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罪
黑甲云秦将领看了一眼距离他们最近的那处城墙缺口,马上摇了摇头,“不行,来不及了!”
“我老了,拿不动刀哩,离了这守城弩,没什么用哩。你们快走,还能多杀几个大莽蛮子哩。”头发花白的老军士嘀咕着,却是依旧没有停止动作。
冷峻的黑甲云秦将领此时明白了这名头发花白的老军士不是觉得来得及,而是根本就不想走。
对于军人而言,这是违背军令的事情,然而此时,无论是这名黑甲云秦将领,还是身旁六七名还活着的云秦军士,却都是生不出什么怒意。
他们都看得出这名头发花白的老军士的决心。
“走哩!”
头发花白的老军士陡然发出了一声怒吼。
冷峻的黑甲云秦将领嘴角微微抽搐,“走!”他对着这名头发花白的老军士最后行了一个军礼,发出了一声厉喝,开始拼尽全力,朝着城墙的一处下口狂奔。
“老程!”他的身后,其余几名云秦军士都是一声悲鸣,泪水夺眶而出,不再回头,也跟着开始狂奔、离开。
头发花白的老军士没有出声,又看了地上那名帮他挡了数箭的年轻云秦军士的尸身和一旁另外几名云秦军士的尸身一眼,然后提起了重锤,稳定的一锤接着一锤,敲击在守城弩旁数架已经上好绞盘的贯月弩机的扣销上。
数根弩箭激碎了雨雾,将十余名刚刚冲上城墙的大莽军士射得倒飞出去,但有更多的大莽军士从那处缺口爬到了城墙上。
头发花白的老军士躲身在守城弩后。
越来越多的大莽军人如潮水一般冲向这架守城弩。
听着已经极近的密集脚步声,这名头发花白的老军士笑了笑,然后闪身出来,挥起了手中的重锤,砸向守城弩上的激发扣销。
“嗤!”“嗤!”…
数枝箭矢瞬间落在了他的身上。
数团血雾从他的身上爆开,他的身体晃了一晃,往后倒下,但手中的重锤已然敲击在扣销上。
“当!”扣销松脱的声音响起的瞬间,这名头发花白的老军士大叫了一声,“死哩!”
一枝手臂粗细的守城弩箭在他最后的一声嘶吼中飞出。
云秦士官老程玩了一辈子的守城弩,他这最后一枝弩箭,却不是射向面前的那些大莽军人,却是射向了旁边的一架弩车。
守城弩的弩箭出口,就对着旁边的这架弩车。
“当!”
弩箭还未完全脱离守城弩,就撞击在了旁边的弩车上,一时无数的金属破碎声响起。弩箭断成数截…守城弩猛的一震,内里无数机括断裂,那辆贯月弩车的厚壁上,被折断的弩箭撞出了孔洞,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撞击在旁边一辆弩车上。
这些弩车的撞击,损毁,许多冲到前方的大莽军士面色惨白的倒退,被激飞的金属碎片洞穿身体,惨叫倒下…这一幕幕画面之中,老程嘟囔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
在这同一时刻,城墙上很多架弩车都在倾覆,损毁。
“不要过去!快退回来!”
一名大莽校官发出了急剧的嘶吼声。
数十名已经占领了一架完好的守城弩车和数架穿山弩车的大莽军人惊诧的转过头,看着这名发出命令的大莽校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下一刻,他们陡然觉得头顶上方出现了巨大的阴影。
“轰!”
一架崩塌的云秦巨型投石车砸了下来,将这些弩车和大莽军人一起砸碎,掩埋。
所有的云秦巨型投石车都在倒塌,或倒向城中,或直接砸向城头,一蓬蓬巨大的烟尘,使得这个城池充满了史诗和毁灭的气息。
……
云秦战鼓声仍在继续。
最后城墙上的鼓声,来自于城墙上的四座角楼。
一群群面色极其难看的大莽军人,在血与尘中涌到了这四座角楼楼下。
角楼周围的空气,都在鼓声中震动着。
通往角楼的楼梯门完全是洞开着的,听着依旧响起的鼓声,其中一座角楼的楼梯门处,一名大莽校官想象着角楼上面的云秦鼓师狂放而不可一世,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的姿态,想着沿途弟兄们的死伤,他的脸色阴沉难看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然而就在这名大莽校官厉声的喝骂声中,数名大莽军士才刚刚跨入角楼的楼梯,四座角楼上的云秦鼓师,便同时敲出了一记最强音。
这声音,像是无数人在狂笑,像是无数人在怒吼,在咆哮。
在这一声鼓声之中,四座角楼同时震颤,轰然崩塌。
角楼上,四名云秦鼓师傲然的迎接死亡。
角楼下的城墙上,许多大莽军士面如土色,在崩塌的角楼下陪葬。
在四座角楼崩塌之时,东景陵的阴霾天空之中,隐隐约约,多了许多声音。
许多大莽军人倾耳听着,然后他们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声音,是歌声,是许多云秦人在一起歌唱,发出的肃穆的歌声。
这是云秦人的荣光。
一名大莽将领看着前方城墙上倒塌着的云秦巨型投石车的残骸,在这蒙蒙细雨和歌声之中,他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
神木飞鹤还在空中飞掠。
神木飞鹤上面,边凌涵的双手已经按在了装着“大黑”的箱子上。
她已经尽力按照每处城墙缺口大莽军队的登墙速度,尽可能快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然而战斗中有各种各样的偶然因素,任何人也不可能彻底的掌握全局,各段城墙上,有些云秦军士本来就承担着掩护别的云秦军士撤退的使命,还有一些云秦军士,也在大莽军队的堵截下,无法从城墙上顺利的逃入东景城中的街巷。
此刻她下方的这一段城墙上,便是有一百五六十名云秦军士被两股大莽军队堵截住了。
若是她用尽所有的魂力,激发大黑发出一箭的话,或许能直接射塌一段的城墙,这些云秦军士或许有机会能从一段城墙的缺口处逃生。
然而她必须遵守林夕的命令。
她若是耗光了自己的魂力的话,要数天不间断的冥想,才能补得回来。
战争才刚刚开端。
她在这场战争之中,只能全力出手一次。
这一次出手,只能留给这支大莽军队的主将,或者圣师,只能留在可以挽救更多云秦军人生命的时刻。
所以她的双手微微的颤抖着,触摸在了装着大黑的箱子上,却终究没有打开这个箱子。
她看着那一百几十名云秦军士发出了歌声,决然的展开了最后一次冲锋,然后壮烈。
雨丝一直飘洒在她的脸上。
她冰冷白皙的脸上,一直有水在流淌下来,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
…….
无为观的木楼中。
哪怕是此刻东景陵最宁静祥和的地方,林夕也可以听到微风细雨中传来的歌声,传来的一声声云秦巨型投石车和四座角楼如山般崩塌的声音。
林夕放下了手中的卷轴。
这卷轴中所有城中布防,兵力布置,各处陷阱,以及城中所有的军队构成和修行者的介绍,他都已经仔细看过了,记下了。
在这种时候,他的记忆力都似乎比平时要强出了太多。
然而他依旧将这卷卷轴塞入了怀里。
因为他十分清楚,唐初晴的这些布置已经足够完美,这座城拥有这些人,已经足够强大。这场仗,没有他,也能打。但既然他来到了这座城里,那他就必须让这座城里的云秦人少死一些,他就必须…赢得这场战斗,除非他死在这里。
以前,甚至在他成为青鸾学院的学生之后,他都依旧有些不太理解,有些人为什么最终能跑,却都要和一座城池,一个要塞共存亡。他觉得自己是很灵活,很不迂腐的…真的最后还是打不过,跑了就是,青山常在,绿水长流,跑了之后再打过。
然而此时,他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错的。
在这样的歌声,在每一口呼吸都是呼吸到的空气都是充满了悲壮的气氛里面…在那么多人都在和敌人玉石俱焚,在那么多人都在忘却的自己保卫自己的祖国…在那么多人都不会因为怕死而离开…在那么多人都已经因为要保住这座城,要保护更多的人不被敌人杀死而已经死在这座城里的时候,充斥在一个人体内的,便唯有和对方决战到底的气息。
林夕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灿烂的大祭司长袍上。
以前他也总觉得祭司就像个神棍,他只觉得多一个祭司的身份,只是多一分力量。
然而此刻,他明白了更多的意义。在碧落陵的夏天,他和边凌涵这些学院的年轻人,似乎骤然长大,而在这东景陵这初秋的雨里,他们这些年轻人,却骤然变得更加的成熟。
他走入了细细的雨丝之中,开始行走在东景陵的街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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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 第三十四章 大莽的箭,云秦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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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念的面容十分平静。◎ ◎
即便是在四座角楼塌掉的时候亦然。
因为他和此刻大莽大军后列那架七名宫廷剑师环卫着的马车中人的看法一模一样。
要攻克东景陵的城墙,本身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些步军的死伤,原本就在他的预计之中,最终能够决定东景陵这场大战的胜负归属的,除了双方强大修行者之外,只在于双方出奇制胜的一些手段,只在于双方军士最后的体力和意志、士气。
大莽军队一刻不能贯通全城,不能杀死城中绝大多数的云秦人,这战斗便一刻不会结束。
所以这场战斗的持续时间不会短。
现在云秦军方的这些手段,这些持续到鼓师牺牲的鼓声,角楼的崩塌,都大大的影响了大莽军队的士气,但不管这些大莽军士的意志和士气到最后如何低落,他的手中都拥有可以到时让这些大莽军士的意志和士气重新变得疯狂的力量。
所以在他看来,云秦军方这些摧残大莽军队意志和士气的手段,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他的目光,一直聚集在空中那道淡淡的黄光上。
“这是青鸾学院的神木飞鹤。青鸾学院根本不缺强大的箭手,在这种时候他们不可能不出现。”
他微微往后侧转着头,缓声说道:“而且就算不去考虑箭手的因素,这种东西,也始终是个悬在空中的最高瞭望塔,看见我们的动向越快,他们的调动就越快…最为关键的是,这神木飞鹤可以带着对方最为强大的人物,随时降临到某个地点。在前期的大军之中,利用这种东西降落刺杀是自寻死路,但在战斗的后期,这种东西却是十分致命…所以这神木飞鹤,始终是个大麻烦,必须要先解决掉。”
此刻他的身后,站着的除了那一名身穿天魔重铠的将领之外,还站立这一名身穿着蓑衣,带着竹笠的男子,连面目都隐匿在竹笠的阴影里面。
听到申屠念这样的声音,却是这名男子出声,听上去声音平和且充满磁性,是名中年男子的声音:“要飞得近了,才有可能将之击毁。”
“可以把它引过来。”申屠念平淡道。
身穿蓑衣的男子道:“但未必只有一只神木飞鹤。”
申屠念道:“按照情报,青鸾学院在内变之后才有神木飞鹤,得到神木飞鹤的制造之法时间尚短,即便已经能够制造神木飞鹤,短时间内神木飞鹤的数量不会太多,到现在也唯有一只神木飞鹤出现,这便值得一赌。你现在就出手,接下来可以马上冥想恢复魂力,在战斗的最后阶段,你便还会有足够的魂力可以出手。”
身穿蓑衣的男子想了想,点了点头,“好,赌一赌。”
……
林夕走在东景陵的城巷之中。
此时东景陵的各处城巷已经被堵得彻底像个迷宫,即便是驻扎在一处的一些军队,没有其余地方的将领指引的话,进入别的区域的街巷,也会不可避免的迷路,除非全部在屋顶上面翻阅,或者一路破墙而行。
然而因为有着唐初晴的城防布置图,林夕行走在东景陵的街巷之中没有任何的障碍,他一路走向接下来会最早遭遇大莽军队的最外围。
云秦的大祭司袍自然能够第一时间吸引云秦军士的视线。
当看清楚火红的大祭司袍上的花纹,看清这名大祭司还背着一个很大的木箱,又看清林夕的面目是如此的年轻,所有沿途看到林夕的云秦低阶军士,也都马上反应了过来这是谁。
他们瞬间变得激动、振奋。
在一处街巷,数名军士正在奋力搬动一块厚门板,想要将之覆到一处掩体的孔洞上去。
陡然之间,他们觉得这块厚门板一轻,惊讶的抬起身来时,他们发现是一名身穿着大祭司袍的年轻人帮了他们一把。
他们看到了祭司袍上的花纹,也看到了周围军士激动、尊敬的神色,他们也顿时反应了过来这名年轻人是谁。
“林大人…”在纷纷心头震颤着对林夕行礼之后,有一名军士忍不住问道:“林大人,我们这一战,会胜利的吧?”
“不知道。”
面对这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林夕摇了摇头,看着他和其余的军士,道:“但不管如何,我们不会让出这座城…除非我们都战死在这里面。”
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但这个回答,更是让这些军士心情更加激动难言,他们都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都对着林夕肃穆的行了一个军礼。
就在此时,林夕的眉头蹙了起来。
一声尖锐的箭啸声如鹰啸般在空中响起。
他眼睛的余光里,始终注意着的那道黄光,开始略微往下降落。
这是他和边凌涵约好的,发现敌军主帅时的讯号…在他和边凌涵的约定里面,发现对方主帅,便可以尝试刺杀,毕竟边凌涵所有力量配合大黑发动一击的话,即便不能直接杀死一名圣师,也能让圣师受不轻的伤势。
只是在林夕此刻的直觉里,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哪怕他相信边凌涵的判断力,但他直觉对方的主帅露面的时间太快。
只是觉得有些不对,他也没有时间太多的思考,便行云流水般掀开了背上的木箱…木箱里面,有两具弓。只是一息的时间,他便拿起了那柄相对略微节省魂力的深红色巨弓,朝着黄光的方位,射出了一枝响箭。
……
一道火光出现在云秦城墙上方。
出现在那面很老很破的南摩**旗下方。
申屠念展示自己身份的方式十分简单,只是释放出了一道唯有炼狱山申屠氏才能释放出的恐怖火焰,将一架残破的云秦守城弩车直接烧成了融化的铁汁,顺着城墙像熔岩流下,在细雨中冷却,灼得雨丝发出刺耳的嘶嘶声。
此刻大莽大军中,身穿炼狱山神袍的修行者有不少,然而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却唯有他一人。
这便足以证明,他便是大莽七军统帅之一的申屠念。
他认为在自己身份的吸引力之下,神木飞鹤上的人自然会找到他露面的理由,譬如说此刻大莽军队的士气,需要他的出现来提振。
事实上,在他身上发出耀眼火光,身上红袍的符文如同熔岩一般散发出火星和浓烟之时,神木飞鹤上负责瞭望的一名云秦将领,就已经断定了他的身份。
对于边凌涵而言,申屠念至少是圣师,即便不是总统帅,也至少是副总统帅,已经满足了她出手刺杀的条件。
但她此刻不是她自己,她是林夕的眼,是林夕的手,所以听到林夕发出的那一声响箭声,原本已经取出大黑的她没有任何犹豫,停止了出手的准备,神木飞鹤马上朝着林夕发出响箭的方位飞掠了过去。
……
大莽的步军已经彻底占领东景陵城墙,后继的部队也已经到了城下。
七名佩剑的宫廷剑师此刻都皱着眉头,看那只神木飞鹤掉头飞走。
他们环卫着的马车之中,又传出了温和的声音,“你们现在又看到了什么?”
这七名修行者互相望望,都是面露尴尬和羞愧之色。
他们明白马车中他们的老师当然不想听到他们回答看到神木飞鹤飞走这样浅显的东西,此时他们也已明白,他们马车中的老师是担心不能在东景陵一战中活下来,所以这一路上,这一战开始之后,才会比平时多许多话,想要尽可能的多教他们一些东西。但他们此时却是谁都想不出这只神木飞鹤掉头飞走,其中蕴含的深层次的意思。
“中州城里的修行者,曾用烟火气来形容修行者的战斗。修行者的战斗,也有如做菜,色香味俱全。”马车中人一声轻叹:“方才两声响箭,你们也都应该隐约听见,只是你们只是听见响箭,却没有注意到两声响箭间隔极短,唯有控弦纯熟到了极点的,才会如此流畅的马上回应一响箭…所以那发出第二声响箭的,便极有可能是一名强大的箭手,再观这神木飞鹤往那处响箭处去,这个可能性便更加大了数分,再做推测的话,便极有可能是去接那名强大的箭手过来,一齐刺杀申屠将军。”
七名俊逸的剑师互望了一眼,细想之下,心中既是尊敬,又是羞愧。
“观烟火气,同样是立身保命之道。能够知道有强大的对手来临,才能做出选择,逃离或者应战。否则已有风吹草动而尚且不知,等到一名超出你许多的修行者突然杀到你面前,再跑就来不及了。修行这种东西,不仅靠毅力,还靠活得长。你们能再活个三四十年,即便际遇差一点,也至少能够成就圣师吧。”马车中人语重心长的轻叹道。
一名剑师尊敬道:“多谢师尊指点…既然如此,申屠将军会不会有危险?”
“他当然是主动吸引对方出来,有什么危险。”马车中人一笑,道:“接下来,当然只是要欣赏我们大莽公孙先生的箭技,或者欣赏这名云秦箭手的箭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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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 第三十五章 临阵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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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
朝堂,就是一个巨大的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第一。
第一剑师,第一箭手...围绕着“第一”两个字的,往往是许多场强者之间的战斗。
云秦有强大的箭师,大莽自然也有强大的箭师。
在云秦修行者的世界,公认的第一箭师是佟韦。至于胥秋白这样的强者,也只是碧落陵第一箭师。
在大莽的修行者里面,公认的第一箭师是公孙羊。
就如同云秦很多人想通过挑战倪鹤年而一举成为中州城中的最强者,成为皇廷大供奉一样,在大莽,自然也有很多人想要挑战公孙羊,夺取大莽第一箭师的名号。
原本公孙羊接受一切箭师的挑战,但在五年之前,公孙羊分别在清晨、黄昏、深夜三个不同的时刻,在大莽王城中不同的三条街巷,朝着大莽王城的城墙一块突石上射了三箭,然后从那时开始,大莽便再也没有挑战他的箭师。
因为所有的大莽箭师都发现,自己用和公孙羊一样的弓箭,在同样的位置施射,都不能和他一样射得那么远,入石那么深。
而且公孙羊是在三个不同的时间,其中的黄昏和深夜,更是属于光线暗淡,甚至完全看不到目标的时段…大莽的箭师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公孙羊的箭技已经到达了自己有一箭在先,便已对箭道和目标所在清楚在心,甚至在看不见、移动了的情况下,都能射中的惊人地步。
这完全是箭技熟练到了如同意识一般,到哪便能射中哪里的程度。
先前公孙羊还接受大莽强大箭师的挑战,是他还觉得能够和从这些大莽箭师的交手中学习到一些东西,但从他射出这三箭之时开始,他已经从大莽其余箭师的身上学不到什么东西,已经没有什么再战的必要。
于是明白了这些的云秦修行者都尊称公孙羊为公孙先生,许多原本还想挑战公孙羊的强大箭师,都甚至纷纷拜在了公孙羊门下,成了公孙羊的弟子。
一名修行者到了如此程度,是真正无愧的一代宗师。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存在,在事关无数人生死的国与国战中,也不可避免的被卷入了期间,只是成了大军之中一道强大的武力。
公孙先生,自然就是那名身穿蓑衣,戴着竹笠,声音充满磁性的男子。
因为也唯有他这样的存在,才能对申屠念表达一些质疑,进行一些平等的商榷。
此刻他正站立在一段城墙上,微仰着头,看着那只去而复返的神木飞鹤,露出了竹笠下的半张面目。
他露出一半的面容,冷静得近乎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熟悉弓箭,已经如同自己的指掌一般熟悉,他更能感觉得清楚那两声响箭之中的烟火气。
此时这只神木飞鹤上面,至少便有一名强大的云秦箭手。
这名云秦箭手,会不会让自己看到些惊喜的东西?
公孙羊此刻的心中,平静且充满了期待。
......
李五、林夕、边凌涵在神木飞鹤上。
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神木飞鹤在林夕的指示下,直直的飞往申屠念所在的城头。
视野十分清晰。
融化的铁汁在凝结之时释放的热力,使得雨丝变成了蒸汽,形成了一股冲天的白雾,而申屠念就站在那条烽烟般的白雾旁边。
“怎么做?”
边凌涵看了一眼申屠念,问林夕。
林夕看着边凌涵,道:“到你确定肯定能射中他的地方,动用大黑,全力射他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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