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夏(1V2)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破折号yiyi
女儿短暂的沉默令刘女士对自己的猜测又笃定了几分,她踱着步子在叶唯微面前来回走动了几圈,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想找情人你就找啊,谁也没阻止你,现在夫妻之间各玩各的不是很正常?何必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刘女士今天的牌友之一,就是个养了一堆——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讲——“小狼狗”的贵妇,和丈夫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婚姻完全就是一场交易,但二人互不干涉,所以她和丈夫的关系反而要比寻常夫妻要稳定。
自己女儿和尹煊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对方又是个不怎么爱表达的冷淡性格,光凭一张好脸和一副好身材,不讨女儿欢心很正常。因为对叶唯微来讲,帅气的男孩儿并不是稀缺资源,刘女士见过自己女儿好几个男朋友,的确是各有各的帅。
但那不能当饭吃啊,她不认为叶唯微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对方到底是谁?”她追问道。
如果刘女士一直是开始那副不分青红皂白的态度,那叶唯微是不会将真相向她托出的。但她妈刚刚那番话,给了她可以交流的讯号,于是她心一横,直接说道:“尹煊的弟弟。”
“尹煊的……弟弟!”刘女士愣了好长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叶唯微说的人是谁。
“你……你……”她好不容易放下的手,又克制不住地指上了叶唯微的鼻子,“你怎么这么糊涂!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窝边草!尹煊知道吗?”
“知道,”叶唯微说,“离婚的事情我已经和他商量好了。”
这句话说得太轻巧,刘女士登时眼睛一白,被她气得差点晕过去。
叶唯微赶紧起身扶住自己亲妈,将她拉到沙发上坐好,顺便给她倒了一杯水:“您先消消气……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这桩婚事到了这步田地,已经无法挽回,刘女士撑着脑袋靠在沙发上顺了好大一会儿气才缓过神来,但她仍旧不理睬叶唯微,只是闭上眼睛不说话,紧皱着的眉头蕴藏着一股浓浓的失望。
叶唯微很少让父母失望,因为小时候摔了脑袋差点死掉那件事,让她的父母对她几乎没有要求。如今面对着刘女士这副神态,她突然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她现在的心情就正如她决定走入婚姻时的心情是一样的,她愧疚得几乎就要因为这份恩情而再次妥协了。
瑰夏(1V2) 有些亏得亲自吃
但是她仔细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要跟随着自己的心意走。
她对着刘女士说:“妈,如果你听得进我说的话,那我想和你说,我出轨这件事并不是我想离婚的主要原因,我想离婚,是因为,我想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不希望将我的人生织进另一个人的生命里,即使他很好。妈妈,你说我没必要和尹煊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可是,我有把柄在他手上,那我便只能获得在他允许范围之内的自由,永远都受制于他。”
刘女士终于抬眼看她,有气无力地搭腔:“人活在这个世上,哪里有绝对的自由呢?”
“可是,我可以选择我自己想走的路啊!妈妈,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和我说过的话吗。”
“我和你说过的话多了去了……”
叶唯微惯会和她打亲情牌,所以捧着一张笑脸凑上去说道:“你以前担心我智力不正常,所以老是和我说那句尼采的名言来安慰我,那句话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至于适当的路,正确的路和唯一的路,这样的路并不存在。你说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路,一般人都的那些路,我都不必去走,你还要我为了自己而活……妈妈,我现在,就是想为我自己而活。”
这番话,叶唯微投入了十二分的感情进去,就是想让刘女士能有几分动容,但没想到对方对她这番剖白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没好气地骂道:“我看你智力是真不正常!尹煊那弟弟是你能招的人吗?”
得,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叶唯微白费了一番口舌,好累。
但下一秒,刘女士又说道:“事已至此,再怪你也没用了,你晚饭时间不要和你爸提这件事情,免得倒人胃口。晚上我会和他说你的想法。”
晚饭时间,老叶有心要问起叶唯微的近况,被刘女士一个眼刀给堵了回去。一家叁口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一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
叶唯微不知道刘女士晚上到底和老叶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那二人进了房间之后就没再出来。她在吊着一颗心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硬是没睡着。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早上,她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外跑,心里想着无论刘女士说没说,自己是一定要和老叶把话说清楚的。
房门刚打开,就看到了老叶抬起手正准备敲门,难得一脸的严肃。
“爸爸。”她小声叫了一句。
以前她都是“老叶”、“老叶”地叫,很少乖乖地叫爸爸,没大没小惯了,如今一开口就是尊称,这让老叶有点不习惯。
他轻咳了几声,沉默着走进房间,摆足了家长的派头之后,才面对着叶唯微开口道:“昨天尹家和我联系了。”
叶唯微抬起头,一脸疑惑。
“亲家公……”老叶一时之间还改不了口,“亲家公说,尹煊那边表示由于他自己的原因,你们这桩婚事要到此为止了,为表歉意,他们该给我们的豆子,还是一样的给,不要为了小辈的恩怨,伤了和气。”
叶唯微傻眼了:“尹煊为什么——”
“我拒绝了,”老叶打断了她,“本来就是我们家占了便宜,没道理到了这一步,还要继续厚脸皮下去。”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叶唯微认错态度良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叶看了她半晌,突然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是有错,既然一开始并没有多想结婚,那你就应该坚定一点说服我们,我和你妈也不是老古板,能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再说了,那时候是你自己被尹煊那小子的美色所迷惑的吧?啊?”
“是……”叶唯微理亏得有些羞愧。
“那你就该收收心好好对人家啊!”老叶叹了一口气,“现在闹成这样,两家人都在为你擦屁股,这是你最大的错。”
叶唯微无言以对,她当然知道自己错了,她全都认,可是嘴上却还在犟着:“那……有些风景是需要自己亲眼看看,有些亏也需要自己亲自吃啊!”
老叶不气反笑,定定地看着她说:“是,你是该吃点亏了。以前我们从不左右你的想法,你要做什么都全力支持,所以你自己主意大,我们也管不了你。但你不是生活在真空当中,总有一些社会关系是你需要去维护的,既然你不想走结婚生子这条路,那你就得凭本事堵住悠悠众口。”
“我觉得我挺出息的啊,该拿的奖也没少拿,以后我就老老实实卖咖啡还不行吗?”叶唯微真不觉得自己是没本事的人。
老叶摇摇头:“不行,你那咖啡店还是先交给小林来打理,你有别的任务。”
叶唯微内心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您不会……要把我派去云南种咖啡吧?”
“怎么?不是你自己说有些亏得亲自吃吗?”老叶冷笑一声,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和你妈这点家业,都是你一个人的,以前你不愿意学,总想着以后找职业经理人来打理,但你总不能什么都不懂吧?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去云南,去那里做出点成绩来,也好顺理成章接我们的班。”
叶唯微好早之前就听刘女士说他们找了地质专家在云南做了土壤测试,对比了巴拿马那边的气候和土壤,拍下了一块位置绝佳的地准备重操旧业种咖啡。结果这任务绕来绕去,居然落到了她头上。
结婚当天随便发下的豪言壮语竟然一语成谶,她真的要回村种地去了……
于是,叶唯微还没来得及拆开的行李,又得原封不动地打包运去云南。
但她好说歹说,总算给自己争取了一个星期的缓冲时间。
追-更:m ( )
瑰夏(1V2) 我好想你
叶唯微和尹煊婚事告吹这件事,她只告诉了谢蓁蓁。
她和尹煊没领结婚证,不用经历离婚冷静期,后续事宜也不需要本人再出面,由两家家长全权处理,拆伙的速度之快简直让谢蓁蓁瞠目结舌。
“后来你们有再联系过吗?”谢蓁蓁喝了一口咖啡。
叶唯微只能在s市待一个星期,时间紧迫,分不出时间出去逛街聚会,就只能把谢蓁蓁约到2w来。虽然这家咖啡店在别人眼里只是玩票性质的业余爱好,她和那些纨绔二世祖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对于叶唯微来说却是她倾注了心力的一份事业,所以这几天她一直泡在店里,与小林商讨后续的运营计划。
早春的天还很冷,绵密的雨丝随着春风一同飘下,蒸汽一样遍布在空中,下都下不利索。叶唯微这时才开始想念波魁特明媚的好天气。
“没有,”她给自己手冲了一杯瑰夏,感受到齿颊间丰沛的果香之后,才回答谢蓁蓁的问题,“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太好,我反而找不到理由再联系他。”
其实她也想过要不要干脆把尹煊给拉黑删除,但每次面对着那个名字时,她都有些狠不下心。于是她便任性地把自己分手后必拉黑前男友的这个习惯给忘了,反正尹煊从不发朋友圈,他在她的列表里安静得就跟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而贺司阳那个保证了不打扰她的人,的确做到了他的承诺,在她离开巴拿马到现在,他只向她发过一条微信,问她平安到家没有。她简单回复了一个“嗯”,二人便再也没有联系。贺司阳虽然有时候很幼稚,但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有事没事分享生活的人,在这一点上,两兄弟倒是如出一辙地相像。
叶唯微聊着聊着便陷入了沉思,回过神来才发现谢蓁蓁一脸揶揄地看着她。
“我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
叶唯微沉吟着,正犹豫该不该说,便被谢蓁蓁打断了:“如果你在犹豫该不该说,那你就不要说,我们的友谊不会因为这点秘密而受到考验。”
叶唯微横了她一眼:“就你会讲话!”
“那当然,”谢蓁蓁很得意,“我这班可不是白上的!跟那些人精也学了点东西好吗?”
“是是是……”叶唯微应和着,将话题转到了谢蓁蓁身上,“你最近怎么样?”
谢蓁蓁最近和方祺正式在一起了,那两人特别狗血,因为方祺家里根本就没破产,就是谢蓁蓁那二愣子自己搞错了,人家也不好解释,便将错就错了。上次她看见那开豪车的富婆是他妈。
二人一直从下午聊到晚上,直到打烊才分开。
叶唯微是爱好热闹与繁华的俗人,巴拿马那段日子过得虽然也很单调,但那时她深陷感情纠葛,脑子与身子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如今远离了那些纷扰,她才生出了一股对未卜前途的恐慌。
她在第叁天的时候,终于磨磨蹭蹭地想起来自己还要去她和尹煊之前的家里收拾东西。尹煊还没有回国,有些他们二人一同商量着买的东西,她全都没有拿走,只打包了她婚前搬进来的个人物品。
一个星期眨眼便过去,她没有感时伤怀太久,便直接踏上了去云南的旅途。
*
云南是中国大陆唯一的咖啡产地,普洱和保山提供了主要的产能。叶唯微小时候回村,进山的路上随处都可以见到茶园和咖啡园。咖啡并不是普洱唯一的经济作物,毕竟对于普洱来讲,茶叶要更加的闻名,利润也更高。
由于市场占有率低,当地的豆农对于咖啡是没有定价权与话语权的,一年的劳作到头来有可能连糊口都困难。所以很多豆农都将咖啡树和茶树混种在一起,当咖啡价钱好的时候,他们就卖咖啡,价钱不好时,就卖茶叶。
近几年云南咖啡虽然在国内已经开始推广,但出产的咖啡仍旧以品质中下的商业豆为主,因为采摘工人是按重量来结算工钱的,不会一颗一颗仔细筛选成熟的咖啡樱桃,青的、黄的、烂的果子混在一起,大部分都被那家广为人知的国际咖啡巨头以特别低廉的价格收购,做成速溶咖啡。
叶家在普洱新建的咖啡庄园,主营业务也是利润更高的商业豆,位置最好的地块则空了出来,用来培育属于他们自己的精品豆。
由于庄园落成还不到半年,种下的咖啡还未结果,叶唯微前期的主要工作是和当地的豆农们合作,收购质量好的咖啡樱桃,处理成品质优良的高级商业豆进入到市场,以期形成良性循环。
一开始,她的确很手忙脚乱,因为庄园的管理和运营看起来简单,但实际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却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叶唯微在巴拿马时,尹煊从没对她藏私过,他将培育、种植、采摘、处理的核心技术全数分享给了她,但波隆庄园的豆子,最不可复制的其实是巴拿马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因此那些技术并不能完全适应普洱的海拔与气候。
幸好她爸妈并没有太舍得苦她的心智,给她配备了一个完整的管理团队与技术团队,才不至于让她上手太过困难。
她老老实实地在普洱待了两个月,日子过得繁忙又无聊,繁忙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云南雨季丰沛的雨水一样,饱胀又充实,无聊的时候也是真无聊,她踏遍了庄园的每一个角落,哪块地上长了蘑菇圈都一清二楚。
有一天半夜,她睡得正香,却突然被一个语音电话吵醒。她半眯着眼睛将手机从枕头旁摸过来,正准备开骂,却在看清来电人之后将骂声吞进了肚子里。
是尹煊……
她和尹煊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过了,她虽然没舍得将他拉黑,但他们两个的对话框却在她的微信列表里面沉底,渐渐看不见了。
夜里又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玻璃上,好像要把她的心也淋湿。
她将头枕上自己的胳膊,在语音挂断的前一秒点开了接听键。寂静的夜里,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顺着手机讯号缠绕在一起。
他在电话对面没有说话,她便眯着眼睛耐心地等。
强打的精神又开始困顿起来,他终于开口,语调又轻又模糊:“宝宝……”
啊,他喝醉了。
他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用这种软绵绵的语调叫她。但她没有应他,因为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来面对这个称呼。
没听到她的回应,他也没有介意,只是在那边含含糊糊地笑了几声,然后说道:“如果我说……我想你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出息啊?”
所以深夜是会让人变脆弱的对吗?
叶唯微翻了个身,才发现胳膊上睡衣已经湿了一片。
“每天……每天你都不在家……”
“我好想你……好想你啊宝宝……”
瑰夏(1V2) 等下再收拾你!
电话是叶唯微先挂断的,因为尹煊在无意识地嘟囔了几句“想你”之后,便渐渐睡了过去。她把手机放在枕头上,侧过脸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就好像他正规规矩矩地躺在她身边一样。
“尹煊,”她终于开口,声音轻轻地,不忍心惊扰他一般,“如果睡着了的话,那我就挂电话了……”
电话那边没有反应,她眨了眨眼,正准备挂电话,却听见他“嗯”了一声,温柔得要命。
迟来的不舍晃晃悠悠地侵袭了她的思绪,在心头上上下下地翻滚起来。从离开巴拿马到现在,她都没有好好品尝过这种滋味,因为时间总是太紧迫,她的脑袋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填满,来不及去计较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情绪。
因为那样会让她变得脆弱。
而今天夜里的脆弱值明显超标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让她的心开始塌陷。她几乎都要开始向他撒娇诉苦了。
她在尹煊面前有时候会特别作,做咖啡时手上被刮了一道根本就看不出来的小口子,她自己以前从来不会在意,但她就是想逗他,所以会故意拍照给他求安慰。如果他消息回得慢了一点,她也不会装生气,顶多再给他发一句“你要再不回我,我的伤口都要好了”这种情侣之间觉得是情趣,但外人看了想吐的恶心话。
因为尹煊喜欢被她需要和依赖。
可是理智到底还是占了上风,她不想陷在这种海藻一般缠绵的气氛中出不来,于是没有再犹豫,抬指摁下了挂断键。
事到如今,再联系下去好像也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她对他的依赖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多,但已经做出的决定,她不会动摇。
庄园附近的地陆陆续续地被规划了出去,当地政府为了把这一块儿盘活,打造集研学教育、生态环保、森林休闲、主题住宿等多功能于一体的咖啡产业园及休闲胜地,正在全面启动招商工作。
离庄园大概两公里的地方据说要建一个咖啡博物馆,整体规划设计已经完成,并且已通过评审,择个吉日便会开工。
投资商是什么人,叶唯微原本有意要打听一下,毕竟地理位置这么近,又是同行,免不了要谈谈合作,但对方的老板好像很神秘,从竞标起就一直没有露过面。
一直到揭牌的时候她才看到那家咖啡博物馆的名字——微阳咖啡博物馆。
这个诡异中透露着一丝中二气息的名字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她想的那回事吧?
可是贺司阳最近发的几条朋友圈都显示他有好好地在学校上课啊,他应该不会疯到这个地步吧?
毕竟这几个月以来,他真的信守了他的承诺,没有给她只言片语的打扰,她甚至都怀疑他早就把她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内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反正又欣慰又心酸,挺五味杂陈的。
毕竟,对于大多数女生来讲,主动放弃一段感情是一回事,放弃之后发现对方比自己要先move on,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微阳”这个名字应该只是个巧合,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然而,事实证明,事出反常必有妖。
微阳咖啡博物馆开工奠基仪式当天,叶唯微受当地领导的邀约前去观礼。她以前见过楼盘开工的仪式,无非就是红地毯、绶带彩旗、贵宾席整齐排开,军乐队、舞狮队、锣鼓队锣鼓喧天、热热闹闹,各界领导往主席台一站,再讲讲客套话与吉利话,以示对项目的看好与对未来的憧憬。
按流程一项一项走下来最少也得花费一上午的时间。
这种需要费心应酬的场合,叶唯微来这里之后经历过很多,因为在人家地盘上办企业,免不了要互相给面子打交道。她年纪轻轻,社会资历又浅,性别歧视无处不在,要不是她爸妈给她派了得力助手在旁边提点,再加上她也算半个本地人,讲得一口好方言,不然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叶唯微准时到了开工仪式现场,签到之后就被礼仪往主席台下第一排贵宾席引去,椅子背面贴了座签,她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然而,比她的名字更显眼的,是坐在她座位旁边的那个身影。
施工现场的草皮树木已被铲光,露出光秃秃的红土,红地毯在座位中间铺开,旁边插着猎猎作响的彩旗——不管多高级的楼盘与建筑,最开始都要经历这样一个土气的阶段。在这种土里土气的氛围中,她眼里的那个身影却挺拔得很出众,圆鼓鼓的后脑勺背对着众人,颅顶很漂亮。
已经不需要去确认他椅背上贴着的姓名了,叶唯微板着脸朝他走去,一路上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激动,只知道心脏在狂跳不止。他仿佛有预感一般在她走近之前将头扭了过来,视线在空中相交。
阳光疏懒,飞鸟盘旋,贺司阳原本冲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邀功一般的笑容,却在看清她的神色之后收敛一点。但他太高兴了,那稳重的面容根本没有维持多久,嘴角又失控一般地翘起。
他这副模样奇迹般地安抚了她的心跳,她走到他面前站定,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等下再收拾你!”
贺司阳没有回话,只是一张脸如同向日葵一般向着她转。看着她在他身边坐下,他又低下头去闷笑,也不知道在乐些什么。他身边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听过之后便全忘了,脑袋空空地盯着叶唯微的侧脸,期待着她能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但叶唯微却沉浸在社死现场中无法自拔。
微阳咖啡博物馆……
微阳……
啊!她要疯了!贺司阳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傻缺啊!
她越想越气,转过头看着他在春天不时阴暗下来的阳光中荡漾的痴汉脸,她愣了一下,脸还没开始红,他倒先脸红了。
他定了定神,身子朝她这边贴近了一点,嘴硬道:“事先声明,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是你不让我联系你,我才擅作主张的。”
叶唯微:“是吗?那还是我的错咯?”
“……”
他败下阵来,老老实实说道:“我错了,姐姐。”
瑰夏(1V2) 我也结扎了
接下来的流程,叶唯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每当主持人念出“微阳”两个字的时候,她都要被这个名字尬到想立刻逃离这个星球,偏偏贺司阳还一脸得意,看起来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的作风和那种年过半百的土大款一模一样。剪彩的时候他还想拉着她一起,被她一个白眼给瞪老实了。
这个场面落到旁人眼里,再联想到这两人的名字,人精们一下便觉出了味来。有好事者还想打趣一下,全被叶唯微给搪塞了过去。
好不容易捱到流程结束,叶唯微借口身体不舒服,便没去参加接下来的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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