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之过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仍琅
说话间两人已经都坐进车里,甘信为她系好安全带,侧头问她:“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甄美好啼笑皆非地看他:“没有别的不舒服,就是特别想让你别像个大妈似的唠叨了。”
晚上回到甘信住处,已经快九点,易卓南和桑泥都还在,而且……这两个在工作上总是针锋相对的冤家各自带着一个小屁孩,玩得很疯狂。
甘愿、甘意正在沙发上乱蹦,给正在一款赛车游戏上对战的两个人加油,一听到门铃响,跑着去接对讲机,知道妈妈也来了,便坐在门口等。
甄美好晚上的工作很顺利,这会儿神饱满,穿着高跟鞋被他俩撞的差点向后跌倒,幸好甘信从后面扶了她一把。
“喂喂喂,别闹了啊,你们妈妈今天很累,乖,愿愿意意,去房间拿妈妈的拖鞋。”
两个小孩脆生生地答应,形影不离地跑走。
易卓南和桑泥关了电视机,将客厅拾了下,四人坐在客厅里互相打招呼寒暄,桑泥关心地问起甄美好的身体,在甘信在厨房里切西瓜的时候,把甘信从头到尾夸了一遍,包括他那神奇的奔跑速度:“电视台秋天的运动会短跑项目,我绝对投甘道夫一票。”
甄美好笑了笑,怀里抱着甘愿,好奇问:“他的绰号为什么是甘道夫啊?”
“是甘导的谐音啦,不过,甘导个儿高,站在他身边就觉得自己霍比特人似的,忙起来又不修边幅,是不挺像甘道夫的?哈哈。”桑泥无意中撞了一□边易卓南的肩膀,笑的一个灿烂,想让对方回应自己。
哪知易卓南扯了下嘴角,冷冷说:“像霍比特人的是你,不代表所有人。”
桑泥在甄美好和甘愿、甘意面前下不来台,刚才明明玩的挺和谐的,我是又怎么得罪他了,大咖真难伺候。
甘信把切好的冰镇西瓜分给几个人,坐在甄美好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取了一块,还似模似样地喂给她:“你吃尖,最甜的地方。”
甄美好瞥了眼桑泥和易卓南,尴尬地要接过来:“你别管我了,我自己会吃。”
甘信执意:“不行,我不是答应你,给你跑腿的么。”
甘愿也举起自己的,仰头说:“妈妈,我也想喂你。”
甄美好无法,只得一边咬了一口,那俩父子倒是一击掌,配合愉快。
而那边,桑泥一边跟甘意玩,一吃得像个孩子,嘴巴周围都沾满了西瓜汁,易卓南用手肘碰了碰她:“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别耽误人家休息。”
“啊?你你你你……你送我?”桑泥没有受宠若惊,反倒害怕,易卓南要送我回家?!
“不然呢?”
“哦,可意意舍不得我。要不您先走?”
易卓南轻咳,在她耳边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你识趣点行不行?人家一家四口难得在一起,我们掺和什么?你没看到甘信幽怨的眼神吗?”
桑泥恍然大悟过来,用纸巾擦干净嘴巴,随易卓南一起告别走了。
不多时,外面居然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甄美好在厨房帮忙拾,甘信先让孩子去换睡衣,然后悄声无息地跟进去,矮了身,下巴卡在她的肩窝:“外面下雨了。”
甄美好借由转身到水槽另一边的机会躲他:“我知道。”
甘信不依不饶,今晚一定要留你下来。
“下雨了……这屋子里除了甘愿甘意和咱俩,也没别人。”他随着她的走来走去的脚步,贴身跟着,在她背后不到五公分的距离里十分活跃,继续游说,“所以,你别走了……你说,你一个人走,我担心,可是,我又更不能单独把孩子扔家里……”
甄美好顿下脚步,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甘信顾自说:“你听过雨夜屠夫什么的吧,就是发生在这种电闪雷鸣的午夜里,你猜那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是干什么的?没错,就是出租车司机。还有,你知道他怎么选择受害者的么?”
甄美好从小到大最怕看那种破案的片子,听他一说,顿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窜了一身。
“甘信,你别说了!”
甘信住嘴,任务已经成功百分之八十了。
甄美好被甘信吓得出个门都要心理建设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非常怂地选择和孩子凑合着住一晚,明天一早趁着大家都没起床再走。
甘信暂时无异议,忍着笑去给儿子和儿子他妈放洗澡水,水雾腾升起来,他颇有感慨,原来他们四人能够真真正正一起生活的画面并没想象中的遥远……
甄美好给甘愿甘意洗完澡,已经昏昏欲睡,两个小家伙更是很少玩到这样晚,加之有妈妈给讲故事,很快便进入梦乡。
甘信心情大好,冲凉时忍不住哼歌,走出浴室时,故意只围了条浴巾,结实劲瘦的背部和胸膛、手臂袒露在外,线条浑然天成,十分具有观赏性,虽然只在腰部戛然而止,那两道性感的人鱼线,却又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甄美好本来躺在两个小孩中间,已经进入浅眠状态,被脚步声扰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缝,却撞见那人一双脉脉含笑的眼睛。
“你……还不去睡觉?”甄美好向后躲了躲,看他这架势,又是发情没地儿纾解了,她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干嘛只是受了点小恩小惠,就被迷惑,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再轻易入盘丝洞,偏偏又自投罗网。
甘信看儿子睡的香,大抵是听不见,脸皮也厚起来:“还说我?你困了是不是,为什么还睁着眼睛看我?”
甄美好不小心,从他轮廓养眼的肩膀,瞟到他胸膛,再瞟向那被腹肌占据的小腹,撇开视线:“你这样,除非我是盲人,不然我想不看到你都难。”
甘信眯眸笑了笑,越挨越紧,呼吸急促:“睡不着就说……反正我今天都伺候你一天了,不介意晚上再替你暖个床、伺候你入睡……质量有保证,不如你试试?”
甄美好已经无路可退,身边两个小孩睡的很香,她压低声音:“甘信,你是。虫上脑?孩子就在身边,你还——”
甘信无所畏惧,低头偷了个香,双臂一捞,腰间用力,将人抱了起来:“你本来就不该睡这间!到我那间去睡。”
甄美好极力挣扎,却不敢大声,两人纠缠着到了浴室,甘信把门上了锁,欺身上来吻她,甄美好又体会到了之前在路边车中的疯狂,脑袋渐渐有点不清楚了,又是悲哀,又是苦涩。
她贪恋起他今天全然的温存,哪怕真的只有一天、只有一刻……
甘信探手去解她胸衣的背扣,松开后,便分开她的腿,抱她坐到洗手台,埋头在那香软之处,深深嗅了几口,手不停地鼓捣,终于顺利地一手拢起她的一只,一边痴缠望着她,一边细致品尝起来。
甄美好低低呻吟,双腿不觉夹他的腰,脚跟磨蹭了对方臀【河蟹】部几下,浴巾欲遮还休,就要落下,可他没管,腾出手来,拇指描摹她的眉,她的唇,问:“想要了?”
甄美好摇头,轻叫他的名字,泪水滴在他的肩膀:“甘信……我害怕。”
甘信怔了怔,安抚地摩挲她的背,末了,却掐了一把她的屁股:“你怕?我今天才是被你吓怕了!”
当他下楼时,救护车正要关门,他拼命地要挤上去,医护人员拦他,说只能跟一名家属,甘信硬生生将副导演从救护车里拉出来,自己留下,护士问:“你是患者的……”
他望着甄美好惨白的脸颊,眼底一股股地泛酸,冷汗涔涔,低声说:“家人。”
除去他们的爱恋纠缠,她更是他的家人,他舍不得她受到别人给她的任何伤害,一点都不行!
一路上,在救护车的嗡鸣中,甘信想了很多很多,他保护她,拥抱她,占据她,却在五年后,用最决绝的方式,深深地伤她……
那一刻的悔意才真真正正地弥散出来,他想起甄美好在他刚上高中时傻傻地问过他:“甘信,你都念高中了,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以后都不喜欢跟我玩了?”
甘信拨了拨她的头“想那么多干嘛?嫌你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关键时刻,我不都搭理你了么?”
她撅了撅嘴,甘信又说:“好了,不嫌你,不嫌你,罩你一辈子,跟你玩一辈子,行了吧!”
甘信想,那时他说的真是真心话,虽然到最后还是食言了。
甄美好被拧得痛了,想动一动,甘信直接撩起她的裙子,几番折腾,已备好位置,他亦蓄势待发,浴室门却被敲响,有人奶声奶气地说:“爸爸妈妈你们在里面玩什么呢?意意要尿尿。”
☆、第三六章
旖旎之色戛然消失,甄美好满身的汗,星眸半开半阖,趴在甘信肩膀上喘得厉害,若是没有小孩子的那一声童稚的呼喊,恐怕此刻已像路边那次一样,意乱情迷。
甘信脸憋通红,底下还硬着,仔细将她身上的衣服和裙子整理好,从洗手台上抱下来,吻了吻她的额头,才去打开门。
小孩睡眼惺忪,揉揉眼睛,糯糯说:“爸爸,为什么才开门?”看到妈妈,上去习惯性地抱了抱大腿,然后来到马桶边,迟疑了下,回头看见妈妈已经出去了,而爸爸还站在门口,脱掉裤子,光着屁股说:“你还不粗去?你也要尿尿?”
甘信扯扯嘴角,你老子我不是要尿尿,是要执行小弟弟的另一个用途,都被你坏了好事!
甄美好前半宿睡得不踏实,望着身边两个小孩安静的睡颜,加之外面吵杂的雨声,回忆重重叠叠,难以安眠。
甘愿甘意是早产儿,生产那天,她正在一家不大的寿司店里做杂工,得知怀孕之后,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她的肚子吹气球一样鼓起,当时宋莱莱已经带着钱离开整四个月。
她记得,母亲走的那天早上,只留下了满室的安静,和一张带着皱褶的字条,上面写了几行字:对不起,美丽,美好,妈妈要走了,不管我去哪里,能否活着回来,我的心永远跟随着你们。
妈妈对不起你们。
美好,你按照底下的地址,带美丽去找一个姓松本的房东太太,我已经付给她一年的房租,你们暂且住在那里,墙角的抽屉里有一张100万(日元)的支票,够你们上学后的日常花销一段时间,等妈妈治好了病,就去找你们。
对了,万一孙莲找到你们住的地方,你们不要和她纠缠,立刻离开,记得留给松本太太联系方式,让我以后能够顺利找到……
其实,她抛弃她们姐妹俩的前几天,甄美好冥冥之中就有种预感,宋莱莱还会让十年前的旧戏重演,而字条上的孙莲不是别人,就是当年杨导和宋莱莱在一起后,仍未离婚的妻子。
前些天,那个杨导不知如何竟找到家里,和母亲说了许多话,搂着她的肩膀安慰,两人一直对话到深夜。
甄美好并不傻,新闻被爆出来后的这些年,他们可能依旧藕断丝连,现在宋莱莱遭病受困,更是真情难掩。
只是,甄美好想不到,这一天真的会到来,而且是以这种不负责任的方式,她以为宋莱莱至少应该考虑到她和甄美丽不过刚满十八岁,从小到大连一次远路都没单独走过,如今却身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孤独彷徨……何况,美丽的神每况愈下,这一百万用来做医药够不够还不一定,哪还有心情上学?
早在一个月前她有了早孕反应,偷偷到医院检查之后,发现自己已怀孕两个月,一波接一波的困窘接踵而至,甄美好茫茫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宋莱莱离开之后,甄美好按纸条上写的去做,找到松本太太安顿下,四个月的日子,她都不知道是怎样过来的,甄美丽间接性的发病,花去大把的医药,病情却时好时坏,宋莱莱留下的钱很快见底,她便在松本太太的介绍下,怀着孩子四处去打工,维持最低的生活用。
五个半月,甄美好肚子隆起,尽管是双胞胎,长的并不是很大,为了能继续留在店里赚钱,她瞒着所有人,直到被女主管发现,犹豫再三,在怀孕接近七个月的时候,不允许她再工作,否则出了麻烦,多多少少要算在自己头上。
操之过急 第28节
哪知就在那一天,东京的上空灰暗而阴沉,稀稀落落地飘着雪,她正从店里往家走,腹中隐隐作痛,她咬牙熬着,找人求救,那条热闹的街道却寥寥无人,时间似乎变得异常漫长、粘滞。
甄美好想到了许多电影里的情节,或者臆想明日的新闻里会不会有一条:腹中怀七月双胞胎的年轻中国孕妇,横尸街边。
她还有许多事未做,她还有许多愿望没有圆,她还欠甘信一个解释,她还……没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出生……
一切恍如隔世,甄美好擦了擦满脸的泪,在东京走投无路之时,大抵从没想过还有现在这一刻。
两年多以后,宋莱莱顺着松本太太的线索,再次找到了她和甄美丽,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还好她的病已经痊愈,那时,甄美好因为在疗养院打工,无意中救了突发心脏病的长山会长一命而受到长山母子的恩惠,在她家里暂住,时过境迁,甄美好几经挣扎,才原谅了宋莱莱。
但甄美丽因为接受神方面的治疗,对当初的事记得断断续续,加上刻意的引导,她对宋莱莱做过的事已经忘的差不多,自然比甄美好更轻易地就接受了她。
甄美好总是想,如果当初她选择留下来,或者告诉甄严和甘信她们并不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去日本,只是受了母亲的摆布,是不是一切就都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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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美丽婚期将近,宋莱莱和安母忙前忙后,每天笑的合不拢嘴,甄美好却因最近工作忙,回去帮忙的时间甚少,甄美丽问她是不是不看好她和安醒邦,所以才不常来陪她,她现在是待嫁新娘,心情既紧张又忐忑,亲妹妹却一点不为自己高兴,祝福她的话也没说过,她很难过。
甄美好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冷落,解释道:“我没有不高兴……”
甄美丽摇头:“可是你的额头上就有写着这四个字:我不高兴。”
甄美好摸了一把:“唔?真的么?”
甄美丽无奈笑,把她拉到自己房间,这几天她和安醒邦约会频繁起来,说到头,她其实也是许久都没时间让妹妹陪自己聊天了。
“你觉得醒邦不好?他挺不错的。”
甄美好:“我真的不是对安醒邦有意见,咱们都见过几次面了,他是很不错,可是……美丽,问题在于……你为什么忽然想结婚?安醒邦再好,你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他?”
甄美丽一愣,不安地眨眼,看向别处,起身说:“美好,我和那些去相亲的女孩都不一样,我没上过大学,还生过病,以我现在的状况,连一份安定的工作都找不到……可是安醒邦从没跟我计较过这些,他说所有的遭遇都不是我的错,让我不要责怪自己,活在过去,应该趁着年轻,趁着身体健康,多看看这个世界上更美丽的东西……”
她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回过头来看着她,眼底湿润:“美好,我不可能永远依靠你和妈妈,更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我也向往,像他说的一样,去很多很多地方,发现更美丽的东西……你知道吗,他参加过一个科考项目,跟着考察队的人去了南极,他说那儿满眼的白,一望无际……冰川却是蓝色的,高耸矗立,非常的美,但当他们遭遇暴风雪,又不禁对大自然肃然起敬……”
甄美好已经太久没看见甄美丽这种投入的表情,那唇边的梨涡本来也该属于她的,她却常常将它们深深藏起。
甄美丽每次形容安醒邦都只用“不错”俩字,但她一讲起人家来,却是滔滔不绝,眉开眼笑,甄美好舒了口气,原来爱情是拥有无数张脸的,有的,就像她和甘信,诡谲莫测,痴痴缠缠十几年,孩子都四岁多了,仍旧无果,有的,深沉无波,就像甄美丽和安醒邦,以近似荒诞的方式相识,接着区区几面,便一拍即合,默然认定对方,厮守一生。
甄美好拉着姐姐的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忽然庆幸,这个世界有一个和她一同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同鉴证彼此人生的人,是件多么难得的事,即便她们受了多大的伤害,只要依靠在一起,就可以风雨兼程,伴你行走。
又几天匆匆而过,宋莱莱终是因为思念外孙,让甄美好把甘愿甘意接回来。
然而甘信在电视台附近的咖啡厅见到的却是甄美丽和安醒邦。
甄美丽把一张浅粉色被装点的十分致的喜帖递到他面前:“美好接了个广告,要去三亚实景拍,不过大概两三天就能回来,孩子有我看着你放心。”
甘信接过喜帖,道完恭喜,望着两个孩子被人领走的背影,心底凄风苦雨起来……喃喃道:“又都走了……”
甘信第二天早上有点热伤风,喷嚏打的震天响,弄的录影棚的人都很尴尬,虽然……这简陋的“录影棚”里只有五个人,易卓南、桑泥、甘信,两位摄影师,加上一个从别组派来一位后期,如此简单粗糙的配备构成了一档新鲜脱口秀节目《大话天下》的阵容,而主持人自然是桑泥,由于节目的内容崭新,试播时间暂时安排在每日晚的21点整。
录影第一天,一切准备就绪,向来神百倍的甘信,状态不佳,无打采,幸好还有易卓南在场,他从编导一路做起,自然得心应手,过程尽在掌握之中。
结束后,桑泥的舅舅也就是副台长特意来询问,桑泥拍着胸脯保证她会尽力做好,但一说到视率,她也不敢妄下狂语,只等试播几期之后,再做调试。
易卓南倒是没有桑泥背的包袱那么中,从头至尾姿态都非常轻松,和紧张到爆的桑泥形成强烈对比。
三人就节目讨论的面面俱到,甘信无心应付,扶着额头一言不发。
易卓南问他有什么意见,他说要等后期剪片完了再一起看。
众人同意,桑泥见他状态实在太差,现场已在工,便说:“甘道夫,你是不是病了?病了要及时看病吃药的啊。”
他答应了一声,回到办公室,甘擎的电话进来,听他恹恹做懒地答话,甘擎也关心问:“甘信,你身体不舒服?”
甘信喝了口温水:“嗯。感冒了吧。”
甘擎叮嘱:“记得吃药。”
“知道了。”他闲聊起来,“你和墨头最近怎么样?”
甘擎顿了顿:“他病了。被我传染的,水痘。”
甘信不禁诧异,佩服起墨兆锡为爱牺牲的神。
“这水痘传染性这么强?糟了,不是我也得了吧,这么大年纪得水痘,我脸往哪里摆啊……”
“甘信!”甘擎在电话那边气愤,她比他还大一岁好不好?!
甘信笑:“那这么说墨头现在也被隔离了。”
“嗯。”
“你别忘记去照顾人家去啊。反正我是爱莫能助了,我没得过,自己还提心吊胆。”
甘擎那段一阵骚乱,有人抢过甘擎的手机,轻咳一声道:“我在你姐家。”
墨兆锡给甘信出了个主意,既然他病都已经生了,就别浪掉,去借故赖着甄美好,女人都心软,这招一准管用。
甘信讪讪,人都不在家,他赖着谁啊!
即便这样,甘信心里一直记挂着墨兆锡的话,一路都要犹豫要不要装作不经意拨错号码,打给甄美好。
想来想去方想作罢,竟然一不小心真的拨了过去。
“喂……”她声音微颤,带着低低的啜泣。
“你怎么了?”
“甘信……”她抽噎了声,“我没事。”
“甄美好!你现在在哪里?”
“东京。”
甘信气不打一处来,打了个急转弯,将车停到路旁,砸了下方向盘,直接说:“甄美好,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你现在就对我说实话,另一个,等着我,我马上去买机票飞过去。”
甄美好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泪如雨下:“甘信……”
他重重地应:“嗯。”在镜中看见自己唇都细细地颤了起来,一定没人知道,他心里现在有多怕她挂断电话,就像五年前一样,将所有的事只字不提,一夜,就消失得无影无中。
“我妈妈……癌症复发了,我好害怕,甘信……”甄美好蹲□来悲伤地呜咽,炎炎夏日,整个人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之中,冷得蜷缩起来。
身后不远处,诊室的门打开,宋莱莱正欲走出,被长山治彦拦住:“阿姨,我想听听她对甘信都说些什么。”
宋莱莱摇头:“你真是个傻孩子。”
☆、第三七章
甄美好捧着手机,头埋在膝间,呜咽出声,泪滑满整张脸,她以为自己渡过最痛,再不会为谁痛哭流涕,却不曾想,安宁如此短暂,波澜又将起。
一双手按了按她的肩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当她从悲痛中苏醒,已置身在长山治彦的怀中。
“对不起……”甄美好断断续续地道歉,双眼惶然、无助。
长山治彦蹙了蹙眉,将她扶起:“没关系,我送你到家里休息一下。”
甄美好摇头,定在原地,回了回神,仿佛看到甘愿、甘意刚刚出生,却走投无路时的自己:她不能倒,她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要养,还有甄美丽要照顾,没什么能够击倒她……
“治彦,医生怎么说,已经……扩散了吗?”
长山治彦神情凝重,点了点头。
不可否认,甄美好恨过宋莱莱,可她毕竟是她们亲生母亲,她做过那么多伤害她们姐妹的事,是为了治好她的病,她甚至说服自己去接受母亲自私的所作所为,可到头来,为什么情愿为她牺牲了那么多,她还是会被病魔夺去生命?
“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甄美好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什么都不用做。”长山治彦张了张嘴,宋莱莱从诊室里开门走出,替他回答,干脆直接,“只要你和甘信断绝往来,将愿愿意意接到我身边,再和治彦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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