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我戴着早已在苏巴什买好的面具,在街上晃荡。所有主干道全部都是人,大家都戴着假面,认识不认识的,都相互问好。这样融洽的气氛,我的心情变得超好。跟着人群在街边站着,不一会儿,游行队伍开始来了。
先是一个鼓队,以大羯鼓为首,坐在马车上激烈地敲着,拉开了苏幕遮的序幕。后面跟着一群艺人,手上拿着各种大大小小的鼓,配合舞蹈动作,应和着大羯鼓。隔一段后面再来的是一群男女对舞,衣着端庄,双手持丝巾两端,神情庄重,舞风古朴。嗯,跟我们的大妈们逢年过节就上街表演的秧歌舞有点像。然后又有方阵表演绳舞,头戴花冠的妙龄少女,执一根缀有各种花饰的绳子,舞姿飘逸,神情妩媚。后面再上来的是飘带舞,猴舞,等等,看得我眼花缭乱。每个方阵都有自己的小型乐队,坐在鲜花装饰的马车上,荜篥,箜篌,琵琶,角笛,等等,悦耳清脆。
一九○三年,两个日本人在苏巴什故城发现了一个舍利盒,里面装高僧骨灰。他们将舍利盒偷偷带回了日本,就存放了起来。直到一九五七年,日本人发现舍利盒颜色层下隐约有绘画痕迹。他们拨去表面颜色,露出了原来的图像,竟然是精美到让人惊叹的苏幕遮乐舞图。上面绘有各色人物,手执西域特色的乐器,戴着假面,摆出不同的舞蹈造型。如今,这舍利盒还在日本,我们自己研究,还得从日本拍了照,拿回国来。
而眼下,早已经消逝的东方狂欢节就这样出现在我眼前,那份喜悦,无法言语。苏幕遮会不分昼夜,连演七天。回去后如果能把这个盛大的古代节日复制出来,对研究音乐舞蹈风俗民情的历史传承性,可以有更清晰的认识。光是这些,就能引得多少同人愤怒的红眼。呵呵,我笑晕了。
已经中午时分了,跳舞的方阵在沿着街巡演,路边推出不少小吃摊,烤羊r的味道让我口水直流。脱下面具,跟小摊主要了三串羊r串。这个时代的羊r串超级大,每块r跟j蛋一样大小。在新疆旅游时,羊r串的大小,从南疆到北疆,从新疆到内地再到沿海,是依次减小的。在南疆(喀什、和田、库车等地),跟一千六百五十年前一样,是j蛋大小的羊r串,通常两元一串。而我们学校门前的小摊,是我见过的最小的羊r串,一元一串,但女生都得吃二十串才能有垫底的感觉。
把思绪从现代拉回眼前的古代节日,啃着羊r看街上的人来人往。边吃东西边看帅哥最来劲,不过,看似帅哥好像不多啊,因为人人都戴着面具。
人群中有人向我走来,纤长的身材,穿着龟兹贵族典型的鹅黄色束腰式短装。这种装扮,看上去很像中世纪时欧洲的骑士服,只要身材好,男人穿上都会英姿飒爽。而那个男人,这样的打扮,看上去尤为伏贴,加上身材高挑,在人群中简直是鹤立j群。
虽然无法看到他的脸,也能断定这是个极品男人。这样一个男人朝我走来,而那身姿,怎么如此熟悉?他戴着一个鬼脸面具,面具下的眼睛,在走近我时,透出诧异和探询的目光。我眯起眼,仔细打量。那双眼,是我熟悉的浅灰色。我的心,突然快得要蹦出胸膛。他……他……不是说不来的么?
〃艾晴,是你么?〃是他的声音,却有丝颤抖。
〃当然是我。〃我举举挎在手腕上的面具,突然想起另一只手还擎着三根大得吓死人的羊r串。完了完了,我满口獠牙啃r的模样,我张着油乎乎的嘴瞪他的白痴样,全落到他眼里了。
正在懊恼,我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的心怦怦直跳,混乱的思绪飞快飘过:他怎么……为什么他今天……
手上还高高举着羊r串,我整个人像被点了x一样,任由那个高大的男人将我一把抱住,腾空转了几个圈。
〃艾晴,你真的回来了……〃
目眩中听出,虽然有些像,但这不是他的声音!他的手臂没有那明显紧绷的肌r,他不会这样开心地大笑,他绝对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毫无顾忌地抱着我转圈。
我被放回地上,面前的他对着我微微倾下身,一手揭开了面具。高挺的鼻梁,大而明亮的眼睛,长长浓浓的眉毛,浅灰色眼珠,像极了他!身高和体形,也跟他那么相仿。可是,脸没有他那么狭长,皮肤也比他的浅,嘴角弯弯,尽是调皮。我隐隐浮出的失落,立刻被另一阵欣喜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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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二十三 东方狂欢节(2)
〃弗沙提婆!〃这次,换我抱他了。只是,为何他那么高啊。
放开他时看见他一直没合上笑的嘴对我努努:〃艾晴,你嘴上的油全蹭在我衣服上了。〃
刚刚觉得抱那么一大小伙有点不好意思的心立马被这句话呛了回去。这死小孩,还是没变!
〃所以,你要请我吃饭!〃没等我反应过来,手上的r串,已经被他夺下,还给了小贩。然后我就被他拉着走,都没时间嘀咕一声,浪费粮食啊!你个败家子!
我瞪着眼前一盘盘看上去蛮像那么回事的菜肴发呆。有多久没吃过中餐啦?有多久没见过白米饭啦?这个时代,米是从汉地运来的,在西域吃顿米饭,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瞧瞧这里的摆设,还弄个包厢坐坐,我嘴里塞着饭,心里嘀咕,还真是个败家子!
对面的他却没吃太多,只顾一直盯着我看,嘴角的笑,总也抑不住。看得我心里发毛,只好低头猛吃。进来一个汉人女子送菜,他依旧举着那摄人的笑道谢,看得那女子脸色红红,退出去时竟撞上了门。
唉,我叹气:〃弗沙提婆,知不知道你这样对人笑会害死天下所有女子的。〃
〃哦?〃他眉毛一挑,身子前倾凑近我,〃那,艾晴你呢?〃
死小孩,居然对我说这种话。我看看他阳光帅气的脸,吞吞口水:〃别别,我老胳膊老腿了,还是让我多活几年吧。〃
他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笑跟罗什不同。他笑得张扬,笑得毫无忌惮。而罗什的笑,永远都是那么风轻云淡。
〃艾晴,你是仙女,你不会老。〃他突然收住笑,换上认真的口吻对我说。
我张了张嘴,始终说不出什么。唉,是我自己对他说的,他又目睹过我的突然消失。早知道会回来,就不该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播种这么个烂理由。现在,这个幼小的心灵被我歪曲了十年,还能扳得回来么?
〃艾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我一呆,脑子快速转动,〃昨天。〃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三个月了。那样的话,他就会知道我一直跟罗什在一起。罗什,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爱他……保护他……
然后他问我住哪儿,我跟他说了客栈的名字。他看看还在往嘴里塞米饭的我,不耐烦地问:〃你还要吃多久啊?〃
我愣:〃你有事吗?这么急?〃
〃当然有事。〃他一本正经地回我,〃要去帮你搬行李啊。〃
〃去哪儿?〃
〃当然是国师府。〃
弗沙提婆跟着我去客栈退房,我收拾东西时,结果被他看到了我的小内内,他竟然拿着我的bra一脸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害我闹了个大红脸。然后他不由分说扛上我的northface,潇洒地扔出一串钱给掌柜,大手一挥〃不用找啦〃。唉,这败家子!
快到国师府时我惴惴地拉住弗沙提婆:〃哎,你要怎么跟别人说我啊?我的模样可是十年未变啊。〃
他停下脚步,眼珠转了几圈:〃嗯,那就说你是艾晴的侄女,叫小艾晴好了。〃我晕!不愧是兄弟俩,思维方式还真像。
〃不过,我不会瞒父亲的。〃他脸上显出认真的神情,〃我从来不瞒父亲任何事。〃
鸠摩罗炎,那个学者般儒雅的人。他应该能接受我这样怪异的出现吧。
我撑眼盯着面前的一切。还是我原来的房间,摆设一点都没变,床头墙面上甚至还有当年让弗沙提婆默写的字帖。他当时一定要贴在那里,我拗不过,只能让他默完一张就贴一张。字迹歪歪扭扭的,以前看着就叹气,现在,居然无比亲切。
〃房间可是每天打扫的,就等你回来。〃有丝气息落进我耳朵,痒痒的,心里流过一阵温暖。
〃来,再带你看样东西。〃还没容我感动够,就被他拉着走。唉,还是跟小时一样任性。
我被拉进他的房间。这里倒是变化挺大的,墙上挂着好几把剑,看剑鞘的制作工艺就知道是好剑。一个小小的书柜,匆匆扫一眼,几乎都是吐火罗文和梵文。梵文我看不懂,估计是佛经一类。吐火罗书籍,都是兵法和战争类。少数几本汉文书,是《孙子兵法》、《韩非子》、《战国策》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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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二十三 东方狂欢节(3)
我正在打量他的房间,看他小心翼翼从柜子里拿出一幅画框似的东西,小心揭开裹在上面的棉布,露出里面的一幅画。我张大嘴,是哆拉a梦,我送给他的新年礼物!他居然把它当成一幅稀世名作一样裱起来!
我抬起眼看他,叫一声:〃弗沙提婆…… 〃
〃你先别急着哭鼻子,还有呢。〃他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本书塞进我怀里,是本《诗经》,书的页边卷得厉害,都快被翻烂了,〃你随便翻哪一页,然后考我。〃
我没翻书,想了想:〃《国风o邶风》里的《击鼓》会么?〃
他咧嘴一笑,双手背在身后,踱起方步,晃起脑袋,抑扬顿挫地念: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这是《诗经》里我最喜欢的一首。我跟弗沙提婆都是讲吐火罗语的,不像罗什,讲的是汉语。乍听弗沙提婆背汉语诗,听他怪异的发音,我想笑,又觉得鼻子酸的好难受。
〃记得么,你说过,只要我背出《诗经》你就会回来?〃我点头,真没想到我当初只是随口说说的,他却当了真。
〃第一年,我就背出了全部《诗经》,结果你没有回来。我就想,是我没学好,所以第二年我又背了一遍,可是你还是没回来。每年汉历正月初十,我就到你房间背一遍《诗经》,背了十遍,你终于回来了……〃
〃弗沙提婆……〃
〃感动么?〃
我点头,鼻子太酸了,我快撑不住了。
〃那让我抱一下。〃
一个恶狼扑上小红帽,我一把推开他。刚刚想涌出的眼泪通通吞回肚子里去了。
那天还去见了鸠摩罗炎。十年时间,他的儿子们都已成长到人生最绚烂的年纪,十年时间在他身上却如被刀狠狠削过。原本就清癯的脸更是瘦得形削见骨,头发已经全白了,他今年也就五十几岁吧?可是,看上去身体很不好,不时咳嗽。可是那双镶嵌在深凹眼窝中的浅灰色眼睛,那双充满智慧与人生感悟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突然心弦拨动,罗什的眼,好像他啊。
嬉皮笑脸惯的弗沙提婆,在父亲面前却神态极为恭谨,一脸认真地用梵语跟鸠摩罗炎交谈。鸠摩罗炎不时用惊诧的眼光看向我,看得我心里一阵慌。可是,直到最后他也没对我奇异的来历说什么,就用吐火罗语温和地要我安心住下,府里的人会以贵客待我。我猜的果然不差,睿智如鸠摩罗炎,就算他也无法弄懂我的真实身份,却绝不会将我当巫女烧掉。也难怪他能有这么两个出色的儿子,而兄弟俩又如此尊敬父亲。
那天夜里,在我先前住了三个多月的房间里睡得无比香甜。睡前想到,不知罗什知道我回了国师府会作何想法。唉,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会想到我么?
注释
1关于苏幕遮:文中所写的苏幕遮的一系列舞蹈,参考的是〃天山南北丛书〃……遗落的西域故地文明探秘之《龟兹古国》。关于克孜尔石窟的史料,参考的是一本比较专业的书……《克孜尔石窟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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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二十四 精彩苏幕遮(1)
二十四 精彩苏幕遮
我醒来时发现床边有个人影,吓得起床气跑得一点不剩。又是那家伙!小时候来吓我倒也罢了,现在都是个大小伙了,怎么一点都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啊?
〃你还真能睡啊,我都看了半天了。〃
我愤愤然往毯子里缩了缩。我只穿了很薄的吊带睡衣,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让他看见露在外面的胳膊腿。
〃呵呵,别藏了,没什么好看的。〃
我丢出一个枕头炸弹,被他灵巧地躲过。他大笑着站在离我不远处:〃快点起床啦,今天的苏幕遮更精彩呢。〃
〃那你出去,我换衣服。〃
他倒是没再捣乱,乖乖向门口走去。已经踏出了门,却又探进身子,冲着我眨眨眼:〃
不负如来不负卿1 第 9 部分
〃那你出去,我换衣服。〃
他倒是没再捣乱,乖乖向门口走去。已经踏出了门,却又探进身子,冲着我眨眨眼:〃你身上穿的这件就很好看啊,不过,只能我一个人在屋里的时候穿给我看。〃
我气愤地到处找武器,他已经哈哈笑着跑远了。
街上人更多了,弗沙提婆护着我,不让我被人挤到。只是,他的这种保护方式,还真让我不太适应。我几乎就是被他搂着在走,任何人看到,都会认为我们是对恋人。而他,似乎挺有人缘,好多人冲他打招呼,男男女女都有。男人看见他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时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而女人的眼神就复杂多了,绝大多数是飞刀,割得我心里怪寒的。但这家伙丝毫也不在意,一脸没心没肺的模样。
我试图挣开他的魔爪,挣扎了两把,却被他搂得更紧:〃嘘!别闹!狮子舞马上要开始了。〃
几十只羯鼓齐声响起,气势磅礴,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的狮子,从五个方向向中心舞去。每一只狮子有十二个人舞动,戴红抹额,前有两人执红拂子,做出种种戏弄状。旁边有一百多号人的伴唱队,高唱着歌颂龟兹王的赞歌,齐整的合唱响彻九霄。
狮子是龟兹王族崇尚的动物,龟兹王自称狮子王,并编造了一个龟兹先王降服狮子的故事。狮子舞便是根据这个故事来的。吕光破龟兹后,带着鸠摩罗什和龟兹的艺人共上万到了凉州(今甘肃武威),狮子舞融入汉人元素,改编成了流传中原的五方狮子舞,流传至今。
广场前有一排华丽的帐篷,龟兹王白纯和一众贵族们端坐在里面。我问弗沙提婆:〃你怎么不跟他们坐一块?〃
〃跟着那群老头有什么意思?我就想跟着艾晴。〃音乐声太吵,他凑近我耳边大声说,〃看你出丑和傻笑更好玩。〃
这没大没小的家伙!我气得摔开他的爪子,没多久又搭上来了,任我怎么使眼神必杀技,也完全无视,照样嬉皮笑脸的。看我生气那么有意思么?
这样看一天歌舞表演,晃荡着吃各种小吃,跟弗沙提婆吵吵闹闹,很快又是一天过去。晚上把门窗都锁好,防贼防盗防弗沙提婆。早上醒来没看到弗沙提婆,倒是自己差点热出一身痱子来。结果门一打开就看见他倚在墙上,摆一副酷样,伸手递给我一个小瓶子。我好奇地接过,问他是什么。这家伙居然告诉我是痱子粉,还一本正经地宣传了一遍夏天保持室内通风的重要性。我随手抄过门旁边的一把扫帚,追在他身后在院子里厮杀起来。
我当然跑不过他,在他十岁时我就是他手下败将了。跑了几圈就累趴下,举着扫帚脱口就说:〃小的投降,将军饶命啊!〃
话刚说出口就感觉不对劲了,我怎么还拿着跟他小时候扮家家的口头禅啊?唉,条件反s,条件反s。他站在院子中间,笑得几乎瘫倒在地,府里的用人跑出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俩。我的老脸都没地方放啦……
苏幕遮第三天,照样是各种歌舞表演。西域各国的艺术家似乎都集中到了龟兹,每天狂欢不断,惊喜不断。弗沙提婆最爱凑热闹,哪儿人多就拉着我往里钻。此刻我们正站在大广场边,中间已经搭上了舞台,舞台中间有一朵巨大的莲花骨朵。随着三声急促的鼓点,莲花苞开,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身穿宽大的紫红色绣罗袍,衣帽拖曳金铃,垂着长绸带,脚上一双小巧的红锦靴。音乐响起,那个女子开始舞动,衣帽上的金铃扑转有声,铃声悦耳。
〃这是柘枝舞。〃弗沙提婆贴在我耳边说,〃等会儿看了可别害羞哦。〃他吹进我耳朵的气息让我痒痒地赶紧偏头。说个话而已,至于凑这么近么?
鼓声越来越激烈,舞者的腰肢扭动,越发显得柔若无骨。然后,鼓声突然刹住,披在身上的绣罗宽袍就被舞者扯了下来,抛在莲花里。她上身是紫红色紧身纱衣,覆一件短外衣,下面是同色的飘逸长裙,随着鼓声飞快地旋转,裙子飘飘,宛如飞仙。突然,鼓声又住,她的短外套迅速褪了下来,只剩l着双臂的紧身纱衣,身材玲珑,凹凸有致。下面的人看得叫声连连,个个面露红光,我就是其中一个。鼓声又起,她又开始旋转,细腰摆动,无限风情。然后,她随手将裙子扯掉,里面是粉嫩色的束脚灯笼裤。到最后,束在腰上的腰带,紧身上衣,都脱了,只剩下类似现代的bra和灯笼裤,还摆出各种诱人姿势,艳情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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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二十四 精彩苏幕遮(2)
〃哇塞,天啊,脱脱脱衣舞耶!〃我把眼睛无限扩大,狂咽口水。真没想到一千六百五十年前的西域就已经如此开放,就算在二十一世纪,要看这样级别的脱衣舞,也得到酒吧和夜总会,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下表演?
鼻子突然被重重刮了一下:〃奇怪了,我以为汉人女子都是很害羞的,结果我一个大男人都没有你那么兴奋。〃
我捂住自己可怜的鼻子,跟他们龟兹人比,我的鼻子本来就不够挺,现在更塌了。
〃要不,这么喜欢的话……〃大灰狼又凑过来了,〃晚上回去你跳给我看?〃
他的鼻子上挨了一拳。
他捂着鼻子,脸上的五官夸张地挤到一块,好死不死地又添一句:〃唉,还是算了,脱了也没啥看头的…… 〃
他是不是想让鼻子永远扁下去啊?
睁开眼时又看到一双浅灰色的眼睛骨碌碌地盯着我,距离近得让我还没起床就犯心脏病。唉,那个,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我这次的应对措施是没换睡衣,就这样和衣而眠了。所以,窗子大开着一觉睡到天亮。
他脸上有明显失望的表情:〃你那天穿的那件小衣服呢?为什么不穿啊?〃
这个色狼!我得意地坐起来:〃你不是说没啥好看的吗?〃
〃这倒是的。〃他点点头,想了想,〃艾晴,你多吃点r吧。〃
〃为什么?〃
〃这样,这里才会大啊。〃他比比胸部,〃你现在太瘦了,摸上去手感不好。〃
天哪!谁来帮我灭了这小色狼!
又是上街玩闹一整天。我好像都忘了要工作了,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玩。弗沙提婆绝对是个好玩伴,永远都有层出不穷的主意。每天带着我去不同地方吃饭,印度菜、中亚菜、波斯菜、中餐,各种口味的大餐和小吃,我还真的腰上起了圈圈。这整整七天的苏幕遮可比我们的五一〃十一〃精彩多了,那些街头表演的艺术家都是真才实料,群众们的参与性也非常高,往往是听到音乐声一起,大家就不分男女老幼翩翩起舞。
苏幕遮第四天我看到了慕名已久的胡旋舞。胡旋舞源自中亚康居国(今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一带),传入中原后风靡一时。唐代无数大诗人描写过胡旋舞,最有名的就是白居易的〃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了。据说杨贵妃非常善于跳胡旋舞,以至于白居易指责〃贵妃胡旋惑君心〃。现在亲眼目睹,果真是好看。胡旋舞是群舞,十几个身姿妖娆的少女飞旋,动作轻盈,被诗人喻为〃逐飞星〃,〃火轮炫〃毫不为过。我在埃及看过当地的苏菲舞,是由男人跳的,也是不停旋转,身上的彩条裙飞旋起来如万花筒一般,让我赞叹的同时非常担心他们会不会旋晕了。
晚上我照例想着罗什入睡,回忆与他的点点滴滴,丝丝温情之处也能咀嚼半天。这几天玩得太疯了,说实在,我从来没那么疯玩过,而且还是连续那么多天。要是他能伴在身边……呵呵,不想了。想象不出他跟着我蹲在街头啃羊r串的情形,弗沙提婆还差不多。念及弗沙提婆,突然想到明天一定要跟他说了。不能老是一大清早就跑我房间来……
小春的话外音
关于苏幕遮上的各种舞蹈,参考了不少唐代诗人的作品。将白居易写的关于狮子舞、柘枝舞和胡旋舞的诗放这里。其实不止他一个写过这些舞蹈诗,还有李端、元稹、张祜、刘禹锡等等。不过白居易的诗最浅显易懂。我不禁想到,白居易还真是个歌舞爱好者,记得他家里就蓄养了很多歌伎。
白居易《西凉伎》中对狮子舞的描叙:
西凉伎,假面胡人假狮子。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贴齿。
奋迅毛衣摆双耳,如从流沙来万里。紫髯深目两胡儿,鼓舞跳粱前致辞。
应似凉州未陷日,安西都护进来时。须臾云得新消息,安西路绝归不得。
泣向狮子涕双垂,凉州陷没知不知?狮子回头向西望,哀吼一声观者悲。
贞元边将爱此曲,醉坐笑看看不足。享宾犒士宴三军,狮子胡儿长在目。
有一征夫年七十,见弄凉州低面泣。泣罢敛手白将军,主忧臣辱昔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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