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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萌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十七
程妈觊觎着苏语曼的脸色,没有继续说完,端着苏语曼喝剩下的雪梨汤就走了。
苏语曼心里却犯起了嘀咕:“难道自己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连程妈都能感觉出自己和颜沉厚在刻意疏远,难道精明如外公就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吗?”
颜忠可能早就知道,但他也有他自己的打算,祖孙仨人难得都保持了一次默契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究竟是为了维护家里的安宁,能多和睦一天是一天,还是知道迟早就要有的纷争想尽量拖后到最后一天到来,苏语曼就不得而知了。
熬过年末最忙的一阵,终于到了一年里苏语曼最期待同时又最不期待到来的一天。
小时候盼着过年,早些年苏青天刚做私家侦探那会儿得罪了不少人经常四处躲藏仇家的追查,只有到年三十儿这天他肯定会回来,给家里三个孩子包饺子做好吃的。
不用上学,有新衣服穿,每天吃喝玩乐也不会有人责骂,苏语曼小时候巴不得天天都过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苏语曼渐渐知道了一些事,对过年的期盼也就没那么大了。
大年三十儿这天,好巧不巧的,正好是颜荷的祭日。
这是苏语曼十三岁那年,苏青天告诉她的。
那一年颜荷已经离开她八年,记忆中母亲对苏语曼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词语。
为什么等到十三岁才告诉她母亲的祭日,苏语曼也不知道,苏青天只是告诉她了,她记住了这个日子而已。
从此之后每年的大年三十儿,在其他人都忙着回家团聚的时候,苏语曼要在赶回家过年之前,先去一趟西郊的墓园陪陪已逝的故人。
车子上周送去4s店重新喷漆还没修好,苏语曼暂时放弃了车子,自然也拒绝了司立轩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的好意,脚下只有十一路公交,反而比自己开车的时候更随心自在了些。
由于过年,苏语曼一大早先去了趟公司,给坚守在公司岗位上最后一刻的员工们亲自送去了红包,然后一个人坐上了开往西郊的巴士。
路途花费两个多小时,在去的路上,天公不作美,寒冬腊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下到最后变成了夹杂着细小冰粒的雨夹雪,本就不好的路更加泥泞难走。
到了墓园,颜荷的墓碑在半山腰,苏语曼还得再爬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以前天气好的情况下半个小时就能到,现在下着雨夹雪,山路湿滑陡峭,稍不留神就容易摔倒,苏语曼干脆放弃了雨伞,每爬一步就死死地抓紧路两旁长出来的光秃秃的枝干以免摔下去,尽管如此,等她爬到山顶,还是花费了以前两倍的时间。
颜荷死的那年,地价还不像现在涨得这么厉害,不然苏青天当时就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给两个人买墓地的钱。
四年不来,坟头周围的草已经长得快淹没小腿,苏语曼把来之前在山底下买的一束百合摆在墓碑前,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帝少萌妻 第二百三十四章 颜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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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颜荷
“妈,我回来了。”
颜荷旁边就是丈夫孟辉的墓碑,但苏语曼习惯每次来的时候先和颜荷说说话,最后走的时候才象征性地去孟辉的墓前拜一拜。
这不能怪苏语曼偏心,实在是因为孟辉生前没在她心中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其实孟辉比颜荷的死晚了两年,颜荷死后,孟辉心灰意冷之下也辞去了之前相对稳定的公务员工作,选择了一份充满了挑战性和危险性,却是他一直向往的工作——当一名水手跟船下海。
那两年苏语曼几乎没怎么见过他,都是跟着苏青天生活,偶尔船靠岸回家休假的时间,孟辉也拒绝来看自己的女儿,连苏青天把她送到他眼前,孟辉也不肯多看一眼。
那时苏语曼就觉得,爸爸不喜欢她,甚至是厌恶的。
直到后来海上传来噩耗,孟辉在一次出海中意外丧生,苏语曼也并没有觉得太过伤心。
她和父母之间的感情,实在稀薄的可怜。
等她稍微大了一点,苏青天把颜荷的墓告诉她的时候,顺便也告诉她不要忘了还有她父亲的。
稚嫩的小女生曾经问过师傅:“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
苏青天只是叹气,摸着她的头说:“你爸爸不是不喜欢你,语曼啊,你要记住,这世上,再也没有逼你爸妈更爱你的人了。”
后来苏语曼越长越大,从好多人嘴里听说她长得和颜荷很像,等到她情窦初开,对男女情爱稍微有了懵懂的概念之后,她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孟辉在颜荷死后的那两年对她那么冷淡。
大概是因为她和颜荷长得太像。
苏语曼靠着墓碑坐了一会儿,不在意湿冷的地面弄脏身上的衣服,浑身都凉透了,才挣扎着麻木的手脚爬起来,从始至终,只是看了旁边孟辉的照片一眼。
这些年,她来扫墓用的时间越来越久。
从十三岁那年开始,每年过来,她都会把自己的生活流水账一样跟颜荷讲一遍,好像这样就能弥补她在自己生命里的空缺。
四年没来,今年这一年本该是想说的话最多的一年,苏语曼却语塞了。
“我挺好的。”苏语曼拿起小锄头,慢吞吞地开始除墓碑周围的杂草,“就是有一点点不好。”
“我又回外公那儿了,你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吧,外公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他很想你,很后悔当初把你赶出来。”苏语曼顿了顿,突然笑了,“算了,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呢,还是聊点开心的吧。”
“我现在除了在亚远,还有了一份我自己很喜欢的工作,虽然忙是忙了点,但至少过得充实一点,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苏语曼省略了乱七八糟的事,这时雨还在淅淅沥沥漫天挥洒,她的头发和衣襟都已经被冰冷的雨水沾湿却浑然不知,握着小锄头的手被冻得发麻。
“你冷不冷。”苏语曼用手背搭在墓碑上面遮住不断滴落的雨水,“光说我的了,你在那边过的好吗?我爸他……”
苏语曼瞟了眼颜荷旁边的墓碑:“他有没有惹你生气?”
她除草除得累了,扔了锄头蹲坐在墓碑前喘息,雨水顺着发丝滑落,她看上去狼狈不堪,脸上却有着一年到头来最轻松自在的笑容。
一个人絮絮叨叨了这么多,回应她的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寂静的山谷中飘荡,再无半点声音。
苏语曼说到最后口干舌燥,突然笑了笑,手指顺着墓碑上的照片滑过,低沉的声音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人走了?你都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我记着你?”
“每年来都只有我一个人跟你说话,要是哪一天你能回我一句,一句就好了……”
苏语曼在山上待了大半日,饭也没吃一口,淋了半日的雨,下山的时候,雨竟然停了,泥泞的山路却依旧没有好走到哪儿去。
她又累又饿,到山脚下天已经擦黑,看不清脚下的路,不留神一脚踩进一个很深的水坑里滑了一跤,扭到了脚脖子,疼得站不起来,来来往往的人只忙着赶路却没有人停下来帮她一把。
她在冰冷的泥地上坐了足足有两分钟,才忍着钻心的痛楚站起来接着赶路,下山的车只有一班,错过了就要在这荒山上独自熬过一夜。
今年是苏语曼走后回来过的第一个,苏青天很重视,一大早就起来开始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迟邵阳跟景烁都没闲着,帮他打打下手。
四年中间苏语曼都没有去给颜荷扫墓,苏青天差不多快忘了这回事,今年忙起来更不记得,等他做完饭发现苏语曼还没回来的时候,春晚都快要播出了。
“语曼怎么回事?再给她打个电话催催。”景烁端着一盆满满的鱼汤从厨房里出来。
迟邵阳百无聊赖地趟在沙发上看春晚倒计时:“打了,没人接,我看她估计是去颜家那边过了。”
“不可能,说好今天晚上来这儿过的,明儿起了再去她外公那儿。”苏青天从厨房里出来,边解开围裙边看了眼时间,“景烁,你先别忙活了,开车出去接接她。”
景烁哦了一声,忙拿起大衣准备出门。
刚走出两步就听到敲门声,笑着回头看了眼师傅:“瞧,说谁谁来,我就说她不能忘了。”
门外的人却让景烁大吃一惊,楞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喊道:“司总?您怎么来了?”
屋里的人听到这动静,都跑了出来,迟邵阳反应最快先跑到门口,看到司立轩反应和景烁一样,见了鬼地喊道:“我去,不是吧,大过年的你不用在家陪家人吗?”
司立轩却没理会这些,急巴巴地推开他们往屋里走:“语曼回来了吗?”
景烁和迟邵阳同时看了对方一眼:“没啊,我们也在找她呢。”
“她去哪儿了?”司立轩在屋里找了一圈果然没见到人,焦急地问道。
“不知道啊。”景烁傻了,准确地说是被司立轩紧张的表情给吓到了,“我们也一天没见她了,打电话没人接。”
“坏了。”司立轩直觉喊出口,转身往门外冲。“我今天早上见过她一次就觉得她不对劲,当时赶着办事没细问,肯定是出事了。”
迟邵阳仔细回忆了一下早上出门前的情景:“不对啊,我和她一起去公司的,发红包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这时,苏青天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出门穿的厚棉衣:“我知道她去哪儿了,走吧。”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看着他,苏青天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闪现出几分少见的惆怅:“今天是苏语曼她母亲的祭日,也怪我,我给忘了。”
景烁和迟邵阳以前原本从来不参合苏语曼的私事,仔细一回想才想起来之前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苏语曼每年三十儿都会去西郊墓园,只不过每次早早就回来了,不会这么晚了还不见人影。
“走吧,她没开车,应该打的或者坐地铁回来,我们去小区门口迎迎。”苏青天裹上大衣,率先走出家门。
景烁和迟邵阳也赶紧回屋拿上外套跟出来,司立轩走在第一个,不等走到小区门口,他们远远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喝醉酒似的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
“苏语曼!”司立轩不等其他人辨认清楚是她,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其他人加快脚步跟在其后,果然看见是苏语曼,只不过她浑身湿透,头发粘在苍白的脸颊上,衣服上裤腿边到处是大片大片的泥泞,不能用简单的狼狈两个字来形容。
司立轩的心一下子就揪扯成一团,心疼的厉害,不顾她身上溺水肮脏一把便抱紧了她。
苏语曼就像忽然找到了依靠,飘飘悠悠地倒在了司立轩的怀里,她冷得浑身上下都已经失去了知觉,唇色发青,牙齿咯咯地打架,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的妹妹啊!”迟邵阳被她的样子吓得不轻,“你这是去扫墓了还是让人打劫了,怎么成这样了?”
苏语曼只是不停的发抖,司立轩只能紧紧地抱住她把自己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好像只要自己一松手,下一秒她就会冷得停止呼吸。
景烁飞快地脱下大衣裹到苏语曼身上:“先别说了,回家吧。”
苏语曼靠在司立轩怀里,突然而至的温暖掠夺了周身的寒意,她刚从冰天雪地的崩溃边缘上被推进温香软玉的怀抱里一下子就失去了斗志,两条腿发软不听使唤,哪里还有再走半步路的力气。
忽然两脚腾空,司立轩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急匆匆地往苏家一路小跑,怀里抱着个大活人,步子飞快愣是让景烁和迟邵阳用跑的才追上他。
回到家景烁先忙着去打了半盆热水来,迟邵阳除了在旁边上蹿下跳干着急以外发挥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语曼啊7;150838099433546,是师傅不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应该陪着你去的。”苏青天看着苏语曼失魂落魄的样子,自责的不行。
景烁端了一大盆热水回来:“先泡泡手泡泡脚,小心生冻疮。”
“别!”司立轩眼疾手快制止了景烁抓着苏语曼就要往热水里泡的水,“忽冷忽热更不好。”
“这……”景烁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司立轩小心翼翼地捧走苏语曼的手,两手握在掌心里轻轻地搓揉,一边往掌心里呵热气,直到苏语曼的手渐渐恢复了直觉,再换另一只手。
苏语曼被冻得发青的双手,在司立轩耐心的搓揉下恢复了一点正常的血色,针扎似的疼感也渐渐消失了许多,司立轩放开她的手,半蹲下来去脱她的鞋子。
“我自己来。”苏语曼受惊一样猛地反弹回来,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
司立轩却无视她的抗议,更不管旁边还有苏家三个男人看着,固执地用自己的手脱掉了苏语曼的鞋子和袜子,看到她脚踝肿得跟馒头一样的地方时,微微皱了皱眉头。




帝少萌妻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早晚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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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早晚是一家人
“家里好像还有红花油,我去找找。”景烁弹簧似的跳起来跑进屋里,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小小的红花油。
司立轩不声不响地接过药瓶,倒了些药水在搓热的掌心里,仔细轻柔地给苏语曼的脚踝做起按摩来,一点一点的揉开腿上的淤青,那细腻的手法,温柔的视线,连一旁将苏语曼从小带大的苏青天都自愧不如。
苏语曼一开始还装模作样的反抗一下,后来发现司立轩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涂药的手法相当的娴熟,渐渐地也就没那么抵触了。
司立轩低头认真地给苏语曼擦药,这边苏家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然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有人怀疑司立轩对苏语曼的真心,那么现在,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了,好像只有苏语曼一个人仍然蒙蔽在其中而不自知。
有句古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棋局中间的人,永远都看不清自己的境遇。
景烁打来的热水,最后等到快放凉了,司立轩细致的按摩工作才算结束,那盆水也就成了给司立轩准备用来洗手的。
苏语曼拒绝别人搀扶,坚持单腿蹦去洗手间洗澡,却被司立轩不由分说地抱起来扔进了洗手间,洗澡的时候,司立轩也像门神一样矗在门口哪儿也不去。
苏青天怕他累得慌,贴心地搬了个凳子给他坐,司立轩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更像门神了。
“我没事,你不用等着了,真的没事。”苏语曼在里面洗澡,不透明的磨砂玻璃门上就倒映着司立轩的影子,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可心里总觉得别扭。
门口的影子却连动都不动:“你洗你的,别废话。”
苏语曼拗不过他,只好加快了洗澡的速度,十分钟就冲好了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拉开门,又由司立轩抱着去了餐厅。
景烁迟邵阳和苏青天看着司立轩抱着她进来,分别露出了一副牙疼的表情。
苏语曼自己也觉得臊得慌,奈何司大少爷脸皮比城墙还厚,任他人怎么看,照样我行我素。
一家人好不容易坐下来开始吃饭,电视里正好响起春晚主持人拜年的开场白。
“每年都是这一套,就不能来点新鲜的。”迟邵阳腹诽道。
没人搭理他,因为餐厅里除了他之外,其他人的注意力都不在电视上。
“你不用回家吗?”苏语曼诧异地看了一眼径自坐下来的司立轩。
“怎么说话呢。”苏青天拿筷子敲了敲杯子,“人家立轩为了你,大老远跑过来,你这话是赶人家走呢?”
“老头,你怎么老对外人这么宽容啊。”苏语曼不满地嗔怪道,听得出来,她并不是真的不高兴。“过年都是一家子在一块儿过的。”
“我们家初一才吃团圆饭,三十儿没人管。”司立轩没有表情地解释道,“我妈他们知道我来找你。”
言外之意就是,我妈都同意了,我爱去哪儿去哪儿。
“人多好啊,人多热闹。”苏青天倒是挺高兴,还特地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茅台酒,给每个人都倒满一杯,“咱一家人也吃个团圆饭。”
“谁跟他一家人……”苏语曼小声地嘀咕道。
苏青天没听清她说什么,滋滋儿地抿了口酒,享受地眯起眼睛叹了口气:“好酒就是好酒啊,来来来吃菜,立轩不要客气,把这儿当自家就成,语曼,你别光顾着自己吃啊,给立轩加点菜,人家刚才怎么对你的!”
苏语曼在苏青天的催促下才极不情愿地夹了块肉骨头放到司立轩碟子里。
“说说吧。”三杯酒下肚,苏青天话唠的本质就开始凸显出来,“今年怎么去了这么久。”
“哦,遇上点意外,不是下雨吗,下山的时候耽误了时间没赶上车,自己走到车站的,不小心踩水坑里了,就这样。”苏语曼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饭。
“唉。”苏青天听了只是叹了口气,一声叹息里,却包含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也没给我们打个电话,好去接你啊。”景烁说。
苏语曼低着头,眼眸里的光亮暗了一瞬,抬起头时又晴朗如常,笑笑说:“手机正好也停电了,没多远,就是多走几步路的功夫,也怪我自己太笨了,好好的路不走却偏要踩水坑。”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不提这些了。”苏青天挥挥手打断道,举起酒杯来,“语曼,你也喝一个,就当是敬你妈的在天之灵,我们今天啊,一起好好聚一聚。”
一桌人共同举杯,苏语曼带头兴致盎然地喊了一声除夕快乐,一扫白天扫墓时的阴霾,几杯白酒下肚,脚下不自觉轻飘飘起来。
除了回来的时候有些落魄狼狈,脚踝摔肿了之外,苏语曼看上去再没有半点不同之处。
可是只有当她低下头,或者不用面对师傅他们的时候,骨子里由内而外散发的落寞却是藏都藏不住的。
苏语曼自己也未必察觉得到,却被她身旁的司立轩看了个一清二楚。
吃完饭例行由景烁洗碗打扫,苏语曼沾了脚踝的光坐在沙发上不用动。
收拾完厨房,迟邵阳嚷嚷着要出去放鞭炮,苏青天懒得动守在电视前看无聊的春晚,苏语曼虽然扭到了脚却也不肯消停,强烈要求迟邵阳带上她。
苏语曼也去,司立轩不可能不跟着她,于是一行四人来到院内,景烁从车库里搬出两大箱炮竹烟火。
“捂好耳朵啦!”迟邵阳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火星靠近炮捻,开始倒计时,“三,二——”
数到一的时候,迟邵阳连忙跳着躲开,嘭地一声巨响,如长蛇般蜿蜒盘曲的鞭炮火光四溅,蒸腾起一片青紫色的烟雾,空气中飘过阵阵呛鼻的硫磺味。
苏语曼却笑得很高兴,她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尖叫声。
迟邵阳放完鞭炮还不过瘾,又搬出烟花来放,苏语曼往后躲了躲,看着他和景烁胡闹,脸上的挂满久违的笑意,抬头正好对上司立轩也在看自己的眼睛。
没来由地想起在海边跨年那一次,他穿过人群向自己走来,低沉醉人的声音在耳边低声说道:“新年快乐。”
忽然就很想往身边这个人身上靠近一点,再近一点,以漫天绚丽的烟花做背景,在如此美好的时刻,只想和他做出一点更亲密的动作来。
哪怕只是,抱一抱他。
他和她对视了很久,问道:“开心吗?”
苏语曼还捂着耳朵,鞭炮声轰鸣只能看见他的口型,她放下手喊道:“你说什么?”
“开心了吗?”他又重复了一遍。
苏语曼笑了笑:“本来是挺抑郁的,不过现在开心了。”
司立轩望着她傻乎乎的笑眼,忽然产生想亲吻她的冲动。
“师傅一直觉得我对我爸妈应该没什么感情。”看着满天乱飞的烟火,苏语曼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好像也是,别人眼里都觉得我很冷血,其他小孩都喜欢缠着爸爸妈妈,只有我从来没有。”
司立轩静静地看着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苏语曼沉浸在回忆里没有察觉,亦或者是因为她今天感慨太多,放任了司立轩亲昵的动作。
“小时候师傅问我,你想不想你爸妈啊,我每次都说不想。”苏语曼的唇角忽然弯了弯,笑起来的时候好像烟火都盛开在她脸上,“其实,我很想很想他们。”
仿佛觉得这样说还不够,苏语曼重复着同一句话:“很想很想,只是我从来都不说。我有时候还会恨他们,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干脆把我带走不是更好吗?”
“胡闹。”司立轩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责怪道,眼里却是溢满温柔和宠溺。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苏语曼苦涩地笑笑,“小时候我总觉得我爸不喜欢我,他和我一点都不亲近,师傅却说他们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我妈是在车祸里死的,当时我也在车上,她本来可以不用死,但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我,最后我没事,她却被一块玻璃扎透了脖子失血过多死了。我爸不亲近我,是因为我长得和我妈太像,他看到我就会想到我妈,会难过,我那时候不懂,因为这事恨了他好久。”
司立轩看着她被夜空中的烟火映得一半明媚一半黑暗的脸颊,心软得不行,逆光将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照得十分清楚,像一颗十分可口的水蜜桃,想品尝一口,却又怕弄疼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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