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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子的挽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岐峰
“那楼下那些人?”
“先让他们冻着吧,明天一早,继续跟他们谈,愿意接受矿山赔偿的,拿钱签协议走人,不愿意接受这个条件的,放他们下山,让他们去起诉吧,咱们走法律程序。”
我点了点头:“那两具尸体已经拉回来了,怎么解决?”
“呼!”
东哥听见我的问题,站在窗口,看了看楼下的人群,微微叹了口气:“交给老骆吧,告诉他,明天一早再公布这个消息,让那些失去家人的人,再安安静静的度过一个夜晚吧,这样一来,至少他们的心中还有希望。”
“东哥。”听完东哥的这番话,我忽然想到了再回来的路上,苍哥对我说过的那句话:“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呵呵,说呗。”东哥似乎也感受到了我认真的模样,笑着坐在了老板椅上。
“回来的路上,苍哥对我说,在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眼里,人命都是草芥,是真的吗?”我缓步走到窗边,指着窗外楼下的那些人:“譬如说,他们。”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你听过吗。”东哥听见我的问题,抿嘴看向了我:“小飞,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因为我确实跟楼下那些人没什么感情,而且矿区出事之后,我的第一感觉也不是悲悯,而是花多少钱能把这件事情摆平,坐在我这个位置上,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真的无暇去顾及那些破碎的家庭,以及去思考他们的家人、孩子以后该怎么样生活,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给他们拿一些赔偿,但是除此之外,我没心情,也没有力去管他们。”
听完东哥的话,我又看了一眼楼下的人,没有应声。
“怎么,我的回答,让你感觉心塞了?”
“不是。”听完东哥的话,我转过身,对东哥笑了笑:“我是在想我自己。”
“想你自己?”东哥闻言,脸上也泛起了一个笑容:“傻小子,想什么呢,你该不不会认为,你在我眼里也是个小蚂蚁吧?”
“不,跟这些事情无关。”我摇了摇头,伸手指着窗外:“东哥,你知道吗,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几年前的我,我肯定会对那些失去亲人的人产生同情,甚至会对他们的痛苦感同身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我站在这里,竟然也像你所描述的一般冷漠,对于楼下的这群人,我生不出丝毫的同情,我想不通,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冷漠的,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知不觉的,心肠就硬了。”
“如果你还是几年前的韩飞,那么你今天也没办法站到这个位置跟我对话。”东哥拿起烟盒扔给了我:“社会这条路,越往上走,道路越宽,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也越来越窄,我们走到今天,已经见惯了生死,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们,都一个一个的倒在了我们身边,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并非是失去了人性,只是已经麻木了,冰冷了,不是吗?”
“或许吧。”听完东哥的话,我耸了下肩膀:“我问你这些,不是想改变什么,或许只是这个场景,让人有感而发吧!”
“行了,有这个闲工夫,抓紧去睡觉吧,等睡醒了,还有的忙呢。”
“你说的,是尾矿库的事吧。”听见东哥开口,我吸了下鼻子,继续开口:“现在车良恭已经死了,艾家村的地也下落不明,之前尾矿库没出事的时候,咱们还有个缓冲的时间,可是现在尾矿库溃坝,艾家村那块地的真正主人也下落不明,咱们该怎么走啊?”
东哥听完我的话,反问了一句:“你说,现在咱们矿区的尾矿库溃坝,是谁最愿意看见的结局呢?”
“当然是车良恭背后的人,当初他让车良恭拿走艾家村的地,不就是为了今天吗……”我把话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看着东哥:“他快出现了,是吗?”
“呼!”
东哥听完我的话,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多事之秋啊!”





混子的挽歌 第一三五五 暴雨中的冲突
从东哥办公室离开之后,我琢磨着他刚刚说的话,迈步向楼下走去,虽然我们在矿区这边都有自己的办公室,不过正如东哥所说,这时候正值多事之秋,而且办公楼外面还聚集着一群闹事的人呢,我想了一下,还是回到了一楼,躺在了门卫室的床上,以防止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等我回到门卫室的时候,史一刚已经去替夜班了,那些白天守在外面的青年,也都在屋里喝着热水恢复着体温,看见我进门,他们同时起身打了个招呼,我也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随后躺在了靠窗的床上,此刻窗外的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看着顺房檐淌落,宛若珠帘一般的水线,我微微蹙眉,思考着车良恭背后的人,究竟该是谁,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索性也就不想了,一头扎在床上沉沉睡去。
雨天似乎是一个很适合睡觉的天气,我躺在床上之后,很快便沉沉睡去,最后硬是被外面传来的哭喊声给吵醒的,迷迷瞪瞪的看了看,外面的暴雨依旧,天色也阴沉沉的,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时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了。
“哥,你睡醒了。”我这边刚坐起来,史一刚就拎着一袋包子走进了房间内,随后坐在了我边上:“吃点东西吧。”
“外面这是怎么了?”我起床之后也没去洗漱,直接拿起一个包子叼在嘴里,顺着窗口向外看了一眼,此刻在办公楼前的停车场上,依旧暴雨瓢泼,护矿队的那些青年穿着雨衣,已经排成两列人墙,挡在了人群和办公楼之间,在前面的防雨棚边缘,我只能隐约间看见你一群人聚在一起,哭喊声不断。
“没什么,昨天晚上,搜救队那边不是找到了两具尸体吗,刚才苍哥让人给抬过去了,家属看见之后,崩溃了。”史一刚坐在旁边,也倒了一杯热水:“之前你没来的时候,我们带回来一具尸体,已经闹过这么一出了,现在看,都麻木了。”
“哎,昨天晚上那场球你看了吗?”史一刚我们俩说话的时候,护矿队那边也有几个青年迈步走进了房间内。
“别提了,我押了五百,全他妈输了。”
“都他妈怪你,非说能赢,我押了一千呢。”
几个青年嘻嘻哈哈的进门之后,也开始坐在边上一边聊天, 一边吃东西。
窗外大雨滂沱,那些死去工人的家属们在声嘶力竭的哭喊,窗内,我们这边的人该吃吃、该喝喝,似乎被一扇玻璃,隔成了两个世界。
我们这边正在吃东西的时候,院子里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浪,我扭头一看,顿时一愣,因为此刻院子里的那些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忽然跟护矿队的青年们打到了一起,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我艹!”史一刚看见窗外的景色,开口骂了一句,随后跑到门边,拎起墙角立着的镐把就冲出了门外,随后我们其余人也全都跟了出去。
‘咣当!’
随着办公楼的大门被推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更加清晰,此刻在门前的停车场上,好几十人打在一起,已经彻底乱做了一团,我们这边出门之后,有个人忽然往我这边指了一下:“他们这些从楼里出来的,就是带头的!”
“都往上冲!”也不知道谁率先喊了一嗓子,随后广场那边至少有六七个人,全都奔着我冲了上来。
“去你妈的,你们都疯了吧!”站在我旁边的史一刚看见对方冲上来的那些人,举起手里的镐把,对着一个人直接抡了上去。
‘嘭!’
前面那个人被史一刚一镐把砸躺在了地上,紧接着他旁边的两个人奔着我就冲过来了,其中一个人抬起手,对着我就是一拳,看见这个人的动作,我往后躲了一下,然后反手一拳,直接闷在了他脸上,到了此刻,我也开不及思考停车场的骚乱是由于什么原因引起的,直接跟前面这个人厮打在了一起,而我旁边那几个护矿队的青年看见那些人是奔着我来的,一个人带头喊了一句“保护飞哥”,随后三四个人全都围在了我身边,跟对方的人厮打在了一起。
我们这边乱起来之后,下面的那群人也已经冲开了护矿队的防线,因为之前东哥就指示过,护矿队的职责是维护稳定,要尽可能的避流血事件,所以这些人全都没带武器,而且打架的时候也没下死手,这么一来,很容易就吃了亏,等前面那些人冲开封锁之后,一个中年看见我被史一刚他们护着,伸手就指向了我:“拾他!他是带头的!”
‘呼啦啦!’
中年话音落,一时间,至少又得有十几个人奔着我围了上来,看见耸动的人群,史一刚一棍子放倒一个人,随后扯着嗓子开嚎:“如果在自己门口都他妈挨揍,你们也别jb干这个活了!”
“艹你妈的,都他妈抄家伙!”一个护矿队那边带队的青年,听见史一刚喊话,撒腿就向停车的方向跑了过去。
‘呼啦啦!’
青年那边喊话的功夫,前面那群人已经冲到了我身边,一个中年叫骂一声,奔着我就是一拳,随后旁边跑过来的一个妇女,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嘭!’
我被这个女人拽住胳膊之后,随后冲上来的一个男子对着我的侧脸就砸了一拳,我挨了这一拳之后,眼前都黑了一下,随后口中便是一阵腥甜,刚要往回抽胳膊,那个女人对着我的手臂,一口就咬了下来,随后前面的几个人冲上来,对着我的脸上就是一顿猛捶,感觉到脸部的胀痛和胳膊传来的痛感,我一咬牙,对着那个女人的头上‘嘭’的一拳就砸了下去,接着抽出带有一个血牙印的胳膊,两步跑到了门边上,将一根拖把踹断之后,直接把木质的拖布杆子攥在了手里。
我这边刚把棍子攥在手里,一个人奔着我就冲过来了,我抬起手,对着他的脖子砸了一棍子,随后拽着他的头发,使劲往墙上撞了一下,这时候,史一刚和那几个护矿队的青年再次挡在了我身前,跟对方的人撕扯了起来,这时候我站在台阶上看了一眼,之前那边跑到车边的护矿队青年,已经全都拎着刀和镐把冲了回来,开始对那些人动手,而这些闹事的人也开始跟他们抢夺武器,或者拎着椅子什么的开始还击,看见台阶下面乱糟糟的场面,我拎着棍子冲到了下面,二话不说,抬手就对着一个人的头上砸了下去。
‘咕咚!’
那个人被我砸了一下,应声而倒,看见他倒地,我对着他身上又补了一脚:“艹你妈的,给脸不要脸!”
这时候,对方的人群里面,几个身体素质不错的壮汉,也抢了几把刀在手里,开始对着前面的人群疯狂挥砍,瓢泼大雨中,很快就被叫骂声和哀嚎声、哭喊声给填满了,地面全是被雨水稀释的血液。
看见那几个壮汉的动作,我转过身,对着他们那边就从冲了上去,随后对着一个人的后背,全力一棍子砸了下去。
‘咔嚓!’
一击过后,我手里的木棍应声折断,那个人被我砸了一个踉跄,反身对着我就是一刀,我侧身一躲,用手里木棍断茬的那一边,对着他的肚子就扎了上去,这个人的衣服被我刺透,顿时一声闷哼,再次举起了刀,但是还没等往下砍,史一刚已经从旁边窜了过来,对着这个人的肩膀就是一镐把,直接把人给砸倒了,史一刚这一动,大龙和小胖也不知道在哪里跑了过来,史一刚打倒这个人以后,我攥着半截棍子,对着旁边那个人的头上又是一下,随后大龙在旁边对着他腿上划了一刀,小胖又跟着补了一棍子,直接就给他放倒了,我们这边人多了之后,对着剩下的两个人,刀枪棍棒的就开始招呼,几秒钟的功夫,剩下的两个人就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开始不断的翻滚、挣扎,这场架打到这时候,已经形成了一边倒的态势,毕竟盛东护矿队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真要让他们放开手去干,对面这些人肯定不是对手,没几分钟,对面这些闹事者,几乎就没有站着的人了。
等处理完自己身边的几个人,我四下一打量才发现,苍哥也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他脚下躺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人,手里还攥着一个人的衣领子,那个人鼻青脸肿的,已经不敢反抗了。
‘咕咚!’
苍哥一伸手,将手里那个人扔在了地上,随后看着周围那些人:“妈了个b的,让你们在门口堵两天,都他妈拿我们盛东矿区的人是泥捏的了,是吗!一个个的给脸不要脸,怎么着,把这当你们自家后院呢,可以随便撒野吗!”
一个倒在地上,腿部哗哗淌血的男子听完苍哥的话,扯着嗓子就嚎了一句:“你们这群禽兽!现在矿里出了事,我弟弟都死在你们矿上了,你们不仅没给说法,还他妈动手打人!你等着,我他妈就算倾家荡产,也往死告你们!”
“行啊,那你现在就去告,他如果要走,就把路让开,谁也别拦着!”苍哥听完男子的话,毫不犹豫的回应了一句:“盛东矿区的生产经营,全都是合理合法的,你们的家人出了事,我们也给出了赔偿方案,你们在这狮子大开口,本身是就在敲诈勒索,围堵在办公区门前,是妨碍生产经营,动手打架,是寻衅滋事!我们办公区全都有监控,是谁先动的手,咱们可以调出来,还有护矿队这些人,全都是持保安证上岗的,你不是要倾家荡产打官司吗,好啊,那我盛东矿区就拿出一天的营业额来,你他妈看看我能不能也告死你!”




混子的挽歌 第一三五六 唯一选择
滂沱大雨中,苍哥一嗓子喊完,对面的那个男子直接就被呛没声了,这时候,老舅和二哥也带着几个青年,拎着几个旅行包从远处走了过来,看见眼前的这一幕,老舅顿时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汪总,昨天晚上,咱们这边找到了两具尸体,刚才认领的时候,一个人的家属不知道在哪拿来了一把刀,捅伤了一个咱们的人,接着场面就失控了。”一个护矿队的青年语速很快的解释了一下。
老舅看着被血染红的积水,还有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人,微微皱眉:“拾一下,快点!”
老舅话音落,那些护矿队的青年全都开始拾起了地上那些残留的刀棍什么的,而老舅看着那些闹事的人,微微摇头,随后提高了音量:“你们都听着,我是盛东矿区的负责人,我姓汪,今天站在这里,跟你们聊的还是赔偿的事,首先,我对大家的遭遇深表同情,可是这连日的暴雨你们也看见了,这次盛东矿区的意外属于天灾,所以这种事情谁都没办法改变,不过你们的家人既然在盛东矿区工作,并且遭受了意外,那我们肯定有责任,而且也不会推卸责任,最近这两天,你们在矿上,把自己折腾的够呛,而我们也累了,所以我今天站在这里,最后说一次,矿区已经定准的赔偿不会改变,仍旧按照之前的标准赔偿,如果你们有人决定接受这个价格的,直接去财务签手续领钱,如果不同意的,那就自行下山,咱们经官处理,但是我也提醒你们一句,我们给出的赔偿,是远远高出国家规定的赔偿标准的,你们在这里拿到的钱,肯定也要高于法院的判赔标准,如果你们不接受这个赔偿,那么最终法院判多少,我们盛东公司就会赔偿多少,一分不会少,但是也一分不会多,至于该如何选择,你们自行做主,我们绝对不会干涉。”
话音落,老舅对苍哥点了下头,转身就向办公楼里面走了进去,看见老舅走了,二哥也扫视了一眼广场上的那些人:“之前你们来这里闹事,我们是本着跟你们好说好商量的态度,所以给大家提供了宿舍,而你们怕我们里面的人跑了,不去住宿舍,非要在门口堵着,我们又给你们提供了避雨设施,这么做,就像汪总刚刚说的,是因为我们对你们的遭遇深表愧疚和同情,可是你们今天的行为,明显已经超出了我们盛东公司的底线,我们为你们提供的这一切,并非是因为恐惧,可是你们似乎并不懂得这个道理,既然如此,索性就把话说透,从现在开始,广场的避雨设施一律拆除,一日三餐不再供应,同意赔偿的,现在就去财务签协议,不同意的,可是下山去起诉我们,但是十二点之前,你们必须撤出盛东矿区,否则,我们会派人送你们离开!”
“你吹牛逼!”一个男子听完二哥的话,声音很大的喊了一嗓子:“你他妈吓唬谁呢!”
“我是不是吓唬你,你可以留在这里试试,等时间一到,我亲自出来送你!”二哥对着男子扔下一句话之后,转身就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降低了一些音量:“上楼开会。”
“好!”听完二哥的话,我微微点头,吩咐大龙和小胖盯着楼下的状况,跟史一刚一起向办公楼内走去。
……
楼上会议室内,东哥、老舅、苍哥、二哥和史一刚我们这些人进门之后,全都围坐在办公桌前。
等所有人都落座之后,东哥点燃一支烟,看向了老舅:“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
“工人死亡的事情已经有结论了,虽然是因为天灾导致的溃坝,不属于生产安全事故,但是咱们有监管不力的责任,同时矿区因为发生重大事故,责令停业整顿,并且开展自检安全,为期三个月,到时候期满之后,相关部门会来检查,我已经跟市里相关部门的领导沟通过了,咱们现有的尾矿库属于安全隐患,而且已经接近饱和,所以咱们想通过检查,必须新建尾矿库。”老舅停顿了一下:“我也去国土部门查询过,但是艾家村那块地具体握在谁手里,他们也没给出准确答复,不过能够确认的是,咱们如果不拿到土地权属的手续,他们肯定不会给咱们审批那块地的规划手续。”
“可是现在咱们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呀,外面的这场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二哥停顿了一下:“为期三个月的停业整顿,本来就会给咱们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所以咱们如果想要降低损失,就必须在这三个月内新建尾矿库,然后在整顿期满之后立刻开工,争取把损失补回来,可即使这场雨现在就停,咱们用三个月的时间去新建尾矿库,在工期上都显得捉襟见肘,如果咱们在想要挤出时间去查找艾家村那块地的下落,然后把他抢回来,更是不可能的,这么一来,矿区势必会陷入瘫痪,东哥,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不去找什么手续,也不办理审批手续,就直接在艾家村那块地上把新的尾矿库建起来呢?这样一来,等咱们新的尾矿库落成,也无非是交一些非法占地的罚款,至于限期恢复什么的,咱们应该能拖下去,如果这么办的话,虽然罚款的数额不会低,但是总比停产的损失要小了许多。”
“你说的这个办法,我已经想过了,但是行不通。”东哥微微摇头,打断了二哥的话:“如果这块地是无主之地,或者是集体土地,咱们征占之后交一些罚款还可以,但是你别忘了,这块地已经被人承包走了,如果咱们把尾矿库在那里建起来了,到时候他们拿着手续去起诉咱们的话,咱们面临的问题,就是不仅得交罚款,而且新建的尾矿库也没办法正常投入使用,你觉得这个风险,咱们冒的起吗?”
“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这么硬挺着呀。”二哥满面愁容的看着东哥:“且不论咱们需要多久能找到艾家村那块地真正的主人,即使找到了,但是按照这段时间的事态发展来看,他们肯定不会把地吐出来的,如果要去争夺,更是不知道需要多久,即使咱们熬得起,但是矿区也熬不起啊,毕竟咱们停产一天,就是几十上百万的损失。”
“我今天叫你和老舅回来,想说的就是这件事。”东哥听完二哥的分析,微微点头:“小二所担心的事情,也是我一直以来所犯愁的事情,之前没有这场暴雨,矿区的老尾矿库还能够苟延残喘的坚持,但是这次溃坝,已经让老尾矿库彻底废了,同时也给咱们带来了巨大的损失,通过之前车良恭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咱们短期内想要拿回艾家村的地,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可是矿区这边又不能停产,所以,咱们只能铤而走险了。”
“东哥,你说的铤而走险,指的是哪方面的事啊?”听完东哥的话,我开口问了一句。
“另寻新址,修建新的尾矿库。”东哥逻辑清晰的回应了一句。
听完东哥的话,我微微一怔:“可是之前老舅和二哥他们不是都在说,咱们矿区的范围内,只有艾家村的那块地,才符合新建尾矿的标准吗?”
“没错,这也正是我说的铤而走险的地方。”东哥点了点头:“众所周知,所谓修建尾矿库,就是在平地上盖一座水库出来,所以这种工程,对于地质的要求极高,除了要规避风险和安全隐患,也得选择那种能存住水的地块,对于地下的沙层、岩层和抗震能力,都有极高的要求,之前我们已经让探测队在矿区测了好几遍,最终的结论是,符合尾矿库新址的位置,只有艾家村三组的那块地,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宵小之辈妄图用艾家村三组的地来扼住咱们咽喉,让咱们不得喘息,我也不得不承认,不管这个人是谁,但是他一手玩的确实很高明,拿到地之后,人直接就撤了,把咱们自己扔在了火坑里,而咱们现在面临的局面,已经无从选择了,所以即使咱们真的找到了这个人,我相信他开出的条件,也不是咱们能够接受的,与其等一个咱们不能接受的条件,我倒是想冒险一搏,换个地方新建尾矿库。”
老舅听完东哥的话,低头沉吟了一下:“楚东,你想把新尾矿库的选址定在哪啊?”
“目前还没想好,最近这几天,楼下那群闹事的人,确实扰乱了我的思维。”东哥停顿了一下,看着老舅:“我的想法是,等这场暴雨停了以后,你就把勘测队带上来,重新测量、选址,除了艾家村之外,矬子里面拔大个,选一个最适合建尾矿库的地块,然后直接施工。”
“楚东,你说的这个办法,我不是没想过,可是当初勘测队的人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咱们如果想新建尾矿库的话,只有艾家村的那块地符合审批标准,如果把选址放在其他地方,根本批不下来手续。”老舅语速很快的解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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