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哲
“嗯。”江予夺闷着声音应着。
程恪把电视的音量调大了。
江予夺没再动,很安静地搂着他躺了挺长时间。
程恪想看看这人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江予夺抓着他衣服往下拽了拽:“你下来点儿。”
程恪往下蹭了蹭,躺到了枕头上:“怎么了?”
江予夺没说话,撑起身体,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小心地把他打着石膏的右胳膊拿起来,往上放到了枕头边:“放这儿。”
“为什么?”程恪动了动胳膊,“我还没睡呢,不会碰到的。”
江予夺盯着他。
“行行行,就放这儿。”程恪把手放了下去。
江予夺低下了头,嘴唇在他嘴角轻轻蹭了一下。
程恪愣住了。
江予夺的唇又往下压了压,舌尖在他嘴角舔了舔。
程恪瞬间回过神,左胳膊往他脖子后面绕过去往下一勾,狠狠回吻了过去。
但接下去江予夺的回应却着实让他有些吃惊,呼吸几乎是一秒之间就有了变化。
江予夺的手顺着他的腰摸进了衣服里。
就像是把一颗□□放进了他脑子里。
轰的一声响。
程恪翻身把江予夺压过去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石膏的存在,一直到江予夺把他又按回枕头上,他才感觉到自己手腕隐隐有些发酸。
“让你放这儿!”江予夺喘着粗气,把他的手放回了枕头旁边按着。
“这他妈还能放得住吗?”程恪也喘得厉害,“你就差扒我衣服了,你放一个我看看?”
“我没扒啊,”江予夺指着他,“我就掀了一下!”
“有区别吗?”程恪往下看了看自己被掀起来的衣服。
江予夺很快伸手把他衣服扯了下去,还在他肚子上拍了两下。
“你这什么行为?”程恪没忍住笑了。
“就告诉你我没扒你衣服。”江予夺说。
“那我扒你的吧。”程恪抓着他衣服往上一掀,在他腰上用力抓了一把,手往他屁股上过去的时候,被江予夺一把抓住了。
“别瞎摸。”江予夺把他左手按到了床上。
“操,”程恪有些无奈,“行吧,那还能瞎亲吗?”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低头吻了下来。
挺煎熬的。
程恪觉得人是种挺神奇的动物,越是心情不好,情绪纠结,满脑子迷茫的时候,被勾起来的火就越难灭。
就好像等谁能把自己点着了烧起来,把所有不需要的情绪都烧掉。
不过江予夺已经趴在旁边睡着了……就算没睡着,就冲江予夺这个抗拒的样子,他目前也只能自|焚。
好在今天他的确很累,脑子很累,心里也很累,窗帘被猛的拉开之后所有思维都被抽空的疲惫充斥在他身体里。
他很快就伴着江予夺的呼吸声睡着了。
程恪早上没有听到自己定的闹钟响,让他意外的是,一向那么警醒的江予夺,居然也没有听见,好在他昨天叫了早餐,服务员打电话来问现在能不能送到房间的时候,他和江予夺才惊醒了。
“几点了?”程恪问。
“七点半,”江予夺看了一眼手机,“不会晚吧?”
“来得及,”程恪松了口气,“八点之前出发都来得及。”
“半小时收拾东西洗漱吃早点再出门叫车,”江予夺一下从床上直接蹦到了地上,“时间挺紧的了。”
程恪往他□□那儿看了一眼,笑了笑。
江予夺低头:“笑屁啊,你没有吗?”
“我有没有我也没端着枪到处蹦。”程恪说。
“你肯定没有。”江予夺进了厕所。
程恪坐床上笑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也许还是感觉到了轻松,就算前面都是黑的,但是墙已经没有了,只要往前走,脚底下就能踩着路。
江予夺没坐过飞机,当然也更没坐过头等舱。
上了飞机之后他坐在位置上看了半天,凑到程恪耳边小声说:“这个头等舱,也不怎么样嘛。”
“你觉得应该怎么样啊?”程恪问。
“不知道,”江予夺说,“感觉也就比来的时候宽敞点儿了。”
“那下回挑个牛逼点儿的头等舱坐坐。”程恪笑了笑。
“下回?”江予夺马上问,“什么时候?去哪儿?”
“……下回是一个大概的意思,就是一下次,有机会,或者我们去旅行的时候……”程恪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去哪儿旅行?”江予夺问。
程恪笑了起来,靠着椅背乐了半天:“随便,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江予夺想了好一会儿也没出声,最后眉头都拧起来了:“没有。”
“没有吗?”程恪问。
“没有,”江予夺突然有些失落,低头叹了口气,“我哪儿也不想去。”
“为什么?”程恪又问。
“害怕。”江予夺皱着眉。
“知道了,”程恪抓住他的手,“那就不去,等你什么时候不害怕了,我们再去旅行。”
“嗯。”江予夺闭上了眼睛。
这种害怕的情绪,江予夺并没有太流露出来,但回到家之后,程恪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一下放松了。
瘫在沙发上跟喵亲来亲去的时候,江予夺看上去挺愉快。
熟悉的,可以把控的环境,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离开这个环境,他就会处于紧张之中,紧张到会在陌生的环境里倒头就睡,紧张到睡着了连闹钟都听不见了。
虽然江予夺下了决心要去面对黑暗,但这不是戒烟,也不是改掉什么坏习惯,甚至也不是直面什么心理阴影。
江予夺要对抗的是一生都不会消弥的那些伤害。
刚把行李收拾回柜子里,陈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晚上吃饭。
“我不想动了,”江予夺说,“你自己吃吧。”
“三哥你伤怎么样了,好点儿没?”陈庆问。
“还能好不了么,”江予夺说,“挺好的。”
“你不想出来就不出来吧,”陈庆说,“我一会儿跟大斌吃完饭去酒吧。”
“效果怎么样?”江予夺问。
“还不错!”陈庆一提这事儿声音就扬起来了,“没动手,话都不说,昨天我们去了能有七八十个人,杵了满场,今儿晚上还能再多点儿。”
“嗯。”江予夺笑了笑。
“本来吧,要真想再多,也没问题,一听三哥的事儿,全都来了,”陈庆说,“我控制着了,毕竟是积家的钱,虽说歪着来的歪着花,也不能歪一次就花太多了。”
“张大齐有没有什么动静?”江予夺问。
“两天都没见着,不过昨天他们保安都出来了,盯着我们呢,”陈庆说,“估计再去两天,真就能包场了。”
“去够一星期再说。”江予夺说。
“没问题。”陈庆说,“恶心人我的强项。”
挂了电话之后程恪走过来检查了一下他头上的纱布:“这得换了,有血出来。”
“坐飞机的时候觉得有点儿胀。”他摸了摸头。
“要我帮你换吗?”程恪问。
“不用,”江予夺拿出小药箱,“一会儿咱俩去趟超市吧。”
“买什么?”程恪问。
“要买的多了,冰箱都空了。”江予夺刚看了一下冰箱,基本已经没什么能吃的了,得去补充一下,要不他跟程恪天天都得吃外卖……
他和程恪。
他看了一眼程恪。
“怎么了?”程恪说,“也不全是我吃的啊,我才吃了几口啊?”
“你还吃吗?”江予夺问。
“怎么还不让吃了啊?”程恪说,“收伙食费呗?要不今天我给钱得了。”
江予夺心里猛地一松,感觉嘴角有些拽不住:“你今天不回去吧?”
“起码开业之前我都住这儿,”程恪在他鼻尖上弹了一下,“这几天有点儿忙,我一条胳膊,需要有人伺候着。”
“我么?”江予夺马上问。
“不然陈庆吗?”程恪啧了一声。
“他才不会伺候你,”江予夺也啧了一声,“他对你意见大了。”
“我对他意见也不小,”程恪说,“我都佩服你俩能好这么多年。”
江予夺笑了笑,正想说话,程恪的手机响了。
“谁啊?”他随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可能许丁……”程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没了声音。
“谁?”江予夺凑过去看了一眼,手机上只显示了一个电话号码,并没有名字,但程恪突然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说明这个号码他不存都能记得。
“操,”程恪咬了咬嘴唇,抬眼看了看他,“我爸。”
江予夺愣住了:“你爸?找你干嘛?”
没等程恪说话,他一下站了起来:“为了程怿那个傻逼吗!”
“我先接了听听,你先把去超市要买的东西列个单子。”程恪拍了拍他的脸,如果只是为了程怿,老爸真不一定会再打电话过来,他打伤程怿的事老爸已经知道,他拿了程怿一百万的事,在老爸眼里根本不算事。
只有一个可能。
老爸是因为江予夺。
江予夺满脸不爽地拿出一张烟壳纸,坐在桌子旁边开始写清单,程恪走到后院,接起了电话:“爸?”
“你有没有时间。”老爸的声音传了出来,没带什么情绪,听着冷得很。
“什么事儿?”程恪问。
“我就在你男朋友家门口,”老爸说,“你如果有时间……”
“你在哪儿?”程恪猛的提高了声音。
“你男朋友家门口,”老爸报出了江予夺家的地址,“这儿有个书报亭,五分钟之内我希望见到你。”
“就在电话里说。”程恪的声音一下也冷了下去。
“五分钟。”老爸挂掉了电话。
程恪愣了一会儿,转身往屋里走的时候,看到江予夺正站在窗边,他赶紧快步走过去:“你……”
“那是不是……你爸的车?”江予夺往外指了指,转回头看着他,“车牌看不全,三个1。”
“你怎么……你听到了吗?”程恪一阵心疼。
“我听到你问他在哪儿了,”江予夺扯扯嘴角,“那么吃惊,我估计他只有在门口,你才会是这个反应。”
程恪有些郁闷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让他在那儿等着吧。”
“车上还有人,”江予夺说,“你不去,他就会过来了……去吧,我没事儿。”
程恪没说话。
“真的,”江予夺说,“我现在心情还可以,没事儿。”
“你就在这里,”程恪指了指窗边,“就站在这儿,看着我。”
“嗯。”江予夺点头。
“一直看着我,到我回来为止。”程恪说。
“嗯,别怕,”江予夺捧着他的脸搓了搓,“我在这儿盯着呢,没人能在我这儿把你怎么样。”
程恪笑了笑,穿上外套出了门。
他让江予夺看着他,是想让江予夺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这件事上,没有机会去分神想别的。
但江予夺的这个回答,实在让他有些鼻子发酸。
解药 80.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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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江予夺家楼道之后, 就能清楚地看到老爸的车, 停在前面拐角的书报亭旁边。
江予夺那些让人不能细想的“训练”,让他在某些方面的确是比普通人要厉害得多,江予夺的意思是车里还有别的人,但程恪这会儿连驾驶室里那个模糊的影子都不能确定是不是个人……
他回头往江予夺家窗户看了看,窗帘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是拉着的, 但他知道江予夺就在窗帘后头看着他。
正想转头往车那边走的时候, 窗帘缝里伸出了一伸手指头,冲他晃了晃。
程恪笑了起来, 心里一阵暖洋洋。
今天的天气还成,风也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刺骨了, 他拉了拉衣领,往老爸的车走过去。
离车只有几米距离了, 程恪才看清车里的确还有别人,驾驶座上是司机老胡, 他认识,副驾上坐着的一个男人是老爸的助理之一, 老爸出门都会跟着, 其实就是保镖,老妈一直觉得直接说是保镖不吉利,反倒会招来麻烦, 所以这些人就一直都是老爸的助理。
程恪一直走近车子的时候, 副驾的助理下了车, 站在车旁看着他。
程恪没看这人, 走到了后门停下,看着车窗。
几秒钟之后,车窗放了下来,老爸的脸露了出来,看到他手上的石膏皱了皱眉:“上车说吧,风大。”
“我不冷。”程恪说。
“开着窗说话我冷。”老爸瞪着他。
助理过来打开了车门,向程恪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
程恪叹了口气,弯腰上了车。
“大少爷,”司机老胡回过头跟他打个了招呼,“瘦了不少啊。”
“是么?”程恪摸了摸自己的脸,老胡跟着老爸有二十年了,跟老爸的配合非常默契,这个招呼无非就是想提醒他,离开家就肯定吃苦,他笑了笑,“我以为会胖了呢,这半年我心情特别好。”
“心情特别好,”老爸冷笑了一声,“把自己过成这样子就是你想要的吗?”
“过成什么样子了。”程恪说。
“你看你穿的是什么?头发什么样?还有你这手……”老爸说到这儿就停了,大概是想起来这手跟程怿还有点儿关系,“我看你现在跟这儿很搭调嘛,要说你现在是个收保护费的,我一点儿也不吃惊!”
程恪看了看自己,身上是江予夺的那件外套,因为要坐飞机,下面穿的是条牛仔裤,看上去的确……没以前那么讲究,不过挺舒服。
至于头发,头发也挺好,年前就在楼下小理发店剪的,为了省事儿理得比较短,程恪觉得理发师手艺还行。
其实一切都挺好,老爸看不顺眼,一是跟他以前不太一样,二是跟老爸要求的也不太一样。
第一点就算了,第二点……他长这么大,有十几年都是这样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程恪问。
“你那个什么男朋友,有精神病,是吗?”老爸也没绕弯子,直接切入了主题。
程恪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听到的时候并不吃惊,他往江予夺家窗户那边看了一眼:“非要这么说,也可以算是。”
“就问你是不是!”老爸说。
“是。”程恪回答。
“你喜欢男人,没谁管你对吧?”老爸说,“你想交男朋友,也没谁说过什么吧?”
程恪没说话。
“但你也不能玩得这么过头吧!”老爸提高了声音吼了一声,“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非得给人找点儿不痛快!”
“我没玩,”程恪说,“我以前的日子过得不算太舒坦,我也没想给谁找不痛快。”
“我来不是听你狡辩的。”老爸往后一靠,冷着声音说。
“我没有狡辩,”程恪说,“我长这么大,连正常辩解都很少,哪儿来的本事狡辩。”
老爸沉默了一会儿,拿起保温杯喝了两口水,放下杯子的时候说了一句:“回家吧。”
程恪愣住了。
这句话他从来没期待过,根本也没有想过老爸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句话如果是在几个月前,在用不了热水器打不着燃气灶超市里会迷路认定了自己就是个废物的那些日子里,可能会让他惊喜。
但现在,经过了那么多事,尝过了那么多种滋味,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的现在,听到这三个字,他没有任何感觉。
只觉得有些淡淡的失落。
他知道老爸说出这句话的原因,不是因为想要他回家,愿意接受这么一个废物儿子,只是不能容忍他交了一个精神病男朋友。
虽然他能理解,无论放在什么样的家庭里,这样的事情都不会被接受。
“你妈妈因为这件事,现在晚上都睡不好觉,总在担心你会出事,”老爸说,“小怿了解过,这个人的情况不像普通精神病那么简单!”
“了解过,”程恪笑了笑,“他是怎么了解的?他又有什么权利去了解?我如果去了解了解他女朋友,你们是不是也觉得理所当然?”
“他要是没有问题!谁会去关注这么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混混!”老爸看着他,“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程恪皱着眉,“如果就是这个事的话,就这样吧,我快三十了,我自己的生活自己负责。”
程恪说完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你的生活就是要跟一个精神病人,在这样乱七八糟的环境里生活?”老爸的声音里带上了焦急,“这就是你宁可再也不回家选择的生活吗!”
“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知道吗?你问过我吗?你来看过吗?”程恪说,“你知道的不过是程怿告诉你的所谓我的生活,如果你真想知道我过得怎么样,你可以亲自问,亲自听,亲自看。”
程恪说完下了车。
“小恪!”身后车门响了一声,老爸跟着也下了车,“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程恪看着他。
“你从小到大,没有心机!善良,心软!你无论怎么随心所欲,你都有靠山,你身边有人!”老爸说,“你现在呢?你哪儿来的自信你能就这么一个人!混迹在这种环境这种人堆里不被人坑!不被人害?”
程恪没有说话,还是看着老爸。
这些话让他有些意外,尽管老爸说出这些话时带着对他的鄙视,但这的的确确,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听到老爸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
没有心机。
善良。
很意外,除了废物,没用,不上进,混日子……一大堆鄙视和不满的评价之外,老爸对他还会有这样的定义。
他甚至感觉到了老爸语气里的担心。
太意外了。
“爸,”程恪轻轻叹了口气,“我在这儿已经挺长时间了,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我在这儿认识的朋友……”
“什么朋友?”老爸打断了他的话,“什么朋友?我本来还觉得也许你出来了能干出点儿什么来,结果呢?你简直让我失望透顶!除了许丁,你还有一个正经朋友吗?那个洗车的?还是那个跑长途的?你自己能混出个什么样?”
程恪愣了。
洗车的?大概是陈庆。
跑长途的?是大斌吗?大斌是开长途车的吗?
他不知道,没有人告诉过他,大斌也从来没提过。
程怿调查了多少关于他的事?
既然调查得这么全面,为什么没有告诉老爸他跟许丁合伙的店要开业了?
就为了向老爸证明他无论是在家混吃等死,还是出来自己过,都不过是个废物吗?
“找了个精神病男朋友,住在这种破地方!就是你给我看到的你混出来的样子吗!”老爸指着他吼了一声。
这句话实在太刺耳,让程恪皱了皱眉。
“别的我都可以不管,”老爸说,“你就告诉我,你那个男朋友,你打算怎么处理?”
“陪他治疗,”程恪看着老爸,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有两个儿子,有一个失望了,至少还有另一个,不至于……”
程恪这句话没有说完。
老爸重重的一个耳光扇在了他脸上。
他从小到大,挨过父母不少数落不少骂,但没挨过打。
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得他整个人都晃了一下,眼前一片金花,扶了一把车门才站稳。
“我在今天以前,都没有对你失望,在你非要跟这个精神病在一起之前,我都没有对你失望,”老爸喘着粗气指着他,“但是从现在这一秒开始,我才对你真的失望!”
程恪沉默着,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冷风吹在脸上都无法缓解。
“无论你自己认为自己过得有多完美,”老爸说,“我不想听到有人说程家大少爷跟个疯子在一起!”
“我打算跟他在一起,所以他是不是疯子,我说了算,”程恪咬了咬牙,“我要跟谁一起,我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要在哪里,我要说什么,我要做什么,全部,都是我说了算。”
老爸眼里的火几乎要烧成红色,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之后,老爸打开车门上了车。
程恪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助理突然上前,抓住了他上着石膏的右手,往下一压。
右手连续两次受伤之后,程恪一直很小心,猛地被抓住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顺着这人的劲往下,想要避免对抗时再伤到。
但紧跟着助理就抓住了他的肩,往车里狠狠一推。
程恪本来注意力就都在右手上,这一下没有防备,加上右手不能用力,他被推进了车里。
接着车门就被关上了。
他再想打开车门的时候,老胡把车门锁了。
“什么意思?”程恪转头看着老爸,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形容。
这他妈是什么霸道总裁是我爸的剧情?
“开车。”老爸说。
老胡把车往前开了出去。
“我不想听你那些口号,”老爸看着前方,“我也不管你什么什么做主,你是我儿子,我就不允许你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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