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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官皆敌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文理风
田二忙起身,走上前说:“先生,您叫我。”
王夫子用笔指了指上面的名字,说道:“田二,你这名字虽然没什么大碍,可真要科举,难免有些不妥,要不要考虑换个名字,一旦开始科举,以后名字就不能随便改了。”
田二听了,觉得王夫子说的有些道理,毕竟人如其名,他现在的名字,确实有些太随便了。
想了想,田二从脖子上拽出一根红绳,红绳的下端系着一个铜钱大小的挂坠,挂坠非金非银,通体乌黑,在正反两面,分别用篆字刻了“田”“仲”两个字,这是他当初醒来后,身上唯一的一件东西。
“叫田仲吧!”
“仲,中也,伯、仲、叔、季,仲为二,难怪别人叫你田二。”王夫子看了田二的挂坠一眼,点点头,提笔把“田二”改为“田仲”。





考官皆敌派 43.命不该绝的张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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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只是张苻早已带田仲进了府学的侧门, 留给李秀才的,只有那朱红色紧闭的大门而已。
府学内
张苻一边带着田仲往里走, 一边对田仲传授经验:“对于那些人,无视才是最让他们难堪的, 千万别吃饱了撑的和他们怼起来,他们那几人平日最爱抱团,和他们吵起来,哪怕你有理,最后他们人多, 也容易变成无理。”
田仲笑着说:“你倒是挺有经验的嘛!”
“以前我还是廪生的时候吃过一次亏, 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们每次吵过别人的时候都特别得意, 而别人要不搭理他们, 他们就好像受到什么侮辱一样, 我就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每次都把自己气的半死,后来就不大惹我了。”张苻得意的给田仲说。
田仲轻笑,谁说单纯的人就是傻呢, 单纯的人可能不通人情世故,可不代表人家脑子不好使。
“好了, 不说那些人了, 府学虽然有几个爱阴阳怪气的,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坏人, 不过是久试不中, 有些钻牛角尖罢了, 大部分人脾气还是不错的,平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毕竟大家进府学是为了读书考科举,而不是别的。”
“你不是也挺会理解人的么?”
“理解不意味着我让着他们啊。”
两人来到中院,张苻轻车熟路的带着田仲走到里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对田仲说:“这是府学内需院,报名、领月俸、领书………总之一切不是读书的事,都到这里来办。”
张苻拉着田仲走到一间屋外,对里面客气的叫道:“齐老在吗?”
“在,什么事?”
“学生带一位新进学的廪生来报名。”
“进来吧!”
“是。”
两人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一个老头正在那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看书。
老头抬头,看到是张苻,顿时笑了,说:“原来张家小子,你带的谁,你们张家的人?”
“学生倒希望他是张家的人,可惜不是,”张苻笑道:“他是这次院试的案首,与学生脾气相投,学生就带他过来了。”
齐老拿着烟杆,仔细的看了看田仲,要是往日,一个院试的案首肯定不值得他侧目,毕竟府学不是廪生就是举人,哪怕案首,三年出俩也算不得稀罕,只是今年。
“这个就是让你们一众重考铩羽而归的新人?”
田仲忙说:“其实学生可能也算不上新人。”
“咦,你也是重考,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在哪里读书,原来中过何功名?”
张苻忙把田仲失忆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老头点点头,“头受伤失忆,还能科考,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你原来是京城那边的人,难怪以前榜上不曾见你的名字。”
老头说完,从旁边拿出一个厚册子,让田仲把当初的考引和贡院给的院试喜报拿出来,帮田仲登记好,然后拿出一个号牌,给田仲说:“这是甲等廪生的号牌,你凭此号牌,可以来内需院领每月的俸银和米肉还有府学四季的衣裳。如果住学舍,也可以选一处。”
“学生旁边正有空院,田兄已经决定选这处了。”张苻忙插嘴道。
“难怪你小子亲自带他来,看来当初被扰的不轻。”齐老也不生气,反而打趣道。
张苻对齐老拱拱手,讨好道:“齐老,学生好容易挑了一个安静的邻居,您老抬抬手。”
“行了,只要这个田廪生同意,就依你。”
张苻拽拽田仲,田仲拱手道:“学生愿意。”
齐老见两人都同意,也懒得当坏人,就在册子后面记上田仲的学舍号。然后又拿出另一个册子,翻开,只是刚要写顿住,抬头问田仲:“今年的乡试你打算去考么?”
“学生自然是要考的。”
齐老拿烟杆敲了敲桌子,想了想,从旁边翻出一份卷子,给田仲,说:“你把这份卷子做了。”
田仲刚接过卷子,就听旁边张苻奇怪道:“咦,齐老,新人入府学不是不用考试么?”
齐老瞥了张苻一眼,说:“他是新人吗?新人进府学一般要先学三年,把策论练熟,通过岁考,再练个一两年才能参加乡试,他既然是重考,又打算要参加今年的乡试,自然得先过岁考。”
“也是,那田仲你要好好做,这可是岁考的卷子,争取能进乙院,才好准备乡试。”
“乙院?”田仲问道。
张苻给田仲解释道:“府学有廪生,有举人,当然不能一起上课,所以把所有的学生分为甲乙丙三院,丙院是刚过院试,进入府学的新人,一般会在丙院进学三年,把乡试所有要考的内容从头学一遍,等学完,通过岁试,才可以进入乙院,乙院其实就是为了准备乡试,主要讲解以前历年的乡试题目和一些应试技巧,要是乡试过了,成了举人,自然就到了甲院,然后准备进京赶考。我以前就在甲院,为了重考,现在在乙院,你要想参加今年乡试,最好进乙院。”
田仲点点头,拿着卷子去旁边做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田仲把卷子交给齐老。
齐老眯着眼看了一会,在册子上写了个乙,然后说:“小家伙,去乙院吧,好好准备乡试。”
“谢谢齐老。”田仲和张苻道了谢,这才起身离开。
等出了屋子,田仲小声问张苻:“齐老是干什么的,很少见你对人如此尊敬。”
张苻反驳道:“我一向很尊师的,齐老就是齐教谕,以前是位进士,只可惜生的时候不好,正摊上灵帝,齐老性子耿直,看不惯朝中的乌烟瘴气,就生气辞了官,跑到府学当了个教谕,他是府学学问最好的一位教谕,也是唯一一位进士。”
田仲恍然大悟,府学的教谕一般以举人为主,极少有进士,毕竟一旦中进士,哪怕只是同进士,外放授官也是七品县令,所以少有进士进府学教书的。
“那他怎么在这?”
“他老人家以前是教甲班的,学生满天下,甚至还教过我,只是这两年身子不好,才歇了下来,他又闲不住,就找了个登记新人的活,每天看看新进府学的学生。”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齐老的行为,着实让人敬佩。”
屋里
田仲和张苻走后,齐老却没有再看书,而是一口一口抽着旱烟,等抽完,齐老看着手中的紫竹烟杆怔怔的出神。
过了一会,齐老才回过神,把烟杆放在桌脚敲了敲,把里面的烟灰倒出来,喃喃的说:
“那小子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可就想不起在哪见过,果然人老了,不中用了!”
羽林卫接了折子,匆匆下去。
钱尚书起身,走到凉亭栏杆旁,看着池塘里刚刚绽开的荷花,微微出神。
那位虽然会认,却不是个吃亏的主,想到那位曾经干过的事,钱尚书不由头疼。
要不是实在不行,真想把那家伙踢到边关,一辈子让他别回去!
.
“你说你一大早的干嘛非要亲自来看榜,这么多人,你又挤不上。”田仲一边往里挤,一边还得分心护着张大公子,不由抱怨道。
张苻折扇都被挤掉了,却毫不在意,说道:“让下人来看,哪能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田仲终于挤到最前面,又把张苻也拽了进来,松了一口气说:“得了吧,要不是我,你连挤都挤不进来,说不定还没你家下人看的快呢!”
“多谢田兄,回去请你去醉春楼喝酒。”张苻向田仲讨好道。
“别,仔细你刚养好的胃,我要陪你去,你家管家会气死的。”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一门之隔的贡院里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
“出案了!”
后面的人顿时又往贡院门前挤,田仲骂了一声,忙护着张苻。
吱——
贡院的大门在关了五天后,终于再次打开,一队系着红带,敲锣打鼓的军士从里面鱼贯而出,后面跟着两个捧着“案”的军士。
众人的目光,顿时嗖的一下,都黏到“案”上的名字上。
“中了!”
“我终于中了!”
………
张苻头伸着,瞅见自己的名字,一把拽着田仲狂摇:“田兄,我过了,第三。”




考官皆敌派 44.医者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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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苻摇着折扇, 笑着说:“这是自然,通州北靠京杭运河, 凡南方从水路进幽州的物资, 皆从这里码头下货, 这里自然商贩云集, 热闹非凡。田兄要是喜欢, 等院试考完, 不妨来逛逛,可以淘到不少南方好玩的东西。”
“听张兄这么一说,我倒真忍不住等院试考完来逛逛。”
两人说着话, 马车已经灵便的转入一条巷子, 又走了几百步,停到一座大宅前。
“终于到了, ”张苻一合折扇,笑着说。
两人下了车, 张苻对后面车上陪同而来的管家吩咐了几句, 就对田仲说:“别院中除了主院,就数临风轩最大,也最是清静,不知田兄意下如何。”
田仲笑道:“我向来对住的不甚在意, 一切听张兄安排。”
张苻听了,便让管家把临风轩收拾出来, 安排田仲下榻。
.
五月初十, 寅时, 天还黑伸手不见五指,田仲和张苻便早早起身,用过膳后,就乘马车朝贡院赶去。
“此次院试,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头两场还好,都是卯时进场,天黑出场,只考一天,可第三场策论,却是要卯时进场,第二日天黑才能出场,所以必须在号房住上一宿,你却是要小心。”张苻对田仲提醒道。
田仲听了,有些不解:“不过是住上一宿,难道有什么不妥?”
“不妥,岂止是不妥,反正你做好不睡的打算就是了。”张苻笑着说。
“这么严重?我虽然听王夫子说号房条件简陋,可也不至于如此吧!”田仲吃惊道。
“怎么不至于,号房总共两张木板,又当桌子又当床,被子潮的要死,老鼠满地跑,睡觉旁边有打呼噜的,半夜有掉床的,考到后面还有发疯的………”张大公子开始喋喋不休的历数号房的各种脏乱差。
田仲听的好笑,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张大公子来说,号房真可能是他住过最差的地方。
“所以,”张大公子总结道:“每考完一场,中间隔的那天一定要好好休息。”
对于这点,田仲也赞同道:“院试三场每场都隔一天才考,这时间确实得好好休息。”
张苻又向田仲说了一些院试的小技巧,田仲听完,不由打趣道:“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也不担心万一我考上了,把你挤下去。”
“本公子乡试都过了,一个小小的院试还不是手到擒来,岂是你能挤下来的!”张苻自信的说。
田仲笑了笑,和张苻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傲了些,有些公子脾气,可性子却直爽的很,待人也很是真心。
田仲说道:“虽然你过了乡试,可也还是得小心些,我听闻你们府学这次重考众多,等会院试,指不定有多少举人重考,院试只取五十,你可别大意失荆州。”
张苻看田仲真心提醒他,也笑道:“这个你放心,院试我肯定会尽全力,要不真失了手,还不让府学的那帮家伙笑死。”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贡院,下了马车,就看到贡院门前已经被前来考试的童生挤满,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田仲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多人?这比县试还多吧!”
张苻也皱了皱眉头,说:“是有些多,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县试只是一县的启蒙学子,院试却是好几个府的童生,而且县试的学子一般只要两三次考不过,就会觉得没有读书的天分而放弃,但来考院试的,前面已经考过县试和府试了,只差一脚就迈进秀才了,哪怕五六次不过,很多人舍不得放弃,所以历年积累下来,怎么可能不多,你看看旁边那个老大爷,比我爹还大,还在考呢!”
田仲看着那位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童生,不由感慨道:“难怪人家说老童生,科举一途还真是不容易啊!”
两人看着前面被堵的死死的,自知挤不进去,就站在一旁等着,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随着一声沉重的推门声,贡院的大门终于来了。
门一开,里面迅速跑出两队军士,把守在贡院门的两侧,然后又出来一队军士,领头的是一个文官,文官在贡院门口站定,就向金陵方向拱手道:“本官姓李名荞,蒙圣上恩典,添为本省学政,亦是此次院试主考官………下面,由本官念名,众位童生按次序依次进场。”
田仲用胳膊捣了捣张苻,小声问道:“主考官不是监考么,怎么还亲自屈尊降贵的跑贡院门口点名?”
张苻低声说:“你忘了六年前的江南替考案了,对了,你失忆了,原来院试确实不用主考官亲自点名,点名核验身份搜身都由府衙的衙役来做,可谁想到居然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六年前,有人买通府衙的衙役找人替考,而且还成功了,只是事后被爆了出来,当时此事一出,天下震惊,那时还是丞相的陛下,把所有涉案人员都灭了三族,才平息此事,从那以后,凡是正式科考,主考官必须全程坐镇,尤其核对身份,更是必须亲力亲为。”
“这主考官,还真是辛苦!”田仲不由感叹道。
两人正说着,就听李荞念道:“幽州府王家村田仲,年二十六。”
田仲一听念到自己的名字,忙说:“到我了,我先过去了。”
张苻摆摆手,说:“快去吧!”
田仲于是从怀里拿出考引,从人群中朝贡院门口挤去。
李荞手里拿着考引副册,看着上面的人名和人名下面的画像,皱了皱眉,这个叫田仲的,怎么和那位长的有点像?
随即李荞摇摇头,他胡想什么,那位早就死了三年了,再说就算那位没死,也不可能跑来考科举啊!
想到这,李荞抬起头,打算等人过来,核验这位童生的身份。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死了三年的人,手握考引从人群中努力挤出来,朝他走来。
李荞瞬间僵住了,眼死死的盯着那个朝他走来的身影,随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李荞的眼瞪得越来越大。
最终,那个身影走到他的面前,把手中的考引往他面前一伸,李荞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两眼一翻,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旁边顿时出现数道惊呼:
“大人,不好了,大人晕倒了!”
“考官大人晕倒了!”
“天呐,学政大人晕倒了,快叫大夫!”
张苻带着田仲去旁边屋领了这个月的俸银和米肉,又去耳房量了衣裳,最后去厢房拿了书,这才带着田仲回学舍。
“想不到府学发的东西如此齐全,俸银、米、肉,居然还有衣裳,这是把衣食住行都包了么!”
“要不你以为为什么所有的秀才都想进府学。”
三人走到学舍,就看到一排排独立的小院,跟着张苻进了他的院子,发现每个小院虽然极小,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个小院正房有一个堂屋,一个里屋,前面一排除了门有一个耳房。
田仲说道:“这学舍看起来还不错嘛!”
张苻撇撇嘴:“还可以就是太小,除了用来见客的堂屋,咱们住的里屋,就剩下一个耳房,我只能带一个书童,连管家都没地方住。”
田仲看着这小院,突然觉得当初建这学舍的绝对是高人,难怪府学不限制学生带奴仆,因为只要超过一个,耳房这么小,压根挤不开啊!
“要不我那个耳房让给你,反正我就一个人,那耳房肯定用不着。”
“不用了,平时我就带一个书童,张叔送完我就回去。”
张苻让管家把手里提的东西放下,又把书童叫来帮田仲整理屋里,然后说:“上午你先歇歇,等会咱们去伙房吃饭,等下午,咱们就去乙院读书。”
田仲点头应下。
下午
张苻和田仲睡完午觉后,张苻就拿了书,和田仲一起去乙院。
两人抱着书,走到乙院的学堂,田仲从开着的窗户往里一瞅,就看到满屋都是人,顿时吃惊的说:“怎么这么多人?”
府学每年才进多少,这一屋,起码得上百人吧!
张苻见怪不怪的说:“很正常,因为府学的人,几乎都在乙院。”
“为什么?”
“因为丙院是初进学的廪生,只要学三年,一般都能通过岁考,进入乙院,可乙院是用来考乡试,中举的,你以为举人那么好中,大部分人,一辈子可能都中不了举。”




考官皆敌派 45.文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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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一得知张苻重新考中秀才, 就派人快马加鞭回去报信,张家得知后喜不胜收,连忙又派了张苻的三叔亲自来接, 两人不好再多呆,自然跟着回去了。
张苻照例把田仲送到王家村村头,从马车里向外伸头说道:“我会在家歇一日,后天回府学,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田仲想到他从没去过府学, 人生地不熟的,确实有个熟人带着比较好,只是府学在幽州城里,张家也住在城里,他却住在城外,以张苻的性子, 他若说一起去,张苻肯定会来接他,到时张苻得多绕不少路, 就婉拒道:“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反正府学就在城里, 也不远。”
张苻虽然性子直了点,却不笨,知道田仲是不好意思麻烦他, 笑着说:“你放心, 不绕路的, 我家在城南,府学却在城北,要是走城里,一路都是人,马车走走停停,烦的很,所以每次回府学,我都先出城,直接沿着城墙外的大道走,反而比走城里快不少。”
“原来如此,那就麻烦张兄了。”
“那等后天我来叫你,对了,府学有学舍,还有伙房,学舍是清一色的瓦房,虽然小点简陋了些,却还算干净,也不要钱,你要不要去住,我平日不回家时也住那。”
田仲想到府学在城南,如果每天来回,确实有些麻烦,不过想到钱的问题,就问道:“不知府学伙房饭菜的价钱?”
“这个你不用担心,府学是官学,有府衙拨给的公田,还有不少府学出来的进士捐的祭田,所以伙房平日供的饭菜是不要钱的,当然如果自己想弄小灶,这个是要自己掏钱的。府学不少家境差一点的廪生,都吃住府学,把每月的俸银和米肉送回家,贴补家用,这是常事。”
田仲一听,说道:“那我后日也带着铺盖好了。”
“太好了,我旁边的房子正好空着,我让书童帮你提前打扫出来,咱们正好做邻居,省得旁边又住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吵的我头疼。”
田仲听的好笑,感情你一直拉我住府学是为了这个,有些好奇的问:“府学不是只有廪生才能进么,怎么会有不三不四的人。”
“确实是只有廪生才能进,虽然也有一些花钱的增广生,却并不多,可廪生也有好有差,我原来那邻居,本来进府学还不错,可几次乡试不中后,居然性情大变,每日不是酗酒,就是乱发脾气,尤其等我中举后,更是整天看我不顺眼,每次我在学舍看书,他不是指桑骂槐,就是故意弄声响扰我,气的我有段日子只能回家住,好在他前年的岁考没过,廪生的名额没保住,被撵回家了,要不我还没法搬回去。”张苻对着田仲大倒苦水。
田仲奇怪道:“没办法换住处么?”
“真想换倒是能换,只是这样一来,闹的动静就大了,别人难免会议论纷纷,再说,看他那个样,就知道他岁考肯定没戏,我何不忍忍,等他自己滚蛋。”
田仲笑道:“看来你也蛮有成算的么!”
“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吃亏,”张苻说道:“那说好了,我后天来接你。”
“有劳!”田仲对张苻拱拱手,朝村里走去。
.
“秀才公回来了!”
田仲刚进了村子,一个正在家门口扫地的大婶隔老远对他喊道,田仲微微一愣,忙对大婶笑着说:“婶子好,婶子消息好灵通。”
大婶把手里的扫把一竖,爽快的笑着说:“城外贴布告了,今儿狗子他叔进城,看到了,回来就和村里说了,大家伙都知道了,正等着你回来贺你呢,你可是咱王家村第三个秀才!”
田仲这才想起来院试的结果一出,贡院会派人抄至各府,各府给予公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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