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仙（h）

渊澄是故意的。让她追，不让她走丢就是了。
他的府邸不算远，比起酒仙居算是很近了，驭云的浮云速度还比渊澄御风快一些，跟在渊澄身边还小声嘟哝着：什么上仙嘛，御个风这么慢……
渊澄听见了，很想驭云来和她比个高低，但想想自己那会说了以后再也不驭云了，只能捏捏掌心装作没听见。
浮云看他好像没听见自己说的，还想清清嗓子再说一次好让渊澄能够走得快一些，还没开口，就听渊澄说到了。
她抬起埋在云里面的头，往前看去，瞬间就被吓到了。
渊澄的府邸很大，往左右两边看，几乎看不见边界，正门口的规模也就比天殿的规模小了一点而已，但威严感倒是不相上下，雪白的围墙虽然没有天殿那镶了金边的屋檐那么贵气，但和云雾相称，显得更加有仙气了一些。
想想自己，好像连个固定的住所都没有，有时候去雷公电母的那儿，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弄个云屋，然后住进去，要是晚上有大风，第二天起来屋顶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渊澄这个时候心情才好一点，看着浮云那激动和崇拜的眼神，虽然不是对着自己，但对着自己的府邸就相当于对着自己，下巴都不自觉地抬了抬。
到门口的时候，浮云从云上下来了，进别人家还驾云进去似乎有点不太礼貌。这时候浮云对渊澄的感觉就不太一样了，她觉得能够在天界住这么大宫殿的上仙，肯定是非常厉害的上仙。她能够认识这么厉害的上仙，以后和那些仙娥们聊天的时候也不至于插不上话了。这么一想，她更觉得自己应该要和渊澄搞好关系。
迈着小步往前走了两步抓住渊澄的衣服下摆，她好歹还是个少女不好冲上去就牵别人的手。
渊澄刚想说不要攥我的衣服，会皱的，浮云就笑兮兮的抬头对上渊澄的眼神说道：“渊澄上仙可要走慢点，上仙的府邸太大，小仙怕迷路。”
渊澄嘴边的话转了转还是没说出来，但是也不好牵浮云的手，只能够随她抓着自己的衣服了。





云中仙（h） 第五章：出发
第四章：出发
“上仙，你的府邸这么大肯定有很多空房间是不是？”
“自然。”
浮云想着，大半房间都空着，要是匀个一间给我，怕是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吧。这件事情等自己找回了本体之后看能不能和渊澄上仙说说，这么一想，浮云就觉得自己得要好好对渊澄上仙，可不能再冲撞他了。
渊澄没在意浮云问这个干什么，七拐八拐的绕过了府邸的花园，一位女仙子就迎了上来。
“上仙您回来了。”这位女仙子是低着头的，自然就对上了浮云的眼神，愣了一下。
浮云拿不准这个仙子是谁，扯了扯渊澄的衣角，眼神询问渊澄。
“麓风，这是浮云仙子。”说完又对着浮云说“仙子，这是麓风仙君，有什么事情找她。”
浮云连忙行礼，仙君可是比仙子的地位高。“见过仙君。”然后悄悄抬头仔细看了看麓风的样子，不像她偷偷看过的其它高地位的仙子，衣决飘飘仙气满满的，这位麓风仙君透着股英气，就算是梳着女子的发髻，身上的衣服却干练得很，眉眼间甚是美艳，但就是透着股凛冽的冷意。
“仙子有礼了。”
麓风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家上仙出去一趟怎么带回了个小孩。只回了浮云这么一句，就转头和渊澄说话了，“上仙，天帝找上仙是有什么要事吗？”
“没什么要事，你先带着她，过会再与你详说。”说完渊澄弯下腰从浮云的手中将自己的衣服抽回来，看了看皱得不像样子的衣角，想着等会儿换哪件衣服比较好。
浮云收回突然空荡荡的手，很识趣的站到了麓风的身边。也不管渊澄什么时候走的，抬头仔细看着麓风，觉得麓风真是漂亮，心底倒是有些羡慕。“麓风仙君，你好漂亮啊。”
麓风虽然有很多事情觉得好奇，但性子使然，也没有问什么，突然听浮云这么一说，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几千年来，别人知晓她的性格，谁敢在她面前说这种话。
“仙子说笑了。我带仙子去喝杯茶。”
“仙君我说真的。上仙也是长得极好的，难道地位越高长得越好看吗？但我看太上老君和天帝长得也不好啊，麓风仙君我和你说啊，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我怎么跟仙君回来了……”
浮云絮絮叨叨的把前因后果说的细致无比，尤其是说渊澄把她甩开自己走的那段，就差没声泪俱下，连麓风都要觉得自家上仙不近人情了。
麓风将浮云带到中殿，招呼着仙娥上了杯茶，想想又叫仙娥上了点糖果小吃什么的，完完全全把浮云当成小孩子看了。
“仙君，我又不是小孩子，给这些东西给我吃干嘛。”说完，又丢了两颗丢进嘴里。听电母说这些小玩意儿都是凡间哄小孩的东西，她又不是小孩，但她哪里吃过这些东西，只觉得美味无比，忍不住的吃了又吃，嘴上还要不服气的说。
渊澄来的时候，正听见浮云在和麓风商量自己能不能带点糖果走，不用带太多，一个小袋子就好了。渊澄觉得她这仙子是白当的吧，就连那些仙娥们都已经不吃这些东西了。
渊澄没管浮云，坐上上座把麓风叫过来。低声和麓风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可能会离开天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封印的事情你定时派人去查看，其他的事情照常。”
麓风已经知道渊澄要出门干嘛，此时只是应了一声，但听到渊澄说到封印的事情麓风表情一顿，又马上恢复了正常。
这边浮云眼巴巴的看着渊澄和麓风在说话，想拿点糖果走，但是那会麓风还没答应就被渊澄叫走了，只能往嘴里多塞几个，万一渊澄不让自己拿一点走好歹还算是多吃了几个。
浮云吃得正开心，渊澄走过来一把拿过装糖果的盘子，浮云嘴里塞着两个，一边手上都拿着两个，正准备再拿两个就眼睁睁的看着盘子不见了，瞬间眼泪就出来了。抬起头看清那个罪魁祸首之后，又不敢说话，这是人家的东西，她拿这么多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只好憋着眼泪多看两眼被渊澄递给麓风的糖果。
渊澄看着浮云那蒙着水光的眼睛，心底忍不住发笑，他原本就只想逗逗她，却没想到她如此较真。只好出声对麓风说：“多拿点装着吧，给她路上吃。”
浮云听他这么一说，眼泪都来不及收回去，就倏地笑了，突然觉得自己好不争气，怎么就差点哭了呢。“谢谢渊澄上仙，我以前可没吃过这些东西呢，不是因为我是小孩所以才喜欢吃的！”




云中仙（h） 第六章：皇城
皇城总是吵闹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商家和买东西的人，小贩们的摊子上聚集着天南地北的小东西。虽然神仙对这种带着凡间浊气的东西看都不会看一眼，但对于见识少的浮云来说，无论是哪一样都是很有趣的。
渊澄站在皇城脚下，看着不远处对什么都好奇，都要看看摸摸的浮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骗了。
那会儿走的时候，渊澄没放个心眼在这上面，浮云说去哪儿他就带着她来了，这会儿看浮云玩得如此开心，对于本体的事情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他觉得自己一定被骗了,可能连什么本体必须要在凡间才能找到这种说辞都是假话。
“渊澄上……”浮云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的旁边，看着远远跟着的渊澄，想高声喊他过来，喊出口才发现不对，自己在人间是不能随随便便喊什么神仙称号的。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叫渊澄什么好，只能跑到渊澄身边，扯着他的袖子，轻声说道：“渊澄上仙，你走快一点嘛。”
被浮云扯着走了两步就停下的渊澄，被浮云使劲晃着袖子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嗯？怎么了？”渊澄在外人面前一直都维持着不错的形象，虽然内心实在是不想搭理浮云。
“渊澄上仙，你有银子吗？这位大哥说，要有银子才能买这个红红的珠子，能吃的，他说是甜的。”浮云拉着渊澄的袖子不太好意思的说。
“没有，走吧。”
“没有吗？也是，上仙也是和我一样从天上下来的，怎么会有呢。但是这个东西看起来要比上仙的糖果好吃呢，没吃到真是可惜了。”浮云不舍的看了看那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有点沮丧的跟在渊澄身后。
渊澄现在算是看清自己了，自己怎么就是受不了浮云用这种委屈的语气说话呢？就像是自己欺负了她一样，心里竟然还有一丝愧疚感，而且竟然说这凡间的冰糖葫芦没有自家府上的糖果好吃，他还就非得比比。立马就转身对着糖葫芦的小贩说：“拿两串，最大的。”
浮云被喜悦冲昏的头脑，直到冰糖葫芦拿到手上的时候才有些真实感，小贩笑眯眯的对浮云说：“小娃娃，你爹真疼你，一下子就买了两串啊。”
渊澄没搭话就拉着浮云的胳膊走了，浮云连忙拿稳了被渊澄牵着的那只手上的冰糖葫芦，伸出舌头舔了舔另一只手上的，甜得浮云幸福得眯上了眼睛。想起一件事，“渊澄上仙，爹是什么啊？为什么那个人说你是我爹啊？”
渊澄语塞，这要怎么解释？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就是生你养你的人。”
“生我养我的人？那不是上仙你啊，要说也应该说天地是我的爹，那那个人为什么说上仙是我爹啊？”
浮云自从有意识以来就一直在天上飘荡，能化为人形百年不到就被天界的人发现，被天帝封为了仙子，算是自出生起就没离开过仙界，就连仙界的事情不是了解，凡间的事情就更加不懂了。
渊澄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难道和她说要是别人不认为他是她爹的话，就会被人认为是人牙子，那她肯定又会问：人牙子是什么啊？这还没完没了了啊，索性敷衍她一下。
“在人间要是被人问起，就说我是你爹知道了吗？其它别问那么多。”说着又抓紧了一点浮云的手，得看紧点，要是被人牙子给拐走了，麻烦事又是一堆。
浮云含着一颗山楂，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但总觉得渊澄在占自己便宜，自己的爹可是天地呢！渊澄不仅不是生我养我的人，还把自己的本体给打散了，算哪门子爹啊。
渊澄把浮云带到一个人少的小巷里，严肃的问道：“吃得开心啊？什么时候找本体啊？”
浮云早就把空着的那只手上的糖葫芦吃完了，另一只手被渊澄一直拿着，手上的糖葫芦也吃不了，这会渊澄放开了她的手，马上就开始啃这一支糖葫芦。听见渊澄的话，猛地一噎，嘴里的这颗山楂也出奇的酸，一激动就把嘴里的山楂给吐了出来，差点吐到渊澄的身上。浮云悄悄看了眼渊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感觉脸黑了些，眼神恐怖了些。
“上仙别着急嘛，这风卷云散的，我的本体谁知道等会儿会不会出现在这里呢？我们先在这玩个几天，说不定本体就会被风吹过来了呢？”
浮云这话说得倒是不假，但是她让渊澄带她来皇城这件事情是故意的也是真的，其实她早就感受到自己最大的那块碎片本体在东方，不在这远在北边的皇城。
“哦？被风吹来？仙子不如随我回天上等？”渊澄怎么看不出来浮云这话里的言外之意，还不就是想在皇城多玩两天。
“不行不行，回天上我就感受不到本体的气息了，还是在这里等吧。”
“仙子能感受到本体的气息，那为何还要等？”
浮云想堵住自己这张乱说话的嘴，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出实话了呢？
这下浮云没辙了，咬着糖葫芦只觉得委屈。要不是被渊澄打散了本体，十日之后自己本就是要来皇城的，要是和风婆婆，风婆婆就能带自己来这玩上一天呢。可现在，两串糖葫芦还没吃完，就要被带走了，换谁谁都委屈啊。
越想越委屈的浮云也不开心了，狠狠的咽下嘴里的山楂。没好气的对渊澄说道：“本来我就是要来皇城降雨的，要不是你，十日之后风婆婆能带我足足在皇城玩一天，现在才刚到这里你就急着走，你……你……信不信我不带你去找我的本体，看你怎么向天帝交代！”
渊澄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听她这么一说，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自己常常下凡对凡间的事物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己带着的这个可就不一样了，对凡间的事情一窍不通就算了，又对这些事物抱着强大的好奇心，他要是硬生生的剥夺了这种乐趣，也确实有些于心不忍。罢了罢了，就当这次下凡不仅仅是为了找她的本体，而是再一次的游玩人间吧。




云中仙（h） 第七章：住店
浮云看着渊澄变了又变的脸色，拿不准渊澄会不会接着陪着自己在皇城玩，想想自己刚才的态度好像是冲着渊澄发火来着，心下一阵后悔，说好的要讨好他呢！渊澄要是一气之下走了，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怕是连朵云都招不过来，回天上都是问题。
她把两根空荡荡的糖葫芦棍子给丢在路边，擦了擦手，琢磨着道歉的话怎么说比较好，就见渊澄转身走了，这下可把浮云吓得不轻，连忙追上去抓住渊澄的衣角。
“渊澄上仙！你要去哪？？”手上死死抓着渊澄的衣角不放，就怕渊澄突然飞走。
“仙子不说要在皇城游玩，现下是不打算去了吗？”
浮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先答应了，“去的去的！”
一直又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浮云才反应过来，肯定是渊澄怕和天帝没法交代，所以才答应了我的。渊澄要是知道浮云是这么想的，绝对立马回天上，本体什么的爱找不找吧。
走了没两步，渊澄感觉衣角被浮云扯了扯，随后就听见浮云略带了几分底气的语气说道：“渊澄上仙，我还想吃那个糖葫芦，你要是不给我买，我就不带你去找本体，你没法向天帝交代的。”
当晚两人住店的时候，出了点小状况。
渊澄说要两间房，掌柜狐疑的看着渊澄，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如此小的幼儿住一间房怕是不妥吧？”
渊澄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次，要两间房。
掌柜的是个好人，可以说是个老好人了，他觉得来的这两个人有些奇怪啊。
这男子衣着不凡，长相俊美，一看，不是身份显赫就是家世不凡，可这人别说一个侍从都没带，还带着个昏昏欲睡的小孩，说这小孩是这男子的女儿吧，看着男子对着那小女孩的冷漠表情，又不太像是。
掌柜的心里面虽然并不觉得长得一脸正派又衣着不菲的男子是坏人，但心里还是存了些疑惑。
店内的女子们或拿手绢或拿绢扇捂着嘴，偷偷地看着渊澄。皇城内虽说不乏青年才俊，但那些身份显赫又长得有如此相貌的，来来往往都跟随着一大帮的随从，哪能够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更别说渊澄的样貌比那些青年才俊又要美上几分。
渊澄自然是不在意这些人的眼光，只是有些头疼，这浮云为什么会困？按理来说，成仙之后应该是不会有睡意这种东西，如若不是浮云实在连走路都成问题了，他也不会在人间睡客栈了！
但浮云不是仙啊，她也是需要睡觉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才更能够吸收月之精华地之灵气，这到时候了，她的天性使然，这也是她控制不了的。
这也是天帝没有给她分府邸的原因之一，府邸只是天上神仙们身份的象征，像她这种连正宗的神仙都算不上的‘仙子’更别说有专门的府邸了。就连太上老君都不太清楚灵之一族的生活习性，更别说其他神仙了。
渊澄看着浮云站着都要倒下的样子，也管不上什么男女之别，就当她是个小孩吧，无奈的弯腰抱起了浮云。
掌柜的安排了两个相连的房间，渊澄先把浮云抱进她的房间，还很好心的给她盖了被子。
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拒绝了小二说要准备洗澡水的提议，还嘱咐小二不要再上来了。
渊澄其实也很少来皇城这边，下凡一般都是为了封印，但封印一般都选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他其实也很久没有来过如此繁华的城市了。为了明天不在浮云面前丢份，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先游历一下皇城。
他把蜡烛吹熄，又把被子弄得有些乱，这才打开窗户，隐了隐身形，往窗外飞去。
第二天一早。
天还微微亮，天空都只透露着几丝亮光，浮云就醒了。
人间浊气太重，尤其是皇城之内，灵气稀少，一个晚上浮云根本就没有吸收到什么灵气，这才太阳刚露头她就醒了。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浮云还是迷迷糊糊的，隐约记得有人抱自己上的床，好像是渊澄，这个想法不禁让浮云羞红了脸，虽然浮云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只是觉得渊澄抱着自己这件事情就很让人害羞了。
浮云缓了一会儿，才从床上爬下来，盯着自己衣裙和鞋子上的污渍愣起了神来。
天上干净，就算是一袭白衣，衣裳无论怎么都不会脏。浮云对自己衣裙脏了这件事情又是恼气，又觉得有些新奇。但还是受不了自己的白衣这么脏，施了个法术，衣裙瞬间就干净了。
好不容易打开门想去找渊澄的浮云一开门就傻了，她不知道渊澄住哪里啊。
估计还太早，门外安安静静的，住店的人都还在睡梦中。浮云逛了两圈，往楼下看了一眼，发现柜台上坐着个打盹的小哥。本来她想直接在楼上叫醒那个小哥，但太安静了，浮云也不好意思大声说话。只能扶着楼梯慢吞吞的下楼，楼梯有些陡，浮云走得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走下去了憋着的那口气才吐出来。
小二坐在个高凳上，扶着个扫把摇摇晃晃的就是不倒，也是厉害。浮云不好碰他，怕自己一碰他就倒了。只能在小二旁边轻轻的喊：“这位哥哥，这位哥哥……”
喊着喊着没把这小二喊醒，倒是掌柜的起来了。掌柜的本来半梦不醒的，看见浮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清醒了。掌柜的抹了把眼睛，走到浮云面前问道：“小娃娃，睡得好吗？”
“不好，床太硬了。”浮云实话实说，自己用云做的床应该是世上最柔软的床了。
掌柜的笑意僵硬了一下，但本来这也就是客套的问话，既然如此，他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道：“昨天带你来的那个男子是你爹吗？”
浮云刚想脱口而出：不是啊，话到嗓子眼了，又被吞回去了。她还是记得渊澄嘱咐她的事情，改口道：“是啊，是我爹啊。”
这下子掌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浮云这坦坦荡荡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这么小的小孩子要是真的是被人牙子拐走了也不会这么淡定的承认人牙子是自己爹，掌柜的这才放下心来，也就是心里奇怪这对父女的相处方式。
“那小娃娃，你娘呢？”
浮云对这个新的词语皱着眉头不解，‘娘’又是什么啊？
还好渊澄此时从楼上下来了，避免了浮云说出什么惊奇的话出来。他站在楼梯口，对着浮云招了招手，浮云就一颠一颠的跑到了渊澄身边。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跑的，还是因为浮云看见了渊澄害羞的。
渊澄没回话，掌柜的问话也就不了了之了。
掌柜自己的心理活动倒是很多，已经想象出了一场生死离别的大戏。男子的妻子在生产的时候不幸难产去世了，年纪轻轻的男子独自带着孩子四处游玩排遣心情，可怜小女孩小小年纪失去娘亲，怕是连娘亲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掌柜的都要被自己的想法感动到眼泪汪汪了。




云中仙（h） 第八章：人间
浮云一路跟着渊澄走到他的房门口，眼看着渊澄要进房间才鼓起勇气问出口，“渊澄上仙，娘是什么啊？”
渊澄叹了口气，似乎是料到了这种事情会发生，语气之中都带着些无力：“也是生养你的人。男子称为父亲，女子称为娘亲，一般人间的小孩就叫这样的人为爹、娘。”
“那渊澄上仙，天地哪个算是我爹哪个算是我娘啊？”
“都不算，天地不能被称为爹娘。”
“那上仙为什么要我在外人面前称你是我爹啊？”
“问那么多干嘛，叫你这么做你就做就是了。”
“哦……那上仙，我们什么时候出门啊？”
“你再问我问题，今天你就待在这里吧。”
“为什……哦。”
……
两人只打算在皇城再逗留一天，于是等渊澄从房间里换好衣服出来，两个人就去掌柜那儿去退房了。掌柜的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看两个人的眼神之中都带着悲伤，算钱的时候还给他们少算了二十文。
渊澄拿着多出来的二十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出门就全给浮云买了糖葫芦，倒是把浮云给乐坏了。
皇城好玩的地方，除了集市能够买到各种各样的东西之外，北方园林的美都在别人的府内，他也不能带着浮云偷偷进别人的府内，只能带着浮云四处走走看看。
浮云对此倒是不在意，毕竟对她来说什么事情什么东西都很新鲜。虽然大多兴趣是在吃食上面……
一趟市集逛下来，渊澄手上倒是大包小包的提着些东西。吃食都是些什么绿豆糕，马蹄糕，玫瑰露……竟然还有女子梳妆用的东西，雕花的木梳，镶着劣质宝石的银簪……小贩直夸浮云懂事，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买首饰讨娘亲欢心。
渊澄偷偷地看了眼浮云的发髻。浮云的头发很长，也可能是因为浮云现在身子矮小，头发长到都将近到脚踝的位置了，两边的头发挽在头顶，用着一根半透明的，却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棍子簪着，前面打着一层薄薄的刘海，发式虽然简单，配着一身白衣，倒是不像凡尘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