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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晋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徐达升一愣,道:“可大丈夫求建功立业,清名流传,情长情短,泪满衣襟,终究落小儿女之态,不是我等所好所为。”
林凛叹道:“你这么说,自小立志,我不怪你。但人生在世,功名利禄宛若浮云流转,旦夕祸福却为人之常情。到头来,真真切切握在手里的,又有哪些东西?你看皇帝陛下坐拥江山,万民朝贺,可他深宫之中,连个可随意打呼噜抠脚丫的地方都没有。人各有志,原不能强求,只是光y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喜爱一个人,那人恰巧又喜爱你,还能够排除万难,终于能在一起,那不是寻常事,那是奇迹。”他脸上浮现一丝亮丽的微笑,轻声道:“拥有奇迹,便要懂得感恩,懂得珍惜,这是基本的做人道理,比之天地大义,道德清名之类,要更朴素和实在,你说呢?”
徐达升似有所动,良久,终于长叹道:“我现下明白,若无那场变故,你迟早,也会离开首领。”
“是啊,”林凛感慨万千,道:“只是那个时候,怕已经回头百年身,还好,我无需走到瞧不上自己的伴侣再离去的地步。”
徐达升凝视着他,半响,方道:“首领,对你是真心的。”
林凛偏过头去,闭上眼,又睁开,道:“当日,我对他,也是真心的。”
徐达升无奈一笑,道:“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只是爱之深痛之切,首领自你,服毒自尽后,过得很糟,若有可能,你别恨他,他,只是与你道不同而已。”
“我知道。”林凛淡淡一笑,道:“我不恨他。”
“那咱们还是说回正事吧,”徐达升提高音量,道:“我率部歼灭黑衣杀手一事,便是做得再隐秘,却也难保不泄露出去。迟早,朝堂、盟内,均会知晓你未死之实情,到时候,你待如何?仍旧与白析皓亡命天涯吗?”
林凛摇摇头,蹙眉道:“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便是隐姓埋名,易容装扮,能躲得了一时,却躲不过一世。今日是琴秋无意泄露,明日便会是小宝儿,后日说不定我自己会无意间露了破绽。这等感觉太差,不是我欲所为。我想要的,是光明正大,以林凛的姓名,与析皓在一起。”
“这不大可能,”徐达升毫不客气打断他,道:“皇帝待你如何,我不知晓,但凭着他能举国之力来围剿我盟为你报仇,便可见他断不会放过你。首领,就更不用说,他待你的心,我们弟兄几个都看在眼里,除非他死,否则无法轻易放开你,更何况,是应允你琵琶别抱,与他人卿卿我我?”
“是吗?”林凛微笑起来,道:“我自有法子,所欠的,只是一个人的相助。”
“谁?”
“二当家,你。”
下部 第章
“助你?”徐达升微眯了眼,狡黠一笑,道:“若日后首领得知,我能得什么好果子吃?我为何要做这赔本买卖?”
“是吗,”林凛笑道:“你当初助小宝儿偷着将我弄出来,就已是背叛你家首领,现又知我未死隐瞒不报,这等罪过,再加一层。若为此事,你早没什么好果子吃,况且徐二当家眼光长远,决断果敢,又岂是那瞻前顾后怕事之徒?”
这几句话连捧带摔,徐达升听得哭笑不得,只得道:“要我助你,我有何好处?”
林凛似笑非笑道:“要什么好处,你不是深耻与我这等人为伍么?又觉着我祸水妖人,迟早乱你凌天盟兄弟不和,盟规溃散,那还不趁此机会,助我绝了你家首领的心思,岂不得偿所愿,皆大欢喜?”
徐达升也似笑非笑道:“非也,我如今觉着你谋略智慧天下无双,我凌天盟若得你相助,定然如虎添翼,且首领待你情深意切,对你朝思暮想,我将你献上,岂不一举两得?”
林凛骤然冷了脸,视线锐利如剑,看得徐达升心里一突,强笑道:“怎,怎么啦?”
“对不住,我不觉得这等事可拿来随意说着玩儿。”林凛沉下脸,冷冷地道:“二当家,你适才这番话,将林某置于何地?莫非林某在你二当家眼底不是个人,而是一个无呼吸生趣的玩偶?笑话,莫说凌天盟,就是朝廷将我弄回去,这会子也得掂量着敢不敢。再则,不是林某说句得罪二当家的话,你凌天盟,如何还剩几成,能不能保住,保住了,会不会一条心?你自己个火烧眉毛,倒有闲心想这些偷j摸狗的事,难道凌天盟的气数,真个要尽了?”
徐达升仿佛被人猛击一下,退了一步,骤然间脸色变得有些发白。他直勾勾地盯着林凛,目光中有难以置信,也有多日压抑的痛苦焦灼,他咬牙狠声道:“林凛,你莫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是吗?”林凛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是二当家,盟内如何,自然以你的话为准。只是我有小小疑惑,二当家这些部众,看起来与其说效忠凌天盟,不若说效忠于你。自然,你对你家首领忠心不二,一片赤诚,且长袖善舞,手段高超,撇清那功高盖主的嫌疑,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如此,正值凌天盟与朝廷战况紧急之际,二当家不领着这些弟兄回去援助,怎的反在外围晃荡,致使自己一时不察,还中了朝廷鹰犬的毒?”
徐达升一句话不说,只是抿紧嘴唇。林凛似是无意地道:“上回我仿佛问过,你家首领现在何处,你说走散下落不明,现下你与盟众重又联络上,怎不再打听打听?还是说,徐二当家根本就对他的行踪了然于胸,无需挂心?”
“你管得着老子知不知首领下落?你这么着急,莫非想要见他么?”徐达升忽而冷笑道:“难道你不怕?”
“我有什么好怕?”林凛淡然微笑,道:“倒是你,隐而不发在先,避而不答在后,却处处盘算着,怎么将我拐到那是非漩涡中去。二当家,请容我再提醒你,”他正视徐达升的眼睛,缓缓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要将林某当成傻子,不然,欲愚人者人必愚之,因果循环,还是有报应这回事的。”
徐达升默然不语,林凛也不催促,却在此时,门被嘎吱一声推开,小宝儿笑嘻嘻地捧了巾帕铜盆等物进来,熟门熟路地伺候林凛洗漱,完了又拉过早已熨烫好的干净袍子替他披上,系好腰带配饰,再半跪下去,替林凛穿上毛袜靴子。他做惯了这些,做起来轻手轻脚,顺溜之极,已不似当初那般笨拙,且时不时抬头,与林凛相视而笑。林凛由着他摆弄自己,知道这是小孩在用他独特的方式,表达与自己的亲昵。经过那个晚上的追杀,他与这个小孩,竟然又经历一次生死,这孩子也是可怜,跟着自己,安生日子没过多少,倒尽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了,也不知留下什么心理y影不曾。他心里歉疚,正待把孩子拉起,好好抚慰一番,却听得一旁徐达升显然忍了很久的声音:“宝儿,宝儿你别跪下,喂,林凛,你又不是身有残疾,作什么连双鞋都不会自己穿?非得让我弟弟给你穿,别欺人太甚了啊。”
林凛暗叹,徐达升聪明一世,怎的在对这孩子身上,愚笨至此?他托起小宝儿的脸颊,温言道:“小宝儿,你哥说得没错,我自己能穿,下回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好吗?”
小宝儿巴眨了大眼睛,道:“我喜欢给主子穿鞋,主子,小宝儿伺候得不好么?”
“不是。”林凛努力解释道:“给人穿鞋,是奴才们才做的事,小宝儿不是奴才,所以不用做这些。”
“可是小宝儿喜欢,”小宝儿振振有词地道:“主子,您不是教过我,要做自己快乐的事吗?小宝儿伺候您,看着您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心里头最高兴不过,为何不能做?”
林凛骤觉言语无力,只得看向徐达升,指望他帮腔说两句,哪知徐达升却大踏步走来,一下将小宝儿拽了起来,拖开他道:“不许自轻自贱,你是我弟,不是给人做奴才的!”
林凛暗叫一声糟糕,果然,小宝儿奋力挣脱了他的手,气呼呼地瞪着徐达升。正当他以为这孩子又要像初遇徐达升时那样,扑上去咬人时,小宝儿居然冷哼一声,偏过头,看也不看徐达升一眼,笑嘻嘻地对林凛道:“主子,才刚白神医命我告诉您,他弄的膳食就快能吃了,让你便是肚饿也且忍一忍,不能胡乱要点心吃,尤其别吃糖食,您好歹记住了?”
林凛略微惊奇地看着小孩若无其事的脸,点头道:“知道了。”
小宝儿忽而一笑,凑过去悄悄地说:“白神医又让我告诉您,床榻上的小匣子里有给您备下的各式甜面点心,说让您解闷吃着玩。只是,他说完后才猛然想起,您正餐都没吃,又着急补说,让您用膳前不得碰那个糖匣子,您说,听是不听呢?”
林凛哭笑不得,只得回身,果然在那架子床上头一格格雕花小抽屉中寻着一个精致瓷盒,打开看,分成八格,里头分别装了八色糖点,色泽鲜艳,精巧可爱。他随手拈了一块,塞到小宝儿嘴里,笑道:“我可是明白了,你特特来提醒我,哪是什么传话,分明是你这小猴儿犯了馋嘴毛病了。”
小宝儿笑嘻嘻地张嘴含了糖,欢喜得眼睛都眯弯了,他爬了下来,朝林凛行了礼,收拾好那铜盆巾帕等物,端了出去,其间只当徐达升如隐形。徐达升愣楞地瞧着小孩儿对自己视而不见,眼神中竟然流露些许无措。林凛心里一软,开口道:“追去吧。”
“什么?”
“我说,追小宝儿去。”林凛微微一笑道:“对孩子,要教,要哄,要夸,要管,可不能随意训斥,更不能打骂,去吧,小宝儿是个善良的人,会原谅你的。”
“可,我跟他说啥?”
“废话,”林凛喝道:“当然是凭着你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重新认可你。徐二当家,你莫不是,连这个也要林某提点不成?”
徐达升焕然大悟,忙奔了出去,听那脚步声急切短促,当能真实反映那人心情。真是死脑筋,林凛摇摇头,歪在榻上,略闭了眼。一朝醒来,却说了这么久的话,他只觉甚为疲惫,白玉般的指节一下一下扣着床板,心里盘算着此后的步步规划。此时的林凛,早已不复当日朝堂之上那般被动无奈,也不复凌天盟内那般随遇而安。此时的林凛,对未来不觉恐惧,反倒多了几分隐隐的兴奋。宛若即将奔赴战场的将领,因为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振奋。
这样的心态,若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然而,似乎自从自己死而复生之后,似乎自从自己与白析皓朝夕相处以来,他便可感到,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果敢和信心。林凛正思索间,鼻端却闻得一阵食物清香,登时勾起腹中饥饿,他立即睁开眼,果然见着白析皓手持托盘,盘内放着芬芳扑鼻一碗东西,正往外冒着腾腾热气。林凛一见大喜,一骨碌从床榻上下来,道:“可算来了,析皓,你想饿死我不曾?”
“起慢点,仔细头晕。”白析皓尚未来得及嘱托,却以见他三步作两步坐到八仙桌旁,双手交叠桌上,眼巴巴望着自己。白析皓摇头宠溺一笑,放下托盘,将那晚膳食推到他跟前,却是白丝间黄的一碗羹汁,香味宜人,林凛忙拿了调羹,舀了一勺吹吹热气,随?





公子晋阳 第 50 部分
跟前,却是白丝间黄的一碗羹汁,香味宜人,林凛忙拿了调羹,舀了一勺吹吹热气,随即送入口中,只觉入口鲜甜,微微有苦味,可等咽下,却又喉底留甘。他赞叹一声,道:“真乃佳品,析皓,你怎么做的?”
“你只管吃就够了,”白析皓在他旁边坐下,将巾帕铺开,放他手边,笑道:“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如何能随便传给你?”
“这样啊,那当然不能使你为难,”林凛又吞了一口,待咽下后,频频点头称赞道:“我本想着,这么好的东西,几时我也试试弄给你吃,可既是秘方,那我绝不能夺人之美,强人所难,析皓你说是不是?”
白析皓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又是咬牙又是笑,半响,才叹息一声道:“罢了,我总是没那个福气品到林公子的手艺,只能认命给你当个粗使小厮吧。”
林凛舀起一勺,吹吹热气,送到白析皓唇边笑道:“粗使小厮,快,主子赏你的,还不谢恩。”
白析皓呵呵低笑着含下,心中感慨,俩人似乎就在此一点一滴,一分一毫的相处中,慢慢走近,逐渐真的变成亲密起来。要搁在从前,他留意这人,处处爱洁,哪里能想象,林凛这等贵公子做派,竟会毫不介意,与人分享同一羹食物?这人对着外人君子端方,温润如玉,衬得那张脸高洁朗朗,凛然不可侵犯。可对着自己,很多时候却犹如狡童,总有那想也想不到的灵动调皮,常常以作弄自己为乐。他忽然觉得,从前的晋阳公子,虽说也和蔼温柔,可内里那灵魂,却始终兢兢业业,丝毫不肯放松;而今的林凛,自信狡黠,坚强果敢,方是那缕灵魂的真正性情。他情不自禁温柔一笑,看着心上人胃口大开,大口进食的模样,深觉得此前辛劳,尽皆值得。
“析皓,真乃手艺非凡,”林凛不过片刻,便将一碗药膳吃得干净,心满意足叹了口气,道:“人人皆道你医术非凡,神仙临世,我却觉着,你做膳食的手艺,比之医术还要高明。”
白析皓将一盅温水递给他,看他漱了口,方笑着道:“你若喜欢,我以后常为你做便是。”
“不好,”林凛笑着看他,道:“把我的嘴养叼了,日后离了你,可怎么活?”
白析皓眼神一暗,将他拉入怀中,炙热的唇顷覆而来,将那张胡乱说话的嘴牢牢堵上。林凛初时“嗯嗯呜呜”略有抗议,被他亲到片刻,逐渐委顿下来,软在他怀里,乖乖任他掳掠品尝。白析皓这时微微一笑,他最爱看的,便是这人在自己的身下唇间,一寸寸软了下来,剥落那些温文端庄,一点点露出妩媚风流来。怀中这人从不知道,他被吻得失了神的模样何等美丽,眼波如水,双颊微红,真乃宛若海棠初开,素馨将放。这样的人,若是你从未得到过,那便是一辈子远远看着,也心满意足,可你一旦有将之拥入怀中的福分,那等销魂,又如何舍得放开?白析皓喟叹一声,临崖收脚,硬生生绝了欲望,低喘着靠近他的耳边道:“你下回若敢再轻言离别,我定不轻饶!”
林凛眼如春水,悄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说不出的魅惑撩人,白析皓只觉自己的忍耐已到极限,偏这人却毫无自觉,火上浇油还浑然不知。他捧住林凛的脸,恶狠狠轻咬了一下那红艳诱人的唇瓣,道:“怎么,还不服气?”
林凛轻笑出声,靠过去枕着他的肩膀,贴着脖颈吐气如兰,低声道:“不服气,你又能奈我何?”
白析皓全身肌r骤然崩紧,抱着他的手掌禁不住游弋在他背脊腰线,哑声道:“凛凛,不要玩火。”
林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怎么,这回不说顾着我身子不好,不能承受欢爱了?”
白析皓被他说中心思,一张俊脸,竟然隐隐透红,只得呐呐地道:“你,你都知道了?”
林凛呵呵低笑,抚摸着他的脸颊,歉疚而温柔地道:“我知道,那次在温泉别馆,你留下很不好的记忆,对不起,那个时侯,我确实没有准备好。”
他说的是大半年前,于温泉池畔,林凛初次答应与白析皓欢好,白析皓乐昏了头,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取悦于他,却在要紧处,终究察觉,林凛并非真心所愿,只是心中愧疚难当,不忍拒绝而已。从此以后,足足有大半年时间,白析皓与之肌肤相亲,温柔缱眷,多少次撩拨到欲火焚身,却宁愿自己背地里解决,也始终没有真正与之共赴巫山云雨,每每到动情处,总以林凛身子未好,受不得欢爱为拒。
林凛何等聪明,早察觉这其间的古怪之处。那次温泉池畔,自己身子明明更为差劲,白析皓却不曾犹豫,现下调养大半年,已然好了许多,白析皓却总也无进一步动作。且他并非懵懂无知的单纯少年,现代医学常识还是有点,没有理由,以口手纾缓欲望可以,c入和刺激前列腺s出却不可以。他左思右想,骤然明白,原来自己忘了考量一点,那便是,白析皓的骄傲。
白析皓少年成名,风流倜傥,自来只有旁人纠缠不清,从未对谁如此上心付出过。他纵然体贴温柔,作了许多从前想也想不到的事,可内里,却仍保有属于自己的傲气和自尊。他既爱林凛,便不愿趁人之危,也不愿对方感恩图报,更加不愿对方仅出自无法拒绝,而给了自己。因而便是自己忍得再苦,可那股倔强之气一上来,却也顾不得那许多。林凛思及此,心中又惭又疼,普天之下,再无一人,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他自来豁达开阔,明白了自己对白析皓的心意,便不再藏头缩尾,做那等无聊的娇羞之状,微笑着拉过白析皓的手,道:“如果我现在说,我很想呢?”
白析皓眼睛一亮,勾起嘴角道:“你确定?”
“是,”林凛的手,凉凉地顺着他的手臂钻入白析皓的衣裳,有些青涩,却又无比挑逗地流连在他的肌肤之上,脸上表情竟一本正经,宛如商量晚餐选什么菜色那样道:“白神医,如果我说,我现在有需要,希望与你行周公之礼,作鱼水之欢,不知你意下如何?”
白析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在下诚惶诚恐,敢不言是。”
“那么,我只希望这客栈的墙够厚了,”林凛攀上他的脖子,哑声道:“因为我想,让你令我,大声叫出来。”
下部 第章
白析皓一听之下,只觉心里砰砰直跳,一股热流从小腹窜了上来,偏偏那人还攀上自己脖子,一张描画不尽的精致脸庞透着红晕,犹如春花绽放,天光破云,美得令人有些晃了眼。眼中所见,是那双波光潋滟的美目,带着期许和鼓励,带着渴望与情意;手中所触,是这人温软的身子,衣裳低下,那滑若凝脂的肌肤,宛如致命蛊惑;鼻端所闻,是那人身上特有的混了药味的馨香,往日令自己心境平和温暖的味道,此刻却像长了修长手臂,引逗着自己,恨不得一亲芳泽。
此情此景,若再无所为,那便不是白析皓。他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迅速抱起林凛,转身将他平放置枕席之上,四目相接,两人呼吸都有些乱了。白析皓眼神深邃,伸出手,略有些迟疑,慢慢触摸上这张令自己神魂颠倒的脸,怎能忘记,当初乍然相见,便泥足深陷,从此魂牵梦萦,这个人,再也难以从心底抹去;怎能忘记,那时候万般无奈看着他与旁人卿卿我我,明明深爱,却只能转身离去,心痛欲裂的时刻,便是神医绝世,却也无法可想;怎能忘记,为他远走漠北,于那极寒酷暑之地,心思却难舍难弃,这才明白,相思早已入了骨,此生终了,再无法根除;怎能忘记,怀着那万中无一的念想,以送药为名,千里迢迢,追寻他的踪影,心中已无奢求,便是此后一生孤苦,却也想求一见;又怎能忘记,那日马车之中,药铺之内,倾尽一生所学,却怎么也挽不回他的呼吸,那等万念俱灰,了无生趣,终究一夜白发,伤心欲绝。
真正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让深爱的人,一点一点,将生的活力注入他的身子;一点一点,用全身心的耐性和爱意捂热了他的心;再看他重获自信,若凤凰涅槃,展翅高飞,美得惊心动魄;再让他重信人心,璀璨若星的眸子,看着自己,有了深深的眷恋和温情。
经过多少道坎,便是洒脱如白析皓,也不敢回想,深恐一个把握不住,会恐惧,会害怕,会想,若是当时,出一点小岔子,这个惜之如命的人,便烟消云散,再难寻觅。
他小心翼翼地触碰林凛的脸颊,指尖在精美细致的皮肤上流连,似在回味,又似在倾诉。两人视线难解难分,均在此时,想起这一路跌跌撞撞,几经波折,方寻到对方,此时心情,少了那激荡欲望,却多了亲昵和浓情。林凛微微一笑,握住白析皓的手,微微侧头,闭目在他掌心轻轻磨蹭,多少说不出的感激、庆幸、了解、珍爱,均在此刻,以这等方式,细细传递过去。白析皓嘴角笑纹加深,低下头去,万般温柔地吻住他的唇,仿佛轻触春日枝头,尤带露珠的稚嫩新叶,再逐渐加深,轻轻探入他温暖柔软的口腔,勾起那略有些青涩迟疑的舌头,慢慢□引领。
白析皓的吻技太好,已然渐渐让林凛情不自禁沉溺进去,一阵酥麻自腰畔蜿蜒而上,仿佛半个身子,均要在这温柔却无法抗拒的吻中化作雨丝轻雾,化作春雨连绵。他脑中一片空白,灵魂仿佛自口腔中被吸出去,所感知的,唯有身上这男子轻柔而缠绵的唇舌。渐渐的,那衣裳被解开,那腰带滑落塌下,他的身子,慢慢如春花绽放,在这男人身下逐渐打开。林凛难耐地“嗯”了一声,阵阵难言的快感,令全身发热,令脚底发麻,在白析皓娴熟的技巧下,显现出他柔美宛转的一面。
赤l的肌肤磨蹭着身上那人锦缎衣料,格外煽情刺激,温柔如水的双手肆意游弋点火,令那白玉般的肌肤,覆上一层动人心魄的淡淡粉。更那堪一路往下的炙热嘴唇,专门挑敏感之处,肆意吮吸舔逗,故意惹起一阵阵轻颤低喘,却偏偏,不肯触碰那处最渴望被触碰的地方。林凛眼波含水,润湿而美好的嘴唇张开,平日里若皎月高洁的脸庞,带着难耐和渴望,渴望这人更进一步的触碰,更有力的摩挲,更加,令人神魂颠倒的拥有。
可这人慢条斯理,竭尽温存之能事,轻拢慢捻,拨弄挑逗,将内心深处的渴望勾了出来,却迟迟不愿,给予自己那期待中的解决方式。林凛咬着唇,半支起身子,一下抓住白析皓四处作恶的手,喘息道:“你,你莫不是,想又用身子不好打发我吧?”
白析皓猛地抬头,深深地看着他,猛地一用力,将他拉入怀中,托住后脑,狠狠吻了过去。这一次的吻疾风骤雨,宛若席卷一切的龙卷风,将林凛的残存的理智,霎那间扫得干干净净。他将舌头卷入口中,激烈交缠,搅动津y,啧啧出声,林凛被吻得魂魄半散,双目失神,只能一任他攻城掠池,长驱直进。好半天,他才被放开,那作恶的唇色继续往下,迅速地在那一身皓白如雪的肌肤上啃咬□,造出点点斑驳痕迹。又痛又麻的感觉瞬间铺天盖地,林凛无力地仰躺榻上,任他播下爱痕,随即,那一处早已半立的□被纳入暖湿之间。林凛“啊——”的一声叫出来,全身崩紧,连白玉般的脚尖也勾直。那要紧处被吞吐收纳,潮水一样涌上的快感湮没一切,迷糊之间,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攀上高峰时宛若啜泣一般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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