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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盘丝佛
苏英莲目瞪口呆,拉都拉不住!
小祖宗的东西,是谁都敢吃的么?
乐宁公主却是笑了,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越看越像小兔子。
“公主,你和大黎黎一样厉害!”小姑娘才及前,就毫不吝啬地夸赞起来。
这等真心,童言童语,最是不掺半点假。
乐宁公主十分享受小姑娘的赞美,特别还是和息扶黎相提并论,整个人顿时飘飘然起来。
是以,她主动牵着小姑娘进亭,还让她挨着自个坐,末了又将各式糕点都往她前面推。
小姑娘晃着小短腿,双手趴着石桌边沿,小鼻子嗅着香甜糕点味,嘴里口水哗啦往外冒。
她吸溜几下,眼巴巴地问乐宁:“公主,酥酥都可以吃吗?”
眼前毛茸茸的脑袋在晃,娇娇小小的一团,说话都细细软软的,靠近了还能嗅到小姑娘身上隐约的奶香味。
乐宁眼前一花,真以为是只小兔子在跟她说话。
她点了点头,掐了把有点痒的手指头:“尽管吃,没了还有。”
小姑娘小小地欢呼了声,她伸手,两根短短的食指抵在嘴角,将嘴角往上顶,朝乐宁公主露出个极为怪异的“笑”。
“公主和大黎黎一样好!”就这么一会功夫,在小姑娘心里,乐宁公主已经和大黎黎一般无二了。
她拿了离自己最近的千层蛋黄酥卷,小肉手捧着,凑到嘴边,小口小口啃起来。
那等认真的小模样,闪了乐宁公主的眼,她一个没忍住,抱住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就揉了一把。
小姑娘茫然地抬头看她,嘴角还沾着糕点屑,那张小嘴,不断翻动着,不自觉鼓起的腮帮子,随着咀嚼动来动去,又乖又软,将乐宁公主萌出一脸血。
从头看到尾的苏英莲更是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茫茫然。
这两小是如何“勾搭”上的?
这头还没想明白,眨眼他就看到小祖宗终于对大祖宗养的小姑娘伸出了魔爪——将人抱着开始投喂点心。
完了!
他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大祖宗是个狠人,小祖宗是个浑人,两个祖宗要抢起人来,怕不是要拆皇宫?
伏虎看了她几息,无奈的将人放到地上站好,大掌揉了她细发一把:“世子不会同意的。”
酥酥扭着肉肉的小指头,细细的奶音都带出哭腔来:“酥酥真的会做好可怕的噩梦,酥酥会害怕……”
伏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青年显然拿这样娇娇的小姑娘没办法,只得唤来起先帮酥酥沐浴过的那婢女:“她叫雀鸟,会照顾你的。”
酥酥看了看面目和善的雀鸟,不情不愿地噘着嘴,低下了头。
伏虎给酥酥安排的房间并不远,同在听雨轩,和息扶黎的房间只隔了一吊角耳房。
眼见雀鸟诱哄着带酥酥下去后,伏虎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小孩儿什么的,就是难办,特别像酥酥这样的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小团子,稍一使力,都怕弄疼了。
酥酥其实很认人,自打雀鸟领着她进了房间,从头至尾她都一声不吭。
雀鸟眉目和善,性子又细致耐心,还不像樱妩那等有旁的心思的,她恪守规矩,在北苑已经好些年了。
她笑意温柔的帮小姑娘净手净面,又换了小衣裳,还给擦伤上了药,末了给小姑娘松了发髻,将一头细软发丝打理的整整齐齐。
“姜小姑娘可真乖呢,”雀鸟放下篦梳,从铜镜里看过去问,“晚上姑娘有擦什么香膏头油么?”
她是晓得有些世家贵女规矩多着,但世子这头又没吩咐过。
酥酥木着小脸摇了摇头,她晚上安置是要擦香香的膏膏,往常都是奶娘帮她抹的,但是她不想说。
眼见时辰差不多,雀鸟便带着小孩到铺陈好的床帏前说:“小姑娘今日就在这里安置,婢子会留一盏壁灯,就睡在外间,小姑娘莫害怕,有事唤一声婢子就行了。”
小姑娘死死拽着雀鸟衣角,肉呼呼的小脸有些发白,如临大敌一般。
雀鸟瞧着心疼,但这才第一日,她一个婢女并不好主动提及同榻。
给小姑娘掖好被角,雀鸟拍了拍她发顶,见小姑娘闭上了眼,她才放下层层帷幔,转身轻手轻脚的去熄了多余灯盏,随后合衣靠在外间榻上。
她不知道的是,偌大床帏间的小姑娘在她转身的刹那,当即睁开了眼。
帷幔影影绰绰,深浅不一,虽有隐约朦胧的光晕透进来,但映照在帐子里,反而显得越发狰狞可怕。





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 59.第059章 再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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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息扶黎坐在上首位置, 面无表情地净手,冷漠无情的说:“本世子给你讲,谁给本世子讲?”
哼, 还睡前故事,他只会讲杀人的故事!
这话间,满盘珍馐玉膳上桌,香气四溢,精致好看。
姜酥酥小姑娘的眼睛都在发亮,她艰难地扬着头,小脑袋跟着上菜的婢女来回晃动,和个馋嘴的奶猫一样。
不过她还知道规矩, 息扶黎没动手执筷之前, 她也守着礼, 还坐的端正,小手放膝盖裙裾上, 真真有那么点世家贵女的影子。
一桌十八道菜肴上齐,少年状若不经意的念道:“今天晚上有燕窝溜鸭条、攒丝鸽蛋、鸡丝翅子、溜鲜虾、金线鱼肚, 还有白糖油糕、杏仁佛手和龙心水晶葡萄点心。”
他说着,斜眼去看几乎低到桌子底下的小姑娘,信手拈银勺舀了颗龙心水晶葡萄。
那龙心水晶葡萄, 顺滑的被剥了皮,再裹上一层面屑, 下滚烫的油锅一捞, 表面炸的灿灿金黄, 里头却还是冷凉的,跟着又浇上一层甜滋滋的蜂蜜。
咬上一口,冷热夹裹,外脆内软,先是极甜,咬破皮后,里头的葡萄果肉又带点微酸,当真是酸酸甜甜很是爽口开胃。
小姑娘目光黏少年指间银勺里的葡萄就挪不开了,她吸溜了几下口水,趴着过高的桌沿,眼巴巴地望着少年问:“大黎黎,酥酥能吃一颗么?就一颗,酥酥吃最小的一颗就够了。”
她馋的不得了,却还记得姑娘家要有礼貌,管人要东西的时候先问问。
息扶黎撩眼睑,单手撑下颌,他有注意到,小姑娘的又黑又大的眼珠都是随着他银勺在动,活脱脱就是嗅着肉味的幼兽崽子,谁给吃的就跟谁走。
少年心起恶劣,他问:“想吃?”
小姑娘忙不迭地点头,额头都快磕碰到桌上了:“酥酥想吃。”
她边说,嘴里边生津,不断的吸溜口水,免得失态。
少年伸手一递,在小姑娘够手要来接的时候,倏地将银勺飞快收回塞自个嘴里,舌尖一卷,那龙心水晶葡萄吧唧一口就被他吞了。
小姑娘张大了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息扶黎咂嘴品了下,甜腻腻的味道齁人,实在喜欢不起来,但他挑眉说:“味道不错,酸甜可口,外脆内滑,本世子的厨子手艺不错,当赏!”
小姑娘委屈汪汪,扁着小嘴巴,控诉地望着少年。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哪?分明是要给她吃的,结果反悔自个吃了。
她的点心,她的葡萄……
息扶黎毫无罪恶感,他转着银勺,偏头复又问:“想吃?”
小姑娘这回不上当了,小脑袋搁桌沿,就差没啃上去了。
毒舌世子毫不留情丢过去鄙薄的眼神:“人还没桌子高,想吃吃不到怪谁?”
“酥酥以后还会长大的!”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怒气冲冲地踩着雕花背椅站起来大声道。
这一站起来,高度倒是正正合适。
小姑娘黑眸一亮,她手搁头顶比划了一下:“酥酥可以站着用膳。”
息扶黎嗤笑,也不捉弄她了,一点下颌施舍的开恩道:“用吧。”
小馋猫欢呼一声,捉起银勺就要去舀那龙心水晶葡萄,但那道点心放的有些远,侯在一边的婢女正欲上前帮忙布菜。
小姑娘严肃地摆手:“婢女姐姐不用帮酥酥布菜哦,姐姐只用把盘子挪过来一点点,酥酥可以自己来。”
婢女看向息扶黎,见他点头,才将小姑娘喜欢的菜式悉数摆近一些,方便她取用。
就见小姑娘像模像样地捉着又长又粗的象牙箸,甚是艰难地取菜,动作虽笨拙,但不慌不忙,举手投足之间,已带着京城贵女的风范。
小姑娘确实好吃,捧着小银勺,小口小口咬着葡萄,肉嘟嘟的小脸上尽是满足。
她用完一颗龙心水晶葡萄,伸舌舔了舔嘴巴,又眼巴巴地问少年:“大黎黎,酥酥还能再吃一颗么?就一颗,最后一颗啦。”
小姑娘一脸的渴望,又软软糯糯,娇态十足,逗人喜欢的不得了。
息扶黎将盘子推她面前:“都是你的。”
小姑娘眨了眨眼,高兴坏了,只觉得这会的大黎黎真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她绷着小脸,换了另外一把干净的银勺,小心翼翼的从整盘葡萄里选了最大的两颗放白玉荷叶小盏中,然后抱起小盏,蹬蹬滑下椅子。
“大黎黎,给你吃最大的。”小姑娘跑到少年前面,举起小盏,黑亮如宝石的眸子瞅着少年,真诚又纯粹。
息扶黎微愣,他看了眼小盏并不接:“你不是喜欢么?为何要分给我?”
小姑娘歪头,不假思索的道:“酥酥吃点心的时候会变的很开心,酥酥把最喜欢的分给大黎黎,这样大黎黎就会和酥酥一样开心了呀。”
童言无心,童语无忌,往往才最能打动人心。
息扶黎低笑了声,收了小姑娘的借花献佛的礼物,弯腰将人抱腿上坐着。
小姑娘抓着他鬓边垂落的鸦发,微微凉凉的发丝顺滑如丝绸,很是好摸。
小姑娘仰头不解:“大黎黎为什么突然抱酥酥?”
息扶黎顺手舀了颗葡萄喂她嘴边,半真半假的道:“因为抱了你,我也会开心。”
听闻这话,酥酥煞有介事地点头,她像啃松果的萌萌小松鼠一样,努力咽下葡萄后才说:“那酥酥就让大黎黎多抱一会。”
息扶黎不动声色的又喂了小姑娘一颗葡萄,这种甜齁了的东西,他一向不怎么喜欢。
小孩儿嘴巴小,整个吞不下,只得连忙又吐出点点,双手捧着埋头啃。
她边啃边含糊不清的说:“可是晚上安置前,大黎黎还是要给酥酥讲故事呢,不然酥酥会睡不着的。”
一听这话,息扶黎就想将人给扔下去。
然,小姑娘还有更惊人的话:“酥酥都是和奶娘一起睡的,所以酥酥不仅要听故事,还要和大黎黎一起睡。”
少年斜睨她,上下打量,一个胖乎乎的矮冬瓜还妄图跟他同榻而眠,谁给她的胆子?
他这一辈子,都只跟自个的世子妃睡!
因为太过吃惊,姜程远展开画像的手微微发起抖来,姜玉珏更是面色铁青,眸带杀意。
在他怀里的小姑娘扭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盯着画像看了会,忽然拍手道:“呀,是奶娘的啊,奶娘在纸上了。”
画像白纸黑墨,寥寥几笔勾勒,虽不细致,但十分有神音匀,以至于姜程远和姜玉珏一眼就认出了画中人。
那画中人年约四十七八,额头光洁,眸光锐利,鼻尖微勾,带几分犀利,薄唇寡情,显得冷肃而不近人情。
姜程远皱起眉头收了画像,一时没有言语。
一边的云娘心头惴惴不安,她踟蹰问道:“老爷,可是酥酥奶娘怙妈有何不妥?不然我差人唤她过来?”
姜程远和姜玉珏对视一眼,姜程远道:“唤来也好。”
云娘遂小步到门边,招来自个婢女去传唤。
漫不经心的尊荣少年一弹袍裾,鸦色袍裾四散开来,隐约露出他那双大长腿的轮廓,精瘦却暗含张力。
只见他下颌一扬,嘴角勾起讥诮:“人,本世子是一定要带走的,不管她是什么身份!”
姜程远掐着黑须尖,皱起眉头道:“世子,这怕是不妥,酥酥乃是我姜家人,这画像上的人,也更是我姜家人,于情于理世子的要求都过份了。”




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 60.第060章 尽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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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浑身脏污, 脸上还有摔伤, 半边肉呼呼的小脸都肿了起来,外渗的血珠干涸凝结在破皮处,瞧着都是疼的。
她死死拽着糖衣化去的冰糖葫芦, 另一只手捏成小拳头, 将纹绣粉色樱花的裙裾都扯的来起褶, 不小心露在外头的手腕子, 细细地泛着一圈圈的死血淤红。
她抿着小嘴巴,表情木木的,只用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偏头望着少年,但凡少年微有一动,她短短的手指头就是一紧, 显然紧张害怕极了。
又是半刻钟, 少年瑰色薄唇一掀,沉声道:“小爹?怎的现在不喊了?”
这小崽子在黑市喊了一声, 他还可以当是没认清人, 可这回端王府的一路, 大街上的她硬是边哭边小爹小爹的喊。
整个人都哭的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小爹两字音可还喊的清楚明白的很!
惹的路人瞧他, 都是一副恍然大悟外加摇头叹息的目光,就差没直接说, 他是个靠女人啃软饭的孬种!
说她不是故意的, 他都不信!
姜阮没有吭声, 她仿佛压根就没听明白少年的话,只是眼圈红了,又细细弱弱的小声抽搭起来。
不耐从少年那张昳丽的脸上划过,他目光锁着小孩儿,心头思绪万千,一时间竟是不知要从何整理。
他应该是已经死了的,十三年后新皇荣登九五的宫宴上,他喝了一盏酒,当即七窍流血腹痛难忍,再睁眼之时,就已是在玉池中挑选通房婢女之时。
那酒当时谁给他斟的?
无数的记忆片段,前世今生,或浓墨重彩,或浅淡着水,纷纷杂杂,此时他硬是想不起到底是谁给他的酒。
“息……”
怯怯弱弱的绵软嗓音小小地响起,像是还没睁开眼的幼兽在呜咽一样。
少年回神,眸光凝聚。
“息扶黎……”兴许是脸上的伤疼,小姑娘说话有些吃力,舌头含着糖一样,含含糊糊的。
但少年还是敏锐辨出姜阮是在喊他的名字,凤眸瞬间凛厉,一刹那间他甚至怀疑小孩儿会不会和他一样。
不然,她何以认识他,还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
许是他的目光太骇人,小姑娘终于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她还蹬蹬滑下圈椅,趴地上,软软的小身子一蠕一动就钻到椅子下面,抱着脏的根本不能吃的糖葫芦,惊惧地闭着眼不敢看他。
息扶黎揉了揉眉心,哭音穿脑,只越加让人烦躁。
他真是怀疑,这么个爱哭包真是上辈子盛名全大殷的福瑞?
想着自个心里那不为人知的所图,息扶黎耐着性子,收敛了情绪,面嫩的少年人脸上重新带起假笑,起身过去蹲圈椅面前。
他伸手,用自认为柔和的诱哄口吻道:“你叫姜阮对不对?乖孩子,先出来清理伤口,不然不漂亮。”
姜阮小身子一抖,怕的更厉害了。
她记得奶娘讲过的话本故事里,骗小孩吃的大尾巴狼都是这样说的!
“不吃,不好吃,酥酥不……不好吃……”小团子极力往后缩,被吓的居然不敢哭了,只能压抑着打哭嗝。
息扶黎额头青筋一迸,忍着想一脚踹翻圈椅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小名叫酥酥?可是饿了想吃东西?你先出来,我这很多点心,随便你吃。”
一个“吃”字,让小姑娘不断摇头,仰着头,张着小嘴,嚎啕大哭起来。
眼泪水像溪流一样不断往上涌,顺着面颊,浸上破皮的伤口,针扎般的刺痛。
然而小孩儿根本没感觉到一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憋红了小脸,到最后尽是连气都喘不上来,呜呜的很是吓人。
息扶黎面色一整,抬手就掀了圈椅,将人拎起来:“闭嘴,不准哭!”
小姑娘伤伤心心,哪里理会。
“不吃……不吃酥酥……不……好吃啊……”
息扶黎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懂了,他气笑了,直接黑着脸恐吓道:“你再哭,我就吃掉你!”
这话凑效,小姑娘当即闭了嘴巴,睫毛眼梢都还挂着亮晶晶的眼泪水,睁着黑亮如紫葡萄的眼珠子巴巴地瞅着他。
少年不自觉松了口气,将人往软褥子的长榻上一放,居高临下的道:“不听话,我就吃掉你!”
姜阮嗖嗖往榻里爬,缩成一小团,不断点头,口齿软软的道:“听话,酥酥最听话。”
自觉找着小姑娘命门的少年,薄唇轻勾,上扬弧度。
领着大夫和婢女进来的伏虎踏进门槛的动作一顿,当即垂下眸。
堂堂端王府世子,十六七岁的人了,还威胁一个五六岁稚童什么的,他半点都没看到。
“世子,大夫来了。”青年绷着脸,说完这话就退到一边。
少年嫌弃地撇了脏污如乞儿的小孩儿一眼,吩咐道:“让大夫等着,差婢女给她洗洗换身衣裳。”
末了,他又对小姑娘露出森白牙口道:“把手里的糖葫芦丢了。”
姜阮不肯,反而抱的更紧了,还试图将黏糊糊的糖葫芦塞肉肉的小屁股下面藏起来。
息扶黎真心想连人一起丢出去,他二话不说,直接劈手就去夺。
姜阮被掀的一个仰倒,像仰壳的小乌龟一样,翻了半天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她一扁嘴,又要哭了。
少年长眉一挑:“不准哭,哭就吃掉!”
那要哭的声音到了喉咙,硬是被这话给吓的憋住,半天才化为哭嗝打出来。
“不丢,不要丢……不哭……酥酥不哭……”小姑娘真真可怜极了,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还不能放声哭,只敢小小的抽咽,怕被发现,便用短短的小手捂着嘴巴,怕怕的去瞅少年。
这番掩耳盗铃之态,连伏虎都看不下去了。
“那个世子,此等脏物,不若给小的去处理?”伏虎开口道。
息扶黎早受不了糖衣的黏糊,他将糖葫芦丢给伏虎,手一伸,自有婢女上前用温热的湿帕帮他擦手。
伏虎从怀里摸出帕子,包裹了糖葫芦,然后朝姜阮眨了眨眼,状似不经意的将糖葫芦搁不远处的案几上。
姜阮不闹了,便是有婢女上前,抱着她去隔壁净室清洗她也不吵。
息扶黎皱起眉头,分明是恣情勃发的年纪,在他身上却生生浮起违和的深沉。
如今,未来的大殷福瑞是被他给带回来了,可是姜家就在隔壁,早晚找过来,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他根本留不下人。
“伏虎,一会去牙行,找个牙婆子写张卖身契回来。”
纵使手段卑劣一些,但同往后注定会发生的事相较起来,那也是无足轻重了。
且,他自然会对姜阮好一些,她要什么,他都能给!
伏虎面无表情的应下,不动声色瞟了眼还在同少年擦手的婢女。
息扶黎也是回过神来,他侧目,就见着一张桃肤雪面,眸含春意的娇媚面容。
暖调瑰色薄唇吐出冰冷讥诮,掺杂戾气:“你要擦到什么时候?”
樱妩面颊羞红的收回湿帕,眷恋目光从少年修长无茧的五指掠过,昭然若揭的心思,半点不掩饰。
“世子恕罪,婢子是担心力道重了,但力道一轻,又恐擦不干净,故而动作慢了一些。”樱妩微微低头,露出一截雪白侧颈。
那等白,耀眼勾人,泛着靡靡媚色,柔美的曲线蜿蜒没进低浅的领子里,继之后,又是鼓囊囊的玉峰前月匈,真真叫人口干舌燥的身量。
琥珀色凤眸微眯,少年被这番作态恶心坏了。
谁都没想到,他忽的出手,宽袖摆动,反手就是响亮一耳光抽出去:“滚出去!”
樱妩被抽的转了两圈才倒在地上,王府婢女的制式裙裾铺泄一地,宛如开败的芍药。
她捂着脸,嘴角有血,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年。
少年眸底暗芒横生,磅礴煞气浓烈如实质。
上辈子他自然是如了王府平夫人的意,选了樱妩做通房,可这贱人哪里值得他恩宠?不过是一打着心思故意勾男人坏米青血身子骨的玩意儿!
息扶黎杀意勃勃,前程旧事涌上心头,诸多黑暗的恨意和怨怼,让他几乎不能自持。
“大黎黎,”软软糯糯的奶音响起,听着都仿佛嗅到甜滋滋的杏仁奶味,“怕怕,不吃酥酥,酥酥有听话,不吃,不好吃呀……”
却是清洗完换了身衣裳的姜阮被婢女抱出来,甫一瞅见息扶黎那煞气模样,又怕了。
她无措地眨了眨眼,细细地喊了声:“大黎黎……”
黑暗里,没有人回答她,周遭尽是死一般的安静。
片刻后,有窸窸窣窣的微末动静传来,像是某种动物爬行的声音。
姜阮死死抓着小裙裾,抿着小嘴巴,眼圈红红的,怕得快要哭出来。
然而,她硬是生生憋忍着,在那声音越发近了后,还连忙伸手捂住嘴巴,连呼吸都轻了。
大黎黎,酥酥害怕……
终于,那窸窣的声音倏地消失,小姑娘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点冰冷的滑腻就摸上了她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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