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小老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柴米油盐
彬彬虽然是个半大小伙子力气足,但对上刘雪这拼命的架势,脸上手上被刘雪挠地到处都是血痕,不过总体还是他占了上风,这场打斗持续了有十来分钟,被路过的人看到,强行将两人拉开。彬彬脸上固然不好看,刘雪身上更惨,头发散了,脸也肿了,身上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更不知道让彬彬踹了多少脚。
陈爸爸赶到急救室里没见到彬彬,他就先去看了陈奶奶,人仍旧没醒,医生告诉他,老太太磕破了头,右手臂骨折了,暂时还没检查出其他问题,但是老太太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来,情况就不是很乐观。镇上的医院条件还是相对差点,建议他们尽快转到市区医院。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大夫。”陈爸爸送走医生,坐在陈奶奶病床边,“娘,娘……”他俯下`身子趴在老太太耳边喊了几声,这两年老太太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其实多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可是见老人伤成这样躺在这里,他这做儿子的,心里怎么能不难受,他是早上九点多的时候和老太太从家里一道出来的,这才四个多小时没见,老太太就孤零零地躺在了这里。陈爸爸是又自责又担心。
可能听到儿子喊她了,陈奶奶微微睁开了眼睛,轻轻唤道,“建平啊。”
陈爸爸攥着她的手,“是我啊,娘,你身上难受吗?哪里难受?”
“浑身跟着散了架一样,我这是在医院里啊?刘雪她人呢?”
彬彬进来听到她这句话就说,“她跑了,姥姥,你放心,她害你这样,看我怎么收拾她。”
陈爸爸一听,“你在电话不是说,你姥姥自己不小心摔的吗?怎么又变成刘雪了?”
“我开始的时候信了刘雪的话,还以为她是碰巧遇到的。”彬彬就把刚才听到的事情和陈爸爸讲了一遍,陈爸爸气得手都哆嗦,“真是个祸害。”可老太太已然这样,他也不想当着老太太的面多说什么,转而安抚老太太,“娘,你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和她说就行,你说,你单独找她干嘛?”
“我就是问问她为啥睿哲上学名字不叫秋睿,本来我是该问问你大哥和天齐,但老大见不到人影,天齐也不常来。我现在有时候犯糊涂,哪天想着了,哪天又忘了,正好今天看到刘雪,想起这事了。”
其实在这件事上,陈爸爸倒是没那么多执着,孩子们能排着叫当然最好,这都是祖辈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辈分在这里,根就在这里,走到哪里也错不了,但是现在年轻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了,特别是搬到城里去的,很多都不愿意循着这些老规矩,嫌弃都是老封建,旧风俗。真要这样,也不好为个名字闹地一家人不消停。可现在的情况是,他怎么想并不重要,像老太太这样老一辈的人,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来,特别是老太太又固执认定睿哲是长房长孙,所以格外看重。
“娘,你别想这事了,我改天让天齐过来和你说说,他是睿哲的爸爸,没有比他更清楚的。”
陈奶奶醒过来,留在镇上的医院观察了一晚,第二天转到了宁世医院。彬彬几次要揣着刀子去找刘雪算账,被陈安修摁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老人的身体,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挪挪。刘雪是本地人,肯定也跑不了。而且就彬彬现在在这状态,真要将人捅了,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没上门,刘雪的家里人先带着人打上门了,刘雪那天被彬彬打了跑回家,刘雪爸妈一看自己闺女被打成这样,气真是不打一处来,他们闺女是不小心将老人碰倒的,就是报了警,最多也不过是赔钱了事,断没有这么打人的道理。就这样,他们越想越气,第二天中午刘雪的爸爸出头喊了家里的几个年轻人,刘雪又从刘胜淮那里要了五六个人,一行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地开了五辆车就到秋里镇上来了。到建材店门口停车,下来的人有的手里提着铁棍子,有的手里拎着砍刀。
镇上的人平静日子过惯了,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镇上平时也有打架的,挥着个笤帚扫把的就差不多了,再狠点的提木棍子和菜刀,这就是要拼命的架势了。拿铁棍子和砍刀,这简直像是要灭人满门!陈安修带着彬彬和陈三叔先跟着医院的车到市区办转院手续去了,陈爸爸因为要找一些陈奶奶之前的病例,还没走,此外建材店里还有陈妈妈和李小乔在。
要换成其他的,镇上的人念着情分肯定要上前拦着,可是这种见谁砍谁的架势谁敢,有人偷着打报警电话,有人拔腿就往小饭馆跑去报信,路上遇到章时年领着冒冒从农家乐那边过来,报信的人虽然没和章时年说过话,但是他认识这人是陈家的那啥,找不到合适的词,反正就是和陈安修一对就是了,“有人在安修家建材店里杀人了,你快去看看。”
章时年抱起冒冒就往前跑,经过乐韵衣服店的时候,一脚踹开门,将冒冒放里面一放说,“麻烦看一下孩子。”
店里没客人,张乐韵正窝在店里的懒人沙发上听歌打毛衣,听到门咣地一声,她吓地打个哆嗦,光听到声音,人影都没看清,人就没了,再定睛一看,不,还有个小的,胖嘟嘟地戳在门口那里,可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瞪着大眼睛骨碌碌地四下里看。
乐韵一看到他,心都软了,她拍拍刚刚受到惊吓的胸口,穿上拖鞋从沙发上跳下来,“冒冒,你怎么来了,快让姨姨抱抱。”一抱没抱动,又加了把力气,这才成功将人抱在怀里,“平时看你两个爸爸抱着挺轻松的,还以为你只是看着胖呢,谁知道你竟然这么诚实,表里如一。”她伸腿想把门关上,听着街上动静不小,她探头出去看看,似乎建材店聚集着不少人和车,联想到章时年刚才的行色匆匆,她猜那边可能出了什么事,但她带着孩子也不好过去凑热闹,就勉强压住了好奇心,退回来关上门,“冒冒,姨姨给你洗草莓吃。”那一脚力气够大的,她的门合页都被踹松了,改天让陈哥来帮忙修一下。那个章先生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发火都没见过,今天竟然会这么失态。
有这疑惑的显然不只她一个,连刚刚报信的人都这么想的,这人也太冲动了,怎么赤手空拳就冲过去了,好歹拿个趁手的东西,看着也不是顶壮实的,就是挡刀子也不够面积。
章时年跑到那里的时候,那帮人已经进门了,挥着铁棍子和砍刀见什么都砸,东西不要紧,关键是不要伤到人,陈爸爸护着陈妈妈还有李小乔想退到里间,但被那些人识破了意图,就堵住了他们的后路,围了上来,刘雪一个兄弟叫刘兵的就过来揪陈爸爸的领子,“你那个外甥,叫什么彬彬的,你叫他出来,看我们今天弄不死他。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什么人都敢打,你们老陈家是不是真以为刘家没人了?刘雪在你们家谁都能踩一脚。现在连个不姓陈的外人都敢对她动手了。”
外面围着七八个街坊,有喊有话好好说的,有喊都是亲戚,喊打喊杀这是做什么,可碍于那些人手中的武器,都没有敢往上冲的。
“把人放开。”章时年分开门口众人进去,屋里的人见到进来这么个不怕死的,还都微微愣了一下。
刘兵今年三十五岁,是这群兄弟们中的老大,他不认识章时年,见到这人执意往里走,还对他下命令,就叫嚣了一句,“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多管闲事?”他是刘雪的堂哥,对陈家的情况也多少了解一下,亲近的里面似乎找不出这么一号人。三十六七岁?就陈天岭的年纪符合,但是他认识陈天岭,不是这个人。
陈爸爸见章时年还往这边走,就喊他,“小章,你别进来了,你快出去,这么多人看着,我不信他们敢杀人不成?”他知道章时年的身体也不属于很好的那种,真要这里出了事,安修先不说,他们没法和人家季家交待。
章时年朝他安抚性地一笑,“爸,没事,我和他们谈谈。”
刘雪的爸爸手里拿着个螺丝刀,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优哉游哉地翘着腿坐着,一听章时年这称呼,立刻顿悟这人是谁了,他是知道陈安修找了男人过日子的,但是没见过,这是第一次见,意外地人还长地挺体面的。就是底下那点破事不怎么体面。
刘兵显然也猜到了,呵呵笑了两声,紧接下来的话就有点阴阳怪气,“原来这就是陈安修找的男人啊,两个男人还能这么光明正大,这一家人也真够不要……”可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章时年一抬腿整个踹出去了,那人的背部先是撞到墙边的架子上,接着从架子上重重摔到地上,他撞的那位置也是巧妙,放的都是灯泡灯管,先他一步落到地上的灯泡被他压碎,冬天身上衣服厚还可以遮挡一二,但露在外面的双手就没那么幸运了,十指连心,直痛地他在地上哀嚎打滚,站都站不起来。
章时年的目光在他的两只手上一带而过,淡淡的,并没什么表情。
谁也没想到他一声不出就动手,更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干净利落,连站在他旁边的人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但他的这一挑衅行为也直接惹怒了其他人,特别是看到地上双手鲜血的刘兵,大家提着手里的棍子砍刀一哄而上。
章时年先且打且退,先护着陈爸爸他们退到里间,陈爸爸不放心他,“小章,你也进来。”
“爸妈,你们在里面反锁上门,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章时年说话的同时,一拳挥向了一人眼角,趁那人吃痛后退之际,劈手夺了一根铁棍过来,
当秋里镇上的其他人回家扛了铁锨过来,准备一哄而上凭借人多打混战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一场实力绝对不对等的战斗,一棍子撂倒一个,两棍子撂倒一个,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章时年的这一行为彻底颠覆了长期以来他在秋里镇上树立的温和俊雅的形象。
有人在下面惊叹,“真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以前看着斯斯文文的,还以为是个没什么力气的书生。”
也有人说,“这陈建平两口子也值了,虽说这关系是怪点吧,但这年头就是个正儿八经的女婿也没几个肯为老丈人拼命的。”
大家议论纷纷,纷纷议论,不经意,不小心地给那些撂倒在地上还想爬起来的补上一铁锨。不过当警笛一响起的时候,凡是手里带着工具的一哄而散,只留下些空手在在那里看热闹的,指着晕在地上的人,对下来的警察说,“警察同志,这些人是来杀人闹事的。一下车就喊打喊杀,吓死人了。”
因为有为数不少的现场目击证人,又有章氏的律师出面,陈家这边并没有受到什么为难,只不过章时年却并非全然安然无恙。起初在店里面缠斗的时候因为空间受阻,对方人数有多,他的左手手背上被划了一刀,万幸伤口不是很深。
陈安修听到消息从市区赶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章时年的伤口也已经包扎过,正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农家乐小老板 第3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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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爸爸在电话里已经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管回来的路上已经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不过陈安修在见到章时年伤口的那一刻,从未有过的暴怒情绪还是轻而易举地控制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握握拳头,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往外走。上次妈妈被抓伤,他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家长里短的小矛盾,可气归可气,但也不好闹个天翻地覆。
可是这次刘家竟然带刀过来,他不能想象,如果章时年身手稍微差点,这刀子落在其他要害地方会怎么样,又或者章时年不在的话,他的父母又会怎么样?
“刚回来,你又要去哪里?”章时年一睁开眼,就看到陈安修毅然决然往外走的背影。
“去刘家。”陈安修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他个高步子大,眼看着就要出去院子门了。
章时年的左手碰到茶几上的水杯,玻璃的水杯落在坚硬的地板砖上,就听砰地一声,接着是很低的一声惊呼,似乎是伤到哪里了。
已经跨出去大半个身子的陈安修听到声响返身跑了回来,见章时年刚包扎好的左手上的绷带已经完全湿了,“你怎么不小心,刚刚包好的。”
“想喝点水,一时没拿住。那边有药和绷带,你再帮我重新包一遍。”
陈安修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要换在往常,他肯定要骂一声活该,什么方法不行,偏要自找罪受,但随着绷带的解开,横过整个手背的伤口渐渐显露出来,他的那句活该哽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人生来富贵,这双手从来只是弹琴写字画画,菜刀都很少拿过,更不用说留下过如此大的伤口。
可能刚上过药的原因,伤口看着更加狰狞,陈安修只觉得胸口涨涨的,有些负面情绪即将喷涌而出,又被他强自压下去了。他深吸口气,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伤口上,他在部队多年,要论起包扎技术,比起专业的护士也不差多少,最后收尾处还灵活地打了个蝴蝶结,然后拍拍章时年的胳膊自我夸奖说,“好多年没练过了,一点都没手生,还是这么棒,你看这样是不是比刚才好看多了?”
章时年举起手来认真观摩了一会,笑说,“你可以考虑改行了。”
“算你有点眼光。你自己坐会,我再去给你倒杯水。”
“暂时不想喝,过来陪我说说话。”他怎么会看不出安修眼底强自压抑住的那么晦暗情绪,他相信有一瞬间,安修真的是对刘雪起了杀意。
陈安修不想过去,但是被章时年拉住了,他也没挣开,顺势在他左手边坐下来,低头转转手中的水杯说,“天天见面,有什么好说的?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也都听爸爸讲过一遍了。你别担心,我不会真对刘雪怎么样的。我还能真杀了她不成,我知道杀人是犯法的,我没那么蠢。我刚刚是想去建材店和爸爸清理一下,这次可比上次惨多了,上次就刘雪一个,破坏力有限,这次可是一群人,不仅是里面卖的好些东西,连门都被他们踹坏了,幸亏外面的卷帘门还是完好的,要不然晚上都不能锁门了,想想还真是有点麻烦,不过最近几天是没法开门营业了,正好库存也不多了,等店里收拾出来,我下山再帮爸爸进一次货,基本年前的就够差不多了……”
安修一定不知道自己情绪不稳,又想努力掩盖的时候,总是话特别多,好像话一停下来,就会有些东西控制不住迸发出来。章时年突然伸手将他的脑袋摁在自己颈窝处,“我没事,爸妈也没事。”
陈安修不喜欢这样软弱的姿态,抗拒地挣扎了两下,意识到压住他的是章时年刚受过伤的左手,就没再动,只是也没再继续说话。
这样的乖顺,章时年还有点不习惯,他那只唯一还完好的右手将人拢住。把人紧紧扣在怀里了,他才发觉安修的身体从刚刚到现在是多么僵硬,“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这样偎依着过了好长一会,陈安修伸手抱住他的颈项,也终于舍得开口说,“我宁愿你拿枪将那些人解决了。”他知道章时年的车上常年放着一些东西。
章时年知道自己要是那么做,陈家就永无安宁之日可言了,但此刻面对这人的紧张和心疼,他并不想去分析什么大道理,“如果他们下次还来,我会记得的。要不然,你在建材店门口架一挺枪也可以。”
陈安修没忍住,趴在他身上,噗嗤笑出声,“那爸爸这店也不用开了,保准所有人见到都远远绕着走,以后我们开着门一起喝西北风。”笑过之后,似乎心情也没那么压抑了,“好了,我这次真的没事了,刚刚我是有点冲动了,你这伤口刚包好,暂时也不能乱动,你到床上睡会,晚饭做好了,我喊你起来。”
章时年点点头,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打斗,身上又有伤口,他确实觉得有点累。
陈安修爬到炕上,将叠好的被子铺开,又帮他换过衣服,拉上卧室的窗帘,“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饺子吧,没什么胃口,清淡点的。”
“饺子啊?”这会章时年别说是吃个简单的饺子,就是想吃龙肉,他也会想法设法去弄来,“没问题,现在时间还早,我多包点,明天也能吃。黄瓜鸡蛋馅儿的怎么样?还是胡萝卜的?”
“黄瓜吧,吨吨也喜欢。”
“行,就黄瓜的,那你先睡吧。”
章时年闭上眼睛,陈安修给他拉拉被子,在炕沿儿又坐了会,等他睡熟了,摸摸他的额头,确定没发烧,这才轻手轻脚穿上鞋出来。现在四点多点,包饺子时间也充裕,温室里早先种下的黄瓜最近刚开始挂果期,好像还没有很大的,待会进去摸几根小的,包饺子应该也足够了,反正黄瓜水大,不用放很多。现在先把面和好醒着,把海米和木耳泡上。
木耳进水,海米已经抓出来了,陈安修想到章时年身上还有伤口,只得又放了回去。海米旁边的盒子里是上次去林家岛,姥姥给放上的上好鱼胶,他也拿些出来泡上,准备明天炖乌鸡汤给章时年吃,这个对伤口好,还能补血。
收拾好家里的这些,陈安修准备去温室里摘黄瓜。当他锁门的时候,他最后朝院子门望了一眼,今天怎么觉得家里特别安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少的是什么,天雨过来了。
陈天雨这两天去下面县市了,因为和朋友存储生姜的冷库出了点问题,但事情还没彻底解决,听说奶奶住院,情况还不太好,他今天才着急往回赶,谁知道刚到医院就听三叔说家里出事了,于是又匆匆赶回到镇上,建材店的情况他都看到了,东西损坏点没关系,幸好爸妈他们都没事,邻里的议论,他也都听到了,这次要是没有章时年,结果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他相信刘雪爸爸那帮人不至于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但是失手呢,谁敢保证,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对章时年是感激的,感激那人能在那么危急的时候站出来维护了爸妈,“听说他的手受伤了,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仔细瞧瞧,我的车就停在建材店那边。”
“刚从医院回来,伤口看着吓人,没伤到要害,这会睡下了。”
“没事就好,那我就不进去了,明天我再过来。”他虽然是过来表示谢意的,但大哥已经出来了,要他单独面对章时年,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表达。
陈安修怎么会不明白他那点小心思,他知道一直以来天雨和章时年都保持着距离,章时年不容易让人亲近是其一,另外他也记得当初天雨是怎么厌恶两个男人这种关系的,如今能接纳已属不易,其他的只能交给时间了。
今天是周六,吨吨在市区画室学画,五点多才回来,听说大爸爸受了伤,他进卧室看了看,尽管卧室里没开灯,光线昏暗,但他还是借着堂屋里透进来的微弱灯光看到了大爸爸垂放在被子外面包着绷带和纱布的那只手,还有满屋子的药味,他出来的脸色就很不好,他这个年纪已经懂事了,他问了,陈安修也没瞒他,但没将事情说地太凶险,他不想给孩子传递太多负面情绪,只简单地说刘雪家里人来闹事,大爸爸护着爷爷奶奶,不小心被伤到的。
即使这样,吨吨的情绪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他狠狠踢了两脚放在墙边的凳子,“刘雪怎么那么烦,大爷爷家里事怎么那么多?烦死他们家了。刘雪又不是叔叔的老婆,天天来我们家闹做什么?”
新仇旧恨,借机生事,想要理由还不多吗?下午爸爸在收拾店面的时候,发现放钱的抽屉都被趁乱撬了,里面放着的两千多块钱不知所踪,只留了一点钢镚和毛票,连一块的都被摸了个干净。这贼也不用做他想,找那些来闹事的总不会错。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真以为打了也白打,顺手牵点东西,他们家没有证据,也不敢声张,就只得哑巴吃黄连吗?
小姑下午打过电话来,听说也去那边了,幸好小姑去大棚里摘了菜接着去菜市场卖菜去了,小姑父也出车去了外地,街坊见那些人凶神恶煞的,也没敢给他们指小姑家大棚的位置,都推说没见人,可能是跟着人去劳务市场干活去了,那些人没见到人,就将小姑家的铁门砸了。起初邻居们也没敢给小姑打电话,怕人回来迎头撞上就麻烦了,等确定人走了,他们才敢给小姑打,小姑从菜市场回来,起初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是彬彬在外面不小心惹到了什么厉害人物,打电话让陈爸爸盯着彬彬不要出门,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大爸爸还在睡觉,你再踢,他就不用睡了。”
吨吨悻悻地停下踢凳子的动作,“那我回房间了。”
陈安修知道吨吨的情绪历来内敛,今天这样失态,表示已经气到极点,“我这饺子还没包完呢,你回屋去,谁和我包?”他还不知道吨吨的脾气,回屋去就只会在房间里生闷气。
吨吨扁着嘴看他一眼,不怎么情愿地挽起袖子,去洗漱间洗手,出来的时候顺道从门口捎个小马扎,走过来重重地放在地上,一声不出地坐下,拿过饺子皮就开始包。
陈安修边擀皮边试图和他聊天,“今天去的人多吗?你们今天不是要出去写生吗?去哪里了?”
吨吨不出声,拿小勺子舀起来一大块鸡蛋包进去。
“我想起来了,你们老师说是去总督府那边是吧?”
吨吨又挖了一块鸡蛋包进去。
陈安修继续自言自语,“其实那边也没什么好看的。就一破房子,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了,附近山上也没什么可看的景点,不过听说山上的旋转餐厅景色还不错,你们今天中午在哪里吃的饭?”
“吃的翡翠锅。”
“那东西不是辣的吗?”他吃过两次,翡翠锅说的好听,其实锅底料就是青辣椒青花椒之类的东西熬出来的,“你吃饱了吗?”
“也不是很辣,我还要了份蛋炒饭。”吨吨说完这个,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开口说,“爸爸,你怎么都不生气?”
原来在给大爸爸抱不平了,陈安修边捏剂子边说,“生气啊,怎么不生气,可是光生气有什么用?关键时候把人保护好了才是真本事。”至于那些伤害他家人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吨吨点点头,“我知道了。”要让身边的人不受伤害,他就要有能力,越强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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