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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妄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Lryan
到达大理的第一个感受是太阳很近,几乎没有云。大太阳炙烤着地面,古城里人来人往。他一个人出来玩,穿着简单、背着个包,嘴里咬一根冰糕,从远处看格外年轻俊俏。有两个女孩想和他一起搭车,他也不嫌弃。自己租了一辆吉普,沿海撒了欢地跑起来。沿海路上特别寂静,不时有几辆蹦蹦车过去。岸边开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花,树木盘根错节,一直延伸到水里,形成大片又大片的海林。临近傍晚,层层染染的暮色飘在湖上,一层一层不同的颜色,染缸似的,绚烂无比。
树荫下斑驳的光影,女孩子们大声说笑着,倾诉各自的际遇。他人又开朗,很快和她们玩成一片,浑然不觉自己身在洱海,那噩梦般的地方。晚上就住在临海一家客栈,这里和他所想象的一切毫不相同,并非家家有狗、户户有花,房子没什么奇特,景色也没那么神奇。石头底下没有狗,屋檐也不会掉下雨。所见所闻都是新的、朴实的,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月光倒映在水里,飘飘荡荡。隔了那么多年,最终竟是他站在了这里。好像张震去了何宝荣和黎耀辉梦想的瀑布,但是他们都没有来。夜色深了,海边有些冷。他拿了条毯子裹着,望着水里摇摇曳曳的波光,不知不觉就那么睡着了。
那晚,他梦到了起伏不断的海浪声,哗一声、哗又一声,四散伸展着柔软枝叶的海藻将他紧紧地裹在里面……第二天醒来,心情一片大好。
之后的行程很忙,他去了玉龙雪山,然后又跑到泸沽湖,兴致高昂,几乎忘了所有不开心的事情。最后爬到山上的寺院,女孩子们跪拜祈福,广场上人来人往,他在大太阳底下,忽然很想给姜竣打个电话,就随便说说,随便说点什么。手机都播下号码了,嘟嘟的响着,蓦然想到,他们已经分手很久了。人群汹涌,摩肩擦踵,他突然就很难过。
晚上在酒吧喝得大醉,和女孩们撒了欢似的闹,溅了一身的酒!和所有的悲伤告别!从今以后,高高兴兴地过日子!女孩们大概瞧出他身价不菲,一个劲地调戏他,勾肩搭背,一起晃荡着回酒店。夜里,路边的树木影影幢幢,他醉得不省人事,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翌日醒来头痛欲裂,房间里空空荡荡,前一夜的事情毫无记忆。而他也该回家了。
回去之后,工作又开始忙起来,熬得他大半宿抓着头发黑着眼圈崩溃欲狂。顶着个苹果头下来找吃的,还听到隔壁咯吱咯吱的床声。那暧昧隐秘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直直地往他耳朵里钻。他在家,他们还敢这样。他要疯了,狠狠踹了一脚房门,再不想在家住了。
从家里叮里当啷又搬回公寓,繁忙的工作,长期的空窗,让他积攒了太久无处发泄。一个人在夜里摸摸蹭蹭,不知道要想什么。每次都很失败,总觉得不舒服,够不着似的,更焦躁。有一次,他正想着有点感觉,手机忽然叮的一声,推送了姜竣的新闻,瞬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公司里气氛压抑,人人自危。唐明玉每天换着花样送甜品又送汤水,总算养胖了一点。饱暖而思淫欲,淫欲是大罪。最终,他还是去了澜门,开了个房间……
暴雨浇得人睁不开眼,雨水顺着姜竣的脸颊流下来,那么冷,那么地冷……
又一次的,他被滞留在原地。甚至,比之前更为恐慌的是,这次似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人生路上,的确谁也不会等谁。等他发觉自己真正失去了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种反噬而来的痛苦痛得他心都被攥住了,弯下了腰,几乎无法承受。
痛苦吞噬着他的神经,一口气梗在心口堵得他异常难受,身体也频繁出状况。他回了趟家,母亲归来,两人淡淡地在餐桌上交谈了几句。母亲说工作,他也说工作,奇怪的是他们竟然心平气和地聊了一会。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母亲问他。
“我有人了。”
母亲皱眉:“你的事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别再和顾家的孩子纠缠下去。”
“不是他。”
母亲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半天道:“有时间带回来看看。”
“嗯。”
“男的女的?”
“男的,你同行。”
母亲谴责地望了他一眼,硬着头皮接受了。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能计较太多。她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了。她不答应,他会永远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房子我想卖掉。”
“卖就卖吧,这里的老房子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
她迟疑着,又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_第65章
姜竣笑了笑:“他也这么问过您。”
姜竣把房子卖了,过去的东西都清理了干净。陪伴了他大半时光的大提琴,最终送给了唐悦。然后,他提着个小箱子,去了洱海。
在大理呆了三天,写了一首歌,做成demo发在了网上。最后,洱海只有他一个人来。过往的时光摊在手上,不过是看着它渐行渐远。回想起时,只剩一点怅惘,再不会因为它而疼了。人生的机遇就是这么神奇,突然在某个时刻,开了窍,不再受过往约束。他痛苦过、挣扎过、绝望过,最后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还能再爱上一个人。
爱是生生不息,在痛苦之后开出一朵花来。
从洱海回来后,他艰难地发行了自己的第二张ep。人人都说姜竣成长了、蜕变了,再也不是突然爆红什么工作都接的偶像明星,而是有了自己的方向,一份身为歌手的厚重感。终于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他的微博经营地很私人化,团队也在往高逼格个性音乐上走。霍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看到他,就在他几乎忘了这个人,要彻底放下他的时候,姜竣带着他最新主打的专辑又出现了。
彼时,他正和一个男孩在吧台上打情骂俏。他很久没找人了,男孩也是别人介绍的。两个人在舞池里跳跳舞、聊聊天,晚些时候就在楼上过夜。
舞池里酒池肉林,人人抱着别人的躯体狂欢。男孩跳着向他招手,他微微笑。憋了那么久,就算看着年轻美好的肉体也是好的,心里蒙了一层轻飘飘的欢喜。
灯光一暗,舞池静了下来。男孩头发滴着汗,来到他身边,灌下一杯酒。他撩撩那人的头发,男孩对他温柔一笑。年轻强壮的身体散发着迷人的味道,他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舞台缓缓升起,偶然传来一个磁性低沉的声音:“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
流淌的琴声,一把干净的声音浅吟低唱,他立时怔住。
回过头,他看到了灯影里的姜竣。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地告诉你——”
过分真实的声音从音响出来的那刻让人脊背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场的人都很安静,唯有姜竣的嗓音回荡在大厅里。
隔着重重人群,姜竣抱着话筒目光灼灼地锁定了他。乐队适时地加入进来,钢琴的铿锵合着悠扬优美的弦音,王菲的空灵婉转被他唱成了缠绵悱恻的深情:“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头顶的那束光将他半个身子都淹没在黑暗里,闭眼哼唱的男人性感又撩人。最后姜竣拿下话筒,静静停了一会,看着他哼唱道:“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没了喧吵的伴奏,仅仅朴实无华的话语,近乎于倾诉,格外情真意切。在场的人纷纷鼓掌,霍敏被人一拉,不知混到了谁的局里。
在澜门的大多是熟面孔,姜竣那边的朋友他也认识。当晚有夜场表演,姜竣在舞台上唱了几首歌就下来了。两边隔得不远,有认识的人招呼姜竣:过来坐。姜竣过去坐到了霍敏旁边的沙发上。霍敏抽着烟,烟灰抖落在指腹上,微痛的灼烧感。烟雾缭绕间,他带来的男孩和他挤一张沙发,几人说说笑笑地玩牌。
众人忙着打牌,唯有霍敏和那男孩一直在私下说话。他的头发留长了,手熟练地夹着烟吐出个烟圈,有人催着他出牌,他伸出手去,和姜竣放牌回来的手一擦而过。温热的肌肤在触碰的那刻瞬间起电,麻酥酥的。姜竣看过去,霍敏毫无反应地打出张牌。
有人叫姜竣,他又和人攀谈起来了。就一张桌子,几只沙发那么大的空间。他敷衍着朋友,竟然也能奇异地听到霍敏那边的声音。他不玩牌了,别人把他换了下来,拿着手机玩游戏,有人过来了,和他一起玩,他的声音明显亮起来。他们还要一起约着到网吧去,网吧多宽敞啊,组队一起吃鸡,玩个通宵!霍敏的笑声欢快的,鼓噪着他的胸腔,他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点。在那帮人起身打算走的时候,姜竣忽然也站了起来,隔着重重人群,霍敏笑意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眉眼弯弯,目光纯净,在人来人往的光影里惊鸿一瞥。他顿时就不想走了。
霍敏醉得有点晕,他进了房门,和男孩纠缠着,扑倒在床上。对方很热情,不断地亲吻他,年轻的肉体散发着陌生的味道。他被抱起来,头撞到了床板上。霍敏气喘吁吁地亲他、咬他、撕他的衣服,两人折腾了一会,他毫无反应。对方的手摸进了他的裤子,阴冷的触感,他挣了一下,没挣开。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对方嘴里的口水和自己的搅和成一片。天花板摇摇曳曳的光,像水一样。他闭上眼,胡思乱想,或者什么都没想。半响,他忽而呻吟一声,从对方的嘴里滑脱出来。湿冷冷,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胸膛起伏不定地喘息,对方亲吻着他,还想再进一步,他推开了他的头。男孩咬着他的耳垂,热热的情话递进去:“我都ying了……”对方亲吻着、摩挲着、抓着他的手揉弄着自己,两人像渴死的两条鱼般腻在一起。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气氛越来越灼热,思维昏昏沉沉就像掉进深渊的时候,他忽然毫无征兆地爬了起来,将他踢下床去:“滚。”
男孩惊惶地捡起衣服:“对不起。”
霍敏道:“你先出去。”
男孩踟躇地等在门口。
霍敏火冒三丈,拿了台灯扔向门口,哐当碎了一地。男孩惊惶而逃。
一切恢复寂静,房间里暗沉沉的,霍敏用手挡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有双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脚掌。他心里一惊,厌恶地道:“我不是让你走了吗?”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握住了他,摩挲得整只脚掌都温热起来。继而找准了穴位,按压下去。霍敏叫了一声:“你——”
一个模模糊糊熟悉的身影,姜竣握着他的脚道:“放松。”
麻麻酥酥的触感汹涌而来,说不出是痛还是痒,他猛地挣扎起来。
“别动。”姜竣看了他一眼道。
霍敏冷冷淡淡地看着他,姜竣握着他的脚按摩了一会,直到僵硬的小腿都变得温热。
姜竣低头道:“我来是想和你说,之前你说,你已经不是你了,我也不是我了,我们没法在一起。其实不是,你不是以前的你了,是一个崭新的人;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同样也是一个崭新的人。我们都是新生的人,每天都在不停地变化。现在,我来重新认识你,重新追求你,我们还是有可能在一起的。”
霍敏不知被他按到了哪里,痛得皱眉,要把脚给抽回来。
姜竣握住了:“你有什么阴影我来帮你洗掉,你有什么不满也都可以说出来。”
霍敏道:“现在来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
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向他吐露内心的感情,没有了面具的伪装,甚至显得有些急切和笨拙。
“我喜欢你,喜欢的是你的性情,不是因为你的长相。给你造成的伤害,我无法挽回,是我的错。这段时间我回去冷静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想来见你。我们好好谈一谈。”
霍敏眉睫的阴翳遮着眼睛,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我不想再做第二个唐明玉。”
“嗯?”
“你和他十几年的感情,我比不了,也不想比。”霍敏皱眉,显然已经不想回想之前的事情了。
姜竣想要说什么,他把他按下:“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每次见他的时候都很激动,发脾气、吵架,有各种情绪,面对我的时候就很镇定,我不知道你是在骗我还是就是这样。但我不想再做第二个唐明玉,我不想委曲求全。”
“敏敏,你想错了。每个人面对每段感情的时候都是不一样的。过去这些年虽然我的执念很深,但其实我和他本质上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我们在很多观念上都有分歧,比如说,他喜欢新鲜刺激,我不喜欢;他希望出国,我不想;他不想被人依赖,我渴望被人需要依赖;他对感情不过是锦上添花,我对感情却非常看重。这些细碎的分歧都是消耗。但我和你不同,我们性情相投,我想要写歌,你就鼓励我写歌;我想要有个家,我们就可以有个家;我们想去哪,就能去哪。以后我还会带你见我妈妈,就算是其中一个生病了,我们也是摸得见看得着的。我们在真实地参与彼此的人生,在你身边,我就是我自己。我是真实的,你也是真实的,我们的感情是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
“你说的不对,你录的那些磁带里不是那么说的!”他想起那晚听到的录音就诛心。
姜竣看他难过的样子心疼得要命:“录音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一年一年的失望。我和他的矛盾没法解决,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出去旅行的问题,变和不变的问题,有别人插入,更没好过。就算是好不容易见一次,好一些时候,又会不欢而散。恶性循环,从开始就没有结束。只是我不想承认,不想承认我错了。”
“那那天,你和他在试衣间的时候在做什么?”
“买袜子。”
“买袜子去试衣间?”
姜竣想了想,拿出贴身着的那双袜子。袜子边都已经起毛了,夸张的卡通图案印在上面,从放进口袋的那刻起就没有离开过他。
“是真的,给你买的袜子。”




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_第66章
霍敏两眼瞪着那双袜子,要瞪出血来,标签上还有时间编号。
“我回去的时候呢,你们在家里干什么?”
“我和他说,我爱上你了。”
“你又骗我,爱我你会抱着他哭?爱我你会抱着他!”
霍敏情绪开始激动。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安抚他的情绪。”
“这些,你不要再说了。”霍敏闭上眼睛,一个字都不想听。
“我只问你一句,在他回来之后,你在我和他之间犹豫过没有?有没有?”
姜竣沉默半响,回答:“有。”
什么都不用说了。霍敏掀开被子,翻下床去。姜竣还想拉他的手,被他回身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脸上。寂静的房间,只有一声清脆响亮的掌掴,声音大得吓人。气氛一时凝滞,姜竣竟然躲也没躲。
他想要他原谅?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姜竣没有辩驳:“过去的一切,我无法改变。但我保证,以后的日子,都会是新的。除了我的十五岁,我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你的。你晚上害怕,我就每晚陪着你;你不想过生日,我们就换个日子过;你想玩什么游戏,我陪你玩;你想去哪,我陪你去;你不想出门,我们就在家待着,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很好。敏敏,你说你连只猫都没有,但其实只要你想养,我们可以养到老、养到死,再也不是把它关在笼子里,弃之敝履。”
姜竣说着说着眼睛发红,霍敏心里也极为难过。过往的一切又不知从哪涌出,纷至沓来。他只能竭力地仰了仰脸,又仰了仰脸,不让眼泪在他面前流出来罢了。
第26章 约会
姜竣从澜门出来钻进保姆车,心口梗着的那口气仍郁结难受,唐悦问:“行了吗?”
姜竣摇头,沉默地望向窗外。唐悦也没说什么,自从姜竣和那位分手之后,事业和生活都在接受着巨大的重创。她眼看着老板身上发生的一切,眉宇间萦绕不去的郁色,将他整个人浸泡得越发寡言。加之入秋后,他惯常的流感,拖拖拉拉了两个多月还没好。行程紧,任务多,他戴着口罩辗转各地,竟是一声也没吭。她跟着他久了,多少了解他的脾气,什么都往心里藏,什么都不说。这么下去,他没怎样,她看着都要崩溃了。
她从街边给他买了一瓶水,看着他吃下药去。
“要不要我跟你回去?”
姜竣笑着摇摇头,体贴地道:“你还是回去吧,别让男朋友担心。”
唐悦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他才不管我呢。”
唐悦又给他买了许多吃的,加上粉丝送的餐盒,一并交给他。如果没人看着他,他会不吃饭的。嘱咐了半天,送着他走了,男朋友的电话也打来了。她叹了一声,等着男友来接。
姜竣提着一堆东西上楼,进门,房间里黑漆漆的。他把东西放下,在沙发上坐下。不知不觉,就在黑暗里坐了大半天。过了这么久,他已经没有刚开始的焦灼。霍敏消失的那晚,他发了疯一般地找他。海边的那夜,霍敏哭着说再也回不去了,他心痛如绞,几乎不能承受。他惯常不会表达,在霍敏面前,更羞于坦白自己的软弱。随着分开的时间越久,他也能慢慢沉淀下来了。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凝结了雾气的窗外一片冰冷冷的,他竟就这么坐了一夜。在晨光照进地面的一刻,他忽然有一丝脆弱,忍不住给霍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就算不可能,也做个普通朋友,偶尔出来吃个饭好吗?
心里的难过到了极限,他拼劲全力,孤注一掷,发完信息后手还在发抖。
就这一次了,如果霍敏还是不想看到他,他会离开,再不会打扰他。
手机叮地一声,霍敏睡得迷迷糊糊拿过来一看,他无法知道简单的几个字后蕴含了多少的心血,更谈不上解读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他甚至都没有看懂,脑子昏昏沉沉,回复了一个字倒头又睡了。
姜竣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嗯”,白色的底色,蓝色的气泡,笃定的语气,他从不知道一个字会这么好看,好看得心都发酸。他屏住呼吸,生怕会把这个字给吓跑似的,宝贝地把手机好,隔几秒,又翻出来看一下。自此,阳光普照,心情大好,神百倍地上班去了。中午,他就迫不及待地给霍敏发信息:晚上九点,澜门见,好吗?
霍敏一天没看手机,到姜竣消息的时候,他正戴着安全帽在现场勘查。下午还要见几个政府官员,晚上少不了要陪他们。他看着消息愣了愣,往上翻是自己可笑的回复,旁边许多人都在看着他,为了避姜竣再发来,他回复道:明天。
姜竣的信息很快发来:那明晚见^^
他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索性关掉手机,也不管它了。
翌日晚上,姜竣推了工作,很早就在澜门等了。霍敏姗姗来迟,换了便装,还是一副小孩的模样。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遮着眼睛,埋头就吃。两人很久没这么平静地坐下来过,都有些拘束。姜竣更是穿了正装,打了领结,夸张得像参加什么晚会一般。一张长长的餐桌,燃着烛台,布满了致的料理。从前菜开始,便一重又一重地上桌,霍敏头也不抬地吃,姜竣不时给他布菜盛汤。想要聊些什么,看霍敏沉默的脸色,又什么都咽回去了。
霍敏胃不好,每次只能吃一点,眼看着他越吃越多,姜竣劝道:“停一停吧。”
霍敏也觉得自己吃不下了,艰难地揉了揉肚子,打了个饱嗝。
两个人坐着也没什么话说,姜竣倒了杯茶放他面前,霍敏拿起来喝了。
姜竣道:“我以后还可不可以给你发短信?”
霍敏皱眉:“别谈这些。”
姜竣心里难过,看着霍敏在他的面前变成陌生又成熟的模样,他的心撕撕扯扯地疼。自责、内疚已经不足以弥补他的伤害,他只是心疼。
“我要办自己的演唱会了,你有没有时间过来看一下?”
霍敏道:“唔,再说吧。”
“送你一张我的专辑。”
他拿出一张包装好,并写好to签的cd送给霍敏,霍敏拿过来看,抽象的黑白封面,致的手感,说道:“挺好的呀。”
“你写的那首歌也在里面?”
“是吗?”
姜竣有些羞赧道:“嗯。”
霍敏翻着看了看,进了包里。饭很快吃完了,两人说的话也不多。出来澜门,姜竣要送他回家,霍敏拒绝了。
“我有开车来。”
姜竣眼见着他开了车出来,车子在他面前拐了个弯爬行,他走上前去,叫了他一声:“敏敏。”
霍敏把车窗降下来:“嗯?”
姜竣弯腰看着他,低声道:“我只是给你发点开心的东西,你不回、或者不看也行,好吗?”
霍敏没想到他转来转去,又回到方才的问题上去了。




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_第67章
他点头敷衍着:“嗯。”
姜竣终于露出个笑容,退后两步,看着他走了。
当晚回家,没有到姜竣的信息。霍敏也没在意,仿佛都忘记了。过了几天,一个晚上,他洗了澡,舒服地躺在床上,想着玩一会手机就要睡觉的时候。姜竣给了发来了一条微信,对方死乞白赖地又把他加回来了。
他打开来看,是一条语音。
姜竣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要想从海底一直达到水面,必须有许多许多教堂尖塔一个接着一个地联起来才成。海底的人就住在这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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