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前夫,休想复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太阳君的小尾巴
夏温暖同样地不动声色,以静制静沣。
女子的眸底溢出一片冷光,但却没有从文件堆中抬头,纤细的腕子提起来,笔尖有条不紊地在某个数字上勾过一个红色的小圈,然后她缓缓道,“让她进来。”
“好的。”白可儿立刻退开一步距离,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米倩也不和她客气,挺直了胸脯架势昂扬地往里走,移动之间,脚上穿着的那双高跟鞋尖细的鞋跟似乎能将地板踩穿。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合上。
“咚、咚、咚!”
夏温暖被那恼人的声响吵得身上每一根疲惫的神经都在疯狂叫嚣,她的手指轻轻支住太阳穴,抬起眼帘看了看面前***得如同一阵狂风的女人。
然后,在她还没有开口说任何话之前,米倩却先一步从包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白色信封,递了过去。与此同时,不屑而又犯冷的女声幽幽响起——“夏姐,这是我的辞呈。”
夏温暖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不由就想起昨天夜里那个倚在李延盛怀里,千娇百媚地迎合,任其肆意染指的米倩——和眼前这个趾高气扬、腰杆笔直、不卑不亢的烈性女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心底不由地产生一丝狐疑,但夏温暖的情绪依旧是淡淡的,忽地吐出一句,“你脸色不错。”
米倩微微愣住,旋即不咸不淡地应道,“比不上夏姐你的。”
见她的手指攥紧了手中的信封,夏温暖轻轻一笑,敲了敲桌角,朝米倩微抬下巴,“搁着吧。”
她双手交叉,轻轻放在桌面上,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散发出得威压,让人头顶冷汗直冒——“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会派人帮你的。另外,这个月的工资也会全额发放给你,你待会自己去人事部结算就行。我已经和那边的总监沟通好了,程序上不会出任何问题。”
米倩的眼睛陡然睁大,吸了口气,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夏,夏姐……你知道我会辞职?”
夏温暖没回答,也不点头,只说,“今天是你呆在项氏的最后一天了,好好珍惜吧。也和同事们好好道个别,相信辞职理由你已经想好了,不用我教你。”
米倩无声地做着深呼吸,恢复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苍凉笑道,“夏姐,我不要工资,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你不必防我防成这样,出了项氏之后,我就会彻底离开t市,绝不会给公司再造成任何威胁。夹答列晓”
夏温暖也不深究,随她怎么想,像打太极拳一样懒懒应了一声,“哦,那你随意吧。”
她以为她会转身就走,但米倩没有,而是忽然放低了姿态,言辞恳切道,“夏姐,在临走前,我可以和你说会话吗?”
夏温暖斜睨了她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将手头的文件合上,说道,“我十二点半要开例会,你有十分钟的时间。”
“十分钟……足够了。”
“你要说什么?”
“说我被李延盛包养的事啊。”看着夏温暖难得露出了讶异的表情,米倩大方地耸耸肩,语气中带着别样的轻快,“这其实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是他瞒着老婆包养的情妇,已经一年多了。这十几个月来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取悦李延盛,每天变着法子伺候他,让他不腻歪,烧钱供着我……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要脸,特别的贱?”
夏温暖静静看着她,既不点头也没摇头,虽然米倩说得眉飞色舞的,但她眼中的那一抹厌弃已经出卖了她自己。
夏温暖知道,这个女人在故作坚强,越是自轻自贱,说明她越是挣扎。她的心里像是卡住了一根刺,用力呼吸,竟会疼得她忍不住咬住下唇,牙关轻轻发着颤。
米倩以为她不回答就代表了默认,语气更加的嗤之以鼻,“夏温暖,你是出身清白的千金大小姐,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不会知道我们穷苦人家的女孩儿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别人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才会有出路!于是我用功读了十几年书,拼了命打工挣钱供自己出国留学,因为我爸是个没钱又没地位的建筑工人,他那点微薄的收入,除了能勉强撑起一个家之外,根本给不了我其他。但我这个人,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所以,毕了业之后,我千方百计地进入到项氏工作。夏姐,你大概不知道,当时面试的时候排在我前面的那个女人,就是你很中意的那一位蔡小姐,她的自备简历不见了,其实是我毁掉的。要往上爬就要不择手段!谁让她比我优秀,长得也比我好看呢,没有将她的简历塞进搅碎机里搅碎,而是丢进冲水马桶里冲走,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夏温暖听着她自得的口吻,不由地眯起眼睛,声音有些冰冷,“你这是想让我夸你聪明么?做事干净利落,不留蛛丝马迹。嗯……怪不得项慕川会重用你了。”
该赶尽杀绝的时候绝不留余地,这种狠辣风格,确实是可以入得了项慕川眼的人。再加上夏温暖在项氏一路过来实在是太顺风顺水了,而米倩一直同她不合拍,将这样子类似于定时炸弹的女人安插在她的身边,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绝佳的牵制,哪一方都不至于风头过盛。
哼,项慕川还真是用心良苦,下得一手好棋啊!
米倩呵呵一笑,古灵精怪地压低声音道,“夏姐,有野心才好掌控呀,像你这样无欲无求的,才让人看着干着急呢!”
夏温暖一愣,倒是觉得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难道项氏集团财务部副总监的位置,还满足不了你?你攀上李延盛,总不会是为了将我扯下马——这事儿风险系数太高,容易摔死。”
她本想再绕几个圈,诱米倩吐露实情的,谁知对方却忽然坦诚道,“夏姐,我从没想过用这么恶心地方式来让自己衣食无忧。还记不记得上次你质问我的话?你问我有没有事先调查过李延盛的生平,知不知道他的家庭关系,了不了解他的家庭成员——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地回答你了,李延盛就是个人渣,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而傅菁是个外强中干的可怜女人,在外精明得要死,对着自己老公就智商为负,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他们正合谋设了个陷阱让项氏集团往里栽——不过,看现在的形式,他们是没那么容易得逞了的。”
“哦?听你的口气,像是被迫的。”
米倩精致的指甲划过红唇,一面点着脑袋,一面勾起魅惑的笑意,“是啊——我要傍大款也不会找那种顶个啤酒肚,又老又浑身肥肉的中年大叔。像总裁那样子的,年轻多金又帅气,我可能还会考虑考虑。”
夏温暖的表情顿时像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看,视线也从原先的毫无温度渐渐地染上了一层冰霜。
她还真敢说!
——这算什么?因为要离开项氏了,所以更加的肆无忌惮?好大的胆子,主意都打到项慕川身上去了!
但她转念一想,这其实好像应该怪项慕川那厮太过树大招风,导致各种狂蜂浪蝶都想往上扑。
思及此,夏温暖抚了抚透不过气来的胸口,咳嗽了两声,“说重点。”
米倩促狭地偷笑,满脸的幸灾乐祸,观赏着夏温暖被戳中死穴的奇景。
不过她也没闹得太过火,很快清清嗓子将话题扭回来,“大概是去年六月份吧,我爸和高利贷借了一笔钱,去到李延盛的公司置办房子。可是后来合约出了些问题,不止是所有的钱打了水漂,我们一家人还遭到了那帮恶棍的追债。我妈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我爸更是连工作都丢了,而那笔钱,靠我在项氏的收入,也要还上好几个月,更何况我还得撑起整个家。当时,完全就是绝境了!然后,李延盛出现了,装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是要为我讨回公道。那时候我多傻啊,竟然就相信了他。等到我糊里糊涂地成为了他的情妇,我知道,一切都挽回不了了…”
“你刚刚说你要离开t市,可你现在,能够脱离李延盛的掌控么?”
米倩的眼中烈火熊熊,声音却是冷冽的,“就算不能,我也要拼死一试!因为我最近才查到,原来那些放高利贷的恶棍,都是李延盛手下的走狗,他其实早就看上我了,才会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逼我就范!”
“而且,有一个人,他说他会帮我!”
“谁?”
夏温暖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就觉得米倩吃了一堑却没有长一智。她难道就不怕刚脱离李延盛的狼窝,又再一次落入别人的陷阱之中吗?
“夏姐,你认不认识宋先生?”
“哪个宋先生?”
“就是锐新集团的总裁。”
“锐新集团?”夏温暖沉吟片刻,有些迷茫地反问,“就是那家,上市没多久,就公然和项氏抢生意的外企公司?”
“对。”
“我不认识,第一次听说。”
这下轮到米倩疑惑了,“可宋先生那天来项氏的时候,除了说要帮我之外,向我问得最多的,就是关于夏姐你的事了。从你早上几点来上班,到平常饮食规不规律,休息得好不好,几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照理说他的对手是总裁,但他却一点也没有想要知己知彼的意思,从头到尾,就连名字都没有提过一次。”
夏温暖听到这里,眉头已经蹙得死紧,忽然知道有个变态在事无巨细地打听自己,让她感觉非常的不舒服,汗毛直竖,鸡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她咬牙打开笔记本,就想搜索相关信息。却立刻被米倩叹息着打断——
“夏姐,别试了,你找不到的。宋先生非常的神秘,他第一次出现在盛世公司,提出收购议案的时候,李延盛花了三天的时间,动用了所有关系网,都没能查到半点关于他的有用的消息。”
“所以,我准备在宋先生身上赌一把。如果他真的出面,想必李延盛不敢再动我!”
“你对那个宋先生,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他姓宋,英文名字叫‘lynn’——就,没有其他的了。”
“你说什么?他叫什么?”猛地拔高的音调吓得米倩一愣,夏温暖倏然握紧手中的笔,塑料的笔身险些变了形,“你说他来找过你,什么时候?”
“呃……我想想。两天前。”
夏温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到休息室的大门:原来,那一天,真的是他。
亦霖。宋亦霖。
她默念着这个名字,冷硬的心正一点点回暖。
lynn的意思是——傍湖而居者。
有种闲云野鹤,游吟诗人的味道。
她还记得那一年,少年张开双臂比划出很大的一段距离,用很炫耀的口吻说着一点也不惹人讨厌的话,“我家前面就有一片湖,那是全美最大的人工湖哦。我爸先是在那儿和我妈求婚,然后举办婚礼,后来索性在湖前定居了。就连我妈生我,也是在绕湖散步的时候,正好羊水破了,然后我就落地了。所以我爸给我取了‘lynn’作英文名,就连中文名字,都带一个‘霖’字。没办法,谁让我这辈子和‘水’有缘呢!”
彼时他坐在学校老旧的栏杆上和自己说着话,白衬衫,黑领带,破了洞的牛仔裤,最普通不过的打扮,却依旧俊逸得如同失落在人间的天使。旁边经过的三三两两的女生小小声地指着他讨论着什么,宋亦霖眉宇攒动,夸张地朝她们投去几个飞吻,见她们害羞地捂着脸跑远了,于是放声大笑起来。
“暖暖,你为什么不脸红呢?”
“暖暖,你不笑我就哭给你看!”
“暖暖,我要走了。”
“暖暖。”
“暖暖……”
宋亦霖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夏温暖可以听见花开的声音。
他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这样叫自己的男人,这是她许他的特权。
然而如今,他在哪里?
亦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夏姐,夏姐?”米倩见夏温暖出神得厉害,眼睛都好几分钟没眨动了,有些担心地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没事吧?”
“嗯,没事。”夏温暖即刻从回忆中抽离,又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开始动手收拾所需的文件,“时间到了,我得去开会了。你,自便吧。”
米倩如释重负地展颜,对着夏温暖深深鞠了一躬,“夏姐,把事情都说清楚我心里舒坦多了。真的谢谢你!”
“再见。”
夏温暖转身走了出去,朝着后方大气地挥了挥手。明亮的阳光笼罩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女子越走越远,三千青丝荡漾,美好得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女神。
总裁前夫,休想复婚! 078 连条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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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九月。2
t市三面环海,尽管白天炎热,但一到晚上却会很凉爽。
习习的海风,甚至会吹得人身子犯冷,一不小心就会着凉。
项慕川半躺在黑色的鸟巢吊篮藤椅中,头微微侧向一边,眼睛轻轻阖着,睫毛刷在下眼睑上,弄出两道好看的阴影。
他穿得单薄,衬衫几近透明,胸肌线条起伏得很明显,不羁之中透着性感。男人的长腿被立体剪裁的淡色锥形裤包裹着,随性地交叠在一起,而后很闲适地搁在地面上檑。
夕阳柔和的光晕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给他盖上了一条暗红色的轻纱。
男人手中握着一本书,封面上素净一片,也不知是谁写的。
他的指尖夹在书中的某一页,和书签上的红线缠绕在一起鼎。
那不算厚重的书轻轻地搭在他的小腹处,微风时不时将书页吹开,沙沙的翻页声不绝如缕,将项慕川衬托得更为儒雅沉静。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同划过天际的飞机轰鸣混杂在一起,听得并不是特别的真切。
直到那人于项慕川身边站定,男人才将眼睛撑开了一道极小的缝,视线懒懒地扫了过去,随即又重新合上,继续他的闭目养神。
“少爷……”
——耳畔传来女佣莎莎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像是在担心会打扰到他的休憩。
她鼓起勇气唤了一声,嘴唇努力动了动,却终究是欲言又止。
这样看着项慕川,他的精神真是差到了极点,面无人色的,就像是被抽了主心骨的游魂一样。
回到家,他都懒得上楼回房,直接寻了张藤椅便躺下了。就连那价值不菲的外套都没有放好,被随意地当做垃圾似的弃在了一旁。
莎莎咬住下唇,心底满是犹豫,她不确定该不该把桑尼的事情告诉项慕川,给他徒添烦恼。
倒是项慕川沉默了良久,忽地发出一声低叹,男人终是将眼睛睁开,问道,“它还是不吃?”
“嗯。”莎莎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鼻音,她有些心疼地吐出一个单字,一面抱紧怀中的一大袋狗粮,低下头将封口扎好,一面接道,“中午的也只碰了一点,盆里还剩下许多,根本不用再往里倒了。水也没喝多少……”
往日里拆封一袋狗粮,三天内,就会见底的。然而这一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完。
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狗狗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项慕川面上似乎下了一场暴风雪,就听见他冷冷自问道,“它这是在,向我抗议么?”
“少爷,再这样下去,桑尼恐怕很快就要撑不下去了!它现在一天比一天吃得少,不管是次数,还是数量,身上都已经瘦得没剩几两肉了。又完全打不起精神来,不晒太阳,也不运动,一天到晚只知道呆在窝里睡大觉,对外界毫不理会的。怎么办呢?”
莎莎急了,眉头挂下来,恳求道,“少爷,你想想办法吧!”
项慕川撑起上半身,转头看了莎莎一眼,她扣着狗粮袋口的指尖已经泛白,脸上的表情一半沉痛一半不忍——她是真的担心桑尼到了骨子里。
项慕川没由来地一阵若有所思——都说女人是同情心泛滥的生物,只是不知道这句话用在夏温暖身上,会有几分准确呢?
“我去看看它。”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易觉察不到的嘶哑,他将书签夹进书中,啪地一声稳稳合上,然后站起身,大步往屋内走去。夹答列晓
天色,急速地暗了下来;风,越刮越大……
莎莎紧紧地跟在项慕川的身后,偏厅里只亮着一盏小小的灯,光线暗得不行。所以他前脚刚踏进去,莎莎就立刻就为他打开了白炽灯,室内顿时一片通亮。
项慕川脚步不停,径直走到一座狗屋前站定。
这座狗屋是夏温暖走了好多个卖场,精挑细选之下才买定的。上等的木质,不会腐朽,还带着幽香,底部还嵌着可以替换的花岗岩石板。
桑尼非常的怕热,一到夏天便会十分的焦躁,甚至身上会长出痱子来,但也不能将它一天到晚都放在空调房里,很容易生病。
于是夏温暖刻意选了这个样式,趴在这种冰凉的石板上,桑尼才会比较舒坦,不至于热得睡不着。
项慕川垂下眼眸,隐约可以看到里头横躺着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却是一动不动的,早已失了平日里的活力,倒是像极了自己之前躺在藤椅上那半死不活的模样。
“桑尼。”
两个字,不轻亦不重,独属于项慕川低沉而又厚重的声线缓缓地四散在空气中。
桑尼是条纯种的金毛猎犬,毛色鲜亮而柔软,体型庞大,背线强壮,立起来的时候,两只前爪能抵到他的胸口,就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国王。
这条狗是项乔伊,也就是项慕川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她二哥二十岁的时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桑尼刚送到项慕川身边的时候就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整个身体比他的手臂还要短小,尽管有棉布裹着,也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一转眼,竟长得这样大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时此刻的桑尼,让项慕川很容易就想起它刚刚离开母亲的时候(那个时段的小金毛会非常的寂寞孤独,很可怜),莫名的就有些怀念,更多的却是心疼。
夏温暖走了,大概对桑尼来说,是再一次体会失去妈妈的滋味吧!
桑尼听到有人在叫它,耳朵灵敏地动了动,微微撑起一个角度,但很快的,又重新塌了回去,仿佛在说:这不是它想听见的声音。
莎莎看到这里,难受地死死捂住了嘴巴——她知道,桑尼是想太太了。
从前夏温暖在项家的时候,和桑尼可谓是形影不离。
偶尔有空,她就会带它去外面晒太阳。每天傍晚的饭后散步,更是雷打不动的习惯。莎莎总是能见到一人一狗,沿着小路走出宅子,然后约摸过了半小时,再一前一后地走回来。
夏温暖从来不给桑尼栓狗绳,它太通人性了,呆在她身边的时候从不会没理由地乱跑乱闹。有时她不小心走得偏了它还会不满地叫两声,再用力地将她推回到安全的人行道上去。思绪戛然停在这里,莎莎眼中一片酸涩,她深吸了口气,连忙转过头去,装作被风迷了眼一般麻木地揉动着眼眶。
莎莎想,自己有什么资格哭呢?
太太走了,桑尼茶饭不思,但最难过的,应该是少爷才对。
谁也不能指望动物能有多懂事,桑尼就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只能也只会用绝食来发泄痛苦。
而项慕川不一样,他是成年人了,而且还是个男人。
他是没有资格任性的,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吃不喝,也得夏温暖真的会心疼才算值当吧……
有的时候,项慕川会在夏温暖的房外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却没有一次伸出手推开门,走进去过。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那是一座空房。
男人每日呆在家中的时间都不算长,其中有一半都偏执地耗费在了守着夏温暖的房门这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他的背影永远是那样的萧索,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水晶吊灯那么明亮的光芒,却无法驱散他身上的灰暗和阴霾。
莎莎有几次进去除尘,发现那个房间真是干净得令人发指,完全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而事实上,夏温暖离开得并不算太久。
项慕川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随手搬过一张椅子,放在狗屋的前面,静静地坐了下去。
桑尼还是没有半点的反应,眼皮都不抬一下。
项慕川背对着莎莎,声音缓沉,“你出去吧。”
“是。”莎莎走了两步,又忽然顿住,轻声问了一句,“少爷,晚餐,你想吃什么?”
最近林小姐病了,具体的莎莎不是特别清楚,好像是说在床上躺了几天,到现在都没有好全。
于是林依也没那个心力再像前几日那样殷勤地往这边跑了,有时她来会带些自己在公寓里煲好的汤,或者就地取材为项慕川做顿晚饭什么的,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男人一手安排好,带着她出去吃的。
少爷美其名曰不想让她太操劳,沾上油烟味,但莎莎总觉得,那只不过是他不喜欢吃林小姐煮的东西的一种善意的谎言罢了。
项慕川的额头发烫,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朝她轻轻摆手,“随便弄吧,我不饿。”
莎莎恭敬地应下,然后转身出了偏厅。
“桑尼——”
等莎莎走远了,项慕川才又叫了它一声,很认真的语调,还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趴着的金毛犬恹恹地睁开一只眼睛,漆黑的眼珠子也不转动,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项慕川,男人的视线带着刺骨的冷意,像是吓唬,又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桑尼听罢呜咽了一声,前爪动了动,将那盆满满的狗粮推得远了些,又扭过头去,趴下,继续闭眼睛装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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