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结婚三年的妻子,发现自己不举时,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好几次都看见她在背地里委屈的哭泣。
因为自己无法满足她,所以就由着妻子跟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
可是最后还是无法挽救自己的婚姻,上个月,她还算提出了离婚。
“我们还是离婚吧,我觉得自己无法跟你过下去了,我们这场婚姻是失败的。”
工作也不顺心。
每天都被领导痛骂。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破案子!废物!滚蛋!”
安楚痛苦的哽咽出来。
少年察觉到,微笑着凑近他,说:“也就是说,你的人生无论做什么,都是失败的。”
安楚痛苦的点头,是的,自己的人生失败的,没有一次成功过。每天都活的这么累,这么累……
少年继续微笑:“你自己也厌倦了这种人生了吧?”
安楚愣了一下,睁开眼睛,与少年的视线相触。
蓝眼睛,比海水还要深,里面卷起漩涡。
“想不想解脱呢?”
“想。”
“这种人生,不如解脱的好。”
“是的。”
“那就解脱去吧。”
“好。”
当韩非赶到安楚家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男人全身赤l地躺在盛满水的浴缸里,左臂耸拉着,垂在浴缸边沿。
血顺着他的手腕,掌心,和指尖往地板上滴淌。
干燥的地板绽开裂痕,吮吸着这新鲜的血y,来不及渗透,结成黑红色的血斑。
他的右手藏在水中,苍白的身躯被暗红的血水包裹着,散发着浓稠的血腥味。
他的头无力的仰着,微微向左倾斜,眼睛紧紧的闭上,没有任何表情,眼角还有一条亮亮的泪痕。
晨曦的阳光穿透窗帘,洒下一片金黄。
窗外天空蓝的耀眼,白云卷卷。
他就这样永远陷入深眠。
韩非呆了半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平平板板,听不出一丝情绪。
“死了?”
“……死了……”李冬阳怕他冲动,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说:“我现在在他身上,已经什么都感应不到了。他死了。”
韩非笑了笑,笑的很淡然:“嗯,死了也好。”停了半晌,说:“我去看看他,放开我。”
过了很久,李冬阳才将手慢慢放开来。
韩非走到浴缸前,伸手撩开老友湿漉漉的额发。
“也好,走了也好。世间真有轮回的话,希望你不要再遇到像我这样的人。走吧,走远点。安楚。走好。”
一室血红。
衬得他的脸是那样的白啊,真像雪的颜色。
白的几乎没有生气。
警方很快就赶来了,封锁了现场。
韩非坐在沙发上,静静的。
“就被害者的状况来看,的确是属于自杀案没有错。”
“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手腕上的伤口可以断定,是自己所为。”
“根据调查,似乎是因为家庭离异导致的争执。”
有一个人走到韩非面前。
是那天骂安楚的警官。
他一脸疲倦,遗憾的说:“多谢你的协助,我们刚跟安楚的亲人已经取得联系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韩非淡淡的点头。
“其实,安楚一直是个好警官,我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想不开……想到我以前对他的态度,我真的觉得……十分抱歉。十分抱歉。”警官掩着脸,声音变得模糊起来。
韩非没有说话,离开了安家。
李冬阳在门口等候。
屋外阳光灿烂,与室内的暗红行成强烈反差。
“怎么样?没事吧?”
“嗯。”
韩非在前头摇摇晃晃的走着。
阳光很是刺眼,刺的眼睛有些痛。
李冬阳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节哀。”
“嗯。”
回到家,韩非就发烧了。
这一烧,就烧了两天,李冬阳不放心,几乎寸步不离的照顾他。
到了第三日夜里,他突然醒了过来。
房间里没有人,李冬阳在客厅里睡着了。
他坐起来,来到窗前。
银色的月光洒满了房间,满室清辉。
他细瘦的手指攀上窗棂,仿佛不堪重力。踮起脚尖,头发被夜风吹起,轻声吟道: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
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李冬阳听到声响,回到房间。只见他站在那里,消瘦的下巴仰起来,满天月光洒在他身上,不知怎的就成了白亮的颜色,映的人睁不开眼睛。
李冬阳忽然意识到,这是他在与老友告别。
静谧的夜,那一句句古老的梵语,在他略微沙哑的喉咙里念出来。
月光流到他的脸上,细细长长的一湾,晶亮剔透。
他早已流泪。
李冬阳第一次看见韩非哭泣。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奇怪的情绪,仿佛空了一个大d,空荡荡的,不知从何填补。
“韩非……”他低低的唤他,“你在念什么?”
单薄的身子轻轻震了一下,转身,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轻声说:“这是往生咒。可以超度亡灵。我希望他能抵达西方极乐净土。”
“有这种地方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
他将衣服穿好,拉开门要出去,李冬阳拉住他,问:“去哪里?”
韩非说:“去店里,为他做寿衣。”
他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为安楚做寿衣。
丝线在手指间飞快的缠绕。
大朵大朵的莲花出现在白色的布料上。
第三天,安楚火化。
脸上很安详,嘴角有笑意。
身上的衣服展开大朵大朵白莲。
有人说,众生如池中莲花,有的在超脱中盛开,有的则被水深深湮没于黑暗淤泥中。各种生命的形态,就如同各种死亡、苦痛和温暖。
任何路途都会获得最终结局,死亡。
殊途同归。
他在葬礼上碰见了安楚的前妻潘蓉。
潘蓉憔悴的来到他跟前,说:“抱歉,这次的事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的对不起。”
韩非摇摇头。
潘蓉说:“没想到他会以这种形式死去……我到现在还没办法相信……我以为他跟我分开,就能追求自己想要的,可是没想到,我竟然错了……我把他到了绝路上……”
“当时我跟他提出离婚时,安楚笑了。他一直笑着说,都是他自己不好,一直对我道歉。”说到这里,潘蓉突然捂住了脸,失声痛哭,“那个时候,如果他说一句不要,如果他求我不要离婚的话,或许我们就能重新来过也说不定!安楚他……他的自尊心……”
空荡荡的墓地里,女人的哭声沉痛,哀婉,强烈的压抑。
秋风起,尘烟滚滚,迷了视线。
他裹紧大衣,朝前走了几步,潘蓉突然叫住他,轻声说:“韩非,其实,安楚他一直是爱你的。”
“嗯,我知道。”
安楚,再见。
他抬起头来,突然看见众人身后,有一个少年在对他微笑。
蓝眼睛。
“星期一了。我亲爱的。”
蓝眼睛(一)
夜枭鬼啼。
突然一阵y风刮过,本来就荒凉的墓地更加荒凉。天色突然变黑,四周尽是荒野,一旁的老树昏鸦看起来鬼影幢幢,y森之极。
来访的客人都消失在坟墓里。
少年渐渐走过来,踏在草地上,枯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听着毛骨悚然。
周围偶尔响起的老枭啼叫,或者风中的呜咽,诡异难言。
少年在他跟前站住,手往黑暗中一伸,手心里就多了一盏灯,确切的说,是一团幽蓝的磷火。
他笑容很美,将磷火往韩非脸旁举近,“我说过,星期一再见的。”
韩非清清淡淡的说:“我认识你么?”
少年一怔,y阳怪调的反问:“zx没有跟你介绍过我吗?”
“zx是李冬阳吗?”韩非问。
少年手指拈着那团磷火,微光下依稀见他眉目流转,唇角含笑,诡异难言:“哦?原来他现在叫这个名字。唔……大概是吧。”
韩非沉思地看着他,不说话。一阵y风刮过来,冷的透骨,却也觉得舒服。
过了许久,那少年终于先忍耐不住,大声嚷嚷:“你不怕吗?”
韩非问:“怕什么?”
“一般人早就吓傻了呀,为毛你不怕?”少年指着墓地里的鬼火,凄凉的坟茔,嚷嚷:“这里,还有那里,都那么可怕啊!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韩非截住他的话头,问:“那些人你把他们弄哪去了?”
少年呵呵冷笑,“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韩非淡淡的扫了周围一圈,低头沉思,忽然抬起头来,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你猜一猜!”少年的手抚上他的唇,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借着月光来看他,不由低声惊呼:“你的腰好细,我好喜欢!”
韩非再次截住他的话,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撇撇嘴,一脸稚气:“来看你啊!”
“找我有什么事?”韩非问,在他怀里也不动弹。
少年的手指一点一点在他的唇上婆娑,幽幽的说:“果真如冬阳所说的那样,你的内心我竟然一点都没办法入侵。唉,不然真想看看你在想什么。”
韩非沉住气,闭了嘴听他解释。
对方又笑起来,却不再延续话题,蓝眼睛转一转,说:“其实呢,我就是想来跟你做朋友!现在我们也算认识了,你以后见到我,可不要说不认识我啊!”
他将食指放在唇边,吻了吻,又将那只手指贴到韩非唇上。
韩非微微低下头,别过他的手,下巴却又被他挑起来。
四周弥漫着一股浓雾,雾汽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桃红色,浓浓粘粘,重的看不清天色。
少年却不自觉的看傻了,韩非清清冷冷的声音又继续响起来,“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放开我。”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少年听到后,竟然很听话的松开他了。笑笑:“冷美人最好,有挑战性!我喜欢!”
韩非没有理会他,朝前走了几步,又顿住,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说:“ben。”
韩非将这个名字翻来覆去的念了两遍,说:“我记住了。”
他刚走过坟地,身后的景色就恢复了正常。
快走出墓园时,他回了头,ben已不见踪影。
第二天晚上,李冬阳来店里找韩非,却见他坐在一大堆丝绸锦缎中,怔怔发呆,火光在他眼里一闪一闪跳动。
李冬阳叹了口气,本想对他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只能说两个字:节哀。
韩非笑了笑,把下巴搁置在膝盖中,直直的盯着火光不放,忽然开口,“我昨天在葬礼上碰到了一个人,他叫ben。”
李冬阳一怔,犹豫半日,不知如何作答,韩非打住他的话头,说:“我要听实话。”
“你要问什么?”
“你明明知道。”韩非突然有些咄咄人,“一样的能力,我昨晚回去想了一夜,越想越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冬阳突然有些不耐:“我不知道,我又没看见。”
“如果看见了呢?”
李冬阳沉默良久,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你还是少知道些的好。”
韩非却摇了摇头,笑着说:“告诉我真话。”
蓝眼睛(二)
韩非却摇了摇头,笑着说:“告诉我真话。”
“真话只会害死你,你不怕?”李冬阳的目光扫过他的脸,见他发丝湿淋淋的搭在肩上,忍不住伸手替他拂开,触手柔软冰凉,脸上的肌肤没有一丝一毫温度。
他恍惚想着,到底什么样的体质可以一点温度都没有?连自己这种人都有温度,为何韩非永远都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玉石?
再抬眼看他,乌沉沉的眸子审视着自己,眼光凉凉润润,脸上一派淡定静憩的神色。
韩非轻轻的摇头:“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李冬阳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问我,先回答我的问题。”韩非作了个手势,“你这么晚来这里,肯定是有话要对我说。而且这话必定与ben有关。”
李冬阳微微颤抖了一下。韩非没有忽略,问:“你在害怕什么?”
“我不是怕,只是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我是不想你死,下次再见到ben,离他远点。那不是个好惹的人物。”李冬阳说到这里时,忽然笑了笑,“我们认识也有数月了,你怎么从来不问我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我为什么要问你?你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韩非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身子前倾,望定他:“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李冬阳斩钉截铁拒绝。
“好。”韩非冷笑,“以后不许再见我,走开!”
李冬阳好笑的看着他,难得见这人发脾气,每次发脾气都像个小孩子,有一点点刁蛮的味道,却极度可爱。
他好像突然有点理解安楚的想法了。
眼看立冬就要来临。
深夜,韩非独自步行回家。大佛巷里雾气弥漫。
青石板上生满了潮湿鲜绿的苔藓。
空荡荡的巷子里,传来两个不同节奏的脚步声,一前一后,有规律的重叠着。
韩非停下脚步,那脚步声便也停下。
他摇摇头,轻微的叹息,继续往前走。走到前方,忽然看见角落里有一位卖花的老婆婆。
老婆婆干枯而瘦小,手里却捧着鲜润甜美的莲花。
莲花盛在花瓶中,娇嫩的花瓣轻轻收缩,被绿萼衬托着,还是个花骨朵。
她拦住韩非,将花举到他眼前,“买枝花吧,先生。”声音苍老的像腐朽的木,吱吱悠悠。
韩非问:“多少钱?”
“两块钱。”
韩非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十元,递给她:“早点回家。”
“没有家可以回。”老人叹息,眉色间却突然闪过一丝狡黠。
韩非没有忽略。
他将花收好,带回了家,用白玉花瓶盛满水,将莲花放进去,摆在佛台上。
到了夜里,那莲花悄悄舒展开花瓣,在黑暗中盛开,浸红的花瓣尖上,一滴滴红色的y体往下滴落,不一会,佛台就血流成河。
佛台上的那盏长明灯不知何时熄灭了,烛盏血迹斑斑。
韩非躺在床上,睁着眼,他能闻见空气中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屋子里漆黑一片。
忽然,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含笑道:“不管做什么都吓不倒你。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声音是昨天白天才听过的,看起来很阳光的少年ben。
半日,韩非冷笑:“你就那么想看我被你吓哭?”
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白皙柔软,指尖拈着一只花瓣,花瓣娇红。ben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下子爬上他的床,将韩非压倒在身下,笑嘻嘻道:“最好还能哭鼻子求我!”
韩非白了他一眼,“下去。”
“我不。”ben撒娇,眼珠一转,又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深深的嗅着,“你身上的味道好香……是浓稠的血香。”
韩非听了,一阵作呕。
ben又说:“我卖你的莲花,还剩下8块钱没找给你呢。”
韩非说:“我留给你买糖吃的。”
“咿?原来你早看出来了啊!”ben嘟起嘴,以示不满。
“冬天怎么会有莲花?麻烦你骗人也有点常识好不好?还有,不要把我的房间弄的一片血腥味,走开!”韩非抬起腿,朝身上的人猛地踢去。
ben却像早就料到他会有这动作一般,一把握住他的脚踝,往自己身前拉近,两人身体紧紧相贴。
ben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这人身体怎么这么冰?
一只手却不规矩的滑进了韩非的衣衫里,皮肤细滑冰凉。
ben最喜欢他的腰,很细,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的感觉。因此他的手在韩非腰间多停留了几下,极具情色的抚摸。
空气一下子变得暧昧。
韩非脸上浮出了不易察觉的薄红,怒瞪他一眼:“你乱摸什么?放开我!”
“哼,我不仅要摸你,还要对你做……”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语几句,韩非顿时大窘,脸红到了耳根,怒道:“你胡说什么?赶紧滚!”
ben笑道:“美人你生气也别有一番风情。”
说着,在他脖颈间吹了一口气,韩非怕痒,被他弄的连脖子都缩起来了,细声道:“你走不走?你这个低级的人!”
“哼,我低级?那天你在这里明明就很享受的说!”话一出,顿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收住声,但已经来不及了。韩非立刻冷声问:“你怎么知道?”
“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ben的手继续在他身上抚摸,滑到胸膛时,两指捻住那颗红豆,轻轻的揉捏。
韩非却作呕,使劲挣扎,“走开!滚!滚!”
“好嘛,好嘛!不欺负你了!我说就是!”ben见他真生气了,只好依依不舍的将手收回来,放开他,靠在床头,懒懒散散的说:“安楚算是我的熟人啦!我当然会看见!”
“什么熟人,那只是你片面的控制人的内心罢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韩非衣衫凌乱的坐起来,衣肩下滑,如玉的肩膀便露了出来,看的ben又一阵饥渴。
“原来我不爱女人。嘿嘿。”他笑道,“天下所有女人加一起都不比你一个美好。”
“滚。”
ben笑道:“别生气呀,美人,我说就是了。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啊,只是偶然知道罢了。那天我去医大找你时,路上凑巧看到你们再说话,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绝望与妒忌。所以我就告诉了他解脱的方法,以及……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迟疑。”
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后来他就做了啊!嘻嘻。”
韩非怔住:“你的意思是,他后来做的一切都是你教唆的?”
ben白他一眼:“什么我教唆的?那是他自己的想法,我只是给了他一些勇气罢了。最后失败了,看他那么痛苦,我只好又大发慈悲,让他解脱了。”
“解脱?”
“就是让错误百出,永远失败的人生,结束的方法!”
“你——”
“其实他自己一直很想死,可是他又没有勇气,我才稍微帮了他一把。简单的说,我只不过是实现了他的愿望而已。嗳,你做什么?”
他抬眼,却见韩非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韩非几乎失控:“你有什么资格让他结束自己的生命?你算什么!”
“你想杀我?”ben声音抬高,脸色已变的不善。
韩非的手隐隐颤抖。
ben挑眉,又恢复危险的笑容:“你要是杀我,你就完了。看看你的门口。”
韩非猛地回头,却见隔壁的邻居们不知何时都聚齐在自家门口,y气沉沉的瞪着自己。
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武器,有匕首,菜刀,各种钝器。
“只要你一动手,你自己就会立刻死在他们手中。”ben露出胜利的微笑。
韩非的手渐渐松开来。
ben拍拍他的后背,讨好的笑:“虎摸乃,表生气了。大不了下次我不做就行了。表生气啦!”
“滚。”
韩非低低的吼了一句。
ben一怔,却不动。
“我叫你滚!赶紧滚!”韩非一拳打在ben脸上。
ben没有躲闪,脸挨了拳头,唇角渗出了血丝。
他还是不生气,呵呵笑着,舌尖在唇角舔了舔,轻声道:“那,就下次再见了。晚安,宝贝。”
ben走之后,韩非几乎彻夜失眠。
他无法心静,跪在佛前一遍一遍诵读佛经。
诵到后来,他控制不住,将佛经扔到了地上,将脸埋进了双膝间,久久发不出声音来。
第二日下午,他满身疲倦的去了店里。
刚坐下不久,门帘掀开来,走进来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的鼻梁上,眼角,脖子上,手臂上都是伤。
这么冷的天,他却穿得极其单薄,骨瘦如柴。
他瑟瑟的从破烂的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零钱,惦着脚,放到桌子上,说:“叔叔,我要买寿衣。”
小音乐家康康(一)
桌子上洒着一堆破破烂烂的零钱,小男孩将最后一枚硬币放下,说:“我要买寿衣。”
他的手脏兮兮的,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伤口很深,上面结着浓浓的血痂。左手尾指无力的耸拉着,像是断了。
韩非将那些零钱一一拨开,点了点,总共三十七块八。
他还没开口询问,小男孩就说:“叔叔,你的手真漂亮,弹琴的话一定很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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