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甄栗子
云露果然只是轻轻瞟了她一眼,让良辰给自己上药,不再开口。
她本就猜到对方不可能真下跪,而且她也不喜欢下跪这一套,只是遵循时代成规罢了。一件事谁也不敢做,她做了,旁人或许会嘲笑她胆大妄为,但只要结果是她赢,就能起到震慑地作用。
而结果,取决于皇帝。
众妃失望,难道一出戏就这么收场了?
等到第二日,她们才骤然发现,原来这戏还有后续。而且不亚于当场看戏滋味,很是精彩。
因当天晚上,皇帝仍歇云岫阁,很自然就看见了她烫伤手腕。
那一道道被擦伤红痕,她白雪似腕上格外触目惊心。皇帝让人去取了上好宫廷秘药,亲自给她敷上。
“又到哪里顽皮去了?”他逗猫儿般地笑问,怕她疼,手却放轻了。
云露恼了,被他用奇奇怪怪地方式包扎好后,径自气哼哼地摔帘进了里间。
这要放原来,皇帝说不上不高兴,也懒得哄人。但如今把对妙妙感情、耐心一并都转到她身上,看到她生气模样就想发笑,反而觉得可爱。
他信手招来福禄,问道:“说说这事。”
福禄没敢藏着,连同卫贵人使小花招,到妙美人让对方下跪事,都一五一十地和皇上说了。
皇帝笑了笑,站起身来,“这也不值当什么,你去传朕旨意,就说晋卫贵人为承徵,一切规格待遇比照良人分位来,包括礼仪规矩。嗯,也将她晋了承徵吧,这样她总不能和朕置气了。”
福禄自然知道这个“她”指谁,他嬉皮笑脸一收,躬身领了旨。
这位妙美人,别看如今分位还低,就凭皇上肯给她出头这一点,就不容得人忽视。
于是第二天,众人有幸头回后宫见到一个奇怪有趣画面。同分位两个妃嫔,其中一位承徵给另一位承徵下跪请罪,虽脸上犹有不甘,但却不敢过于表露,还要作出诚恳地模样。
众人微惊,皇上然轻易就将宠推出去给妙承徵泻火,可知他如今正兴头上,这段时间,还是别去招惹她好。
彼时已是请安之后,众妃嫔熙熙攘攘地出了钟粹宫,因此有不少人看见这景象。
云露起先因她一跪还有些莫名其妙,后来想过味来,这位卫承徵不算笨,大庭广众给自己下跪请罪,给足了自己面子,且多少能挽回点皇帝对她看法。
她轻轻拂开颊边发丝,一脸惬意。
有人要跪,她还阻拦不成?自己腕上伤还疼着呢。
花美人拉着沈才人一起走过来,看了看低头跪着卫承徵,笑得俏皮:“这回你是出风头了,孙才人当初还当去了一个你,她就轻松了。没成想宁贵人都晋了承徵,她还只是个才人,后来圣宠也不如了,白教人踩着上了位。”
她说时又觑了卫承徵一眼。
说明那踩人上位就是她了。
那边听到孙才人挂不住脸,走过来时,幸灾乐祸地冲卫承徵落了一句:“如今欺负你可不是我,你再扮可怜讨圣宠试试?”
云露看着对方背影,轻笑道:“她长进了?”
孙朝思那话有两重,一是为当初自己出了口气;二则,是提醒兼怂恿卫承徵再次去皇帝跟前扮柔弱,搏宠上位。
如果真让卫承徵成了,可不就狠狠打了她脸?
“跌得那样狠,再不长进,孙家人就要先把她找地方藏了。免得皇上因她厌了孙家后进秀女。”
“那咱们可要小心一点了。”
花寄灵想起当初事,不免灿灿一笑:“自然要防着她。”而后她嗓音低了低,“另有件事和你说,你何时方便?我去你宫里坐坐。”
“求之不得。”
云露才说了这句,边上突然传来小宫女枣糕紧张地声音:“主子,奴婢将您帕子落里头了。”
沈芬仪按住她,摇摇头:“不必慌张,咱们再回去拿罢。”
她说这话时,眼睛却是向着云露去,云露有些微莫名,不过和她笑笑,没有多话。
沈芬仪再次走进钟粹宫,大殿上已没了喧嚣地人声。乌茜站那儿,手里拿着一方帕子,见到她时将手帕递了过来。
她收进袖中,一边随着乌茜走进内殿。
皇后换了一套家常舒适地衣裳,底下小杌子上坐着个宫女儿,正方几上用小银锤敲核桃。
皇后手肘靠着引枕,手里一个霁红釉碗,拈了剥好核仁吃。
“给娘娘请安。”
“起吧。”皇后听见她声音,笑抬了抬手,让那宫女再弄一碗来,和她道,“你也来吃点长寿果,长不长寿不知道,味道倒是不错。”
沈芬仪无有不应,陪着用了两颗,方道:“臣妾方才试探了一回,她面无异色,不曾虚心躲开探视。想来那帕子不是她捡去。”
“本宫瞧着也不像。”皇后手累了,将瓷碗放到一边,眼里有几分满意,“旁人都噤声不言语,她却敢钟粹宫直接命人下跪,可见还是想仗本宫势。有这样想法,她不敢陷害你。”
“都是臣妾不小心,才累了娘娘。”沈芬仪面有愧色,低声告罪。
皇后笑得温和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以后不必再提此事了。原先本宫还烦恼被怜妃钻了空子,那御厨房上任御厨不是我们人,这会儿因妙承徵之故换了下来,之后再行事也就方便了。”
沈芬仪只是听着,应和笑笑。
“她既然有功,总要赏她点什么。”皇后沉思片刻,记起避孕事,便是一笑,“皇上既然看重她,可见她是个好儿,就暂且免了她避孕汤罢。”
一旁伺候乌茜凑趣儿:“有子嗣傍身才能站稳跟脚,妙承徵必是要对娘娘感恩戴德。”
皇后笑:“行了,恰好你和妙承徵交情好,就派了你去传旨罢。”
“看来妙承徵这份赏,奴婢想不讨也不行了。”乌茜活泼地眨了眨眼,爽利蹲了蹲身。将要走时却被皇后再次叫住。
“等等,你先去皇上那里走一趟,就说本宫觉得对卫承徵处置乱了分位规矩,旁人待起来也糊涂。皇上若是不喜,就降了她到良人位罢。”
乌茜领命。
当日皇上颁布圣旨,降卫承徵为卫良人。
两日内起起伏伏妃嫔,真不多见,一时间,后宫妃
作者有话要说:移情真是捷径……虽然是移一只小宠物情,但是黄桑对妙妙是真很好哒。
求妹纸们帮我看看,两章图片哪章会让人比较有想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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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 30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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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妃让人将红豆抱下去,颇有些心烦意乱。
“一个小太监罢了,本宫交代事他没办好,连皇上当夜进了云岫阁都不知道,还想本宫将他保出浣衣局?岂不是让皇上觉得本宫可疑!”
白芍为难道:“他当初到底是冒着被砍头风险,装作刺一路从临芳宫跑到云岫阁。又窃听得了皇上对妙承徵‘发软肤白’评价。娘娘此时说丢就丢了,底下人难免寒心。”
怜妃态度软和了一点,但转眼又冷笑起来:“结果呢,本宫拼着皇上不高兴说了那些话,她才被压下去一个月,转眼就连晋两级。本宫心里还窝着火呢。连个低位妃嫔都压不下去,旁人还指不定怎么笑本宫。”
“还有咱们才安进去那个御厨……”白芍想起这件事,也暂歇了劝她主子意思。
虽然都是小事,但是接连二三地来,主子眼下正不如意,想是劝不进去了。
她转而说起高兴事:“听说公公这几日行事颇为顺当,那些个官署名奴婢也说不好,但那些人或迁或贬都很合意。皇上道公公是司礼监掌印,这些小事自行做主即可。皇上信任公公,可不就是宠爱娘娘?这般,娘娘后宫里就有威势了。”
怜妃神情舒缓了些,思虑着道:“公公素来有主意,那个小太监事,你去递个话儿,让公公替本宫做主罢。”
白芍笑喏。
曲公公听后,虽不曾为他换职,到底派了人对小内侍一番安抚,免得他闹将出来。
那刺事,因追查不及,也没了下文。
乌茜打北宸宫来到云岫阁,正碰见和妙承徵道别走出宫门花美人。她寻思,她二人虽是永福宫那会儿就交好,但如今花美人意向不明,且有向着怜妃去架势,还是得提醒妙承徵一回才好。
那边花寄灵一偏头也看见了乌茜,笑颜明媚,气拘了半礼:“乌茜姑姑。”
乌茜忙是躲过,回了礼,也笑:“不敢当。”
云露见了先吩咐良辰请她入内,而后送走了花寄灵,转身进屋。钟粹宫人多宫规方面万分遵循,一丝不苟。想是皇后想要道理硬,以宫规找后妃茬,先得将自己人训练得无差错缘故。
她进屋时乌茜不敢坐着,站椅边,见她进来又施一礼。
“姑姑这就见外了。”云露笑着实扶了她一把,“好些日子没见,今日竟能把姑姑盼来了,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乌茜到底是爽利性子,也不和她打官腔,笑道:“是好事!”
而后将皇后娘娘一番“恩典”说了,见这妙承徵果然高兴,赏了她不少玩意儿。她打眼瞧着,几样小东西不算顶珍贵,但雕琢地很是精致。
看来皇上近日宠她,着实赏了不少。
得宠就好,得宠了,就能用得上。那会儿妙承徵失宠时候,娘娘还很是叹了一阵子,说白费了力气。
“还有件事。”乌茜心里琢磨了一下,对上她好奇目光,凑近了低声道,“您经了这一番造化,想也知道,宫里头根基浅人有多难出头!若还是原先光景倒没什么,可那回花美人借着乔贵嫔生辰一鸣惊人。您想想,那位多大心胸?连您都容不得,怎么会容得一个小霞帔当着她面儿博取皇上关注?”
云露迟疑:“您是说……”
“是了,听说那位当初选秀时候还赞过花美人。她如今也甚少露面跳舞了,说不得正想找个人替她呢。”
“我说呢。”云露恍然大悟,“我原先也觉得有几分古怪,且落魄后,她又甚少来找我。我倒不十分想应付她,如今既听了姑姑一言,姑姑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乌茜满意了,想着自己到底是个宫女,不敢逾矩多嘱咐,免得反惹人嫌,点到就罢,当即告了辞。
良辰一路送走她,回宫时眼里含着兴奋,问主子:“这样说来,主子往后就不必用那避孕汤了?”
云露弯水潭边看了一会儿游鱼,又对临水栽夏菊起了兴趣。她摘了几瓣菊叶轻嗅,笑应:“暂且是不必了。”
“暂且?”良辰不明白。
“我若做好,娘娘高兴,自然可以一直免下去。”她将菊瓣纳进荷包里,边道,“若我做得她不满意了,这赏呀,也就没了。”
她哼着曲儿,走路步伐轻,不致像初始那样为求皇帝看出来而用夸张地猫步,而是带一点踩着软垫儿味道,轻轻地摇,另有一番惬意。
这个暂时,也只是暂时罢了。
良辰愁眉苦脸地跟身后,不知主子想法,思考起了如何将这汤药一直免下去事。
后头几日,后宫风忽而吹邪了。倘或有个风向标放那儿,定然已经被吹得四处乱晃,不知到底朝哪里了。
皇上欢妙承徵不必说,恩宠只比怜妃娘娘少,可与锦昭容媲美。而后还有宁承徵、花美人、沈才人等,皇上年轻贪鲜,人自是远多于老人。
但不知怎么,渐渐地,那颇有失宠架势孙才人,突然又开始受宠。
据为皇帝开路都知监小太监说,孙才人受宠,那都是运气好,总是稀里糊涂地就得了幸。
先说有一回,皇上原是去花美人那里,结果不知提到了什么,花美人就向皇上告黑状,说孙才人早些时候夺了她一支绒绢堆做花,撒娇让皇上帮忙讨回来。
皇上听了也不表示高兴不高兴,底下人琢磨了半天没领会这意思。反正没聊多久,皇上就出了披香苑,向孙才人讨花去了,当夜,竟就宿了琼花阁。
没过几日,宁贵人那里又出了状况。
宁贵人喜欢听戏,皇上那天陪她听了一下午戏曲,然后宁贵人就指着里头丑角儿,笑说孙才人张牙舞爪起来,比这位演得还有趣。皇上起了兴致,那夜也没歇西庚苑,又去了琼花阁。
再后头,还有沈才人。
她倒是情况特殊,想是白天东西没吃对,晚上提前来了葵水,只好尴尬请了皇上去别处。
夜也深了,皇上左右看看,离飞羽阁近就是琼花阁,便又歇了孙才人那儿。
这么一来二去,孙才人竟又有了起复架势,好不春风得意。
这日夕阳西坠,霞光万丈从飞阁流丹后映照而出,天也似醉了,让人动了一天心神沉淀下来,将喧嚣归于平静。
皇帝原是要去披香苑寻花美人,怜妃才提过,他得给这面子。但一抬头,看天空流了薄血般地红,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雪腕上一道道红痕,深呀,浅。
心里就和猫挠似。
“皇上?”福寿头天当差,见万岁爷停了步,不明所以便上前询问意思。
皇帝看他一眼,想了想道:“你去,把王太医请去云岫阁。”然后自行走了,仪仗浩浩荡荡地跟后面。
福寿微愣,不是说要去披香苑?
云露才用过膳,移了轻榻院子里,舒舒服服地躺着乘凉。吃饱喝足人就容易困顿,她歪着身子,人就有些迷糊起来。直到被人一拍手臂,肩膀一抖,又缩了缩,才转过身去。
皇帝握着她手试了试,温软软地,可见没躺多久。
“皇上怎么来了,没听内官监公公说呢。我都睡着了。”她就这么歪着,眨了眨眼,还是雾蒙蒙地,分毫不见站起来请安意思,皇帝也像是忘了,只当没这回事。
“朕来看你伤好了没。”
“好了,那药膏极好用,抹上就是一股子凉。就是好了,臣妾还想多用呢。”她这才想起要用得自称,改过来。
皇帝倒不介意她偶尔失口,只是瞥她:“别想平白花销朕东西。”
她掩了呵欠,又让进来些位置,让皇帝坐得舒服。随口胡搅蛮缠:“那皇上把那茶盏子端来,臣妾只再烫一回,可就不是平白了。”
皇帝顺着她视线往旁边去,湘妃竹弯扎地圆茶几,上头一个黑漆描金地小托盘,里头搁了同色茶杯。皇帝记得,他当时觉得这套杯子烧得小巧,她想来喜欢,就让人送了给她。
如今瞧着,她倒是用得挺顺手。全不像别妃嫔那样,将他送得东西珍藏地好好儿,再不济,也不会拿到室外,唯恐磕碰碎了。
他端起来,看她一双黑乌地眼里盛着星子,瞧着他,笑了:“里面有好东西?”
“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眼巴巴看着朕什么意思?”
“沾了皇上手,就成了好东西了。”她眉眼儿一弯,想趁着他被糊弄住,就势拿过来。偏偏他攥地紧,也没那么容易受她骗,反将她手拍开,先喝了一口。
凉水入喉。
他皱了皱眉。
“是普通地菊花水。臣妾听说荆州一带有芳菊经泉水浸沃,极为甘爽。有一人家终年饮这水,寿岁惊人,就想自己种来试试。”她依过去,下巴贴着他宽阔肩背,低软地嗓音和着夜风徐徐吹入他耳中。
这也是她曾经喜欢给妙妙盛水,只是那时处境困窘,不过是丢进些野菊而已。
并不是特地依水而栽。
他眉头舒展了些,又见她委委屈屈地把手递到自己跟前,不由懒哼:“拿烫红地方给朕看什么意思?朕刚刚可没拍这处。”
恰福寿领着王太医进门,见两人腻歪先偏头躲了躲。后一起上前请了安,见万岁爷没有进内殿意思,就张罗宫人备了椅凳。
“不知是陛下和承徵,哪一位不适?”
皇帝原想着自己上回胡乱包扎,耽误了她,今日好让王太医重给她包扎一回。但刚看她手伤,确实好了,就懒得让她知道,免得宠得过了。
改了口道:“是朕。”
王太医是老太医了,为皇帝诊治过不少回,闻言仔细行了一套望闻问切全流程,拈须缓缓道:“从皇上舌淡苔白滑,脉相沉迟等症状,可看出阴寒凝滞胃腑。容老臣开出药方,早晚空腹吃一剂即可。还须切记,期间不可吃冷食。”
他后一句嘱咐刚落,云露小腿向后弯,就着榻子跪了。小脸正经严肃,服服帖帖地道:“请皇上恕罪。”
王太医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他后一句嘱咐刚落,云露小腿向后弯,就着榻子跪了。小脸正经严肃,服服帖帖地道:“请皇上恕罪。”
王太医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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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 31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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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理会,她才刚不知情,给朕饮了冷水。”皇帝挥挥手,让福寿把人送了下去。
皇帝侧过身,见小妃嫔沮丧地低着脑袋,还跪那,不由笑:“你还想磕头请罪不成?先想好了,这一磕就要磕进朕怀里了。朕倒是不介意。”
榻上就这么点位置,至多只能跪着。
但他说不介意,却做出一副随时撤身样子,不过是调笑逗弄。
“那我去瞧瞧药方,唔,皇上若来时,就记着给您用。”她嘟嘴犹豫了下,转着眼珠温温软软地看他一眼。利落地丢下一串话,然后啪嗒啪嗒跑了下去,行动速地跟到了御医后面。
动作也不像平素优雅了,显得孩子气。
想来也是,她才十五岁。
跟王太医身后,就像他小孙女一样。
这胃病是老毛病了,王太医知道忌口不和妃嫔提起来,才没说。刚刚又是自己想逗她玩儿才招得祸,不能全怪她。
晚些时候,云露亲自煎了药给皇帝服下,他不适地感觉才全然褪去,表情又如往常那样慵懒闲适。
乌云乱枕膝头,帷帐内,云露抱着皇帝微曲地双腿,趴伏那儿。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浓情话儿。
她小声懒懒地问:“今儿皇上带来公公面生呢。”
“是派来用。”皇帝喜欢摸她头发,这姿势是方便他享受,眯着眼儿随意道,“那边见福禄没伺候好朕,就调了他来暂且用着。”
要不是察觉到调开李明胜他做什么事儿都不合心意,会翻脸不认人,曲怀仁先想调必然是他。毕竟自己身边待久了,对方难免疑心这些人“忠心”。
“臣妾看,比不上大福子聪明。”她自自然然地叫出他为取笑福禄起名,语气倒是正经。
逗得他直笑。
随后又嗤了一声:“笨多了,还说能照顾好朕饮食起。”
“要是真能照顾好,皇上哪会犯胃病。”她顺着他说,转而动作很轻地扑过去,伏皇帝腰腹间,凤眼儿翘起,笑得顽皮。
“皇上胃里还冷不冷?”
皇帝抬起她下巴端详几眼,挑眉:“怎么?”
“若是冷,臣妾就给您捂捂暖呀。”她本就扑那儿,暖热热地手往他腰间衣里伸,肉贴肉,暖对暖,他身子果不其然烫了起来。
她呢,就是好意、讨好再加忍不住作乱犯上。
他原先想笑她,连胃哪儿都摸不准,后头被她捂得又舒服又难受,便伸手将这小妖孽揽紧了,徐徐喷着热气,凑她耳边低道:“朕还有地方冷,你再给朕捂捂。”
“唔?”
云露晃了一下神,没明白。
没明白没躲开后果,就是第二天起来她按着腰直打滚儿。皇帝瞥她忽然耍赖样子,倏尔想起什么,让福寿赏了她一盒宝石,且嘱咐:“要挑色泽亮。”
福寿莫名所以,还是应了命。
云露再爬起来时候,衣裳也皱了,头发也乱了,她小声哀叹着还要吃药。
良辰替她着衣,提醒道:“主子您忘了,昨儿皇后娘娘说免了您药。”
“免了?”皇帝正任人整衣缘,束金冠,闻言点头,“免了你也好。”他视线一转,似笑非笑地从她脸上移到腰腹,因她一番胡闹,此刻奶白亵衣翻上去些许,他眼神打了几个转,才意犹未地移走。
她也好强地飘去一眼,只是脸蛋粉粉地,显得势弱。
“臣妾倒是忘了,昨儿还特意问了王太医饮药事。”
皇帝心里不知如何思量,询她道:“这药是皇后让人配,朕倒是没问过,喝了不舒服?”
“是有一些,但臣妾身骨儿向来好,没喝过药,不知是否是自己缘故。王太医听了那些个症状,说是药熬淡了缘故,少加水,浓一些就好了。”
皇帝听后静了须臾,又打量她几眼,忽而泓波轻动,笑了。
“那就让他们再熬浓些罢。”
目送皇帝走了,云露静着想了一会儿,才准备洗漱前往钟粹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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