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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娇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吉祥
“这……陆小姐,这些东西这般贵重,我怎好意思收下?”许氏一双眼睛贪婪的落在那些礼物上,嘴上却说着客气的话。
陆湘屏拿帕掩住嘴角那抹讥讽,笑看着许氏,道:“都是些小礼物,希望你会喜欢,不瞒你说,在这宁府,我觉得就同许姨娘你一见如故了,以前一直不好意思打扰你,明日我就要走了,便厚着脸皮上门叨扰,还望许姨娘不要怪我莽撞才是。”
许氏心中微微愕然,怎么也想不到信国公府的小姐会向她来示好,心下顿时激动不已:“陆小姐言重了,是妾身高攀了。”
许氏不疑有他,认为自己能得陆湘屏青睐要归功于芸妃,一定是芸妃娘娘对她另眼相待,所以陆湘屏才会想与她来交好。
能结交贵族千金,许氏向来乐在其中,信国公声势威望,陆湘屏贵为陆家嫡长女,身份地位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哪怕她如今成了寡妇,但有信国公府在,旁人结交讨好都来不急,谁敢嘲笑她半分。
“许姨娘若能收下我这些礼物,那就是交了我这个朋友了。”陆湘屏浅浅笑道,并不美艳的脸上端的是高贵大方,仪态万千。
“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陆小姐。”许姨娘犹豫了片刻,款款笑道。
巧碧会意,从陆湘屏的丫环手中接过礼物。
陆湘屏见许氏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她靠近许氏而坐,热情的拉住了她的手:“这些日子我也算是看出来了,老夫人对你意见颇多,也多亏了芸妃娘娘多加照拂,不过明日娘娘就要起程回宫,她这一走,旁人虽然对你们依旧顾忌,但到底没了娘娘在府中,也不过是表面上过得去而已。”
许氏闻言,心中一动,不免深有同感,轻轻的叹息自她嘴里溢出。
陆湘屏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有些话,我也是因为把你当姐妹才说,你虽然不得老夫人的欢心,但有宁大人全心全意的爱护,可现下孙姨娘身怀有孕,他日生下女儿还好,若是一举得男,必会将宁大人的宠爱全都给夺过去,到时候你跟大小姐在府中岂不就是举步维艰?”
她苦口婆心的说道,脸上的担忧真情流露。
许氏眼眸微敛,心中如巨浪翻滚,陆湘屏说的那番话,也正是她的担忧,如今孙清然身怀有孕,整个府里对她的期待颇高,不仅老夫人对她好的不行,就连宁瑞远,也是越来越忠爱她,而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孙清然可能会生下宁家的长子。
他日若她真的产下长子,即便是庶子,那在府中地位也比玉纤要来的高贵,到时候宁瑞远还不是一心扑到孙清然身上,她跟玉纤就会一无所有了。
许氏想着,一双手不断的捏紧,陆湘屏看着许氏微妙的神情变化,于是又推波助澜了一把:“你我相识也算缘份,他日若你有什么难处尽管书信给我,芸妃娘娘深在宫中未必能及时顾得到你,但我不同,以信国公府的权势,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陆湘屏的保证,像是给许氏吃了一颗定心丸,越加壮大了她的胆子。
许氏心念一动,反手握上了陆湘屏的手,笑道:“能与陆小姐相识,是妾身的福气,多谢陆小姐鼎力相挺。”
“瞧你这话讲的,生份了吧,希望你我再见时,能看你过的春风满面。”
等再见面时,我的存在就将会是你许氏的恶梦。
因为宁子姗的死,老夫人觉得短时间之内不宜办喜事,翻了翻黄历,觉得来年开春后的日子颇好,陆湘屏不好反对,又不能说她恨不得尽快嫁入宁府,这样迫不急待岂不遭人笑话。
而且这婚事陆湘屏自己同意,可宁瑞远还没有上门提亲,在没有得到信国公的同意之前,还不能宣扬出来,所以除了芸妃,老夫人,宁瑞远跟陆湘屏四人心中有数之外,无人知晓。
陆湘屏觉得,若是真等到来年开春嫁来宁府,那孙清然早就生了,她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嫡长子出生之前,有个庶长子压在他的前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才有了今日陆湘屏拜访许氏一事。
陆湘屏走,许氏独自坐在桌边若有所思,涂着单蔻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这陆湘屏无缘无故找我说这些话,意欲为何?”
巧碧忽闻许氏的这句话,面色一怔:“许姨娘的意思是觉得陆小姐来者不善?可奴婢觉得并无不妥。”
说罢,她拧眉想了想,还是没有想明白。
一抹凌厉的幽光自许氏眼底一闪而过,透着森森的寒意:“这个,不好说。”她也不确定,陆湘屏的热情表现的跟真的似的,但是这一个月来,她们根本没有几次接触,谈何一见如故之说,但是陆湘屏的言语之中却又找不出一丝破绽来。
“陆小姐乃信国公嫡长女,身份尊贵,她没理由对姨娘你不利。”
许氏顿了一顿,而后松了一口气:“或许是我想多了,若我真能跟陆湘屏交好,那我在宁府可就什么都不怕了,说不定假以时日,老夫人就算再不同意,也不敢反对我成为宁家主母。”
“是啊,如果将来有一天老爷被提拔去了邺城,姨娘率先跟陆小姐相交,相信在邺城的贵夫人之中也能站稳脚根,无人敢轻看了您。”巧碧笑弯了眼,顺着许氏的话说道。
许氏抿唇一笑,势在必得。
“赵氏已不足为惧,正如陆湘屏所说,孙清然将是我的心腹大患,还有那个看到玉纤杀了子姗的神密人,也要尽快找出来,以绝后患。”
巧碧闻言,忙怔了神色:“奴婢已经派人暗中在府中查探了,那孙姨娘那边咱们何时下手?”
许氏忽然勾起了唇畔,那扬起的弧度充满了诡异而又残忍的味道:“再等一等,快了。”
巧碧狐疑的看了眼自家主子,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快了?快了是什么意思?
次日,护送芸妃的御林军浩浩荡荡的出了云城,老夫人一路跟着马车,直到城门口才肯罢休,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直的望着队伍,老泪纵横。
即使看不见护送的队伍,老夫人仍然依依不舍的看着远方。
“祖母,该回了。”宁子衿在她身侧,轻声提醒道。
老夫人沉默了良久,才点了点头。
往回走的步子格外沉重,这一别,不知又要多久才能见上女儿一面……
天气渐渐转凉,已步入冬天。
屋内燃起了火盆,门口打起了厚厚的帘子,防止外面的冷风灌入。
在孙清然怀孕近四个月时,不慎摔了一跤,顿时鲜血直流。
老夫人得到消息后,吓的脸色惨白,匆匆往竹院走去。
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生发疼。
“小姐,不好了,孙姨娘不小心摔了一跤,血流不止。”红妆得到消息,慌慌张张的跑进屋里。
宁子衿猝然一惊,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孩子保住了吗?”
红妆圆圆的小脸被冻得红红的,此刻她睁着一双水灵的黑眸,惶恐的摇着头:“现下还不清楚,大夫正在诊脉。”
宁子衿一把放下手中的书册,急道:“去看看。”
说罢,便急匆匆的冲出屋子。
“二小姐,外面天冷,披上大氅——”芳华在身后大喊,见宁子衿已经走了出去,便抓过一旁架子上的狐裘大氅追了出去。
在竹院门口,宁子衿碰到了迎面跑来的宁子嫣,她的身后,跟着柳荷跟夏青。
“二姐。”宁子嫣本就瘦弱的身子包裹在大大的披风下面,露出的小脸透着一股苍白,不知是因为被寒风吹的,还是因为听到了孙清然摔倒的消息而吓的。
宁子衿微一点头:“进去再说。”
屋里,老夫人坐立难安,略微发福的身子在屋子里来回打转,脸上一片慌乱之色,时不时望向内室,焦急不安的等待大夫的诊断结果。
“刘妈妈,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老夫人忐忑不安的问刘妈妈。
刘妈妈眼眸一暗,暗哑的嗓音道:“孙姨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
刘妈妈如此安慰着老夫人,也同时安慰自己。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宁子衿双唇紧抿,不安的站在一旁,清美的小脸上噙着浓浓的忧虑,见老夫人如此心急如坟,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
又等了片刻,大夫才走了出来,老夫人见状,忙走了上去。
“大夫,情况怎么样了?”她殷殷期盼的看着大夫,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好消息。
大夫还没来得急开口,许氏忽然疾步走了进来:“听说孙姨娘不慎摔了一跤,情况怎么样了?”
她进门辟头就问,那模样好像担心的不行。
老夫人此时哪有心情去管许氏,只顾凝视着大夫。
大夫顿了一顿,叹息着摇了摇:“很遗憾,孩子没保住。”
“啊!”
老夫人失声尖叫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老夫人!”
“祖母!”
“祖母!”
霎那间,整个屋里响起一片纷乱的叫嚷声,众人手忙脚乱的扶着老夫人,免了她后脑着地的危险。
刘妈妈胸口猛然一窒,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拽住了她的心脏,几乎叫她喘不过气来。
孙清然不幸流产,她心里有种撕心裂肺般的痛。
可是现在她顾不得其他,压抑着那股痛楚,照顾突然晕撅的老夫人。
大夫忙掐着老夫人的人中,将围着老夫人的众人给散开,好半晌,才见老夫人气若游丝的醒了过来,她胸膛剧烈起伏着,想说什么却因为太悲伤说不出一句话来。
“来人,送老夫人回永瑞堂。”宁子衿担忧的望着老夫人,沉声吩咐道。
老夫人才走,宁瑞远便赶了回来。
想必是府中下人在孙清然出事后立即去通知他了。
“怎么样?怎么样了?”
“老爷,孙姨娘小产了,孩子没保住。”许氏一见宁瑞远,便迫不急待的扑了上去,拿着手帕悄悄拭泪,比任何人都伤心。
无人发现,许氏帕下的嘴角,忽然扬了起来,透着阴冷的恶毒。
宁子衿眼尖的发现了她这细微的情绪,神情倏然一凛,清水秋瞳中精光一闪。
宁瑞远听到许氏的话后,高大的身躯忽然晃了一晃,摇摇欲坠。
“没了?孩子没了?”
他失神呢喃着,魂不守舍。
那极有可能是他第一个儿子啊,就这样没了。
这时,秦妈妈跟严妈妈从内室走了出来,宁瑞远一见她们两人,目光瞬间变得暴怒了起来,怒喝道:“一群废物,你们是怎么照顾孙姨娘的。”
明知孙清然是有身孕的人,也不时时刻刻注意着,居然会让她摔跤,该死,实在该死。
宁瑞远的目光如冰,似千刀般划过秦妈妈与严妈妈的脸上,吓得两人面色发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奴婢该死,求老爷恕罪。”
照顾孙清然不周,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们两个人。
“没用的东西,来人,拉出去仗毙。”宁瑞远冷冷的下着命令,脸上一片骇然之色,叫人看了心里发颤。
“老爷开恩,老爷开恩啊——”两人似是没想到宁瑞远震怒之下会要了她们的命,秦妈妈跟严妈妈顿时面如死灰,连连求饶,头磕在地上呯呯直响。
宁子衿望着宁瑞远的侧脸,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轮廓,此时看上去是那么的冷漠无情。
而许氏的眼中,此时闪烁着阴狠之色,显然是要眼睁睁的看着秦妈妈跟严妈妈被宁瑞远仗毙。
宁子衿心下一沉,直觉得这两人不能死。
“爹,秦妈妈跟严妈妈固然有错,但罪不致死,还请父亲从轻发落。”
宁瑞远一个冷冽的目光扫过来,像一把利箭似的狠狠的射向宁子衿,哪里是父亲看女儿的目光,分明是看仇般般。
“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宁子衿无畏的迎视宁瑞远如寒冰冷刺骨的眼神,脸上一片淡漠之色,心中更是平静无波,心伤到麻木,便是毫无知觉了。
“二小姐,老爷在这里,你这样未免以下犯上了,万不可再惹老爷生气。”许氏轻轻拧眉,柔声的开口说道,表面上是像在劝宁子衿,实际上是让宁瑞远的怒火更上一层楼。
许氏跟在宁瑞远身边多年,自然是摸透了他的情绪跟心思。
果然,她的话音一落,宁瑞远脸上的吝气,更重了。
“逆女,给我滚出去。”
宁瑞远正在气头之上,谁敢反驳他?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儿。
许氏一句“以下犯上”,便足以火上焦油。
“女儿年幼,若做了什么惹父亲生气了,还请父亲息怒,可是祖母将当家的权力交给女儿,女儿不能不管,孙姨娘小产已是不幸,那一跤纯属偶然,并不是秦妈妈与严妈妈的过错,父亲何不为死去的弟弟积福,饶过二人的性命,孙姨娘年轻,养好身子必能再怀,如今父亲最该做的,是好好安抚孙姨娘的情绪。”
宁子衿淡淡的说道,声音清脆悦耳,一句一句,就像珠玉落盘般动听。
宁瑞远死死的瞪着宁子衿,活似要将她瞪穿似的。
而宁子衿却站的挺直,没有一丝怯弱之意。
宁瑞远心中愕然,这个自己向来不喜欢的女儿,他已经越来越看不透了。
但宁子衿那一句“为死去的弟弟积福”渐渐叫宁瑞远冷静了下来。
许氏见宁瑞远神色开始动容,脸上一闪而过的狠吝之色,快的叫人抓不住,宁子衿却敏感的捕捉到了,越发觉得许氏有问题。
------题外话------
屎了,就肿么屎啦!其实摔一跤还不至于流产昂昂昂昂!





寒门娇女 082 小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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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清然小产,许氏开心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伺候孙清然的两个妈妈跟她有什么关系?是死是活她何故要这么在意?
秦妈妈跟严妈妈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宁瑞远没有将两人仗毙,却也将两人打了个半死。
整整八十大板,打完的时候,秦妈妈跟严妈妈都进气少,出气多。
孙清然醒来之后,得知自己小产,整个人几近崩溃,伏在床上号啕大哭,任宁瑞远如何安慰她都不听,更加一股脑的将悲愤发泄在他的身上。
开始宁瑞远还能软言软语的相对,可到后来也不由得厌烦了,女人可以梨花带雨,可不能过份撒泼。
宁瑞远本就因为可能失去了一个儿子心中悲凉,这下见孙清然更是又哭又闹,再好的耐心也用完了。
“孙姨娘痛失爱子,心情不好,你们好生伺候着。”
丢下这句话,宁瑞远就拂袖离去,临走前脸色阴郁的仿佛能滴出黑色的水来。
“孙姨娘,孩子没了固然可惜,可你因为悲伤跟父亲大吵大闹几次三番将他气走,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红木镂空雕花床上,白色帷幔中,孙清然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目光望向前方没有焦距,呆滞的眼神好似一根木头一般。
宁子衿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只苹果,慢慢的削着皮。
孙清然听着宁子衿的话,面色一片淡漠,傍晚的霞光洒落在她的清美的侧脸上,浮上淡淡的绯色,明明该是醉人心动的颜色,此刻却浮出一丝碜人的寒意。
宁子衿见孙清然毫无反应,也不气恼:“蝼蚁尚且偷生,你却在这自哀自怜,只会叫旁人拍手称快,你若不打起精神,只会让父亲离你越来越远,孩子没有了可以再怀,可你若是失了父亲的心,那么你离死也就不远了。”
她不是危言耸听,许氏心狠手辣,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孙清然的眼波忽然一动,视线转到了宁子衿的身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二小姐尚未及笄,没有怀过孩子,怎知失去亲生孩子的痛苦。”
不是她想大吵大闹,而是心中的郁结无从发泄,她气,她恨,她怨,为什么她要这么不小心,这个孩子,不仅是她以后的立足之本,更是她肚子里的一块肉啊。
宁子衿微微敛眸,心中喟然一叹。
孙清然这般心痛而丧失理智对宁瑞远大吵大闹实属人之常情,她说的对,不怀过孩子,怎知失去亲生骨生的痛苦,就是前世,她都没有这样的幸运。
而那时,宁玉纤却为了置她于死地,不惜以她肚子里的孩子做垫脚石,这样的人,才叫真正的丧心病狂吧。
宁子衿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孙清然,孙清然不接,宁子衿又将苹果放在一旁的盘子里,拿着手帕慢慢的擦着纤指,漫不经心的道:“这几日,父亲还能体谅你丧子之痛,可日子一久难保不会令父亲对你厌烦,到那时孙姨娘你可就难有翻身之日,不管你是为了以后在府中的地位,还是为了给死去的孩子讨回公道,都不该一味的沉浸于哀痛之中。”
她平淡的嗓音,在孙清然苍凉的心中投起一片激荡。
孙清然蓦地一把抓住了宁子衿手,清眸大瞠:“二小姐是否知道什么?”
宁子衿抬眸,眼神如冰,一字一句道:“孙姨娘以为,你不小心崴到脚摔在地上,孩子真能这么轻易的流掉吗?”
轻轻的一句话,顿时像一道闷雷重重的砸在孙清然的心上。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很快明白过来。
这些日子她一味的沉浸在丧子之痛中,一直过多的心思去细想前因后果。
虽说三个多月的时候最容易小产,但她也不是玻璃娃娃,一碰就碎,此刻回想起来,她摔下去的那一霎那,小腹并没有立即出现疼痛的迹象,而是过了片刻才开始绞痛,紧接着便听到秦妈妈说她流血的惊呼声。
是了,那一跤明明不足以造成她小产,最多是胎儿不稳而已,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流掉了。
越想,孙清然的心里,越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
“是许氏,是她!”几乎没有任何怀疑的,孙清然认定就是许氏所为。
宁子衿淡淡勾唇,对空击了击掌,就见房门被人推开,秦妈妈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
因为被打八十大板,从背部到臀部都受了伤,每走一步,就有股钻心般的痛,秦妈妈紧咬着牙关,慢慢的往床边走来。
她在宁子衿跟孙清然面前跪下:“见过二小姐,孙姨娘。”
孙清然狐疑的目光看着秦妈妈,然后又望着宁子衿,一脸的不解,她隐隐闻到秦妈妈手中托盘的那只碗里,散发着淡淡的馊味,这绝对不是要给她吃的。
即不是给她吃的东西,又为何要端来?
宁子衿唇畔轻抿,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覆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秦妈妈,问题是你发现的,不如就由你来替孙姨娘解惑吧。”
光是怀疑许氏没有用,得找到许氏让孙清然如此轻易就能滑胎的线索。
“奴婢一直心存疑惑,孙姨娘体质向来极好,绝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小产,本也只是抱着怀疑的心态将姨娘小产当日所有吃穿用度都一一检查了过来,最终发现在姨娘喝的这碗燕窝粥内发现一点点蟹肉,量很少,如果不是细细品偿,一点都吃不出来。”
秦妈妈说着,微微喘了喘气,因为痛到不行,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
顿了一顿,她才继续说道:“螃蟹属寒,孕妇一点都碰不得,否则极易滑胎,这燕窝粥里参杂的一点蟹肉若只是不小心吃了,按说也不容易造成小产,所以奴婢斗胆猜测,竹院里必然出了内鬼,常时间在姨娘喝的粥里放一些蟹肉,长久之后,即使姨娘没有摔那一下,也会滑胎。”
秦妈妈一口气说完,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悲愤之色。
孙清然猛然一惊,一双美眸忽地大瞠,眼里的愕然似惊涛拍浪。
原来,原来如此——
该死的许氏,好狠的心,好狠!
“许-佩-芝,我不会放过你,不会——”孙清然双拳紧握,一脸的悲愤,眼中的怒火像是野草般疯狂的滋长,似要将一切都烧成灰烬。
那张苍白的小脸,此时看上去越加的透明,却透着森森的冰冷,浮光掠影下,她的表情阴冷嗜血。
她要为她枉死的孩子,报仇!
孙清然霍然抬头,死死的盯着秦妈妈手中的碗,咬牙切齿的道:“我要去告诉老爷,我一定要许佩芝为我的孩子偿命。”
宁子衿稍稍抬眸,嘴角漫起一丝讥讽:“孙姨娘以为端一碗馊掉的燕窝粥,就能叫杀人凶手就地伏法?既然要报仇,就得叫许氏毫无反击之力。”
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叫宁瑞远对许氏从心底里憎恨厌恶的机会。
宁玉纤的失贞不能叫许氏失宠,但若拿出许氏害死宁瑞远儿子的证据呢?
不是她挖了坑让许氏跳进来的,是许氏自己挖了坑,让她有这个机会请她进来,孙清然肚子里的不仅仅是宁瑞远的儿子,更是老夫人的期盼。
如今许氏将老夫人的期盼给扼杀了,害得老夫人日日卧病在床,悲伤不已。
即为死去的孩子,也为伤心的老夫人,更为了她自己,宁子衿这一次也绝不会轻易的放过许氏。
孙清然的目光倏地变得急切了起来,她殷殷的望着宁子衿,恳求道:“二小姐,求求你,帮帮我,我知道,你现在会跟我说这些话,就是有办法的。”
“孙姨娘如今最该做的,就是收起自己的悲愤,好好养足精神,得到父亲的怜爱,想必以此时的你来说,是件最容易的事情,只要父亲越怜惜你,许氏才越会得到重罚。”宁子衿神情淡然的昵着孙清然,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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