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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串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芳草右
“你管我……”陆由眼睛紧盯主席台,留给王虎一个认真的背影,“你们两个高考生不在班里做卷子,跟着我上来干什么?”
“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李有才说,“我俩顶多就是在班里睡觉,怎么可能做卷子?”
王虎往前走了几步,两只手攒成望远镜的形状,看着操场的盛况问陆由:“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在下面看林间吧?”
李有才脑袋立刻凑过来,八卦之魂燃烧:“什么什么?我错过了什么?”
陆由:“你俩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陆由看见穿着西装的林间从海报板后面走出来。
林间的注意力很明显地也在飘忽不定,都上台了,脑袋还在四处张望。
林间在操场的人群中没有找到目标对象,便仰头往教学楼的方向看。眼看视线就要扫过来了,陆由按着虎子和大李就蹲在地上,躲在天台围墙的阴影里。
王虎:“啧啧啧啧啧——”
李有才:“啧啧啧啧啧——”
陆由:“你俩啧啧什么?”
王虎:“还说不是因为不好意思?那你躲着林间干嘛?为啥不敢让他知道你来了?”
“就是,就是!”李有才连连点头并随声附和。
王虎挑着眉,继续道:“上次醉酒我就觉得你俩味儿不对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放屁!”陆由压着声音说,“我俩还能是什么味儿?番茄味儿啊?”
“草莓味~”虎子笑嘻嘻地说,“粉红色的草莓味。”
林间站在主席台上,上下左右望了几个来回都没有看到陆由,心想着陆由估计是真的没在。
也是,陆由昨天就咬死了说开幕表演是不会来的。陆由得休息,得卖串儿,得忙自己的事。没力一大早跑到学校看他拉无聊的小提琴曲。
林间闭上眼深呼吸,调整好心情,把小提琴夹在脖子上,开始他的演奏。
扩音喇叭里,小提琴的声音响起。
原本清澈的音质经过劣质音响的传递变得有些失真,像是忘了被打磨的木制家具,卷着毛边扎得慌。不过这一切也只因为陆由在家里听到过更好听的版本,有对比才有高下。
那是一对一的倾诉,近距离的交流,是这种赶鸭子上架式的演出比不上的。
陆由在阴影里躲了几秒,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很小心地只露出半个脑袋,双手扒着围墙往下看。
虎子拉着李有才往后退了两米。
“干嘛呀!”大李嘟囔一句,“我还想看林间拉琴呢!”
“有你什么事儿?哪天叫林间给咱们单独来上一曲。”虎子掏出手机拍了一段小视频,勾着大李肩膀又说:“走了走了,咱俩回去做题。”
两人三足接力赛是下午四点开始,一个年级八个班分成两组先进行预赛,总时长靠前的四个班级再进行最后的决赛。
陆由按照和林间的约定,提前十五分钟到学校。还没进校门就看见林间已经坐在小广场的喷泉池子边上等他了。
陆由也不是期待着运动会,也不是不认识路,但不知道怎么在第一眼看见林间的时候就有一种踏实的感觉。有林间在就没问题了,林间会处理好一切,和林间在一起会赢得这个毫无意义的比赛。
他看见林间笑着三两步迎上来,走路的风带着林间没拉拉链的校服外套往两边有节奏地飘着。然后他的肩膀便一把被林间搭上,听见林间笑着说:“上午都来了怎么不留下来一起看比赛?”
陆由有些诧异,按理说林间不会在表演前短暂几秒的瞭望中看见站在天台的自己……
他觉得站在操场看七楼楼顶,自己应该是一个小圆点才对,何况林间的视线应该还是逆光。
于是陆由抱着侥幸心理回答一句:“我没来,在家睡觉呢。你认错人了吧?”
“小骗子。”林间嘟了下嘴,“怎么敢做不敢当?怕我?”
陆由心里防线出现波动,却依旧嘴硬:“我真没来!”
距离比赛开始的时间不多了,林间勾着陆由的脖子往操场走,同时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打开了和虎子的对话框——最后一条信息是一支小视频。
只是看到静帧画面,还没点击播放,陆由便慌了。骂人的话几乎已然冲到嘴边,视频中的场景,熟悉、尴尬又刺眼。
林间没给陆由任何反悔的机会,立刻按下了播放键——在小提琴的背景音里,林间半蹲着趴在围墙边的丢人身影,火辣辣地出现在眼前。
“王虎今天完蛋了!”陆由骂。
林间笑:“你看你,来就来吧,还偷偷摸摸的。下次不许这样了啊——搞得我还以为你真没来呢,拉琴的时候都伤心了。”
“……”
明明天气还没到暑热难耐的时候,陆由觉得怎么才三两句话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连脸都开始发烫发红。
他只是今天上午恰巧起得早又觉得无聊而已,可是也没法向林间再解释了。有些事儿,是越描越暧昧。
两人三足接力赛属于团体趣味运动项目,也是同时段唯一进行的项目,吸引了所有师生的目光。各个班级早早就拉开横幅,喊起口号。教导处主任也无法控制学生坐在班级方阵,跑道上已经里围满了人。
张强正在给班里的参赛选手分发橘黄色的绑脚带,气势如虹地做着赛前动员,叮嘱大家提前活动好手腕脚腕,安全第一,争先第二。
裁判老师通知各班在50米跑道两边就位,林间和陆由是一班的冲刺棒,接力孟子龙和体育委员的硬汉组合。
信号板和发号枪也已就位,裁判员第一次吹哨示意,三秒钟后,现场安静,紧张的氛围如热带风暴一般涌来,即便是林间都忍不住小声和陆由说了一句:“我紧张……”
啪——
枪声打响。
第一组运动员和场外的加油声同时出发,场面立刻沸腾起来。
林间搭着陆由肩膀的手越来越紧,看着一班每一棒出发的组合,叫着名字,大喊加油。
陆由久违地找到校园生活的一点感觉,情绪沉浸在现场之中,也开始扯着嗓子喊口号。
三班的出战策略是发挥身高优势,大长腿一步顶别人两步,很快便占据了领先优势。林间急得跳脚,恨不得冲到队员耳边帮他们数拍子,卖命喊:“一二一二——”
比赛很快进行到倒数第二棒,孟子龙和体育委员从对面出发,咬着牙开跑。陆由和林间肩并肩、脚并脚地向前两步,在起跑线后准备就绪。已经结束棒次的同学全部围了过来,拍着林间和陆由的后背,语速快、声音响地重复着“加油加油”、“靠你们了,靠你们了”!
孟子龙和体委配合不错,差距正在快速缩小。陆由眼看着孟子龙他们越跑越近,心脏也越跳越快。
“来了来了来了!”陆由连捏三下林间的腰。
“加油加油加油!”林间连揉三下陆由的头发。
孟子龙近在眼前,他以及其夸张的姿势在跑动的过程中把接力棒伸了出来,身体和表情都是一副“为班就义”的英勇样子。
“准备!”林间大喊——
陆由鹰爪般稳准狠地握住接力棒——
“一二一二”,两人勾肩搭背,紧紧抱着,向终点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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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打破了深夜更新的记录……





长安串霸 第19章 家庭影院
运动会结束后,高二一班几乎包场陆家烤肉,小桌拼成大桌,人贴人地挤在一起,高兴而亲密。活泼的喝了几口酒就已经拍着桌子上蹿下跳,内向的仰着脑袋看别人打闹,冷不丁地来几句,也能逗得全桌拍手大笑。
这是一种集体行为的仪式感,吃完这顿饭,一班这波人,别管成绩好坏,远近亲疏,多多少少就都成了兄弟姐妹。
陆由本以为答应班里人来自己店里会闹得挺烦人的,不过现在他在烤架边上远远看着,也能感觉出同窗友谊带来的一些温暖。
烤肉从天亮吃到天黑,林间只是中途被叫过去碰了一杯酒,其余时间都和陆由待在一起,陪着他烤肉,陪着他讲话。
陆由似乎开始习惯林间的陪伴。他们的对话变得好笑,动作变得亲密,可以从早上洗漱时的牙膏痕迹聊到晚上睡觉的磨牙打呼。
时间并没有因为相处而变慢,只是当共同的琐碎填入时间,记忆被打磨延长,生活开始有了生活的样子。就像在比赛结束时的短短几秒,声音、图像、体温、情绪,被塞进一个叫回忆的气球,填充丰满。
他和林间率先冲过终点线,队友笑着、叫着向两人扑来。因为庆祝而产生的肢体行为有许多,但林间只选择了和自己拥抱。
那是一个百分百的拥抱。
胳膊大大张开,再紧紧扣住。因为身高,陆由的嘴巴和下巴被迫埋在林间肩头,温度和呼吸被准确捕捉,心跳与心跳之间只隔了皮肤。
没错,在那个时刻,引人注意的事物有很多,比如同学的欢呼,拉拉队的球,广播站的喜报,甚至于下午依旧刺眼的阳光。可是陆由仍然从万千喧闹夺人的场景中选择了注意心跳。
陆由觉得每一次跳动,都像是他与林间又建立了一个新的联系。
运动分泌多巴胺,多巴胺使人快乐,陆由说服自己,多巴胺是让这短暂记忆变得美好的主要原因,只不过自己搭档的,恰好是林间而已。
“我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差不多得了早点回家,别赖着不走。”林间从身后的箱子里拿了两瓶冰峰,递给陆由。
陆由斜着瓶子和林间碰了一下,反问道:“哪儿有老板赶客人的道理?”
“班里这帮人太闹了,怕累着你。”
“晚上还练琴吗?”林间又问。
陆由皱眉:“不练了,半夜扰民,再把居委会刘大妈招来……”
“那干点儿别的也行,看看电影聊聊天?反正我今晚不想回去了,就住你家。”
陆由上下打量了林间一眼:“你都在我家连续住了几天了?还有衣服换吗?内裤不臭吗?”
林间很欠揍地笑了一下,“衣服穿你的就行,内裤也都洗了……”
“你还带了其他内裤?”陆由问。
“没有啊。”
“那你洗了穿什么?”
“不穿。”
陆由低头看了一眼林间的大腿,林间便顺势两腿分开,呼啦啦地摆,很骄傲地说:“今儿我就没穿,透气!”
“…………”
陆由最后还是同意了林间留宿,不过前提条件是穿上内裤。
他家里没有电视,只能在笔记本电脑上看电影。
林间从衣柜里翻出能找到的所有软和的棉被床单,叠成豆腐块堆在床头,再舒舒服服地靠上。但对于独居的小孩来说,软和的东西永远不够,只有床头正中央70公分宽的地方被填满。
林间布置观影环境的时候,陆由去厨房洗了几个杏装在塑料盆子里。从厨房出来,客厅已经关了灯,只剩下床上电脑的光源。
“快来快来!广告都播完了,可以开始了。”林间催促着,后背扭了几下,期望在各类床上用品搭建的安乐窝中强行凹出一片舒服的天地。
陆由脱了拖鞋,膝盖跪着蹭到林间身边,左右看了看觉得没有适合自己就坐的位置,正要抱怨,就看见林间把胳膊打开,拍拍自己肩膀说:“到哥哥怀里来。”
没有人敢在陆由面前自称“哥哥”,林间结局自然是被陆由蒙着被子,拿着软枕照着脑袋打了一顿……
床头安乐窝厚度减小一半,床上用品被平分。笔记本电脑被搁在正中央,一半落在陆由的左腿,一半落在林间的右腿。两个人腰贴着床垫,脑袋枕着被摞起来的床品,一人手里拿一个杏,准备播放电影。
林间的大拇脚指在陆由的脚心搔了搔,笑着甜甜地问:“看这个可以吗?我想看好久了,美国看不到。”
陆由看到电影标题,是一部警匪片,自己早就和江繁看过了,不过也只点点头说:“好。”
电影情节紧张,刺激逼人,但两个人的坐姿都不太舒服,身体都一点点往床上溜。林间和陆由平躺在一起,电脑已经被陆由移到自己胸口,屏幕折叠到60度。
电影已过大半,林间打了个哈欠,翻身冲着陆由说:“有点困了……”
“那不看了?睡觉?”
林间哼哼了两声,表示不要。
他往陆由的身边又拱了两下,脑袋枕到了陆由的枕头上,软软地说:“陆由,我要是一会儿不小心睡着了,你要帮我盖被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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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伤身……




长安串霸 第20章 不速之客
巷子的清晨,宁静且繁忙。
出摊的只有早餐店,早餐店是没有卖吆喝的。
早起的人没心情说话。客人在门**了钱,便默默地坐在店里,和不认识的人拼桌吃饭。
早餐好像永远都是一个人的早餐。
零星的噪音大多来自于自行车的铃铛和行人的脚步。
林间被这种白噪音牵动了神经,意识正缓缓清醒可眼睛却不想睁开,只好把脑袋往枕头里埋得更深一些。
“咣咣咣——”有人在用力敲打铁门。
林间心里骂着脏话,翻身把另一半羽毛枕折起来压在耳朵上。
“咣咣咣——”敲门声还在继续,敲门人的节奏相同,力度却更大。
林间不耐烦地叹了口气,皱着眉睁开双眼,半撑着身子望向窗外。正要开口喊话却又想起什么……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陆由还没被吵醒。
陆由面朝林间,像一朵云一样裹在被子里。因为侧睡,半边脸和五官都被挤得变形,嘟着的嘴唇有一点口水流出来。
陆由真可爱,怎么看怎么可爱。林间这样想着便伸手去戳陆由侧脸被枕头压出来的梨涡。陆由的脸蛋弹弹的,像是小时候玩的橡皮球。
“咣!咣!咣!”
陆由的眼睛突然睁开,林间吓了一跳,捏人家脸的手指还没来得及回,尴尬地抿嘴一笑。
“你干嘛?”陆由问。
林间手指稍微往左移了两公分,在陆由嘴角蹭了一下:“帮——帮你擦口水。”
陆由手背在自己嘴上抹了一下,有点懵逼,迟疑片刻才说:“谢谢……”
“陆由——”林间又轻轻叫他,“家里好像来人了。”
“嗯?”陆由还没完全清醒,眯着眼睛问林间,“什么人?”
“不知道,有人在敲门。”
话音刚落,又是“咣咣”两声。敲门的人很明显失了耐心,已经直接上脚踢门了。
陆由叹了口气,慢慢起身,用手掌搓了下脸,两条腿不情愿地伸到床下,双脚无意识地在地上摸索自己的拖鞋。
“我去开吧!”林间一个咕噜滚下床,从椅子后背抓了一条长裤丢给陆由,然后笈着拖鞋小跑到门口。
“谁啊!”林间拉开玻璃推门,冲着门外喊:
对方沉默。
林间:“说话!有劲儿敲门,没劲儿说话啊?”
陆由穿了衣服从后屋走出来,清了下嗓子,把手里的运动裤举到林间面前。
“我不用穿。”林间拒绝,“我裤子不短。”
陆由低头看了一眼林间身上几乎能穿着参加短跑比赛的小裤裤,抿着嘴盯着林间一言不发。
“我穿,我穿——”林间从陆由手里接过裤子笑着讨饶又严肃警告:“别开门啊!还不知道是好人、坏人呢!”
“怕开门我就不做生意了。”陆由不屑,“快穿,穿好了我开门。”
“……”
林间两条腿蹬蹬往地上一踩,一秒完成穿裤动作,赶在陆由开锁之前抢走钥匙,扭了下头说:“你站我后边,我来开门。”
陆由笑着退后:“你开,你开!社会我林哥。”
铁门缓缓上卷,门外的人从鞋子露到裤腰,陆由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使劲拽了林间一把。
林间倒吸一口气:“干?嘛——”
只见一啤酒瓶啪地摔在地上,来势凶猛,不顾伤亡,玻璃溅碎一地。
“小兔崽子!”林间听到男人沙哑的声音。
铁门之下,一个满身酒气,衣冠不整的中年男子钻了进来,破口大骂:“是他妈死了吗这么久才给老子开门!”
林间不知道这个突然冲进来的男人是谁,只觉得陆由握着自己手臂的手越来越紧,甚至握得他有些发痛。
林间困惑:陆由在紧张?在害怕?
他把脚边的破玻璃瓶踢开,肩膀一侧挡在陆由身前,对男人说:“一大清早的你是不是有毛病?蓄意伤人,小心我报警!”
“哎呦?”男人往前走了两步,上下打量林间,“有本事你就报警啊!毛都没长齐还威胁我?我他妈是这个房子的户主!是陆由他爹!”
※※※※※※※※※※※※※※※※※※※※
陆老爹终于出场了!




长安串霸 第21章 林哥抱抱
“出去。这里不是你家。”陆由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陆延平,很冷静地说。
“小王八蛋,谁生的你都不记得了?”陆延平两脚搭在茶几上,用桌边敲开啤酒瓶,仰头喝了半瓶,手上盘着桃木串,一副大爷模样:“最近店里都赚了多少钱?账本拿来,银行卡给我。”
“没钱。”陆由说。
陆延平扔了手串站起,带着酒气的巴掌甩到陆由耳边,陆由正要躲,却发现林间已经抓住陆延平的手腕。
林间嘴角带着冷冷地笑容,捏着陆延平的手更用力了:“叔叔,有话好好说。别碰陆由。”
陆由看着身旁的林间,鼻子突然就酸了,但他什么没说,只是抓住林间的手让他放下,低声说:“没事”。
“那我先回家?”林间很温柔地问。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儿会不会让陆由更难堪,但林间心里是想留下来的,他想帮陆由。
“陪我吧……”陆由抓住他的手。
林间拇指在陆由掌背轻轻拂过,眼角弯着,也小声说:“嗯”。
“你他妈谁啊?”陆延平斜眼看林间,“我家家事儿用得着你来掺和?你他妈闲的吧?”
“我就是一普通同学,陆由的同桌而已。您该商量什么商量什么,只要别动陆由,我就乖乖待这儿。”说着林间搬了椅子让陆由坐下,自己站在陆由身后。
陆延平看着两人,又看了眼房间,冷笑一声:“你俩晚上一起睡的?”
陆由抬眼看陆延平。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正常的东西?看来我还是关照的你不够,没把你掰过来。”
林间听出点什么意思,心里突然紧张……
“用不着你管。”陆由说,“我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孩了。你要是想找人聊天,找你那帮狐朋狗友去吧,我没空和你在这里废话。要是缺钱,自己想办法解决,我没钱给你。”
“你没钱呢?那你妈呢?”
“你俩已经离婚了,别打她主意。”
“离婚?”陆延平冷笑,“我什么时候同意离婚了?我娶回来的,就一辈子是我老婆!”
“法院都判了。”
“老子就是法!把你妈给我叫回来!”
“不可能。”
“你别忘了老子在城里有多少人脉,要是被我找到,你妈更惨。”
“你敢动她,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操——”陆延平一只拖鞋扔了过来。
陆由坐着没躲,拖鞋擦身掉到床上。
“我忍你最后一次,你赶快走。”陆由冷冷地说。
陆延平反手抄起啤酒瓶扔过来,“兔崽子!我揍死你!”
“小心!”林间拽着陆由跳到一边,酒瓶砸在凳子上,打碎的玻璃在地砖上左右摆动。
林间放开陆由,一个箭步抓住陆延平的衣领,一拳打在陆延平脸上。“我说了!让你别碰陆由!”
“**妈的,给老子滚!”陆延平也扯着林间的衣服大骂。
“你差点伤了他!玻璃刮到动脉是会死人的!”
“老子自己生的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由冲上来,想要掰开陆延平的手,但陆延平直接一口痰吐在陆由脸上。
“陆由!你妈怎么教你的?看着你老子被人欺负!”
林间:“你闭嘴!别逼我揍你啊!”
“死变态!你是不是睡了我儿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耳边是陆延平烟酒嗓子嘶吼的声音,中间夹着林间的,似乎还有自己的。陆由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拉扯,好的坏的,美的丑的,勇敢的怯懦的,高尚的可笑的。黑白颠倒,荒唐疯狂。愤怒让他的血液流向两处:大脑控制情绪,拳头控制力气。
没什么好再忍耐的了,陆由觉得自己已经控制的太久,忍耐的太多……他从记事起就看着陆延平和老妈吵架,陆延平喝酒、陆延平赌钱、陆延平欠债、陆延平打人。
以前太小,陆由最多只是能趴在老妈的身上哭,只能跪着求陆延平住手,只能忍着疼让陆延平把气撒在自己身上。陆延平是魔鬼,会吃人肉、和人血的魔鬼。
他不明白老妈当初为什么会嫁个这样一个人渣……陆由无数次在夜里捂着淤伤默默许下愿望,他宁愿自己是一个孤儿,宁愿各奔就没有出生在这个世上,宁愿老妈和陆延平离婚,宁愿陆延平死。
“滚!”陆由大喊,他一把把陆延平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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