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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之过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仍琅
“美好肯定没话说,她妈不同意,是不是?”刘云自顾自嘀咕,“甄严当年真是瞎眼了,娶这么个人。”
甘有志:“你少说两句吧!儿子,如果不是美好的问题,你别对她发脾气,大不了我们再等阵。车里有你妈买的菜,先回去吃顿饭。”
刘云:“那是我准备给孙子的。”
“儿子孙子能怎么样啊,不都是给人吃的!”
甘信深喘口气,又掏了根烟,开车回家,后面被一辆警车紧紧跟随的感觉还真怪,胸口的闷气稍微缓了缓,手机又有来电,是甄美好。
才响了一声,他便接通,听到的却个男人的声音,讲着蹩脚的中文,口气礼貌客气,邀请他和甘有志、刘云到市里的一间体面豪奢的酒店见面。
听筒里传来甘愿用清哑的嗓音叫“爸爸”,甘信心头狠狠揪起来,自然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仍琅《操之估计》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拒绝转载——
安家一家都是严谨审慎的学院派,这让宋莱莱有些紧张,甄美丽之前已经在安醒邦家里坐了一阵,所以已经放松很多,虽然安爸、安妈是顶着各种荣誉和头衔的科研人员,为人却十分和善谦逊,加之有安醒邦在身边,她更加踏实自在。
一行人到的时候,甄美好和安醒邦在酒店楼下的休息区里等候。
宋莱莱一见安醒邦便绽放笑颜,越看他越喜欢,上次她误打误撞给甄美丽报名参加相亲算是撞了大运,才能找到这么相中的女婿。
但一想甄美好这边,仍忍不住叹息。美丽尚且能抛却过去,找到好归宿,为什么美好就不懂珍惜长山治彦?
到了包间,大人们依次寒暄问候一番,接下来便让宋莱莱点菜,长山治彦也以小女儿准女婿的姿态忙前忙后,丝毫没有大少爷的架子,周到体贴。
安妈夸赞宋莱莱命好,两个女儿都这么漂亮,还有一对双胞胎外孙,一家圆满,简直羡煞旁人,握了握身边甄美丽的手:“要是美丽和大邦将来也能给我生一对,那就太好了!”
甄美丽愣了愣,头微有些眩晕,手心不觉渗出汗,垂下头,安醒邦揽了下她肩膀,说:“妈,这个概率其实不高,应该还不到百分之二……”
安妈瞪了儿子一眼:“你这孩子,这么较真呢,妈就是一说呗,也没……美丽妈妈,你千万别见怪啊,这孩子在实验室待的都讷了,比我和他爸都古板!”
宋莱莱倒是欣慰:“哪里啊,现在醒邦这么踏实的男孩子简直太少了。”
未来亲家们聊得相当和谐,席间不断有笑声传来,当服务员引着甘信和甘有志、刘云到包间门前时,甘信全然没料到是这样一桌鸿门宴。
宋莱莱给他们互相介绍时,甘、安两家人和甄美丽也都在震惊中,彼此间难掩尴尬,随口聊起了孩子们的工作。
宋莱莱对长山治彦和安醒邦赞不绝口,两个女婿,一个是疗养院少东,一个是国家栋梁之才,哪个单个儿拿出来,她都有资本炫耀。
刘云沉不住气了,对安妈说:“甘信虽然在电视台做编导,但他高考的时候——”
甘信低声打断:“妈,好汉不提当年勇——咱来干嘛的,不是为了见愿愿和意意的吗?”
刘云一想,也对,比是比不过了,但孩子终归是他们亲生的,见面相认无可厚非,忍就忍一下吧。
“愿愿意意……”甘信招呼俩个小孩过来。
甘愿甘意瞅了眼妈妈,得到允许,才匆匆忙忙跑过去:“爸爸!”
甘信给他们介绍:“这是爷爷奶奶,乖乖叫人。”
小孩歪头认了一会儿,甘意先脆生叫:“爷爷奶奶,我是甘意!”
而当甘愿一开口,刘云的眼泪就忍不住了,一边默默抹泪,一边把孩子放腿上稀罕:“真乖,愿愿啊真乖……”
甘愿腼腆地笑,乖乖坐刘云怀里吃奶奶给剥的虾子。
甘意则坐在爷爷的大腿上,嘻嘻哈哈地大笑,铁血一辈子的甘有志来之前告诫自己不要像老婆一样夸张,可真到了眼前这时候,心都快被两个小不点给融化了,怪不得宋莱莱说死不给他们认。
宋莱莱在圆桌对面看得自然不舒服,便跟安爸、安妈还有安醒邦继续聊天。
甄美好望着甘愿甘意,一言不发,偶尔撞上甘信灼烈的目光,便连忙移开,身边长山治彦的手机响了很多次,她反应过来,说:“你有急事吗?不要紧,去听吧。”
长山治彦先挂断,甄美好以为他是暂且不接的意思,没想到他拍了拍她肩膀,躬身跟大家说先走开一下,便转身出了包间。
另一边,甘愿嚷着要“尿尿”,现在让刘云上天入地她都肯,别说带小孩去卫生间,当然义不容辞,拉起甘愿的小手:“走,奶奶带你去尿。”
“妈——”甘信脸拉下来,“还是我去吧,愿愿是男子汉,你不方便。”
“都是孩子嘛,去女卫生间也没什么。”
甘有志劝:“老婆,不差这一会儿。”
刘云为短暂的分离感到遗憾,将孩子的小肉手交给甘信,看着父子两的背影叹口气,甘有志怕她太失落,便把甘意跟她“分享”。
这种看到隔代的感情是没法形容的,好像能够在他们身上找到儿子小时候的影子,重温当初做父母的激动,平素再矜持有度的,也会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孩子百般宠溺。
卫生间在走廊拐角,父子俩人幼稚地比着尿完了,甘信教甘愿在感应水龙头底下洗手,甘愿玩得叫一个开心,出来时候还在哈哈笑,甘信把孩子抱在手臂上,甘愿还嫌不够,甘信便让他骑在自己肩上:“愿愿,飞没飞?”
甘愿揪着他爹的头发当遥控杆:“飞了飞了,愿愿飞了!唔——”
甘信本想扛着甘愿到大厅多玩一会儿飞飞机,一大一小同时噤声,凝望眼前的画面……
他们看到什么了——一个陌生的,至少是甘信从来没见过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牢牢抱着长山治彦后颈……
☆、第三一章
甘信回去包间的路上走的极慢,深思熟虑一番,仍是保持冷静,推开厚实沉重的桃木门。
他方才大可以出手教训长山治彦一顿,也可以叫甄美好识破这个日本伪君子的真面目,更可以带宋莱莱亲眼一见她口中的乘龙快婿,怎样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嗯,在未来亲家明前自打脸的滋味儿一定不错……
如果再年轻个三、五岁,这事儿他一定干的出来,巴不得闹得越大,他越舒坦痛快,可若是从长计议,这顿饭局除了让宋莱莱有机会借题发挥,给他下马威,也事关甄美丽的婚事,从甄美丽的反应看来,她对今天这怪异的安排根本一无所知,倘若真的连累到她和安醒邦,甄美好恐怕不但对他不会感激,反而在他的罪状上又添了一笔。
回到座位,刘云意识到宋莱莱嫉妒不甘的目光,争抢一般,立马同时站起身,把甘愿叫到身边,甘愿和奶奶还是有点生疏,“哒哒哒”跑去找爸爸,两人同时又坐下,咽口水,不依不饶,继续对峙。
甘信将甘愿放到身边,拿起手机,一边编辑短信,一边不时望向甄美好,她低着头,眼睛是肿的,想必是跟宋莱莱又大闹过,今晚他爹娘才能见到孙子,心情愈加沉郁……她为什么把自己过的这么糟?如果她好,他说服自己死心的动力会强一些,然而现在,他只能放任心口的欲望如野草般疯长。
思来想去,甘信看了看另个儿子,灵光一闪,唇边拉出一抹狡黠的笑,起手机,陪孩子玩儿的同时,不忘直白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甄美好被瞧得浑身不自在,躲躲闪闪,仍避不过,不过带孩子出去一趟,这是怎么了,生怕别人不误会他们旧情未了?
长山治彦的归来让甄美好找到好方法分散甘信的注意力。
“很忙吗?”她刻意笑得比以往都灿烂点。
长山治彦反倒一愣:“哦,不,不忙,推广部的部长向我汇报进展。”
“治彦,你在中国也逗留三四天了,如果忙,你就回去吧。”
长山治彦耸了耸肩,说:“如果那么多的工作都要我亲自做,我还雇佣他们做什么?”
甄美好甚少见他端起大少爷的样子,被逗笑,他握了握她的手:“你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即便他们这样亲密,甘信还是目不转睛地直视,甚至略带嘲讽和不屑地笑了笑,宋莱莱的忍受快到了极限,心里把甘信骂了个透,他是不是把饭桌旁的长辈通通当成瞎子?
饭局终于在宋莱莱邀请安家父母到赤山别墅一坐的借口下结束,一行人分两拨陆续乘坐电梯下楼,甘家一家自动坐在后面一趟。
到了大堂,准备各自分道扬镳时,宋莱莱催促甄美好把外孙要回来,甄美好无法,只有上前照做。
甘信拉着两个小男孩的手,许久不放开,也不表态,而现在的甄美好也没力气跟任何人争吵,只静静等着他。
那疲态和无奈让甘信有将她搂进怀中的冲动,然而那双冰凉凉的眼睛却看得他心慌,只把刚才冒出的主意泰然自若地使出来。
“不知道甘意有没有跟你说,星期一他还有个表演,是亲子表演,他把我和你还有甘愿的名字都报上去了,你看我们是不是找个时间排练一下?”
甄美好摸不到头脑:“亲子表演?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甘信带点责难的语气:“哦,上次他们做那个表演的时候,老师提的次数比较多,但那几天你在国外,不知道也很正常。”
甄美好半信半疑,蹲下来问甘意:“意意,是这样吗?”抬头看眼甘信,“你把爸爸妈妈和愿愿的名字都报了上去?”
甘意也抬头和甘信对视,然后重重点头:“是。”
“真的需要……排练?”
“嗯!要需要很多次呢,意意上次演麋鹿,老师夸我好棒呢,妈妈,意意这次还想让老师夸。”
甄美好直起身,犹豫不决:“那……”
甘信瞥一眼她身后面目阴沉的宋莱莱,确信刚才的话他们一定都听得到。
“我知道你为难。所以——”





操之过急 第25节
果然话说一半,宋莱莱已经踏着踢踢踏踏的高跟鞋,上前到他们四人之间,笑得像八点档电视剧里邪恶女二号的邪恶妈:“什么排练,还不就是你不想还回孩子的借口?”
刘云踩了一直在拉她的甘有志一脚,瞪他:“不是不卑不亢吗?现在明目张胆地起伏咱儿子头上来了,怎么的,你一直拉我什么意思?”
甘有志松手:“再胡说八道……得,不管你了!”
刘云看不过,孩子亲妈都没说话,她个姥姥跟着搅合什么。
“我就不明白了,你有什么绝对权力霸占孩子?我跟你明说了,我们甘家不会蛮不讲理强留愿愿意意,他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就排个节目吗?多大点儿事儿!宋莱莱,你能听我说句实话不,二十多年了,你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喜欢小题大做,就想着全世界都为你转……真是可怜你的两个孩子!”
宋莱莱气得说不出话,碍于自己在安家父母前的修养,又不得发作。
刘云也没做的太过分,想给彼此都留个台阶下,所以刚才那番话是压低声音说的。
甘信眼见老妈最后大方自信地总结陈词:“如果你信不过我们,或对我们的做法有异议,大可去起诉,人民法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就是不知道甄严知道这事儿,会是怎么个看法。”
宋莱莱将他们挨个儿瞪了个遍,才憋着口闷气离开,连两个小外孙也受波及。
安家父母虽见宋莱莱面色不好,但深知这是人家家事,不多过问,气氛恢复融洽后,便说笑着走出酒店,只剩长山治彦在不远处。
他走上前,依然姿态悠然,礼貌地轻轻触碰甄美好的后腰:“我送你吧。”
甄美好刚要点头,甘信强行将拉她手腕,拽到自己身后:“长山先生是不是忘记有件事要忙?嘶,我刚才在楼上的大厅里,看到你忙的很啊。”
甄美好听的云里雾里,用眼神在两人之间询问,长山治彦罕有地露出狼狈,不过也仅仅是一丝狼狈,他蹙了蹙眉,很快调整回状态:“美好,不好意思。我忙完就去接你。”
甄美好点头。
甘信笑:“别啊,长山先生,我担心你要忙一夜的。”
☆、第三二章
纵然甄美好身心疲惫,整个晚上一直心不在焉,也听出来甘信话里有话,她将这几天长山治彦的举动回忆一番,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两人和俩小不点同坐一辆,甘愿甘意难比往常兴奋,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让他们玩出花样来,即便都被绑在儿童安全座椅里,身子也不停往前探,喋喋不休地问甄美好和甘信问题。
甘愿挠头问:“妈妈,刚才锅子里的真的是龟龟吗?”龟龟笨笨的多可爱啊,以前他和意意也养过,现在居然被端上了饭桌,唔,能咬得动吗?
甄美好向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愿愿,那是有人专门饲养的甲鱼,不是龟龟。”
兄弟两个刚才就餐桌上的清蒸甲鱼探讨了好阵子,还未得出结论,于是急于求问。
甘意说:“甲、甲鱼……和龟龟不一样吗?都有壳的。”
“当然不一样。”甘信见甄美好一时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便笑着解释,像个耐心的师长,一边还用手生动地比划,“它们确实都有壳,长的也跟亲戚似的,其实区别非常大。乌龟的壳是隆起的,很硬,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就会把头和四肢都缩进壳里,保护自己,甲鱼虽然也有壳,但是跟乌龟比起来的话,它就算软的了,而且它的壳比较平,没有乌龟的有立体感。”
俩个小孩早在后面把小脑袋和小腿、小胳膊伸伸缩缩,学起小乌龟:“爸爸,是这样吗?唔?唔?”
甄美好从后视镜里看到,憋不住大笑,眼泪都快出来了,真是,学什么不好,学乌龟?!还不如表演麋鹿呢,她忽而一板脸,回头阻止他们,转身瞅着甘信,颇为埋怨:“你都教孩子什么啊。”
方才终于又见她露出笑容,甘信也欣然,故作冤枉道:“我……我不是教他们生物学知识呢吗?谁让他们刚才问你,你都答不上来,那我就代劳了呗。对了,我还没讲完,乌龟的头是三角形,而甲鱼,呃,也就是鳖,鳖的头是圆形……”
甘信继续滔滔不绝,甄美好无言以对,她承认,要论这些杂七杂八的生活常识,她的确自愧不如。
她和甘信在这边产生不同意见,后面的俩小孩早已经自己玩起来,嘟嘟囔囔地像在念绕口令:“龟的头是三角的,鳖的头圆形的……龟的头,鳖的头……龟头,鳖头……龟头,鳖头……
甄美好瀑冷汗:“甘信!你管管!”
……
一路上类似的对话从未间断,甘愿甘意的兴致越发高,他们逐渐发现,爸爸这个物种真是越来越神奇了,不仅可以随便欺负,还知道的好多好多……
到了家中,甘有志和刘云也加入全家乐,对两个孙子爱不释手,眼睛黏在他们身上似的,一刻也离不了,稀罕得要命。
甘有志咳嗽一声,刘云明白过来,把甄美好叫到厨房,从手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塞给她:“美好,上次你不要,这次可是我和甘信他爸给孙子的,你得下。”
甄美好心里是带着愧疚的,她还没道歉,怎么能他们的钱?
“刘姨……您和杨姨这些年一直都对我和美丽那么好,今晚还让您和甘伯伯那么尴尬……我带我妈跟您和甘伯伯说声‘对不起’……”
“傻孩子,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了,刘姨都明白。”刘云叹口气,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唉,你俩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爸多不容易,一个人当爹又当妈,给你俩拉扯大,如今美丽找到个好婆家,是好事,咱们都替她高兴,就是可惜你和甘信……”
甄美好眼底湿润,刘云不再说,给她擦了下眼角,自己儿子的条件虽然对比起长山治彦,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美好都肯把孩子给他们相认,就证明他俩可能还有戏,日本人那边也许只是宋莱莱一厢情愿……但她也不能逼太紧,得让甄美好在夹缝中难做,产生抵触心理,那她岂不成了第二个宋莱莱?
夜渐深,甄美好和刘云在浴室里给甘愿甘意洗澡,他俩今天实在力过剩,脑袋瓜和身子都湿着,在浴缸和淋浴室里噼里啪啦来回玩闹,作得甄美好直掐他俩屁股。
甘意嘎嘎笑,故意用力甩头发,弄到甄美好满脸都是水滴。
“哈哈哈!”还扭啊扭地迈回到浴缸里,掬了把谁泼向甄美好的衣襟,笑的比刚才更开心。
甄美好气的够呛,一边揉眼睛,严肃几分,喝道:“意意!”
甘意吐了吐舌头,坐下来,喃喃道:“妈妈生气了。”
刘云捧他小脸,还是一副好脾气:“愿愿意意乖乖洗澡啊,妈妈就不生气了。”
甘愿虽然摘了助听器,但也怕怕地老实不动。
甄美好起身扯扯已湿透大半的衣服,叹口气,甘信正好推开浴室门进来,目光落到“湿身”的甄美好和两个小屁孩身上:“怎么了这是?”
刘云说:“没什么,意意淘气,弄了美好一身水,你那儿有干净的衬衫吧,给她换一件。”
“哦……”甘信不住瞟向那块意外撞见的曼妙,噎了噎嗓子,“有……有。”
刘云转回头,挑眉笑了笑,给孙子洗澡的心情变更好。
甄美好却是摇头:“我没关系,也许待会儿就干了,不用了,甘信。”
甘信也不逼她,默默退出来,那么一大片呢,“一会儿”可干不了吧。
澡总算顺利洗完,甄美好给甘愿甘意擦干头发和身子,掖好被子,亲亲他们,甘愿甘意一起拉着她手,巴巴看她,忧伤地问:“妈妈就要走了吗?”
甄美好不忍说出口,还是点点头。
俩人眼睛滴溜溜一同转向她身边,甄美好回头,甘信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房门,正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
甘信酝酿了好半天,说句:“一会儿我送你回赤山区。”
甄美好委婉拒绝:“我打车就可以。”
两人像陷入怪圈,话题又绕到这儿。
“你衣服湿成这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甘信本来想说“甘愿甘意怎么办”,顺道捎上自个儿,“我和儿子怎么办?”
甄美好不住将潮湿的衣襟拉离自己的身体,避开他这一整晚都烈得直白的眼神。
甘信指了指她胸口,又说:“你这儿湿着,肯定不舒服,不让我送也可以,我房间里有挂烫机,烫干一点再走,总行了吧。”
“妈妈——”
“妈妈——”
“妈妈可不可以陪意意睡?”
“妈妈可不可以不走了——”
在甘愿甘意此起彼伏的呼唤声中,甄美好先点头答应了甘信,随甘信进他房间把上衣烫干一些,回来哄哄他们,再离开。
甘信开灯,从衣橱里给她拿了件自己的白衬衫,递给她,走向落地窗前拉窗帘:“你换吧,我不看。”向楼下不经意一瞥,那台白色像只雪糕条的加长车稳稳当当停在楼下,他似乎能够透过暗夜看见里面正有人在拼命观察楼上的动静。
甄美好要是相信他就怪了:“你先出去,等我换完了,你再进来。”
甘信歪唇一笑,耸耸肩,阖上窗帘,离开时欠揍地肆无忌惮打量她一遍。
甄美好几乎是推搡甘信出去,在她看来,甘信反反复复强调的那个“坏人”都不如他坏。
甄美好快速换完衬衫,将自己上衣放在床上,在房间里寻找挂烫机,结果一无所获,将门打开,还未说句话,甘信就整个钻进来,“咔”将房门锁上,甄美好一惊,被人攥住手腕按在衣橱上。
“砰砰——”是她挣扎时弄出的声响。
“甘信!愿愿意意在隔壁!”
甘信逼近一分,暖色的灯火底下,近的每根汗毛都清晰极了,不以为意说:“我知道。我爸我妈还都在客厅呢。”
“那你还——”甄美好抬膝盖要顶他要害,被甘信躲过,就她的身手,还跟自己这个从小打架打到大的人比?顺势分开她双腿,一撑,将人壁画似的固定住,甄美好低声叫,“你——甘信!挂烫机在哪儿?我就知道我不该相信你!”
甘信得逞坏笑,一个大男人的独身生活怎么会出现挂烫机这种东西啊。
“可是你还是进来了……”小手指勾了勾她的衣襟,里面的呼之欲出若隐若现,他用胸□。靡地压她,轻蹭她,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和难受地呻吟,在她耳旁擒着磁性低沉的嗓音说,“还穿着我的衬衫……美好,你肯定不知道,从我懂得男女之间那码子的事以后,就开始……幻想你了……”
幻想你一*丝*不*挂,只穿我的衬衫,里面少女如一朵雪莲花般纯洁的身体,然后像现在这样,一层层地开启你……
天气热,加之她绷紧的神经,甄美好后背都要被汗浸湿了,难堪得说不出话。
甘信慢慢用双手代替双腿,捧住她的臀,俯脸吻她:“美好……”
她的身子很热很热,心却依旧凉,怎样都暖和不起来,他到底想要什么……这么多年,都是她在爱他,她在主动使他们之间变得可能,然而,那个傍晚他明明已经绝情地将她的爱都倒进江中,一去不复返,为什么又这样与她纠缠……
她再也不是那么勇敢、不顾一切的甄美好,问不出“你还爱我吗”这种话,就像宋莱莱说的,她不愿那么贱。
眼泪顺脸颊滑落,冰凉凉的。
甘信辗转问她的唇,虽然她一直咬着牙,他却不似之前的急迫,细心用舌尖扫过每处,连同她涩然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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