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这小子居然还敢顶嘴,韩琦正要发怒,忽然小黄门走了进来,说道:“陛下于政事堂有请韩公与诸公,以及王巨。”
韩琦没办法了,只好与几位宰相去政事堂。
几人见了赵顼,先后施礼。
赵顼却是笑盈盈地看着王巨。
其实王巨也不知道,若是王巨与韩琦抗争,韩维肯定站在他这边的,大家都是赵顼的人。但若无“外敌”的情况下,韩维又大力推荐王安石。
王巨是有才华,可岁数小,而且做事胆子大,不及王安石心性高洁,淡泊。
但就是王巨知道了,也看得很开,确实他太小了,让赵顼如何重用哪?不要说宰执了,就是担任两制官,现在也不行。那有二十岁的两制官,就是赵匡义当时胡乱用科举进士,也不敢这样玩吧。
看着赵顼的表情,韩琦与欧阳修、曾公亮、赵概都有些狐疑。
“参见陛下。”
“王卿,论口风之严实,你当为我大宋第一。”
“陛下,臣不敢当,而且臣也将部分真相对章质夫说了,估计章质夫害怕孙沔公为难臣,也对孙沔公说了,似乎又对蔡公说了。”
“那个章质夫也不错,朕还刻意看过他的一些相关奏子,当值得你向朕推荐。”
韩琦几人更糊涂了。这小子,什么时候与皇上搭的线?
“朕听闻在泾阳,有人刺杀你?”
“是有此事,侥幸臣身边的护卫全二长子替臣挡了一箭。”
“这个全二长子倒也忠心,韩公,替朕草诏,赐他一百金,以奖励他忠主的表现。”
“一百金……”
“国用如些糜烂,许多钱帛已用在莫明其妙的地方,难道朕赏一百金也不行吗?”
“喏。”韩琦没办法,只好亲自草诏,心中不服气哪,就算一百金不多,也不值得我亲手来草这个诏书。
“有没有查出凶手?”
“臣当时在泾阳县西北仲山下测量地势高度,哪里几乎无人烟,林又密,凶手脱逃,无法查找。”
“韩卿,再顺便草诏,令陕西各地官员,务必将此凶手抓住,居然敢谋害我大宋栋梁之材,胆子真不小。”
韩琦终于听出来了,王巨不但搭上了皇上这条线,似乎搭得很深。
其他三个宰相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现在就有一件事尴尬了,那便是这个勾当郑白渠公事的正副使。如果是原来,让杨蟠担任正使倒也无不可。可皇上若站在王巨这边,会怎么想,明显是中书在坑王巨哪。
“王巨,朕听闻你去了成都?”
“陛下,臣只能说是去了成都府路,根本未去成都,到达成都府路后,便一直在观看都江堰,就连元宵节也在观看,然后便匆匆忙忙返回陕西。”
“为何观看都江堰?”
“臣以前只有一次路过郑白渠,那便是从华池进京述职,以前从延州科举,并没有路过郑白渠。那一行臣刚从大顺城之战中恢复过来,有些劳累,便走得慢。于是无意中看了一下相关一带的地形,当然那时也未想过郑白渠,但侥幸记得一些地形。因此韩公想让臣重修郑白渠时,臣就回想起这段记忆,发现想修郑白渠,不但许多地段要开石渠,还要修大型水堰,用以贮水引水抬水。臣虽然有些想法,但不敢盲目去验证。况且这个验证不是当年就能看出来的,必须经过几百年时间的考验。因此想去看看都江堰,直接从它身上借鉴。”
实际都江堰因为年久失修,也陆续出现了一些问题,但那与王巨无关了。
“朕明白了,那么郑白渠打算如何修葺?”
“臣去看都江堰时,杨勾使,程都监与侯知县已经认真勘探过,目前他们提出两条建议,一条是自石门洪口处开始,至骆驼项,与白渠汇合,只行十余里,这条建议用工不多,并且多是平原地区,用费也会很少。若是再延伸一点,可就着地势,延伸二十里,至临泾镇城东,就高入白渠。不过缺点就是借水的水位低,因此灌溉面积有限,高处更是无法灌溉。第二条建议,便是从石门北面新开一条新渠,与南泾水自西合一,引南泾水入新渠,可灌田两万顷。如果再开渠向东,直至三限口,合入白渠,灌溉面积会更多。这是他们的看法,如臣之见,若是兴修合理,再修一些大型水堰,将水位进一步抬高,可以再向东打通到沮水,利用漆水与沮水,那么三条白渠全部能得以恢复,而且操作得当,会胜过唐朝白渠规模,灌溉面积可以接近四万顷。”
“四万顷?”
“不过想要实现,水堰规模不能太小,否则水流量也将头痛了。”
后人常说郑国渠没那么大规模,也就是根据这个水流量计算的。但有没有搞错,那是几千后的泾水与各条支流的水流量,能与几千年相比吗?就是宋朝,水流量也比后世强哪。
但想灌溉四万顷,那还是要设置许多水库的,否则这个水流量仍是一个问题。否则即便灌溉了,许多耕地仍用水不足。
这个四万顷却将几人小心肝一起击中了。它不是江东圩四万顷,而是陕西的四万顷,一旦修起来,会带来多大的意义?
因此赵顼立即兴奋地问:“那么用钱几何,用工几何?”
“这个不大好计算,不过沿途虽有一些不坚实的油石,但多是坚硬的青麻石,我与杨勾使几人大约计算了一下周边诸县能挑出来的劳力,也大约估算了一下,如果快,又按照臣的想法去重修,大约会是三年辰光。”
“这么久?”
“还是用了火药之故,否则时间会延长一倍,可能六年也修不完,这才是侯知县又推出那个简易方案的原因。”
“若按侯知县那种方案能灌溉多少耕地?”
“不是很多,而且叶清臣几乎已经按照那个方案修过一遍,所受益的不过再加上三四千顷罢了。”
“按照你的方案会用多少钱帛?”
“若按照臣所说的方案,中书原来打算调拨的钱帛肯定不够了。陛下,这是臣所测量的各地高度。”王巨掏出那张三白渠各地海拨高度草图。
这个大家倒不会怀疑,王巨正是用这个手段,水淹夏军的。
“就按照你所选择的方案去仔细勘探,钱帛不足,朕由内库调拨。那怕宫中省一省,也要将这个钱省出来。”
“若这样,臣再想办法弄一点钱吧。”不过王巨一边说一边摇头,即便烧酒一年能赚几个钱?对了,顺便看那个骨瓷行不行,就不知道听到用骨灰烧瓷器,宋人会有什么反映。然而这些钱放在一家一户身上,那是不少钱,但放在这样的大工程上,又算什么?
“卿忠心可嘉,”赵顼故意装作轻描淡写地说着,实际他有意看了几人一眼,那一个大佬家中不是家财万贯,但那一人表示了?当然,赵顼不好逼他们强行“捐款”,只是心中略有些失望。
正说着,外面一个黄门说道:“陛下,御史蒋之奇递来一份奏子。”
赵顼打开一看,大怒:“将他带到政事堂来。”
一会蒋之奇带到了政事堂,赵顼将那个奏子一把扔到他面前:“蒋之奇,你是御史,国家的言臣,当进直忠言,而非是颠倒黑白,欺上媚上!什么玩忽职守,什么胆大妄为,朕看你才是玩忽职守,胆大妄为之辈。”
韩琦心想怎么啦,他将奏子捡起来看了看,上面是弹刻王巨的。于是有些同情地看了蒋之奇一眼,心中也产生了一丝担忧。
这时候赵顼仍很安静。
但他很早就对韩琦与欧阳修产生了不满。
一是财政,二是濮仪。
不但他反对父亲的濮仪,实际连高滔滔也在后宫劝赵曙,但赵曙偏偏不听。
对与错,请看民心所向。
赵祯死了,京城人人如丧考妣,赵曙死了,京城百姓没有一个哭的,该玩的还是玩,该乐的还是乐。
站在韩琦立场,他们也让赵曙坑苦了。
站在赵顼与高滔滔立场,那是两位能影响父亲丈夫的宰相没有进劝之故,否则丈夫如何执迷不悟。
所以赵顼不久后重新推翻濮仪之争,高滔滔同样没有反对。甚至赵顼开始变法时,高滔滔也没有反对。当王安石一些有争议变法推出来后,高滔滔想法才有些改变。然而高滔滔还是默不作声,儿子要用这个钱强军哪,那么就敛财吧。结果五路伐夏大败,永乐城又败。加上高曹两家的人拼命在后面捣鼓说坏话,高滔滔心态才开始扭曲。
这也是一个心路的变化,所以王巨知道三白渠去年时是一个坑,但他还是跳下去了。想要高滔滔不产生后来的心路,就不能让伐夏与永乐城成为悲剧,然而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后勤是关健,那么三白渠也成了关健!
但韩琦三朝宰相,树大根深,赵顼现在还有点忌惮。
于是他在等机会。
第一个机会来了,赵曙去世,欧阳修可能有些急切,或者有点马虎大意,没有脱下官服,只是在外面披上缞服便去了福宁殿。
刘庠被欧阳修小坑了一回,心中一直不大高兴,于是弹劾欧阳修缞服下衣紫衣,也就是紫色官服。
如果赵顼对欧阳修有好感,那么就装聋作哑了。
但当场赵顼便派使传令欧阳修立即脱下官服。
实际这也是赵顼发出的一个信号,朕对欧阳修不满意了。
但确实晚年的欧阳修政治作为,与他的文章很很地不般配。
为什么赵顼先对欧阳修动手,原因很简单,动韩琦有很多不便之处,而且动韩琦必须先动欧阳修,因为欧阳修是韩琦的头号喉舌与帮手。
不过这个信号发出去后,整个朝堂仍没有声音。
原因简单,一些反对韩琦与欧阳修的大嘴巴一起被两人贬出了朝堂,剩下的人有反对的,但都不是大嘴巴,不想多事。
因此到了二月,赵顼亲赐李端愿手书:卿地居近戚,忠辅先朝,累抗封章,悉陈治要,先皇帝未及有所施行,奄弃四海。当冲人嗣位之始,是王者有为之秋,勿弃譾凉,无忘顾托,输忠朕躬,庶先帝成业有以振举。应当今先务,宜条次以闻。
为什么是李端愿?
时间再回到去年,诸人推荐李端愿,独韩琦不同意,推荐了郭逵。所以李端愿不是韩琦的人。
这才赐李端愿手书,朕信任你,放心大胆进言吧。
可是李端愿笨哪,这么明显的用意偏偏没有看出,进言了,却不是赵顼所需的进言。所以门客很重要,如果这时李端愿家中有一个得力的门客,指出其中的决窍,李端愿后半生将会飞黄腾达了。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实际言臣是做什么的,就是大嘴巴,胡说八道的,而且宋朝的祖宗家法便是允许言臣风闻以进,那怕听到风言风语,都可以进谏,用此监督群臣。
因此蒋之奇无论说得对与错,都没有错。再者,赵顼即位后,很有礼貌,官员不论大小,皆称呼官名,而不直接呼其姓名,现在赵顼不但大怒,连姓名也冒了出来。
为何如此?
因为原来就在大家反对濮仪之争时,蒋之奇跑到欧阳修面前,说皇上与欧阳修做得对,于是欧阳修刻意将他提拨为御史,这种媚行,使得许多人瞧不起蒋之奇,目为奸邪。
这样一绕,便有了今天这出戏。
实际不仅韩琦看出来了,欧阳修也看出来了,他坐在哪里,脸色立即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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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第三〇二章 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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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巨心中有些悲悯,说手段,欧阳修实际真未看出来什么手段,顶点就是蹦几下,就是有手段,王巨也不会排斥。官做到这一步了,那个没手段,就象王巨将孙沔弄下去了,那个手段光明磊落吗?说不定他以后的手段会更过份。
实际落到今天这一步,不仅是欧阳修的错,错的人很多,包括千古仁帝赵祯,他不纵容,那来的这些故事?
错的是赵曙,如他不滚来滚去,韩琦与欧阳修带着大家安心治理国家,可能财政还会出现困难吧,但不会出现这个黑窟窿。
以成败论英雄了,所以弄来弄去,最终便宜了王安石,便宜了文彦博。
王巨又将眼光转向了蒋之奇。
若是吕诲吕大防范纯仁在此,赵顼这样一斥责,那么会是什么结果,九成会大声说,俺说的没错,不服气,皇上,你将俺们外放吧。
若是司马光在此,说不定一忽悠,能让赵顼不知东南西北。
但蒋之奇不行哪,本来心中就有鬼,又不是那种刚骨之人,赵顼一喝斥,吓得面如土色。
曾公亮看不下去了,他虽对濮仪之争一直持保留态度,但平时与欧阳修、韩琦关系不错,皇上这是干嘛,推磨杀驴啊?
于是他将那个奏子拿过来也看了看。
随后问王巨:“王巨,某问你,你未打招呼,私下出都江堰,难道不是失职?”
王巨对曾公亮不大排斥,但曾公亮你这是干嘛?赵顼棒打蒋之奇。你想棒打俺。来弄一个平衡哪?
“曾公。下官被授命主持郑白渠,去都江堰学习难道有错吗?若非时间急,下官还想去钱塘江看海堤。下官不懂,与修渠有关,哪里失职?”
“那你又学到什么?”
“学到哪。其实我朝已多次修过郑白渠,皆不得工,或者得工不大,包括太祖时施继业修了一下。虽用笆篱栈木筑了壅水堤,但汛期时水大,壅水堤常常被冲垮,百姓颇烦其役,所累已胜过所得。因此想要郑白渠以后不再出现这种情况,堤坝也是重中之重。别的堤坝我不知而知,但知道都江堰堤坝屹立了一千多年,并且水流同样湍急。因此看了看,回来后又刻意看了一下将军翣,实际两者是一样的原理。就是将石头磨成大方石,错综垒堤。利用方石的巨重。压住堤坝,使之不让水流冲垮。”
就这个原理,与任何凝固剂无关。
所以宋太宗派了周约前来修理,准备恢复石坝,周约打退堂鼓了。
想一想这一块块巨石的开采,开采完了再打磨成标准的方石,得多少人工?
俺没办法玩。
所以曾公亮便立即又问:“此法需用多少劳役,你算过吗?”
“曾公,但刚刚下官为何又说想去钱塘江看一看?”
“为何?”
“陛下,你来看,这便是钱椒当时治钱塘江的一种石坝。”
王巨用笔画了一张草图。
也就是笼石法。
先是夯下巨木,以巨木为纽带,然后置下一个个大型竹笼,再向这个竹笼里抛各种各样的石头与泥土,因为竹笼子联系,这些石头便形成一个整体,共同抗击海潮。
“为何从古到今重视修史,以史为鉴,传递前人的智慧,前人的得失成败,钱俶用笼石法修钱塘江,这才过去多少年?居然大家一起忘掉了吗?”
若是这种方法,第一石料没那么讲究了,第二省去了打磨之功,成本会整整下降一大半。
王巨继续说道:“其实这还不牢固,包括都江堰与将军翣的方石垒堤,实际现在都江堰许多地方也开始崩塌了。那么在最险恶之处,可以置这样的石堤。”
王巨又画了一幅草图。
这种石堤乃是中国古代石堤智慧的最高结晶。
鱼鳞塘!
不一定非是那种大方石,略略将石头根据各种形状,稍稍打磨,稍稍吻合即可。不过石头最好不能太小了,否则压不住。
于石头中间打孔,在孔上用铁索或麻绳穿起来,将整个石堤联在一起,修起后看上去就象一片片鱼鳞一般,所以称它为鱼鳞塘。
王巨又说道:“实际郑白渠能真正用到这种石堤的地方很少很少,这种堤坝,非是用来筑郑白渠的,而是修钱塘,哪里的潮汛才是天下最恶劣的地方。陛下,这种新堤可能永垂不朽。”
乍听上去,王巨是指用这种新方法修起来的石堤,再也不会崩垮,但曾公亮怎么听怎么别扭,或者这小子是说,俺会因想出这种新法建堤而永垂不朽,流芳百世?
“蒋卿,你可满意了?”赵顼问。
“臣错了。”蒋之奇耷拉着脑袋说。
就凭借这两种堤,溜达一下,什么话也不能说了。
“但是用钱仍甚广。”曾公亮担心地说。
修好了其作用不用质疑了,也不要什么四万顷,有一个两万顷,抛去原有的耕地,也能得新田一万顷,大家都会笑得合不拢嘴。还不仅如此呢,不是原有耕地不受益,实际就是四万顷,原有耕地仍会占去一半,如果地方一些强梁狡赖,再赖去一些耕地,那会一半还要超过。但就是这一半地,有多少是良田?然而新渠一竣工,都变成了良田!
可以说如果在其他地方再补充一些小水利,就是人口增涨,五十年内陕西整个民用粮食与军用粮食都不会发愁了,除非遇到特大的旱灾,那是无奈。
但关健这样一玩,朝廷那来这么多钱?
皇上说内库,当真内库不是国家的钱?要不要我替皇上上一课?
这个内库原型是赵匡胤平蜀,得到大量财货。于讲武殿后置封存桩。这个钱用来干嘛的?收复燕云的。赵匡胤说用钱买人头,那是笑话,但也说明了这个钱的用意。与契丹不好打的,必须国家手中得准备大量财政,与契丹打一场恶战,消耗战。
这个内库又称为左藏库,到了赵匡义手中,又置了内藏库。他没有额外财源了,于是想了一个办法,置内库,置内库使,经营皇家产业,管理着地方上供金银,处理一些上供绢帛非金银的兑换,后来又插手铸钱,以及其他,靠这个谋利。
当然。这也要靠经营,若经营不当。象宋仁宗晚年官员那样玩,说不定同样会亏损。或者皇家宗室开支巨大,那也会亏损。
然而可能让大家失望,内库这两库一直经营得不错,甚至三司亏空时,还能向三司“放贷”。
也不能说它就是皇家的,赵匡义明确规定了,它的作用,主要是军旅,救灾。不过因为它不透明,许多大臣上书反对,包括田况等人,何谓内库呢,实际就是周朝内宫,得让我们知道它的收纳去向。可是田况没有弄清楚,之所以如此做,一是不想大臣因为皇室花点钱罗嗦,二是用些掣肘国家,拱卫皇权强度。
但在大多数大臣眼中,仍将它当成了国库。
而且马上内库就出现了危机,原来很好,前面几个皇帝确实用内库办了很多实事,救济,军旅,奖励,抚恤,养老,安民,外带着修寺观……
可一个新的危机将要出现了,那就是庞大的宗室。赵匡胤兄弟三,赵大,赵二,赵三。
宋真宗是第二代,兄弟八个。另外还有赵大一脉,赵三一脉继续在往下传。
赵祯宝贝蛋一个,但他堂兄弟多啊,特别是赵允让,没有做成皇帝,俺与你比赛生儿子,一口气生了二十几个儿子,包括赵曙。赵曙是第四代,赵顼是第五代。也不要往赵允让兄弟堂兄弟攀了,更不要往赵大赵二那一脉攀了,就是赵允让这一脉,就替赵顼带来了近百名堂兄弟。然后到了哲宗是第六代,那时宗室人数简直不堪想像。
内库也别救济赈灾,也别用于军旅了,自保都不行了,于是继续扩大理财之权,增加内库收入。实际宗室子弟也开始成了宋朝危机之一。
暂时王巨不想说这个宗室。
“曾公,看来你误会了,郑白渠非全部修好后才能得计,若是今年开工快,明年就能灌溉几千顷耕地。这是其一,其二,下官遇刺,经过多人分析,凶手可能与西夏有关。”
“与西夏有关?”
“陛下,李谅祚之死,臣是罪魁祸首,梁氏心中痛恨,因此传下命令,有谁能杀死我,赏五千金。她能对臣记恨,就能对大宋记恨。不过去年那一战,西夏人也被三军将士打惨了,因此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元气。等恢复过来了,可能还会侵犯我朝,而且这次他们不会掉以轻心,那么弄不好就演变成庆历之间的鏖战。曾公,想一想庆历战争,仅是粮食的损耗,得修多少条郑白渠?”
说不定十个郑白渠也修好了。
当然,账也不能这样算,就象万春圩,几千贯钱就修好了吗?就象蔡襄那座跨海大桥,一万来贯就修好了吗?
“这是其二,其三就是西夏。朝中有大臣以为以和为贵,认为一年只有拿出几十万就能买回来和平。若此,就是拿出一百万又有何妨?但有没有看到陕西驻军一年的花销,有没有看到陕西各种兵役,包括蕃人在内,可能达到四十万。这个和平一年值多少钱?不是二十五万五千,而是两千五百五十万,外加几十万户人家流离失所,家人不得团圆!因此朝廷必灭西夏。然而西夏不可小视可以灭,但必须从长计议,再也不能犯下庆历战争错误了。一旦动手之时,粮食就是关健,郑白渠就是关健。”
韩琦在边上说道:“陛下,老臣当初议郑白渠,也是这么想的,西夏不灭,西北不安,可怕的是万一西夏与辽国勾对,两边夹攻,才是我朝危险之时。平灭西夏,朝廷只用驻几万禁兵,外加几万保捷与蕃兵,全境可得安定。不但让陕西百姓得以休生养息,一年也可以节约大量的兵费。西夏不灭,我朝压力永远不能轻松。”
“韩公说得不错,就这样吧,曾公勿要再争议了。王巨,随朕来迩英阁。”
迩英阁便是皇帝与皇子学习的后殿。
四个大佬面面相觑,如果赵顼单独召韩琦,或者曾公亮,倒也不奇怪,但现在当着四个大佬的面,刻意将王巨喊到迩英阁,这意味着什么?(未完待续……)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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