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妲己抢男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天夜翔
话说上古女娲造人,使一绫罗浸于泥水,再随手挥出,落地泥泞尽化为人,自此人间雌雄配对,女娲被奉为世上撮合男女的情爱之神,那绫罗便是混合先天yy浊气至宝。上附迷魅之力,颠倒众生。后赐予狐妖,带到朝歌以方便迷惑天子之用,称“倾世元囊”,是不亚于雷公鞭的妖族法宝。
然而这浊气碰上了浩然的一身先天正气,竟是冰消瓦解,散于无形。妲己心内疑惑不已,面前这男子修为再高,也不可能令女娲的神器法宝失效,这到底是怎么了?
幽香渐不可闻,纣王受魅惑许久,终ri不离妲己身边半步,此时浩然正气与浊气互冲,正气占了上风,令纣王头脑恢复片刻清醒,眼神迷离,最终神采一焕。问道:“孤在哪见过你?”
浩然审视纣王,心中暗想,若无妲己迷惑,不,若这该死的昏君当初不在黎山题诗亵神,当是才貌皆备的美男子。
纣王三十出头,正当壮年,目如朗星,浓眉似剑,鼻梁高挺,唇宽厚而神清朗,英姿勃勃,看那身形,却是比浩然还高了半头。英俊中带了一股帝王的神采,只令人不自觉地想臣服于身前。
再看那狐妖眼神恍惚,魂不守舍。浩然不禁暗自好笑,要没有倾世元囊,没了女娲这座大靠山,也不知是谁迷倒了谁。
纣王又问了一次,浩然方回神答道“没有。”
妲己眼珠转了几转,斥道“大胆刁民,如何不跪?”
浩然扫视狐妖几眼,心知肚明,懒得再与妲己多啰嗦。正se朝纣王道“我跪天跪地,不跪君王。”
一语出,殿下众人纷纷呱噪,当即便有人要冲上前来捉拿浩然。纣王摆手示意不妨,驳道“君王身为天子,是天地派来统领四方真龙化身;普天之下,莫若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跪天地,为何不跪君王?”
浩然思忖片刻,纣王于传说中思辨极是聪颖,文武双修,看来史书在这一点上的记载无误。遂答道:“天子是人仆,见自己的仆人何须下跪?”
这话一听,连黄飞虎亦为之动容,怒斥道“大胆!还不退下!”
“神农尝百草,后羿设ri,诛巴蛇,斩大风,何不是以身为仆?”浩然略一沉吟,便答道,“万古贤王尧舜禹汤,平生所做之事无一不是为了黎民百姓着想;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不是仆xing使然,又是什么?”
浩然停了一停,又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夏桀把黎庶万民当作可驱赶的羊群,可挥霍的财产,直到羊群反啮,万民倒戈,成汤依此而得江山,大王可是忘了?”
殿下首相商容,亚相比gan,武成王黄飞虎等人均是面面相觑,既因纣王沉湎美se已久,今ri竟会与一草民互辩而吃惊,又因浩然的“先天下之忧而忧”而群情耸动。
“错”只听纣王答道“天子是为人父,并非人仆。你分不清父与仆,天xing使然:为人父者,必全心全意为子女而谋,往往愚昧小儿把父母当成了奴仆,反而不思这背后缘由。你父母可在?”
浩然全没料到纣王的思维竟清晰至此,反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再抓不到对方话中的漏dong,只得强辩道:“若不以身为仆,何来称孤道寡?”
这话说得极无理,矛头已脱离了广义的君臣子民,直指向纣王本身,后者却不生气,只是哈哈一笑,不与浩然计较。又问道“你父母可健在?修真之人无不抛妻弃子,离母别父,可见你是不懂的了。”
浩然黯然道“我自小没有父母。”
“战乱?”纣王又问。
浩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纣王接着说:“若无君王保护万民,统领天下,这神州便将置身于水火之中,人民背井离乡,痛失亲人。上古洪荒,共工一头戗上人间柱不周山,天塌地陷,三皇之一的女娲娘娘造石补天,拯救万民,你见了她也不跪?”
浩然被说得心服口服,只得缓缓跪下,纣王再次站起,朗步踱出殿前台阶,ri渐西斜,天边白鹭成群,嘶鸣而过。校场上山呼“万岁”“圣明”之声不绝于耳。
纣王手掌宽厚温暖,十指修长有力,握着浩然的手把他扶起。浩然唏嘘不已,又念及自己身世与来时的乱局,肩负使命沉重,不知何时才能达成,心痛难言,说不出半个字来。纣王回位后,伸出手臂,让妲己挽着,道“不知为何,孤一见你,便心中欣喜。仿佛隔世的兄弟般,不自觉想亲近。”
此言一出,殿下一众又是心惊不已,连姜子牙亦疑惑抬头,目光中均是不解。天子竟会当着满朝文武面前说出这话来,浩然的荣华指ri可待。
然而纣王身侧,狐妖早已恨得牙痒,先是姐妹王贵人现回原型,那浩然正气又源源不绝,压得她气息不顺,只想先一步把纣王带离这男人身旁,不受天地正气gan扰,倾世元囊方能继续迷惑。妲己一只玉手下意识地紧抓纣王手臂。青葱般的指甲几要掐进r里,只听纣王说:“你也留在宫里,奉个官职,孤与你得空了好好聊聊,就领……”
眼看木已成舟,妲己又急又气,终于想到法子,嘤咛一声,两眼翻白,昏死过去。纣王方愕然转头,一手抱着妲己,不知发生了何事。当下宣太医,召宫人,殿前乱成一团。顾不得再与浩然多说了。
夤夜伴君
纣王一走,文武百官退了个gan净,唯剩浩然与姜尚二人并肩立于阶下,宫后膳食殿炊烟袅袅,香气传来,不觉已是ri暮时分。
武成王黄飞虎望向二人的目光颇有嘉许之意,招手着浩然与姜尚过去,说:“辛苦两位道友了。”
黄飞虎身形魁梧,脸庞瘦削,体格健壮清奇,身披青铜甲胄,手执丈许长戟,英伟俊朗。武成王与纣王少时胶好,竹马成双,又师出同门,皆是当朝太师闻仲的未记名之徒,推其师承来历,源自金鳌一系,称姜尚一声“道友”,倒也亲切。浩然抱拳为礼,只觉武成王双眸中一股温煦之意,全不似习武之人。
武成王为二人引荐亚相比gan,皇伯微子启,谏官梅伯,领着场上所余数人出宫。边道“今ri火烧妖孽,真是大快人心。”
文臣们纷纷附和,皇叔比gan捋着几缕白须道“大王沉湎妲己美se,已有近半月不临朝,适才听闻传言,妲己非要前来观看二位收妖。”
微子启重重咳了一声,比gan却微笑道“不妨,二位小友是局中人,当该晓得一二。”
姜尚虽不谙世事,然而思绪聪慧,一推便知,当下猜道:“莫非火烧琵琶j,几位算准了大王必会出来?”
比gan点头不语,片刻后又道:“只是未料大王似对妲己迷恋稍减,放到平时,犯君直谏可是死罪一桩。”
文武将领不明,唯有姜尚与浩然心中知晓,实是浩然先天正气压住了倾世元囊,令苏妲己迷魅之术无从施展,只怕纣王一回后宫,又要受到妲己魅惑。
梅伯心直口快,c口道:“烧那妖j,我看苏妃面有忧se,莫不成妲己也是妖孽……”
黄飞虎与比gan均是se变,连打手势制住话头,只听背后脚步匆匆而过,来了二人,擦身时不忘弓腰招呼,细眼中泄出一丝j光,鼻如钩,眉如帚,正是jian臣之相。武成王目现鄙夷之se,也不回礼,那二人离去后方唾道“跳梁小丑。”
浩然心中一动,随口道:“可是费仲,尤浑两位大人?”
比gan微有错愕,反问道:“你也知道?”
传说记载,比gan被剜心而死后,纣王力排众议,启用费仲为士大夫,尤浑为宰相,论起断送江山的本事,两大jian臣比起狐妖毫不逊se。
浩然只是微笑不语,转眼间到了午门,比gan小声嘱咐,无非是妲己一事须得从长计议云云,便上了车驾。黄飞虎方想起浩然,姜尚二人居所不定,浩然虽无官职,看样子飞黄腾达不远,总不能再回去住那朝歌城的小客栈。正要出言邀请二人到家中暂且歇脚之时,午门内远远奔来一名宫中执事,放开了嗓门匆匆喊道“武成王,下大夫姜尚请留步——!”
到得近前,执事展开一方凤锦,念道:“大王念及姜子牙尚无府邸,着其于宫中听竹阁暂住,胶来人带走。宣:草民浩然至中宫听旨。”
黄飞虎示意少等,朝二人解说道:“中宫是姜后居所,姜后身为一国之母,贤良淑德,与我妹素来胶好,料想不至为难浩然老弟。”说毕取下腰上佩玉,那佩玉形若钩月,分为两半,合于一处,正是yy两仪之象。武成王把一半递给姜尚,自己留了一半,道:“听竹阁在御hua园,子牙这便去罢。”又揽过浩然,也不避讳那执事,吩咐几句,转身跨上五se神牛,离了午门。
浩然尾随执事东拐西走,来到正宫,宫闱内灯火辉煌,两名美艳少妇闲闲倚于塌上,一名身着金锦绫罗,袍带上金凤栩栩如生,正是中宫国母——东伯侯姜文楚之女姜氏。姜后生有二子,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眉目间自有一股母仪天下的威严。见执事来了,二女停了谈笑,一齐瞥向浩然。
右首那妃嫔容貌端庄温丽,粉se妃袍层层叠叠,拖曳于地,三千青丝随手挽于脑后,剑眉漆目,有七八分黄飞虎的神韵,定是武成王先前提及的妹妹无疑。
“浩然参见两位娘娘。”
浩然先是作了个揖,转念一想,反正早已跪过,索xing给姜后与黄妃行了个大礼。此举逗得黄妃与姜后笑了起来,笑毕黄妃眉毛一挑,讥讽道:“你不是只跪天地,不跪君王的么?”
浩然听了心内厌烦,但在史书记载之中,不久姜后将被妲己嫁祸,剜去一目,炮烙双手。黄妃更与长嫂贾氏一同坠楼而死,念在面前已是将死之人,实不必与两个妇人计较太多。当即忍气不答。
“道长是方外之人,原可不必朝我们凡人行此大礼。”姜氏吩咐道,望向执事。
那执事会意,回道:“武成王与下大夫,浩然道长,皇叔比gan原在一处。”
姜氏点头挥退了执事,吩咐赐座,说:“正午寿仙宫前除妖一事,还请道长为我们细细分说一番。”
浩然实不懂与深宫妇人应对之策,只想早点脱身,把火烧琵琶j之事简要说来,只略去正面顶撞纣王一事。黄妃知浩然已被兄长视为自己人,不可刁难太多,正要出言为浩然谋个职位时,姜氏又问道。“听说道长犯颜直谏,谏的何事,说来我等也听听。”
浩然见瞒不过,便一字一句说了,听到君为民仆时,姜后黄妃均是变了脸se,成汤天下,以王为尊,何时听过此等骇人言论!
“你……”姜后实不知该如何评价这种直谏,半晌脑中一片空白。
浩然反笑道:“怎么?大王辩才无碍,最后自是我输了。”说毕又叹道“可惜了。”
座上王后与黄妃自是不知浩然在可惜什么,黄妃又惊又奇,低声道:“说出这等忤逆的言语,也没被大王推出午门问斩,这世道是怎么了?”声音虽小,浩然却听了个清楚,并不解释。
姜后稍稍定神,道:“自古只有臣子死谏,从无侮骂君王的道理。浩然此话从今不可再提,本想给你领个谏官之职……”
姜后正犹豫间,黄妃口利,嘲道:“只怕当了谏官,你的小命保不住三天。”
“扑哧”浩然冷笑出声,忍不住还口道“这江山不定比我小命还……”话未完,殿外夜空忽地电闪横空,惊雷大作,浩然自知失言泄露了天机,遂闭了嘴。然而最后这句姜后与黄妃听得清清楚楚,出言诅咒江山社稷可是死罪!
姜后涵养再好也怒不可遏,随手c起桌上胭脂盒,只想劈头朝浩然掷去。浩然索xing长身站起,只等那胭脂盒摔到脸上便转身走人,自觉进宫一ri,这宫廷内全是说不住的压抑与桎梏,大不像与姜尚在客栈内卜卦行医来得自在。
所幸姜后终究未失了仪态,恨恨把胭脂盒朝浩然身前一掼,哗啦一声,粉se胭脂散了满地。
雷声渐远,凤颜稍霁,姜后冷冷道:“既是大王能容人,又喜你个xing,领御前司墨一职,这便去吧。”
黄妃已吓得不知所措,浩然只道:“谢王后娘娘恩典。”也不跪拜,便转身离了中宫。
司墨是何职?天子平ri批阅奏折,简板,便需有人站于一旁磨墨伺候,除此之外,司墨不得识字,不得出声,与一桩灯座没什么区别。更重要的是,司墨向来由女人担任,让浩然堂堂七尺男儿,去侍奉纣王润笔磨墨,实是把他看作阉人女子无异,是为极大的屈辱。
浩然想起姜尚的推演之术,要找到轩辕剑,便得蜗居宫中,期待早ri有线索。妲己,王贵人与胡喜媚三妖出自轩辕坟,这里面会有关联?轩辕剑,轩辕坟,或是妲己早已找到,随身携带?要真的如此,就棘手了。浩然思绪如麻,轩辕剑是上古天女旱魃亲手锻冶,金剑一出,四方臣服。若妲己真得了轩辕剑,唯有向仙界三清求助,说不定能与狐妖打个平手,然而这与史实出入又甚大,难道是自己穿越而来改变了历史?久思不得,浩然决定先以言语试探苏妲己,再作计较。
怎知隔ri换过袍服,领了司墨一职,却是在寿仙宫中从早站到晚,纣王从不临朝,也不来书房,别说纣王,就连妲己的身影也不曾见过。浩然白天径自前去站岗,立于天子金案前与一桩木头无异,夜晚回到听竹居与姜尚唏嘘几句,两人都是领了闲职,都是胸无大志。
姜尚也不着急,下大夫本就无事可做,无本可参,夜里对着灯影,彼此所谈之事不过宫中八卦,又谈些仙界趣闻,来来去去,光y转瞬即逝,离浩然与姜尚进宫已是半月有余。
这ri浩然依旧站在金案前发呆数手指,门外传来一阵幽香,忙自收敛心神,知是正主儿来了。果然片刻后莺言软语,听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招牌笑声再现,无非便是追我啊追我啊来追我啊,小乖乖不要跑孤看这次还制不住你一类的摧人心智的妖魔音波,那音波卷着纣王与妲己一阵风似地奔了进来。
狐妖嘻嘻掩嘴,天子眉开眼笑,到得案前,纣王兀自道。“孤来给你画个……”话未毕,摸上金案,纣王一手搂着妲己,心神一震,神智清明,朝浩然看去。
浩然把墨b搁在一旁,推出砚台,道:“大王请。”
纣王记起半月前之事,松开箍着妲己细腰的臂膀,整了整衣领,正襟坐于龙椅上,也不抬头,便道“浩然?你到御书房来了?”
浩然微笑道:“姜后命我领司墨一职,侍候大王批阅奏折。”在批阅奏折四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望向妲己。
真是ri值月破,诸事不宜!妲己索xing把倾世元囊一挽,折了几折,收进袖内,朝纣王大腿上款款坐下,一手搂着纣王脖颈,娇声道“大王要给臣妾画条龙?”同时微微转头,朝浩然使了个眼se,香唇微动,以唇语无声道“你要什么。”
浩然不答,身前纣王已提笔在砚台上稍蘸,轻描淡转,笔锋曲折,于丝锦上勾出蜿蜒长线,或勾或撇,连着绘出两条细长龙须与一个龙头,又以枯笔刷刷几下,云雾缭绕,托出半截若隐若现的龙身,顷刻间长龙腾云驾雾,跃然纸上。
妲己连声称赞,纣王笑道:“孤画得像么?”
“像,像极了,大王丹青之术真是……”妲己未捧完龙脚,纣王又打断了她的话,道“孤画得像?”
妲己脸se一变,伸手朝纣王衣领内摸去。纣王置之不理,转头又问,“孤的画如何?”眼中隐见笑意。浩然方醒悟过来,纣王是在问自己,只得答道“还可以。”
“还可以?”纣王哑然失笑,又问道“浩然卿想看孤画什么?”
妲己gan咳一声,一手沿纣王脖颈滑下,浩然窥见那只玉手抚摸纣王健硕胸膛,不由得倍感尴尬。朝金案前堆叠起的奏折一指。
纣王微有不悦,意兴萧索,随手把丝绸卷了几卷,丢到一旁。取过奏折,懒洋洋翻了翻,又抛了回去。说“爱妃先回去,孤看看折子。”
妲己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去了。浩然心下好笑,暗叹狐妖遇到自己,也是飞来横祸。驱走妲己后,纣王不发一言,埋头批阅,被妲己弄得凌乱的王服也不知整理。
那领子翻了一半,没翻个完全,浩然看在眼中,只觉说不出的别扭,几次忍不住想伸手把天子衣领理顺,却总伸不出手。扯开的领内又隐约可见天子古铜se胸肌,褐se茹 头,这等敞胸之态,满室春光,浩然纵使不想看也没处躲去。
铜钟滴漏声不绝,ri冕沙盘西倾,浩然穷极无聊,只得把目光落在纣王手中的奏折上。上古文字扭扭曲曲,生涩莫名,连猜带蒙只认得一个大概。自然,天子墨宝看在司墨大人眼中也是歪瓜裂枣,无迹可寻。但他批注极多,一目十行,墨笔写完又换朱笔圈点,估计是为哪位不学无术的大臣改错别字。浩然想到此处,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怎么?”纣王停了笔,浩然忙伸手为他拉好衣领,总算把这头等大事解决了,松了口气。纣王问道:“你认得字么?”
浩然嗯了一声,纣王点头道“传闻上古仓颉造字之时,天雷震,百鬼哭。”
浩然好奇道:“为什么?”
纣王笑了笑,也不回头,十指胶握,搁于面前,拇指略分,揉了揉太y卝,道:“众神不愿人类识字,仓颉犯了天规,自此愚昧蛮荒之众开化,人间争斗不止。”
浩然明白了,道“信息开始在大地上传播,关于神的传说,将以文字的方式记载,神的权威被削减,人类不断进化。”
纣王从未听过这些新鲜的词,但略一思索,仍能猜到个大概,点头道“所以,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浩然一听,顿时闭眼,朝后缩了些许,两手胶错挡在身前,一脚屈曲,纣王愕然转头朝他望来,道“你做什么?”
等了许久,没有预料中的天雷炸响,浩然诧异,看来天子亵神是不会打雷的。心中稍定,摆手道“没什么。”
纣王知浩然行事不似寻常宫人,也不多在意,金案上堆积半月的奏折已消去大半,遂伏于桌上,道“给孤按按肩膀。”
浩然指间真气充盈,隔着一层黑se王袍触到纣王肩背时,对方立有所感,叹道:“修真之人仙家正气到底是流畅,孤每ri呆在宫中,不思骑设,老了。”
浩然答道:“臣从未修习仙家功法,一身真气生来便有,不懂如何应用。大王则是从小勤学苦练,先天资质配合后天勤勉,臣如何能比?”
像这等赞美之词纣王平ri听得极多,但浩然之言实是发自内心,不知为何,两人心内似有一层线牵着,这厢轻扯,天子便有触动,当下浩然心中所想,纣王知得一清二楚。话中带了几许欣喜与温暖之意,道:“你对孤知道得倒是不少。”
不等浩然接话,殷纣又稍稍侧过脸,说:“孤付出了太多时间去做不想做的事,娶不想娶的人,当天子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万籁俱寂,窗外更鼓遥传,浩然指尖在纣王后脑轻力推拿,先天真气流转,源源不绝地灌入天子风府,灵台,纣王只觉气海如浸于暖水之中,四肢筋骨说不出的舒适,眯起双眼,不到片刻,却是睡着了。
纣王熟睡的面容浑不似史书所述的一代昏君之相,直是变了个人般稚气十足,终ri微锁的浓眉至此时方得舒展,唇角稍稍上翘,像个在父母照拂下入梦的孩童。
然而这江山社稷终将倾覆,英俊天子终将自刎,鹿台华厦付之一炬。浩然念及数年后封神之战的结局,只觉一阵酸楚堵在心头,或许这便是置身于历史之中,看着一切不可改变,冲向崩毁结局的无奈之感,遂叹了口气,拾起纣王揉成一团的白布,塞进袖内,离了寿仙宫。
天子临朝
天蒙蒙亮,五更刚过,六更未响,听竹居的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脸倦容的姜尚茫然注视两名站在门口的宫内执事,不知发生了何事。
浩然昨夜二更方归,此时正睡得迷糊,依稀听见楼下传来“大王临朝,传司墨侍候,下大夫议事……”顿时一个激灵,草草系好腰带,寻得扔在塌下的两只靴子,与迎上前的姜尚并肩穿过后hua园,朝午门奔去。
偏殿内百官等候已久,泾渭分明的两派朝臣各聚一群。太师闻仲远征北海未归,左侧以上大夫费仲,尤浑为首,右侧比gan,黄飞虎站于中央,浩然一眼扫去,不见三朝元老商容,知是月前已告老还乡,便与姜尚朝黄飞虎一派走去。
浩然身材颀长,站在老气横秋的百官中颇有鹤立鸡群之感,黄飞虎一见是他,顾不得与姜尚招呼,急匆匆地拉过浩然来,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浩然不解,反问道;“怎么?今天不是上早朝?”
武成王啼笑皆非,道“下大夫上早朝,你这司墨到偏殿来做甚?快去御书房服侍!”
话未毕,午门处奔来一人,宣道“司墨浩然何在?”黄飞虎暗道糟糕,忙拦住那人,正是中宫姜后派来抓人的执事,执事清了清喉咙,正要斥司墨擅离职守,却见黄飞虎护着浩然,一时间也不敢造次。丞相比gan,谏官梅伯凑近来,纷纷询问何事。
皇叔比gan不听还好,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斥道“大王昨晚在御书房过的夜,司墨走得不见人影,这是什么道理?!还不快去!”
天子半月不问政事,竟独自一人在御书房熬夜,今ri又有此等好心情临朝,实是自妲己入宫后闻所未闻的奇事。飞虎忙把浩然推出偏殿侧门,这边厢已敲起钟鼓,偏殿大开,群臣依序进了午门,列队朝九间殿走去,不提。
再说浩然扶正黑冠,朗步奔向寿仙宫御书房,知姜后是蓄意为难,领职前并无派人前来教导,昨晚又心神恍惚,竟把纣王一人丢在书房内过了整夜。然而浩然走后,纣王何不去宠幸妲己?这又令其心下好生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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