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萌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十七
司立轩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月光底下,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大家差不多都已经回各自的帐篷休息,只不远处的棚子里依旧传出木柴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迟到了。”
“段向南睡了?”苏语曼故意没理他之前的问题,竖起了里面高领毛衣的领子挡住半边脸。
“没有。”司立轩回答的坦坦荡荡,“他知道我要去哪儿。”
苏语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对比之下搞得好像自己要去做什么一样,她拉紧衣服,缩着脖子匆匆经过他身边:“走吧。”
司立轩不声不响地跟着他,鞋子踩在软绵绵的沙滩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走出营地范围,苏语曼才发现司立轩把他的路虎车也开过来了。
“你早就打算好的吧?”坐上车之后,苏语曼侧过头来打量着某人冷刻的下巴。
司立轩没吱声,发动了车子,轰鸣的马达声立时划破海滩宁静的夜色。
有那一瞬间,苏语曼是紧张的,她总感觉帐篷里的人会听到马达的声音然后冲出来,发现她和司立轩背着众人偷偷出去。
原本她打算好明天看完日出就马上回来,赶在众人起床发现他们不在之前。
事实证明,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轰鸣的马达声并未吵醒帐篷里的人,实际上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更响,直接盖过了车子开走的声音。
车子沿着海边开出一段距离,苏语曼把头伸出窗外,凛冽的风像尖锐的爪子狠狠地抽在脸上,就在一边的海水在夜色中变成墨汁一样的黑色,苏语曼只能听到它的声音,却看不见它的所在。
一辆车,两个人,黑色的沙滩,黑色的海水,行驶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苏语曼忽然又生起昨天躲在人群外看烟花的寂寥感,忙关上车窗,把头缩回了温暖的车厢里。
浪迹天涯,苏语曼的脑海里忽然就闪现出这几个字来。
“天气预报说日出时间是六点多,你为什么非要现在就把我叫出来?”苏语曼窝在靠椅里,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
“我怕错过。”司立轩说。
苏语曼张了张嘴,刚想回一句错过就不看了呗,车子缓缓地停下了。
“这么快就到了?”苏语曼拉开车门下车,惊讶地环顾了一圈司立轩所说的最适合看日出的地方。
结果除了黑色就是黑色,什么都看不见,海风猛烈地吹,苏语曼一头黑亮的头发被高高地吹起,和浓稠的夜色融为一体。
司立轩在车里打开了远光灯,苏语曼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脚下是一片很宽阔的u形海滩,四周礁石横生,只露出一小块豁口来,等日出的时候站在石块上仿佛一伸手便能够到太阳,确实是个视野不错的地方。
司立轩从车上下来走到苏语曼身后。
“所以昨天我们在吃饭的时候,你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来这儿然后又走回去?”
身后没人回应,苏语曼仰头看回去,只见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么远——苏语曼不禁咂舌,难怪昨天那么晚才见他回来。
“那何晚晴呢?”苏语曼又问。
提到那个名字,司立轩的眉头微微一蹙,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苏语曼还是捕捉到了。
帝少萌妻 第二百零六章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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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我好想你
“不知道。”
苏语曼不信:“她跟着你出来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说让她离我远一点,不要跟着我,然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苏语曼啧了一声,语气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同情:“你可真够狠心的。”
司立轩回过头来定定地望了她一眼,漆黑的眼底和身旁呼啸的海水交相辉映。
只一眼,苏语曼的气势便委顿下来,不自在的别过头,装作伸懒腰的样子,长长的喟叹一声,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钻回到车子里,口中还念念有词:“好冷,冻死我了。”
车里是暖和的,苏语曼在副驾驶门边上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后座,相对更宽敞,一个人坐进去可以把腿都放上来,舒舒服服的伸展着四肢。
司立轩一个人在车前站了一会儿,苏语曼眯着眼睛透过黑漆漆的车厢往外看,远光灯将附近嶙峋孤立的怪石照得一清二楚,加上司立轩瘦高冷漠的背影,顿时有种身处世界末日的错觉。
苏语曼有些受不住眼前这般压抑沉闷的景象,忍不住探出头来冲车前的人大喊:“喂,你不冷吗?”
她好像就没见过司立轩穿厚的衣服,这人无论天气多冷永远最多只是一件羊绒大衣,或黑色的或棕咖色的,但总能穿出挺括英气的感觉来。
好看是好看,可是太削薄,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清濛,伸手去抓的时候只能抓个满手的空气,冷意从骨头缝里往外涌。
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苏语曼在车里喊他,却是一动也没动,半晌,苏语曼以为他打算把自己冻死在外面,打算闭上眼睛休息不再管他的时候,司立轩却忽然动了动。
他像是被冷风裹扎着海面上的水汽冻成了一尊雕塑,动一动就浑身呼呼啦啦地掉冰碴子,上车的瞬间身上的寒意压过了车里的暖气,苏语曼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你这样明天非得感冒不可。”苏语曼嘀咕道,“让你作死。”
司立轩却忽然不觉,眼皮子一眨不眨,苏语曼怀疑他是冻傻了。
“要不,我们先回去?”苏语曼试探性地问他,怕他真是冻出个好歹来,自己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前面那人听到这儿终于有了回应,薄薄的眼皮在夜光的仪表盘映照下好像半透明的蝉翼,回过头来淡淡地看了眼后座上的人,眉头轻蹙:“你怎么跑后面去了?”
苏语曼忙躺下来,腿翘到车窗上,大衣当被子盖在身上:“我要睡觉啊,以为都跟你一样精力旺盛吗。”
司立轩盯着她没应声,苏语曼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往上扯了扯大衣盖住了自己的下巴,又道:“你不困吗?”
司立轩摇头,眼神还是直勾勾地望着她,还沾上了一丝不加掩饰的——某种赤果果的渴望。
苏语曼又是一阵头皮发麻,这回干脆把大衣拉过头顶将整个人都挡住了:“你要是困的话就睡会儿吧,我定了闹钟的,不会错过日出。”
司立轩乖乖的嗯了一声,苏语曼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隔着大衣就听到拉车门的声音,苏语曼偷偷留出一条缝隙来往前看——司立轩下车了,他这是要去哪儿?
紧跟着苏语曼就知道答案了,司立轩哪儿都没去,从驾驶室上下来之后,直接走到后车厢边上拉开了车门。
海风扯着嗓子尖叫往车里猛灌,苏语曼一个激灵坐起来,缩到角落里去。
很快她就后悔了自己干嘛要缩着身子,反而正好给司立轩腾出了空地方,只见他大模大样地将自己人高马大的身子塞进来,原本宽敞的后座,空间一下子变得逼仄狭窄起来。
“你干什么?”苏语曼惊讶地瞪着他,问。
司立轩好像听到什么笑话,无声地笑了笑:“你说我想干什么?”
苏语曼看着他的眼神和表情就像动物发现自己的领地外来者侵占了一样,惊讶之中又带着点惶恐的样子,让司立轩恨不得现在就压过去狠狠地欺负她一下。
“你你你出去。”苏语曼的舌头开始不听话地打结,上次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是在西塘那次。“我没法睡觉了。”
司立轩哪有轻易就下去的道理?两条腿向外一敞,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厚颜无耻地道:“怎么没办法睡了,你枕着我的腿就行。”
说完还用一脸我不介意的表情看着对方,好像他肯把自己的大腿贡献出去当枕头是给了对方怎样一种恩赐似的。
苏语曼简直连白眼都不知道要怎么翻了。
上次在西塘,一张大床,好歹自己还能有个翻7;150838099433546身躲避的地方,这回直接在车厢里,窄窄的一条后座,她伸个懒腰空间都有限,更别提多出个司立轩了。
“我晚上睡觉很不老实的。”苏语曼伸出脚踢了踢他。
不料踢没踢到,脚却让人一把抓住了。
“你放开!”苏语曼觉得很没面子,徒劳地挣扎了半天。
司立轩抓着她的脚踝不撒手,嘴角扯起一抹轻佻地坏笑,苏语曼挣扎的越厉害,他的笑意就越浓。
苏语曼终于认识到拼体力自己永远不可能是司立轩对手的事实,放弃了无用功的挣扎,气馁地瞪着他,脸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发烫:“你是不是有病,抓着人的脚踝好玩儿吗?”
“不好玩。”司立轩嘴上如是说,手腕却猛地发力,直接拖着苏语曼的脚踝将她整个人都拉到了自己这边。
苏语曼盖在身上的大衣掉到了地上,她人还没来得及坐稳,眼前的景象忽然变成黑压压的一片,干燥清淡的烟草味便混着微微粗重的喘息声和熟悉的体温向她压过来。
几分钟内苏语曼眼前都是花哨的五光十色,什么也看不真切。
司立轩短短的头发扎在她脖子上,硬硬的,很有力度,和他的人一样骄傲倔强。
“司立轩?”苏语曼的手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放到哪儿,整个人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被他抱着。
司立轩抱着她半晌都没说话。
“你不是睡着了吧?”苏语曼险些让他给气乐了,“我的腰都快让你拗断了。”
司立轩保持着小孩子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姿势抱着她,大概有过了几分钟,担心苏语曼是真的支撑不住了,这才坐直了身子,把苏语曼抱了起来。
苏语曼的姿势变得比刚才还要诡异和暧昧了——她骑在司立轩的腿上和他面对面,稍微挣扎一下,司立轩只用一抬腿她整个人就会往他的胸口撞过去。
苏语曼又是羞愤又是气恼,两只胳膊却被司立轩用蛮力控制着,她挣扎的厉害,反而有种欲拒还迎的意味。
“别动。”胸腔内一团业业燃烧的烈火将司立轩的喉咙烤得干涩,声音有些沙哑,“勾引我那么久,让我抱一会儿。”
苏语曼心想谁到底是谁勾引谁啊,嘴唇却蓦然间被两半滚烫的唇裹住,热烈的温度几乎吓她。
司立轩吻得很急,来势凶猛,不同于之前温柔细腻的体贴,他粗暴地捏着她的下颚,苏语曼吃痛地叫出声来,趁她张嘴的同时,司立轩便长驱直入,舌尖侵占了她口腔中每个角落。
苏语曼一开始还知道要反抗,但根本使不上力气,出手都是绵软无力,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是助长了司立轩的兴致,吻得更深更狠。
渐渐地她连反抗也无能了,在司立轩的猛攻下意识逐渐模糊,意乱情迷中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生涩地回应起来。
得到一点点回应,司立轩变得更加疯狂,苏语曼呼吸不过来,口中鼻尖全是他的味道,大脑被他身上烫的吓人的温度炙烤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完全地顺从身体的本能。
就在苏语曼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司立轩忽然松开了她,唇却舍不得离开太远,轻轻地在她耳边和脖颈间厮磨。
“语曼……”司立轩的声音里带着滚烫炽热的情谊,听得苏语曼一阵心悸,浑身都止不住不争气地颤抖起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苏语曼闭上了眼睛,心甘情愿地沉溺在最是有毒的情话中,司立轩的吻如狂风骤雨后的小雨点,轻柔地落在她敏感的皮肤上。
她甚至想,如果现在突然发生海啸,恐怖的海浪将他们的车子卷进茫茫大海中,就这样能和他一起死掉,其实也是不错的。
司立轩不停地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不间断地吻她的额头,她的眉眼她的发,难得苏语曼没有推开他,像是接收到某种暗示和鼓励,司立轩的手沿着苏语曼纤细的腰肢缓缓下移,手沿着衣服的下摆向里面探进去。
滚烫的掌心接触到温凉的皮肤,司立轩的手指略微有些粗硬,带着热度和粗糙的触感,一寸一寸地拂过苏语曼腰间的皮肤,电流冒着热气到处流窜,直击苏语曼的大脑。
嗡地一声——苏语曼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在司立轩的手继续往上探寻的时候,制止了他,并将他的手强行拉出自己的衣服外。
司立轩的吻也跟着停住了,眼神有些像不知所措的孩子,委屈地看着她。
苏语曼似乎叹了口气,刚才一瞬间她清醒了不少,眼睛重新恢复了清明,仿佛刚才雾眼朦胧,眼神迷乱的人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眼前的苏语曼,冷淡陌生的让司立轩有些心疼。
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得如此之快,仅仅四年,完全变成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只有刚才意乱情迷的一瞬间,司立轩才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一点过去的影子。
“不对。”苏语曼眉头紧皱,两条腿还分开坐在司立轩身上,但气氛已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暧昧,她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凝重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司立轩还没从暧昧中缓过味来,懒得整理皱巴巴的领口,就那么懒懒地斜倚着,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帝少萌妻 第二百零七章 两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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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两个疯子
苏语曼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口中还是重复着那两个字:“不对,司立轩,我们这么做不对。”
司立轩笑了,摇头转向一边,望着什么也看不清的黑乎乎的窗外愣了一会儿,继而又转过头来看她:“你现在才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从一开始就说的很明白。”苏语曼纠正道,像例行公事那般语气一本正经,“我说我什么都不记得,就算我记得,我们也不可能回到过去,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但你不能再伤害另一个女人的心了。”
“所以呢?”司立轩懒得和她争辩,自嘲般笑了笑。
“所以今天我就不该来陪你看什么日出,应该是何晚晴陪你来才对。”苏语曼郑重其事地说出自己的答案,然后踮着脚尖,从司立轩身上下来,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一隅角落。
身上的重量忽然轻飘飘的,虽然车里的暖气没有变化,司立轩却忽然间从脚底一直凉透到心底。
“最后一次。”苏语曼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不够决绝,又补充道,“这是我最后一次陪着你任性胡来,司先生,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希望你能对何晚晴好一点。”
本来还尚存一丝暖意的司立轩,这下被苏语曼一盆冷水从头泼下来,浑身一点暖意都没有了。
他没说话,愣愣地望着前方,良久,苏语曼已经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才恍惚间听到他好像说了一声:“好,我听你的。”
这么久以来,厚颜无耻也好,耍赖撒娇也好,司立轩终于有了些黔驴技穷的穷途末路感,他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一个人的心,和他做生意不同,他真的开始慌了。
而苏语曼这边,假装闭上眼睛睡觉,表面上冷淡镇定,内心里却波涛澎湃,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有些话,说出来是为了伤害别人,其实到头来自己才是最受伤的那个。
苏语曼更狠更绝情的话还没说出来,给司立轩泼了一盆冷水不说,自己每每回想起四年前看到二人拥抱的场景就刺骨铭心的疼也还没痊愈。
她每多想一次,就是对自己变相的惩罚。
有时候实在扛不住,也会想干嘛要死撑着呢,明明就是喜欢,就是放不下。可就准备投降的时候差了那临门一脚,理智忽然灵光一闪发挥了作用,又把她从感性崩溃的边缘上硬生生的扯回来。
在她苏语曼的人生词典中,就没有吃回头草这几个。
况且,她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语曼将手伸进口袋里,攥紧手机冰凉的外壳,努力用一个意念来赶走脑海里那个不停让她投降的小人儿。
还别说,这种自我催眠的手段对苏语曼来说还挺有效果,想了没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要说她的心也够大的,不怪师傅说她从小神经大条,无论发生什么,条件再艰难再恶劣也绝对不会影响她的睡眠。
朦朦胧胧间感觉到有人用手轻轻碰了碰自己,苏语曼砸吧了两下嘴,不满地用手驱赶了几下:“别动。”
那人果然就不动了,脱下外套轻手轻脚地搭在了她身上。
不知道苏语曼做了个什么梦,突然神经一抽四肢都跟着剧烈震动了一下,手便死死地抓住了某人的衣角。
司立轩凝视着眼前这张让他朝思暮想的睡颜,安静乖巧的眉眼7;150838099433546,秀气的鼻子和嘴巴,分明还是少女初成的模样,睁开眼时却非要戴上冷情狠戾的面具。
手于是不听使唤,轻轻地摩挲着睡梦中还在微微跳动着的眼皮,许是感知到眼皮上的触感有变化,苏语曼的手松开了大衣,顺势一把抓住了某人的手。
司立轩的手蓦然顿住,一动也不敢动。
“司立轩……”苏语曼含含糊糊地念道。
某人瞎紧张了半天,还以为把她弄醒了,结果仔细去听,却原来是朦胧不已的梦话。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厌……”
司立轩无语地笑,梦里都不忘记说自己的坏话。
“为什么来招惹我?”苏语曼的脑袋侧着,歪歪扭扭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大概是睡觉的姿势不舒服,也或许是梦里的内容太过于纠结,她的眉头都轻轻地拢成了一团,脸颊也微微发红。
司立轩盯着那张红艳艳水渍渍的唇看了半天,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几番,终是将心底那股暴躁不安和冲动压了下去。
“不要再靠近我了……”
这是司立轩能听清楚的最后一句苏语曼所说的梦话。
他不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伤害深到什么程度,可以让她在梦里都魂牵梦绕,无法安度。
苏语曼应该庆幸,后来她越睡越死,梦话也渐渐不清楚,后面断断续续往外蹦出几个字来拼凑在一起,还有一句:“你不知道,我根本就忘不了你,混蛋。”
然而司立轩没等到这一句,就已经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烟盒,只穿了里面单薄的内衬走下车去了。
苏语曼的闹钟准时的响起,距离日出还有二十分钟之前,留下足够的时间给他们爬上耸立的礁石或者更高的地方以便于看清楚日出。
车里开了一夜暖气,温度很高,再加上司立轩下车前还把大衣也留下来盖到了苏语曼身上,所以她最后与其说是被闹钟叫醒,不如说是被活活热醒的。
醒来时口干舌燥,苏语曼感觉自己一张嘴就能直接拉去拉斯维加斯的马戏团里表演喷火,嗓子眼干的不行,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找水喝。
司立轩好像猜到她会这么做一样,苏语曼只需稍微一留意就能看到两车椅之间的空隙放着一瓶新的矿泉水。
一口气喝完大半瓶,水还顺着嘴角滴到了司立轩的大衣上,苏语曼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司立轩不见了。
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苏语曼以最快的速度恢复神智的清醒,穿好衣服,昨天临睡前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又如同老照片一般被重新罗列在眼前。
“司立轩?”外面太冷,尤其是一大早的海边,车窗上结了一层冰霜,苏语曼先是打开车窗伸出半只脑袋来,小声地试探道。
没有人回应,太阳未升起,天际线隐隐发白,光线并不是十分充足。
苏语曼推开车门,先伸出半条腿试探一下外面的温度,果然冷得不行,但看不到司立轩的人影,她心里不安,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下车。
“司立轩?”苏语曼绕着黑色的路虎车走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丁点司立轩留下来的痕迹,她开始有些慌了,声音比方才响了很多,“司立轩?你在哪儿呢!”
回应她的依旧只有沙沙的海水声,清早刚刚清醒的海浪变得比昨夜柔和许多,这声音却让苏语曼听得一阵心悸。
平软的沙滩上也没有留下来任何有人走过的痕迹,司立轩就像空气一样,凭空蒸发了。
要不是他的车子还在,昨天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苏语曼大概真的会以为从头到尾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什么海边日出,不过是她还放不下过去的一个执念罢了。
“喂司立轩?大早上玩儿躲猫猫什么的可不好玩儿哦!”苏语曼沿着车头指向的方向,漫无目的的顺着海滩往前走,她天生的没有方向感,只能全凭感觉。“你再不出来,我就自己开车走了!”
哗哗——海水轻柔地拍上岸边,凛冽刺骨的海风却撕裂苏语曼胸前的衣服长驱而入,这么冷的天,即使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冷得受不住,司立轩没穿外套能跑到哪儿去?他难道就不怕冷吗?
沿着海滩走了有二三百米,苏语曼还是一无所获,她一边喊着司立轩的名字一边前行,声音抖得越发厉害。
终于,她开始认真思考一个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如果有一天,她是说如果的话,这个世上,将不再有司立轩这个人的存在,她该怎么办?
恨归恨,逃避归逃避,可是苏语曼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司立轩不在的话她会怎么样。
“我数到三,你再不出现,我就真的不管了!”苏语曼扯着嗓子大喊,可很快又被温柔的海浪声给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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