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屿

付靳完全没搞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隔着一张桌子喊了声：“崔少言。”
崔少言看见付靳自己都想哭了，他妈疯一晚上终于见到正常人了。
“是他吗！”结果黑长直指着付靳，泣不成声。
“啊？”崔少言转头。
“问你是他吗！他就是你对象啊？”黑长直醉得都快站不稳了。
崔少言神色复杂，付靳倒是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啊！是不是啊！是不是啊！”黑长直开始进入复读机模式。
“……”崔少言看了付靳一眼，示意他别说话，随后一脸无奈道：“是是是就是他，你快回家吧…”
付靳抱着手臂，压着唇笑了笑。
崔少言趁着黑长直陷入呆滞，一手拉过付靳手臂就要撤退。
“那你们亲一个啊！”黑长直忽然又恢复了暴走，“我不信！你们亲一个！亲一个给我看！”
“……”崔少言绝望地看了付靳一眼。
付靳就站在原地，手臂还被他拉着，一动没动看着他。
就看看他得怎么办。
在这一瞬间里，崔少言忽然产生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念头。
要是真配合着亲了，付靳会是什么反应。
黑长直眼看着就要就地打滚，程灏这时才笑不停地上来拉她：“好了好了别闹了。”
“我不相信我就要看！肯定是假的我磕cp就没成真——”黑长直疯狂扑腾，这下得好几个男男女女上来，才将她摁住。
付靳稍一用力从崔少言手里出来，反手拉过了崔少言手臂，两人趁这间隙离开了酒吧。
出租车还等在外边，付靳拉开车门，手一松，崔少言就迅速钻了进去。
实在太惨了。
车子驶出去，崔少言身心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慢慢出了口酒气。
付靳就坐在他旁边，默默将车窗摇下一点儿，这回久违地没说什么。
“刚才不好意思。”崔少言开口。
“比赛期间不要到处乱跑。”付靳说，“出去玩可以，十点前要回来。”
“又不是小孩儿了，怎么还有门禁。”崔少言将脸转向车窗。
“这不是把你当小孩儿的问题，我们是作为一个团队出来的。”付靳转过头来，看着崔少言的耳朵，“你如果有什么情况，大家都会很担心。”
付靳现在四舍五入也算是个带队老师，学生出了事儿他就得担责任。
虽然这道理能说得通，但崔少言莫名有那么点儿高兴的感觉。
大家都很担心，那怎么就只有你来了，许强胜不更该来吗。
“知道了。”崔少言乖乖应了，眯上眼。
付靳没再说话，崔少言估计是喝了酒犯困，很快就脑袋挨车窗边上没了动静。
回去旅馆的这段路挺长，车外路灯明暗变换，崔少言的脸偶尔被映在车窗上。
付靳扫了眼，崔少言眼睛闭着，不炸毛了确实模样很乖，像橘子。
还说不是小孩儿呢，付靳将脸转向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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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市男篮在一场小雨中开赛。
崔少言晚上被分到和李彬彬住一间房，李彬彬偶尔说梦话，他又择床失眠，大赛开幕式的时候整个人哈欠连天。
开幕式和一般的运动会区别不大，有人宣誓有人致辞然后鼓掌。
作为教育局长的崔涌泉没出现在他们这个赛区，崔少言感觉大大松了口气。
即便这种场合下俩人很少有私下交流的机会，崔少言还是不想和他爸有接触，即便只是对上视线。
初赛四进二分两天，每支队伍都基本要打三场。
崔少言前两场都没被安排上，陈子康估计是看他候场得实在生无可恋，到第二场直接把他打发去“侦查敌情”。
“哎我也想随处转转，能让我跟着去吗？”李彬彬第二场也不用上。
“你是替补，随时顶上的。”陈子康说，“就是放你去隔壁看，你眼力有崔儿好吗。”
崔少言得到批准，特地跑去买了饮料绕着场随处看看。
如陈子康所说，他们初赛碰上的另外三所学校实力都不大行，体校基本能轻松躺赢。
虽然对手实力不强，但没得上场还是挺无聊的。崔少言到隔壁场看了两节球，一方是上一场被他们赢过的，依旧打得小心翼翼生怕犯规，另一方则像根本不看规则打球似的，横冲直撞。
两边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画风，但目测凶狠的那边会赢。
崔少言将手机摸出来，远远录了个小视频给程灏发过去。
程灏不知道是宿醉还是上课，没回复他。
崔少言退出来浏览了一遍微信消息，看见付靳昨晚微信问过他“在哪儿”。
“我在这儿。”崔少言打字回复。
没等付靳看消息他就挺开心地退出去，发现有个陌生的微信号加他。
昵称叫“@@”，头像是手里夹着烟的卡通女孩儿，验证信息是：“我是昨晚在酒吧的女生”。
崔少言想起哭着喊着的黑长直，头皮发麻地点了拒绝。
妈的，都不知道是程灏还是何悠把他给卖了！
“我就没听你对哪个女生感兴趣过。”他盯着黑长直的头像，忽然就想起邱浩南说过的话。
…也不能说不感兴趣，他以前还是谈过几个的。
为了面子为了拉风谈过，基本就是拉拉手骑车搂个腰，他花钱给小女朋友们买过不少东西，但基本上都谈不长就分了，理由是对方嫌他冷漠。
崔少言将手机揣回兜里，慢慢往走回他们的场。
他们这边球正打到关键部分，球到了姜巍手里，他带球一向很稳。
崔少言在球场另一边站定，陈子康这场也没亲自上，向领导那样朝他微微一颔首。
场上姜巍带球已逼近篮下，这时对方队里忽然从侧面杀出一个瘦高个儿，以手臂力量狠狠朝姜巍撞去！
姜巍完全没料到对方这么快，在冲撞下失去重心，对手及时迈过一脚，将球死死控于自己手下。
对方抢断成功，展开快速反击顺利得分。姜巍则侧摔在地，裁判员吹哨暂停比赛。
崔少言急忙跑过场去，队里的人都围上来查看伤势，姜巍单手捂着额侧从地上爬起，连连摆手：“没事儿，小伤。”
陈子康暂时把姜巍换下，换李彬彬上，姜巍被扶到场边休息。
“太狠了，对方也不过来道个歉看看伤吗？”队里有人很不满。
“他那是合理冲撞，根本不算犯规。”陈子康叉着腰。
“唉小事儿，是我自己没留神。”姜巍说。
付靳将药箱打开，里头各种应急用药物准备周全，他熟练地拿出几样，来到姜巍面前：“手拿开，让我看看。”
姜巍抬起头，他刚那一下摔得确实有点儿狠，这会儿额角疼得几乎睁不开眼。
崔少言就在旁边看着，看见付靳皱了皱眉。
每回他看见人伤得厉害、觉得难搞的时候，都像这样皱眉。
崔少言自己皱了皱眉。
“幸好没伤到眼睛。”付靳说，“脚怎样，有扭到吗？或者有没其他哪里觉得疼？”
问这些话不就是多余吗，姜巍刚是自己爬起来的，要有哪里扭到早动不了了。
不过付靳就这个样子，每回都以防万一问这问那的。
姜巍愣了愣，摇头：“唉真没事儿，就额头这儿磕了一下。”
看吧。
“可能会肿，你坐这儿等会儿，我开个冰袋。”付靳说。
“我来吧。”崔少言主动从药箱里取出了速冷冰袋。
在诊所打工的那段时间，崔少言已经学会了熟练使用各种医用品，能够给付靳打简单的配合。
“谢了。”付靳朝他一笑。
崔少言用力挤破冰袋中的水袋，背后付靳蹲下来，给姜巍处理膝盖上的擦伤。
姜巍跟李华一个寝室，应该也是gay。
等待冰袋释冷的那十几秒里，崔少言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儿。
冰袋很快便凉透了手心，崔少言回过头去，正巧看见姜巍一脸愣地呆坐在那里受处理。
原本姜巍这人就给人种成熟踏实的印象，在李华寝室里也是老大。但这么跟付靳一对比，他看着又挺像个有点儿憨的大男孩儿。
如果不知道姜巍什么情况，这场景确实没什么特别。但正是因为崔少言知道，他就越觉得空气里有说不出的怪异。
啧。
姜巍看上付靳了？反正心动是没跑了。
原来付靳这样的是讨gay喜欢的类型。
“冰袋好了吗，小少…”付靳转过头，发现自己叫顺口了，便改了口；“崔少言。”
崔少言没答话，将冷透了的冰袋往付靳脑袋上一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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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手机屏幕坏了一记爆哭qaq
明天继续！
崔少言：他对别人也好温柔啊干那我呢那我呢那我呢qaq
付靳：今天也是没搞明白叛逆期小孩儿在想什么的一天qaq





环屿 第 39 章
毫无悬念，体校初赛三场连胜，顺利进军半决赛。
半决赛在市中心的大体育馆举办，场地物资齐全，进入半决赛的八所学校参赛学生食宿还有人“特别赞助”。
从原来崔少言他们住的青年旅馆到新的住处，搭乘公共交通要花三小多小时。然而体校人都特节能环保，硬是各自背着行李地铁加公交地辗转。
崔少言换乘第三条地铁线的时候都快吐了，靠在车厢连接处一动不动。
“崔儿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陈子康问。
一行人都探头看了眼，崔少言推了个大箱子，背个大包儿手上还多拿了一袋东西。
“他把整个家都搬来了，被子枕头床铺都要用自己的。”和崔少言住了两晚的李彬彬说。
“不是吧？”许强胜听了笑起来，“出门在外还这么多讲究，你这很难养活啊崔少言。”
“又不是您养。”崔少言换了只手提东西。
队里人听了都笑，唯独付靳没怎么参与聊天，手插外套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崔少言扫了他一眼，五月份天气已经挺热，然而付靳还是经常穿两件。
之前他说的自己“体寒”，该不会是真的吧。
付靳像是察觉到视线，转过头来，崔少言正巧和他四目相对。
两个人都没什么表情，事实上从开赛以来他们就基本没有私下交流。像前天付靳给姜巍处理伤势时，崔少言会恍惚产生一种他和付靳并不熟的感觉。
有种距离感，还有种像突然被扔进了人群里的茫然。
崔少言尽可能不让自己深入考究这种茫然感，先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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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一下午，他们终于到了新住处附近，那是家从外观上就能看出条件不错的酒店。
崔少言一过马路看见酒店的招牌，尴尬地愣了好半天。
这竟然是郑莉雯的酒店，所以先前别人说的“特别赞助”竟然是他妈…
门前铺着红毯，大堂前安装有自动感应门，门边站有戴白手套的侍应。
他们已经算来得最晚的，其他学校的人早办好了入住，负责接应的人好容易等到了他们，将七张房卡交给许强胜。
“你们来晚了，好房间全被挑走了，剩的靠大路，晚上睡觉要吵一点儿。”负责人热心道。
“没关系，我的学生们更吵。”许强胜笑道。
“哇靠，我怎么有种乡下人进城的感觉。”李彬彬背着包儿像个观光团，“这里开房一晚得多少钱？”
“别丢人了，赶紧进来。”陈子康手一伸，将他拉进电梯里。
电梯很宽敞，四面都是玻璃镜，载着他们一路直达17层。
开门便是点了灯的走廊，有很淡的香味儿，地面铺着厚实舒适的地毯，整个篮球队里除了崔少言都在震惊。
“太、豪、华了吧。”李彬彬拿气声说话。
“发房卡。”许强胜说，“全是双人标间，你们定好和谁住的，派一个人来拿就行。”
“稍微调整一下。”陈子康打断说，“半决赛比较关键，换我和强哥住一间，方便夜里商量战术。”
“还搞这么正式，你前两天不还说其他学校都是垃圾吗？”李彬彬嘿嘿笑了。
“这话可别在公共场合说，让别的学校听见了怎么办。”许强胜一下便阴沉了脸色。
“那换成我和付哥住？”姜巍愣了会儿才问，“这样方便吗？”
“嗯，行吧…付靳可以吗，姜巍也不闹腾，算换了个最好的。”许强胜征求意见。
崔少言原本站在人群外围，盯着墙上的装饰画发呆，忽然听见这几句转过了头。
“要不…”崔少言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开口了。
因为刚才所有人都在压低声音交谈，他一开口大家都回头看他，包括付靳。
“哎操，你突然出声吓我一跳。”李彬彬继续拿气声讲话，“不要随意打破这里奢华的气氛，小岛村民不配发声。”
崔少言想说这就是我家酒店，这么一经打断又没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了。
主要是，他搞不清楚自己说出来是想干什么。
因为自己和付靳比较熟，所以提出和付靳住一间？
他和同住了两晚的李彬彬天天一块儿练球，其实也很熟，这逻辑根本没跑对路。
而且付靳也肯定想要不闹腾的室友，像崔少言这种特难养活的，付靳对着肯定头疼死。
崔少言这边也是一样，如果同住，付靳有极大可能在十一点前让他上床睡觉，洗了澡不穿衣服要说、熄了灯玩手机要说、躺着看电视估计也要说…他俩得被迫过上互相头疼互相折磨相看两厌的好几个夜晚！
可怖至极。
崔少言只花了短短数秒，目前十分赞许没把提议说出口的自己。
“要不今晚吃了饭，一块儿去看看场吧。”崔少言尽可能配合着降低分贝道。
“行！正说想去的。”众人随即毫无所觉地响应。
“要不让我和崔少言住吧。”付靳忽然开了口，“他能给我打下手，算半个医疗队的。”
付靳讲话也没用气声，崔少言一下子就懵了。
“哎行，崔少言，那你就和付靳住。”许强胜马上将卡给了付靳，“不准挑啊，正好让付靳看着你，晚上别再跑出去玩儿了。”
队里人全笑起来，李彬彬同情地看向崔少言，学着许强胜的调调重复：“别再跑出去玩儿了，啊。”
崔少言：“……”
体校的人到酒店已经是傍晚六点半，在房间放下东西下到3楼自助餐厅吃饭，基本很少看见其他学校的学生了。
“他们怎么还穿校服啊？”李彬彬扔下餐盘，悄悄打量。
“人家好学生的学校天天穿校服，哪儿像我们，连校服都没有。”陈子康说。
“我们不是还有统一寸头吗。”杨国涛默默说。
崔少言挑食倒了好多没吃的剩菜，这顿饭他一直在万分愁苦地思考这几晚该怎么过。
放下餐盘转身洗手，崔少言这才看见了他们说的穿校服的。
校服他认得，这是他以前学校的。
向来只搞学习的学校原来也进了半决赛？
崔少言原本以为，依他原来学校的做派，为了保证学生不耽误学业，甚至还会特地交代学生故意输掉比赛，好尽早回来上课。
“走了崔儿，去看场。”陈子康在餐厅门口招呼。
崔少言跟上去，付靳也在，估计是没事干当餐后散步，倒是许强胜累了懒得跟。
一行人从酒店出去，市中心的大体育馆就在马路斜对面，离得很近，走天桥过去也就十分钟。
“我怎么就突然觉得自己特牛逼呢。”李彬彬看着体育馆巨大的圆顶说，“像那种国际职业球员…哎要不我们干脆站门口拍个照吧！”
“别丢人了行吗。”陈子康招手赶他，“黑灯瞎火他妈拍出来像一排鬼。”
“那就一龇牙，牙白。”李彬彬笑着跑进场。
“白牙鬼。”杨国涛说。
能明显看出大家心情都很好，互相交谈说着笑，讨论球赛讨论球星，顺带对接下来的比赛透露点儿心照不宣的期待。
崔少言这会儿发现，大家其实都挺普通挺正常的。
号称“专业破烂”的体校里确实有社会渣滓，但像陈子康他们这样的人也不少。
从这一点上看，除了体校的这群人全都四肢发达不爱读书外，实际的组成成分也和崔少言以前的学校相去无多。
什么人都有，在哪儿都一样。
“你们干什么的？”进入篮球馆前，有个保安模样的人将他们拦了下来，“明天这里要办比赛，今晚特地布置清场，想打球去对面公园打。”
估计是因为他们都穿自己衣服，就这么被认作社会人士了。
“我们是明天参赛的队伍，特地过来看看场。”陈子康作为队长主动出面说，“这不来都来了，能让我们进去看个两三分钟吗？”
“不行不行，早不来，前边好几所学校来看场，地都踩脏了！”保安暴躁地往里头吹了声哨，“里边的！都赶紧给我出来！”
“凭什么…”李彬彬刚开口，就被陈子康一手捂住了嘴。
里头嘻嘻哈哈出来几个学生，全都穿着市一中的校服。
崔少言看见其中一位脸上很多痣的，忽然就变了脸色。
周一，他娘的竟然跑这儿来了。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远远冲他招了个手。
崔少言几乎觉得，火气要从脚底窜上头把他烧着了。
“你认识啊？”队里的人问，“是你以前学校的？”
“崔大少爷，好久不见。”周一笑着走过来，“你也代表你的体育学校参赛啦？”
“不想被揍得让你妈拿担架抬你回家，就闭上你的狗嘴。”崔少言说。
两边人都随之变了脸色，尤其是对方的好学生，看着他们像都特别害怕。
“你一个偷东西的贼，现在出了学校连素质都不讲了。”周一说着朝旁边队友抬起自己的腿，上边一道显眼的疤，“这就是他打的，差点儿我就残废了。”
“我现在就给你补上那一点儿！”崔少言怒得冲了上去。
※※※※※※※※※※※※※※※※※※※※
明天继续
今天太晚了不写作话了qaq
我快有300条评论了够了就让儿子们亲亲！（doge）




环屿 第 40 章
“干什么！要打架上外边打！别在馆内闹事！”保安大喝。
崔少言一拳没打着人，又是付靳轻松抓住了他胳膊，在他顾着发抖的间隙，慢慢将他往身边拽。
周一显然被吓着了，最后看了他一眼，带着他的队友们匆匆走了。
“那人讲话什么回事儿，喝潲水啦？”李彬彬皱皱眉。
“别管了，先回去吧。”陈子康说，“等比赛对上了让他好看。”
等崔少言渐渐不抖了，付靳才松开他，什么也没说。
一行人很默契地什么都没问，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只是回去的路上大家都相对沉默。
“大家都早点儿休息，养足神迎接明天的比赛。”陈子康回房前朝众人说，特地和付靳交换了一下眼神，“今晚就都不要出去了。”
大家答应完便各自散了，崔少言不声不响跟在付靳背后，付靳刷卡，他跟着进去。
双人间布置温馨舒适，崔少言蹬掉鞋往单人圆沙发里一钻，开始打游戏。
他的火气没能发出去，只能通过疯狂输出教对手做人来消减愤怒。
付靳进屋以后便烧了一壶热水，将酒店内的一次性拖鞋找出来，搁崔少言脚边。
“你想睡哪张床？”付靳问。
“随便。”崔少言换了个姿势，直接将腿晾到沙发靠背上。
付靳看了有点儿头疼，他这是半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
这会儿就是想去洗澡也不敢去，他怕一不留神没看好，这小孩儿又自己跑出去了，只能开口催：“别玩了，喝点儿热水然后去洗澡。”
“你先去。”崔少言打起游戏就沉迷，但又明确知道他在想什么，“放心，我就在这里，不走。”
“如果是真的就好。”付靳看了他会儿，没忍住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忒不听话。”
“哎。”崔少言没能反抗。
付靳这才放心进浴室了，崔少言一局游戏胜利，翻身从沙发上滚下来，人仰卧进地毯里伸了个懒腰。
舒爽多了。
浴室里水声还响着，崔少言翻起来喝了点儿付靳烧的水，注意到这房间的浴室外墙是磨砂的。
能模模糊糊看到里边人的身形。
付靳人挺高大，目测有185以上。平时穿长又宽松的外套显瘦，现在一眼过去却能看出身形健硕，很有力量。
三十岁以上人的身体，确实和他们这种十七八岁的人很不一样。
很好看，很新鲜。
崔少言坐沙发上看了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行为不大寻常，一脸尴尬地从沙发上起来，开始铺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