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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之过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仍琅
他递上来一张纸巾:“那你为他哭?”
这个年纪的女孩似乎自尊自爱比任何都重要,何况甘意那么可恶,不管他和别的女孩是真是假,他就是存心气她,于是花花也迁怒了甘愿:“我才没有!我叫你来是一起讨论报考的,不是让你同流合污的!”
两人尴尬地默默地填报,甘愿报哪里,花花就改哪里。
甘愿不愿再继续下去,起身准备回家,把她用铅笔填好的字用橡皮抹干净:“你现在还在气头上,别将来后悔,考大学是决定一辈子的事,你不能意气用事,为了和甘意作对,就同我报同一所大学……何况还要参考叔叔阿姨的意见。”
“他们不会干预我的,要我自己决定。”
“花花,那你就更该想清楚。”
花花垂头:“甘愿,你真好。”
甘愿拍拍她的头:“我先回去了。”
到家之后,甘愿见甘意房间空空,人还未回来,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不会儿他回来时,后面跟了个样子甜甜的女同学。
脸很生,不过,让她想起了前几天花花嘴里的那个出国的女孩。
爸妈很是意外,脸上净是错愕,尤其他爸,简直要打人的样子,他妈劝了一会儿,甘意转过脸来对甘愿说:“花花喜欢你,你不可以对她不好。”又想了想说,“爸妈,我要出国,你们要是不同意,不给我学也没关系,我找我姨借去。”
他妈梗得说不出话,这孩子主意这么正呢。
这个决定做的着实唐突而仓促,甘意说到做到,暑假未结束,他就打算走了,不过不是和那个女同学一起走,而是独自启程。
甘愿对他说:“花花喜欢的是你,你怎么看不出来?一走了之还是不是个男人!”
甘意气吼吼地:“你别扯了,她填报的志愿跟你一样,还不说明问题吗?你跟她在一起时间长,还是我跟她在一起时间长?我会不了解她的想法?打从第一眼,她就更喜欢你,你……你别因为自己的耳朵,就妄自菲薄,你比正常人做的都好。有时候我挺为你骄傲的。唉,真肉麻,不说了,还是我亲哥就别让她来送机。”
花花没去送机,眼泪也没掉一滴。
有种你就永远别回来,甘意。
☆、番外三
甘意不是没种,就是……他也是有家的嘛,他爸他妈也会思念他的,于是第一年过农历年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回来了。
高中聚会,同学都揶揄他,为什么不带那谁回来?
甘意调侃:“带谁?我该带个洋妞回来才是正道吧!”
不巧,这话被正赶来的柏花花听到了。
花花夺门而出,埋怨起骗她来的甘愿:“甘意回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甘愿说:“你如果觉得他回来不回来对你来说无所谓,没必要这么紧张啊。”
“甘愿,你越来越坏。”
“谢谢。”
甘意望见她身影,双脚没听使唤,不自觉地追随过来,冬天的夜里,她口里冒着哈气,在店门口蹦蹦跳跳地,似乎宁愿挨冻也不进门见他。
“柏花花,你不冷?要走还不快点走!”他把围巾拆下来,给她系上。
花花揪开,扔过去:“烦不烦!我正要走!”其实她刚才也在挣扎,谁想他会出来。
甘意气的不行:“我刚回来,你就这么对我?”
花花本来以为她再面对甘意的时候早就能从容了,即便擦肩而过,也能装作从不相识,他是谁啊,她从小到大就讨厌他,这人最喜欢捉弄她,挤兑她,让她难堪。
“你还想让我怎么地?请一大桌子人给你接风洗尘?做梦吧你!”
“柏花花——你——”
“我——怎么?”
甘意语气忽然软下来:“你和我哥在一起怎么样?他好吧,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是不是?”
柏花花怪怪地瞅着他,说:“是啊。”
“那就好。咱以后就是叔嫂了。”
花花气得直想踢他:“甘意!”
“这么大声叫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特想我和甘愿在一起?”
“两情相悦有什么不好?我走了,你们不用都憋着了,该怎样就怎样,以后咱也都别尴尬,我以前做的,我承认错误,也不都是小孩了,你没必要记一辈子吧……是不?还有,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也是我唯一放心的,不介意我哥耳朵的女孩——”
花花眼底噙着泪,怒视他:“甘意,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用把我往甘愿身上推,我从来没介意过甘愿的耳朵,可是,他那么好,应该有更对他一心一意的女孩来爱他……而我,我根本配不上他,这样一来,我和你以后就没关系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讨厌鬼!”
甘意追上去,拉住她胳膊:“哎,你说什么呢!都什么跟什么,你有新男友了?”
柏花花用手推他:“滚啊!”
两人纠缠了一阵,终于停下来时,甘意望着她发红的鼻尖和嘴唇,水汪汪的眼睛里倒影着愤怒的自己,管不了那么多了,扣住她的后颈就吻起来。





操之过急 第54节
一边吻,一边嘟囔着:“柏花花……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啊?”
花花呼吸急促,心都要跳出来一样,脸火烧似的,这张可恶的脸,真想一巴掌抽上去。
“是我该问你,我是不是欠你的?”
“我奶奶说,我们俩这样的,叫冤家。”
“烦死你!”
“爱死你!”
花花一愣,抖了抖手臂:“你和那谁都——”
“那谁是哪谁?我心里眼里从来没有过那谁,就一个柏花花。你难道不知道,我在这么一丁点的时候一下就被你迷住了吗?”
花花抿唇笑了下:“那你总欺负我?”
“啊……不知道,大概就是想吸引你注意力。”
“真蠢。”
“是我蠢,我哥呢?有没有很蠢?”
“不。他才不。”
“我哥没有为你变蠢,说明我哥不如我喜欢你。”
“肉麻似了!可是我以前确实更喜欢你哥。”
“柏——花——花!”
☆、番外四
《聆听》
甘愿最近遇到个大麻烦,新闻学院播音主持专业的一个女生最近总来找他,想了解他身为重度听力障碍患者是如何和普通人一样顺利通过各类考试,进入大学,甚至比听力完全的同龄人成绩更好。m4xs.com
第一次见面,她就问出一些“学外语总要考听力,你是如果克服障碍的呢?有没有遇到尴尬的事,或者使你受到打击的事?”之类的问题。最后还添了一句“可否与我分享一下?”
甘愿一开始是采取躲避政策,后来躲也躲不过,这人就像在他身上安了监视器一样,上课下课,食堂宿舍紧紧跟着,时不时冲他眨眨眼,露齿一笑,她真应该去三里以外的警官学院,而不是做校报的记者。
终于,有一天在他吃午饭的时候,被她在食堂里截个正着。
“学长,帮帮忙嘛,你是咱校的传奇人物,总躲着不露脸是不是太小器了呀?”
甘愿简直立刻没了胃口:“没什么传奇的。”
女孩一副吃惊的样子,似乎被他清晰的口齿吓到了,偷偷瞅了瞅他耳朵上的助听器,楞了许久,才回过神,继续道:“您谦虚了。我想为您写个简短的人物传记,让更多的人了解你,你的经历也可能帮助更多的和你有同样遭遇的人——喂喂,别走啊——”
甘愿并不喜欢她方才的眼神,只是他这些年类似的反应她见得多了,唯独这个女生这么直白的表达出来。
他猛然停住脚,回头问:“你叫什么?”
女孩惊喜地答:“吴小念,你知道吴小莉吗?我就想成为她那样的主持人。”
甘愿嗓子用了劲,加重音说:“吴小念,我没兴趣知道你的理想,也不想更多的人了解我,人物传记是给经历丰富的人写的,你到此为止吧。”
“喂喂喂——”吴小念追上去,“你干嘛总是这么反感我提到你的……大家是真心佩服你,觉得你值得学习。”
甘愿重复:“实在对不起,我不愿意接受你的采访,也不需要任何人来佩服我,你这样缠着我,很让我困扰。”
吴小念愣愣,呆呆地握着手机,没在追问下去,望着他离去的挺拔背影,第一次没有因为采访被拒绝而气恼沮丧,而是有股伤心的感触,在胸口萦绕,久久不散。
见他朝图书馆的方向拐过去,吴小念就像犯了职业病,偷偷地又跟过去。
甘愿是吧,我不信我打动不了你。
之后几天,吴小念的跟踪行动变得更隐秘了,但却出其不意,她想尽办法打听到了甘愿的课表,即使是她没选的科目,她也跟着凑合人数,就这样几乎每节公共大课甘愿都能见着她。
甘愿不再搭理她,把她当透明人。
吴小念乐此不疲,她相信润物细无声,也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夏季体育课有八节课是游泳,甘愿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踌躇着摘下助听器,握在手中使劲攥了攥。
肩膀被拍了一下,他一抬头才对上寝室室友错愕的眼神,末了,说句“对不起”,问他:“不戴助听器行吗?你这种情况可以跟老师说一说。”
甘愿摇头,随着大家一起出去,世界陷入不寻常的寂静,他只能用双眼来分析和判断着眼前的状况——游泳馆热闹非凡,浅水区在里面,女生聚集的地方,而男生则由另个老师在深水区指挥,这样的安排,使每个进来的女生都不了被男生们打量,年轻的身体,焕发着生动的活力,何况这样穿着泳装曝露在如此相熟的男生面前,大抵很少有不害羞的吧。
甘愿下了水,游到半路,被人拽着指向几个身材火辣的女生。
其中就有一个眼熟的——吴小念。
他目光不由得停下来,雪白细腻的肌肤,被泳衣凸凹有致的线条,被水光映得越发浓黑的发和嫣红的唇,都让人心神恍惚,甘愿就这样愣了几秒,吴小念很是意外,冲他笑着打招呼。
他听不到,也知道自己在被同学们偷偷揶揄。
那节课后,有人跟他打听吴小念,甘愿觉得没必要隐瞒,如实说了,吴小念蠢蠢欲动,过几天忍不住来找甘愿。
两人见面,甘愿刚要说话,吴小念先打断他:“我今天不是来说服你接受我的采访的。我是拜托你教我游泳。”
甘愿无端地想起她那日在游泳馆里穿着淡黄色的连体泳衣,在暖融的阳光底下,白生生的身子挂满水珠的模样,那么……吸引人,嗓子一动,顿了顿说:“我不擅长,也不会教别人。”
吴小念板起脸说:“那你会什么?只会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的室友?”
甘愿明白了,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吴小念瞧着他内疚的样子,噗嗤一笑,说:“好了。这件事就算了,不过你要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我看你上次游的很好,刚才明明就是故意推诿我,呐,这是我游泳证,明天是周末,没有学生上课,你过来教我。”
把游泳证塞进他手心,吴小念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撒腿跑了,一路狂奔回了公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默默对自己说:吴小念,你到底怎么了?你和你的初衷是不是有点跑偏了啊……
第二天,甘愿守时到了游泳馆,人不多,他没换衣服,没摘助听器,高高的个子,杵在池边,眼神望着水面若有所思,把女生们看得直脸红,还有的叽叽喳喳欢快地讨论起来。
不多时就见腰间系着浴巾的吴小念从女更衣室走出来,本来唇边是带笑的,见到他这副打扮,立马苦脸。
“你什么意思,穿成这样教我游泳?”
甘愿波澜不惊说:“是我该问你什么意思?”他别过脸,不去看她,“我没办法教你。上次的事我给你道歉,你还要我说几遍,别来找我了。”
吴小念气得胸.脯起伏,他不看她,她偏偏就出现在他眼前,挪到他对面,她说:“你不要太自大了好不好?不,甘愿,你不是自大,你是自卑,不管你多优秀出色,得到多少嘉奖和赞许,你的内心深处始终是自卑的,就因为你是个重度听力障碍患者!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不但让听力障碍影响你的生活,还让你的家人和朋友都引以为傲,我不懂为什么你会为此感到难堪?”
空荡的游泳馆里回响起她铿锵有力的声音,甘愿抬眸,直勾地看着她,迈步离去。
吴小念不罢休,追上去,脚下却不知怎的呲的一滑,她身子一歪,栽进泳池里,甘愿没有回头,他并不相信她不会游泳。
的确,吴小念会游泳,但架不住意外的发生,她拼命挣扎着,在池里浮浮沉沉,隔着浅蓝色的水平线,依旧还是他的背影。
甘愿越发觉得不对劲,水花声大极了,里面掺着她的呼救:“甘、甘愿……我脚、抽筋了……救救我!”
甘愿急忙转身,也顾不了那样多,一个纵身跃进了池里,用手拖住她的下巴向池边游,6续赶来的老师也围过来帮忙。
吴小念吐了两口水,睁开眼,呼哧呼哧地喘,却发觉甘愿并不在围观之列,缓了一会儿,她光着脚,满身还是水,便闯进里男更衣室,里面男生被吓够呛,纷纷掩着身子跑走,只有甘愿手里拿着助听器立在花洒下。
她没出声,只是“啪嗒啪嗒”走到他面前。
甘愿抬眼望着她绯红的脸颊,颠了颠手中的助听器:“从小到大,父母从来未对我提过‘残疾人’这个字眼,但我自己知道我是,我努力,吃苦,忍受,你知道我为了正确的发音,要反反复复练习多少次吗?可没有它,我的世界就是寂静无声的……我什么都听不到,别提教你游泳,我可能都保护不了自己。”
吴小念的脸上已经落满泪水,红红的眼睛像只委屈的兔子,她一把抢过了甘愿手里的助听器扔到了地上,得到他被震惊的反应,她也不顾,拽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甘愿反射性的缩手,女孩的胸口像朵吸了露水的花骨朵,饱满充盈,白嫩得滑手,他越是挣,吴小念按得越紧,直到他的指尖微微陷入她的皮肤里,甘愿终于不敢再动了。
吴小念倔强地、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一个字都没说。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甘愿的脸越来越红:“吴小念,你……你干什么?”
吴小念不动:“你说你听不到,其实,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语言都要用耳朵来听,就像现在,我要用这里听。”
她颤颤地抬起手,触摸他潮湿的胸口:“不过,我用心聆听你,你也要用心聆听我,好不好?”
甘愿明白了她的意思,觉得她又好笑,又让他有种莫名而陌生的……触动。
吴小念闭上了眼睛,睫毛挂着一排水珠,映着光晕,很美,美得让甘愿产生错觉,他不知不觉心跳加快。
啊——吴小念心里一叹,“嘻嘻嘻嘻”地笑起来。
我听到你的了,你呢,听到我的了吗?
半个月后,甘愿作为本期的校园人物登上了校报头版的固定板块,记者署名:想成为吴小莉的吴小念。
那个周末,吴小念拉着甘愿加入学校社团发起的活动,到市儿童福利院教孩子们学外语,和他们一起做游戏,其中有几个小朋友是重度听力障碍,因为先天性的疾病被父母抛弃。
吴小念自己过去,问老师如何和他们沟通,有什么能帮忙的。
还未说完话,身边多了个温暖又坚实的身影,她听他对老师说:“我是重度听力障碍,我以后可以来负责矫正他们中文和外语的发音。”
这一次,陌生人惊诧和错愕的表情并未让他不舒服,甚至心里隐隐的还有些高兴。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走,话语不多,正午的阳光洒在对方的肩膀,仿佛金灿灿的舞动灵,欢快地跳着。
吴小念趁他不留神,抓住甘愿的手,飞快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甘愿愣了一愣,回神过来,伸手想捧住她的脸,怎料又被她攀着他的颈偷走个香,这次她吻的是他的嘴唇。
她大喇喇地挂在他脖子上,左右看他,执起他一直手放在左胸前,过了一会儿,说:“知道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甘愿无奈笑笑:“知道。”
“是什么?”
“你喜欢我。”
“不是——”
“不是?”
“我说的是……”
“?”
“你的嘴唇真软,哈哈……”
“……”
☆、第七二章
话已至此,关于宋莱莱,父女两个似乎都不愿再谈下去,甄严拍拍她的肩膀:“我出去看看你杨姨忙的怎么样,让美丽进来陪你。”




操之过急 第55节
甄美好环顾卧房,当年的那场噩梦就是发生在这间屋子,想起来脊背就不禁发冷,拒绝说:“爸,外面客人走的差不多就让美丽和姐夫去休息吧,我也困了,想早点睡。”
甄严不勉强,正要打开门,听见外面有响动,随即便是杨颂英将宋莱莱引进来。
甄美好说不出的惊讶,从床上起身:“妈——”
宋莱莱放下手包,看了一眼甄严,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说:“美好好歹也是我亲生女儿,女儿结婚,嫁的还是我不满意的对象,万一被别人欺负怎么办,我不到场亲自送,不放心。”
甄严静静观察了杨颂英的脸色,点头对宋莱莱道:“你和女儿聊。”语毕便关上了门给母女留下空间。
宋莱莱望着甄美好一脸惊讶和不知所措的样子,叹息口气:“我一会儿去酒店住,你要不要也去?”
甄美好想了想:“我……”
“等明天一早化好妆换完婚纱再回来不就成了吗,还犹豫什么。”宋莱莱不觉摩挲自己的肩膀,也同甄美好一样,在这里多待一秒都像是煎熬。
“妈,先不说这个,你怎么回来了?万一再被记者骚扰——”
宋莱莱刻意升了一个音调:“我说了,我不能白白便宜甘家那小子,还有杨颂英。我不回来,明天就是她和你爸送你,让她代替我的位置,我能甘心吗?”
甄美好无奈:“妈——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说这种话。”
宋莱莱有点来气:“你和甘信结婚证都领了,我抱怨几句还不行?”
甄美好疲力竭,实在不愿意跟她在自己出嫁的前一晚还争论不休,便不出声。
半响后,宋莱莱顾自消了气,疲惫说:“我特地赶着这个时间到,就是不想被记者发现,明天是你婚礼,但愿那个杨莉莎不会给我找麻烦。”
“婚礼一直都是甘信在忙,我相信他能处理好。”
宋莱莱瞪她:“我就没帮忙?如果不是杨莉莎——”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忽然觉着没意思,再说下去也是自己难堪。
坐到甄美好身边,宋莱莱沉沉心情,说:“我当妈的对你们是不够称职,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既然在这个节骨眼肯回国,不为别的,是为送你出嫁,美丽我都亲自送了,没理由不送你。”
甄美好缓了缓,连日来的疲惫已经让她没力气和勇气再揭疮疤,开口说:“谢谢妈。”
宋莱莱“嗯”了一声,这屋子终究让她待的不舒服,便只坐了一会儿,出去问甄严明天婚礼场地的准备事宜。
料想自己难以安稳睡下,甄美好的这前夜最后还是在酒店过的,一早天还没亮又匆匆赶回来化妆换婚纱。
两个小孩由安醒邦照顾,不觉得无聊,幸而天渐渐大亮,娘家客人也6续挤满了房间,人来疯的本质显现出来。
人人脸上都带着笑颜,甄美好在这样的气氛里仿佛也摒除杂念,等着对女人来说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一天来临。
时间差不多到,甘信板正良的西装在身,领着一票新郎帮接新娘,阵势和规模倒和墨兆锡那次差不离,除了有攀岩俱乐部的,剩下大多是电视台的同事和些旧同学。
一番闹腾,甘信连着过了两关,总算成功闯开门,将甄美好打床上抱起来,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真美……我爱你。”
李婷雨在一旁吹口哨:“哦吼——听见喽。”
新郎帮里齐齐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房里还有亲属家长,甘信多少要顾及他老婆薄脸皮儿,垂头,眼里含着爱意和笑,轻吻了一下她的太阳穴。
甘意和甘愿一身小马甲、小西装、小皮鞋,头发做了造型,又帅又萌,谁见了都忍不住揉一揉,亲一亲,稀罕一番,此时,他俩正一起仰着脖子,“咯咯咯”地笑。甘意巴巴瞪着铜铃似的眼睛,却捂着身边的花花,不让她看:“羞羞羞羞,少儿不宜。”
接下来是跟娘家人合照,宋莱莱虽怨气不少,但这会儿瞧见杨颂英只能身份尴尬地在旁打下手,面上和心里都暗暗乐呵着。
将新娘接到举行婚礼的酒店,宾客就位,爆竹声声响响,场面好不热闹。
有些来往较少的亲戚窃窃私语问起小孩的名字,听到双胞胎姓“甘”,以为是甘信种下的情债,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可小孩“妈妈妈妈”叫的既顺口又甜蜜,再一打听,敢情俩年轻人是奉子成婚啊,且这“子”也太大了些。
除去对甘愿甘意的讨论,集中的焦点还在宋莱莱身上,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可宋莱莱却从婚礼开始就端着脸,只有在一对新人跪下来奉茶,有摄影机对准她时,她嘴角才牵出一点弧度,应一声甘信喊的“妈”。
她道:“甘信,我女儿在日本独自为你生了两个儿子,受了许多苦,你应该很清楚,现在你既然决定娶她,她也不顾我的想法,放弃更好的选择,怎样都要嫁你,你,从今往后就要负责,这一辈子只能对她一个女人好。如果她以后受了委屈,或是我的外孙受了委屈,我可不会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饶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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