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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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二十六 我终于唱歌跳舞啦(2)
那一整天,他都挂着那副腻得发酵的笑,又害得不少美眉撞上了柱子。他还老是对着我开口就是〃哎~〃。当年在阳朔西街,游客最集中的地方,几乎所有酒吧餐厅都会反复放《刘三姐》。在阳朔的每一天,耳朵里都会飘进那声〃哎~什么…… 〃连回家几天了,我都会无意识地哼哼……〃哎~〃现在他一整天都哼哼着,唱得我耳朵起趼。实在受不了了,警告他再唱的话我就一个人回去,不再看接下来的节目,终于让他闭上了嘴。
晚上他照例溜到我房里,这次倒不再提什么让我脸红的话题,只是一直缠着让我唱以前给他唱过的歌。有些歌他还有印象,会跟着我一起哼哼。当唱到《亲亲我的宝贝》时,我想起了给罗什唱这首歌的情形。然后我发现,我是真的好想好想他啊,想得心都揪在一块儿了……
我的声音哑下去,迷茫着眼出神。不抵防又被搂进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我真的非常后悔学校教女子防身术时我太犯懒,没去学。武的不行,我只好用文的了。
〃弗沙提婆,你干吗老是喜欢抱着我啊?〃
〃因为你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很清香。〃他的鼻子在我脖子边蹭,像只小狗,让我痒痒地想笑。我抬起胳膊,自己闻一闻,哪有什么清香?我又没有现代的洗发水沐浴露ry,也不化妆涂香水,洗澡用的是他们常用的胰子,别说清香,啥味道都没有。
〃不像那些女人,身上老是一股臭味。这种女人,我都不愿意碰她们一下。〃他又深深吸一口,满意地说,〃还是艾晴最好闻了。〃
我恍然大悟了。原来他说的臭味,是狐臭。记得陈寅恪就专门有一篇《胡臭与狐臭》的文章,说〃所谓狐臭,最早之名应为胡臭,本专指西域胡人之体气,由西胡种人而得名,迨西胡人种与华夏民族血统混淆既久之后,即在华人之中亦间有此臭者,傥仍以胡为名,自宜有疑为不合。因其复似野狐之气,遂改〃胡〃为〃狐〃矣。〃现代西方人也大多数有体味,我总觉得是因为他们的饮食习惯跟东方人不同,以不放血的r食为主,长期形成的。而东方黄种人,就很少有体味,难怪弗沙提婆那么喜欢在我身上蹭。我又寒了一下,幸好他们兄弟俩都没有这种味道……
〃还有,你是暖的……〃
〃废话!〃我推推他,〃我是人,当然是暖的啊。〃
〃可母亲却很冷。〃他放开了我,自己慢慢地踱步,抬头定定地看着墙上他当年贴的字帖,〃从我记事起,对母亲的记忆就是父亲隔一段时间就带着我去寺里看她,她穿着那种让人讨厌的衣服,看见父亲冷冰冰的,看见我也冷冰冰的。连她身后那个父亲叫我喊他大哥的人,也是冷冰冰的。
〃我从来没跟父亲说过,我其实很讨厌去寺里看母亲和大哥。后来他们去游学,一走四年。终于可以不用去看那些冷冰冰的人了,我心里才高兴呢。〃
〃可是,我记得他们回国时,你可是抱着母亲哭得很伤心。〃
〃那是做给父亲看的。〃他将视线从字帖转移到我身上,嗤笑着说,〃父亲希望我喜欢母亲。只要父亲看了开心,我就会去做。虽然我不明白,那样冷冰冰的两个人,为何父亲惦念得那么深。〃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十岁的他就会玩那样的心思讨父亲欢心。可是,想想也是必然的。在他心中,父亲才是伴他成长的亲人。而母亲和哥哥,都跟他隔着一层无法挣破的膜。
〃那是我第一次抱母亲。我也想知道被母亲抱着是什?
不负如来不负卿1 第 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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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抱母亲。我也想知道被母亲抱着是什么滋味。可是,她却很冷。我讨厌她身上那么冷,跟她的人一样。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想抱母亲了。〃
他脸上现出一丝凄清,那样的神情跟罗什好像。毕竟是兄弟,再无感情,流的血y还是一样的。
〃可你不一样。十岁的时候抱着你,就觉得你好暖和,跟抱母亲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时就很喜欢抱你。〃他长臂一伸,又把我揽进怀中,微微的叹息拂过我的颈,〃十年后抱你,依旧能让我想起当年的温暖。〃
这次被抱,我没有像以往那样挣扎。女人天生的母性,让我不忍在这样的时候拒绝给他温暖。他其实极度缺乏母爱。耆婆在追求自己的理想时,有没有想过会带给孩子伤害呢?她对兄弟俩应该是爱的,可是,这样的爱,算不算是畸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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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二十六 我终于唱歌跳舞啦(3)
任他抱了一会儿,我想还是要跟他说明白。就算这些亲昵的举动是他潜意识里渴望母爱,可我毕竟代替不了母亲的角色。他现在又被那些爱他的女人宠,估计也从来不会去想我的感受如何。可是,这种暧昧的举动,我不能任其发展下去了。尤其,我绝对不希望被罗什看到。虽然与罗什没有任何言语上的承诺,可是,我心底早已视他为唯一。
叹口气,我掰他:〃弗沙提婆,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汉人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指男人和女人的动作不能过于亲密,这是礼仪。所以,没事别老抱我。我是汉人,不喜欢男子有如此轻佻的举动。〃
〃你不喜欢么?〃见我严肃地点头,他叹口气,放开了我,〃我以为,凡是女人,都喜欢被我抱着呢。〃
〃那是因为她们爱你。相爱的两人,才会喜欢身体上的接触。〃
〃那……〃他突然近我,用那双好看的眼睛在我脸上探询,轻声问,〃你爱我么?〃
〃不爱。〃我的回答也是干脆利落,〃你是我弟弟。别忘了,我还比你大三岁呢。〃
〃可你是仙女,再过几年,我就会比你大了。等我老了,你也不会老。〃
唉!又是这个〃仙女〃问题。我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扯个百分百圆满的谎呢?
〃弗沙提婆……〃
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迅速打断我:〃那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没事我就不抱你了。〃然后,他又恢复成万年不变的浪荡样,〃不过,有事是不是就可以抱了?〃唉,没正经几分钟,又打回原形了。还是死性不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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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二十七 我们泼水去(1)
二十七 我们泼水去
苏幕遮最后一天,我居然不是被蹲在我面前的大萝卜弄醒,而是外面传来的唢呐声和隐隐的欢笑声,将我从跟罗什一起看日出的美梦中拉回现实。
〃艾晴,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欢睡懒觉的女人。起来啦,今天可是苏幕遮最热闹的一天哦。〃
我哼哼唧唧地,仍然闭着眼,真想重新回到梦里。我跟罗什,也只有这样在梦里能毫无忌惮地手拉手了。
〃你再不起来,我要抱你起来了哦。〃
我〃噌〃一声,立马起床。
跟弗沙提婆带着面具出了门,刚打开国师府大门,我就傻眼了。地上到处是水,路上走着的人,衣服都是湿的,他们也不在意。
〃这这是……〃
〃来,先带你看看。苏幕遮的最后一天,最有意思了……〃音乐声又在街角响起,弗沙提婆拉起我,飞快地朝音乐声方向奔去。
一辆平板车在缓缓行进,上面坐着几个吹唢呐的。一个大木桶,里面盛着水,两个小伙子在舀水,冲着行人将水泼洒过去,嘴里一边嚷嚷着〃丰年来到,禳灾灭祸〃。家家户户门大开着,门前都有一桶水,也有人往平板车上的人泼水。每个淋到水的人,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肯定都是笑呵呵的,满大街笑声不断。我一下子兴奋起来,居然看到了一千六百五十年前的泼水节1。
大萝卜灵巧地躲过了一勺水,却殃及池鱼,溅湿了我的裙摆。〃走,艾晴!〃一把被萝卜抓过,他眼里跳跃着欢快,〃我们泼水去!〃
他又拖着我回到国师府。院子里居然有了一辆装饰好的马拉平板车,车上也是一大桶水。他招呼一声,一个年轻小伙就乐呵呵地上车驾马,又上来两个人专门负责吹唢呐。他把我扶上车,然后自己纵身一跳,姿势潇洒。上车后他塞给我一个勺子,对着驾车的喊一声〃走咯!〃马车起步,唢呐响起,我们就这样巡街泼水去了。
我在泰国也经历过泰历新年……宋干节,也就是大家熟悉的泼水节。那天曼谷街上到处有人拿着水枪,马路上一辆辆皮卡车,音乐声放到最响,年轻男女不停从大塑料桶里往行人身上泼水。到人多的地方,就停下来打场水仗。有时跟公交车并列了,就往公交车里泼。被泼的人摔摔脸上的水,乐呵乐呵的。不过我那次只是作为旁观者一直在旁边看,虽然也被泼了,还有一群不认识的泰国人,跑到我面前在我脸上涂一种白色的粉,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切身融入进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泼水的人,我们朝街上的人泼,他们也朝我们泼。遇到马车交会,两匹马车就会停下来先打一场水仗,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吉利话。刚开始我还挺斯文的,舀一点水洒在人身上意思一下就行了。后来自己被泼多了,全身尽湿,我也豁出去了,大勺大勺地招呼别人,然后左摇右摆地躲避明枪暗炮。现在是夏天,龟兹气候又干燥,水泼在身上,没什么不舒服。反而冲掉了汗。我大声尖叫着,从来没这么开心地玩过。街上还有人拿着用木筒做的水枪,一推活塞,就能把水柱打得很远。有人冲我开了一枪,我躲,结果在晃悠的马车上没站稳,朝一旁跌下去。
我没跌下马车,而是跌进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怀抱。他的浅灰色眼珠近在咫尺,眼光在我身上扫视,从头看到脚。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衣服紧身贴着,拿言情文里常用的词,就是〃曲线毕露〃。除了眼睛,看不到别的,但可以想象这个大萝卜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我的脸有点烫,幸好带着面具,赶紧挣扎着起身。他这次倒也没像往常一样吃我豆腐,只是慢悠悠地盯着我,叹了口气:〃艾晴,你的胸实在太小了…… 〃
一大勺水从他头上淋下。我当然不能跟那群龟兹波霸美眉比啦。
〃不过,听说多搓搓可以大一些。〃
第二勺水伺候他。
他摔摔头,褐红色的鬈发湿淋淋地贴在头发上,不怕死地又添一句:〃我可以帮忙…… 〃
水已经不管用了,我直接冲上去,掐死他算了,免得留在世上祸害人。
马车慢慢悠悠在城里走着,我们的水很快就用完了。弗沙提婆叫马车停下,他和那几个小伙子把空水桶搬下,去流经王城的铜厂河支流打水。我跟着一起跳下车,帮他们舀水。弗沙提婆刚才比谁都玩得疯,全身湿透,夏天的薄衣服贴在身上,里面紧绷的肌r隐隐显露出来,背后的倒三角更是明显。
这性感的男人,看我直愣愣地盯着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别在这里用这种眼光看,回去有的是时间。〃
我脸红得无处藏,立马又伺候他一勺水。他灵活地躲开,背后一个无辜的人受害了……
那个人衣服原本是干的,现在被我泼湿,有点狼狈地向后躲。他个子高瘦,穿着月白色束腰短袍,带一个狮子面具,浑身居然有着不可言喻的飘然气质,即便是在这么多人中,仿佛,他也是孤单的。我心头狂跳,亟亟地看向他眼睛,他却早已转身离去。我想追,被弗沙提婆揪住。愣了愣神,我轻摇摇头。一定是错觉,他怎么会来呢?再说,那个人明明是略带褐色的披肩发。可是,为何看见那样一个孤独的身影我会难过?连弗沙提婆的调笑,都没精神去还嘴了。
马车再次前行,我曾住过的客栈,一晃而过……
我们终于回国师府了,弗沙提婆仍没玩够,还叫叫嚷嚷要再去泼。都疯了一整天了,这家伙,玩性还真大。
进了门,就觉得气氛有些异样,仆人们好像都有些严肃。一袭褐红僧衣,一个万世孤独的高瘦身影,站在院子里凝神对天。听见我们的声音,转过身,风轻云淡……
那一刻,我的眼湿了。罗什,我有多久没见你了?久到我以为有一世的漫长。
他的眼波,在我身上流转。脸颊上,红晕飘过。我还是浑身湿透,在弗沙提婆面前我还无所谓些,在他的目光下,我居然有些心跳,有些燥热。脸,不由自主低了下来。
我脸上覆着的面具被揭开,肩膀上又搭上了萝卜的爪子:〃大哥,你看看谁来了?是艾晴,我们的仙女。消失十年终于回来了。〃
罗什眼睛一抬,看向我。些许惊讶,迅速隐去。对着我,双手合十,平静地一鞠:〃罗什拜见师父。〃
他竟然以这么正式的方式在弟弟面前待我。我有些错乱,不知该怎么回应,怔怔地望他。
〃快去换衣服吧,瞧你,都湿透了,当心着凉。〃弗沙提婆第一次用这么宠溺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尴尬地望向罗什,他却眼波不惊,看不出一丝表情。
我一下子无端烦躁起来,觉得弗沙提婆放在我身上的手似乎长了荆棘,刺得我愤闷地摔开,疾步向房间走去。
听见弗沙提婆在身后讪笑:〃女人么,就爱无缘无故发点小脾气……〃
罗什突然出言打断他,语气有些凛冽:〃你也去换了衣服,等会儿到父亲房里来,我有事要说。〃
我换了干净衣服,披散着湿发在院子里踱步。两兄弟现在都在父亲房里,不知罗什要跟他们说什么。我的心到现在还是凌乱,他今天为什么来了?他的小乘师父盘头达多还在他那里么?
正在心神不安,鸠摩罗炎的房门打开了,弗沙提婆脸色发白地出来,看见我,默默地走近,然后将我一把搂入怀中。我咬牙挣扎,这次一定不能让他得逞,我绝不想让罗什看见这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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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二十七 我们泼水去(2)
〃艾晴!〃弗沙提婆强按下我的挣扎,声音哽咽,〃母亲她……过世了……〃
我心中一凛,忘了挣扎。原来,他回来是为了通报家人这件事的……眼睛抬起,看到他正站在父亲房门前的台阶上。天色已暗,昏黄的光线笼着他,勾勒出寂寥的弧线。
〃大公子,你的房间已经打扫好了。〃鸠摩罗炎让家中所有仆人都称呼罗什为大公子,即便罗什早已是名震西域的大法师。父亲这么做,是想要提醒儿子:在家中,他仍有一个世俗的身份么?
他略一点头,下了台阶向自己房间走去,无视院子中间的我与弗沙提婆。经过我身边时,我看到他嘴角紧抿,目光清冷,仿佛俗世一切都与他无关。我心一拧,痛得落下泪来,用尽所有力气挣脱弗沙提婆的钳制。
〃艾晴,怎么啦?〃弗沙提婆似乎乱了方寸,手忙脚乱地拍我的背,〃我很开心你会为我哭。可是,别哭,求你……〃
我摔开他的手,冲回房间,c上门销。
〃艾晴,开门。〃弗沙提婆在拍门,我没理,只顾埋头到毯子里。心情郁闷时,我都会鸵鸟一下,允许自己折磨自己一夜,然后,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所有的不快,通通抛掉,天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可是,我还是没想明白,我到底为什么哭?
〃为我母亲哭,不值得。〃
嗯?我从毯子里钻出来,看到弗沙提婆蹲在我面前。他进我房间,似乎从来都没走过正门。
此刻的他,脸上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些许悲哀,些许愤恨,些许的……痛……
〃母亲从来都没有顾过这个家,她心里,只有修行解脱,进登极乐世界,从此不再轮回。〃他嗤笑着,胸膛起伏,〃我不明白,那个极乐世界,就真的比现世好么?比拥有丈夫和孩子好么?〃
他咬着嘴角,深吸一口气:〃甚至连儿子,她眼中也只有大哥,没有我。她生下我,只不过是在决心出家前,再给父亲一个交代,让我传承血脉,履行她在俗世间最后一桩责任。所以,她带着大哥一起出家,留我为这个家传宗接代。这二十一年来,我见过她几次?父亲如此惦念她,她又为父亲做过什么?成佛,真的可以使人感情冷漠至斯么?〃
他突然站起来,腰杆挺得笔直,朗声说:〃世人都想成佛,我偏不。成佛的代价,便要离弃现世一切情。这样成佛,就会快乐么?我宁愿坠入阿鼻地狱,也不要现世压抑自己。人生不过几十年,下一世,我也不求为人,只要这一世,随我所想,得我所欲,管它下一世变成猪狗还是虫蝇。〃
我呆住,忘记哭了。他从来没有跟我讲过这么内心的话,他的游戏人间,他的玩世不恭,心底深处,是对母亲抛家弃子的反抗么?是对佛教描绘出的死后世界的绝望么?
〃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如此而已。〃我抛下毯子,站在他身后,柔声说,〃弗沙提婆,珍惜现世,没有什么不对。〃
他整个人轻颤了一下,回转身定定地望我:〃艾晴,你不认为我离经叛道么?〃
在这个人人都无比虔诚信仰佛教,人人都为自己的来世画一个美梦的龟兹,他的想法,还真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想起鲍照的诗,叹一口气,〃弗沙提婆,你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在我看来,不过是想抓住眼前,及时行乐。只是,你这样游戏花丛,心中无爱,又能快乐到哪儿去?〃
〃心中……无爱么?〃他口中喃喃,眼神一时迷茫起来。
〃也许有,只是你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你都不敢承认你其实是爱母亲的。正因为爱她,才想知道她的拥抱是否温暖;才在乎她有没有顾家,才嫉妒你大哥得到她更多的关心,才会反抗她所追求的解脱。〃
〃艾晴!〃他眼里闪着一丝莫明的光,低低唤我,〃你说,母亲是爱我的么?〃
〃当然是!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她不是不爱你,只是以她自己的方式在爱,而你没有感受到,或者没有给你期望的那么多而已。等你自己做了父亲,自然就能体会他们当年的心思了。〃
他沉默,眼圈开始泛红。他其实,还是个渴望母爱的大孩子。
那一夜,他破天荒第一次用那么认真的口吻跟我说话,没有动手动脚,没有嬉皮笑脸。连走的时候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全然不像以往的他。我早早灭了房里的油灯,坐在窗前一直盯着对面的房间。他瘦长的身影会不时晃过窗口,虽然看不清,也惹得我一阵心跳。我就这样盯着,直到他房间的灯光熄灭。黑暗中,我思绪万千,难以平静。
苏幕遮,结束了。
注解
1关于泼水节:苏幕遮上带面具,泼水,街舞,都是史实。苏幕遮流传到日本,仍着胡服,戴假面,拿盛水皮囊泼水,至今仍在日本民间流行。
◇。hqdoor。◇欢◇迎访◇问◇
第75节:二十八 重回苏巴什(1)
二十八 重回苏巴什
我一夜没睡安稳,脑子里一团糨糊,该想的不该想的通通飞蹿出来。想到罗什就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心就不由自主地打战。想到罗什看我的清冷眼光,就心绪难安。天蒙蒙亮时我终于烦躁地起床,在房间里乱转了几圈,还是忍不住拉开门冲到他房门口。
他该起来了吧?现在都快四点半了。五点他就要做早课。他会去哪里做早课?应该是王新寺吧,雀离大寺毕竟太远了。他看见我会怎么想?我这样花痴地一大清早跑他门口,我还从来没起得那么早过。
我在他房门前绕圈,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也无意识地发抖,赶紧摔摔手,天哪,我在紧张什么啊?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我被激得身子一弓,向后弹跳,脑袋撞上了廊柱,顿时疼得咧开嘴。
〃小姐!这么早就起身啦?〃
我忘了叫疼,傻傻地看着从他房间里走出来的人。是府里负责打扫的用人,拿着一个垃圾桶。他呢?我赶紧踮脚往屋里看。
〃大公子早就走啦,说要回雀离大寺。〃
这这么早?为什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再走?我一失落,脑袋后面更疼了。
〃等一下!〃瞥见那个垃圾桶里有一角衣物,我心一动,赶紧叫住那个用人。
垃圾桶里,有一件上好的月白色丝绸男衫,一条同色系的腰带,还有……一个狮子面具和一顶略带褐色的假发。顿时,我石化了……
〃大公子叫扔掉。唉,这不可惜了么,那么好的衣料……〃用人絮絮叨叨的话刺得我心疼……
弗沙提婆打开房门时看见我正坐在他门口的走廊上。他先是惊讶,看了看天,再看了看我,然后一抹明朗的笑浮上整张脸。〃艾晴,你干吗不进屋呢?我的房间你随时都可以……〃
〃弗沙提婆,我今天要去雀离大寺。〃我赶紧打断他,免得这大萝卜又说出带彩的话来。
〃好啊,知道你喜欢画一些无聊的东西,你想去我就陪你去。不过……〃他搔搔头,有些为难的样子,〃再等十天好不好?从今天开始轮我在宫里当值,要十天后才轮休。〃
〃不用了啦。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叫辆马车就可以了。〃
〃艾晴,别那么固执,听话啊。不过就等十天而已…… 〃
〃弗沙提婆!〃我打断他,神情坚定,〃你不需要陪我,我不是个处处要人保护的弱女子。我有我自己的主意,而且,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最后,我答应他一定会在十日之内回来。他说等他轮休了,带我去天山大峡谷玩。
这个大峡谷,我在库车考察时曾经听说过,距离库车县城大约七十公里,是天山支脉克孜利亚山中的一条峡谷。景色壮丽,到处是红褐色岩石,形状非常奇特,据说堪比美国的科罗拉多大峡谷,只是规模没有那么大而已。1999年一个维吾尔老农采药时在绝壁之上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盛唐时期开凿的石窟,命名为阿艾石窟。这个石窟虽然很小,深不足五米,但因为窟内三面皆有残存的壁画,而壁画上竟然罕有地出现了汉字,与古西域地区其他数百座石窟不同,显示了盛唐时汉文化对龟兹的影响,所以学术意义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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