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梅ACOME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ACOME
他低沈的回答她的不安,“睡觉,我不冷。”
好一会儿,她才又小声的开了口,“大哥,这里会不会是黑店?”
“我在这里。”他低沈的声音中有不耐烦。
她安心不少,合上了眼,可就是睡不著,很冷,加上背後有他的存在,“大哥……”
“睡觉!”他粗鲁的下了命令。
暗自吐了吐舌,她悄悄向後挪一下,再一下,直到隔著被褥贴上了他,舒适的暖让她全身不再颤抖,微笑闭上了眼,“大哥。”
他沈稳的呼吸和轻微的鼾声让她皱了皱眉,这男人的入睡之快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再挪动挨近他,她好小声好小声的再呼唤:“大哥?”
预料中的没有回答。
她蹭了蹭硬硬的枕头,找到了个勉强舒服的位置,打了个呵欠,困困的揉了揉眼,往後又靠近他一些,好久好久了,才困意十足道:“大哥,我喜欢你。”
直到她真正沈沈入眠,黑暗中的封翔才缓缓的绽出了个满意的笑容,侧转身,动作珍爱又轻柔的将她连被揽入怀里,下巴搁上她的头顶,聆听著她细小如小猫般的呼吸,醇厚的声音动听低沈:“我也喜欢你,行天。”
暖,好暖和,她似乎从未这麽在睡眠中有著如此舒适的暖过,就像她躺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太阳就在她身上一寸不到的照得同权身暖洋洋的,几近炽热的让她不愿从深沈的睡眠中醒来。
张开小口舒服的叹息,她懒懒带著睡得心满意足的笑容睁开眼。
眼前是一连身蓝色上好缎料包裹住的男性宽厚胸膛,令她全身暖烘烘的温度正是从这具男性身躯上传给她的。
迟钝的盯著热源好久,水眸才猛然大张,原先搁在对方胸口上的纤手反射性的捣住自己差点尖叫的小嘴,搞什麽啊!她竟然和封翔睡在一起?那个冰封!像花岗岩一样的封翔?啊,她要晕倒了!
恐慌的仰高头,那张冷俊面皮上的放松让她不知为何的悄悄松了口气,她第一次见到他毫无防御的样子,这般的宁静祥和,一点儿也不像清醒时拥有各种讨厌性格的他。
他动了动,吓得她连忙收回小手,好一回儿才觉察到他的呼吸依旧平稳长绵,她才再次小心的用手指画上他刚毅的轮廓,飞扬的剑眉,深邃的眼窝,直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瓣,非常的软。
好玩的笑了,封翔全身上下居然还有一处可以称得上柔软的地方呢。
窗外已经大亮,他昨晚所说的早起大概可以光明正大的延误。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挪动了一下,才後知後觉的发现自己被锁在他的世界中。他结实的双臂揽著她,粗壮的长腿将她的双腿夹在其间,强大的暖裹著她从头顶到脚尖。
难怪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再打个呵欠,她含笑闭上眼,最後一个念头是:好象他们这个样子有点惊世骇俗啊……
直到她的呼吸转为规律平和,封翔才悄然掀开眼,勾起一抹微笑,低头看著她沈睡中绝美的面孔,不明白为什麽她会喜欢上他,但他已经很是满足了,有了她的一句话,她这辈子都将是他的了。
抬眼看向窗外高升的太阳,他轻移大手,用手掌遮挡住她眼上的光亮,好让她睡得更加安稳。然後,他持续著一夜的举动:
注视著她,深深的注视著她,到眼里,到心底。
第六章
接下来数天的行程上,封翔对那夜的事半个字也没提的面无表情。
慕容行天的心情倒是特别的好,像是知道了什麽全世界的宝藏一般,时不时绽开美丽的笑颜。
对她的傻笑,他不给予任何评价,冷俊的面孔依旧直视前方的赶路,甚至一个字也没多说。
她一点儿也不介意啦,心情好嘛。那日早晨她再醒来的时候床榻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好冷。封翔的体温消失得太久的说明他比她早起很多,想象一下,当他发现她睡在他怀中,恐怕是惨灰了脸的,忙不迭的逃开的吧。
所以今天一天的脸才这麽麻木不仁。哈哈!可她觉得好开心哦!因为他的怀抱,也因为她昨晚的大胆表白。
呵呵,她也不知是神经哪根错乱,偏偏喜欢上了这麽个又臭屁又混蛋的男人,为什麽咧?盯著他刚毅冷酷的面容半晌,归结为自己发痴。
哈!忍不住又掩口笑起来。
喜欢一个人是这般快乐的事呢,也许是一开始,他吓人的气势镇住了她,可接下来,他凶恶神情下的关心,总让她感动。唉,她也太容易被收买了,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明明是个缺点无数,优点画直线等於零的人,她却总是为著每一次发现他那一点点的好时高兴上老半天,她都觉得自己快变成傻瓜了。
但不得不说,她敬佩他。他是唯一一个她见过最刻苦和认真的人,潜力深不可测,霸主的本钱呵!原来她看上的男人还不算太烂。
封翔偏了偏头,对她的偷笑视若无睹,只有黑眸最深处闪过暖意,“再半个时辰就到北赫了。”
她的笑容灿烂得让人屏息,“恩。”
他点了点头,皱了剑眉,“入城後,别到处乱抛媚眼,我不需要公关外交,多用点你的脑子。”他不希望任何人多看她一眼。偏偏她那张皮相生得如此的美丽夺目,让他毫无指望的只能思考著能不能去哪里找块面纱盖住。
美眸向天瞄一眼,“多谢大哥建言,我知道了。”他好象说过很讨厌她的笑容,从前到现在都从未给过一句赞美,甚至一个痴迷的神情……好可恶,这臭男人的眼睛是怎麽长的?她是美女啊!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开口的直至抵达北赫城。
一个规模几乎有一半京城辉煌的非中心城市,实在让人不太明白原因是什麽。
刚入城,就有两名华丽冬装的侍女上前,“请问是否为子午城前来的封公子?”
封翔翻身下马,冷酷的点了点头。
慕容行天则在下马後笑吟吟的颌首示礼,以补救她家老大的粗鲁。
两名侍女微笑的敛了福,“我家主子已经在府内等候已久,请两位随奴婢前来。”两人上前,一人牵住一匹马向城内引去。
城内是熙熙攘攘的来往人群,行商者居多,而且有著各色不同的国家商贩的铺面及摊点与采购人员。
一抹熟悉闪过慕容行天的脑子,接近北域,并非京城的商业城市中,能让外来商贩任意进出做生意的只有一个特殊城市,竟然是北赫!她有过耳闻,却因距离太过遥远也毫无相干的从未起过探究去查询详细的信息。
而且,令北赫最出名的并非是外商众多,而是因为整个北域的真正霸主,名为珍珠兰的商家本部就设立在这里。
慕容行天垂下水眸,长长的睫毛下瞳孔流转,很不幸的想起在子午城内她强制吞并的某家大型银楼正是珍珠兰旗下的产业。
矿山又正好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分明是个大大的圈套啊,她不信封翔看不出来,怎麽还不要命的往里蹦?到底什麽样的仇恨让他自己不想多活的也不让她多苟活几年?
她早该把北赫和珍珠兰联系起来,除了背景神秘的珍珠兰,谁还有那麽大手笔竟敢销售一座银矿山?呜……现在打道回府还来不来得及啊?她好哀叹封翔找死的胆量和更大的手笔去购买这个烫手得要命的矿山哦!
马儿停下,慕容行天不抱什麽希望的抬起眼。
巨大的府邸,门楣上只有三个大字:珍珠兰。
可恶啊,闪亮亮的好刺眼,慕容行天弯著笑,靠近封翔身边,扫了一眼怪异的只有两名门房的大门,边迈步跟上引路的侍女从侧门进入,边压低了声音道:“大哥可知道珍珠兰的名号?”
全大唐,金字塔的顶端是南方的商业世家──逆府。可惜天远地远的此时干他们屁事。北方唯一可以和逆府抗衡的就是珍珠兰,背景完全没有的神秘,靠山据说是皇室。
其实满奇怪的,因为当今皇帝的亲妹妹某某公主下嫁逆府是众所皆知,按道理来说,逆府永远稳如泰山的原因缺不了皇室。但小道消息又说,珍珠兰和皇室关系同样密切……那为什麽抗衡的两家之间所谓的“皇室”没有半分立场表明?等著坐收渔翁之利的两边抽取高税还是小道消息纯属谣言完全不属实?
无人能解释,两个霸主依旧一南一北的遥遥相对。
封翔侧头看她,“当然知道。”行商人会不知道珍珠兰与逆府,那就不是经商的人。
水眸微微向右上方偏一下,“大哥可知被吞并的银楼中有珍珠兰的产业?”其实也有逆府的,现下她实在头好痛的不适合考虑这个问题。
点点头,他当然也知道。
“恩哼。”她无言询问。
“来了就来了。”他淡淡道。
……五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就是他的回答和对此时状况的看法?慕容行天咧出个难看的笑,开始祈祷这不是他仁兄的遗言。
走了老长一段路,穿过富丽堂皇的大殿正厅,他们来到一座庄严的小型宫殿前。
朝廷会允许私人建筑宫殿?满头问号的慕容行天迈入大堂内。
诺大的厅堂内明显是会客的地方,光可鉴人的手磨大理石地板,上好的红木雕桌椅,直没高阔屋顶的巨大立柱,当然少不了四处奢侈华丽的摆设陪衬。
一切只证明了一个道理:气势气派和气魄果然都是用钱堆砌出来的。
茶几上已经摆了热茶,他们刚入内的几乎是同时,上座後安置的屏风也刚刚走出两名年轻男子。
一袭白衫精绣银边的修长高佻男子一看就是爱笑之人,五官是绝对的精致好看,双眸含笑,薄唇略弯,给人一股很舒心若春风的感觉,肌肤若玉,却没有半分娘娘腔的赏心悦目玉树临风,只是比较怪异的在大寒冬日,他手里还执著柄白色纸扇。
另一名紫绸男子则高大俊朗,英俊好看的眉目间透露无比尊贵的气息,举手投足皆雍容华贵,浑身散发著的高贵气势与著豪华的宫殿异样的匹配。
“请坐,算算时辰,刚刚好。”白衣男子的笑极有吸引力,一双浑然天成的单凤笑眼是纯然的琥珀颜色,眼角微微上扬,带著发自内心的笑意,叫人光是看了便觉得如沐春风,轻易的便想再靠近数分。
低脆的声音悦耳动人,“我是朝霞无天,不客套可以直接叫我无天,他的名字是李子祁。”手微的一扬,率先从容优雅的坐了下来,束在发顶的一头长得不可思议的乌黑亮丽的长发自椅後滑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上盘旋出一道美丽的黑色旋涡。
李子祁面色冷淡,直接走入上座,挥袍落座,丝毫没有打算客套的举措,整个人的姿态高高在上,简直是傲慢的了。
慕容行天的微笑的瞅一眼那边的李子祁,再对比一下自家这边封翔的冷硬,暗自先叹口气,再安慰一下自己,没礼貌的人到处都是,不用再去头疼封翔的粗鲁。摆出看家的绝美笑容,慕容行天按照主人的方式来:“这位是我大哥封翔,我是慕容行天。”
对於她美丽夺目的面孔,朝霞无天没有多大的回应只是笑著点了点头,而上座的李子祁则眯了眯眼便将脑袋扭开去。
朝霞无天笑著伸扇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请坐,赶了路,应该累了。别站著。”
待封翔先入座,慕容行天才落座,忽然觉得不太安稳,对面所坐的两人有可能是珍珠兰最高的领导人,但她偏偏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不似以往的商谈,这回她完全没有半分赢取的自信和把握。
打破沈默的还是朝霞无天,笑著将纸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摆著,“不用太客气了,我们都知道此行的目的是矿山,就在北赫的西郊,现时已晚,请两位先好好的休息,明日一早我会陪同两位到矿山,探矿脉的事需要我与否就由两位自己定夺。”说罢取过一边的茶盏,光是连喝茶的动作便雅致又好看得实在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慕容行天盯了那个若画里的人一般的朝霞无天好半晌,才皱了皱柳眉,好怪异,两方人马都已知是个圈套,可朝霞无天的态度又太直接了一点。她笑吟吟的捧著暖茶暖手,美眸醉人,“诱饵好大。”不兜圈子,那大家就把话挑明了说。
闻言,一直心不在焉的李子祁忽然把头转了回来,看了她一眼,才略抬下巴瞟向朝霞无天,似乎在瞧他该怎麽回应,但态度又分明是百无聊赖的。
朝霞无天的笑依然温和无害,“封公子如何看待这个大诱饵?”纯纯的琥珀眸子笑若弯月,看不出任何的恶意与挑衅。
一直未做声的封翔冷冷先看向上座的李子祁,才移目光到对面的朝霞无天,“我已经来了。”那就不会空手而归。
她用纤手撑住额头,将脸偏到一边翻个好大的白眼。
朝霞无天的笑眼在封翔与慕容行天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笑得好有趣,“两位是义兄弟?”右手托腮,左手掂著扇子轻轻抛著玩。
“是。”小心的维持著唇上的弧度,她非常想看看如果这位朝霞无天是做客於“恒翔”,是否还能如此的休闲雅致,当主人的在天时地利上就占了好大的优势,真不公平。
侧了侧头,朝霞无天对大厅里内四人只有他一人话最多毫不介意,挥动纸扇,“晚膳一会儿就准备好,两位是打算独自享用还是与我们一起?”
封翔冷然在慕容行天开口前回绝,“我们独处即可。”
显然并不在意答案如何,朝霞无天笑著起身,及後膝的乌黑长发垂落身後,“也好,我会命人带两位到客房,现下还有些事需要我处理,先告辞了。”
李子祁也昂然起身,贵气十足的向他们微微颌首,转身与朝霞无天一道离开。
门外走入另两位冬装的侍女,向他们敛了福,“两位公子请随奴婢前来。”
封翔大步走出门,慕容行天则回头多飘了眼那面巨大派头十足的屏风。好怪哦,这麽堂皇的宫殿,这麽气派的屏风,屏风的面上居然是精细手绣的南方精美庭院。
不理解的跟出了门,这个珍珠兰果然背景神秘,连室内的装潢上都怪里怪气的让人摸不著头脑。
安排给他们的客房是相邻的两间,慕容行天并未走向自己的房间,而是与封翔步入了他的。
典雅大方,比茗阁最高级的客房还舒适华丽。
待侍女们迅速退下,慕容行天慢慢走到花厅中央倒了两杯热茶,转向一进屋就直接到一边面院的窗前,开窗而立的封翔。
他接了她递上的茶,伸手掩掉向她一侧的窗,“你怎麽看?”低沈的声线没有起伏。
摸摸下巴,她认真的点头,“大哥为人处世如果能做到像朝霞无天那样亲切──”说到一半的话在他挑眉以对的目光下干笑停止。
他瞥她,“我没问你这个,我问的是这件事。”她认为朝霞无天亲切?黑眸眯上,他想拧断那个小白脸的脖子!
“走一步看一步。”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白他一眼,“都进了圈套,还有什麽好对策?不被宰得太惨就好。”对方是珍珠兰啊,完全看不到半分胜算。
他阴郁的盯了她好久,“我不该带你来的。”
啊?她回以个干咧嘴,“来都来了,还有什麽该不该。明天看矿脉,再谈价码,别被整得倾家荡产的就行。”甩甩手,没什麽大不了的回到厅中央的圆桌边坐下,她都不打算活著回去了,哪里还怕什麽。
关上窗,他走到她桌边另一张凳子上坐下,“恭成麒说过我行事太急会毁掉你所有的努力。”
握著茶杯,她瞅见他眼中有一抹懊恼。转动大眼,她笑,拍拍他的肩,“毁了的话,就重头再来啊,我承诺过助你成功,就一定会给你成功的那一日。”想象一下,要是七老八十了,封翔还这麽不要命不要後路的乱闯,很有可能到死也没指望看到成功的希望啊……好可怕的噩梦哦。
偏头垂眼看被她拍过的肩膀,他重新望向他,抬手,像是要触摸她的脸庞。
她没有回避,只是和他目光交缠。
门口在这个时候传来礼貌的敲声,“两位公子,晚膳送来了。”
手捏成拳,定在她脸侧好一会儿,才收回,眉头因为不悦而拧起。
安抚的冲他笑一下,她道,“进来。”
晚膳送来的居然是南方的膳食,慕容行天好惊讶的瞠圆了美眸,随即笑眯了眼,向两位侍女道:“贵府有南方的厨子?”请封翔先动筷,她这才拾起沈甸甸的白玉筷。
侍女们笑得可人,“我家主子只是吩咐府里的厨子准备南方的餐点送上来,主子请您慢用。”
“谢谢你家主子。”味道非常正宗好吃呵,慕容行天细细品著难得的佳肴,不忘向封翔介绍:“这些正好是我最爱吃的菜,大哥多尝尝喜不喜欢。”
封翔面无表情冷硬的点头後,是一贯用餐的沈默及迅速。
懒得理他的不给面子,味蕾有问题的北方人。她快快乐乐的用她的膳。由於太过好吃而难以仓促结束,这顿饭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待所有的盘点撤下,侍女们清理干净桌面退出後,慕容行天伸展双臂,探了个懒腰,心满意足的叹息一声宣布:“我已经饱得走不动路了!”天晓得,她有多久没有一次性吃掉这麽多东西。
封翔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单手支在矮几上,默默看她。
屋外的天已黑,屋内被数颗夜明珠照得明亮若白昼。有点咋舌珍珠兰的富裕程度,她笑著看向他,“大哥不喜欢?”都是南方名菜呢,一般普通南方自己人都不一定吃得起。
他摇头,後靠入榻後的软垫中,“我从来没想过你来自南方。”是从未注意过她是南方人的所需所求都与北方人不同,他太忽视她了。
偏头浅笑,她笑吟吟的起身,端著两杯茶到软榻边,一杯搁置在他面前,自己侧身坐入榻中,“我不介意啦。”他不注重小细节又不是什麽新闻。
他注视著她的一举一动,“以前你吃饭从来不多。”他还以为是因为她身子不好的缘故,从来没有想到会是她没胃口的缘故。
“我不爱吃面食。”她缩在榻中,舒适又轻松,好喜欢这种和他闲聊的味道,没有公事没有现实,只有她和他。
“我不知道。”他拧上浓眉,审视她根本称不上丰润的面颊。
她任他凝视,同时看著他,“大哥不用觉得愧疚什麽,虽然你对我实在苛刻,但我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啦。”
他应该为她话语而恼怒的,却偏偏为她拽拽的样子惹出了唇角的弧度。这世上,除了她没有任何人这麽对他说话让他有想笑的冲动,“行天。”
他低喃她的名字让她颤抖了一下,他醇厚的声音似乎像他的大手温柔的抚摩过她的脸颊一般,“什麽,大哥?”深呼吸一口气,她笑得好甜,只有他才给她这种感觉,只有他。
薄唇微动,他什麽也没说。
眨巴一下眼,她倾倾了头,“恩?”他想告诉他什麽?
寂静了许久,他突然摇头低笑了。
不明白他的举动,可他颊上深刻的酒窝让她不由得也弯了眼。
“回房去睡吧。”他的语调有点自嘲又带著满满的笑意。“明早要去探矿脉。”
挑了挑柳眉,她仍是顺从的起了身,“好,大哥也请早些休息。”放下杯盏向门口走去,实在不明白到底什麽事让他心情这麽好。
他注视著她走路时轻盈的身姿,动人好看。这女人没有一丝瑕疵。
拉开房门,她回头,他仍是看著她的,身形一如之前的坐靠都没有任何改变,可那双黑眸是锁著她不放的。
突然有冲动大喊:“大哥,我喜欢你!”可怕他当场会吓死,哈哈!冲他点了点头,她心情极好出门,关门回房去。
门关上,封翔才收住笑意,长长呼吸一口气。
方才他想说他喜欢她,想说,他要她永远留在逃身边,哪里都别去,一辈子都不离开。但他说不出口。看著她绝美绝伦的面容,他说不出半个字。
为什麽呢?因为他尚未成功,大仇未报?
剑眉倏然拧紧,他肩上所背负的深仇大恨!
第二日清晨,待封翔与慕容行天用过早膳,朝霞无天才和李子祁与他们在珍珠兰府大门口相见。
昨夜下了大雪,地面、屋顶、树梢上都披上了厚厚的银装,分外的好看,只是让慕容行天比较奇怪的是,为何没有仆人将府内的行道和大门口的雪给清扫干净。
意识到她目光所及,一袭名贵精绣银边雪狐长袍的朝霞无天笑眼若弯月的挥动纸扇,“我喜欢雪,所以从不命人清扫。”
李子祁杵在一边,百无聊赖的注视著他们两个人,及地的紫狐厚袍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的贵气无比。
封翔随意瞥了眼雪地,“走吧。”招呼打过,人也见了面,废话不用多说,他很忙。
用食指顶一下眉心,就算习惯了封大爷的不拘小节,慕容行天还是有点想哭。
朝霞无天半分也不介意封翔的冷硬态度的依旧笑容满面,“请。”
四人上马,两前两後朝城西而去。
“大哥在想什麽?”与前面领路的两人相差距离不大的让慕容行天轻声开口,封翔的表情平淡却是若有所思。
封翔扫了她一眼,“朝霞无天的轻功很可怕。”
啊?她回以满脸问号,对不起,她对武学一窍不通。
难得耐心的他解释,“雪地上,他的脚印比你的还浅,而且他外袍的下摆边上没有雪迹。”身姿过於轻盈,连他都不太敢相信,从未见到任何人的轻功达到这种地步。
她还是不懂,“那有什麽关系?”他们要看的是矿脉,又不是来比较谁的轻功比较好。
他没有回答。
她抓抓下巴,满头雾水的眯眼望天。
封翔不再看向她的不解,锐利的视线移向前方那道银白色的身影。该死,他後悔极了带她一同前来,原以为不会有太大风险,他有足够的自信保护她不受半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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