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熏心

这时候，电梯的门开了。
映入眼睑的是十楼这两个字，她没有出去，只是站在电梯的原地里，抿紧唇，脑海里忽然又想起星期六那天的片段。
片段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快速地掠过，难以忘怀。
不消多久，眼圈便红了，可是却淌不出泪来，可能是决堤了吧。
就在电梯的门快要关闭之际，外面却传来一个熟悉而沙哑的声音。
绯媛？
循著声音来源的方向抬首，只见神采奕奕的总裁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防止它关闭。
自上次在医院见过总裁後，应该已经有几个星期没见到他了吧？
叶绯媛甩了甩脑袋，将脑袋里的千头万绪立即抛诸脑後，然後识趣地走出电梯，站在总裁面前。
总裁见她一脸没精打采和心不在焉的，心中不禁有了个念头。
可以来一下我的办公室吗？总裁微笑著，像是邀请般问。
当然。叶绯媛就知道总裁必定会与自己谈关於高语阳的事。
走进总裁室，叶绯媛是怀著战战兢兢的心情。
总裁用眼神示意叶绯媛坐在办公桌前的座位上，而她则是慢慢地坐了下来。抬眸看了看墙上的古董挂钟，早就过了上班时间。
而总裁也留意到她担心的事，所以就打破沉默。
不用担心，一会儿我会向你上司交待。
谢谢你。叶绯媛回以他一抹礼貌恭敬的笑容。
这时候，门被叩了几下，总裁应了一声，门就被打开了。推开而进的是一名女秘书，她手拿托盘，上里放著两杯咖啡。
秘书将咖啡分别放到总裁和叶绯媛面前，礼貌地向总裁鞠躬了一下，就离开总裁室了。
总裁优雅地呷了一口咖啡，抬眸，眼里充满友善的笑意。
知道我为什麽叫你来吗？总裁的眼睛弯成了月形，问。
叶绯媛只摇了摇头。
见到她这默然的回答，总裁笑了。
他沉吟了一会，接著又道：上次真的很感谢你。
不用谢。叶绯媛牵起嘴角，看起来还是有点拘谨。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头无权过问和作出决策，但是，我希望你能经过深思熟虑，才好给语阳一个答覆。总裁垂下眼睑，明显话中有话。
对於总裁的话，叶绯媛觉得他必定是知道自己拒绝高语阳了。不过，高语阳绝对不会轻易地将他们俩的事挂在嘴边，她想，应该是总裁过问吧。
闻言的她只是选择沉默。
而总裁也并没有介意，反而又再说了。
其实是语阳昨天反常地回了家吃饭，我八卦的问他你们发展成如何，他就说被你拒绝了。总裁眯起眼睛笑著，漫不经心地道。
是吗？叶绯媛垂下眼睑，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扬起。
得知他终於回家了，她就感到欣慰。
一直以来，她都从中推他一把，如今，他终於清楚知道家人在心目中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那样不是很好吗？
在离开他之前，她做了一件好事。
没有留下遗憾。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倩柔喜欢语阳。总裁的话令叶绯媛吓了一跳，并且感到意外又不敢置信。
欵？叶绯媛挑了挑眉，惊叫出声。
她瞪大眼睛，震惊的望著轻描淡写的总裁。自己的妻子喜欢自己的儿子，为什麽他还能泰然自若，一脸不以为然？
难道，这就是成熟男人的处事风格？
对於叶绯媛的反应，彷佛是意料中事，总裁勾起唇角，此刻的神情看起来有无尽的忧伤，就像是埋藏了多年的忧伤，忽然间如潮水般涌现出来。
很糟糕的父亲吧？不惜破坏儿子的幸福，来成全自己的幸福。
她不敢作声。
六年前，他失去了最爱的人，而六年後，又再次失去了最爱的人。总裁哀叹道，深深地吁了口气，接著又续道：所以，对他来说，你是他的唯一。
话音刚落，叶绯媛就抖动著眼眸，默然了好一阵子，她低下头，眼里掠过悲伤的光芒。她抿紧唇，心情复杂不已。
唯一……？这两个字令她的心动摇。
她绝对不是伟大的女人，唯一这两个字，好像说得她很重要似的。
我会好好想一下的，一下子就下定论去拒绝他，好像太快了。叶绯媛呷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跃上味蕾，这种感觉，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而闻言的总裁只笑不语。
离开总裁室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後，期间他们都在谈一些琐碎事，叶绯媛觉得总裁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所以面对他完全没有压迫感。
和高语阳一样，同样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
下班後，叶绯媛单独的去了公寓附近的starbucks。
突然觉得，其实一个人冷静一下，也许是件不错的事。可能这样能令她好好想清楚一些事情，没有人打扰，只是单纯的用自己的脑袋去思考。
呷了一口cocoa，单手支著下巴望出窗面。
彷佛是陷入了沉思似的，此刻的她也许是想事情太入神的关系，所以连旁边伫立著一抹身影也懵然不知。
看到脚边的影子，叶绯媛缓缓地抬首，只见一张久违的俊颜出现在自己面前。
已经有多久没见面了？一个月？还是更长的时间？
叶绯媛瞪大眼睛看著刘沁杰变得更成熟的俊颜，眼圈不禁一热。不知道是不是太突如其来，所以令她有种感慨，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过，她还是抑制住那股冲动，强行将盈在眼眶的泪水压回去。
刘沁杰朝她莞尔，表情温和，似乎没有一丝尴尬。
好久不见。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悦耳，有种能令人心头一暖的魔力。
叶绯媛吸了一下鼻子，朝他绽放出夹朗的笑容，嗯，好久不见！
可以坐下吗？刘沁杰问。
当然。叶绯媛点了点头。
刘沁杰将一叠厚重的书放在桌上，接著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放下一杯latte，看著久违又一脸没精打采的叶绯媛。
对此他有点疑惑，不由得开口担忧地询问：怎麽了吗？
而叶绯媛只是苦笑，摇了摇头。
她在这里拒绝他，又在这里重遇他，这种难道就叫缘份吗？一直以来，她都不相信世界上会缘份这东西，可能她不相信的原因，是因为缘份没有出现在她和那个男人身上吧。
纵然她否认，但刘沁杰还是能看穿她的心。
因为，她的脸上就像写满了懊恼般。
对了，我跟你说，近来有个女生跟我表白。刘沁杰见她心不在焉的，就展开话题了。
听到这话，叶绯媛就如刘沁杰所料有反应了。她抬眸，瞬即就露出高兴的笑容，一脸又惊又喜。
咦？真的吗？叶绯媛兴奋地追问。
嗯，她说她一直都留意著我。刘沁杰对此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是毫不害臊地道。
是吗？那你有没有答应跟她交往？叶绯媛八卦地坏笑著问。
没有，但我跟她说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时间能培养出感情。刘沁杰摇了摇头，对於叶绯媛能渐渐打起精神来，他很高兴。
时间能培养出感情……？这句话犹如咒语似的，一直缭绕在叶绯媛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若有所思的抿紧唇，脸上快速地跃上复杂的神情。
刘沁杰看就知道她有心事，可是她却不肯告诉别人，憋在心里只会令她更难受更懊恼罢了，倒不如引导她说出来吧。
你的男朋友对你好吗？
叶绯媛将目光回航，眸光一转，她轻皱眉头，勾起唇角苦笑。
他不是我男朋友。
可是，为什麽当你说这句话时，神情却是那麽悲伤？刘沁杰轻皱剑眉，柔声地问。
对，即使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可是别人还是能看到自己的表情。根本不能自欺欺人，实在是太天真了。
思忖著此，叶绯媛的眉皱得更深。
那郁闷的感觉在心坎肆意蔓延，无尽的痛苦。
你的感情，其实只有自己最清楚，不是吗？刘沁杰的目光炯炯有神，令她不能回避，只能抖动著眼睛正视他的眼睛。
为什麽事到如今，还是无法坦承？
第六十四章《十天，能改变多少？》
感谢shi5和dolldoll的礼物
＊
十天，足足过了十天。
每天如常的上班，下班，日复一日，生活习惯也没有改变过。而唯一改变了的，是身边没有了一个位置。
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要继续笑下去，继续工作。
在公司里，叶绯媛再也没曾遇到过高语阳，其实以前他们会经常见面根本不是缘份，而是因为他们故意相约。
所以，世界上是没有缘份的。
八楼与五楼的距离很接近，可是为什麽当她坐在五楼办公室里，却觉得八楼却是遥不可及呢？
有时候，她会在想，若果他们不曾认识的话，可能连一句话说不上，而且也不会在那麽近距离接触他。
就当作是一场梦吧。
不过，五楼办公室也会听到关於他的消息，虽然他在她的身边离开了，但并不代表他已经不在了。
听说啊，副总裁有女朋友了。女同事们撇下手上的工作，围成一圈说悄悄话。
可是她们却不知道，其实她们的声量很大，完全不像是在说悄悄话。
对此，叶绯媛感到很无奈。
真的吗？那个女人是谁？另一个女同事紧张地追问。
好像是合并公司总裁的女儿，好像叫……刘玲儿。女同事用手指抵著下巴，轻皱眉头懊恼地道。
闻言，叶绯媛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刘玲儿？不就是庆功宴上明显地对高语阳有意思的女子吗？现在想起来，那个女子蛮漂亮的，有头有势，和高语阳挺匹配的，金童玉女喔。
思忖此，嘴角不由得向上扬起。
叶绯媛一脸麻木的拨打著键盘，决定不再听女同事们的话。她面无表情的模样令坐在旁边位置的刘秀儿悄悄地瞄向她，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之前，她八卦的问叶绯媛，她和副总裁进展如何？然後她就回答：我拒绝他了。
多麽令人震惊的话！
纵然叶绯媛轻描淡写的告诉刘秀儿自己拒绝了高语阳，可是这十天来，刘秀儿却觉得她完全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是像行尸走r般，一脸苦闷。
旁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喔。
现在，刘秀儿都不知道该怎麽从中推他们一把了，因为若果提起高语阳，叶绯媛可能还会是一脸平静，不过她的心，就不知道了。
所以，刘秀儿只能默默地守护她。
一如往常的已经迎来午休时间，叶绯媛异常兴奋的拉住刘秀儿去吃午餐。
刘秀儿觉得，这样的她，实在是很奇怪。
来到电梯口，她们还在谈该吃什麽才好，就在此时，电梯的门开了，可是在电梯里的那两抹身影，却令叶绯媛却步了。
她抬眸，尽量平伏好心中激盪的感情，可是清澈的眼眸里却掠过一丝慌乱。
那一刹那，四目相对，不过只是一秒钟的时间。
电梯里的高语阳一脸泰然自若，完全没有任何起伏的神情，而伫立在高语阳旁边的女子－刘玲儿或许已经不认得叶绯媛了，所以同样是一脸平静。
叶绯媛垂下眼睑，抿紧唇硬著头皮的迈入电梯。
传闻中的事，真的是那样吗？连午休时间也形影不离。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压迫感，彷佛能令人窒息，令叶绯媛觉得很难受。明明这个四方空间人烟稀疏，可是她却觉得难以呼吸。
她感觉到身後有一股灼热的视线，好紧张。
已经有十天没有见到他了，明明只是十天，可是却觉得距离遥不可及，就如现在，明明就近在咫尺，可是却伸手不可触及。
这种感觉，原来是那麽难受和痛苦。
然而，此刻的叶绯媛却不知道，身後的高语阳正用复杂的光芒凝视著她的背部，一脸深不可测，教人猜不透他的心。
这时，门叮的一声开了，叶绯媛和刘秀儿随即就走了出去。
身後倏然响起一个妩媚的女嗓音，清清楚楚地钻进叶绯媛的耳畔里去。
语阳啊，你何时才带我去见你的父母？刘玲儿像是小猫撒娇似的，柔声地问。
叶绯媛只是看著前方，没有回头看他们，因为她没有勇气。
迟点吧。高语阳轻笑了一下，安抚般的道。
见家长？即是说，他们已经开始交往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啊，皆大欢喜，高语阳与她已经各不相干，而且再也不会用相片来威胁她了。
这样，很值得高兴。
原来，就应该当个陌路人，就如现在。
渐渐的，叶绯媛已经听不到身後的声音，迳自的与刘秀儿离开了公司，走到公司附近的餐厅共进午餐。
在沿途上，却觉得心情很复杂……
绯媛，你有去过公司附近的日本高级餐厅吗？刘秀儿呷了一口饮料，好奇地问。
听到她的话，叶绯媛不由得怔忡了一下。
刘秀儿口中所说那间餐厅，叶绯媛有去过一次，因为那是高语阳强行拉她一起去吃。印象中，她记得那里的日本菜教她耐人寻味。
就像那时候的回忆。
虽然他经常刁难自己，说什麽奴隶啊主人啊之类的话，但是无可否认，她觉得那些回忆并不讨厌。
那种伤感的感觉再次排山倒海袭来，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能抑制得住那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感觉，但还是将它释放出来了。
眼圈不禁热烫起来，红红的，叶绯媛抿紧唇，接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啊，怎麽了吗？叶绯媛露出灿烂的笑脸，强颜欢笑问。
我亲戚给了我那里的现金劵，下班後我们一起去吧！刘秀儿完全没有留意到叶绯媛刚才不妥的模样，只是继续说下去。
犹豫了一下，叶绯媛的眼里掠过一闪即逝的光芒。
好啊。
＊
下班後，叶绯媛和刘秀儿去了公司附近的那间高级日本餐厅。
刚坐下来，刘秀儿就迫不及待的点餐了。
期间，叶绯媛一直露出灿烂的笑容和刘秀儿侃侃而谈，但是，她却知不知道，她的嘴角早就因为僵硬的笑容而发酸了？
快乐的晚餐时间快速地过去，在结帐前叶绯媛到洗手间，她迳自的走进了洗手间，用冷手拨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看在镜中，叶绯媛觉得自己的表情相当木然，牵起嘴角，却不像在笑。
心坎里好像有什麽东西在消失似的。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就没有失去一样重要的东西，可是看起来却是如此，心很空虚。
或许，是她自己不知道吧，其实她失去了的东西，於她，是相当的重要，只是她自己没有发觉罢了。
一直自欺欺人，也许是件好事。
推开洗手间的门，迳自的在走廊上行走著，可能是因为她低著头想事情的关系，所以连撞到一抹迎面而来的身影也懵然不知。
叶绯媛缓缓地抬起头，用手揉了揉撞痛的额头，接著勉强地扯起嘴角。
抱——
可是当她与对方四目相对之际，话语却顿时噎住了，被强行咽出喉咙去。她脸上的笑容顿消，取而代之是一脸慌乱及不知所措。
那清澈的眼眸盪起杂乱的水光，微启唇瓣嗫嚅著，她想道歉，可是却说不出口。
彷佛被下了魔咒似的，变成哑巴。
那张熟悉的俊脸只是一脸平静，看见她也并没有很讶异。高语阳那深邃黝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犹如冰冷的湖水般，令叶绯媛不寒而栗。
看进那冷冽且毫无感情的眼眸里，叶绯媛抖动著眼眸，突然觉得好陌生。
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高语阳吗？总觉得，遥不可及。
用力地咽了一口口水，叶绯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抱歉喔。叶绯媛露出灿烂的笑容道。
语毕，她就快速地旋身与他擦身而过。
在那一瞬间，高语阳那眸子里掠过复杂的光芒。
他一声不吭就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令她讶异又吓一跳的瞪大眼睛，映入眼睑的是一张狂野又冷漠的脸庞。
扣住手臂的手热烫不已，那灼热从他的手心传到她的肌肤。
手颤抖了一下，叶绯媛似乎想甩开他的手。
怎麽了？拒绝了我却好像很高兴喔？高语阳的脸庞凑近她，那沉重的气息喷在她白晢的脸颊上，令她惊慌的瞠目。
我…我没有。叶绯媛唯唯诺诺的否认。
可是你刚才露出很灿烂的笑容。高语阳挑了挑眉，笑容y冷。
那…那是因为……叶绯媛一急，眼眶里就盈满泪水。
想用眼泪令我心软吗？高语阳用手指挑起她的下颚，戏谑的嘲讽道。
只见叶绯媛低下头，没有正视高语阳，只是任由脸上跃上y霾，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她的样子。
高语阳以为她在哭，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起了，原先他是想凑近她察看她的表情，可是当她抬起头来时，他却看到她的脸上露出的，竟然是倔强而坚定的神情。
她没有哭，是自己预料错误。
因为，她才不会因为自己的挑衅而哭。
这时，叶绯媛狠狠地甩开放在手臂上的大手，挑起眉愠怒地道：我从来没有因为拒绝你而高兴过！
闻言的高语阳的眸光一转，面无表情。
不要妄下定论，还有，我们已各不相干了！叶绯媛的话就如刺般刺在高语阳的心脏上，毫不留情的。语毕，她便迳自的从高语阳身边擦身而过，气呼呼的跑掉了。
不过，其实她只是落荒而逃罢了。
任由那抹倩影渐行渐远，须臾，高语阳的背抵在墙上，沉下脸，深邃的眼眸里黯然。他伸手捂住脸庞，却掩饰不住悲伤。
说到底，都是自己放不下而已──。
第六十五章《unlock》上
一个月後。
五楼办公室－－。
工作气氛明显比以往改善了，女同事们因为被老头上司责备过後，就只好改掉慵懒不用心的工作态度。
也或许是因为觉得进来公司不是谈话的咖啡屋，所以就收歛了。
绯媛，上次那个计划被客户称赞了，做得好。老头上司难得地露出友善的笑容，拍了拍坐在座位上的叶绯媛的肩膀。
而叶绯媛只是抬起头，牵了牵嘴角。
这是我的荣幸。
希望你下一次的计划不会令我失望。老头上司的眼睛眯成弯月，想必他是被上司称赞过了。
嗯，一定。叶绯媛用力地颔首。
待老头上司返回办公室时，旁边的刘秀儿就放下手上的工作，勾起唇角坏笑著问：嗳，绯媛，老头上司转死性了？
不，他只是因为得到上司赞赏所以才称赞我罢了。叶绯媛苦笑著解释道。
怪不得哩。刘秀儿轻笑了一下，嘲讽的嗤之以鼻。
不过，工作期间叶绯媛和刘秀儿有时候还是会说悄悄话，例如是讨论假日去哪里之类的事。
这一个月来，生活回复至原本的日子，叶绯媛觉得很享受。
起码没有烦恼。
叶绯媛伸了个懒腰，抬头望向墙上的挂钟，午休时间终於到了！
她两眼发亮的停下手中的工作，小脸写满了兴奋。
随即，办公室的人群就如潮水般涌现，纷纷涌出办公室，因为刘秀儿今天约了男朋友在外面用餐，所以叶绯媛打算留在办公室里用餐，随便买了一份三文治。
瞬即，办公室里寥寥无几，她单独的逗留在静谧的空间里，静得还听到冷气机的隆隆声。
一个人她反而更自在。
吃完三文治後，叶绯媛打算到茶水间盛了杯水。
原本她还以为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人，可是到了茶水间就发觉里面坐著两个女同事。叶绯媛本是打算进去的，但是听到她们正在讨论的话题，脚步就不由自主的止住了。
你知不知道啊，副总裁明天会乘早上九时的航班到英国。女同事失落地道。
咦？真的吗？！另一个女同事不禁讶异极了。
千真万确！我是无意间听到总裁说的！
那副总裁会去哪里干什麽？还有去多久？
他去英国的子公司工作，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去多久啦，听说是十年八载。
这段对话令伫立在外面的叶绯媛愣住了，去英国？十年八载？那她是不是永远也看不到他了？到时候他回来，她都人老珠黄了。
本应是高兴和恭喜他才对，可是，为什麽她却觉得内心那麽难受，而且那麽落寞……
当你身边有个人理所当然的存在，你就会很想他离开自己；但是当你身边没有理所当然存在的人，你就会想挽留他。
她不想他去。
总之，就是有这种感觉。
＊
下班後，叶绯媛就迳自的回到房间。
放下手袋和换上便服，她坐在梳妆台前卸妆，一脸木然的望著镜子。
憔悴，她只能用这个字来形容自己。这阵子，虽然她都在笑，但是却觉得日渐憔悴，而且没精打采，总觉得为著什麽而失落。
下意识的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那精致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