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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兄(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灯
李夫人并不理会她,只跟李轸说话,张姨娘讨了没趣儿。
从上院出来,张姨娘越想越气,拉住楚楚道:“你瞧瞧,这可靠的住?照我说的,还是得自己找呢。”
李纤纤一把揪下树上的叶子,沉沉道:“姨娘你也是,何必去自取其辱。”
张姨娘叉腰,“我还不是为了你两个?”
眼见两人吵起来,楚楚忙道:“都别说了,叫人听见。明儿张家来人,姨娘准备在哪里见?”
提起这事,张姨娘更没好气儿,因着李轸帮了张家一把,张善荣备了谢礼要来拜见。张姨娘本想在家里款待,以示张李两家亲近,偏生那起子下人推三阻四,总不应承。
她也知道是李夫人从中作梗,却没处讨说法。张姨娘气不顺道:“怎么你们俩就没一个是男孩儿,我也跟着受憋屈。”
姐妹俩不搭腔,张姨娘叹口气道:“人家也不接待我这妾氏的亲戚,就在我屋里摆桌菜,你们俩都过来见见。”
在院子门口分开,楚楚便回了自己屋。刚进门便见如月站在门前,朝屋里指了指。如月亲自守在门口,楚楚也就明了屋里是谁。
她这屋里不但丫头少,且还都是李轸安排进来的,都是明白人。每次李轸来,便不见人影,只留如月一个人在屋里伺候。
楚楚踏进房门,如月跟着进来,替她换了外头的衣裳,解了首饰。一头黑亮的头发,披下来满背。楚楚盯着镜子,看见李轸从桌前过来,接过如月手里的梳子,揽起她一缕头发。她心里嫌恶,却不得不按耐。
她以为在李夫人跟前乖乖巧巧的侍奉,便能有一处安身之所,将来不说大富大贵,便是给她挑一户殷实人家也好。现实却给了当头一棒,哪里来的自信,李夫人会好好对待张姨娘的女儿。
或许在李夫人心里,她从来不曾跟张姨娘剥离过。张姨娘是眼中钉肉中刺,她跟李纤纤也不逞多让。
张家身为她们母女最后的依靠,更加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李夫人才会肆无忌惮。通敌的罪名一朝成立,张家只有家破人亡的下场。
她是怕了,怕李夫人的手段,若是没有李轸,悄无声息便让张姨娘孤立无援。她想,要护住姨娘和妹妹,借助李轸比李夫人或许更可靠些。
楚楚的态度稍微松动,李轸便越发黏上来,之前他还知道节制,十天半月找她一回。雨夜那次楚楚的抗拒态度没那么强烈,仿佛一个信号,招的他快要不管不顾。
打着替她打理头发的幌子,黏上来就有些按耐不住,堪比铁壁的胳膊将她箍住,炽热的嘴唇也在脖颈间留连。
楚楚轻蹙眉头,推开他的脸,闷闷道:“你找我就只为了这样?”
“不是。”火热的气息喘在耳边,沙哑的声音笑道:“还想这样……”他的手伸进裙子里,在两腿之间的细缝处轻轻刮弄。
浑身一颤,她脸红的厉害,“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她也不怎么明白这些事,之前只以为避孕的只有那种虎狼之药,对身子亏损极大。喝的时间长了仿佛不是那么回事,不但月事来的时候,小腹疼痛减轻,连乳房也一日大过一日,这几日尤其又涨又疼。
“怎么了?”灵巧的指尖轻轻一拨,外衣便被他剥在手里。
不小心蹭到桌上,乳上一疼,楚楚缩了一下。他的手便揉上去,轻轻罩在掌心,缓慢抓拢,痛并舒服着。她急的一把抓住他的手,“别。”
“疼了?”他轻声问。
“嗯。”
抱着她放倒在床上,将衣服脱到肩膀的位置,露出两只嫩白的乳儿。含住殷红的顶端,吮吸啃咬,手上用适当的力道揉弄。
“里面有块硬硬的东西,是什么?”他一边问,一边舌头在上面打转,极尽调弄。
她攀着他肩膀往后推,疼的嘶嘶抽气,忍着哭腔道:“不知道,别动……啊……疼。”
这副娇娇俏俏求饶的模样,只叫人更加想欺负了,他眼神一暗,含笑道:“这里不能动,那我只能动其他地方了。”
迷迷糊糊的,身子被他揉着,火热的掌心一路点火,最后停在私处。那里粉粉嫩嫩的,还微微肿着,只留一条密缝。
舌尖毫无征兆的吻上去,楚楚猛的瞪大眼睛。李轸将头埋在她两腿之间,雪白的两条腿被按在肩上。每一下舔舐都从最底下挤开密缝,一直舔到红珠上来。
两瓣丰腴的唇肉分开后露出里面红艳艳的嫩肉,一个小小的肉洞藏在嫩肉后面,牙齿磕在嫩肉上引的她浑身颤抖。
双腿被紧紧按住,纤腰拱起也躲不开追逐,纤细的手臂抱住枕头,她将脸埋在里面,发出呜呜无助的声音。
吮吸渐渐不能满足,密缝里渗出透明的淫液,被他全部舔入口中。躲在嫩肉后面的密洞被发现,粗糙的舌尖模仿阴茎,抽插逐渐加快。
身子颤抖的幅度突然剧烈,猛的一阵战栗,小腹里洪流爆发,喷了他一脸。
楚楚羞的无地自容,蜷起腿,身子的余韵还没过去,轻微的抽搐尚不能平息。李轸从一旁侧抱住她,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笑,“舒服了?”
楚楚眼眶发红,她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她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被强迫的痛苦竟然消逝,渐渐尝到男欢女爱的欢愉。
李轸温柔的抱住她,任由她自己发怔,反正她绝不会想到他的药有问题,而他也会死守秘密。跟他在一起时,轻易便软了身子,只能是因为她开始接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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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什么留言,大家不爱楚妹和哥哥啦?嘤





嫡兄(H) 暴露
张姨娘近来在张家舅爷的帮衬下又开了一间绸缎铺子,她自己有事情忙了,又能拉张家一把,楚楚也很支持。
听闻钱财不够,也往里添了不少,从南方运输进境需要路引,张善荣四处奔波、几处打探了不少功夫,到底人微言轻,事倍功半的时候多。
张姨娘听闻了他的难处,打包票应下,转头来寻楚楚讨主意。
如月将小厨房送过来的零嘴,大爷叫柱子从外头为姑娘买的吃食都摆上来。楚楚不爱吃些酥糖、糕点等物,往常就是放了许久,大部分赏给底下人。
张姨娘与三姑娘难得过来,自然要招待好。李纤纤看着满桌子寻常见不到的吃食,朝楚楚脸上睃了一眼,默默拿了一块花素烧麦吃。
张姨娘靠在炕桌上,手下垫着锁子锦靠背,叹了口气,“到底是你舅舅家世不到位,要你父亲还在那会儿,不过他一句话,还叫我操什么心。”
想起李老爷在世时对她的宠爱,不说千依百顺,她自己也有分寸,不过分的要求也满足过不少,哪像现在举步维艰。
李纤纤郁郁道:“既然都过去了,姨娘还提什么,想想现在怎么办罢。”
楚楚道:“多使几个钱就是了,那些做生意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凭着咱家大爷的势力,谁敢为难来着,多少事办不来。总是那位拦着,半点光都沾不到,还受不少挟制。”张姨娘愤愤道,指头往上房一指。
李纤纤看了看两人,低低的嗓音中有一种蛊惑人的味道:“大哥是母亲亲儿,自然听她的,若大哥身边也有咱们的人,想来也容易行事。”
楚楚不慎失手将茶杯掉在身上,如月忙拿了干净帕子来擦,张姨娘怪了两句,连个杯子也拿不稳。楚楚没理会她,目光笔直朝李纤纤射过去,见她并没注意自己,心头微松。
李纤纤拉住张姨娘,索性道:“母亲那边给了个云,我听说到现在还没近身,不如咱们也送个人去。”
这一句话提醒了张姨娘,这些内宅的手段她最了解,想当初李老爷宠爱她最盛的时候,李夫人也朝李老爷身边塞过人。
过了几日,张家舅母进府来请安,先去李夫人跟前见过,便到张姨娘屋里。
楚楚和李纤纤也在,见张家舅母身边跟了个丫头,多看了两眼,长的比府里大多丫头都好些,只是眉眼间有股常人没有的韵味儿,举手投足妩媚多情,走起路来摇曳多姿。
楚楚越看越想多看两眼,李纤纤趁着张姨娘拉着舅母说悄悄话,跟楚楚一道出了张姨娘院子。楚楚还回头看了一眼,李纤纤凑在她身边,压低声音,“是不是很奇怪,张家人往常来可没见带什么人。”
楚楚不说话,只是往前走,李纤纤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那是扬州瘦马,给大哥准备的。”
无视楚楚的震惊,李纤纤笑吟吟道:“想不到罢,还是我给姨娘出的主意呢。”
楚楚想说什么,心思转了几道弯儿,到底什么都没说。
夜深了些,窗外黑黢黢的,呼呼的风刮过芭蕉,梭梭作响。练了一会儿字,心头还是烦乱,楚楚放下狼毫,坐在椅子里半晌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身后一道温热的躯体将她抱住,湿濡的唇落在颈间,她方回神。
“想什么呢?”李轸低声问。
他顺手将桌上的词作拿起来,楚楚的字明显是女儿家的婉转小巧,写的是一首忆江南。李轸看了两眼,笑道:“整日看些地域图还不够,随手临的帖子也是天南海北的风景,的亏你是个女儿家,若生个男儿,岂不要跑遍整个大夏疆土。”
他将头放在她肩上,脸挨着脸说话,吐息交融。楚楚稍微不自在,不着痕迹朝一旁躲了躲,想扭出他的怀抱。
“今儿怎么这么早?可吃过饭了吗?”找了个借口站起来,便要出去喊如月。
李轸看看空了的手心,嘴角黯然的低了点,若无其事道:“不必忙活,我吃了。你呢?”
楚楚点点头,走到内室坐下,倒了两杯茶,等李轸出来坐下了,这才将茶端上去,然后自己找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靠着。
李轸随手把玩着手上的杯子,不说话的时候,侧脸的轮廓在灯下冷硬。楚楚想找话说,可又疲于应付,就这样沉默着,谁知李轸朝她伸出手,“过来。”
没有立刻动作,她略顿了顿,终究慢慢走过去。打算坐在他对面,身子还没有挨到塌,李轸一把将楚楚拽进怀里,拉起她的手把玩。
楚楚的手小又皓白,如若无骨,摸着软滑柔腻。李轸玩了一会儿,伸手去剥她的衣裳带子,楚楚忙一把捂住,他就拉着带子一牵一牵的。
“这会儿天晚了,下午便阴沉沉的,恐怕等会儿要下雨。路上湿着不好走。”她委婉的表示他该回去了。
李轸手下用力捏了一把细腰,报复似的尖尖的虎牙咬她耳垂。楚楚轻啊一声,痛的眼泪汪汪,可一想到自己如今依附他,哪敢得罪人,忍气吞声的受住了。
他心里叹口气,也舍不得真弄伤她,低垂着头不动了。摸不准他在想什么,楚楚也不说话,别别扭扭软下性子,“姨娘想开个铺子,张家人缺个路引,可不可以……”
后头的声音低下去,原本张家已经准备好礼物,还带来给张姨娘瞧过了,只等张善荣求到李轸跟前,或许就可成。
可是楚楚还有些担心,李夫人先前设计张家,李轸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看他袖手旁观的态度,怕是有波折。
沉默了一会儿,李轸脸埋进楚楚肩窝,嗯了一声。她松口气,手上轻轻抚着他头发,按摩头上的穴位,让他放松。
李轸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来,“你对他们倒是上心,若肯用一分在我身上,阿楚,你什么得不到?”
楚楚无言以对,只用漆黑清亮的眸子瞅他,李轸定定看她许久,自暴自弃的吐出口气。算了,依着他们的关系,阿楚如今什么都不求,乖乖巧巧待在他身边,还要她怎么样呢?
只是到底不甘心,他整颗心都是她的,却连零头的回应都没有。
如月走在前头提着一盏琉璃灯,小心注意着四周。楚楚跟在李轸身边,将他送出门,立在台阶上。
夜色韫浓,门上两盏红灯笼将小小的一方天地照的朦朦胧胧,恍若梦中。李轸的面容也模糊,只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楚楚紧张,心里盼着他快些走,可是也不敢催促,怕他改变主意,又要折腾一宿。她温柔的替他理理衣裳,小声道:“路上小心,早点睡。”
李轸唇角勾了一下,猛的将她拉进怀里,将人按着吻了好一会儿,险些勾起火来,堪堪忍住了。如月早转头,注意环境去了。
楚楚脸上滚烫,被他大拇指揩过嘴角,慢半拍的抿起唇。好容易将人送走,片刻也不留,叫如月栓上大门。
而此刻,在不远处的树后,李纤纤震惊的捂住嘴,浑身抖如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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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啦,前方高能预警!或许没有




嫡兄(H) 纠缠
天儿甚好,楚楚披着暖薄的日头带如月出门,张姨娘早在门前迎着,亲热的拉了她的手,将人带进屋里。
李纤纤早在屋里坐着,看楚楚来了抬起头睃了她一眼,低下头不开腔。她一直这样郁郁寡欢的模样,楚楚也不问,捡了她身前的凳子坐。
张姨娘忙叫底下人上菜进来,为了今儿这一顿饭,了她好些银子才支使动大厨房那些人。张姨娘笑呵呵道:“以往你生辰我也没陪你过,难得如今有机会,姨娘敬你一杯。”
楚楚也端了杯子抿了一口,原本都忘了今儿生辰,还是昨儿张姨娘遣人,说是今儿过来吃饭,为她庆生,这才想起。
她以往都是不过生日的,下头人也叫她们不必提,真忘到了脑后。
母女三人围着圆桌,桌上都是些楚楚爱吃的吃食,张姨娘仿佛要在这一天将以往缺失的日子填补回来,使劲往楚楚碗里夹菜。
李纤纤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嘴里轻咬着筷子,痴痴的笑。张姨娘推她道:“你姐姐好容易过回儿生,你也陪她吃一杯,没有比你们更亲的人了,往后姐妹两个要互相扶持,这才不枉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情分。”
李纤纤从善如流,果然端了杯子敬酒,楚楚也陪她吃了一杯。
“二姐好福气,何时不被人捧着爱着,将来富贵荣华,可千万不要忘了妹妹。”李纤纤笑吟吟的道,这话说的却是没头没尾。
楚楚不知怎么回复,也就没开口,恰是门外有人过来,如月忙迎出去。原是李夫人知道今儿楚楚生辰,在张姨娘屋里摆了席面,叫平妈妈吩咐大厨房做了好菜送过来。
楚楚亲自受了平妈妈的道贺,叫人给了赏钱,看她出门了这才回转。张姨娘瞄了一眼已放上桌的佳肴,嗤了一声,“好歹是府里的二姑娘,又是成年的大日子,几个菜就打发了。”
要知道前两年李湉湉及笄的时候,李夫人大摆宴席,请了多少有头有脸的官家夫人,一场及笄礼办的好不热闹。
见小丫头们都垂首立在廊下,楚楚把人挥退了,道:“本来该我做东,请夫人并姐姐妹妹一道赴宴,只是我忘了。姨娘虽操持了,又没邀夫人和大姐姐,怎么也是理亏,还是别节外生枝才是。”
李纤纤帕子按在嘴边上,矜持道:“就是请了人家也未必来呢,今儿知州家遣人来了,可不着急忙慌的招待嘛。”
李湉湉乃是李夫人掌上明珠,自小便注意好人家的公子看顾着。李老爷在时,有个交好的同僚任的凉州府詹事,也是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
两家你来我往,也算交好的世家,那时李老爷主事,李家正是如日中天。李夫人与那姜家女眷来往也亲密,便定下了儿女亲事,李湉湉也算自小便有婚约在身。
只是后来李老爷去世,李轸尚未长成,李家看着一朝没落。姜家老爷政绩又评了优,阖家老小都随着进了京,这来往便断了许多年。
哪里想到时隔几年,姜家老爷又升迁到凉州做了知州,这一来离李家又近了。张姨娘哼哼笑道:“当初险些断了,如今却又联系上了,怎么就那么好命。”
李湉湉年纪不小,李夫人正挑挑拣拣给她找婆家,正瞌睡枕头就来了,姜家又大富大贵,真真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张姨娘嫉恨的眼睛都红了。
李纤纤笑道:“当初不过就是口头的约定,就是姜家如今找来,成不成还两回事呢,姨娘急什么?”
张姨娘摸摸李纤纤的脸蛋,“想你姐妹两个差人家什么,若什么时候也嫁到那样的人家,我就谢天谢地了。”
李纤纤觑着楚楚,“我就不敢想了,也不知要被夫人指个什么人家,二姐比我有福气,总不会差的。”
楚楚看她说的不着调,还很有些意有所指的意思,暗暗蹙起眉头。
李夫人招待姜家来人,并没有宣楚楚姐妹过去。李纤纤吃完饭后自己去请了安,正撞上姜家的几位妈妈,李夫人当即就黑了脸,等人走了,将张姨娘叫去训斥,说是教女无方,罚她在小佛堂给李老爷抄经书,不到三日不准出来。
楚楚却没听到任何消息,到了暮色四合之际,她已经出了门。
马车沿着热闹的街市一路向前,延平虽是个不大不小的城池,却一点不比各州首府差。西市附近集中了很多客馆、酒家、茶社、秦楼楚馆。市内有帛行、香行、丝绸行,店铺密密麻麻林立,一眼望不到尽头,奇珍异宝,应有尽有,金银美玉,琳琅满目。
街道上有达官显贵的花轿,装饰巧的马车,推着小三轮运货的脚夫,沿街叫卖的商贩。车数马龙,川流不息,行人来往,挥汗如雨。
威武的巡逻士兵,维持秩序的府衙捕快,高鼻深目的西域胡人,巧笑嫣然的大家闺秀。都簇拥在街面上,热闹哄哄的一片烟火人间的气息,好不繁荣。
如月帮楚楚捞起帘子,叫她看个够,与有荣焉道:“这皆是咱们大爷的功劳,当初老爷去世,延平内外惶惶恐恐,不是大爷接了军令,守这一方和平,哪里能见到这样歌舞升平的场景。”
李轸确是个有本事的,延平是连通西域与内地的要塞咽喉,当初李老爷一朝陨落,内有觊觎李家延平土皇帝尊荣之辈,外有虎视眈眈屡屡犯边的鞑靼。
偏他能立在风暴中心,从诡谲风云里杀出一条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攘外安内,奠定了无人可动摇的根基。便是如今,整个幽州,谁不知李轸杀神的威名。虽然小小年纪,却不可小觑。
如月注意着楚楚脸色,小心道:“咱们大爷功名盖世,夫人一天接待多少来打探说媒的,难得大爷一颗心全在姑娘身上……”
楚楚望着车窗外,沿途的商贩家家门前张灯悬,红火的灯笼如荧光流泻,永远走不到尽头。
车子在一座酒楼前停下,楚楚下了车,如月将披风披在她身上,挡住头脸,进了门内。被人引上三楼雅间,李轸早等在里面,楚楚被他拉进去,如月就等在外室。
楚楚朝窗外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这间酒楼很高,俯瞰下去,将熙熙攘攘的人间百态尽眼底。她道:“这是做什么?”
李轸朝杯子里满上酒,自己喝了一口,“先吃饭,吃完带你下去玩儿。”
没什么胃口,略微动了两筷子,楚楚便专心看外头,她难得这样开心,看的目不转睛,“今日好热闹。”
“一年一度的千灯社集,是热闹。”
楚楚想出门玩儿,又不好意思催促李轸,只是看一会儿外头,回头看他一眼。李轸唇边带笑,站起身,喊了如月进来。
街市上最多的便是贩卖花灯的摊子,果木的、动物的、花草的,应有尽有。楚楚从一个摊子看到另一个摊子,每个都想要。
灯笼里的红光照的她面含霞光,肌肤柔腻,笑容明媚的像个孩子。如月买了两根糖葫芦,楚楚含了一颗进嘴里,甜浆粘在嘴角,李轸大拇指帮她擦掉。
她转头,只见他身姿挺拔,一手负在身后,紧跟在她身边。阑珊的灯火在不远处交映成一幅模糊的场景,灯下的李轸褪去在千军万马前的意气风发,只是她一个人如影随形的影子。
楚楚只看了一眼,掉头拉了如月往前走,看过了绝伦的杂耍,玩了一回投壶竞奖,吃过了来自天南海北的美味佳肴。
横穿北芒山流经大半个大夏最终驶进东海的襄江也途径延平,高大的石拱桥上人流如织,底下大船小船如过江之鲫,在粼粼的水面上驶向浮在地平线上的圆月。
楚楚悄悄低头,挤进人群,提着裙子跑到拱桥至高。李轸和如月都被甩掉,她远远看见李轸在桥下,脸上终于不再是宠辱不惊的冷漠,他紧皱着眉头,一双锐利的眸子越加黑沉。
她略略得意,也叫他憋屈一回,不过也不敢在人来人往的市集随意走动,谁知张张人皮下藏的是什么颜色的心肠。她就只是站在那里,看他愈加铁青的脸色,焦急拢上眉梢。
终于,在底下找了几圈,福至心灵,朝桥上望去。那张雪白的面孔在人群中分外显眼,微翘着下巴从上睨来,笑意闪烁。
李轸紧握住楚楚的手,攥在手心,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无波,只有还未平复的紧张心跳和手心濡湿的汗意昭显出点情绪。
他一言不发,黑沉着面容,如月和柱子等人不敢上前,远远坠在两人身后。楚楚偷偷看他的脸,手上挣了挣,惹来轻飘飘的一瞥,不敢再动。
走了两步,身侧拉不动人,他回头,楚楚指着河边,“我要放灯。”
人烟稀少的芦苇荡,从上流飘过来的河灯在河中心闪烁,成千上万,仿佛漫天灿烂璀璨的银河,又如镶嵌在沉沉天幕中的星子,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河面。
楚楚将一盏琉璃的荷花灯点燃,轻拨水面,目送它走远。
“许了什么愿?”
楚楚低头,方才不是一直不理她?她道:“没什么愿望。”
“该回去了。”
楚楚长叹一声,望着漫天的河灯,恋恋不舍。他慢慢牵起她的手,就要往前走。楚楚终究没忍住,“再待一会儿罢,等我那盏灯不见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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