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王巨与李万元拿着举子的保单报了名。
听到他报了名,早就成家立业的尤滔与杨都也过来凑热闹。
眨眼到了七月二十五,诸参加解试的士子一起来了,来的还有家人,不少人。
王巨在脑海里不能想到几十万人的大战场是何等场面,但就是王家寨那年侵犯的西夏军队,以及眼下参加解试的举子与送行的家人,看上去都人山人海了。
实际也不算,据统计,仁宗英宗两朝每届参加解试的士儒都达到了四十多万人,宋朝三百多个府州军监,一个州府均摊一千多人!延州只有三百来人,算是很少了。
尤滔与杨都跑过来,恭贺王巨。
王巨看了看左右,这还没有考呢,就恭贺了,岂不是替我拉仇恨?但他又不好说我未必能中,那么其他人又说他很虚伪。
“若是恭贺我唱名东华门,我才欢喜呢。”
“这个,这个,”杨都与尤滔皆不敢说话。苦逼的延州啊,就象打仗一样,百战百败,大家失去了信心,即便是王巨,杨尤二人也不敢打保票。
“中不中,考了再说,我们进去吧。”
“好。”
“二哥,我们进去了。”王巨冲正在与家人说话的李万元喊道,然后又冲李妃儿摇了摇手。
但他心中却在好笑,这算不算青涩的恋爱呢,如今两人订了名份,却没有任何亲热的动作,连一个手都没有拉,要么出来与这个小萝莉来个拉拉手?
“等等我。”李万元喊道。
几人进去,考场就是延州州学,有的改成了寝室,大家窝在一起睡觉,所以王巨说是很苦。没办法,就那么大地方,又有那么多学子参加,不挤不行啊。但延州也算是好的,那些教育发达的大州会更拥挤,说不定一届解试能有三四千,四五千人参加,几乎都能扎成团。
然后那间讲课的大教室改成了主考场。
不过从现在起就开始有士兵看守了,每一个进去的学子都开始搜身,搜行李,搜查完了,这才放行。
然而地方终是地方,在考场上作弊的现象很严重,甚至有人公开收买主考官。
省试那边就开始森严了,可以说到时候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诸学子在排队进入考场,在人群中王巨还看到一些白发苍苍的老年学子。
说老实话,王巨试图通过科举博取富贵,有钱也不行,有钱无势只是等候被宰割的肥猪,猪养肥了,屠刀来了,要么朝廷,要么各个豪强。
特别未来屠大户蔡京。
但王巨内心能科举十分排斥。
看看这些老年学子,不是科举,是作孽啊。
这个想法有点激进,科举并不是一无是处,有了科举,寒门子弟才有了一条上位的途径,能舒缓国家的矛盾。
科举以儒学为主,虽然不能抵消官本位思想的危害,但里面有些思想,如仁义爱人,齐家治国,都是有正面意义的。
论策是考核内容之一,其范围涉及到民生国政,经史子集,这样多少开启了学子对时局的关注,对国家命运的思考。
宋朝的科举制度只能说优劣参半,明朝的八股文才是流毒非浅。
士兵搜查完毕,走了进去,不停地有学子与王巨打招呼。他们都是州学的学生,不过各自眼神不同了,有的无奈,有的佩服,有的人还带着嫉妒,甚至在心里面想,若是张载收我为门生,手把手的载培两年多时间,我也能有把握中啊。
胥吏带着他们去各自的寝室,许多学子在抱怨程勘。
提前了对王巨来说,有点好处,但大多数学子感到悲催了。
秋后考多好啦,不冷不热,又没有蚊虫叮咬。有的人家中还有农活呢,这一考农活又耽搁了。有心事,还能考好吗?
那个胥吏听着他们的议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考不好,就不要来考。”
大家无语。
王巨低声说道:“杨大郎,尤三郎,二哥,进了考场,心不能慌,一慌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不怕落榜,但自己所学的一定得考出来。”
“你紧张吗?”杨都问。
“还好。”王巨淡淡说。
后面就不大好说了,我两世为人,大考小考,不知道考了多少,有什么好紧张的。
看着王巨的表情,杨都忽然摇头:“你那可能紧张呢。”
不就是考试吗,再紧张还能有那次西夏人入侵王家寨紧张?
胥吏认识他们,刻意照顾,将几个安排在一个寝室里。
几个人进了寝室,外面的举子也全部进来了,士兵“咣”地一场当州学的大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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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第九十二章 第一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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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王巨又让学子们嫉妒了。
他一边在洗梳,一边嘻嘻哈哈地与李万元他们说着话。态度很轻松。
然而有的人就吃味了,干嘛态度如此轻松,这叫胸有成竹。
不管他们怎么想,秋闱正式开始。
进主考场之前,还要再次搜身。
这也是过场,大家陆续进去,按照座号坐下。
然而仅是一会儿,有的学子脸色变了,程勘笑咪咪地走进来道:“这次本官亲自做你们的主考官。”
有的学子心想,老人家,你好回去休息啦。
这就是作弊,有的送了原来主考官礼物,还有的指望与主考官熟悉,在考场上弄一点小动作,甚至递小纸条子,东张西望的什么,程勘临时起意,将主考官一换,自己来了,这些指望全部没了。
“是不是不能走歪门斜道不高兴啦?”程勘看着一些脸色不好的学子问道。
那个敢回答。
程勘手一挥,兵士抬来香案,程勘带着学子答拜,随着退到帘后,这也是规矩。
他不会与学子勾结着徇私,但有人会,特别是州一级的解试。如果主考官随便走出来,东瞧瞧西望望,记住要徇私学子的试卷,即便有弥卷誊抄制度也不行了。
然而他在帘后一坐,那个学子敢弄小动作。
除了他坐在帘后监注,还有人监考,几个胥吏,另外门口还站着好几个兵士,准备随时处理突发情况。
胥吏分发笔墨纸砚。
考三天,策论诗赋帖经墨义,原先是帖经墨义在前,诗赋在中,策论在后。但现在改了,策论在前,诗赋在中,帖经墨义在后。
这次更改主要是有的官员想提高策论地位,首发者也不是范仲淹,到了范仲淹时才正式定位策论比诗赋重要。
也就是如果甲学子策论写得好,诗赋一般,乙学子诗赋写得好,策论写得一般,那么就要录取甲学子。后来这条改革取缔,如今又回到重新,诗赋比策论重。
但经过这次改革,策论地位开始上升,这是王巨的好消息。
还有一条好消息,原先宋朝时文流行的是太学体。
石介仇视由杨亿兴起的西昆体“穷妍极态,缀风月,弄花草,淫巧侈词,浮华篡祖”,提出“文恶辞之华于理,不恶理之华于辞”。
这种理论在太学生中影响很大,但从五代起一直到宋初,都喜欢风花雪月,不写风花雪月又写什么呢?于是出现一种险怪涩的文风,其代表人就是宋初的文人柳开。
直到嘉佑二年科举,也就是苏东坡那届科举,欧阳修为主考官,狠狠打击了太学体,当时还引起一场很大的风波。经过这届科举后,古散文体这才正式走上舞台。
这个对王巨帮助作用更大。
让他写古散文体可以的,但让他写那种太学体,估计比让他写诗赋还要头痛。
只可惜诗赋现在仍重于策论,否则那对他更有帮助。
不过经过这次改革,先策论的程序却保留了下来。
第一天考的就是策。
整整三道策。
其实正规的不是三道策,而是五道策!
这是考虑到延州的学子的能力以及延州的胥吏能力。
一天时间让延州学子写五道策,估计大半人得要交白卷,写好后还要誊抄,延州也没那人手。
到明天上午考的乃是论,然后官府派人送一顿午饭来,大家吃过饭,稍做休息,带切韵进去,作一首诗。
第三天作赋帖经墨义。
然而对于大多数学子来说,第一天则是一个鬼门关,尽管是照顾的,那也是三道策,一千多字,怎么写!
胥吏发完了笔墨纸砚后,开始将用大字写在纸上的题目张于厅额。
然而每张一道策题,下面就喧哗一次。
第一道策是国家马政。
还有一段附录,薛向的两道奏章以及欧阳修的那道奏章。
程勘出这道题也合乎延州的情理,去年春天他置了买马社,后来取缔了。
关健这怎么写?
如果说程勘做对了,那么为什么后来又取缔了?
如果说不当置买马社,那岂不是在打程勘的脸?真写了还想中啊?
第二道继续,西夏侵耕屈野河与土门。
土门也是没藏讹庞侵耕的受害地区,程勘出这道题目同样合乎情理。
关健是当初程勘看到军纪不振,于是采取了消极防御的态度,这曾经让延州北部边荒一带的百姓十分不满。
程勘直接将当初这个问题抛出来了,自己怎么写,难道说程勘消极防御是对的,西夏人太强大了。或者说两国之间,当以和为贵。似乎不妥啊。俺们可不是中原那些不知道西夏危害的学子,身在延州,能说这样的话吗?
要么说当反抗,西夏人没那么强大,坐中的一个人带着一群村民就将六百多西夏兵士干掉了,但那样又能写吗?
实际王巨看到这两道题目,也有点儿瞠目结舌。
老程这想干嘛?
第三道题来了,三年不言,自是常事。
这句话来历是出自《尚书·说命》,商高宗父亲死了,心中悲伤,三年不说话,于是大臣们来说,商高宗便请出傅说,商朝大治。然后《五经正义》中作注,“言王居父忧,信任冢宰,默而不言已三年矣。三年不言,自是常事,史录此句于首者,谓既免丧事,可以言而犹不言,故述此以发端也。”
然而五经正义那么厚,以延州学子的水平,有几个人记得住,还以为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有学子便议论,说是题出错了。
程勘在帘后冷哼道:“这是本官出的,难道能出错吗?”
九成的学子脸色古怪,还在逐磨呢,为何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变成了三年不言,自是常事。
就有胆大的学子上前请教,也同样也是规矩,如题中有疑难的,听士人就帘外上请,主考官于帘后详答。若是规模大的科举,分成了若干主考场,那么就由主文代主考官详答。
程勘却在帘后不悦地说:“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来科举?要不要本官替你代考?”
请教的那个学子傻眼了,只好退下,再次苦思冥想。
王巨看着题目,他没有想如何破题,而是在想程勘这个人。
这是王巨内心的一个重大秘密,考场讲运气,这个运气不仅是考题正好是自己熟悉的,例如这个三年不言,还有那就是自己写的东西合不合考官的胃口。
是否合考官的胃口,得看考官的性格。
若是换其人来王巨未必能摸透,不过程勘倒是知道一些,况且又打了数次交道。
这个人算是一个做实事的官员,也不喜多言,谈不上激进也谈不上保守,属于中间派的那种,类似的人还有张方平这些官员,比如没藏讹庞侵耕土门,剽掠百姓,程勘只是被动防御,王文谅投奔程勘,程勘没有学郭劝,立即主动收留。
但程勘也有官员的劣根性,那就是官本位思想浓厚,高高在上,不可冒犯。有点贪功,又少了一分果决。
可能还有其他性格,但自己知道的大约就是这些。
这也属于偷机取巧,万万不能宣扬出去的,不过除了他,很少有人有那个金手指,就是出身名门家庭,也未必知道所有大佬的性格。
想好了程勘的性格,这才想题目。
学子喧哗了几回,终于安静,有许多人拿笔开始书写。
程勘微微一笑,大约这次考卷会出现许多妖蛾子吧,然后看着王巨,坐在哪里发呆呢,难道将这小子也难住了?
没道理啊,至少这个马政不会将这小子难住。
于是继续注意,还在发呆,他终于忍不住,喊来一句胥吏,对他说:“问那个小子,为什么还不写。”
暗黑大宋 第九十三章 第一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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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勘没有说姓名,但胥吏会意,能让程勘关注的小子能有谁呢。
他走到王巨身边,悄声问:“程公问你为何还不动笔?”
王巨也小声回答:“谋定而后动,得将思路理清楚了才能动笔,反正时间宽裕。”
胥吏回去低声禀报,王巨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时间宽裕,却说明了一切,程勘不言。
王巨还在思考。
策与论都是议论文,但偏重点不同,论偏重于是非对错,策偏重于解决办法。
但相同的地方,必须有一个鲜明的观点,这个观点多少还不能让程勘反感……
这才想第一策,马政。
自己的观点就是立即将马调入军中,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军,这也是解决马政之弊的策略。
它是论点,但有论证。
首先得说明骑兵的重要性,在宋朝指望出现一支清一色的骑兵那是不可能了,但适度地有一支骑兵同样很重要,例如崔彦进的满城之战,李继隆的唐河之战,徐河之战,都有一支强大的骑兵,至于李继宣、魏能、杨嗣、杨延昭、田敏、秦翰联手的破虏军之战,几人所用的几乎大半是骑兵。再比如府麟路两次兔毛川之战,胜得十分光彩,可那时宋军中若有一支强大骑兵配合呢,李元昊能带走一半人回去就不错了。可是没有,因此无法扩大战果。
再者就是防御,虽然宋朝于边境广建堡砦,起了一定的防御作用,可它有许多缺点,第一个筑堡就要派兵守戍,每筑一个堡就要多增几百几千名士兵,国家又要浪费许多财力。
可实际中就是这种被动的防御,往往西夏纠集大军,进攻一堡,若是派兵救,宋朝九成以上是步兵,西夏能利用速度优势围点打援。若是不救,那堡必然被拿下。然而宋朝若是在边境上有四五万强大的骑兵呢?那么就能将诸堡砦串连起来,那时宋朝的富裕与庞大的人口数量就能发挥优势了。大家比拼吧,西夏能耗得起吗?
可是强大的骑兵不是一天练出来的,合格的骑兵天天呆在马上,于是成了清一色的罗圈腿。
这就是论证。
立即将马调到军中,组成骑兵,也是朝廷马政的主要目标,同时也减少了墨吏贪污的渠道。
不过若这样写还不行。
马也是战略物资,如果朝廷若没有牧监,而一味的买马组织骑兵,那就象一个产品,核心技术却在人手中,难免会受制于人。
还得要养马。
然而这个马如何养?肯定不能象现在这种养法,最好的办法就是给百姓养,但不是王安石那种养法,如在渭秦地区,岚石地区,朝廷扶持,向百姓提供一些牧场,以及政策与经济上的扶持,让百姓以养马谋生,然后朝廷购买。马养得好收入就能高,马养得不好,他们就会贫困,与自家的命运休戚相关,这些牧民就会兢兢业业。
可能还会出现一些弊病,不过朝廷可以置一个试点,一个是官办的牧监,一个让百姓饲养,相互比较,一比较马养得好坏,二比较费用开支。但有两条,第一严查官吏向牧民勒索,第二防范官吏收牧民好处,以劣马当良马收购,坑害国家。
这方法可能还有一些不足之处,但可进可退了,至少比以前宋朝的那些马政好得多。
但不能这样写,还得对文字润色加工,再引用一些圣人的言论,以及历史上的典故。
那么一篇好策子就出来了。
王巨开始在脑海里进行文字加工。
程勘在帘后都开始又着急了,王巨这才动笔。
这一动笔,笔就没有停过。
刷刷刷,一篇六百来字的马策呈现在纸上。
这才开始想第二篇策文。
没藏讹庞侵耕屈野河与土门,不能单纯说打或者不打。
不打十分地屈辱,打弄不好就成了忽里堆之战,郭恩大败。
但不打是不行的,不以为两国和平了国家就不花钱,看看陕西,仅是禁兵就驻扎了三百多营,一年得花多少钱?
打还是要打,但不能盲目地去打。
军纪太差,务必整顿军纪,没有军纪,这支军队休想打好仗。
战斗力太差,必须强军练兵。
然后……浅攻!
这个战术不是章楶发明的,首提者乃是范仲淹,只不过他没有想清楚,因此思路不清晰,加上宋夏和平了,这条策略朝廷没有采纳,直到章楶惩戒熙宁伐夏之败,才将它完善。
那么何谓浅攻,首先得要有一支纪军严明,战斗力强大的军队,次之组织一支精明强干的斥候部队,能使主将迅速得到对方的情报。
然后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人来了,我军迅速退回来,由堡砦防御,敌人走了,我军进入敌境扫荡,一步步蚕食横山。在这个过程中,进行区别对待,拉拢一部分对宋朝好感的部落,扫荡对宋朝一直仇视的部落。
这条方法虽然速度缓慢,但风险性不大,而且逼得西夏与宋朝比拼消耗,西夏能耗得起吗?
只要持之以衡地实施,不用几十年,西夏因为战火连连,百姓贫困,自己儿就乱了。
这才是对付西夏类似侵耕屈野河的办法。
而且这种稳重的策略会让程勘喜欢。
想好了思路,再次在脑海里进行文字加工。
反正时间太宽裕了,整整一天时间,不用急。
直到兵士送来午饭,王巨第二篇策文才写好。李万元在不远处问:“妹夫,如何?”
监考的胥吏走过来,说道:“勿得交头接耳。”
但他认识李万元,因此语气也不严厉。
李万元吐了吐舌头。
王巨未说话,但点了点头,又投去疑问的眼神,那意思你考得怎么样啦?
李万元拼命地摇头。
吃过午饭,王巨开始想第三策,这时候开始有学子忍无可忍,可能认为只能写到这一步了,陆续地交卷。
对交卷的态度王巨与张载一样,早交卷光荣啊,或者考官给你加分哪?
他继续想着第三策。
但王巨怀疑程勘是不是在拍赵曙的马屁,这个英宗几乎也差点做到了三年不言,随之隔屁。
当然这个肯定不能写的。
想了一会,迅速理出思路。
首先这个三年不言不是反面教材,人家商高宗乃是孝顺。
这就可以做文章了,孝为人伦之首,连父母都不孝了,那能忠君爱民?那怕身为人君也得要孝,这样才能替天下百姓做个榜样。若是人君不孝,百姓跟着不孝,人伦大坏,纲常不振,国家危矣。
有点酸,但在这时候大家都吃这一套,想高中,只好写了。
但是逝者已逝,生者还生,做为平常百姓,除了对死者尽孝外,还要为活着的人负责,教育子女,友爱兄弟,孝顺活着的长辈。作为臣子,还要上辅君王,下治百姓。作为人君,还要富强国家,使百姓安居乐业。因此尽孝重要,后面也重要。
三年不言,自是常事,不能长矣。
但这样写,不是策,而是论了。
暗黑大宋 第九十四章 第一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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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写到这里还得必须转回来。
为什么商高宗能大治,这个孝乃是关健,能孝父母,就能爱民。
所以朝廷务必推广孝道,对各地孝子进行嘉奖。
孝道大兴,人伦大治,民风就能变得淳朴。
因此三年不言,自是常事,却不能长矣,却是常长之事。
再举一些例证,说一些如何推广孝道的的办法,这个策子也就有了,而且略略有那么一点荡气回肠,峰回路转的感觉。
想了许久,这才落笔。
他不是最后一个交卷的人,但他交了卷,八成学子都交了。
走出来,尤滔几人一起围过来,问:“王小郎,考得如何?”
“还好吧。”
“怎么写的?”
立即有更多的士子围过来。
王巨先将他的前两策复述了一遍。
这些士子一起傻眼,原来可以这样写啊。
“那么第三策呢,我们一起糊涂了,怎么三年不鸣,变成了三年不言。”
“尤三郎,那不是三年不鸣哪,而是出自《尚书正义》,讲的乃是商高宗故事。”王巨又将原文背了出来。
几十名学子听了,马上捶胸顿足,懊丧万分。
“程公不是为难人吗?”
“尤三郎,不能这么说,这仅是摘自五经正义的典故,很正常的,如果进了京城省试,有的考官会刻意出一些更刁难的题目,还不知道从哪个经义里摘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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