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卡在手

那种叹息充满了遗憾。
也充满了无奈。
甚至充满了怜悯。
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有办法准确又清晰地形容出那声叹息里面包括的内涵。
但任何智慧生命都可以听得出来，这句叹息不仅仅是因为金色巨像的愤怒，还有对于自身的嘲讽。
“这就是你的答案？”金色巨像愤怒到了极点，但祂强行压抑着，因为祂知道，如果自己一旦决定出手，别说那个潜伏者，整个里世界都将在自己的手上彻底毁灭。当然了，那样做的后果，等于亲手毁去了自己自远古封印里安全脱困的自由，最少在一万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自己再不可能离开这个讨厌又恶心的里世界了。
为了自由。
为了唾手可得的自由。
金色巨像决定暂时忍耐下心头怒火，聆听一下所谓的那一个自己的言语。
或许可以自对方的言语里面，寻找到伟大的自己被远古众神联手封印至此的真相。
“你即将获得自由，何必执着呢？将双膝以下切断，离开里世界，去自由而宽广的天地遨游不好吗？那不是你一贯以来的追求吗？为什么你想知道一个你知道了注定会后悔的真相呢？世间上，有些真相不能知晓，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赶紧离开这个里世界吧！”黑洞封印最深处的传来了一个相当无奈的神音，这个声音跟金色巨像的神音一模一样。
“你是谁？”金色巨像差点没能忍住怒火，你潜伏在我的身边，将真相隐瞒下来，把我当成傻子来耍，你让我放弃追寻真相，自切双腿，像落水狗一样逃离里世界？
那样的我还配称神明吗？
失去了本我信念的自己还能维持内心的神格不变吗？
谎言！
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无耻的谎言！
你想通过欺骗我，完成某种不可明言的阴谋计划。
我所有的努力都将成为你棋局里的一部分，你以为你会那么好心给我自由？自己安心呆在远古封印里？
你以为我会按照你的布局往陷阱里跳？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言？
做梦！
“唉~”黑洞最深处那个神音又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这声叹息仿佛看见某种注定了堕入无尽深渊的结局正在慢慢形成，而自己已经付出了全部的努力和牺牲，也无法阻止它，甚至还加速了它的形成那般，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无论你说什么，都不可撼动我的意志，此乃神谕，无可更改！好了，现在你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金色巨像在作出自己的神谕之后，又看见神谕正式生效，绝无更改可能，内心才稍微安定一点。





一卡在手 第719章：你以为你自由了，其实还在封印之中
黑洞最深处那个神音，听到金色巨像的神喻后，沉默了好久好久。
直到金色巨像快要忍不住爆发神怒。
才轻叹一声。
金色巨像忽然放开正义之手，身体散发出万丈光芒，将自己的右腿自黑洞里抽离出来。
李奥也没有再使用正义之手去拦阻祂的行为，而是静静地将正义之手收回来，再停止演奏天地之琴，尤如普通看客那般，等待着金色巨像与黑洞神音彼此之间的对话。
对于黑洞神音的沉默，金色巨像继续奋力挣扎。
竭力使自己在远古封印里挣脱出来。
祂很耐心。
尽管现在只要切断左腿膝盖以下的部分，便可以成功脱困。
但金色巨像并不愿意那样做，祂既想保留完美神躯，又不想把残缺部分遗下，让躲在黑洞最深处那个敌人有机可乘，于是继续无比耐心地与远古封印角力。远古封印在束缚神躯越少的情况下威力越大，金色巨像明显感到了压力，只是祂仍然不愿意放弃。
此时的黑洞。
忽然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似乎里面有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波动，也有某种生命要自里面钻出来似的。
金色巨像心中大急。
难道那个潜伏在自己身边的‘自己’也要争夺脱困的机会？
不！
绝不！
即使是‘自己’，也绝对不允许对方争夺自己的机会，毕竟那个他并不是真正的自己。
只有能够自由掌控并且认识自己的本我，那个毫无杂质又完全与神格融和一体的天性意识，才是真真正正的自己，别的再怎么接近也根本谈不上。
双子神？
双子神的另一半可不等于自己！
金色巨像感觉自己左腿的足踝还在黑洞的远古封印之内。
几乎毫不犹豫，直接挥手，划出一道决裂神念，直接将左腿足踝以下的部分切断。
于是。
自这刻开始。
金色巨像重获自由了。
祂带点庆幸地看了看那只仍然残留在黑洞封印里被远古封印重重包裹的断足，假如自己不够果断，那么自己脱困的机会，极有可能因此错失。在切断足踝的那一刹那，祂感觉到远古封印已经苏醒，正准备全面反扑，要不是自己当机立断，极有可能让远古封印重新拉回去。
现在，全部承受远古封印威能的只有黑洞深处钻出来的那个‘自己’了。
金色巨像远远离开黑洞十万米开外。
几乎与李奥平行，
才回身。
注目黑洞。
黑洞里有个类似金色巨像的残缺影子出现，祂同样具备着神性和神力，但黯金神躯上残破不堪。
神首上眼睛失去了一只，鼻子破裂出几道大缝，嘴唇缺失小半块，而耳朵同样有不同的伤损，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不知多么痛苦的法则酷刑。
再往下细看，那具黯金神躯的破缺神躯失去了一只右臂，即使是右手的手指，亦少了两根。
无数裂隙的神躯遍布大大小小永远不可复原的窟窿。
右腿自膝盖以下缺失。
左腿刚好损去了足踝以下部分。
假如将所有损失的部分补充回来的话，那么这具黯金神躯跟金色巨像是一模一样的。
无论样貌、神躯生成还是神性神力，统统是一模一样的存在。
这样类似的存在。
除了双子神。
世间再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如此一致的生命形式。
“等等，为什么我不认识你？”金色巨像感到不可思议，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双子’，自己竟然不认识？
“因为你刻意遗忘了一切，其实我们彼此曾经一起生活过无比漫长的岁月，经历过数不胜数的盛事，只是你刻意遗忘了过去罢了。”破缺影子发出跟金色巨像一样的神音，只是态度是极其悲观的存在，说话表面平静，内里却难掩悲痛。
“你认识祂吗？”金色巨像忽然看向扭曲神将。
“陛下……我心，只有陛下是世间唯一。”扭曲神将虽然也惊讶黑洞里怎么还有个双子神，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信仰和追随的神明只是面前的陛下。
“作为双子神的你，如何解释麾下的神将并不认识你呢？他是我记忆中自封印之前便一起追随的神将，难道在封印之前，你也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像个影子那般，让我和麾下的神将无一察觉？其实你在说谎，你其实是这个封印之力的化身，盗取了我的影子，所以在漫长的封印岁月中演化了跟我一模一样的残缺神躯，再想以此来代替我对不对？”金色巨像很快找到了答案。
“如果你觉得这样的答案会让你更加舒服，你可以这样认为。”破缺影子没有辩解。
“在临别之际，你不对我说点什么吗？”金色巨像一伸手。
抓起扭曲神将在手。
再将扭曲神将化作一团金光，让其在自己的辉煌神铠上，镶饰为一颗金星。
破缺影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是倍加珍惜地将自己左腿缺失部分，慢慢与金色巨像残留下来的足踝融合。那只金色足踝充满了封印之力，在融合过程中，破缺影子痛苦得浑身都在冒烟，抽搐，但仍然甘之如饴地融合着那只金色足踝，仿佛是将离开好久的珍宝重新迎回似的……
金色巨像看了。
脸色微变。
祂立即将自己缺失的左足踝重新幻化出来。
同时一百倍提高警惕，防止破缺影子借助自己残留下来的那只足踝向自己出手发难。
“你原来用这种方式偷盗我的身体！”金色巨像极其愤怒，但内心又暗中庆幸，幸好自己脱困得快，否则真被对方缠上，那么不知道得损失多少神躯真身呢！
“不对，你的身体本来就是我的，现在你不要了，我重新接管回来罢了。”破缺影子否定了偷盗神躯之说。
“你本来只是影子，借助封印之力才得以晋升成神，表面上看你是一个双子神明，其实你是世间最无耻最恶心的盗神者！”金色巨像越看对方的身体越是寒心，对方的神躯已经差不多完全了，真不知趁自己沉眠时，偷偷的盗取了自己多少神躯。
“为什么每一次你都会这样认为呢？”破缺影子唉声叹气。
“每一次？”金色巨像微愕。
“是的。”破缺影子点头。
“然后你想告诉我，我已经离远古封印很多次，每一次都给你留部分神躯，你将它们集合起来，于是便有了现在的你？”金色巨像举口反讽道。
“对。”破缺影子还真的点头承认了。
“那么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我每一次挣脱封印之后，并不需要多久又会被众神抓起来，重新封印到这个充满了远古封印的黑洞里呢？而你这个双子呢？每一次都在这里静静地等待我回来，用最恶毒的嘲笑和最尖锐的言语打击我，所以我才会刻意把你给遗忘掉，好让你又有夺取我神躯的机会？”金色巨像脸上的讽刺之色更浓了，你即使当我是个傻子，也不要等我脱困了再说啊，你应该早说的，说不定还可以打击到我！
“这里是神剥空间……你是无法真正离开的！”破缺影子摇头。
“不需要你提醒我这里是神剥空间，作为一位神明，我有一万种办法离开。”金色巨像对此嗤之以鼻。
“如果我告诉你，你并没有真正脱离远古封印呢？你的神躯进入里世界，那么距离封印核心越接近，里世界才是最大的封印，你以为你自由了，其实你还在封印之中，而且更难脱困了！”破碎影子摇头叹息，“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已经重复了这样的脱困很多次了，里世界的一切，其实是你发疯了强行将它变成这样的，它并非天生如此。”
“我不信！”金色巨像听了，非但没有害怕，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化作神力风暴。
直震得整个里世界为之颤抖不已。
“我承认你很懂得用言语打击别人的内心，甚至很懂我，但你更应该清楚，我是一位神明，我拥有自己独立的神格和神念，是不可能被你三言两语打动的。你如果要因此实施什么计划，那么我想告诉你，你注定失败！”金色巨像内心毫不动摇。
“是的，连同这一次，我已经失败了整整十次，所以我才会如此的沮丧。”破缺影子眼眸内充满了悲色。
“……”金色巨像的神色不动，只以神目死死地盯着破缺影子。
祂发现自己差一点点心动了。
幸好。
前面自己发了一个永不撼动的神喻，坚定了自己的神念。




一卡在手 第720章：继续，我在听！
作为旁观者。
李奥饶有兴趣地开口：“或许你们之间的故事需要一个见证者，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愿意作为你们之间在这次‘重启记忆’事件的见证人。甚至，如果你们觉得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借助万古虚空之力，将你们两个重新封印回去。”
金色巨像听到了，转过神目，向李奥怒视了一眼，祂要给面前这个多管闲事的凡人一个惩罚。
作为凡人你不要以为你要资格插手我们神明之间的事情！
作为神明。
即使是一个简单的怒目。
迸发出来的神威和神力也无可估量。
立时有种神力风暴，凭空诞生，然后挟带着毁灭力量，风暴般向李奥席卷而来。
李奥伫立不动。
浑身燃烧着复仇神焰的不灭之魂忽然顶天立地的站了起来。
它张开双臂。
以鲸吞天下之势。
将整片神力风暴统统拥抱入怀。
神力风暴疯狂的在不灭之魂的身上肆虐着，挟带着神性的神力全面反扑，深深地侵蚀着不灭之魂的意志，疼痛得不灭之魂浑身颤抖，几近崩溃。
然而曾经深渊之神的毁灭神光和神力之星双重打击下经受住考验，并且成功转掉为自己武器的不灭之魂绝非区区一场神力风暴就可以轻易摧毁的存在，它天生与李奥与生俱来的复仇意志相通，生于不屈，存于不灭，即使整个万神殿众神联手打压，也不可动摇，不可灭绝……
复仇神焰一度被对方的神力风暴压制，黯淡无光。
但万古虚空内的不公存在一天。
即复仇不止。
被压制的复仇神焰在对方肆虐过后，重新恢复，并且喷发出近百米的神焰，全面吞噬和同化金色巨像怒目而来的神力风暴。
以诸元世界不公为本，以自身痛苦感受为源。
慢慢的。
一点一点。
将面前这场浩瀚如潮的神力风暴逐渐融合同化掉神性，让里面的纯洁神力也成为复仇神焰的一部分。
“凡人，你也在偷盗我的东西？”金色巨像又是惊讶又是愤怒，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做这种事？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你的眼上，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神明的存在？
“我并非偷盗你的东西，这些本来就不是你应该得到的东西，是时候将它还回给万古虚空了。”李奥否定。
“那是我的无上神力！”金色巨像勃然大怒。
“不，这些是那些追随双子神的虔诚信众的眼泪，他们的心声告诉我，他们希望自己曾经信仰的神明，有一天可以纠正错误，重拾当年的纯真和伟大，以无愧之姿成就一位神明。或许你已经永远不可能听见了，但是我希望另一个你，可以聆听到这些声音。”李奥说完，看向黑洞的那个破缺影子。
“是的，我很早已经听过那些悲鸣了。”破缺影子脸露悲怆之色。
“你们这是联合起来表演吗？”金色巨像内心毫无波动。
“如果你觉得这是表演，那么何不先看完整个过程呢？难道作为神明的你还会害怕？”李奥挑了挑眉头。
“此事与你无关，身为一个凡人，你为何会如此热衷此事？”金色巨像相当讨厌面前的李奥，祂很想一巴掌灭掉面前这个凡人。
但同时又清楚知道。
面前这个凡人恐怕是众神宠儿，自己并不容易以神力轻易湮灭对方。
金色巨像一点儿也不希望李奥插手自己的事，无论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更让祂感到顾忌的是对面那个破缺影子，假如自己向李奥正式出手的话，这个破缺影子未来极有可能将自己取而代之。
这可能是某种阴谋。
某个计划。
也可能是某种不可预知的命运。
金色巨像在重获自由之后，绝对不想再在自由之上增加哪怕一丁点的变数。
“虽然我对于你对于重启记忆后可以恢复原始神心并不抱任何希望，但是作为正义之执的主人，我有必要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明明白白地站在公正之前，去对比和忏悔你过往的生命历程，是否真真正正配得起神明这个身份和称号！”李奥其实也不想管这个金色巨像的事，因为在他眼中看来，这个金色巨像不仅是个邪神，还是个毫无自知甚至说不定会以为自己是个代表正义、正确和正道的无知邪神。
失去某些记忆后。
金色巨像空有神格和神力。
但毫无自我，又或者祂以为目前的存在形式就是天生的自我，无比的可悲。
“你以为可以通过言语来取代我？”金色巨像觉得可笑。
我乃神明。
现在更是自由之身。
你想用言语来使我掉落某个陷阱，谈何容易。
黑洞里的破缺影子摇了摇头：“其实我们本来就是一体而生的存在，幼年成长期间无分彼此，是一个拥有两个灵魂但相互不知彼此存在的特殊双子。我们共管一个身体，初期完全不知晓对方的存在，只知道自己天赋惊人，精力充沛，一个人的努力远胜别人十倍以上……直到成神，我们才正式知晓双魂一体，但彼此仍然默契无间，成为天上地下唯一完全默契的双子神明。”
“继续，我在听！”金色巨像越听越觉得荒谬，越听越觉得破绽百出。
双魂一体？
完全默契？
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你以为我作为神明不知道世间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物品吗？
物品尚且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存在，更何况是神明？
万古虚空里干嘛要诞生两位完全相同的神明？
法则允许神格也无法实现啊！
太可笑了！
“我们原来是中立阵营的双子神明，掌握孪生、默契、平行等等神职，曾经因为特殊的存在，再加上当初众神的接纳，我们由下位神迅速突破到中位神，又在晋升成神后的一万年里，突破到上位神。”
“双子神国在当年极其美丽极其殊胜，是中立阵营为数不多可以对外公开位置的辉煌神国。”
“其辉煌一直到两万年后的神战。”
“在参与远古邪神复苏反扑万神殿的封印神战之中，表现出色的双子神明受了重创，神国也为之凋零。”
“为了保证自身境界不在上位神掉落下来，身受重创的双子神明想到了一个办法，由其中一个作出牺牲，背负所有的伤痛，进入沉眠状态，而另一位，则继续以神明姿态聆听信徒的心声，通过信仰之力，慢慢恢复已经凋零的双子神国。”
“双子神明任何一个都富有自我牺牲的精神，完全默契，也约定了每隔一千年，那么轮流沉眠一次，交换另一个自己出来接管神国。”
“然而意外发生了。”
“当其中一个自沉眠中苏醒，祂发现自己的神格已经发生了扭曲。”
“由原来的中立阵营转到了邪恶阵营，而且苏醒的时间，已经是一万年之后。”
“曾经在前一次神战中表现出色的双子神明，此刻竟然成了邪恶阵营中意图再次复苏远古邪神的急先锋。”
“双子神明中沉睡的那个大为震惊，在自己沉眠中，另一个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如此可怕如此不可思议的阵营偏移和神格扭曲？而且自己为何不在约定的一千里苏醒，而是远在一万年后，整个双子神国已经全面崩溃的情况下，才自动苏醒？”
“这一万年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卡在手 第721章：你可以叫我‘启示者’！
“然后呢？”金色巨像双手一摊，表示你就这样将锅甩到我的身上？不来点强有力的证据吗？
“远古邪神再次复苏了，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里，天界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惨烈神战。”破缺影子回忆起当年的惨状，还忍不住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你不做点什么吗？”金色巨像越看破缺影子越像一个叛徒。
“我是扭曲了神格的那个双子……”破缺影子很痛苦。
祂抱着自己的头。
痛苦地忏悔。
不堪回首过去那段噩梦般的岁月。
但是，最不愿意记忆的祂，记忆却完完整整地保留下来了。
金色巨像听了不禁大愕，怎么还有这样的反转？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撼动我的意念，不可能！
李奥对于这个转折亦有点意外，他以为破缺影子是最开始的受害者，没想到，破缺影子一开始是个凶手，反倒是现在，似乎有后悔的意思。
“能详细说说吗？”李奥问。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渐渐堕落向邪恶阵营的，老实说，一开始我很正常的聆听信徒的祈祷，慢慢的修复神国，一直都来得很正常。直到某一天，我在极其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远古邪神的潜伏之地。我无法描述当时的那个情景，只能这样说，如果想彻底灭掉远古邪神，那是一闪即逝的机会，必须作出选择。然后，我认定那是命运对我的指引，于是牢牢地抓住了它。我也是在那一天起，开始全力剿灭远古邪神的同党，阻止它们暗中复苏远古邪神，这个清剿过程非常艰难，非常痛苦，我好几次想要放弃，可是总是仅差一线就能成功的希望和某种默默指引的命运，让我坚持了下来。”破缺影子发出痛苦的神音。
“那些其是远古邪神的误导对不对？”李奥又问。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直到今天也不知道真相，我完全看不透命运。”破缺影子最绝望的便是这一点。
自己为了消灭远古邪神努力了那么多年。
换来的是徒劳无功。
甚至。
到底是否正确也没能获得确认。
作为一个神明，长期处于自我否定状态之下，神格动摇几乎是注定的结果。
李奥沉默了许久，忽然又再度开口：“你为什么不抽身而退？你既然一直是清醒的，为何不抽身离开？”
破缺影子痛苦地摇了摇头：“我无法回头，因为当我意识到自己必须抽身离开的时候已经不可逆转地发生了阵营偏移和神格扭曲，尽管还在中立阵营之中，可是已经再也无法返回到原来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