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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轲西
付靳洗好出来,看见崔少言蹲在打开的箱子前,耳朵尖红红的,从箱子里一只只地拉出邦尼兔。
粉的蓝的黄的,三只,付靳没想到他还带毛绒玩具出来。
崔少言拿了内裤便进了浴室,脱下衣服的时候想起,付靳似乎也能从外边看见他。
虽然是年轻了点儿,但好歹他这也是搞体育锻炼的,身上该有的什么没有?
不能输。
崔少言打开淋浴开关,水汽氤氲里十分自然地将一手撑在了磨砂墙壁上,这样引以为傲的身形线条就能显露出来…
妈的,还是觉得输了,不仅输了还觉得自己真他妈骚。
操。
崔少言一手,不大痛快地随便洗了洗,十五分钟后穿着内裤走出去,被扑面而来的晚风吹了一哆嗦。
“操,你开这么大窗户做什么?”崔少言摸过手机就往床上钻。
付靳背对他坐在敞开的窗前,隔了会儿起身将窗户关上:“没,就看会儿风景。”
“你没发烧吧,十七楼能看见什么,看鸟啊。”崔少言被子一裹,开始玩手机。
时间还早,十点不到,但崔少言躺着躺着就渐渐有了点儿睡意。
这张床软硬度正好,自己的被子枕头也舒服。
“睡觉?”付靳看出来他困了。
“嗯。”崔少言往背光的方向一翻身,“你玩你的,不用管我。”
“一起睡吧,反正我也没事儿做。”付靳手伸过去,将房间灯熄了。
实际看过刚才那个画面以后,付靳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睡着,睡着了估计也要做奇怪的梦。
这小孩儿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付靳刚眯了没两分钟,忽然听见崔少言笑,一睁眼发现他手机屏幕还亮着。
“不是说睡觉吗?”付靳拿手臂枕着头。
“刚不是让你别管我嘛,你一熄灯我就神了。”崔少言脸挨在其中一只邦尼兔毛绒绒的脚边,刷着公众号上的搞笑段子。
“合着还怪我,你毛病确实不少。”付靳无奈道,“要不就开灯吧,你这样会把眼睛看坏。”
“哎不用,熄灯玩手机才最快乐。”崔少言声音半埋进被子里,“你睡吧,不用管我。”
“你真是…”付靳找不到词来形容。
一会儿气得要炸毛要打人直发抖,一会儿又缩被窝里笑成这个鬼样子。
崔少言玩着手机,感觉心里有种很久违的舒适感,但他不太清楚是为什么。
“小少爷,”付靳闭着眼道,“你眼睛要瞎了。”
“我看会儿电影,睡你的。”崔少言改成了趴,抓过一只邦尼兔垫在下巴底下。
这句以后付靳就没再说过话,不出十五分钟崔少言又感觉到索然无味,从床上翻了起来。
“今天在体育馆碰到的那个,是你以前同学?”付靳忽然开了口。
实际今晚那事儿大家心里都多少有些在意,但崔少言向来是不爱让别人管他闲事儿的性格,他自己不主动说也没人敢问。
崔少言刚给自己倒了杯水,顿了顿喝下去半杯,说:“是。”
“嗯。”付靳应了声。
崔少言慢慢爬回床上,一手揽过两只邦尼兔,沉默了好半晌。
几乎就在付靳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崔少言开口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要听吗?”
从去年被学校开除以后,崔少言基本就没向任何人说过和周一的那破事儿。
他自己不想说,想说的时候没人听,说出来了没人信。
但是说给付靳听…也许他不那么抗拒。
崔少言这会儿不得不承认,付靳确实很特殊。
他长这么大,就只遇见过一个付靳。
“我初升高那年,不清楚撞上什么狗屎运,中考考了七百分,被我爸妈强行转成体育生,塞进了市重点。”崔少言不等付靳回应,便开始说了,“整个学校就我一学渣,不守纪律品行不端。刚入学的时候坏事儿做得特别多,可能也是报复我爸妈擅自拿决定吧。”
付靳没说话,在视觉能适应的黑暗里看着崔少言。
“高二我稍微学好了,会去上课会抄作业…总之就是突变性从良。那时我寝室有个叫董平的人,成绩特别好是学霸,但家里相对比较困难。”崔少言说,“人挺善良,偶尔给我讲题给我带早餐…”
崔少言嗓音很轻,像根本就是在简单闲聊,然而语气里事不关己的意味却很刻意。
“他家住得很远,一学期回一趟家。所以一般,他爸都会将一学期用的生活一次性给他。”崔少言将邦尼兔搭脸上,说,“大概就三五千吧。”
“嗯。”付靳再应了声,表示自己在听。
崔少言这么说了,他也大致猜到是什么了。
“钱不见了。”崔少言闷声道,“最后在我抽屉里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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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你们想的烂俗故事,这事儿会解决,不用担心
这章太长了,明天会写后半段还有下一章,也就是双更qaq
崔崽洗澡:快看我身体棒不棒怎样是不是超有男性魅力我真帅!
老付在外忽然看见:石更了想太阳...不行那是小孩儿快开窗吹吹冷风会清醒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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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屿 第 41 章
“能跟老师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班主任陈梅注视着他。
崔少言站在教师办公室里,只冷着脸再重复了一遍:“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他都数不清自己像这样被训过多少次话,每次他都不痛不痒,唯独这次他感觉愤怒而不可理喻。
“跟你没关系,那钱怎么会在你抽屉里?”陈梅抬着头,眼镜镜片上反着寒光。
“那是别人放进去的。”崔少言说。
“不是我们刻意怀疑你,而是统一检查个人物品的时候,你反应过激了,很难不让人怀疑。”陈梅一字一句地说。
“您也清楚是个人物品,我自己的东西不想别人碰,有错吗?”崔少言看着她,心里有种深深的憎恶感。
他感觉陈梅已经给他定罪了。
“崔少言,老师知道你一直表现不是很好,但偷钱的事你是第一次。”陈梅尽可能诚恳地望着他,“现在钱还给董平了,我们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你还是未成年人,三观还没有彻底定型,只要你诚心道歉悔改…”
“你这就确定是我做的了?”崔少言火了,“我不缺钱,没有任何理由偷那三千块钱。”
“三千块钱在你眼里可能不算什么,但那是董平同学好几个月的生活。”陈梅说,“你如果坚持不是你做的,就搞清楚谁才是真正偷钱的人。”
“我去搞清楚?那要警察做什么?”崔少言手死死摁着桌角。
“你的意思是,你希望让公安来处理这件事吗?”陈梅不敢置信道。
不等崔少言再说什么,办公室的门被一只手敲了两下,董平走了进来。
董平人很瘦小,平日里便很少笑容,这会儿脸色看上去更是不好,像是因恐惧而显得惨白。
当初丢钱的时候,董平整个人天都塌了,躲寝室里哭了很长时间。
最可笑的是,崔少言不仅帮着他找了,还给他塞了几百块钱。
“来了啊。”陈梅换上笑容,“别再紧张,现在钱已经找回来了,和家里人打过电话了吗?”
“嗯…打过了。”董平根本不敢看崔少言。
“董平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陈梅又看向崔少言。
“钱不是我偷的,董平自己也清楚。”崔少言说。
话音刚落,董平便明显颤了颤,急忙说:“陈老师,我过来…只想反映、反映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陈梅拉住了董平颤抖的手臂。
董平依然不敢看崔少言,含糊好半天才说:“我仔细回忆过…那个钱、钱放在哪里,我只告诉过崔少言一个人。”
崔少言听到这里,默默移开了视线。
他忽然就觉得整件事情都特别好笑,他现在听着董平支吾就特想笑。
“崔、崔少言是我的好室友。”董平低着头道,像个真正的罪犯,“平时对我很好,希望不要过分怪罪他。”
董平话说完,便匆忙找借口从办公室逃了出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崔少言冷漠地开口,“他现在这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像极了被我威胁怕了。”
陈梅盯着他,很久都没说出半句话来。
崔少言沉默着多站了会儿,径直转身,推开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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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我就…意外听见人聊天,知道是周一干的。”崔少言裹在被子里,声音里有隐约的疲惫,“就是今晚遇见的那个男生,他初中的时候是惯偷了。”
“你打了他?”付靳说,“为什么不告诉别人是他?”
“我没有证据,也根本没人听我的。”崔少言说,“我确实很冲动,就像今晚我也没忍住要揍他。当初我找他对峙,他很跳,我就打了他。”
暴力确实是解决问题的最后一种方式,然而当时的崔少言找不到别的办法,他忍不下去,动手就等于把自己赔了进去。
“他伤得挺厉害,学校就把我妈叫来了。”崔少言勾了勾嘴角,“偷钱加打人,这是双重罪,学校当场就把我开除了…后来我爸辗转跑了几所学校,把我搞这儿来了。”
付靳沉默了良久,刚要开口,又听见崔少言拿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我其实有点儿难过。”崔少言说,“就我妈到学校来的时候。”
“怎么?”付靳问。
崔少言半翻起来,笑了笑说:“出偷钱那件事儿之前,我和我妈刚吵过架,那个月她一分钱都没给我。到了学校她半点儿没怀疑,我就是那个偷钱的贼。”
在郑莉雯眼里,他好像就真的没学好过。
付靳想起之前崔少言喝醉酒,在院子里和他妈打过的那通电话。
电话打完小少爷想哭,但是拼命忍着。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当时崔少言那个样子,他也变得有点儿透不过气。
“我睡了啊,你也别斟酌着怎么安慰我。”崔少言翻了个身,一次性搂过仨兔子,“事儿其实都是我自找的,我就想说给某个人听,然后那个人听完了…不像别人那么误会我。”
付靳睁着眼,沉默地看着对面床崔少言的后背,隔了很久才低声说:“把被子盖好,别冻感冒了。”
崔少言伸手一拽被子,顺利裹好后就闭上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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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篮半决赛已经没有了繁琐的开幕仪式,直接进入正题便开打。
比赛一场接一场的,很容易便能在循环往复中消磨人的积极性,尤其是对那些看不见晋级希望,又必须打足七场的队伍来说。
崔少言这两天都没再正面遇上周一,但从比赛安排上看,体校会在近两天对上一中。
等到那个时候,他会怎么做呢。
“崔儿!!!”陈子康的声音忽然从场上传来。
崔少言人便在侧翼,彻底走了神,等球突然飞过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打比赛。
这边已经没有其他人在守,对方球员都不屑于追,这一球无疑是要出界——
然而崔少言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快速度跃起,再以力挽狂澜之势将人和球强行拉回。
落地以前球被掷出,压哨落入球框,围观区域一片佩服的喝。
第三节体校以一分之差险胜。
“你在想什么!”陈子康追着崔少言到了场边,发了火,“你已经走神两天了!再是这样的状态,接下来的比赛就不要你打了!”
“哎哎哎别气别气,你整这么凶干什么,崔儿不是接到球了吗。”李彬彬赶紧劝和。
崔少言微微出着汗,灌了半瓶矿泉水,稍微抬了抬左脚。
“换个人替崔少言,”付靳走过来,“他脚有点儿扭了。”
崔少言看了付靳一眼,笑了笑,这他都能看出来了。
“真扭了?”陈子康顿时不凶了,“没事儿吧?”
“就很轻地扭了一下,落地太猛了。”崔少言说,“不好意思,下回不会再走神了。”
陈子康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叹了口气去换人。
“你坐,我给你看看。”付靳将塑胶椅子搬了过来。
“没事儿,就闪了一下,不劳烦你治。”崔少言多活动了几下左脚。
付靳抓过他肩膀一推,崔少言只得被摁坐在椅子上:“哎真不用…”
“小伤不重视,会变成大伤。”付靳蹲下来,扶过他小腿检查,“你别想太多,见了面也别顺他的意起冲突。错在他,不要用武力给自己添罪。”
崔少言看着付靳,愣了会儿,说:“我要还是冲动和他打起来呢。”
“我会把你拉回来。”付靳说。
“又不是…”崔少言笑着往后一靠,发现没靠背,失了平衡要往后摔。
付靳急忙起身,在他真摔下去前迅速拉过他手臂一带。
崔少言的头撞在了他腹部,心跳在这时变得有点儿快。
“真拉回来了啊。”崔少言笑。
“坐个椅子都坐不稳,哪儿有你这样的。”付靳松开了他,觉得身体像给个毛绒绒的东西撞了一下。
“崔少言…是你吗?”背后忽然传来某个声音。
崔少言回头去,看见的是个穿衬衫配西裤的陌生男人。
“你爸爸在那边,问你方不方便过去聊聊天。”男人朝篮球馆外通道那边做了个手势。
崔涌泉?这是特地过来看他的?
崔少言从椅子上起身,远远看见对面通道口站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好些时间没见过面了,崔少言感觉都有点儿不认得他了。
※※※※※※※※※※※※※※※※※※※※
应该还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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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屿 第 42 章
崔涌泉也是衬衫配西裤的打扮,肚子有点儿发福,但整体还能隐约看出年轻时英气十足的模样。
父子俩一前一后地走着,彼此都没怎么说话。
出了篮球馆崔涌泉才停下脚步,站着仔细看了看崔少言,说:“我在旁边看了会儿你打球。”
“嗯。”崔少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莉雯和他分居以后基本不见,崔涌泉也是逢年过节才会见到这个儿子。
父子间虽然不像崔少言和郑莉雯那样经常吵架,但关系相对生疏,可能是见面实在少。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崔少言问。
“今晚教委安排大家一起吃饭,需要拍几张照片作通讯稿取材,我提前到。”崔涌泉说。
“哦。”崔少言没听说有这事儿。
“新学校怎么样?”崔涌泉将双手背到身后,眯眼看着外头的景致。
“挺好。”崔少言说,“环境挺好,同学挺好,感谢您特地替我安排去处,差点儿就没书读了。”
“同人交往,还是要与人为善。”崔涌泉说,“爸知道你心地善良,就是脾性暴躁、好争斗…”
“行了,不必劳烦您再给我上课。”崔少言打断道,“我也知道我确实很难让您满意,我做了很多错事儿,以至于您在公共场合都不敢认我。”
如果大方来看他,就不会自己站得远远的,交代个小秘来传话。
先前崔少言闹出了事儿,他也全程没有出现过,只在背后替他换好了新的学校。
崔涌泉脸色僵了僵,道:“没有你想的那回事,你不要过度解读。我发现你们叛逆期的孩子都有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总以为父母不关心自己。”
崔少言抿了抿唇,他不大想就这事儿再争论下去。
很多时候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和父母关系为什么不好,他们一家三口的脑回路都不大能对上号,就是吵起来也经常各说各话。
“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崔少言微微一鞠躬,告别,“很感谢您特地来看我,今晚吃饭我会主动坐远点儿。”
崔涌泉没说话,沉默地站在原地,眼看着崔少言越走越远。
最后变成个很小的点儿,消失在通道尽头。
崔涌泉将手机摸出来,给秘书拨了个电话:“今晚在酒店组织学生们一起吃个饭,麻烦你再随便找个人过来,拍几张照。”
“好…”秘书答应完,懵了,“是还要派人写通讯稿吗?篮球比赛,写吃饭的通讯稿会不会不大合适…”
“不用写稿,拍照的人来就好。”崔涌泉神情凝重地望着天空,说:“刘秘,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说谎就得圆谎啊…”
秘书依然没搞明白状况,只能连忙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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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酒店三楼餐厅坐满了来自八所学校的参赛学生和老师,统共一百多号人。
崔少言真挑了角落位置猫着,不声不响地打斗地主,也没吃菜。
“快快快!小心点儿!”
李彬彬挂在椅子上呼喊,只见杨国涛手上拖着箱不知什么东西跑进餐厅,箱子上盖了件外套,神神秘秘的。
“哎,太冰了,就我一个人扛,怕碰上人还是跑消防通道上来的。”杨国涛将东西就地一放,狂甩着冻红的手心。
“怎么就这么放着!要被看见了!”陈子康刚将几支天地一号放餐桌上,急得大喊。
队里几个人连忙手脚麻利地将一大箱冰啤酒踢到了桌布底下。
“真是见了鬼了。”李彬彬拍拍桌子,“今天预订冰啤,怎么偏偏今天领导来视察吃饭?吃饭有什么好视察的,这不闲得慌吗…”
“话别乱说。”许强胜敲了敲杯子,“谁负责斟酒啊?”
“李彬彬。”陈子康想都没想。
“靠!凭什么我?”李彬彬大叫抗议。
“去吧,就你个子最小,方便行事。”队里人笑着将他往桌底推。
“让崔儿去也行啊,他现在姿势正合适。”李彬彬往边上一指。
崔少言猫得像个球儿,神色凝重地观察着屏幕里的牌局。
“跟个老股民似的。”陈子康看了眼,抓住李彬彬就往桌布底下塞,“快进去,隔十分钟换次人。”
趁着冰啤还冰爽,众人纷纷往桌底下递杯,唯独李彬彬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躲在桌布背后,含泪起着瓶盖,再给他们满上。
“崔儿这主意挺机智的,不愧是在好学校待过的人。”陈子康举杯赞叹,“瞧瞧,色儿看着是真像天地壹号!”
众人一杯冰啤下腹,爽得一声长叹,引得隔壁桌好奇观望。
“别蹲太久了,快起来。”付靳开始赶崔少言。
“别吵。”崔少言一手端着酒一手抓着手机,“这个姿势让我头脑格外清醒,彬彬再来一杯。”
付靳觉得孩子没救了,自己起开了苹果醋倒上一杯。
“付医生不会喝酒呀?”许强胜几杯酒下肚,脸上已经有点儿发红,“这个冰啤实在棒,我给你来一杯,偶尔一次两次的…”
“不用。”付靳拒绝道,“我不喝酒。”
他不是不会喝,而是怕喝上头了回房间做点儿什么。
反倒是崔少言,顾着玩游戏就喝酒像喝水似的,一杯接一杯。
“光喝酒,胃里没东西是会醉的。”付靳说。
“瞎操心。”崔少言头没抬。
付靳没办法只能起身,到自助餐区去给他拿吃的。
崔少言蹲着玩得好好的,背后是扇禁闭的大厅侧门,人人都走正门,偏偏不知是谁忽然推了这侧门一把——
“操。”崔少言不仅洒了酒,还被吓得蹦了起来,忍着眩晕转头一看。
原本酒喝得笑嘻嘻的一桌人顿时变了气氛,眼看着满脸痣的周一走了进来。
“嗨崔大少爷,这么巧呢。”周一笑起来。
崔少言拿着手机和空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已经下定决心克制好自己,不和傻逼说话。
“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吓人。”周一说,“之前咱班同学想上岛看看你,结果没人真去。你猜怎么着?大家怕你疯起来打人…”
“我看看是谁疯了!”李彬彬忍无可忍掀开桌布,一杯酒狠狠浇在周一脸上!
周一完全不知道会有人躲在桌子底下,被酒淋了个满,整个人都懵了。
与此同时,餐厅内忽然安静不少,崔涌泉从大门口走进来,恰巧看见这一幕。
周一满脸水地狼狈站着,崔少言站在周一面前,手里拿着空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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