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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决心定下后,他立即在省垣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应对之策。会上,汉j倾向日益暴露的地方劣绅赵仲仁又弹起了投降老调。他认为日寇来势凶猛,不可抗御,主张撤出阵地。并说:“咸以库空如洗,兵无利器,请马氏顾全地方,欢迎张海鹏。”
“赵仲仁,”马占山再也按捺不住了,拍案大怒,“马某奉中央令为一省主席,守土有责,不能为降将军。再说马某出身绿林,位重未阁,亦何惜一死呢……外人入侵,你不抗击,何谓国人?战亦亡。不战亦亡,与其不战而亡,何如誓死一拼以尽天职?!张海鹏、你和日本人都还没看清楚,马某死也不会出卖国土的。有机会你转告张海鹏,日本人,就说他们要黑龙江可以,必须提他们的头来换。不要小看了中国人,中国人中只有个别败类,被金钱迷惑而丧失人格!”
“在座诸公,谁敢再议投降,我处死他!”徐宝珍团长拔出手枪大声道。
铁一般的决心和不可动摇的抗日意志终于压住黑省官员中的投降派。会上决定,动员全省的一切抗日力量,迎击胆敢来犯的日军。
马占山铁一般的强硬姿态粉碎了日本人诱降的念头。所向披靡的关东军一直认为黑省中国军装备低劣,绝难抗衡,见马占山硬着脖梗就是不服,遂定下了武力解决黑省武装的决心。
马占山既不买南京国民政府的账,更不买日本人的账。只要日本人有种来,他马占山就有种打。以他的话说:战是亡,不战也是亡,同样是亡还不如拼尽而亡。话说得虽粗,但不乏铮铮铁骨,一腔血性。
马占山早已把自己看作哀兵,但哀兵更能创造奇迹。
江桥抗战
江桥,是洮昂铁路跨越嫩江的必经之道,南北交通要冲。日军要进犯黑龙江省省城,首先必须占领江桥阵地。11月4日,日军以飞机7架掩护,派出4000精兵,在4列铁甲车和数十门山炮配合下,向江桥、大兴车站发起猛烈攻击,企图一鼓荡平马占山黑省的军事抵抗。
马占山见日军大举来犯,毫不退缩,命令守军奋起还击,声震中外的嫩江河畔的血战全面爆发。
马占山的黑省军队论装备在东北军中自然不能与张学良布置在辽宁各地的精锐军相比,但与其他军队相比,马占山的部队从上到下杀敌心切、士气极高,这大大弥补了部队装备的不足。
担任江桥正面防御的是马占山最为得力的卫队团,仗打起来至死不退,顶住了日军的轮番攻击,并在岸边芦苇丛中巧设伏兵,痛歼强渡上岸之敌,稳定了全线防御。
左翼骑兵连发挥得也极出色,在连长阵亡的情况下,连副自动担起指挥之责,杀敌数十。马占山亲赴前线,拍着连副的肩叫道:“好小子,有种。从今天起,骑兵连归你了。”
5日,首战受挫的日军改变部署,驱使张海鹏的伪军为前队,日军在后督饬猛攻江桥。貌不出众的马占山虽没上过一天学堂,更没进过什么军事学堂,但战场的血与火铸成了他的指挥天才。在命吴松林旅和徐宝珍卫队团坚决扼守桥头和江岸阵地的同时,他密令张殿九的步兵第一旅由洮昂溪南下增援。正当战斗打得最激烈的时刻,第一旅前锋部队适时赶到,守军全体官兵顿时士气大振,两军前后夹击,越战越勇,日军全局陷入被动,终于在午后2时,全线溃败。
仅11月5日这一天战斗,日军便拉回伤兵、死尸数十卡车,滨本联队付出了空前的伤亡代价,战后日方公布:此役日军战死167人,伤600多人;张海鹏伪军死伤700多人。
5日的战况不仅震惊了关东军,也震惊了日本国内。日本广播风向急转,一天前还说黑省军事装备陈旧,不堪一击,可一天后,又诡称马占山拥有新式武器等等,关于马占山的报道也突然间骤增。
日军前线指挥官恼怒异常,关东军司令本庄繁也大为震惊。为压住马占山的咄咄势头,星夜从四洮路急调援军,准备更大规模的进攻。
6日晨,当朝阳撕破东方灰色的云幕,随着8架日机的到来,硝烟尚未散尽的江桥阵地,重又被弹雨火海覆盖住。这一日投入攻击的日军,计有滨本步兵联队、高波骑兵联队近4000人,加上张海鹏的3000伪军,日方投入攻击的兵力达到7000余人。
50多门重炮、野炮的狂轰滥炸,8架日机反反复复的俯冲攻击,使江桥阵地一片火海。卫队团在敌猛烈的火力突击和反复进攻面前,伤亡剧增。江桥主阵地形势危急。
关键时刻,马占山亲临卫队团所处第一线,顶着硝烟泰然自若地指挥作战。激战至上午10时,他见敌我反复争夺,僵持不下,便心生一计,急令骑兵为先锋,迂回包围江桥南侧日军。
快速的骑兵部队突然出现在敌侧后,迅猛地横冲直杀,一时令日军队形大乱。日军顶不住马占山的前后夹击,竟把长官抛在后面,各自溃散。骑兵纵马追杀逃敌,那个淋漓痛快。一颗颗人头滚落地上、一股股热血四处飞溅。马占山的这次固守反击,致日军滨本步兵联队几乎被全歼,高波骑兵联队亦伤亡殆尽。之后,马占山再接再励,赶赴江桥北部河套一带指挥,命张殿九旅增援守军实施反击,又将张伪军击溃。
一天的血战,马占山指挥灵活,日伪军被打得狼狈不堪。日军哀叹是自到东北以来空前损失的一次。
江桥之后,马占山又在三间房阵地顽强苦战一周,打退了日军多门师团7个联队的无数次进攻,直到所部被打得不足2千人,方才退出江桥阵地,转进省城齐齐哈尔。
马占山顶住了蒋介石“不抵抗”政策的压力,苦战江桥,打响了正规军武装抗日的第一枪。这一枪之清脆响亮,回声之大,连马占山也大感意外,始料不及。
自11月5日江桥一战成名,全国各地人民、各界人士、爱国学生寄发的电文和慰问信,尤如雪片飞来。各界慰问团携带各种慰劳品,甚至赶着猪、牵着羊或怀揣现洋,奔赴前线,慰问马部全体官兵。北乎抗日救国会专门发来电文说:“此次暴日侵我黑省,举国同愤,将军保土卫民,孤军血战,忠勇义烈,钦佩莫名,尚祈整饰军旅,继续奋斗,收复失地,还我河山……”
上海《生活周刊》在发给马占山的专电中称:“奋勇抗战,义薄云霄,全国感泣,人心振奋。”当时我国著名的教育家、诗人陶行知写了一首《敬赠马占山主席》诗:
“神武将军天上来,浩然正气系兴衰;
手抛日球归常轨,十二金牌召不回。”
更令人称奇的是,上海南洋兄弟烟草公司为马占山抗日情形所感动,特制了“马占山”牌香烟,竟然一时畅销全国。老板当即派人向黑省运去几车烟,慰劳马占山的抗日勇士。
世界各国的报刊舆论,对江桥抗战也大加评论。《京津泰晤士报》社论中说:马占山是“在充满灾难的中国里,中国高级官吏堪称道仅有的一人……”来自四面八方的慰问电和声援信,把马占山誉为“抗日英雄”。
马占山身为旧军人,不缺钱也不缺势,但他在以往的内战场上,唯独得不到国人的赞誉和支持。今日江桥一战,却令他声名远播国内外,这是他作梦也难以想到的。但更令他想不到的是江桥一战,使其一生都罩上了抗战英雄的光环。1938年8、9月间,当他借道陕北前往重庆时,在陕北受到了毛泽东及陕甘宁边区政府的热烈欢迎和盛情款待。毛泽东高度赞扬马占山积极抗日外,尤其对其江桥抗战赞不绝口。
江桥,是马占山的成名之地。江桥,也是中国军队回击日军大规模进攻的第一块阵地。蒋介石想不到、亿万国人想不通,中国军队的正式抵抗始于远离内陆的黑省边陲,而第一个打响抗日枪声的竟是貌不惊人、“胡子”出身的地方将领马占山。
马占山敢为别人而不敢为,名垂抗战青史!
黄浦江,中国军人请你作证
1932年年初,漫天飞雪弥漫了整个东北大平原。寒风呜咽,人语声悲,东北广袤的黑土地迎来了一个格外寒冷的冬天。天冷,人心更冷。
“九?一八”事变3个多月过去了,在国联软弱无力的调解声中,中国东北像是在一个巨大的泥沼中挣扎,越陷越深。不出百日,白山黑水丰硕的土地一块块落入日寇的铁蹄之下。东三省沦陷,致使中国山河变色,日月无光,整个中国人都感到陷入了漫长而痛苦的黑夜中。
1931年11月末,蒋介石在国内、党内汹涌而来的内外压力下,通电下野。他的下野,应该说与东北中国军不抵抗而导致沦亡不无关系。但蒋介石在中国政坛上呼风唤雨这么多年,国民政府上上下下几乎都留下了他的痕迹,蒋介石下台后,中国仍在旧日的政治航道上徘徊,往来奉化溪口的电文仍标示着蒋介石至高无上的地位。
仅仅1月,孙科发自南京的邀请电便结束了蒋介石闲居故里的生活。而导致国民政府出尔反尔的原因又是因为日本人。
日本人得寸进尺,“九?一八”事变后,中国国民政府的不抵抗政策显然助长了日本人扩张中国的气焰和野心。身在中国的日军自不必说,就是日本国内的军人和右翼势力也借机排挤、攻击那些反对战争的内阁要员、军中“稳健派”将领,使加速扩张的声势越来越大。日本内阁定下的“不扩大”方针早已形同虚设。
至1931年下半年,日军在继续征服东北的同时,又先后在天津、青岛、汉口、福州、重庆、上海等地寻衅滋事,其中在上海的活动大有不压服中国人不罢休的势头。
1932年1月中旬,潜入上海的日间谍川岛芳子伙同日军特务机关的田中隆吉少佐,打砸焚毁中国商店,并杀死杀伤3名中国警员。与此同时,日本海军战舰30余艘驰入黄浦江,数千名陆战队员在上海登陆。而日本驻上海的最高代表村井领事却反诬一口,并无理要求上海市政府封闭上海各界抗日救国会和《民国日报》。
此时,疯狂的征服欲不仅使日本人失去了理智,也失去了风度,外交官竟也如此不顾公理、不顾尊严。这其中缘由,既有这些日本人身后的战舰和军队,也有国民政府无止境的退让而助长起来的邪恶。
1月26日,在上海市政府还未作出答复的情况下,日方再次发出更为严厉的“哀的美敦书”,限令上海政府对村井的要求做出答复,否则将自由行动。
杭州烟霞d,一门心思准备再度出山的蒋介石对汪精卫、孙科等忸怩作态地表示道:“余不入京,则政府必贸然与日绝交,绝无通盘计划,妄呈一时血气,孤注一掷,国必亡灭。……”
蒋介石回乡一月有余,对日妥协的意志却丝毫未改。
但蒋介石要妥协,日本军人却未必答应。上海市长吴铁城接到中央指示后,立即答应了日方提出的要求,于限期内封闭了上海抗日救国会。村井y笑着答应了,但身后却又走出了日本军人、舰队司令盐泽幸一少将。盐泽以日本军人目空一切的姿态发出通碟,限令中国第19路军立刻退出闸北,让日军进驻。
日本人并不领妥协者的情,公然提出侵犯中国主权的无耻要求,吴铁城意识到事关重大,当即电告南京请示。
1月28日午夜23时,盐泽看了看表。向前线早已做好准备的陆战队下达了攻击令。盐泽少将并非没有耐心,他的通牒下达了不足一天。他压根儿就没指望中国方面答复,他想用他的数千名陆战队员,用飞机、舰炮和坦克让中国人恳求着答应他更苛刻的要求。
中国对日妥协者的软弱使日本人过分夸大了自己的实力,过分相信武力的威力。从盐泽事发前后的态度看,他是存心要挑起一场战争,至于他本人急于扩大战火的原因,也许是陆军在中国的屡屡得势刺激了他。
但中日史学界在研究这段历史时,也一致公认:当时日本对中国东北的侵略已引起国际社会注目,国联对日本的反击声虽然软弱,但各国对日本都怀有一种厌恶心理,1932年初,在国联大会即将开幕的情况下,日本欲在东北三省成立伪“满洲国”,必然会引来国际社会的谴责声,在这种背景下,“满洲国”很难得到国际承认,为分散国际社会的注意力,”日本人先挑起上海战火,必要时即使他们在上海做些让步,也有利于“满洲国”的成立,有利于日本外交。
盐泽一意孤行要挑起战火,是否得到东京的真传无法查证,但田中少佐和川岛芳子制造事端却是受军部指示。
但南京国民政府对这些内情却一无所知,从而导致判断失误。
直至战火在上海全面爆发后,南京的蒋介石、汪精卫、何应钦等军政大员更多的是在指责、咒骂奋起抵抗的第19路军,对上海、全国乃至国际形势的判断他们注意的却太少了。
1月28日午夜时分,上海法租界金菊村蔡公馆顶层平台上,第19路军军长蔡廷锴中将手持望远镜,观察着闸北方向升起的团团烟火,他的内心犹如倒海翻江一般无法平静。
十九路军军长蔡廷楷将军
冬日寒冷的夜风掠过他消瘦而发烫的面颊,使他又时时保持着清醒。
他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到,但当这一刻真的来到时,他竟是这样的激动,激动得内心甚至震颤。几十年血火刀枪里滚出来了,但他从未为一次即将到来的战斗像今天这样激动过、骄傲过、自豪过。
“不负民族、国家,不辱列祖列宗,这种战争让我做鬼亦无怨!”
蔡廷锴畅快地感叹道,又把目光投向了隆隆枪炮声响起的方向。
这时,第19路军总指挥蒋光而上将也来到了蔡公馆。
“爆发啦?”蒋光鼐轻声问道,语气平静如水。
“嗯!”军长轻轻答应道,盯着面前十分熟悉的那双眼睛。
两个数年来生死与共的老搭档,都从对方眼睛里读懂了一切。
“我们的路在前面,坚决走下去吧!”不知是谁轻吟了这句两人共赏的座右铭。两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19路军是中国杂牌军,但第19路军数万官兵像一块来自福建的花岗岩,像一块坚硬的钢。
1月29日凌晨,第19路军向全国各界发出通电,表明替死抵抗、尽军人天职之决心:“暴日占我东三省,版图变色,国族垂亡!最近更在上海杀人放火,浪人四出,世界卑劣凶暴之举动,无所不至。而炮舰纷来,陆战队全数登岸,竟至于18日夜11时公然在上海闸北侵我防线,向我挑衅。光鼐等分瞩军人,惟知正当防卫,捍患守土,是其天职,尺地寸草,不能放弃。为救国保种而抗日,虽牺牲至一卒一弹,绝不退缩,以丧失中华民国军人之人格。此志此心,可质天日而昭世界。炎黄祖宗在天之灵,实式凭之!
第19路军总指挥蒋光鼐、军长蔡廷锴,淞沪警备司令戴戟叩艳。”
闸北天通阉路,第19路军翁照垣旅在友军配合下大出风头,顶住了日本海军陆战队5000精兵的轮番进攻,身着灰布军装、身背斗笠的19路军翁旅官兵似乎有如神助,硬是用血r之躯、用步枪和手榴弹,挡住了盐泽少将的去路。
急得已跑到第一线的盐泽始终弄不明白,自己近10艘大型战舰、数十架飞机、近百辆坦克、铁甲车掩护的日本皇家海军精锐怎么越不过闸北中国军的血r防线。
盐泽不停顿地增加海、空火力,增加地面兵力,但得到的只是更大的伤亡和来自各方面越来越多的嘲弄。战火爆发的第一周,中日沪战始终局限于闸北弹丸之地。
2月4日,东京军部来电,命令盐泽少将尽速移交上海日军指挥权。接替他的,是日本皇家海军第3舰队司令野村中将。临阵换将,东京军部也是迫不得已。
此时,国联调查团已从巴黎出发,踏上了前来中国的征程。如果在调查团到来之前不能解决上海战事,日本将在国联丢人现眼,日本外交更加被动。
战场换将是日本军人最大的耻辱,但东京的政治需要却使盐泽少将成了牺牲品。战前,盐泽曾当着众多西方记者的面夸口:“一旦发生战事,4小时即可了事”,可谓狂妄至极。如今倒好,4小时、4天、1周,他不但没能“了事”,反而在上海这座国际都市里一再受挫,丢人现眼,还没回国,“大嘴的盐泽”这种嘲讽之语已从东京军部飞到了上海。
上海,给盐泽一生都留下一个难堪的回忆。他灰头灰脸地交出了指挥权。
野村虽不似盐泽那么狂妄,但从骨干里他也是一个轻视中国军队的“帝国武士”。接替盐泽赴任后,他在记者招待会上宣称:“日军渡过蕴藻浜之日,即为日军行动终止之时。”说着,他抹了把唇须,信心十足地补充道:“日军在吴淞踏平华军壕沟之日已为时不远。请诸君拭目相观,届时即可结束华东之抵抗。”
2月11日午后,野村驱动陆战队官兵及随他而来的新锐援兵共万余人,在舰炮、飞机的猛烈轰炸、炮击下,向闸北、蕴藻浜、曹家桥一带发起了全面猛攻。
死守闸北
连续两天,日军像是撞在了一堵坚硬的墙上。虽然中国守军阵地屡屡被烟火尘土吞没,工事、壕沟被炸得残破不堪、如同虚设,但从尘土中钻出的中国守军像是誓死捍卫阵地的土地神,一步也不退缩。深信武士精神至上的野村被震动了,心里开始有些动摇。这时他开始理解他的前任“可怜的盐泽君”。
2月13日,野村也成了“可怜”的人。’他的职务,由日本陆军第9师团长植田谦吉中将接任。植田是有备而来,他的身后又增加了1万余名精通陆上作战的陆军和几十架飞机。
事实上,早在1月底战事爆发不久,日本海军省见盐泽在上海陷入困境,不得已,只能厚着脸皮向陆军求援。说来也巧,不久前,关东军攻击锦州时曾遇到东北军抵抗,关东军当时兵少将少,向葫芦岛海面上的日本海军求援。但海军对关东军的屡次扩张颇有妒意,便冷冷地以东京方面有“不扩大”的指示为由而拒绝了。
今日海军想在上海抢个功,不想却抱住个扎手的刺猬。出口求人,也觉得嘴软。
果然,对海军还记着仇的陆军省得知海军的窘境后,又是幸灾乐祸又是冷嘲热讽:“海军有强大的舰队,有精锐的陆战队员。大口径舰炮能解决支那军队,求我们干吗?!”
“海军连在满洲以内扩大事态都坚决反对,现在竟想把事态扩大到长江沿岸,让他们说说这是为什么?!”
眼见海军着急、陆军幸灾乐祸,参谋本部最后出面了。在向陆军说了一大堆软话后,陆军方才答应出兵。陆军出兵,一方面是看在参谋本部的面子上,另一方面,陆军也对上海这颗长江上的明珠垂涎欲滴,而在这之前,上海是日本海军的世袭领地。
2月3日,日本海军正式提出了陆军派遣独立混成旅团的要求。而陆军方面动员的却是植田中将的第9





国殇 第 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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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3日,日本海军正式提出了陆军派遣独立混成旅团的要求。而陆军方面动员的却是植田中将的第9师团,并声称陆上作战的观点应由陆军来定,第9师团乃解决上海战事的最低限度兵力,海军省上层人物当即发现了陆军对上海的野心,遂以“派遣师团规模的战略单位会刺激外国”为借口,坚决反对。
陆军省更是干脆,反正是你求我,如果你不想看着手里那点宝贵的陆战队官兵被打光的话,还是得听我的。当下表示,如不按陆军提出的派第9师团进兵上海的话,陆军则不出兵,“等待海军反省”,并命令第24混成旅团停止出发准备,就地待机。
2月4日,海军熬不住了,只得同意了陆军的意见。陆军省这才洋洋得意地把植田中将送上了战舰。海军被陆军实实在在地捉弄了一次。
植田一踏上沪地,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他并未急着进攻,而是调整布署,同时亮出了两手新招。
2月18日,植田向蔡廷锴重发了“哀的美敦书”:
“本职基于欲以和平友好之手段达到任务,热烈希望,兹对贵军通告左开各件:
“一、贵军应即从速终止战斗行为,于2月20日午前7时以前将现据之第一线撤退完了。于2月20日午后5时以前从黄浦江西岸由租界西北端连结曹家渡镇、周家桥镇及蒲松镇之线起算,黄浦江东岸由连结烂泥渡及张家桥之线起算,各从租界境界线向北20基罗米突之地域(包括狮子林炮台)内撤退完了,且在该地域内澈去炮台及其他之军事设施,并不新设之。
“二、日军于贵军开始撤退后不行s击轰炸及追击动作,但用飞机之侦察,不在此限。又贵军撤退后,日本军队保持虹口附近之工总局道路地域(包含虹口公园之周围)。
“三、贵军第一线撤退完了之后,日本军为确实实行起见,派遣有护卫之调查员于撤退地域。该项调查员带日本国旗,以资识别。
“四、贵军对于该撤退地域外,上海附近之日本人生命财产应完全保护之。此项保证如不完全,b方当采用适当之手段。
“五、关于上海附近(包含撤退区域)外国人之保护,容另商议。
“六、关于禁止排日运动,1月28日吴市长(按:指吴铁城)对于村井总领事之约诺应严重实行,关于此项当另由帝国外务官宪对贵国上海行政长官有所交涉。
“如以上各项不能实行时,日本军将对贵军不得已采取自由行动。其结果所生之一切责任,应由贵军负之。”
蔡廷锴接书后,立即召集19路军高级将领开会。打了半个多月了,将士们需要点儿东西调剂,再鼓鼓劲儿。果然,众将军看完植田的通牒后,一个个气往上鼓,对日本的狂妄痛骂不止,杀寇的激情重又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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