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居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半弯
“吃这个吧,酒,还是少喝——”
很多事,想忘就忘得了吗?这么多年了,二叔怕是没有一日忘记过二婶,还有那个未曾谋面便已夭折的孩儿……
不然原先滴酒不沾风度翩翩的玉面将军陆天麟,又如何会落到这样嗜酒如命甚至茶水都要用酒代替的境地?
3欺上门来
扶疏躺在床上,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天的时候雁南来,说是要离开一段;还有爹和二哥——
不是扶疏多疑,总觉得那天爹和二哥行为很是反常——
明明二哥之前一再说是来找小神农的,可知道大哥就是小神农后,竟然一言不发的直接离开了……
虽然心里对爹把大哥打的那么惨有怨气,可这么多天了,再多的气也消了。毕竟,那是自己的爹啊。算了,还是回家去瞧一下,才能安心。
吃完饭收拾好,扶疏先去摘了满满一篮子野果,然后栓上门,这才往连州城里而去——
说实在的,不是没办法,扶疏并不想回那个家。
爹和二哥也就罢了,主要是二娘宁氏。
即便二娘从来没说,扶疏却也能感觉到,二娘对自己和大哥很是不喜。
二哥淘气了,二娘会凶他,凶完又会搂着他掉泪。自己和大哥淘气了——更正,应该说自己淘气了,二娘从来都是不管不问,即便爹爹把大哥吊到梁上打,二娘也是眼皮都不抬一下的……
“谁家的小丫头,怎么走路的这是!”一声呵斥忽然在耳边响起。
扶疏愕然抬头,一个留着几绺山羊胡子的干巴老头,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却是自己光顾着想心思了,两人差点儿撞到一起。
忙连声道歉,那老头哼了声,还要再骂,一阵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却是一匹枣红马,马背上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明明一身的肥肉,却偏要穿一身红色的丝绸,配上□□那匹枣红马,整个人就像一头烧红的烤乳猪!
扶疏挑了挑眉,只觉真是倒尽了胃口——真倒霉,怎么一回城就遇到了陆家成这个混账东西!
——陆家成是扶疏的大伯,陆清宏的小儿子。
说是大伯,其实在陆清宏眼里,根本就从来没把陆清源一家放在眼里,甚而百般欺凌——
陆清宏的娘,也就是陆清源的嫡母,就是个手段厉害的,当初自己有孕在身时,唯恐丈夫拈花惹草,就做主把贴身丫鬟给了丈夫做妾——那个苦命的丫鬟,就是扶疏的祖母,陆清源的亲娘——又在丈夫故去后,二话不说,就撵了陆清源母子出去。
这次陆清源拖家带口从清河镇回来时,陆清宏也是百般难为,还是其他人看这一家老小着实可怜,从旁边说合,陆清宏才勉强同意他们回当初陆清源母子落脚的破屋住下。
期间陆清源还曾一厢情愿的想着和大房的人重修旧好,却是无论如何委曲求全,始终没得到一点好脸色。
许是受了父辈影响,陆家成也是完全不把叔叔陆清源放在眼里,甚至对家宝兄妹三人也是凶得很,近年来,益发有把这一家子当奴仆看待的趋势。
瘦老头已经笑呵呵的迎着陆家成跑了过去,神情又是得意又是巴结:
“二公子这是从哪儿来呀?”
“刚从城外回来。”陆家成气喘吁吁爬下马,故作神秘的道,“我告诉你啊,这马上,可又要打仗了。”
“什么?”瘦老头明显吓了一跳,神情立时变得张皇失措,“老天爷,这才安生几天啊——”
扶疏却是心里一紧,忽然想起楚雁南说他要离开一段,难道是,要上战场?
顿时就有些发急。
刚转身要走,却听陆家成笑道:
“你怕什么?有我保着呢,怎么也不能让你们家受什么委屈。对了,陆大傻子那门亲事退掉了没有?”
陆大傻子?扶疏咬了下嘴唇。陆家成这个混蛋,这是又在编排大哥呢!从一家五口搬到这里,家里就没消停过,特别是有些木讷的大哥,更是陆家成经常羞辱的对象。
只是,什么叫“亲事退掉没有”?
“二公子放心,就这一两天,老朽肯定能把这门亲事给退掉——”瘦老头忙陪笑道,回头看见扶疏还站在那里,不悦的抬高嗓门,“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呢,去去去——”
怪不得瞧着眼熟,原来这留山羊胡子的瘦老头竟然就是大哥的岳父,董朝山。
扶疏终于明白了爹为什么嘱咐让大哥和自己呆在农庄里,十有*,和董家有关!
要说董朝山和陆家也是多年旧识,当初在清河镇上时,两家便是近邻,这董朝山素来有些游手好闲,又不会其他营生,经常隔三差五的跑到陆家借钱,甚至在陆清源一次上门催讨时,主动提出,愿意把自己的三女儿许给陆家的儿子,两家做个娃娃亲算了。
董家的三女儿叫董静芬,生的很是齐整,陆清源平日里倒也喜欢,当即就应了下来,不但旧日里借的钱粮不作数了,还又奉上一份丰厚的聘礼。
即便是这次回连州,董家也是搭了陆家的车一块儿逃出来的。只是这董朝山,怎么会同陆家成在一起?还说什么,退亲?!而且即便是退亲,又关陆家成什么事?
心事重重的到了家,迎面正好碰见二娘宁氏。
宁氏似是没想到扶疏会回来,怔了片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扶疏——”
神情却是有些别扭。
扶疏顿时了然——之前二娘待自己和大哥都并不甚亲热,现在这个模样,八成是听爹和二哥说起,大哥成了名扬乡里的小神农……
伸手接过宁氏手里端的一盆衣裳:
“二娘你一个人在家吗,爹和二哥呢?”心里却是更加诧异,怎么二娘看着苍老了这么多?
宁氏尚未说话,外面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却是挑了个扁担的陆家和,正从外面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同样拖着扁担的陆清源,两人都是一身的土,完全是一副出去做苦工的样子。
扶疏忙上前一步,想着帮着两人收好东西,正好看到陆家成两只手磨得鲜血淋漓的样子,不由吓了一跳:
“二哥你的手——”
陆家和尚未答话,院门“哗啦”一声被人一下推开,董朝山一摇一摆的走了进来,瞥了眼衣衫破旧的陆清源父子二人一眼:
“哟,清源兄弟啊,在家呢?老哥还以为,你又跑哪里发财了呢!怎么着,欠我的蛤豆钱也该还了吧?”
陆清源还没开口,陆家和就先忍不住了,愤然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好意思说赖你家的蛤豆钱!若不是你诓骗着我爹种了那玩意儿,我家里那么多田,又怎么可能会闹到颗粒无收的境地?”
蛤豆?听了家和的话,扶疏瞬时明白了什么——这是那二十亩屯田出事了?心里却是大呕,爹怎么这么糊涂?明明之前特意让大哥提点过他的。
又联想到之前听到的董朝山和陆家成的对话,哪还有不明白的,这董朝山,百分百是故意来害自家的。
陆清源神情也是惭愧至极,之前家宝确实说过,这里不适合种蛤豆,具体原因自己也没听清楚,只是自己却是不信。总觉得,一个毛孩子,懂得什么?自己可是几十年的田把式了!
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局!
“这就是你们陆家的家教?”董朝山神情鄙夷,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模样,指着陆清源的鼻子道,“瞧瞧你教出的好儿子!小毛娃子也敢对老夫指手画脚?什么叫闹得你家颗粒无收?陆清源,
后来居上 第55章 龙骑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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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楚无伤是忠臣,抄斩楚家满门之事实属冤案。奈何再怎么是冤假错案,却也是先皇亲手督办,并下圣旨赐死了楚无伤。今上即便心里对楚家幼子怜惜至极,却也不好公然指斥先皇过失。
这也造成楚雁南在京城的处境尴尬的紧。
而自己这位主子,更是不知为何,对那楚雁南可不是一点儿半点的厌恶。
在京城时,自己陪着主子去姬扶疏坟前祭奠时,曾经不止一次和楚雁南在扶疏的坟前相遇。
主子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把楚雁南的祭品给摔出去……
即便如此,那楚雁南也没有反抗过一次。只会默默的转身离开。
只是有一次,自己有事回转,正好碰见那楚雁南又置办了新鲜干净的祭品重新摆了上去……
虽然不过是途中听了那么一嘴,老管家却已是完全相信了这些兵士的话——毕竟,连被公爷当面打脸都不敢反抗,就是打死自己也不相信,这么一个胆小懦弱的人,会在万军阵前杀人性命!
刚转了个弯,正碰见陆天麟带了众位将领疾步而来,看到秦筝,微微一哂:
“秦公爷既然到了,就和本帅一起去迎接凯旋将士吧。”
“自然。”秦筝点头,和陆天麟一起并肩往营外而去。
刚走出营门,便听见一阵马儿嘶鸣,迎着正午的阳光,只见一只劲旅正疾驰而来,不过片刻,便疏忽来至眼前。
一时兵器林立、甲胄鲜明,却又很快仿佛潮水一般豁然分开,正正烘托出中间的一员身披黑色斗篷的将军。
依然是宛若刀削斧刻般的俊美容颜,却凭空多了一股慑人的杀气,那凛凛神威,使得几乎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整个军营顿时一片肃然。
楚雁南的眼睛在秦筝身上顿了一下,飞身下马,冲着陆天麟单膝跪倒:
“末将楚雁南回来交令。此次金门一战,共击杀敌将九名,俘获谟族公主叶涟并六千五十八名将士,缴获军粮武器无数……我军亡二十八人,伤一百零六人,将领无一伤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早听说金门大捷,却没想到,竟是这样大的一个胜利。
如此赫赫战功,竟不过付出伤亡不足二百这样微不足道的代价。
众人火热的目光瞬时齐聚紧跟在楚雁南身后的李春成身上。
李春成知道大家误会了,顿时老脸一红,这会儿,却也不好辩白,还是让事实说话吧。
忙一挥手,早有机灵的士卒推了一个棺材过来。
陆天麟马上明白,神情满意至极,果然,楚雁南已然指着棺材道:
“这里面便是齐默铎的尸体——”
齐默铎?此人的武力值在谟族可是排名第一,在座有不少将领在这人手里吃过大亏!大家跟着陆天麟呼啦啦围了上去,待看到齐崭崭断为两截的武器和整整齐齐被劈开的尸身,看向李春成的眼神顿时震惊无比——
不可能吧!李春成什么时候有此盖世神力?
李春成挠了挠头,指了指楚雁南,又是骄傲又是不好意思道:
“大帅,俺李春成服了!楚校尉不止智计百出,更兼勇猛无敌,这傻大个,就是楚老大一下劈成两半的!”
说着一挺胸脯,一副无比骄傲的样子。
“什么?”太过惊吓,大家几乎咬了舌头,一个个傻了一般看向楚雁南。待要不信,可看李春成五体投地的样子,还口口声声称楚雁南老大,心悦诚服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作假,特别是躺在棺材里的齐默铎的情形……
难道楚雁南并不是大家想的那般草包,反而是不可多得的绝世将才?!
秦筝笼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握紧,怪不得姬微澜——也就是现任的神农庄二庄主——会对自己说,皇上打发楚雁南到边疆来,就是为了把楚家的荣光一点点还给他……
“很好。”陆天麟眼里闪过一抹不容错认的自豪和骄傲——斥候早详细回禀了雁南在金门的耀眼表现,不论是智计迭出还是一击必杀,雁南都注定将会比大哥和自己都走得更远。
神情突然又是一黯,若是自己和贞儿的孩儿还活着,该多好……
楚雁南刚要借着陆天麟的搀扶站起身来,忽然一顿,却是一丝轻微的破空声在耳旁响起。
抬起手来一掌推开陆天麟,身形旋即如苍鹰般凌空跃起,腰间宝剑随之递出,看也不看的回身一劈,一杆箭头乌黑的雕翎箭应声剖为两半!
楚雁南却并不就此停住,长剑往前一送,那断为两截的箭羽宛若沾在剑刃上一般,滴溜溜打了个转,竟然又闪电般倒飞出去。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众人才回过神来。再看向楚雁南的眼神瞬时充满了敬佩——
如此喧嚣的处境,竟能在背对的情况下,如此精准的拦下一枝利箭,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有机灵的士兵已经朝着发出惨嚎声的地方跑了过去,旋即又是一声惊叫传来:
“老天,怎么可能!”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眼巴巴的望向那队士兵消失的地方,很快,那些人终于回转,果然拖了个衣衫褴褛的高大汉子回来。
只是后面几个人行径却是有些怪异,竟是吆喝着抬了块儿大石头,而且个个神情兴奋而又狂热。
“这些兔崽子们,搞什么呀?”右将军靳耀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顿时有些急躁。
其他将军也是满脸兴味,心说这帮没见过世面的臭小子,什么大不了的,激动成这个样子。
等那一行人越走越近,所有的喧哗声慢慢消失,到最后更是静的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
那被楚雁南劈成两半的箭,赫然就在眼前!
只是一半把黑衣大汉的大腿射了个对穿,而另一半却是大半没入那块青色的岩石里!
靳耀张了张嘴,半天才咂巴咂巴嘴冲着楚雁南憋出一句:
“奶奶的,俺老靳服了!你小子到底是不是人啊——”
话完却旋即觉得不对——凭小家伙这武力值,这根本就是一人形兵器啊。哪里是自己能调侃的对象,忙又补救道:
“那个,楚兄弟,啊,不,楚校尉,俺老靳,没别的意思,就是觉着你这人厉害的简直不像人——”
说完益发觉得不对,竟是张口结舌,呆在了那里。
却是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尼玛,这楚雁南才多大点儿年纪,怎么竟会这般逆天!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躺在棺材里被劈成两截的齐默铎肯定是楚雁南的手笔了!
有那胆小的已经止不住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了——什么像不像啊,这货根本不是人吧,说是来自地狱的魔王还差不多!
不由暗暗思忖,自己应该没有说过这位的坏话吧……
秦筝身后的老管家则直接一个踉跄,好险没摔倒,再看看旁边神情阴郁、眼皮都没眨一下的主子,终于稍稍镇定了些——
看走眼了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罢了,这辈子都别想爬到自己主子这样的位置。
忽然间隐隐又觉得不对劲,主子是不是一直就知道这小子应该是个危险的?不然,怎么从前即便气的如何暴跳如雷,也只是让人摔了他的祭品了事,即便家里那些猴崽子吆喝着请命要去教训楚雁南,都没有应允过……
“寿邬——”一个微微有些沙哑听在人耳里却偏是无比熨帖的女子声音在场中响起。
众人惊觉,纷纷抬头看去,却是一个一身火红衣衫的美艳番邦女子,正被人从一辆囚车上押解下来,毫无疑问,必然就是谟族的叶涟公主。
有别于大齐女子的娇弱婉约,这叶涟公主却是身量修长,凤目高挑,竟是混合了美艳和英气两种气质,即便此时沦为阶下囚,也仍是耀眼之极,让人无法移开眼来。
本是软瘫在地上的高大男子猛地睁开了眼,竟是挣扎着翻身跪倒,因用的力气大了,大腿部顿时有大量的血喷涌而出。
后来居上 第56章 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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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还没回来吗?”眼看着已是过了饭时,张青却依旧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便是对着满桌佳肴,也依旧没有半点儿胃口——
漕帮之所以能发展壮大,完全是依靠官府水运的结果,真是和官家闹翻了,数千兄弟可不要喝西北风了?更甚者那徐衡要是铁了心治漕帮的罪,情形将更加难以收拾。
上百年的基业,若然因为自己毁于一旦,那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大当家不会有事吧?”阿昌一旁也是愁眉苦脸。一想到大当家那般英雄人物,却要因为自己几人惹下的祸事而向人低头,心里就难受的很。
“大哥,阿昌,你们这是怎么了?”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大踏步进来。
女子瞧着年龄约莫十□□岁,鹅蛋脸,丹凤眼,腰悬一柄长剑,瞧着很是英姿飒爽。
“凤玉妹妹——”阿昌愣了一下,忙站起身来,神情间甚是殷勤。
来人可不正是张青的嫡亲妹妹、渭南镖局的大小姐张凤玉?
倒是张青,却明显有些头疼:
“你怎么来了?”
不怪张青如此,实在是自己这个妹妹性子太过骄矜并自以为是,仗着会点儿功夫,每每以女侠自居,镇日里不说学些女红,倒总想着闯荡江湖。本来家里是帮她定了个未婚夫的——对方是读书人,家境也还过得去,生的也算清秀,本已说定待凤玉及笄便成亲的,凤玉倒好,偶然见了人家一面,便闹着退婚,说什么对方手无缚鸡之力,不是她心目中的英雄豪杰——
殊不知爹娘可不就是想让她能过安稳的生活,才特特择了这门亲戚吗?
本来爹娘不允也就罢了,凤玉倒好,竟是着人把未婚夫诓出来,寻了个由头狠揍了一顿。生生把个白面书生给打成了猪头。
累的两老并自己众兄弟尽皆去了那家请罪,说尽好话,又补偿了一笔银两,才让对方同意不把此事宣扬出去。
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妹妹的婚事却依旧蹉跎了。
爹娘都要愁死了,凤玉倒好,还一门心思的拗着要找个天下第一英雄……
自从投身漕帮,这个妹子也来过几次,可哪次不是鸡飞狗跳?
听张青语气不善,张凤玉嘴一下噘的老长:
“我不是想三哥了吗……”
口中说着,却是不住往四边看:
“我刚才进来时,听说大当家回来了,怎么不见人啊?”
口中说着,脸上竟微微有些羞涩之意。
“你找大当家做什么?”张青越发不高兴,“大当家每日里忙得紧,哪有功夫陪你?”
口中说着不耐烦的挥挥手:
“我这会儿正忙着呢,你下去歇会儿,明日一早就赶紧家去吧。”
没想到兄长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张凤玉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阿昌哥你看三哥……”
阿昌忙倒了杯茶递过去:
“凤玉妹妹莫气,实在是帮里出了点儿事,大当家之前已是去了官府疏通,张大哥自然有些烦躁……”
“沈大哥真的回来了?”张凤玉眼睛一亮,忙要追问沈承几时回来。
不想被一个喜悦的声音打断:
“二当家,九当家……”
张青和阿昌齐齐抬头,却是帮里一个叫黎勇的小头目,正兴高采烈的跑进来:
“启禀两位当家,官府的人全都走了,便是咱们漕帮在庆丰府被查封的几处产业也全都还了回来……”
甚而那些官老爷离开时一个个还颇为客气,不住嘴的说着道歉的话。
被官府这般礼遇,于漕帮而言,当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当真?”张青顿时大喜,和阿昌一起起身,“走,咱们去看一下。”
走到门外又想起张凤玉,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凤玉你去我的住处歇息吧。黎勇你送她去。”
黎勇应了声,笑嘻嘻的冲张凤玉道:
“您就是张家七小姐吧?早听说七小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女中豪杰。”
一番话说得张凤玉终于有了些笑脸。出门后却并不跟着黎勇走,反是站住脚,不住东张西望。
“七小姐想到处走走?这儿我最熟,想去那儿您尽管告诉我。”黎勇忙陪笑道——
要说黎勇这几日也不好过,实在是庆丰商号的周家父子也好,巨鲨帮也罢,都跟黎勇关系甚好。明明前天三人还坐在一起商量如何收拾周明厚的主子,发一笔横财,那里知道巨鲨帮一夜覆亡,周家父子也都命丧黄泉。
又担心之前做的事被人给发觉,把个黎勇给吓的,昨儿个做了一宿的噩梦。
好在方才二当家的反应来看,明显并没有察觉,这才长松一口气。却是对张凤玉更加殷勤。
张凤玉以女侠自居,自来以为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闻言倒也颇为直爽:
“三哥那里有什么好玩的?我才不要去。听说大当家回来了,我想去找大当家讨教一番武功呢。”
黎勇本就机灵,察言观色之下立马瞧出,这位七小姐找大当家切磋武功是假,想要趁机接近大当家是真。
当下也不点破,反是顺着张凤玉的话道:
“七小姐果然慧眼识英雄,漕帮众兄弟哪个不是以能得大当家指教一招半式为荣?只我们都是些糙汉子,也就七小姐这样的红颜知己才能和大当家惺惺相惜。就只是这会儿……”
“怎么了?”看黎勇欲言又止的模样,张凤玉顿生疑窦,“莫不是大当家有什么妨碍?不会是生病了吧?你快带我去瞧瞧。”
怪不得方才二哥一直脸色铁青,却原来,竟和沈大哥有关吗?
“还不是那什么鸿运商号的什么少主。”黎勇发牢骚道,“也不知怎么打通了大当家的关节,竟是怂恿的漕帮和巨鲨帮大打出手,那巨鲨帮虽是被灭了,却也惹火了官府,亏得有贵人相助,不然这会儿咱们漕帮可不要大难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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