名玉瑱玉二爷给他布置好了一个袋子让他钻,而他他借势而为,趁机安排了一个更大的袋子等着毛宇震钻进去。
通过穆远洋的情报,赵青知道今夜寅时会有最后一队往甘州运送军粮的船队经过永平县。
而据叶瑾这些天的侦查,正源粮栈可是低价购了不少陈粮,如果这些陈粮不能趁今夜混进军粮之中,如此阴雨天气,陈粮堆在仓库里很容易发酵,毛宇震就会损失一大笔银两。
如果他没有受伤,按照毛宇震的谨慎性格,应该不会贸然行动;可是午后他中了毛宇震设下的埋伏,身受重伤。
这样计算了一番之后,赵青觉得毛宇震一定会在今夜寅时最后再做一票大的。
因为怕大规模调动弓手队的人会惊动毛宇震,赵青提前去寻了县中提刑所的提刑赵子珍,向他借了一百个军士。
如今,万事具备,只待丑时出发了。
他这次一定要把毛宇震和他的党羽一网打尽。
到了厨房外面,慧雅先在廊下站了一会儿。
此时秋雨淅沥,夜风夹着凉隐隐的雨丝吹在慧雅热辣辣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令她脸上的热度降下来——慧雅已经明白方才赵青是怎么回事了……
想到赵青也许对她怀有那种心思,慧雅的脸便热得快要烧着了……
过了一会儿,慧雅恢复了平静,这才进了厨房,问正在厨房忙碌的李妈妈:“妈妈,面下好没有?”
热气腾腾中,李妈妈乐呵呵地忙碌着,见慧雅进来,忙道:“等我把这些青菜下进去,面就好了!”
慧雅在灶膛前坐了下来,拿了根木柴填进了灶膛里,怔怔看着灶膛中熊熊燃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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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面就下好了,李妈妈盛了面让慧雅给赵青送去。
慧雅用托盘端着面沿着游廊刚走过去,便看到穆远洋、江守备、顾凌云等人披了油布雨披正从陆续正房出来,立在正房门前的廊下戴上斗笠,一起冒雨离开了。
她猜到穆远洋等人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便等这些人都离开了,这才端着面进了正房。
服侍赵青吃完面,慧雅见离喂他喝药还有一段时间,便问赵青:“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赵青心中有事,哪里睡得着?
他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可是凤眼却亮晶晶的,分外的神采奕奕:“慧雅,你给我讲故事吧?”
慧雅:“……这样太幼稚了吧?”
赵青含笑看着她,等着她给自己讲故事。
慧雅想了一会儿方道:“我寻本书给你读故事吧!”
她拿着那盏琉璃屏画灯在书架上寻了半日,终于找到了一本话本,便踮着脚尖拿了下来。
慧雅坐在床边翻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些故事都没什么意思,见有一回目的名字是“钱玉芝剪断薄情郎”,她以为是怨女剪断对薄情郎的痴心,便对着灯念了起来。
赵青觉得慧雅的声音低低的,稚嫩中带着一丝沙哑,很是好听,便认真地听着。
听了一阵子,赵青觉得不对了,不由看向慧雅。
慧雅其实也觉得不对了,也正看着他。
见赵青脸色似乎有些不对,慧雅挑了挑浓秀的柳叶眉,有心吓赵青一下,故意继续念道:“……见刘怀远脱了衣服还要纠缠,钱玉芝大怒,顺手拿起针线簸箩里的剪刀,对准刘怀远那个物件就剪了下去……”
这下子赵青不只觉得腰间的伤口疼了,他那里似乎也有些疼得慌,他怔怔地看着慧雅,半日方道:“慧雅,你放心,两个月之内,我定会上门提亲……”
慧雅:“……”赵青,我真的只是觉得好玩,我并不是想要逼婚……
夜黑如墨,雨一直下。
毛宇震戴着黑色油布兜帽,披着黑色油布雨披,冒雨一马当先往运河码头疾驰而去。
他的亲随们骑着马紧随其后。二爷已经许诺了,做完今夜这票生意,大家分了银子回东京快活去。
想到赵青留在河边树丛中的鲜血,毛宇震心中平静之极,唯一的遗憾是不曾真的杀死赵青。
他算了算时间,距离卯时还有一刻钟时间,粮栈的伙计们应该用陈粮换完运送军粮的船队里的新粮了,他此时赶过去,正好让人押送新粮回独山镇的仓库,让田大户负责售卖。
眼看着运河河堤隐隐在望了,毛宇震忽然觉得心里一动,他当即勒住了马缰绳,在马的嘶鸣声中厉声喝道:“调转马头,快!”
随从们皆是一愣,在马匹此起彼伏的嘶鸣声中,他们纷纷调转马头,打马追在毛宇震马后往东京方向而去。
天亮之后,穆远洋让江守备搜索全永平县,而他则急匆匆来向赵青报告消息:“阿青,除了毛宇震和他的那几个亲随,他的其余党羽,比如独山镇的田子进田大户、押运军粮的军需官晁正成等人全部落网!”
赵青蹙眉道:“毛宇震跑了?”
穆远洋也有些烦恼,悻悻道:“毛宇震这厮实在是太狡猾了,简直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他的党羽们一口认定他姓玉,名叫玉瑱,人称玉二爷,根本不知道毛二爷是谁!”
赵青默然片刻方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毛宇震继续作恶,我们早晚会捉住他的。”
穆远洋过了半日方道:“穆远池……”承平帝膝下只有公主,而按血缘关系算的话,穆远池虽然血缘又远了一些,却也是陛下的皇侄,同样具有皇位继承权……
在这场皇位继承权的争夺中,以毛太师为首的毛氏家族,支持的当然是毛太师之女江宁王妃所出的江宁郡王世子穆远池。
赵青见他似乎有些消沉,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十二哥,陛下能把兰公公派过来寻你回京,显见在他心中,你比穆远池要重要得多。”
穆远洋哑然失笑:“我知道啦,不用你安慰!”
临离开,他又看向赵青:“阿青,你放心,我会尽量在二十日之内给你消息的!”
赵青目光恳切地看着穆远洋:“十二哥,请务必帮我。”为了能娶心爱的慧雅,他也要努力一次。
穆远洋见赵青如此上心,不由笑了:“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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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风波又起
? 谈完正事,穆远洋也有些沉默了。
外面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令穆远洋心里有些难受,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雨中湿漉漉的葱茏花木,半晌方道:“阿青,你真的要一直在这小小的永平县呆着?”
赵青侧身躺在床上,“嗯”了一声,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他想了想,又道:“永平县挺好的。”白吉光已经活动得差不多了,怕是要离开永平县高升了,到时候他还想做这永平县的知县呢!
穆远洋远远看到慧雅用托盘端着一盏药汤过来了,不由笑了:“阿青,你是觉得慧雅好吧?!”
赵青想了想,也笑了,道:“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慧雅……”
片刻后,他又低声道:“能认识慧雅,真好。”
穆远洋和赵青从小一起长大,赵青虽然说得含糊,他却能听懂赵青话中未尽之意,不有些羡慕,道:“慧雅是个好的。”
孙慧雅这个女孩子,这么美丽聪慧,却从未想着利用美貌换取什么;如此坎坷崎岖,却一直未曾放弃,而是努力地改善自己的境遇;和赵青的未来前路茫茫,她却一直未曾放弃,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着……看着她,穆远洋才觉得原来生活可以是这么有意思的。
穆远洋和蓝太监最后是坐船离开永平县的。
赵青和慧雅都没有出去送。
因为穆远洋的离开,两人心里都有些黯然。
慧雅见赵青半天没说话,知道他心里难受,便走到书架边从一长排《苏轼文集》中选了一本抽出来递给赵青:“读书给我听吧!”
赵青接过书,随手翻了一页,见是苏轼的《卜算子》,看了片刻便开始读了起来:“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慧雅坐在一边,拿了绣绷静静地绣着花。
她已经知道田大户牵涉进了军粮以旧换新案,如今田家怕是已经树倒猢狲散,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但是她既然接了人家的定金,她就想认真地把活做完,这是起码的诚信。
赵青读完《卜算子》,又开始读《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读着苏词,他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抬眼看向床边坐着的慧雅,见她正拿起绣绷,认真地检视上面的浮绣。
赵青不由微笑:人生之中际遇变化无常,只要有慧雅不离不弃一直相伴,这样的日子,就是最幸福的。
因为慧雅的照顾和李妈妈的厨艺,赵青的伤痊愈得很快,刚进入八月,他的伤口就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到与田大户家六娘约定的拿衣服日期了,慧雅有些心急。
这日缠绵了多日的秋雨终于停息了,久违的秋日破云而出,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庭院之中。
慧雅见阳光正好,便让赵青立在窗前给他抹药。
抹药时她问赵青:“赵青,还疼么?”
赵青垂下眼帘:“疼。”其实不疼了,可是他舍不得慧雅离开。
慧雅情知赵青是舍不得自己,却并不说穿,睨了他一眼,用银镊子夹了软布,蘸了些药水轻轻擦拭赵青的伤口。
赵青伤口正在愈合,原本有些作痒,慧雅这样擦拭令他很舒服,不知不觉便低低喘息了一声。
画堂春[古风] 画堂春[古风]_分节阅读_81
慧雅闻声,抬头看向赵青,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凤眼亮得吓人……
她顿时面红耳赤,起身放下银镊子就要出去,却被赵青拉住了。
因为正在抹药,赵青此时身上只穿着一套白绸中衣,衣襟散开,露出了里面壮清瘦的胸膛,胸膛往下,是劲瘦的腰……
赵青伸出左臂揽住慧雅的腰肢,令她靠近自己,然后便不管不顾地抱起慧雅,把她放在了窗前的书案上,一手揽住慧雅的腰肢,让她贴近自己,一手抬起了慧雅的下巴,对准她的唇吻了下去。
慧雅被他吻得舌头发疼,那温热湿润的触觉令她神思恍惚,神经末梢触电了一般令她身体发软,不由自主贴在了赵青的身上,双腿则夹在了赵青劲瘦的腰上……
不知过了多久,慧雅推开了赵青,微启着被吻得嫣红的唇喘息着看着赵青。
赵青双手撑在书案上俯视着慧雅,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在长睫毛的掩映下,黑泠泠的凤眼流光溢,满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情意。
慧雅知道赵青此时身体的变化,浑身微颤,心知再呆下去一定会发生些什么,忙用力推开赵青,滑下书案跑了出去。
用过午饭,慧雅非要带着李妈妈离开。
赵青知道她要去朱俊府里看贵哥,想到慧雅宁愿离开自己也要去看那个贵哥,他的心里不酸溜溜的,却又不好明着吃一个两岁小男孩的醋,只得含沙射影道:“慧雅,朱俊那样的人,他的府里……”
慧雅知道赵青是吃醋了,可她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她和赵青绝对会提前过洞房。
她笑着道:“赵青,你放心,朱俊这些日子不在永平,他如今在做放官吏债的生意,刚带着惠清去东京了!”
赵青无话可说,又不屑于做长舌男,最后悻悻道:“我寻机就去看你。”
慧雅低低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她再不走,真的危险了。
赵青立在那里,看着丁小五拎着行李送慧雅与李妈妈离开,觉得心里似乎空了一块,空荡荡的,难受得很。
虽然这么久没见慧雅了,可是贵哥一见慧雅,第一反应依旧是跳入慧雅怀中,把小脸贴在慧雅脸上磨蹭:“忒雅,贵哥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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