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烧(沙雕高干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鹿葱
台风过境之前的云层犹如鱼鳞,暗红的夕阳天光穿过玻璃窗洒进卧室,他们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隔着在空气中跳动的碎 金光芒默默注视着对方。
“咳咳……”晏栩松开手,从慕如笙身上坐起来,目光望向窗外,生硬道,“刚才弄疼你了吧……”
慕如笙没有回答,坐起身,侧对他穿衣服。
“我……我就是一大混蛋,保证最后一次犯浑,”晏栩转身,拉起慕如笙的手,认真说道,“我要是再撒疯,你就抽我。”
“不用了。”
慕如笙抽回手,一颗一颗系上衬衫扣子。
窗玻璃上映出她窈窕的侧影,脸上一如既往没有表情,侧对着晏栩穿衣服的姿势,让晏栩觉得她颇像个刚被恶霸糟蹋了的良家女儿。
“等等——”
慕如笙穿好了衣服正要下床,忽然被晏栩拉住了手臂。
她抬眼望来,只见晏栩略微俯下身,轻吻了那道淤青,然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对不起。”
“嗯。”
“对不起……”晏栩一下一下轻吻她的侧脸,含混道,“对不起,宝贝儿。”
搅东海、闹天宫的晏二公子平生就没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六岁那年和大院里小霸王打架,骑人脖子往死里抽,差点儿没把身高体重将近是他两倍的小霸王抽死。这熊孩子拒不道歉,亲爹把他倒挂在树上便去开会了,晏二公子硬是一声没吭在大太阳底下扛了好几个小时,等亲爹想起来还有这么个混蛋玩意儿的时候,晏二公子脸发青嘴发白差点上演了第一代“老二认错了吗?二少爷都死半小时了”的重生渣虐狗血文。
戎马半生的亲爷爷欣赏这熊玩意儿的硬骨头,带着他去靶场打了一下午枪,委婉表示你小子干得不错,从晏栩壮士就像奉旨捣蛋一样,哪怕把天捅了个大窟窿,全家再没一个人敢逼他道歉。
此时此刻,晏栩抱着慕如笙,深感他和这木头精之间缺的不是一个偶像剧出场方式,而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太监。
……怎么才能让这木头精知道他堂堂晏二公子从来不低头!从来不认错!此生第一次发疯、第一次着魔、第一次紧张局促与愧疚难安通通都是因为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呢。
晏栩清了清嗓子,低声在慕如笙耳边道:“不去见别人了,就我们俩,老公带你吃烛光晚餐,吃完晚餐去逛商场买包包。”
“我要回学校食堂。”
……还他妈惦记着食堂呢。
“好,”晏栩哭笑不得,“那吃完食堂老公带你逛商场买包包,然后回来试试楼下的按摩浴缸。”
“我要做实验到九点一刻。”
“行,”晏栩额头青筋直抽,“老公陪你做实验,老公给你买夜宵,然后试试楼下的按摩浴缸,保证你爽到高潮连连。”
“我要回自己家。”
“………………”晏栩咬牙切齿,“遵命,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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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估错了珍珠数,加更晚了一天抱歉
本文是沙雕,沙雕,沙雕!男主是个直男癌晚期二世祖,接下来会有一段沙雕虐男主的剧情,不论是甜还是虐都是为了哈哈哈服务的,哪怕虐也会想笑……绝对不够血。
暗烧(沙雕高干H) 30.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
说好了老公陪你吃晚饭、老公陪你做实验,事实上晏二公子只把木头精送回实验室后就遛了。
自打晏二公子被神木仙女收复后,三天一小怂,五天一大怂,认识还不到十天,曾经比天高比地厚的一张脸皮磨得跟镜面一样光滑锃亮,还时时刻刻遵守非中华男子传统美德——自我批评与自我教育。
一轮孤月高悬在夜空上,将荷塘照得冷光粼粼,凉风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不远处有情侣在堤岸上牵手散步,还有单身狗捧着kindle坐在柳树下找虐。
不是单身狗却也来找虐的晏二公子仰天长叹一声。
太渣了。
真的太渣了。
没上床之前又是修摄像头又设警卫亭的,吃抹干净了就直接让仙女给他口,就算仙女让他不高兴了又怎么样,把人家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还不许人家闹个小脾气发个小飙吗?
他都没办法用男人的劣根性当借口。
就是渣!
但怎么哄这木头精又是一大难题。
晏二公子一颗红心扑在惹是生非上,大丈夫逆天逆地,绝不为女人要死要活,所以母胎solo至今,连亲妈都没哄过。木头精要是能像外围野模小明星那样买个包包就喜笑颜开,那他也不至于快丧成精神病了。
饿着肚子在河边吹了好几个小时的凉风,前胸后背满布红肿的印记,晏栩一起身,四周蚊虫萦绕送行,委婉表示感谢款待。
他在实验室门外徘徊了一会儿,正打腹稿想甜言蜜语,忽然听见微弱的呻吟从门缝里渗出来。那声音像小猫哼唧似的,尾音轻柔飘忽,一瞬间让晏栩想起慕如笙躺在他身下满脸潮红,双眼迷离的样子。
他“砰”地推开门,实验室内只有慕如笙一个人,她趴在办公桌上,脸正好侧面对着门,眉头紧皱,面色苍白,汗珠密布。
“我操你怎么了?”晏栩走过去,把慕如笙打横抱起来,“胃疼吗?我就说你们这破食堂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着的,吃坏了你开心了吧,以后听老公话……”
话说了一半,他猝然愣住了。
手里有点不太对劲的触感……
他勾着慕如笙的腿窝儿,发着抖慢慢抬起了手。
果不其然,手心那一片温热触感是深红色的血……
晏栩脑子嗡一声,电视剧里的一幕幕生死离别纷纷从眼前闪过。
……流……流产了?!!
“你坚持住啊,宝贝儿,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不会有事的,我在呢!我在呢!”
晚上九点多宇宙中心五道口正是最繁忙的时候,汽车闪着猩红的尾灯堵成了长队,左转弯车道像吃撑了的虫子蠕动半天也前进不了半米,市中心没有应急车道,晏栩把喇叭摁得震天响动,见缝插针飞驰在霓虹夜色中。
“别睡过去啊,你千万别睡过去,和我说话,说话啊!”晏栩方向盘的手止不住发抖,眼睛直往身侧的副驾驶上瞟,“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我今天太混蛋了,你打我骂我怎么都行,我说对不起,你听到了吗?对不起啊!”
慕如笙动了动嘴皮子,微弱的话语消失在风里。
“我不听,我不听!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和我说!”一百二十多迈的车速让晏栩一开口就灌了一肚子风,他生怕慕如笙听不见大喊着,“我现在不听!我没听到你说什么,你给我坚持到医院,你不准睡过去!听见没!我还没听你最后一句话,不许你睡!”
慕如笙皱起眉头,强撑着坐起来,抓住了晏栩的胳膊。
那瞬间晏栩周身血液都变凉了,耳朵里嗡嗡直响。前方路口的黄灯转红,晏栩一脚油门毫不犹豫冲了过去,他仰着脖子,不敢转头,唯恐看见方才半死不活的人忽然变得面色红润,目光灼灼。
那样……那样就代表着生命最后的绝唱了。
他推开慕如笙:“宝贝儿乖,回去躺着,别过来……躺着……”
一直对他十分冷淡的慕如笙却反常地执着,硬是拽着他的胳膊,往他身上一靠,嘴唇贴在他耳边动了动。
即使风声呼啸,引擎震天,晏栩也听清了那两个字是什么。只是他脑海里还一片空白,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唰——
法拉利在极速行驶中突然急刹,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的长鸣,他们两个人都没系安全带,猝然一停,差点越过挡风玻璃被掀飞出去。
晏栩满脸冷汗,嘴唇惨白:“你他妈再说一遍?”
两张同样白得像丧尸一样的脸对视了两秒,慕如笙虚弱地吐出两个字:
“痛经。”
“………………”晏栩咬牙切齿,“操!!!”
吓得魂飞魄散的晏二公子全身脱力,往椅背上一靠,好半天没缓过来,就这么停在右车道上,双闪也没打开,任由后方路过的车辆鸣笛叫骂。
然后他哆嗦着点了根烟。
操,紧张过度了。
痛经而已,痛经而已。
他虽然没来过大姨妈,但也知道月经不就那回事儿嘛,尿还能憋两分钟呢,何况大姨妈呢,怎么说也能憋五分钟。听说过生孩子死人的,可没听过痛经还能死人的,不就是肚子疼了点吗,这仙女也是够娇气的。亏得他还以为是昨晚折腾得太狠,那玩意儿捅进子宫里让她怎么着了呢。
晏栩抽完半根烟,总算松了口气,诚恳说道:
“宝贝儿,下次再这样你先把话说清楚,我都要被你吓成精神病了。”
慕如笙仍然靠在他肩膀上,闻言抬起头,嘴唇嚅动了两下,话还没出口,突然一歪,身体软绵绵砸向副驾驶的车门。
“我操?”晏栩眼疾手快拢了她一下,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使劲儿摇了摇慕如笙单薄的身体,“宝贝儿?宝贝儿?!宝贝儿!!!”
·
铁轮咕噜咕噜滑过医院走廊,砰一声铁门被推开,紧接着急救室“手术中”的红灯亮了起来。
“不是……凭什么她先进!我们胃疼等了一小时了还没人管我们,她是车祸还是宫外孕啊!”一队医生护士急匆匆跟进去,走廊上等候的病人家属指着门大嚷道,“那个不是副院长吗?怎么着开法拉利的比我们命贵呗!”
nbspyzwyzw.)深夜的急诊大楼乱成一锅沸粥,救护车顺着地下通道直接开进大楼,医生护士推着铁床进进出出,到处都是痛苦呻吟的病人。
不远处两个在酒吧为买单打了第一轮,然后为争谁先上救护车打了第二轮,现在正在为谁出医药费打第三轮的傻逼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有人抱怨插队的叫骂声。
护士瞥了一眼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晏栩,走到那人面前低声:“别嚷别嚷,现在就给你们看。”
“妈的不闹就没人管,”家属骂骂咧咧地扶着女孩站起来,“中华人民共和国姓社不姓资!”
护士冷冷回过头:“你再大点声让所有人一起跟你闹,把那人赶出去,你们继续排队你就满意了吗?”
“也不是不行,”女孩站直了身体,“我不看了,胃不疼了。”
护士:“???”
“把挂号费退了吧,不然我们微博见,”女孩举着手机,无辜道,“法治国家,微博治国。”
护士:“……”
手术红灯倏然熄灭,紧接着手术室大门被推开了。一直僵硬站在手术室门前的晏栩猛然一惊,只见两个身穿蓝绿色手术服的医生前后朝他走来,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是微笑还是严肃。
晏栩的心脏一下提到嗓子眼。
……为什么医生先是出来?
手术床呢?木头精呢?
“她在等你说最后一句话……”“抱歉,我们尽力了……”“请节哀……”这三句话犹如穿耳魔音反复回荡在脑海中,晏栩心底越来越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副院长摘下口罩,神色冷峻,朝他点了点头:“没什么大碍,病人已经送到病房休息了,只是子宫内膜异位症。”
“吓死爸爸了,”这一小时晏栩心脏犹如过山车般起起落落落落起起,他本来想说给我几颗速效救心丸,一张口却说成,“给我两颗避孕药压压惊。”
医生:“………………”
病房里没有开灯,各种医疗仪器闪烁着的微弱光点。晏栩进门时,慕如笙正好要下床,晏栩惊魂未定,冲过去按住她:“躺着!躺着!撒尿我给你端盆去!”
慕如笙摇摇头:“我要回家。”
“回家我不放心,就在这儿睡。”
“医院床位紧张。”
壁灯洒在慕如笙的侧脸上,鼻翼旁边显出一点淡淡的阴影,犹如自带圣光的圣母。
晏栩神情微微变了,望着她的双眼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果然是仙女,善良、心好……好心……嗯……心肠好。
“这是首长的特需床位,”晏栩亲了亲她的手背,“你不住也是空着。”
“可我想回家。”
“不是,你那个破出租屋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天天惦……咳咳,那个啥,咱们坐救护车回家啊,乖。”
晏二少,威风凛凛一只豹,开口就是一声“喵”~
午夜十一点,救护车停在居民楼前,护士们把铁床推下车,四五个人抬起担架往楼上走。
这时正好有邻居下楼,他侧身让路,瞥了一眼正躺在担架上安稳沉睡的女人,疑惑地挠了挠头。
……总感觉哪里太对。
邻居走出楼道好几米,慕然一转身,惊悚望着那辆闪烁着红蓝警灯救护车。
……救护车不是向来只接不送吗?难道也可以“打嘀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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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周日不更新,周一晚上再见
暗烧(沙雕高干H) 31.晏栩感动得都要哭出声来了(2997字)
“新婚”第二日就碰上大姨妈,晏二公子心头就像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没趁下午撒疯那会儿没来一发,悔得他肠子都青了。
医护人员悄声带上了防盗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慌张忙乱了一整晚,此刻卧室里只有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模糊的蝉鸣虫叫随着潮湿的夜风飘进窗里,气氛温柔又宁静。
晏栩站在床边,拿湿毛巾轻擦慕如笙的额头。
慕如笙睡得并不安稳,乌黑的眉头拧紧,睫毛微微颤动,露在被子外的脖颈肩膀白得像泛着暗光的冰瓷,炙热的呼吸喷在晏栩的手腕上,让那块皮肤又痒又麻。
想操,非常想操。
但也就是想想了。
他喜欢这个人,喜欢到不介意恶心的污血,愿意在她生理期时和她做爱的程度……吗?不不不,还是算了吧。
“晚安,宝贝儿。”
晏栩拧熄了床头灯,在睡美人嘴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转身走出了卧室。
“痛经怎么办”是女人的常识,大丈夫顶天立地,要不是被大姨妈耽误了性生活,谁他妈在乎这玩意儿啊。
他靠在客厅墙壁上,单手夹着烟,手机屏幕将他的脸映得发蓝,“红糖姜汁”、“补气补血”、“宫寒体虚”等等字眼浮现在眼底。
唰啦——
一道劈开劈开夜幕,短暂映亮了客厅。
晏栩抬眼瞥了一眼窗外。
台风成功登陆华北,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雨终于爆发了,顷刻间雨水如注,雨势比依萍回陆家要生活费的那天还大,惊雷的声响仿佛哪位建国前成精的狐妖在历劫。
晏栩拿着手机,心底忽然一软。
轰隆隆——
闷雷轰隆滚过城市上空,万千道雨丝将天地间模糊成白茫茫的水幕。
北京城的排水系统糟糕到能在世界范围内排倒数,前门楼子被淹都是家常便饭,其他地方地势稍低的地方,积水都能漫过小腿。法拉利的底盘太低,没等开出小区就得熄火淹车。
晏栩双手撑伞,逆着狂风艰难前行,脏水淹没了裤脚,被风掀得反折过去的伞面根本无法挡雨,他从头顶到脚没有一处地方是干的。
狂风呼啸着吹动树干,雪白的闪电瞬间劈亮整个世界,映得树影落在墙壁上时犹如乱舞妖魔鬼魅,寿衣店那一排排脸白嘴红的纸扎娃娃正扒着窗玻璃笑,得诡异又阴森。
前方马路上没有一辆车经过,后面胡同里也没有半个人影,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活人。
其实盒马生鲜在配送范围内,便利蜂的外送服务还没下班。有些美团和饿了么的骑手更愿意在这样天气恶劣的夜晚加班以便多赚点额外打赏。甚至晏栩打一个电话,国宴大厨二话不说就得从床上爬起来,亲自熬十锅红糖姜汁送上门。
但他就是不想。
生在和平年代,不剖心不挖眼,一个男人如何才能证明他愿意为他喜欢的姑娘付出一切呢?
闪电倏然划破云层,闷雷由远及近
nbspyzwyzw.),一声声重击响彻天幕,须臾间天崩地裂,连路边的汽车都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晏栩一震,耳鼓里嗡嗡鸣响,感觉下一道闪电要劈在他脚边。
当然是一个男人甘愿顶着狂风暴雨去为他喜欢的女孩子买生姜熬汤啊!晏栩感动得都要哭出声来了。
前方不远处的一块井盖被大雨冲跑了,四面八方的脏水旋转着汇聚进下水井。这是台风雨最危险的情况,水势若再大一点,人会被汹涌的水流冲进下水井,尸体好几年都浮不上来。
热水煮沸,加入红糖、生姜、蜜枣、桂圆,小火慢煮五分钟……他仿佛看见了木头精虚弱地倚靠在床头,他坐在床边喂她姜汤,一勺勺热汤下去,她苍白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
暴雨正在侵袭整个城市,雨点落在脸上刀割似的疼,睫毛沾染上的水珠模糊了视线,晏栩没看清脚下,踩中了一块松动的砖头,一个踉跄险些摔进泥坑里。
他抓着雨伞站稳身体,面容严肃,眼底坚定,一步步跋涉过肮脏浑浊的水坑——
不冷!一点都不冷!
脏水哗啦一下漫上了膝盖,碎粒石块还有半腐的树叶随水拍打小腿。
不痛!一点不都痛!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脚下每一步都像德军在斯大林格勒推进的战线那样艰难。夜幕上闪过一道绛紫色闪电,便利蜂那橙黄色灯牌在夜雨中闪闪发光。
晏栩紧咬牙关。
他喜欢的姑娘正蜷缩在床上,惨白的脸埋进被子里,背骨随着沉重的呼吸颤抖,一声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呻吟从喉咙里溢出。
晏栩憋住呼吸,眼底倒映出便利店的灯牌。
红、糖、姜、汁!
突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力度从骨髓里迸发出来,晏栩全身上每一根骨头都在烈火中熊熊燃烧,连灵魂被火光映照出凌厉的模样。
他死死瞪着眼睛,眼球几乎爆裂出血丝,拼劲全身最后一丝力量抬起了手掌。那一刹那虚空中无数冤魂野鬼凄厉叫喊,在烈焰中灰飞烟灭,化作一道道直上天穹的黑烟。
红、糖、姜、汁!!!
就在指尖距离玻璃门只有一寸距离时——
玻璃门自动向两侧打开,只听甜美女声说道:“欢迎光临便利蜂!”
削皮切块的生姜被封在保鲜袋里,蜜饯和红糖都有独立包装,饶是如此,晏栩还是在值班经理那看傻逼的目光中,指挥值班经理把东西里里外外包了好几层。
然后他走出门单手撑开了那柄除了随风舞动以外就没什么卵用的雨伞,像护着亲生的娃儿一样包着购物袋,再一次英勇闯入进飘泼洒雨中。
出门一趟花了四十多分钟,平安到家的晏二公子像只落汤鸡,连脸都没擦直接钻进了厨房。按照教程把小锅放在电磁炉上,一起把饮用水、生姜、蜜枣和红糖倒进去,最后按下启动按钮。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没亲手做过羹汤,还不会找教程吗。那些老婆生病时不仅不照顾老婆,还瞎逼逼老婆不给做饭的男人都应该阉了自己给老婆炖汤喝!
这世界上有几个男人愿意在暴风雨天冒着生命危险给老婆买生姜买红糖,衣不脱脸不擦不怕发烧也不怕就着凉,一心一意先为老婆煮汤。
晏栩站在灶台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锅。
这是他第一次下厨房,还有很多不懂的事情……但……希望木头精能喜欢吧。
电磁炉发出微弱的声响,无数个小气泡渐渐从水底浮起,深红色水花翻滚得越来越大。
好像……成功了?
晏栩懵懂眨眨眼。
小锅上缭绕的白雾透着辛辣和甜腻的气息,那翻滚的红色汤花无声昭示着生命的力量!
晏栩深深呼吸,后退两步往墙上一靠。仿佛支撑着他的力量一瞬间退去,近乎虚脱地靠着墙壁慢慢往下滑。
他闭了闭眼,任由满头头发里的雨水滑过脸颊,低声喃道道:“成功了……”
死得其所,死而瞑目!
他心爱的姑娘,有救了。
“宝贝儿……醒醒……宝贝儿?来喝红糖姜汁啊宝宝。”
慕如笙偏过头,皱眉说道:“不喝。”
从她躺在床上开始,晏栩像个大龄多动症儿童,一会儿用毛巾沾了冷水擦她的额头,一会儿握着她的手问“宝宝,你还疼不疼”,好几次快睡着时都被他吵醒,好不容易趁着他出门刚睡了半小时,还没睡踏实又被叫醒了。
晏栩冒雨回来没有换衣服,浑身湿漉漉的,雨水顺着衣角往下淌,打湿了一片床铺。他强行拽着她坐起来,往她后背塞了个枕头,一手托着碗,舀了一勺姜汤送到她面前。
“乖,喝了它你就不疼了。”
慕如笙闭着眼睛,抹了一把晏栩滴在她脖子上的雨水,斩钉截铁说了两个字:“没用。”
汤汁还没凉,瓷碗上氤氲着一层雾气,即使晏栩手里垫着厚毛巾,托着碗的手指也烫得发红了。
“听话啊,是甜的,痛经是宫寒体虚,喝完发汤一身汗你就好了。”
慕如笙叹息一声,不得不睁眼,手指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只见晏栩手里端了一碗……深红色的粘稠物,可以粗浅定义为蜜枣红糖姜块粥,并不能称之为红糖姜汁。因为姜块和红枣不是漂浮物,而是沉淀物,生姜从保鲜盒里取出来什么样,出锅就是什么样,糖水表面漂浮的几颗枣核甚为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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