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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罪





仙魔变 第四十七章 一个国,一个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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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呜呜的响着,在高处的几面战旗的指挥下,围杀画师的云秦军队,也在迅速的做着调整,几支骑军开始在外围的街巷之中飞快的穿插。
陡然,一名军中的观察卫瞳孔微缩,第一个明白了画师朝着那处方位突去的用意。
他看到了三个衣衫褴褛的孩子。
这片街巷本身已经快要拆除,居民已经搬迁出去…寻常人家的孩子,即便会出现在这里玩耍,身上的衣衫也不会这么破烂。
所以这应该是三名无家可归,暂时借这里遮风挡雨的小乞丐。
云秦虽然强盛,绝大多数人都吃的饱,吃得起白米面,然而却也是绝大多数人而已,有些贫苦人家再遭受了一些意外之后,尤其那些没有劳力能够挣取工钱养活自己的,便只能沦落为沿街乞讨的乞丐。
那三名小乞丐中最大的一名也只不过十岁左右,是个女孩,另外两个男孩也最多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姐姐带着两个弟弟。这三名小乞丐想必也早已经听到了不远处如雷般的战鼓和那连续不断的爆响声,然而或许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是惊恐,或许觉得缩在巷角不动,才是最安全的。所以此刻这三名小乞丐就像是三条可怜的小狗一样,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画师就掠向这三名小孩子。
从他杀死苏仲文到现在,时间其实很短,并不长,但他身上的衣衫已经布满了许多裂口,就连他的肌肤上,都已经出现了数条伤口,在渗着血。
尤其他的肩头被一根弩箭射中,留下了一个见骨的血洞。
但他脸上色彩斑斓的面具,却是依旧完好的。剧烈的呼吸声从面目的鼻孔中喷出,形成了两条不停伸缩的白色气流,甚至发出一些刺耳的啸响,使得他的人看上去更加的可怖。
面具下,画师的面容惊恐而惨白,汗水如浆般流淌,但是看到终于出现在视线之中的三名小乞丐,他脸上的惊恐便顷刻之间化成了狰狞。
他体内已然为数不多的魂力继续狂烈的喷发着,他的整个人只是一个起落,便踏裂了半个屋顶,跳了下去,落到了那三名小乞丐的身旁,停了下来。
军号还在继续。
一名名的军士形成了一条条铁流,从街巷和民居中冲出,然而在看清画师已经停下不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这些军士的脚步,也骤然放缓,停顿了下来。
一时之间,原本杀声震天的街巷之中,竟变得飞快的沉寂下来。
四面八方,有民居甚至被骑军用檑木彻底推倒了,更多的军士汇聚过来,只是数息的时间,画师的身外就已经密密麻麻的聚集满了黑甲军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然而所有的军人都没有进入画师身外二十步的区域。
因为看着这些如铁流般瞬间涌至周围密不透风的云秦军人,画师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只是将手中一柄钩镰刀架在了那名恐惧到连哭喊都忘记了的小女孩的脖子上,然后略微用力,在小女孩的脖子上拖出了些血痕。
“放开她!连这样小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
一名校官挤到了最前沿,愤怒的冲着画师厉吼道。
“我可以放开她,但谁放过我?”
画师冷漠的看着这名愤怒的校官,“要么放我我们全部,要么便让她们陪我一起死。”
“你…你也算一名云秦修行者…”校官愤怒得浑身发抖,一时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画师冷漠的自嘲道:“再强大的修行者,在军队面前,又算得上是什么?”
有金铁轰鸣的声音传来,所有前列的黑甲军士都是咬牙转头,他们知道应该是李安霆和一些重铠军士也赶来了。
低沉的咳嗽着的李安霆出现在了最前列。
“你应该清楚,今天绝对不可能让你活着走出这里。因为放你出去,谁都知道,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你的手中。”
李安霆愤怒而狠厉的看着画师的眼睛,寒声道:“你做这样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说的不错,今日放我出去,他日我可能会杀更多人,或许也会有更多的军士死在下次对我的围杀之中。”画师点了点头,面具下传出了冷冷的笑声,“三条小命,似乎无法和许多忠于帝国的军人的生命相比…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令你的部下动手?你还在等什么?”
“你只是一名普通的修行者,所以你还是不了解我们云秦军人,云秦军队。”
李安霆沉默了片刻,才看着画师,缓缓的出声。
“作为军人,为了胜利,我们有时可以舍弃许多东西。为了胜利,我们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甚至我们可以让很多战友,去送死。有些时候,我们会抛开人性。”
“如果是我单独和你对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修行者,面对此刻这样的情形,我会让你走。但我是一名云秦军人…为了不让你对帝国造成更多的危害,我今日必须将你杀死,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这是我必须要承担的牺牲。”
听到李安霆这两句并不大声,但异常坚定的话,画师斑驳面具下的面容,瞬间又从狰狞变成了惨白,他的手也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来,锋利的刀刃,也在小女孩的脖子上颤抖着。他听得出李安霆话语中的愤怒和决烈,他也知道李安霆所说的话是认真的,他今日,恐怕不管如何,都不可能活着离开此处。
“既然这样,那你还在等什么?”他的心神震颤着,嘶声厉喝道。
“我在等着你恢复些人性。”
李安霆看着画师,沉声道:“我总以为,任何人,哪怕是云秦重犯,都至少是个人,都会有些人性。你放开这些孩子,我许诺你,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画师没有马上出声。
他的浑身颤抖着,浑身都冒出了汗水,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面具内,一滴滴掉落下来。
所有的军士,都在屏息等待着,等待着这名修行者放开那三名孩童。
“你恐怕等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然而让他们所有人浑身一寒的是,画师猛的抬头,厉声笑了起来,“我还想最后试试,试试你们是不是真的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这三个孩童死亡。”
听到画师的这句话出口,李安霆的面色,顿时变得雪白。
然而画师却没有什么停留,他手中的钩镰刀微微的后撤,便朝着女孩的脖子狠狠的斩落。
……
林夕的手脚变得有些冰冷而僵硬。
在画师停下来之后,他也看清了那三名小乞丐,知道自己的计划虽然完美,然而却依旧出现了一些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意外。
在他看来,画师自然该死,而且现在画师能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自然更加该死。
然而他不想让这三名小乞丐死。
接下来如果动用回到过去的能力,如果早早的设法帮助军队杀死画师,他便有可能会被军队发现,引起很多的麻烦。
但是他似乎别无选择。
然而就在此时,让他的身体微微一震的是,他一直盯着的那处地方,又出现了异样的变化。
……
林夕并不知道,在这片街巷的附近,从一开始便在静静的俯瞰着云秦军队和强大修行者交战的,还有一名从遥远的大莽来,又到了世间第一雄城中州城,又刚刚到了清远城不久的逃亡者,湛台浅唐。
在见到了儿时便梦想见到的中州城之后,湛台浅唐在城中经历了人生中少有的迷惘,然后无处可去的他决定遵循自己内心的一丝冲动,想要见见大德祥的掌柜。
湛台浅唐听说了大德祥的掌柜在清远城,于是他便来了清远城。
林夕也不知道,就在昨夜清远城中下起冰冷的雨,画师准备进入留园时,湛台浅唐也想乘着夜色,直接见陈妃蓉。
因为在湛台浅唐看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真正超凡的人物,几句交谈便可以看得出来,或许他可以留在大德祥,或许今后大德祥可以成为他复国的助力。
但他去得略晚了一些,所以他除了看到在雨中离开的那一辆狂奔的马车之外,还发现了因为陈妃蓉的离开而疑惑不解,而欲|火难消愤愤低骂的画师。
他不知道画师的身份,但他感觉得出画师对于陈妃蓉似乎并没有什么好意,于是他便也开始暗中盯着画师。
在湛台浅唐的眼中,这或许会成为他可以接近陈妃蓉的一个机缘。
然而他没有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战,就在这街巷之中,有些莫名其妙的爆发。
湛台浅唐虽然在书籍之中见过诸多对于云秦军队如何强大的描述,但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云秦军队和修行者交战,这样的战斗,对于他而言,自然更有参考价值,更有了解的必要。
在发觉画师逼近那三名小乞丐时,他便已经比任何人都要早的反应过来画师的用意。
就在那时开始,他的内心便开始了痛苦的折磨和挣扎。
他也不知道这场中还有林夕这样的一名修行者存在,他只是知道自己能够制止画师那没有人性的行为。
他不想让那三名可怜的小乞丐死去…然而,这是三名普通的云秦孩童。
然而,他的身上是背负着一个国。
在这种情形下出手…必将引起许多麻烦,甚至是致命的后果。
三个异国,甚至是敌国的孩童,和许多人的牺牲和唯一希望,和一个国相比,这似乎根本不难取舍。
湛台浅唐的汗水,也湿了棉衫。
然而最终,湛台浅唐还是和在中州皇城时一样,他决定忠于自己心中最深处的那个声音,他还是决定…出手。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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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 第四十八章 那一剑之之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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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死三名恐惧得都甚至无法移动的孩童,画师甚至不需要用刀。
然而或许心中还怀着最后的一丝侥幸,或许还想给在场军士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给李安霆这样的将领有更多的反悔时间,所以他将钩镰刀扬了起来,再狠狠的斩落。
很多站立在最前的军士都闭上了眼睛,不忍看接下来的一幕。
在前一息,林夕也觉得没有人能够阻止画师,正准备要动用他独有的能力。
然而就在此时,画师身后的一道墙壁,陡然出现了一个孔洞。
因为速度太快,所以即便是在这道墙壁和画师之间的许多军士,都没有能够反应得过来,他们只是觉得好像有一条靛蓝色的光,从墙壁里面穿了出来,然后瞬间从人群中穿了过去,到了画师的身后。
此刻,唯有李安霆和画师这种修行者,才感知得出来,这一道蓦然从墙壁中破出的靛蓝色流光,是一柄靛蓝色的,连着一条细细锁链的剑。
这一瞬间,画师手中的钩镰刀没有再往女童的脖颈斩落,而是瞬间往后反斩出去,且在他魂力的急剧贯注和包裹之下,这柄钩镰刀也瞬间变成了一柄光刃,一柄承受不住魂力的力量而在飞快裂解的光刃。
因为已经接近大国师巅峰,已经可以感觉到和圣师之间的差距,所以此刻画师也可以感觉得出来,发出这一剑的人,还不是真正的圣师。
但他同时也感知得出来,对方的修为,已经远超了自己,几乎就到了圣师的那一个门槛上,如果说他的修为和圣师之间还隔着一座大山的话,那这人的修为,是已经到了大山的山顶,只需要一些下山的时间,便可以成为真正的圣师。
而且…这一剑,似乎比起真正圣师的飞剑一击的力量还要强大。
因为即便是真正的圣师,也不可能将所有能够迸发出来的力量,贯注到飞剑的一击之中,然而此刻施剑的这名修行者,却似乎通过那一条细细的锁链,将全部的力量,都贯注到了这一剑之中。
这一剑,就像是挟着一座山,挟着一个国压来。
这一剑,给画师的感觉,若是落在他的身上,不会是一个剑洞,而是会将他的身体,全部摧毁成碎末。
画师想要活下去,所以他才会以杀死一名女童的手段,来逼迫围住他的云秦军队,所以此刻,他也顾不得再杀死那一名女童,只是想要挡住这一剑。
“喀”的一声闷响。
画师手中的钩镰刀斩中了靛蓝色的剑身上,然而让画师瞬间浑身僵硬的是,他所预计中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原先汇聚在靛蓝色剑身中的恐怖力量,却是突然就消失了。
连着靛蓝色长剑的锁链,却是陡然伸长一般,卷在了他的身上。
那股恐怖的力量,却是出现在这锁链之中。
画师的身体,瞬间就凌空飞了起来,被这根锁链扯得发出了骨裂的声音,扯得飞出,狠狠的撞在了这柄靛蓝色长剑刺出的墙壁上。
“轰”的一声爆响。
墙壁四分五裂,全部倒塌。
不等画师起身,就在画师口喷鲜血之间,锁链微微松开,那一柄靛蓝色长剑,却是倏然扬起,落了下去。
就像是画师之前扬起的钩镰刀一般,扬起,然后斩下。
画师的头颅飞了起来。
一股血泉,从他的脖颈之间,喷射了出来,汇聚着魂力,又冲塌了半边已经摇摇欲坠的屋面。
尘烟和血雾落下之时,惊骇的云秦军人才纷纷反应了过来,有十余人冲上去护住了那三名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晕厥过去的孩童。
所有这附近的云秦军人看到,这倒塌的平房内除了画师的尸体之外,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他们的震惊的目光继续往前,依稀看到,在隔了一个天井之后的一间平房之中,闪着一名身穿着素色棉袍的安静男子,那一柄靛蓝色的长剑,此刻已经在他的手中。
一时场中又安静下来,唯有些沉重的喘息声。
李安霆看着那名不知道何时潜近来,距离画师的尸首都还超过三十步的身体颀长的男子的身影,眼睛不自觉的微微眯了起来。
对于这名男子,他的心中有着油然而生的最真敬意,因为没有这名男子,今天这三名无辜的孩童必将死去,然而李安霆也是不弱的修行者,他也可以肯定,这名男子方才的一击,和云秦修行者有着很大的差别,尤其是那连着锁链的靛蓝色长剑…这似乎,是大莽的强大修行者,才有可能拥有的东西。
在心念电闪之间,李安霆郑重的对着这名提着靛蓝色长剑的男子深深躬身行礼,致谢。
但在行礼之后,他的面容便也再次变得平静沉冷,“你叫什么名字?”
手持着靛蓝色长剑的湛台浅唐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在之前未下决定的每一息时间里,他都觉得自己在做着这一生之中最艰难的事情,但此刻这一剑真正的刺出之后,他的心中便变得平静,反而变得轻松,“我叫杜思国。”他看着李安霆躬身回礼,道。
李安霆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所有隶属于朝堂,或是一些官员和富豪的门客,只要是已知的修行者,在通关进入城门时,就会被城防军记录下来,上报至镇守军军部,他便自然会知道。
修行者在人世间毕竟是异类,云秦军方会对修行者始终保持着关注。
但杜思国这个名字,对于李安霆来说却是全然陌生,也就是说,这是一名不属于朝堂,且之前一直没有表露出自己修行者身份的隐藏修行者。
“我需要核查你的身份,需要你配合。”
于是李安霆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这名不管到底是什么身份,都值得他尊重的修行者,缓缓的说出了这一句。
湛台浅唐自然明白李安霆的意思,但他却也没有反抗,只是在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好。”
“抱歉。”
李安霆认真的说了这两个饱含着很多层意思的字,对着身旁的数名校官挥了挥手。
这些校官也都对着湛台浅唐颔首行礼,接着开始传递一些军令。
六名没有伤在画师手上的青狼重铠军士首先聚集到了湛台浅唐的身边。
一些重铠骑军开始聚拢过来,一名步将客气的让湛台浅唐先行交出了手上的靛蓝色长剑,然后至少在数百名军士的簇拥下,这支云秦军队开始将湛台浅唐押送至镇守军的军营……林夕在无人注意的阁楼之中站了起来,他蹙着眉头,眺望着这支依旧如临大敌的军队将湛台浅唐押送离开。
因为已经见过不少和大莽有关的修行者的出手,所以此刻他虽然不知湛台浅唐的身份,但是他却有六七分可以肯定,湛台浅唐应该是出身于大莽的修行者。
此刻让他痛彻心扉,恨之入骨的闻人苍月,便是在大莽,且会和云秦开始一场大战,按理来说,他也应该十分痛恨来自大莽的修行者,然而此刻,他对于军队押送中的湛台浅唐却是没有任何的恨意,反而有着很奇怪的情绪。
在方才那种情形下,只是为了三名云秦的孩童,无论是以任何目的来清远城的大莽修行者,便都不应该出手。
然而这名身穿素色棉袍的男子,却还是出手了。
军队开始撤离,一些刑司的人开始接管,开始封锁战斗发生的街巷。
因为不在战斗发生的区域之中,所以林夕没有任何难度的离开了阁楼,远离了这片他选定的街巷,低着头漫步在清远城的街头,开始思索着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
原本在他的计划之中,是先利用画师杀死苏仲文,然后在画师逃脱的过程中,设法告知画师,张灵运已经做了些安排,可以帮他逃出请远城,让画师遁入张灵运的官宅。接下来,他便可以设法让人发现画师和张灵运的关联。
但是他还是有些低估了云秦军队对于单独修行者的战力。
现在画师一死,要对付张灵运,便又是个难题。
林夕蹙着眉头,慢慢的走着,慢慢的想着。
他一时没有想出什么完美的好办法,但却是又想到了湛台浅唐的那一剑,他的眼光闪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些自嘲的意味,他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轻声自言自语道:“像他这样不能出手的人都出了手…我明明自己都说过,面对那样本身便无视律法的人,只要不被发现,没有证据,便不算是违法…张灵运都敢找来画师,林夕,你能出手,你又有能够重来,保证不被人发现的机会…你又在犹豫和顾忌什么,你何必挖空心思想这么多?”
自嘲的说了这些,不再因为一个对于他而言只是小脚色的人多费脑子之后,林夕的心情陡然变好了些。在随意的走进前面不远处一家面铺,吃了一碗热汤面之后,林夕又决定,自己至少要弄清楚方才那名出手的男子的身份,至少如果不是自己的敌人的话,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云秦。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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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 第四十九章 行走在黑暗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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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夜深人静,是修行者进行冥想修行的最好时候。
张灵运是出身于雷霆学院的修行者,他自然知道修行的重要,然而今夜他是怎么都无法静下心来,进入冥想修行。
画师是整个栖霞行省都没有几个人敌得过的强大修行者,像画师这样的人物,除非是刑司的大修行者或是中州城的皇庭供奉已经盯上了他,否则整个云秦帝国,都是来去自如,要杀死一个商号的掌柜,在他看来本身就是跟捏死一只鸡差不多的事情。
但画师怎么会和柳家的谋士撞到了一起?
现在画师虽然已经被击杀,但张灵运很清楚苏仲文是柳家最看重的谋士,这样一来,柳家追查下去,今后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
千里之提,溃于蚁穴,一想到朝堂之中的有些大人物,往往便是因为一个疏忽,或者一件极小的事情牵扯起来,最终被迫下台,导致极惨的结局,又想到这件事情,都是由自己想要对付陈妃蓉牵起,张灵运心中便更是烦躁愤怒异常。
突然,他的耳朵微微的一动,听到了外面屋檐上似乎有些轻微的声音发出。
“啪!”
他的手马上落在了身旁的绿鲨皮刀鞘上。
但这一声轻微的声音发出之后,他却是再没有听到什么异动。
“没有什么,应该就是和上次一样的野猫,这是官宅,外面都有军士守卫,且距离镇守军军营都不远,怎么可能会有人敢来。是我怒火攻心,有失镇定。”感觉没有什么异常,张灵运的心中安定了下来,随后却是又狰狞的冷笑,自语了起来:“想到画师这朝廷重犯,却是提醒了我…陈妃蓉,难道你以为我就对付不了你了?也用不着杀死,我到时便安排一名重犯,混入你大德祥,到时便治你窝藏重犯之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还是要你在我身下求饶!”
“咔嚓!”
但就在此时,他这间房门突然一声裂响,门栓被人由外往内一下震断,一人随着分开的房门,一步便跨入了房内。
“你是谁!”
张灵运的动作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唰的一声,便已拔出了刀来。
这是一柄白色的长刀,刀身上细密精美的百锻钢纹清晰的显现出来,而刀身中央至刀柄,却是一条条金色的,如扭曲闪电一般的符文。
这柄刀一拔出来,刀光耀眼,黑暗的房间之中,便似闪电闪亮了一下。
但就在他这拔刀的一息之间,他就把一声厉喝的下半句硬生生的吞进了肚里。
因为这人只是一步跨入房门,还没有做任何的动作,一股强悍至极的铁血、狂躁的气息,便已充斥了整个房间。
这是一种经历过无数场生死厮杀,经历过大军绞杀,才会拥有的尸山血海的气息,而且张灵运可以肯定,对方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唯有到了国士阶之上,魂力流散出来,压迫空气,才会造成这样可怖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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