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无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许可疲倦的捏捏鼻梁,轻轻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原本走向自己的床边,中途却改变了方向。
床上的人呼吸均匀,看上去已然睡熟,长长的发丝,散落在枕畔。
许可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俯下身,他双手撑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她离他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第二天晚上,敲门声响起,姜允诺看了看时间,心想还真是准时。
许可在洗澡。姜允诺把手里的遥控器扔在床上,慢吞吞的走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周小全有些微怔,她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或许更小一些的女孩子,穿着粉蓝色的家居运动服,微笑的倚墙而立。有些乖巧的样子,却隐约带着桀骜不驯的气质。
“许可呢”,周小全朝她身后看了看,嘴里嚼着口香糖,神情里习惯性的带着一丝倨傲。
深色的烟熏装,蓬松的卷发,充满活力的身材……姜允诺暗暗叹息,臭小子何德何能,身边尽是些尤物,“还在洗澡”,她回答。
话没说完,许可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发丝上尤带着水珠,白色t恤,亚麻色的棉质长裤。周小全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心里琢磨着,这家伙长得还挺帅。
许可和她打了个招呼,从桌上抓了手机和钥匙放进口袋里,又对姜允诺说,“你把门锁好,我带了钥匙”。
“好”,姜允诺点点头,合上了门。
周小全乐了,“你的小女友还挺乖,大晚上的放你一个人出去玩,还真舍得”。
许可心里说,因为我是她弟弟。
姜允诺不停的按着遥控器,电视频道换了一轮又一轮,她突然把遥控器扔在了地上。
度假村的酒吧里,陆程禹正和几个同学聊天。旁边一人低声嚷嚷,“进来一美女哎,旁边没男的,我会会她去”。
又有一人“扑嗤”笑了,“什么呀,那不是姜允诺嘛”。
陆程禹抬头,看见姜允诺在吧台前坐下,要了杯酒水。她大口地喝着酒,不一会儿功夫又要了一杯。
刚才的两人纷纷对她大声说,“允诺,悠着点啊”。
姜允诺这才发现他们,笑着冲他们挥挥手。
陆程禹走过来,“怎么一个人来这儿”。
“无聊呗”,她懒洋洋的笑着。
“这么喝法会醉的”。
“放心,我酒量很好”,说话间又喝完一杯。
陆程禹皱眉看着她,俯在她耳边问了句,“许可呢?”
“谁知道,他活动那么多”。
陆程禹招手又要了两杯酒,“你喝吧,醉了我背你回去”,他的眉毛黑黑的,在桔黄色的灯光下尤为漂亮。
姜允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样浓黑的眉毛,好看的眉型,可惜,你不是他。好一会儿,她才说,“不用,我突然……想和自己打个赌。不过赢得可能性不大,我这人挺背的。”
“什么”;他好奇地问。
“呵呵”,她笑了笑没有回答,“我想一个人呆着,可以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陆程禹素来不喜欢勉强人,他慢慢踱出门外,不知不觉已是凌晨时分,一起来的几个同学都已经回去。他回首看了看灯光下的女孩,想起那个飘着雨的午后,c场边的看台上,无所顾忌独自忧伤的身影,似乎看到了脆弱的灵魂深处,满是无边的孤寂和萧索。在人群里,她已习惯将这些深深埋葬。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扣开那扇心门,他早已被淹没在人群里。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在说,“算了吧”。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一向个性冷静的人突然觉得有些火大,对着话筒劈头盖脑的吼了一句,“你他妈的在哪儿呢?”
第34章 继续乱下去
陆程禹,许可和雷远曾在同一所高中度过了三年时光。
那个时候,男孩子之间的友谊开始得格外简单,也许是缘于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也许是对某一位女u的共同喜好,又或者在午休时间,一起躲在教室后面吞云吐雾兼讨论班里女生的身材被学校领导抓了个正着,而后被盖上班风不正的帽子。当时,班主任是个教物理的年轻帅哥,事业心极强并渴望在祖国的教育事业上大展拳脚,如此一来深感颜面无光,于是不顾曾经一同踢球的兄弟情谊,责令他们写下伍千字检讨并且请家长。
这之后,他们开始称许可为“小强”,因为他的父母始终不曾露面。他说,爸妈离婚了,自己一个人住。一个人的世界,想上网就上网,想泡妞就泡妞,看毛片也不用担惊受怕,睡得再晚,不吃早餐也没人唠叨,这种自由,对于他们这群处于判逆期还要被爸妈拴在裤腰带上的毛头小子来说,是极其令人羡慕的。从此,某人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而且,许可的物理成绩相当不错,以至于请家长的事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他们这几个人也因此有了新的活动据点,那就是许可的狗窝。
陆程禹还记得,当时,那本《百年孤独》正静悄悄地躺在许可的书桌上,它被人翻阅过的新旧程度堪比许可的物理课本。陆程禹随手拿起来看了看,一张女孩的照片从书页中悄然滑落。他记不起那女孩的长相,却记得书的扉页上写着:“家族中的第一个人将被绑在树上,家族中的最后一个人将被蚂蚁吃掉。”
他好奇地问,为何最后一个人会被蚂蚁吃掉。
许可说,那是百年来在家族中唯一由于爱情而诞生的婴儿,然而,他也是父母l伦的结晶……
陆程禹不喜欢悲剧,不喜欢这种复杂纷扰的感情,他更愿意看恐怖片和大话西游,生活中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他不想在令人消沉的故事里浪费时间,于是他把那本书扔到了一旁。那个女孩的照片却被许可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数年后,当陆程禹再次见到姜允诺时,记忆里某个尘封的模糊角落被缓缓地揭开。
许可接到陆程禹的来电,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心想打完这一盘再去会他。然而他一整晚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但又说不上来,于是在cs里壮烈牺牲,惹得周小全在一旁不住地抱怨。烦躁的情绪,惨烈的结局却勾起了他的求胜欲望,一次次投入战争,又一次次的死去,直至想砸了键盘解恨。期间,手机振动了数次直到电力枯竭,于是他把自己在游戏中的失误归咎于此。
陆程禹站在酒吧门口抽烟,不时地看看里面的姜允诺,她的酒量还真不是盖的,喝了这么多没倒,还不忘礼貌的拒绝周遭三三两两过来搭讪的家伙。他寻思着要不要进去,把那个倔犟的丫头直接打晕带走得了。那谁,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上道。
姜允诺瞄了瞄墙上的钟,不由有些想笑,心说我还真他妈的背啊。
她买了单,走出酒吧,脚步有些不稳。
“你怎么还在啊”,她眯了眯眼,看清跟前的人是陆程禹。
“你喝爽了”,陆程禹伸手扶住她的肩,“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没法向人交待”。
姜允诺问,“要和谁交待,爸妈早就不管我啦。还有谁,我弟?就那小子?”她轻轻笑了两声。
陆程禹不由握紧了她的肩,在她耳边说,“我没法对自己……”,他突然看见路灯下伫立的人影,那人双手抄在长裤的口袋里,正直直地看着他们。陆程禹扬了扬嘴角,“我没法对自己交待”。
许可待他们走近,对着姜允诺说,“都几点了,还在外面晃悠?”
“说你自己呢”,姜允诺头一歪轻轻靠在了陆程禹的肩上。
许可刚才玩cs输了已是满腔的恶气,回到宾馆居然发现姜允诺不在,又开始着急,猛然想起陆程禹在电话里提到的酒吧,这才匆忙赶了过来。许可看她一副醉酒的模样当下不想再理睬她,转而看向陆程禹,“找我什么事,手机都被你打爆了”,心想你小子不会是叫我来看戏的吧。
陆程禹辩解,“我才给你打过两次电话,你他妈还关机”。
“什么才两次,这不都被打得没电了吗”,当时许可心里正郁闷,根本就没看来电显示。
陆程禹的脑子转得飞快,他低头看了一眼姜允诺。
她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我去买盒烟,你们先回吧”,他松开手,心想,这么晚了穷乡僻壤的上哪儿能买着烟啊。
姜允诺觉得有些晕,站在那儿发呆。
“走啊,还傻站着干嘛”,许可似乎有些不耐烦。
姜允诺叹了口气,仿佛迈不动脚步。
许可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撩开长腿就往前走,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
姜允诺在后面连走带跑,脚踝被高跟凉鞋的鞋带勒的痛苦不堪。她干脆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然而他却没有一点迁就的意思,她不禁怒上心头,在他的臂膀上咬了一口。
许可果然放慢了脚步,回头看她,“你属狗的么,这么喜欢咬人”。
“你来晚了”,她轻轻地说,脸微微的有些热。
他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姜允诺的心思难得的百转千折一次,就这样被人无视,不免觉得有些气馁,于是停下来不走了。
许可转身,“又怎么了?”
“你自己走吧,我脚疼”,她摇摇晃晃的蹲下去解鞋带。
许可盯着那细细尖尖的高跟,“你这是买的什么鞋,自虐么”。
她拎着鞋赤脚站在地上,气呼呼的就往前走。她的脚型玲珑纤细,肤色白的有些晃眼,脚趾圆润,指甲修剪的光滑整齐,上面涂着薄薄的一层淡紫油彩,好像葡萄粒一般散发出透亮晶莹的光泽。美中不足的是,脚踝处散布着几道细细的红色印迹。
许可弯下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穿过大堂,走出电梯,进入房间。
“靠,累死我了”,他有些气息不匀的把她放下。
姜允诺脸红心跳,头重脚轻,一时站立不稳,伸手搭着许可的肩,“臭小子”,她轻轻的骂了一句。
许可拨开她的手,往屋里走去。
他这什么态度啊?这事还轮不着他生气。姜允诺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心里的怒气这会儿全倒了出来,“你什么意思啊,不接我的电话就算了,一到晚上的就跑出去勾三搭四,你是狼人吧你”?
许可转身看着她。
“你,你勾三搭四不三不四有异性没人性花心滥交种马牛郎……”,姜允诺猜想着某人要爆发了,干脆眼睛一闭乱说一气,怎么难听怎么来,说到最后没词了,又不肯示弱,于是小声嘟哝着,“都怪你,害我喝这么多酒,难受死了,还不接我电话,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呀……”
“我让你去喝酒的?”许可走近她,表情平静。
“就是你,我和自己打赌,结果输了”,她似乎累了,半阖着眼,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打的什么赌呢?”他的声音低沉柔和,似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就是……在我喝醉之前,你会找到我……”,她突然闭着眼睛低低的抽泣了两声,一只手收仍是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角,神情有些惶恐无助,好像是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和家人离散的孩童,“可是你和别人在一起……嗯,你是不是不理我了……”
许可心里一暖,张开手臂轻轻的把她拥在怀里,“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别人在一起?”
“嗯。”
“你是不是不喜欢和我分开?”
“嗯。”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你弟弟?”
“……”
听不到她的回答,他不由有些心急,轻轻的抱着她摇晃,“说话啊”。
她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调整到更为舒适的姿势,呼吸逐渐沉静均匀。
“站着也能睡着么?”
他把她抱到床上,侧身在她身边躺下。
月光下,她的脸温柔美丽,如同梦境。
就这么在一起,只是几分钟也好,他想。
第35章 逃离地狱之门
头痛欲裂,四肢乏力,宿醉的恶果。
似有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一丝一缕,绵长动人。
姜允诺揉揉眼睛,那张出色的容颜,从模糊到清晰渐渐呈现。天刚蒙蒙亮,窗外传来淅沥沥的雨声,空气里飘荡着一丝清晨的甜意。恍惚间,她一时错觉,好像回到性别界限不甚分明的童年,在无数个寂寞而冰冷的夜里,静静的相拥而眠。这种相互之间的慰籍,似乎从不曾间断过,那段离别的日子也许只是记忆里常会出现的并不重要的断层。
他睡着时的神情,也一如从前,眉头舒展,薄唇微启,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单纯的毫不设防。轻轻抚过他的眉眼,鼻梁,最后是嘴唇,她的手稍作停留,又飞快地移开。心绪,已不能如同醉酒时那么肆无忌惮。
他的手臂枕在她的脑后,和长长的发丝纠结缠绵,暧昧却让人安宁。人还是那个人,可是心情已然改变。她悄悄的探起身,想要离开。他似有察觉,略微动了动,更加靠近她。
她忽然有些紧张,身体向后缩了缩,可是身后是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害怕他会突然醒来,她一动也不动,只是紧紧地闭上眼,直到听见他的呼吸逐渐恢复平稳。睡意再次袭来,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却毫无预见的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不由低呼一声,双手撑在他的肩头。
许可微微睁开眼,发现姜允诺正满脸通红的怔怔的看着自己。他下意识地想放开她,可是那柔软的感觉却使他身不由己。他情不自禁的吻着她的额头,“还早呢,再睡一会儿”,他的嗓音暗哑,让人心动不已。
姜允诺稍稍推开他,“不了,等会儿要去爬山”。
“这不下雨吗”,他在她脸上又亲了一下。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她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许可的心一阵乱跳,目光移向她的嘴唇,好像红粉粉的花瓣一样,“诺诺,我……”,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我……”
他的脸色微红,眼里满是乞求的神色。姜允诺突然觉得心间最柔软的角落被轻轻触动,头脑一热,对着他的嘴温柔的吻了一下,“这样可以了吧”。
突如其来的幸福撩拨出身体里更强烈的冲动,许可推开姜允诺,“满身的酒味,快去洗洗吧”。
洗手间里传来淋浴的声音,许可躺在床上,感觉到一种无处发泄的烦闷。辗转反侧,他的手终于移到身上某个灼热的部位,缓缓的压抑的律动着。半晌,荷尔蒙的味道在屋里飘散开来。
姜允诺换上t恤牛仔裤走出浴室的时候,许可正坐在床头看电视。然后,他面无表情的站起身,面无表情地从他身旁经过,面无表情去浴室里洗漱,和半小时前还温情脉脉的他判若两人。
姜允诺静静的擦干头发,开始清理书包,穿上球鞋。许可终于对她开了口,“你去哪儿?”,言语平淡中透着疏离。
“吃饭,然后出去逛逛”,她系好鞋带站起身,“你不去吗?”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餐厅,默默无言。
“为什么生气”,姜允诺忍不住问,就因为她身上有酒味?
许可显然愣了一下,“没有,没有生气”。
“你骗人”,她站住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真的没有”,许可对她笑了笑,“可能是晚上睡得太晚有点头痛”,他胡乱扯了个理由。
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说?说他很懊恼,因为想和自己的姐姐上床?说他对她的欲望愈加强烈,无法控制?那样肮脏的欲望,从十四岁就已经开始,一个人的夜晚,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她的身影无处不在,醒来时,大汗淋漓。
伦常和诱惑相互纠缠,他一时极力的想靠近她,一时又想疏远她,再也不要见到她,如同那个分别的七年,再见时他已习惯戴上冷漠的面具自欺欺人。
然而此时,他已经看到那扇虚掩的地狱之门,只一步就能跨了进去,那里也许有极致的欢愉,却教他不寒而栗。她的决绝回避,曾让他痛心沮丧,可是现在,她对他已不再排斥,而他,却想到了退缩。人性之中的矛盾,永远都无处不在,世人终究是爱自己多一些。
许可的眼神有些闪烁,姜允诺却没有追问下去。愈是在乎一个人,心里愈加的敏感柔软,强烈的自尊只是最后的保护屏障。
餐厅里的早点是自助形式,姜允诺在热牛奶和冰橙汁之间有些犹豫,并非无法选择,只是心不在焉。
“姐,你喝什么”,他的表情似乎在暗示她,两人之间从不曾有任何逾越。
她不说话,只是拿起一杯牛奶,沉甸甸的满满一杯,杯身微微倾斜,牛奶差点泼洒出来。她双手捧着玻璃杯,人们有时需要温暖的接触,无论在什么季节。
山里的天气有些微凉,因此被冰橙汁淋了满身是很不好受的。此时是十点左右,用餐的人并不多,服务员已开始陆续把食物端进工作间。餐厅的另一端,雷远的浅色上衣上满是混黄的果汁印记,关颖放下手里空空的玻璃杯,拎起小包冲了出去,经过姜允诺他们身边时,带起一阵旋风。
事发突然,等姜允诺回过神来时,已是芳踪难觅。
“怎么回事啊”,两人端着托盘走过去问雷远。
雷远把手里的纸巾捏成一团掷在桌上,“我他妈怎么知道啊,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姜允诺说,“肯定是你欺负人家了”,关颖的修养定力一向很好,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关颖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只不过和她说了句,毕业后我打算出国”,雷远挺委屈得撇撇嘴。
“你一个读法律的出什么国啊”,姜允诺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关颖是准备留校读研的,你这一走还怎么和她在一起啊?”
“我又没说不回来,又没说和她分手”。
“你还有理了,你也没说要和她在一起吧”。
“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说”,雷远扯了扯湿漉漉的衣服,“你们这些丫头怎么一个比一个泼辣啊”。
“然后呢”,许可剥了个煮j蛋放进姜允诺的盘子里,“快吃啊”。
“然后她就问,那她怎么办。我就说我不知道。再然后,就这样了呗”。
“什么叫你不知道啊,你他妈把人吃干抹净了,就说要走,换谁谁不生气啊,要是我就直接泼热牛奶了”,姜允诺把跟前的盘子推到一边,“吃不下,气饱了都……关颖怎么不好啊,你这么耍人家,人家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孩,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你什么意思啊你”,姜允诺越说越来气。
“我也不是随便的人啊”,雷远被她说得一楞一楞的。
“随便起来不是人,是吧”,姜允诺不由提高了嗓音。
许可在一旁握住她的手。姜允诺看了他一眼,“你们这些半成品男人,真不上道,既然没有决定在一起,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人家,在一起又想分开,不是有病吗”,说着甩开他的手,走出餐厅。
“你姐怎么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激动啊”,雷远气哼哼靠在椅子上,“受不了这些女人,才多大点事啊”。
“你错了,这次我也不帮你”,许可拿起姜允诺盘里的j蛋,突然心里一痛,将一整颗塞进了嘴里,如同嚼蜡。
他们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姜允诺回到住处,关颖好像知道她会回来,正拿着行李站在门外。姜允诺打开门让她进去,把许可的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扔回隔壁的房间。
“算了,再和他谈谈,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有时候还真是南辕北辙”,姜允诺拉着她在沙发椅上一起坐下。
“你们都知道啦”,关颖看着她轻轻一笑,“他肯定还觉得自己特委屈吧。我喜欢他比他对我始终要多一些,这种感觉太累了,就这样分手也不错”。
“关颖,他不是不够喜欢你,只是爱情不是他的全部生活”。
“不错,可是我傻傻的,差点把他当成自己的全部”,她的言语清晰而缓慢,“当时,如果他对我说我们一起走之类的话,我会不顾一切的跟着他……不过,幸好他没说,他凭什么左右我的未来”。
“哈,男人真没意思”,关颖笑着冲姜允诺眨眨眼,“不如做蕾丝吧”。
姜允诺摇摇头,“少来,你怎么会因为他就改变自己的性倾向”。
“你说得对,我是谁啊,我要是去喜欢女人,不知多少男生要寻短见,我不能昧着良心做人”。
“这皮还真够厚的”,姜允诺轻轻捏了下她的脸。
两人笑闹够了,关颖突然若有所思,“其实,我始终觉得,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爱上什么人,都会倾其所有的投入,不会轻易放弃。有些人对爱情满不在乎,也许是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那一个”,她的眉宇间透过一丝凄凉,“小姜,我有时候在想,雷远不是不在乎,只是他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人”。
第36章 猪头和r包
春游归来,关颖和雷远已经分手了。
失恋的人是什么样子?有人和自己过不去,有人却和钱结下了仇。
关颖买了一堆新衣服,一天一套,乐此不彼,永远的光鲜靓丽,精神焕发。只是,曾经倚在男友身旁巧笑倩兮的女孩不见了。
而和自己过不去的人正一手拿着香烟,一手端着可乐,对着桌上的饭菜毫无胃口。学校食堂里不提供酒精饮品,所以雷远只好喝可乐。可乐有什么好喝的,一股中药味儿,关颖却很是喜欢。他曾经试过用可乐来刷碗,毫无油腻,效果极好,可见这东西比啤酒厉害得多。于是,他常在关颖耳边唠叨,可乐和洗洁精差不多,别把自己的胃当洗碗机使,可她偏不听,看上去温柔斯文的女孩,却是说一不二的倔强。
雷远下巴上满着青色的胡茬,头发微乱,一改温文尔雅的风格,改走颓废的忧郁路线。姜允诺端着饭盒在雷远身旁坐下,心想这才是小混混的本色演出嘛。“嗨,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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