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夏(1V2)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破折号yiyi
她撅起嘴,不情不愿地伸手将他眉间的褶皱抚平,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耳边突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一团高大模糊的身影在眼角的余光中逼近。她偏头一看,是起身走动的贺司阳,他正斜睨着眼睛看着她撅得像漏壶一样的嘴。
在对上她目光的那一瞬,他停下了脚步。
时间仿佛停顿了,昏暗的机舱内,她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往脸上涌。微妙的沉默蔓延开来,她固执地撅着嘴,当着他的面,直接将嘴唇印在了尹煊的面颊上。
亲完以后,她又掀起眼皮看向他,二人互相瞅着,不肯退让似的,谁也没有先移开目光,最终,是他先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哂笑,像是在嘲讽她的幼稚。
她到底想借此证明什么,她也说不清楚,或许只是因为窘态被抓包而顺势为之,总之,她自己也觉得挺没劲。她紧紧地搂了一下尹煊,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听见脚步声渐渐远了,她才暗自吐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放轻松,肩头便被人揽住了。她抬起头,尹煊幽深的目光直直地撞进她眼里,她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小声问。
尹煊神情复杂地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你亲我的时候。”
紧接着他的嘴唇便落在了她的脸上,像是在回应她的亲吻,但她突然记起来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于是一把将他推开,转过身子对着机窗,拒绝他的亲近。
黑暗中他的怀抱暖烘烘的贴上来,将她整个人覆盖住,她动弹不得,只好任他伏在她的脖颈处啄吻。
“尹煊……”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很体贴地摸了摸他的脸。他下意识地轻蹭了一下她的掌心,想要侧过来吻她手掌时,却听见她在他耳畔说道:“如果你的妥协只是为了安抚,那我真的不需要你这样委屈你自己。我有错,你有权介意,你也可以摊开来跟我说,但我不希望你像这样时时刻刻悬着一颗心,来试探我。”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气声,将他的耳朵熨帖得发痒,连带着一颗心也痒痒的。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快乐的时候就像小猫,倔强又可爱。
她还是愿意哄他的,幸好。
尹煊贴上她的面颊,难得说了一句蠢话:“我想……把你藏起来,让你每天只能看到我。”
“可是那样就不是我了……”
她连骗他一句都不肯,于是他只能更用力地抱紧她。
静谧的机舱中衣料在摩擦,呼吸交缠的声音克制地在封闭的空间内回荡,贺司阳紧皱着眉头,扯住卫衣的帽子兜住脑袋,手里攥着的那副和叶唯微同款的蓝牙耳机几乎要被他捏碎。
*
要抵达波隆庄园,必须先到达波魁特,从波魁特小镇出发,沿着山区一路往巴鲁火山驶去,车程大概四十分钟。叶唯微一路上虽然睡了个大饱,但经历了漫长飞行的身体却仍旧感觉很疲惫,踏上庄园地界的时候精神抖擞了一瞬,又很快萎靡起来。
这块土地坐落在大西洋与太平洋的夹缝中,温暖湿润的风吹拂到陡峭的山脊,触目便是青山绿水,茂盛植被,原始森林,连空气就像吸收了养分一样,清新入肺。
主人房是一栋漂亮的白色小洋楼,拥有八间客房,洋楼另一侧是单独的员工宿舍。
贺司阳下车时,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一切都和幼时的印象差不多,没什么变化——尹煊并没有对这座庄园做很大的改造。他这个与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很少会在尹家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
“你的那间房,没人动过。”尹煊的声音从贺司阳身后传来。
“嗯,谢谢。”他客套地应了一声,拖着行李熟门熟路地往里走。
他的房间是整座洋房视野最好的一间,从露台往外望去,可以看见正面远处的巴鲁火山,视线所及之处,是笼翠的森林和谷地,天上漂浮的云影、啁啾着掠过的鸟影,还有,庭院里那道指挥着别人搬行李的倩影。
贺司阳一直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明目张胆地打量叶唯微,但他不想和她说话,一点也不想。
在这期间,她抬起头来远远地和他对视过一次,阳光下,她的影子都被雕刻成了倔强的形状。
他率先移开脸将视线投向远方。
在决定来巴拿马之前,他其实预想过很多遍,遇到她的时候要怎样表现才会显得更为洒脱,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心如止水,情绪明晰得再也不会产生波动了。
可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这几个月,他根本就……毫无长进。
瑰夏(1V2) 我是你的(18)
等到叶唯微叫人把所有的行李都搬运回房间,安顿好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她高薪聘请的厨师尽职尽责地做了一大桌中餐,下楼落座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同桌吃饭的人……只有她和尹家这两兄弟。
以前在尹家老宅住的那几天,叶唯微也不是没和贺司阳同在一桌吃过饭,但那时候隔着一大家子人,根本不需要有什么交流,不像现在,一张长桌,叶唯微和尹煊坐在一边,对面坐着贺司阳,叁个人沉默地等待着一道道菜上齐。都有些疲惫,因此谁也没有要寒暄的想法。
大概是知道勉强说话可能会让局面更加尴尬,于是便干脆自暴自弃,都不要讲话了。
最终是叶唯微先动筷子,她累得很,一心只想早点吃完回房间倒时差,因此吃相有些急切。桌上叁人都没有给人夹菜的习惯,自顾自地吃着,诺大的餐厅安静得只剩下咀嚼声。
叶唯微偶尔会和坐在对面的贺司阳对视上,她表现得异常淡定,毫不示弱,每每对上他的目光时,她总会憋住一口气,然后死死地盯着他,直到他率先移开目光,她才像得胜一般,继续埋头苦吃。
空了一半的水杯被尹煊添满,她侧过头冲他笑了笑,他却表情奇怪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什么?”她不明所以,出声打破了沉默。
尹煊微微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在她的嘴角揩了一下。一颗饭粒出现在他的指尖,她瞪大了眼睛,非常不敢相信自己吃饭的动作竟然粗鲁到嘴角沾上了饭粒都没有察觉,同时她还感觉有点丢脸,要知道,刚刚她可是顶着这颗饭粒和贺司阳对视了很多次的……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尹煊的指尖,干巴巴地笑道:“吃太急了……哈哈……”
对面的贺司阳无缘无故地也跟着笑了一下,她和尹煊同时看向他。他特别无辜地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看看尹煊又看看她,等到她的嘴又不自觉撅起来时,才慢慢悠悠地对着她说道:“你吃第一口就沾上了。”
啊!她好想打他!他怎么能欠扁成这样!
动作比思想要快,在她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前,她就在桌子底下抬脚朝着贺司阳的腿踹了过去。对方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发脾气,居然不退反进,硬生生受了她这一脚,然后在她收回腿之前,一把捏住了她的脚踝。
她穿着一条舒适的七分裤,裤腿随着她抬脚的动作又往上缩了一点,于是她几乎整只小腿都被他包裹在手里,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指腹不经意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腿肚,一阵阵难捱的颤栗从光裸的皮肤上散开,被他触碰的地方烫得仿佛要烧起来。
“司阳。”尹煊沉着脸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恶作剧得逞的贺司阳还没来得及咧开嘴笑,就被这一声提醒给拉回了现实。他的表情僵了僵,随之僵住的还有他掌心握着的那条腿——在尹煊出声的瞬间,她连腿部肌肉都开始紧绷起来。
他手劲一松,她便毫不留恋地将腿收了回去,顺带着撒过来一个恶狠狠的眼刀。
她是真的生气了……他看得出来。至于尹煊,他现在的神情冰冷沉郁得像一只护食的豹子,如果贺司阳再在这里多留一瞬,估计尹煊会忍不住和他打起来。
他倒不介意再和他打一架,但叶唯微的处境无疑会变得很艰难。
于是他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原本想直接离席,但犹豫再叁,还是悻悻地说了一句:“我吃饱了,你们随意。”
一直到他上楼了,叶唯微板着的脸才放松下来。
她没有贺司阳想象当中那么生气,只是如今她身份不允许,所以她不得不像个贞洁烈女一样,坐在丈夫身边,对这种程度的轻薄表现出义愤填膺的情绪来。
因为她感觉到身边的尹煊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怒火了,回到房间的时候,他还是满脸的闷闷不乐。
“现在你想和我聊聊吗?”叶唯微将他拉到床边坐好。
他的掌心沁着一点薄汗,自从叶唯微主动牵住他之后,就没再放开过。他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以前……就会和他这样打闹吗?”
“会。”叶唯微实话实说。
她如今真的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爱咋咋地吧,世界在下一刻毁灭也行。
然而尹煊却叹了一口气,对她生不起气来似的,将脑袋搭在她的肩头,轻声说道:“我在想,是不是我让你感觉太拘束了。”
“什么?”她疑惑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好像……从来都不会在我面前这个样子。”
原来这才是他一直以来介意的点啊……
叶唯微忍不住安慰道:“那是因为你懂事又大度,我想跟你闹也闹不起来啊。”
“可是我不想这么懂事,我也不大度……”从飞机上积压到现在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倾吐的欲望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我也希望我自己是一个很会表达的人,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在爷爷提出让司阳也跟着过来时,想拒绝就拒绝。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霸占着原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享受着原本该属于他的亲情。”
所以他真的一直以来都认为是他自己在鸠占鹊巢,抢走了原本属于贺司阳的一切吗?
难怪他和尹家人也不太亲近的样子,不仅仅是因为他回到尹家时已经开始懂事,不易于培养亲密关系,而是他始终把自己当成一个外人,抗拒去融入一个新家庭。
不安定的晚风灌进房里,太阳的最后一丝光线也沉下去了,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她该说些什么。
“尹煊。”
“嗯?”
“我是你的。”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应道:“……嗯。”
她笑嘻嘻地捧起他的脸去闹他:“不相信我吗?”
他一把将她搂住,顺势将她压倒在柔软的鹅绒被里,她仰起头来连续在他的嘴上亲了很多下。每亲一下,他的心就安定一分,直到整个人都沉浸在无上的幸福里,忘记了就连她,也是他耍心机霸占过来的事实。
“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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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夏(1V2) 她在为他……创造机会
尹煊并不是来度假,因此在陪叶唯微参观了几天之后,便投入了紧锣密鼓的工作当中。
比较容易上手的庄园参观接待任务,交给了贺司阳。
庄园占地面积很大,不仅仅有商业豆和精品豆的种植区,几种不同类型的处理场,还有未开发出来的原始森林和鸟类栖息地,来参观庄园的人大多是家底比较丰厚的寻豆商。贺司阳也没觉得辛苦,每天戴着一顶棒球帽开着观光车,载着有预约的客人来回穿梭在庄园的各处参观地,尽职得就像庄园内最普通的雇工一样。
叶唯微清闲了几天,觉得还是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叁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往咖啡处理场看工人们处理豆子,偶尔也会搭把手学习一下。巴拿马这边的咖啡种植与处理工艺,已经形成了非常完整的产业链,庄园最顶级的豆子在采收之前就已经被各大买家预定,其中一部分会以低于市场价很多的价钱卖给叶家。
叁人各自忙着,也算是勉强相安无事。
一天,叶唯微照例去庄园的湿处理场看他们水洗豆子,日薄西山时,刚好碰上了贺司阳开着观光车送完游客回来。车在她面前停下,他抬起棒球帽的帽檐,露出轮廓分明的下半张脸,问她:“回去吗?”
她本来还想自己走回去,但今天日头有些强烈,即使太阳快要落山,泥土的余温还是让人有些不舒服。她后背的衣服已经汗湿了一大片,所以她只犹豫了片刻,便坐了上去。
没有刻意避嫌,她就坐在他后面那排座位上,车启动时,来自山林的风从四周吹过来,她的汗珠很快便被吹干,心情也跟着爽利起来。
湿处理场距离庄园本部不过五分钟车程,这是她这几天来唯一和贺司阳单独相处的五分钟。他们并没有交谈,但是她坐在他身后,看着他被帽子包裹住的漂亮的后脑勺,还有被夕阳照得发红的耳垂,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就这样不说话也挺好的,她想,免得一开口又要吵架。
车停稳,她说了一句“谢谢”,便率先下车往洋房走去,贺司阳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还没走几步,停车坪旁的灌木丛突然蹿出来一团灰影,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只野猫。
这片土地真的很肥沃,连带着野猫也被养得膘肥体壮,体型庞大,一点都不怕人。
等等!
猫?!
她敏锐地回头一看,贺司阳的老毛病果然又犯了,高大笔挺的身影杵在原地,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他就是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你就不能尝试用一下脱敏疗法吗?你多看它们几眼,最好自己也养一只,直面恐惧,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吧?”她边抱怨边朝他走去,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你总不能一辈子见到猫就走不动道吧?”
人刚走近,她的手腕便被他一把扣住,她这才看到他被帽檐遮住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眼神却在夕阳的映照下有些灼人,更别说嘴角还挂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他回望着她,笑着说道:“可是,对你来讲很有效不是吗?如果我一辈子都怕猫,你是不是会过来牵我一辈子?”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叶唯微被他的目光锁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现在难道不是你在牵着我吗?”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这有区别吗?
“是啊……是我牵着你不放啊……”听到这句话的贺司阳果然笑意更深,他圈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抬起来,像是故意证明给她看一样,小声问道:“那么,你要挣开吗?”
他并没有扣很紧,事实上,他只是虚虚地握着她,如果她稍微用一点力气,就能轻易把主动权拿回来。
她知道,她必须把主动权拿回来。
于是她真的做势准备收回手,但贺司阳却在她抽手的那一瞬间又将她给握紧了,这下他的姿势堪称蛮横,成年男子的体魄在这一刻呈现出不容拒绝的力量感。她还来不及质问,便听见他说道:“我改主意了,姐姐,我不能让你就这样做出选择。”
他所说的“选择”他们都知道不止是字面意思。
“不管你怎么选,在现在这种情形下,你都会很有负担吧?”他没有再看她,只是凑近她的耳畔,追望着她身后那只原本异常讨人厌,但由于出现的时机绝妙而变得没那么讨厌的野猫渐渐远去的身影,接着说道,“那你就干脆不要做出回应了,你就负责接受,这样总可以了吧?”
风骤然静止了一瞬,带着暖意的空气将她的脸熏得发烫,她的脑容量也快不够用了,她居然迷惘到听不懂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脸颊被贺司阳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将她放开了。
那只野猫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没有再管贺司阳,自顾自地朝着洋房走去。尹煊还没有回来,诺大的房子里只有厨师在忙着做晚餐。
她还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理智,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尽量避免和贺司阳待在一起,所以她故意在厨房消磨了一会儿时间,直到看到贺司阳已经上楼回房,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神思恍惚地往楼上走。
身上的衣服浸了汗,她想上去换一套衣服。
但是轻一下重一下的脚步却在明晃晃地昭示着她已经乱了方寸,她老是在担心贺司阳会不会下一秒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的心跳在经过贺司阳房门前的时候快得到达了顶峰。
他的房门紧闭着,她的心沉了沉,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安心。脚步却没停,她甚至有些自嘲地越走越快。
房门突然用力被人拉开,一个温热的怀抱随即紧紧地缠上来。这会儿她才像是失去了力气,任由他一手圈住她的腰肢,接着将她整个人都拖进了房里。
她不想承认,她在他贴上来的那瞬间,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极为可耻的安心感。
仿佛她上楼便是为了这个瞬间一般。
她在为他……创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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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夏(1V2) 这都是姐姐的错(2900+)
夏季傍晚的天光还是很明亮,房间内却由于夕阳的斜照而布满了阴影。
叶唯微被贺司阳缠抱着抵在门边,两人躲在阴影处,见不得光一样急促地呼吸。
他关门的动作堪称粗鲁,但还是会很细心地记得将手掌垫在她的后脑勺上。他的掌心大概是他全身上下最软的地方了,因为将她缠住的四肢真的很强硬。
几个月不见,他变得更结实了。
他没有急着对她做什么,而是低着头先开口说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上,她的头皮有些发麻。
“我有想过,就这样让你经过好了,不要开门把你拉进来。因为周垚他们说,女人要吊着,嘴上说的和做的要是两回事,欲擒故纵,这样才能让她在乎你……”
叶唯微被他误打误撞说中了心思,整个人紧张得差点忘记了呼吸。她抬起头来打量他,他高挺的鼻梁将夕照阻绝,一边脸明亮而清晰,另一边却被由于被阴影覆盖,显得有些沉郁。
“但是我太想你了,如果我像他们说的那样吊着你的胃口,你大概会更加不在乎我吧。”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末了还怕她担心一样,加了一句,“哦,你放心,我没有把你的事情乱说,这种经验都是他们在闲聊的时候我自己听来的。”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拣着最无关紧要的事情回应:“我并没有担心这个……”
她带着一股愧疚之意将头偏向阳台,刚好错过了他低头送上来的嘴唇,于是他只好将吻印在她的面颊上。
她被他吻过的地方像被唤醒了记忆,瞬间烧了起来。她抬起手来擦拭那块皮肤,却发现只是徒劳而已。她的脸还是那么烫,而他很坏心地又亲了她的手背一下。
这下她连手背也开始烫起来了。
“你有期待过我将你抱进来吗?”他轻声问,声音有些喑哑。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道:“应该没有吧,看起来你和尹煊已经心意相通了,那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你大概都不会在乎吧。”
“司阳……”她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却由于没用什么力气,呈现出了某种半推半就的意味。他没把这种欲迎还拒的轻微反抗当回事,收紧胳膊更加用力地抱着她,一连串的吻落在她脸上,到后来,她已经完全不敢抬头,因为一抬头,他就会看到她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了。
“无所谓啦,”他终于找到她的嘴唇,含糊不清地吸吮着她的唇瓣,“反正在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位置。”
他示弱的话随着他的吻一起喂进她嘴里,一字一句地被她吞吃入腹,随着血液流回心房。她的心脏也像是被他捏住一般,抽抽地疼。
叶唯微薄弱的道德感再次被他拉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的身体在渴望着他,更糟糕的是,她在享受着他为她着迷的样子。
她简直坏透了。
在她几乎要开始回应他的时候,阳台外远远地传来了车辆逼近的引擎声——尹煊回来了。
她瞬间清醒过来,喘着粗气费力将他推开。她的力气恢复得太突然,他被推开的时候甚至踉跄了一下。
她不敢看他有些受伤的神情,自欺欺人地小声说道:“到……到此为止吧,不然这几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好吗?司阳。”
贺司阳摇摇头,英俊的面容显得有些脆弱:“不好。”
他如今的情绪已经控制得很好了,不会随随便便就被她的态度搅得恼羞成怒,备受折磨,更别说她现在的语气里还有夹杂一丝央求,这和以往的她相比,态度已经好了太多,他该知足。
但是,他却不能答应她的请求。
“不好,不行,我不同意,”他一连说了叁个否定句,像是在表决心一样,继续剖白道,“我试过了,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去过得开心一点,可我失败了。”
“是我的错……”她喃喃地道歉,“对不起……”
她不是喜欢推卸责任的人,做过的错事也不需要别人来承担,就像他们第一次上床之前她说过的话一样,她会为自己言行负责。
外面的车已经熄火,引擎声也随之停下。贺司阳偏头静静地听了一下外面的声响,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焦躁,但她到底顾及着他的情绪,没有着急走。
这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重新贴近她,将她圈进怀里,低头吮住她的耳垂,直到再次感受到她在他怀里颤栗起来,才接着说道:“对,这都是姐姐的错,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你要对我负责……
一直到吃完晚饭回房的时候,她的耳边都还在回响着贺司阳这句话。
脱离了他的掌控,她的脑袋才渐渐清明起来。她凭什么要对他负责呢?第一次上床之前不都说好了她只对自己负责吗?男人出尔反尔起来也是有够让人头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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