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唉,”两个太监能说什么呢,只好叹了一口气,张中使道:“你继续往下说吧。”
“第二场战斗我参加了,战前王知县便派出许多斥候注意着柔远寨与淮安镇敌人的动向。大捷过后,王知县、姚巡检与诸将再次诱敌作战。虽然我没有参加第一场战斗,但参与了谋划。大捷后王知县立即派人禀报孙公,孙公下令了,但下的命令不是作战,而是让大家立即回荔原堡警戒,同时勒令环庆两州所有砦堡将士勿得出兵,任西夏人抄掠。还好,王知县没有执行,却立即下令从后方调动兵马,也包括末将的一营官兵。同样为了掩蔽,我们昼伏夜行。虽然不远,可是山道难行,因此第一夜未到达目的地。不过西夏那边也要集结军队。我们在一个山林里休息,那边在集结军队。第二天夜里,我们到达东涧谷,挖好壕沟,做了记号,迅速从东涧桥上过去,隐藏在一个山峁里,并且在身上披上了枯草做伪装。敌人也派了斥候查探两边地形,可万万没有想到我们并没有埋伏在两道山梁后,鸡儿寨作战的主力又在修工事,逼迫敌人为了抢时间,步骑分开,然后我们在敌人步兵到来时,从山峁出来,于东涧桥将敌人一切两半,先歼灭步兵,后歼灭骑兵。”
“高妙的战术。”
“是啊,得感谢朝廷让王知县来,否则那来的这个战术。这是猜人心哪。”
若王巨在这里,能狠狠踹他一脚,猜人心能胡乱说吗?
不过两个太监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战斗结束后,本来是一次最好的机会,如果孙公敢战,敌人分股抄掠,每一股敌人数量都不多,正好挟借大胜之势,能将敌人五股抄掠的兵马全部吃掉。然而孙公还是不敢,但那时余下三股敌人继续抄掠,为了解救环庆危机,王知县就想出了一个围魏救赵之计。”这一回叶指使变聪明起来了,真实的乃是王巨想反抄掠一些财富奖励将士。
“王知县继续用诱敌之计,刻意率领被打残的三营将士,也包括末将这一营,昼伏夜行,攀山越岭,来到杂里寨下。但没有攻寨,而是立即修起栅栏,将杂里寨围困,逼他们向疆砟堡救援,向白豹城求援。敌人看到我们是打残的三营,又是步兵,孤军在外,果然中计。那边赵忠指使却率领蕃骑,穿着缴获来的西夏铠甲,自大顺城绕道白豹城前,再从白豹城前绕道杂里寨。敌人两堡大军正在与我们作战,赵忠指使率领兵马杀到,西夏人看方向长相铠甲,以为是自己人,没有设防,赵忠指使杀了过来,于是立即大溃。并且这次反抄掠,使敌人害怕了,这才一个个撤兵回去,严加提防,也逼得敌人结束了抄掠。指挥很重要啊。”
“不仅指挥重要,谋划也重要。”韩太监道。
“中使说得对,但末将想问一句,与孙公有何关系?”
至此真相全部揭露出来了。
毕竟王巨的上报,孙沔要贪功,贪功就得修改,这一修改,连朝廷都不知道怎么打胜的……
两个太监面色沉重地找到了王巨。
张太监问道:“王知县,西夏明年会不会入侵庆州?”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现在看起来孙沔真的又贪又懦,一旦西夏入侵,他们喜欢玩八万十万的大军,庆州也必然会出事,到时候连同自己都有不查探清楚的失职。
并且这个官家可不象王巨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圣天子,脾气古怪得要命,也必然会拿自己撒气。
“九成会入侵,就是余下的一成,也是因为意外因素,比如西夏突然遭到大灾,比如说吐蕃反攻西夏,比如内部突然动乱。否则十万会入侵。”
“以孙公之能,能否守住庆州不失?”
“这个,这个……”
“王知县说吧,颍王都支持你,你怕谁?”
“怎么说呢,虽然我非是君子,可也要为上僚违……”
“事关国家命运,还违什么?”韩太监急道。
“那我就说实话,以孙公之能,他若继续坐镇庆州,轻则象三川口一役那样,我朝将士损失惨重,至少大顺城这个门户丢掉了。重则整个庆州失守。”
“那怎么办?”
“怎么说呢。”
“王知县!”张太监尖着嗓子喝了起来。就算孙沔对你不错吧,这是大事,得公私分明。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说吧。”
“首先调走孙公,这不是害他,而是全他一世英名。然后再说庆州本身,敌人不会从原州入侵……两位中使,切记,一定要对官家吩咐,不可轻易将我所说的泄露出去,那怕是两府宰执。”
“这怎么可以?”
“必须这样做,至于为什么,你们回京时,请绕一些道,去延州面见程公,你们就知道了。”这时王巨已得知一些嘉佑八年轻泥怀侧的事,很可怜,还是山那边的野利部说的,不然王巨还不知道。
“为什么?”
“不用问为什么,最好绕一下道,你们就明白了。我还是说庆州的事,敌人不会从原州入侵,太偏,而且道路难行。但庆州到大顺城到白豹城或到金汤城,都是大道,易于大军前进。因此入侵的是大顺城,柔远寨,荔原堡。”
这就是王巨带他们一行,察看一下的好处,不看光讲难以想像,一看再分析,也就容易领会了。毕竟象赵匡胤那样,看一看地图便知道如何打的将领,在宋朝十分罕见的。就不要提这两个太监了。
“因此防范的主要就是这片地区,只要有一干臣坐镇庆州,就能化解这次危机,甚至都不用借助其他州路的兵力,更不需要朝廷兴师动众派出大军,或者浪费大量粮草钱帛来援救。”
“这样最好不过,可上哪儿找这样的干臣?”张中使怀疑地问。
说行做难,不入侵便罢,一入侵那将是十万大军。就是十万只蚂蚁,也要好长时间才能踩死,当真西夏将士是蚂蚁?
“有一个人能做到?”
“朝中有这样的干臣?”
“陕西转运副使蔡公。”
“蔡挺?”
“就是他。”
“你可知道他是蔡抗的弟弟。”
“蔡抗怎么啦?”
“蔡抗得罪了官家。”
当真王巨不清楚,太清楚不过了。
一把大雨将赵曙下蒙了,然而雨过天晴,赵曙故态复发,濮仪之争再次开始。下雨时,蔡抗的话最多,不能嘲笑古人的眼光落后。例如司马康,突然某一天对司马光说:“你不是我父亲,我亲生父亲才是我父亲。”
司马光会怎么想?
就是放在后世,这个眼光也不是很落后的,比如一户穷人家养不起孩子,将子女交给别人哺养。别人好不容易将这个孩子养大成人成才,这个孩子突然对养父母说:“你们不是我父母,我亲生父母才是我父母。”
养父母如何想?
赵曙没有一直留在赵祯身边养,但交给他的却是一个皇位!
然而赵曙却果断地罢去了蔡抗言臣之职,得,你做知制诰吧,不过蔡抗仍在罗嗦,赵曙一怒之下将蔡抗外放到了定州。
接着来,矛头对着了言臣贾黯,外放到了陈州,贾黯想不通啊,心情郁闷,活活气得病死。见事不妙,吕诲、范纯仁与王巨的“师兄”吕大防自己儿请求离开京城,司马光索性躲着修书了。
同知谏院傅尧俞、侍御史赵鼎、赵瞻正好出使辽国,回到京城,听闻这件事,主动请求回家待罪。
那正好,韩琦让台谏来了一个彻底的大换血,全部换上自己的心腹。
也许乍看这件事很简单,不就是一个死人的名份问题吗。实际赵曙、韩琦、欧阳修这么做,带来了极严重的后果。
第一就是台谏机构,他们做什么的?一是言事,二是监督群臣,特别是宰相。自从韩琦赵曙开了这个坏例子后,宋真宗好不容建立起来的监督机构全部废罢,为权臣上台打下基础。若是王安石还好一点,关健后面的那个权臣……蔡京!
第二所谓的庆历新政,它带来的伤口好不容易让赵祯挽救过来,一场濮仪之争,又赤裸裸地撕开了,党争在治平时实际出现了坚固的雏形。
第三撕开了赵祯时的温文尔雅的面纱,韩琦在教导大家权臣是如何炼成的,那就是凶狠,抱团!
所以明年春天,范镇草韩琦迁官制,引周公霍光故事。
如果不明白,还有一个故事,夏竦为了陷害富弼,弄到了一封石介写给富弼的信,然后让婢女摸仿石介的笔迹伪造信函,实际只伪造了一个字。石介原信上是勉强富弼要行伊周之事,但让夏竦改成了要行周霍之事。
就动了这一个字!
伊尹辅佐商汤开创了商王朝。周公旦是周武王的弟弟,周武王死后,他全力辅助小皇帝,一面饱受谗言,一面东征西讨,将商朝余孽全部镇压,使得周朝海风宴平。将伊周二字联在一起绝对没问题。
霍光不用说了,废了一个皇帝,立了一个皇帝。
若是周霍呢,这两人都是凌驾皇权之上的超级权臣。这样的人物,才是所有君王的恶梦。
仅是一个字,范仲淹与富弼彻底息菜。
现在范镇又将周霍拿出来了,韩琦,你好退下了。
韩琦只好上表求去。
然而赵曙离不开韩琦,于是责备范镇,韩琦辞表不报,范镇也低估了韩琦的脸皮,他才不是谦谦君子范仲淹、富弼,赵曙不报了,俺继续做首相吧。倒是范镇自己被外放到了陈州。
那时候吕范他们还没有离开京城,联手上书:“伏见参知政事欧阳修,首开邪仪,以枉道悦人主,以近利负先帝,将陷陛下于过举之讥。”
不报,再上:“臣等本以欧阳修首启邪议,诖误圣心,韩琦等依违附会不早辨,累具弹奏,乞行朝典……而臣等不能早悟明主之罪,益深重矣,岂可复居言路,为耳目之官哉!”
也不要怪几个言臣急,用东方不败与岳不群两人让大家选择,最讨厌的会是那一个人?
九成会选岳不群。
若是贾昌朝夏竦这么做,吕范他们还不会生气,人家就是小人,乍的。可是韩琦不行哪,你是君子,所以几人这话儿说得就难听了。
赵曙逼得无奈,只好让韩琦欧阳修自辨,两人说:“冤枉哪,臣是忠臣。”
好吧,你们是忠臣,几个言臣冤枉你们了。这才逼得三人自己要求外放……
蔡抗则是第一个悲催的言臣。
所以张太监说蔡挺是蔡抗的弟弟,不能推荐。r1152
暗黑大宋 第二一一章 成事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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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抗公犯了什么事?”王巨明知故问。
“这……”两个太监都不作声,如果做一份问卷调查,十个太监有九个人怀念赵祯时的后宫。可是濮仪之争能对一个知县说么?
“蔡抗公外放到何处?”
“定州。”
“那有什么过错?定州乃是河北重镇所在,都能是宰相外放之所了,如张齐贤相公便一度外放到了定州。一个言臣外放到定州委屈吗?我不知道官家为何外放蔡抗公,但也不会对蔡抗如何的动怒,否则不会外放到定州哪里。”
这也是一种说法。
“庆州知州与陕西转运副使,谁的官职大?”
“平起平坐吧。”张太监答道。这真不大好说,不仅要看差官大小,也要看前面的职官大小。
“即便官家对蔡抗公略有些怒气,与整个西北危局相比,那一个更重要?”
“洒家茅塞顿开。”张太监道。这样一说,又没有关系了。
韩太监却问道:“为何是蔡公?”
实际王巨还有一份把握,如果韩琦听到自己的议论,恐怕必定会听到,不是听到,而是看到,因为自己所说的,葛少华全部记下,要随两个太监带到京城,面呈赵曙,赵曙也会将它们交给韩琦与欧阳修观看。
那么韩琦欧阳修会怎么想?
有一个想法是谓必然,庆州知州的职位那整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孙沔早走早好。可为什么成了烫手的山芋,反而会让韩琦同意调蔡挺过来,这个原因又涉及到富弼。富弼是蔡挺的好朋友。
好到什么地步。简直让人难以想像。
宋夏庆历战争,辽国乘机勒索,并且要娶小公主,就是还在吃奶的赵念奴。吕夷简让富弼出使辽国,提出两个要求。许亲不许钱,许钱不许亲,想要钱不得超过二十万。这是一个很艰难的任务,富弼答应了,但也提出三个条件,在国书里务必写上三条。两国边界塘泊不得扩展,两国不得在边境无故增兵,不得收留对方逃亡人员。
吕夷简说行,你先走,国书与誓书写好了。我派人用快马追上你,交到你手。富弼飞快离开京城,到了武强使者追上富弼,给了两份国书,三份誓书,再加上备份,一共是十道重要的密封文件。但富弼起了疑心,为什么我到了武强。才赶过来。于是悄悄打开备份一看,根本就没有他提出的三条。
这时候他不能回京城的,因此找到他的好友。正在乐寿守孝的团练推官蔡挺,让他见赵祯询问。
蔡挺立即去了京城。
究竟如何,蔡挺城府很深的,整个经过无人知道。但肯定见到了皇上,所以后来富弼才有资格怒火冲天一般返回京城,从皇城门口就开始喷火。一直喷到后宫,得到赵祯答复后。富弼仍不甘休,继续跑到中书去喷。喷吕夷简,喷他老丈人富弼。最后还是赵祯用了高超的手腕和稀泥,将富弼怒气压下去。
似乎蔡挺消失了。
但仔细想一想,一个小小的团练推官想避开吕夷简的耳目,面见到皇帝有多难?当真什么人都能见到皇上?就是看大熊猫先到动物园后买票才能看到吧。再想一想,一个小小的团练推官做了这件事后必然得罪吕夷简,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富弼与蔡挺关系就铁到这种地步。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况且蔡挺哥哥又是坚定反对濮仪之争的大臣。
这一绕,只要韩琦看到自己的书奏,蔡挺庆州来定了!
不过还不行,自己得有拿得出来的理由,能说服两个太监,两个太监就能说服赵曙,再由韩琦推动。
并且两个太监现在十分怀疑,毕竟蔡挺前半生并没有经过什么战事,要么就是提点江西刑狱提举虔州盐时,抓捕了一些私盐贩子,并且还宽大处理了。这些私盐贩子如何与十万西夏大军相比?
王巨说道:“坐镇缘边四路长官者,必须资历深,否则镇不住境内的骄兵悍将。”
“不错,但这不是理由,若那样孙公也有了资历。”
“大敌来犯,长官必须有过一段陕西官职的履历,对陕西边境了解。”
“还不行,孙公也有,比蔡公更了解。”
“不能贪暴,否则将士不服。”
“也不行,那可是无数敌寇。”
“必须有智数,不要说什么兵法,韩信霍去病从不读兵书,智慧才是关健。庆州不是没有将才,张玉,姚兕,种诊,即便王昭明在军事上也不弱,他们都可以做为最好的助手,所以最需要的是一个有智慧的长官去甄别大家的想法与意见,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似乎倒也是,”两个太监沉思,蔡挺的事迹他们也听闻了一点,毕竟也算是重臣了,世人对他的评价是“谲而多知,人莫能窥其城府”。简单地说,就是有智谋,心机深沉。足以达到王巨所说的条件。这样想,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两位中使,实际我猜测到西夏的不诡之心后,心中也很担心,反复细想,能守住庆州不失,并且不会给后方带来太多压力,就能击退西夏入侵大军的人只有两人,一是韩公,二是蔡公。除了这两人,其他任何人来庆州,大事休矣。”
韩琦来庆州也不行,也不可能来,那不是来担任知州,而是严重贬官了。
不过这话传到韩琦耳朵里,韩琦能高兴一下,那么这一两年内就不会找自己麻烦了。
王巨又说了一句:“其实站在私人角度,我很希望孙公留下,毕竟我们相处得很融洽,孙公对我很关怀。蔡公一来庆州,我只能战战兢兢地做事了。但站在国家的角度。必须得要蔡公来庆州。”
这句话就颇有说服力了。至少表面上孙沔与王巨相处得不错,一直到现在,王巨始终不说孙沔的坏话。
可蔡挺不同,那是一个很心机的人。
事实蔡挺一来庆州,王巨就得必须小心地做事情。
想一想那一年蔡挺如何见到赵祯的。说句不好听的,那个难度不亚于在大顺城击退了西夏十万大军,蔡挺居然做到了。做到了不提,整个过程直到蔡挺死了,都没有其他人知道任何细节。
这份心机这份城府,王巨不能不小心。
可没有蔡挺真的不行。所以王巨费尽了心思。
“两位中使,我再带你们看两样物事。王巨先将他们带回自己家中,从家中拿出一个瓷瓶。
“这就是由烧酒又经过反复加工的去毒良药,许多士兵往往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因为身上带伤。被兵器划破皮肤,导致发炎,就是大家所说的疮毒与背疽,从而痛苦地去世。”
“有这么一回事,”韩太监说道。
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赵匡义,在高梁河畔大腿上狠狠地挨了好几箭,后来伤口发炎,越来越严重。导致病重去世。
还有狄青王韶,汉奸张元他们,背疽而死。说王韶烂得能看到腑肺,那就瞎说的,为什么军人有那么多背疽,有一部分是因为受了热毒,上战场必须穿铠甲,那怕酷热的夏天也要穿上厚厚的铠甲。能不中热毒?有一部分就是这个伤口的发炎。
“只要用它每天三四次清洗伤口,再敷伤金创药包扎。治疗数天,这个受兵器伤害的毒疮与背疽机率将会下降一半多。三场战役下来。有许多将士受了伤,都用它来清洗的,结果只有数人伤口脓化严重,其他人伤口都迅速康复了。”
“有这么灵效?”张太监惊讶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那一场战役下,没有受伤的士兵?而且受伤的士兵多是敢冲锋在前的悍兵。这些兵士死掉了,也是军中的重大损失。就不要说普通百姓一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刀具误伤了。
“据现在观察,它确实很有灵效,我正准备将它献给朝廷,正好两位中使来了,将它带到京城,献上皇上。”
“那是那是。”
“你们再随我来。”
王巨将他们带到城外,喊来叶指使,叶指使迅速回营地,带来一队士兵,与一些工具,还有一样物事。
王巨将大家带到一处山壁下,士兵开始用工具在石壁上艰难地打着洞眼。王巨拿出那样物事,就是一个密封性很高的火药包,放入那个洞眼中,用火舌将引线点燃。
引线兹兹作响,王巨说道:“大家往后退。”
一行人迅速再次退了几十步,引线也烧到洞眼里,接着一声巨响传出,宛若晴天霹雳一般,大片大片的山石被轰了下来。
两个太监忍着嗡嗡作响的耳鸣声,目瞪口呆地说:“好大的威力!”
“张中使,韩中使,如果用它来炸山开路如何?”
“不错,不错,有大作用。不仅炸山开路,开采石块,修筑桥梁,开挖河漕,都能派上用场。”韩太监说道。
“还有呢,用它开矿如何,我朝一年将会多得多少金银铜铁。”
“是啊,这个用场更大。不对,还能轰炸……城墙。”张太监说到这里,脸色变了:“这个技术一定要保密。”
它可不是开玩笑的,宋朝进攻的少,防御的多,防御靠什么,不就是将士与一道道高大的城墙么?
王巨想了想,火药还真有过炸倒城墙的历史,洪秀全便是让人弄了一口棺材,里面装满了黑火药,将南京城墙炸倒了,攻入到城中。而且那是高大的砖石城墙,而不是现在常见的夯土墙。
那时的硝与硫磺提纯技术更先进,配方一样,可那个黑火药威力应当更强。
此外那一炸可能也是一个巧合,因为想炸倒城墙,必须将那个棺材正好放在城墙的重心上,还要保持冲力向上,偏一点就炸不倒了。以现在的技术,想要在黑乎乎的地面,找到城墙的重心会很难。
并且也有办法破解。只要在城内挖一道壕沟,派人伏在壕沟上聆听,有动静了,用长矛狠扎,挖地道的士兵可能就被活活刺死,那也不用炸城墙了,往外搬死尸吧。
于是王巨说道:“想炸倒灵州那样的高大城墙估计很难,不过想炸倒一般小堡砦的城墙大约是能办到的。不过韩中使说得对,这个技术无论如何得保密。泄露出去,对我大宋会造成极大的不利。”
两个太监重重点头。
王巨又道:“我不提其他,就凭这两样物事,也能将功折罪吧。”
张太监哈哈乐道:“王知县何罪之有?”
问清楚了,那可能是十万敌人,提前做一点准备难道不对吗?不管什么手段,就是非常规手段又如何?
两个太监带着两样物事离开华池县。还没有走,必须到荔原堡,庆州进一步调查,才能回京禀报。
葛少华默默地站在王巨身边,说:“子安,居然还真能办成了。”
与豢养私兵无关,若这个有问题,王巨都不会让葛少华在茶楼上提示李家二郎了,并且现在正是好时机,一是刚刚立下大功,二是未来有大敌,事先将这个坑抛出来,现在朝廷不追究责任,以后也不会有人用此说事,就是说了,也不起作用了。省得以后有人用这个做话题来攻击王巨。它就象一个脓包一样,早挤出来早好。
也不是孙沔,孙沔缺陷太多,用心去做,能找出太多太多的把柄,让葛少华惊讶神奇的是王巨能将孙沔弄下去,还能将蔡挺弄到庆州来。即便他参与其中,但现在仍有许多地方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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