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卿观当今诸臣中,还有那个大臣善于理财?”
这个问题也比较关健。
怎么说呢,一旦银行司拉开帷幕。发运司的地位会更加得重视,无他,和买和籴科配数额都要增加了许多,如何合理的和买和籴,那就更重要了。不会理财。就会坑苦了百姓,会理财者,反而能造福百姓。
问题是三司、银行司与发运司都需要一个善长理财的官员主持,但朝廷总不能一直用这几个大臣吧?
王巨沉默,大半天后说:“薛向不提了,整个大宋,在理财上也没有几人能及之,但就是能比上蒋之奇的,同样也不多,至少臣没有注意到。”
“那彼岸呢?”
“彼岸多是商贾出身。但就是这样,陆续调整了多次。”
“理财官员如此难求?”
“那是,而且我朝重要的士大夫都是进士及第出身,又被后来的儒学扭曲,以为谈利为耻,连利都不敢谈了,哪里还谈得上会什么理财?”
“儒学迂阔……?”
“不是,陛下,士大夫多不愿意谈利,是受了夫子这一句影响。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其实这个利是指利益,而非是钱帛。想一想一个国家没有钱帛粮食,这个国家还能存在吗?因此不能断章取义地读儒学。而要连起来读,如夫子所说的另外一句,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为了富贵。即便当一个车夫也不是羞耻的。不过夫子将道义凌架于富贵之上罢了,因此才说,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又说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甘于贫困不失道义,固然当值得褒美,但谈利不失于道义者,也不能指责,相反的,我朝士大夫背底下想办法敛财,嘴上却不准人谈利,自己同样满嘴道德文章,这些才是真正的伪君子,比小人更可恨。不过是否还有其他善长理财的官员,以后臣注意一下,若有之,必向陛下推荐。”
赵顼算是听出来了,也就是宋朝大环境是士大夫越来越虚伪,而这种大环境,却不利于理财官员磨勘。
就算有天赋,在这种大环境里,也得不到很好的成长。
因此有了一个蒋之奇,就算是很不错了。
赵顼微微叹息。
王巨又说道:“曾巩也病重了。”
那一天过后,富弼回到洛阳,羞愤之下,病情加重。
王巨无辄,然后在常朝会上提议,加拜富弼为中书令,是职官哦,不是老王那个真材实料的中书令,同时传诏,表彰富弼一生的功劳,再刻意说明这次进京,只是富弼受了小人蒙蔽,请富弼不要自责了。又加派了好几名御医,风尘朴朴赶到洛阳,替富弼诊断。
不然怎么办?
老富一死,又有人说是王巨逼死的。
如此,就是老富死了,也与王巨无关了。
同时病重的还有好几个人,也就是洛阳那群老家伙,都不愿意离开洛阳。
但他们是痴心妄想了,朝廷安慰富弼,乃是富弼的声望,这些老家伙,好洗洗睡吧。
然而有一个人确实真病重了,那就是曾巩。
老了,生病了,死了。
很正常。
王巨说的是人选:“陛下,曾巩病重,不能理政,臣想以苏辙代之。”
“小苏?”
“恩。”
“苏轼如何?”
“陛下,论才情,古今往来,苏轼可以说当为第一,即便李白也不能比拟,无他,因为苏轼全能也,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可以冠绝天下。但这方面的才情,与吏治却没有多大关系。就象李白,如果让他担任宰相,能做好宰相之职吗?尽管他梦想着想做谢安。”
赵顼被说乐了。
“因此朝廷可以稍稍重视,不能让其受到太多的委屈,但不可重用之。一个太平之州的知州知府就好了。然而苏辙不同,他才情虽不及兄长,但比较稳固。稳重才是一个大臣的根本。”
“卿与王公所言仿佛,但王公未说出所以然来。”
原先赵顼想调苏东坡回京修国史。老王感到为难。赵顼看出来了,就说,不用苏轼,用曾巩如何。老王说,用曾巩便好。
人家也是唐宋八大家。文笔不差的。
赵顼忽然突发奇想,问,苏轼与古人比,与谁更近些。老王不假思索地答道,颇似李白。赵顼说,不然,李白有苏轼之才,无苏轼之学,苏轼既不修国史,以本官知江州如何?老王说。苏轼诽谤慢上,不便起用,请陛下三思。
因此才有了赵顼这一句。
而且王巨更公正。
这样有才情的人也不能慢怠的,但苏东坡的才情与政治才能无关,而且小苏稳固,话外之音大苏就不稳重了。所以能当一个知州,但不能进入中枢担任朝廷的重臣。
老王也隐隐觉察到了,可没有说出所以然来,仅是什么诽谤慢上,缺少说服力。
想到这里。赵顼心中又叹息之,如果王巨不与姑姑有着暧昧关系,还让文彦博抓住尾巴,那就好了。至少各方面的才能。远在王珪之上的。
“准了,”赵顼又说道。
曾巩不过是一个中书舍人,用小苏代替问题不大,赵顼也就同意了。
实际王巨这时推荐小苏,是大有深意的,如今朝堂以新党为主。就如以前王巨都不大注意的蒲宗孟都属于新党范畴。其实在另一个时空,蒲宗孟更激进,赵顼叹无人才,蒲宗孟说,人才半为司马光邪说所坏。不是没有人才,而是个个听信了司马光的邪说,以至全变成了坏人。但在另一个时空,王安礼得到了赵顼重用。
这个反骨仔听到后,大怒,于是再三挑唆,又蛊惑御史弹劾其荒于酒色及缮治府舍过制,于是赵顼将蒲宗孟贬知汝州。
然而再府舍过制,能及上富弼与王拱辰那个府舍?
这一条王巨就不知道了,知道了也不惊奇,出自反骨仔王安礼之手,岂不是太正常不过?
因此总的来说,朝堂重臣大半是新党。
如果是章惇这样的新党,王巨最是欢迎不过。
然而这些新党大多数与他素无往来,特别象谢思温他们,对王巨同样排斥着。
只不过旧党力量不小,所以不会对王巨抱着太大的恶意。
但自己将洛阳耆老会生生拆散掉,旧党的压力立即竭减。新党与他交好的人却是很少,许多人还是王安石的信徒,自己呢,马上又要大肆矫正王安石变法中的弊端。
一旦到了那时候,说不定又会产生新的变数。
因此将属于保守派的小苏提拨到京城,并且担任着中书舍人,对王巨会有很大的帮助,同时还能赢得一些温和派的旧党支持,最少能缓和这次拆散耆老会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至于王巨与小苏的友情,那算什么?至少王巨不象大多数士大夫那样,到处与权贵结儿女亲家吧。
“其实彼岸也不错,”赵顼忽然说道。
王巨却吓了一大跳。
其实赵顼还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他开始隐隐觉得彼岸的许多制度,应当比宋朝更先进。
这也是王巨所要的效果。
实际很多还在继续保密之中,比如王巨对彼岸的掌控力度,未来的君主立宪制,还有四大行省与中央行政已经设立。这些都是不能透露的,至少在这五六年当中,绝对不能公开。
不过大半情况,已经对宋朝公开了,赵顼不是傻子,他也在反思,可反思后,却往往越发地惆怅……
这是好现象,然而王巨也怕赵顼想歪了楼,解释道:“彼岸与内陆是两样的,就象绝对不能将农耕文明管理的方式,代入到游牧民族去管理,河湟还好一点,属于半游牧半农耕文明,如果是全游牧文明,我朝用农耕文明的管理模式去管理,那就会是一场灾难。彼岸也是如此,彼岸那种管理方式如果全部代入到我朝来,也是一场灾难。”
“并且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彼岸地广人稀,就这一条,在我朝就做不到了。陛下或者换一个思路去假想,如果我朝不愁耕地,以我朝的经济,会出现如何的繁荣?再者,海商又利用手中的经济,以及我朝的力量,再加上彼岸的地广人稀,又几乎全是赤贫百姓,有了地则个个能放下身体劳作,于是彼岸似乎比我朝更安定。”
“我朝的力量?”
“那是当然,不提迁徙的百姓,如果没有我朝的经济基础,彼岸如何交易?当然,这种互动,对我朝更有利,比如双方的进出口数量。”
如今彼岸与宋朝的贸易数量几乎接达了一千万贯,但出口到宋朝的数量只有四百余万贯,从宋朝进口的数量却达到了五百多万贯。但这不是向彼岸出口的,一半以上运到了倭国与大食那边换金子银子木材了。
但倭国与大食那边与宋朝没有关系,也就是宋朝从彼岸每年进出口差达到了一百多万贯,那么无疑,会化成宋朝急需的金银或铜铁,留在了宋朝。
并且这么大数量的贸易,造就了多少产业?
就象杭州那两百万贯商货,如果最后不是彼岸海商妥协,承诺南下时折向杭州,将这些商货采购下来,那么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商贾会破产,多少工匠会失业。
这个浅显的道理,王巨就不会再表功了,他继续说道:“这是现在,未来若是彼岸人口增加,开始产生巨大的贫富悬差,同样也有着类似我朝这样那样的毛病,只是彼岸的地盘太过广大,这个时间段会来得更慢一点。”
“若那时,他们会不会脱离我朝?”
这句是试探呢,还是无心之问,王巨心中想到。不过他还是迅速地回答:“陛下,想得太……遥远了,想达到那一步,以彼岸的空间,还不知道得要四百年五百年时间,但臣也提前做了防范,比如百姓到达后,必须宣誓,我是中国人,永远不得背叛中国,否则将会判决死罪。还有,人口数量不达到九成,不得与异族联亲。实际这也是臣为国内士大夫所逼,否则是永远不得与异族联亲。并且各个学校里的课本,也在一再地提醒着各个学子。如果是在彼岸成年的,还要进一步宣誓,保证不得背叛中国,方可发放成年的身份证。”
在一般人眼中,中国就是宋朝,不会注意这两者差别的。
但赵顼更惆怅了,王巨话外之音他听出来了,四五百年后,宋朝多半不存在了……
难道真没有一个万世长存的国家?
王巨不知道他能想得那么长远,也就回去了。
到了中书立即草写两道诏令,老王也感到惊奇,王巨将小苏调回来,他能理解。但这个不杀,他想不通了。
王巨笑道:“王公,你以为我真是屠夫哪?就是屠夫吧,我对大宋百姓,可不是屠夫。”
但老王很精明的,马上就醒悟过来,道:“子安,深谋远虑。”
不能说王巨这道诏令软的,一旦让这些商贾将高利贷剥削上来的钱帛,一一归还给各个苦主,并且勒令他们将各个苦主的家人一一释放,卖掉的妻子儿女一一赎回,他们本人则发配到陕西劳役,那么将会有一半人家会破家荡产。
然而一个不杀,却能化解很多矛盾。
“不敢,王公,银行司开业吧。”现在开业是一个大好时机啊。
王珪说道:“好。”
折腾了这么多事,可不是为了这一天吗?(未完待续。)
暗黑大宋 第773章 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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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水南岸银行司共分为两个部分,一是银行司的衙门,二是制钞作坊,也就是印钞工厂。
银行司衙门又分成两个部分,一是真正的衙门,处理公务与纠纷的地方,二是庞大无比的营业厅,营业厅后面就是更庞大的仓储。
在衙门后面才是印钞作坊,把守森严,就连来做工的工人与织女每天上下值,都要派专门的男吏女官搜查身体后才能放行。
王珪带着王巨、张璪、蔡确、章惇、蒲宗孟与范纯仁走了进去。
张商英立即迎了出来,说道:“参见王公,太保,张公,蔡公,章公,蒲公,范公。”
“天觉啊,就不必多礼了,如今印了多少绢交?”老王问道。
“最先来的是朔丝与胶丝,其次就是浙丝,因此一百文与八十文的绢交各自印制了近四百万贯,二十文的绢交印制了近七十万贯,至于五十文与十文的绢交,才刚刚印制。”
“才开始工匠织女们有些不熟悉,加上丝料一直不足,有点慢,不过现在各个工匠织女开始熟悉,丝料渐渐充足,年底前能完成朝廷的任务。”
朝廷什么任务呢,那就是今年必须发行五千万贯交子。
五种交子,各自一千万贯。
非是金银数量不足,之前就准备了两百十多万两金子,一千三百两银子,仅是这个数量就相当于六千四百万贯,后面朝廷还能凑集一些金银,另外今年可能还会从私人手中得到不少金银。
关健原因就是王巨到京城时,快到了六月。
对于丝料来说,时季已经很晚了。
并且让商贾下去凑集丝料,已经带来帛价的变动。
不要小看了它的影响。因为印染技术的拘限,这种绢交厚实厚密,密度几乎相当于后世美元的近三倍,而且面积更大,一张十文钱的绢交质量几乎超过了三点克,至于一百文的绢交因为有金丝银丝。几乎达到了六点五克。
当然,这也是王巨有意而为之。
成本越高,越是厚实厚密,才不易让一些不法商人伪造,才会让百姓认可。
虽然比较重,但相比于铜钱呢?
这里首先说一下宋朝铜的作用,都知道的有铜佛像,铜镜,但实际铜在宋朝用途很多。比如各种大件用具,最多的就是盆。
这时代肯定没有塑料脸盆,也没有铝制品,至于烧制陶瓷大件,依然很困难的,或者有人说我小时候用过瓷脸盆,那是陶瓷吗,不是。是搪瓷,现在哪里有搪瓷。就连珐琅技术还没有完善呢。但锡偏软,铅偏脆,铁容易上锈,木材太笨拙,所以各种铜盆占据了近半市场。另外还有各种挂件与其他器皿,再者就是镀金。有钱人家会镀上真正的金粉,没有钱的,就用镀铜代替镀金了。
但相比于上古时代,宋朝对铜的应用范围又不及之,比如上古的各种大型青铜器。以及兵器。这些现在都被铁所代替。
然而为什么铜的价格相当于铁的十倍?
无他,铜多数用来铸币了,物以稀为贵,因此是铁的十倍以上的价格。
再说铜币的构成,实际铜币不完全是铜铸造的,那样亏得连裤子都没得穿了。才开始宋朝还好一点,一个铜币里面能有两克多铜,但后来随着铜价上涨,铜越来越少,只有一克多,余下的就是铅锡了。
因此宋朝铜币越往后质量越差,但一块铜币肯定不止一克多的,就象熙宁元宝,正常在四克以上。
现在将贯统一起来,一贯钱就是真正的一千文钱,一贯钱质量会达到四千克,八市斤重!
想一想到樊楼吃一顿饭,起步价就得好几百贯,得用好几辆车子装钱,才能吃上一顿饭。
当然,不会有人真的那么做,去樊楼吃饭的,多是用金银旧交盐钞茶引等准货币,而不是用铜钱,但这样,必然还是很麻烦的。
现在因为绢交的出现,这些问题会全部得到解决,如果用十文钱的绢交,一贯钱质量只有三百克,用一百文的绢交,只有六十五克。
至于大型交易,比如说五万贯以上的交易,几十万几百万张绢交,体积大,重量大,还是不易携带,那也容易,通过各银行司的行务转汇就是了,手续费不过百分之一点五。
这样银行司赚了少许手续费,当然也不算是少,对于个人来说很少,但对于银行司来说,那是聚沙成塔。但个人也方便了,从杭州运来一批商货,售得十万贯钱,然后揣着一张汇票,骑着马返回杭州,就能将钱支取出来,这样一来,商业会变得何等的便利?而且汇票只能本人或其家属领取,如果弃失了可以于杭州挂失,凭借挂失凭条,还能到京城凭借银行司的存根重新补办汇票,那么安全也得到了绝对性的保障。
但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
虽然这样会让百姓认可度增加,然而需要的丝料数量同样吓人。
就象今年发行的五千万贯绢交,因为错过了收购丝料的最佳时季,许多百姓都将丝料变成了布帛,因此最少将百姓手中余下的三分之一丝料收购上来,才能满足五千万贯绢交的需求。
特别象浙丝与广丝,因为它们针对的是十文钱与二十文钱的绢交,丝料需求更加庞大,说不定最后连印制一千万贯绢交的丝料都不足。
这么庞大的丝料收购,立即让绢价产生了波动。
去年起,宋朝陆续地出现了一些棉花作坊,影响最大的就是葛与麻,葛布与麻布每匹几乎下降了二十到五十文钱,各种绢布也下降了五十到一百文钱。
然而随着商人下去疯狂地收购丝料,绢布价格立即涨了回来。到了明年,朝廷打算还会发行一亿贯绢交,那么价格还会进一步的上涨。
绢帛是现在宋朝的最大货币,这一上涨。对西夏与辽国的物价都产生了影响。
不过这个不要紧,也只有明年一年,后面可能还会发行一亿贯绢交,但看情况才会决定最后的发行数量,并且分成三到四年的时间。
而且从长远角度去分析,如果彼岸将那种细绒棉带到中原来。马上就适宜北方种植了,并且产量更好,棉纤维质量也远胜于粗绒棉,那么麻与葛的价格会受到更大的冲击,不是说它们会消失在历史,葛还有葛的作用,比如葛纸,一些器皿,麻同样做麻绳。也可以做麻纸。不过葛布与麻布可能会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至于蚕桑业同样会受到冲击,不过做为一种高档布料,还会有,但不会象现在这么普及,多半变成明清时那个样子。
因此对绢价的变动,朝廷用不着去干涉的。
总之,如果没有王巨掌舵,即便发行了绢交。可能会因为它带来的种种变化,朝廷会感到惶恐不安。
这些王巨也详细地解说了。诸人也没有再问。
一行人来到后面的作坊。
好几百名工人与织女正在各个作坊里印制绢交。
所以分成好几个作坊,一是流水线生产,节约成本,二是利于技术的保密。
老王拿起一张绢交观看着。
以朱色为主色,但也不完全是朱色,还有其他的一些颜色。这同样是为了防伪的。
非是离了新机械,宋朝就不能彩印了,实际在唐朝就出现了彩印技术,到了宋朝彩印技术更加发达,有时候彩印画卷。几乎能做到与原画一模一样。
但就是成本极其的高昂。
其图案也非是象后世人民币那样精细,例如开封铁塔,用线条构绘出一个写意式的铁塔与几株树,远处再用皴纹构绘出两座山,开封铁塔的绘画就出来了。
也只能这样,再精细,技术跟不上去,成本也跟不上去。
但就是这样,如果没有这些新机械,以及作坊流水线的生产,还有大规模印制摊薄了成本,凭借私人想要伪造,就这个彩印成本,很可能就超过了绢交的价值。
也不要伪造大交,越是大交,图案颜料越复杂。况且颜料也不那么简单的,有的颜料来自海外,并且为了防止脱色,用了特殊的颜料与工艺。
虽不能放在水里直接洗,至少沾一些雨水,不会变色吧。
就是这个技术,也会将许多不法商人难倒。
章惇说道:“凭借这张绢交本身价值,也不止绢交的价值哪。”
但不是他说的算,王巨道:“天觉,明天开业吧。”
“好。”张商英说。
不过这时候就开业,大家都懂的,正好利用上次那次大庆殿辨议的影响,反对声音变弱的时机,所以才立即开业的。
这个开业不是指面对全国发行,那个还早着呢。
先是两步,第一步将绢交运向全国各行务,根据各种情况进行数量的分配,西北与北部城市数量要少一点,东南会多一点,特别是江宁、苏州、扬州与杭州这四个城市。
第二步是立即出东水门,让各商贾带着各色布帛,包括棉布,铜币,金银,或者盐钞茶引,前来银行司兑换绢交。
如果这一步能得到这些商贾的认可,那么就可以进入下一步,朝廷用绢交采购朝廷需要的商货,支付各商贾运来的丝料。那么绢交就渐渐流传于全国各地。
如果这一步继续顺利,那么接下来就会用绢交发行官员将士的薪酬,到了明年,则可以推出借贷服务了。
为何要到明年,原因也简单,今年的绢交数量仍然不足。而且明年推出第二批绢交时,正赶上百姓青黄不接之时。
每一步都很重要,但关健的就是第一步,百姓的认可。
百姓的认可第一步便是商贾的认可。
如今汴水漕运之发达,后人难以想像,仅是去年,南方十二路发运司,蒋之奇就调来近九百万石粮食。这只是官粮,还有私商的粮食。以及各种商货,比如石炭,随着石炭的推广,京城一年冬天下来就得消耗一百多万石石炭。
仅是京城的汴水漕运,一年南来北往的各色商货数量可能就接近了两千万石,大大小小的船只来往几达十万次数。现在正是货运最繁忙的时候,此时东水门外各个码头上停泊的船舶数量,能达上好几千艘。
因此缺少充足的货币,贸易极是不便,然而这么多年大家就这么过来了,所以认可不认可,还是一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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