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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然后又下令两营官兵站在浮桥之上。
原来王巨打算用船拉泥袋的,但因为竣工时间提前,泾水水势仍然浩大,落差大。
于是王巨改了主意,于木桩上架设了一座浮桥,人站在浮桥上,用绳子将泥袋拽上来,打开渠口,放水进来。
人命关天,这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出了人命总有点不大好。
兵士们将一包包泥袋拽上来,再运到岸边,两边站满了许多前来围观的百姓,有人好奇地看着那个古怪的渠首石塘,不过他们视线很快收回。
一包包泥袋拽上,又运到岸边。
开始有水涌向渠中。
“来水啦,”诸多百姓不由地齐声欢呼。
水越进越多,因为有落差,撞击在渠底,发出巨大的响声,然而这个响声听在百姓耳朵里,就象天籁一般。
就在这时,王巨喝道:“快撤,从浮桥上撤下来。”r1152





暗黑大宋 第三三二章 水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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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桥上的士兵不知所以然,但他们还是听从了王巨的命令,立即从浮桥上撤下来。
“撤得及时,”张茂则看着泥袋围,庆幸地说。
这就是渠首那个古怪的石塘作用。
它就象一个尖牙竖立在泾水中,泥袋坝不打开,看不出来其作用,顶多在这里水阻了一阻,变得略有些湍急。但泥袋坝打开了,泾水开始涌向引水渠,立即产生分流作用。
泾水撞在尖牙上,产生回旋,将主流泾水阻了一阻后,带着主流的泾水回旋,然后以更强大的水流撞向泥袋坝。
作为引水,它的作用是很不错的,这样一来,可以托起更多的泾水涌入引水渠,只有有了水,才能灌溉。但又不能设坝阻拦,第一那样用钱很多,第二技术更复杂,第三这里还通航呢,设了一拦河大坝,以后船还要不要航行哪?或者再做一个船闸,有这个资金与技术吗?
因此王巨弄出了这个尖牙。
但在这一刻,却是很危险的。
士兵下来没多久,泥袋围就开始摇摇欲坠。大约也不过二十几分钟吧,在泾水反复撞击下,轰地一声,泥袋墙自己倒塌了,连带着好几十根木桩都被洪水强行冲了起来,涌进引水渠,就不要说上面的浮桥了。
侯可与杨蟠额头上都冒着汗,这幸好是提前改变主意,否则按照原来将船绑架木桩上打涝泥袋,准得出大事,最少被水冲翻一半船只,船上面的兵士一个也不想活了。
不过两人又回想起一件事,有的比较重要的地方,还有可能会危险的渠段,王巨每每骑马过去仔细察看,甚至让大伙翻工,不细心还真不行哪。
泾水继续翻滚地向下游冲去,这得折腾一会,直到下面的主渠、支渠与各个水堰的水位相持平时,水流又会再次变得平缓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第一声巨响。
张茂则狐疑地看向响声的方向,王巨解释道:“张中使,这是特制的鞭炮,泾水平安到了蓄沙池,如果持平了,那边会连续响两声。”
“那就好。”
其实也不用他们看,许多百姓欢呼着,追逐着泾水,顺着主渠往下跑。
“我们也下去看看。”张茂则说。
“行。”
一行人沿着河渠,骑马往下奔去。
来到节制陡门前,王巨又指着陡门边上石刻的水尺说道:“原本杨勾使打算用水龟做水则,我考虑到如今财政困难,为了节约节费,便用了这种简易的水尺替代之。现在还没有刻上具体数字。刚刚放水进来,必须将水及时放入各条修竣好的支渠中。不过下游的陡门一起关闭了,支渠放满后,再将水用陡门开闭,导入各个水堰,以便趁水位还在高位时,尽量将各个水堰蓄满。这样到明年开春都有了灌溉用水。并且那时水位落差不大了,做一次观测记录。到秋水伊平之时,再做一次观察记录。冬天枯水之时,再做一次记录。那么就能得到各个水位的准确高度,也可以在水尺上刻上精确的数据。毕竟原来那种测量,肯定会产生一些误差。有了这个数据,以后就可以调节整个郑白渠的渠水了。”
“王评事,你做事很细心。”
张茂则欣赏地说道,虽然王巨卡嚓了几个人,但这么大工程,包括开挖了燧洞,居然没有死一个民夫与兵士,这也不容易的。
“替官家做事,岂能不细心。”
一行人继续往下驰去,来到蓄沙池。
水位落差有些大,河水依然向小郑泉主渠与各条支渠方向翻滚。
不过由于巨大的蓄沙池缓流,不象引水渠那么汹涌。
也就是说,未来水位落差不大,泾水到达这里,会变得很平缓,就能达到淤沙的目的,在这里沉淀后,河水仍会浑浊,仍有泥沙,但不会象现在的泾水那样浑浊不堪。
“这个蓄沙池设置得好啊。”
“我们到那边瞧瞧。”王巨将他带到西北。
这里的支渠是通向治水的,也就是王巨在奏章里所说的高水位灌区。
水往低处流,因此涌到这边支渠的水还是不多。
但有了一些浑浊的河水涌了进来。
岸边趴着一些百姓,一起眼巴巴地看。
往东南方向还好一点,但这边,恐怕许多地区几百年都没有看到河水,要么就看到一些小山溪与天下落下来的雨水,那会有什么收成。
随着涌来的渠水渐渐多起来,有些老人激动得号淘大哭。
想要富,先修路,但想要活,必有水。
“甘泉哪,”张茂则说道。
“可惜没有再往上修,”侯可说道。
如果按照他所说的第二种方案,将渠首再往上挪十几里,受益的地区更大。
“侯知县,知足吧。”王巨说道。他那个方案虽好,可那边多少山区?不是往上挪十几里,这一挪还不知道会挪出几百万贯钱,朝廷那有这么多钱哦!
郑白渠注水,另一个麻烦就来了。
…………
“我刚才从街上走过,有人在用那小子杀几个人博彩。”徐员外说道。
渠水有了,分田也就开始了。
于是泾阳城中有的百姓便用王巨会杀几个人赌博,赔率最低的是大约杀十几个人,最高的是五十人以上,其次是一个人不杀。
为什么有这个赔率呢,形势明摆着,这些人家不低头,王巨只好用强硬手段处理,这一处理,必须得杀人。
但他们是豪绅,不是西夏人,估计会杀一些人,却不会血流成河,那样的话,王巨也没办法交差了。所以居然有人开出杀五十人以上的赔率,不过到顶了,赔率也很高,也就是可能性极小。
也有可能不杀人,不过不杀人可能性极小,甚至比杀四十人的机率还要小。不杀人,能分好田吗?
徐员外看到后,上去问了一问,然而一看到他过来了,一起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
究竟杀谁,大家不大好说的,也未必就一定会杀徐员外,但他们都是领头杠事的人,被杀的可能性极大。
徐员外得知真相后,有些怂恿了。
“不如这样,我听说朝廷派了中使下来查看,我们向中使反馈如何?”
“徐员外,那你打算对中使怎么说?不行,必须将隐田分给我们,必须将我们圈的那些田分给我们。这样说,行得通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却来反悔,想坑我们大伙吗?”李员外责问道。
他又走了几步,继续责问:“不行,徐老弟,你无论如何不能这样做,若是这样做,真给了那小子向我们动手的理由与机会。还有诸位,你们也要想清楚了,如果做,我们必须团结一心,否则任何人泄露了,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他想分田,必须有田册,必须拿田册,才能对我们动手,但我们咬紧牙关了,他没有证据,我们也是泾阳有脸面的人,有人甚至也能说是官户,或与官户沾上了边,他当真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杀人?可你们胆怯了,那我们乘早休息,乖乖听从他的安排,按照田册上的田亩重新给我们分地。”
这时候退让,只能有这个结果了。
甚至想多分一亩地,那都不可能。
想一想这些人家的实际耕地,那损失会有多重了?随着泾水哗哗地流入各条支渠,这些地那可是将来关中第一流良田,聚宝盆哪。
“李员外,就按照我们原来计划去做吧。”
李员外这么一说,大伙都不再犹豫不决,拿定了主意。
“你们再想想清楚。”
“不想了。”
“就这样吧,人我都早准备好了。”
“……”
“那就好,要做今天晚上乃是最好的时间。渠首放水,大家都高兴,那几官员还陪着中使在吃酒。并且我也听到一个消息,那小子派出五十一营官兵分田。是不少田,但至于用两万人去分田吗?”
二十几人脸上同样都露出深恶痛绝的表情。
这才是恶心人的事。
“他为什么这么做,那就是快。田分到各家各户手中了,上了田册,成了既定事实,我们还能上谁要去?”
李员外这个说法只是其中的一条理由。
实际王巨动用了这么多军士去分田,不仅是想快点将这个田分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种一季冬小麦。再拖一拖,冬小麦播种时季就错过了。
况且绥州那边,由自己推动,又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他官职低,消息不灵通,又没办法推算,所以王巨心中很急,恨不能今年就将郑白渠全部修竣成功,种上冬小麦。
然而这两条,这些人做梦想不到了。
二十几人又再次开始商议起来。
实际暗中也有许多人也在看着他们的行动。
就是那些向王巨表示忠诚的人,当真那么“忠诚”,如果王巨漂漂亮亮胜了,那么他们会继续“忠诚”,如果王巨败了,那么他们不介意立即倒戈。
因此渠首放水,泾水顺利地到达各条支渠,田价可以说一天之间,涨了最少三四倍,码头边的房价最少涨了五倍。
不过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中,虽然城里城外,许多平民百姓十分喜悦,却听不到什么庆祝的鞭炮声。
夜色降临,王巨骑着马回去了,不过张茂则留在城中休息。
劳累了一天,大家睡得很香。
夜渐深。
城中传出更夫的三更梆子响声,以及有气无力的几声叫唤:“天干物躁,小心火烛。”
二十几条人影从李员外家钻出来,迅速地向县衙靠近。
领头的人看了看四下,说道:“进去。”
不是进县衙,而是翻过了院墙,潜入到账房前面。两人潜入门房处,附耳听了听里面,那个老门房也早睡着了,房里传出一阵鼾声。
两人退下,打了一个手势,大家立即潜到几个窗户前,大门是锁着的,钥匙在老门房手上。
不过也有办法,那就是撬开窗户。
有人拿出工具,不一会儿,便将两扇窗户撬开。
里面有许多架子,架子上摆放着许多书册,主要就是各个账薄,以及少量文书。不仅有王巨收缴上来的田册,还有其他的账册,包括一些陈年旧账。
二十几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在里面翻找着。
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田册。
“就是它们。”一人说道。
几人立即将一本本田册抱来,从怀中洒出硫磺等易燃物,然后小心擦燃火舌,将这些田册点燃。
“撤。”
二十几人刚翻出院墙,可他们全部愣住了,外面站着一个又一个官兵。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有等他们想明白呢,官兵一涌而上,将他们按住。
不过这些官兵来得太迟了。
里面的火势开始浩大,来不及救了。
张茂则睡得正香,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他看到外面的熊熊大火,惊讶地披衣起来,走了过去,看到侯可正指挥着百姓扑火。
“怎么着火了?”
“有人有意放火的。”
“烧的哪儿?”
“账房。”
“账房……那可糟了,”张茂则忽然尖叫:“那些田册是不是也烧掉了?”
晚上吃酒时,张茂则还刻意问王巨如何处理,王巨便答道,不能依据豪强的圈田处理,那也别处理了。只能依据田册,再做适当的补偿。
说得有些不清不楚。
张茂则此次下来任务是一个观察者,记录者。
也就是下来看一看,包括放水后水渠的情况,包括以后倒底能灌溉多少田,这些田是如何分的。
看好了,记在心中,或者带上几名渠使的奏章,然后回宫禀报。
但他不是一个执行者,因此无权插手。
不过他也不想插手,这件事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无比的棘手。
白天看了,情况似乎不错。
当然,这只是水的情况,后面这个地的情况,那不可能不错了。实际只要闹得不大,那就是不错了。
这个中间,田册乃是关健。
侯可阴着脸不说话,继续指挥着大伙救火,账房后面不远,就是库房,那不能再烧了。
火势渐渐小了下去,然而在这一刻,城中的所有豪绅们一起惊动了。
“县衙失火了?”
“不是县衙失火,是账房失火,不过县衙也烧掉了。”
“县衙都烧掉了,那么账房不全烧没了?”
“那是。”
然后他们眼睛一起亮起来。r1152




暗黑大宋 第三三三章 决战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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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了,烧了,”李员外高兴地说。
但一会儿他便高兴不起来了,是烧了,可是二十几人全部被活捉,无一人能逃走。
徐员外直哆嗦,道:“我就说不妥。”
这下子麻烦大了,田册是烧掉了,但只要一审,他们这些人都会没好下场,倒是便宜了其他人。
“急什么,这些人现在哪里?”
“关到牢房里。”
“那一个牢房?”
“就是县里面的那个牢房,”下人不解地答道。他不知道,还有一个牢房呢。
“得立即想办法,”曾员外说道。
好在王巨出城,可能会将这些人送到他那边审问,不过那也要天亮了才能送过去。现在侯可正忙着指挥人救火呢。
于是他们立即喊来两个人,一个叫田松,一个叫沈创,是两名宋朝平民百姓最痛恨的讼师,也就是律师,都是些落魄文人,生活过不下去了,对宋律又比较精通,然后不顾廉耻,替富人们打官司,替富人捞好处,或洗脱罪名。
泾阳城中这两人最有名气。
两人被叫了过来,睡眼惺忪,李员外拿出两大锭金子,递到两人手中。
真怕!
弄不好王巨一发邪,那可能真会人头滚滚,他们几十人脑袋全部落地。
所以他出手豪阔。
两人立即清醒过来,询问情况,李员外隐晦将真相说出来,当然,不会说这二十几个家仆是他们有意派出去的,不过田沈二人也听明白了。
郑白渠放水,水重要,但地更重要,都到了决战时候,只要听到账房,他们就知道了。
但没必要点破,地与他们无关,金子才是真的。
李员外说道:“二位,想办法将人犯留在县牢房,不能带到渠工上,毕竟烧的是县账房,不是渠工。”
“李员外,你这就让我们为难了,虽然是账房,可是田册岂能与渠工沾不到关系?王评事若强行带人,又有数万保捷军,我们怎么阻止?”
“你们有何高见?”
“高见倒是没有,不过看守牢房的牢卒,你们能不能打通关系?”
“这个能打通关系,但他们也不可能私下放人的。”
“那就好办,也不用他们私下释放人,但可以带几句话进去,让他们咬紧牙关,只承认自己进账房是行窃,无意中将账房燃起来了。只要他们不招供,这个罪行不大,顶多就是一个流配之罪。流配期满,你们再拿出钱帛,补偿他们本人与他们的家人。如果王评事真将人犯带到渠工上,我们就在边上搭一个茅棚,日夜监视,制止他用酷刑,一个月后事情水落石出,你们也不用担心了。”田松说道。
“那就劳烦二位。”
“不用客气,不过你们也要想办法打听一下,为什么官兵抓得如此及时。”沈创又补充了一句。
两人退下。
但这句话让二十几人心中又开始发毛。
于是他们迅速行动,口讯顺利带到牢房里。
同时他们又接到里面传出的口讯,看到了田册,先烧的就是田册。
这让李员外他们有点不明白了,若是有备,那么不可能让他们手下烧掉田册的。
若是无备,为什么抓得那么及时。
天就渐渐亮了。
一层明媚的晨曦飘扬在泾阳县城的上空。
这是秋天一个宁静的清晨,不过在这个宁静的表面下,却流淌着一种骚动不安。
几乎整个县城百姓都在议论着昨夜的那把火。
从火又提到了田册。
从田册又提到了王巨的强硬作风。
大多数百姓还是认可王巨的,不贪,不收礼,带头吃苦,有才学,没有王巨,就没有郑白渠。
不过有的百姓认为王巨作风过于强硬了,稍稍低一点头,大家协商吧,不管怎么说,那些田确实各个大户人家的。圈田不对,不过这些隐田交给各个大户,大家退让一步不就能解决了吗?
当真退让一步就能解决?
后来王安石那么强硬,都没有办法将隐田解决,这一退,说不定从泾阳能退到延州!
不过百姓见识终是有限,他们只是有着自己的认可与道义。
而且宋朝人对土地是很执着的,不管动了谁的耕地,谁都会急。
这是普通百姓的议论,还有一些大户人家,他们在观望着,昨夜的一些情况,也原原本本反馈到他们耳朵里。
账房烧掉了,田册烧掉了,人也被抓起来。
其实这些人才是最开心的人。
况且他们虽然向王巨“献忠”,但写了什么契约?没有。
不过现在二十几个人关在县牢房里,这就要看王巨如何处理了。
侯可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提审人犯。
人犯还没有带上来,沈创与田松两个讼师便来到县衙。
宋朝置讼师制度,用意本身也是好的,防止官员无能,造成冤案假案,这是对刑狱制度变相的设了一层监督。不过结果却整变了味道。
而且越着讼师名声越坏,这些讼师反而破罐子破碗破摔,比赛着不要脸。
泾阳城也有,这两人就是其中名声最臭的人。
侯可也不废话,直接说道:“这二十名人犯昨天潜入县账房,烧掉了无数珍贵的账册。”
“请问明公,为什么他们要烧账册?”田松问道。
“田册!”
“那他们为什么烧田册?”
为什么烧田册,道理还不是很简单,但现在没有得到人犯的口证,侯可也不能乱说的。
“本官自会审问。”
衙役将人犯带上来,侯可开始审问。
二十几个人得到了口讯,于是咬紧了牙关不招供。
“行窃,你们知道这把火给官府造成多大的损失?给本官用刑。”
“且慢,”沈创走上前,拱手说道:“明公,按照我大宋律法,诸窃盗不得财笞五十,一尺杖六十,一匹加一等,五匹徒一年,五匹加一等,五十匹加役流。他们入夜行窃,虽犯我大宋律法,但也只属于不得财者,笞五十须释放。虽然无心燃起账房,给官府造成一定损失,但属于无心之过。真追究起来,明公同样有失职之错。还望明公以宽厚为本,笞五十后,将人犯一一释放。”
经他一说,侯可比二十几名人犯责任都更大了。
“尖嘴利牙哪,”张茂则在边上说道。
田松与沈创知道他就是朝廷派来的中使,似乎在宫中权利不小,因此也不再辨,随便怎么说吧,尖嘴利牙,狗腿子,重要吗,那一锭黄金才是重要的。
衙堂陷入沉默。
侯可忽然想到自己与王巨谈论的宽厚。他又点迷茫,当真持以宽厚之道,就治好了国家?或者说学法家之道治国,但为什么秦朝不长久呢?
老侯在上面没有弄清楚,实际自秦以后,西汉先是黄老无为,后是尊儒家,其实那只是表,以道儒为表,法家为里。
然而许多读书人偏偏为这种制度拼命的辨驳,导致一些读书人也跟着产生误区,真以为用儒家的仁爱就能治国,然后纠葛了。
是宽厚为本重要呢,还是其他手段重要呢,马上就看出来了。
王巨也接到消息,风尘朴朴骑马从渠工上冲到泾阳城。
正侯可为难之时,王巨赶到县衙。
他问清楚情况后,立即喝斥:“田松,沈创,本官问你,有人偷窃了汉高祖庙里的玉环,被卫士抓住,汉文帝想要夷其人九族,张释之问汉文帝,如果有人偷窃长陵上的一杯土,又该如何处理?于是汉文帝仅斩其本人,没有株连。为何?”
“以宽厚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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