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月观主
“老爷既然回来,那么门口那里就是不换新的,也该让匠人重新装饰一回。”
轻柔的声音,温婉大方,轻声道“府邸的门面,就如主人的脸面……以往老爷不曾回来,妾身也不敢自作主张,但老爷既然回来了,这便该修整一番。”
说话的是个美貌妇人,三十来许,端庄大方,温婉柔和。
这位便是姜柏鉴的夫人,原家姓文,也是蜀国重臣之后。
“有这么闲钱,不如留待军中,给那些将士们多添一过冬的衣物。”坐在位置上的男人,抬起头来,平静道“近几年战事不断,国库吃紧,不必要的东西,少用些罢。”
男人年近不惑,身着青色长衫,有些儒雅气色,好似文生……但细看之下,他眉宇坚毅,手上老茧厚实,眼底深处藏着许多厉色。
不久前的一场战事,其惨烈之状,犹在心中,尚未散去。哪怕他已经读书多日,尽量平和下来,也难免露出几分杀伐之意。
姜夫人似乎习惯了他这般语气,只是略微低头,应了一声。
过了片刻,有下人端上酒菜。
三菜一汤,一壶酒水。
菜有两素一荤。
姜柏鉴抬起头来,淡淡道“平常家中是这么吃的?”
姜夫人说道“不是,只是今日老爷从军中归来,劳累不堪,寝食必定不佳,妾身这才让厨子备了一盘肉食,备了一壶酒。”
姜柏鉴沉默了片刻,道“有心了。”
姜夫人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几分吵闹。
夫人微微皱眉,朝着姜柏鉴说道“孩子顽皮,是妾身管教不好。”
姜柏鉴笑了笑,道“孩子嘛,能闹也好,不然也太安静了……再者说,能闹的孩子,一向胆子不小,战场上最是勇猛。”
不知怎地,夫人听了这话,脸色略微苍白,听着外头的吵闹声,施了一礼,道“孩子似乎闹得过分,妾身去看看罢。”
姜柏鉴头道“也好。”
看着夫人离开,过了片刻,姜柏鉴夹一块肉,放在口中咀嚼,随后吞了下去,赞道“府上厨子的厨艺不错,好久不曾吃过这么好的餐食了。”
“这里不是军中,厨房里一应调料俱全,厨子也可以慢工出细活,各种食材在外头都可以买到,怎么说也比军中那些大锅的糙食来得好。”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从阴暗处走来一人,约四十来许,面貌冷毅,观其模样,倒是与谢七有几分相似。
这便是姜柏鉴最为倚重的心腹,当年结拜的兄弟之一,排行第三的谢三,乃是谢七的胞兄。
“你知道的,夫人一向是不大喜欢让少爷入军的。”谢三来到他身边,又看了外头一眼。
“你觉得呢?”姜柏鉴将筷子放下,问道。
“我也不赞成。”谢三顿了一顿,说道“我随你在军中多年,如今还掌着一些人,见多了无数生死……所谓人命如草芥,你今日见了一人,就不知道明日这个人是否还活着。你知道的,战场上一场仗下来,不知要死多少人,夫人怕,我也怕,其实你也怕。”
“怕又如何?”姜柏鉴沉声道“数十万大军,每一个都是一条人命,都是爹生父母养的,蜀国这些百姓的儿子能死在战场上,凭什么姜柏鉴的儿子不能?”
谢三皱眉道“不一样的。”
“你呀,在京城太久,也染了太多城里的习气。”姜柏鉴摇头说道“不过也好在有你,不然京城上下,就没有我立足之地了。”
“你小看了夫人。”谢三说道“夫人是一家之主,诸多事情是她的主意,只不过她毕竟是女子,只能由我去办事……其实,她能够撑起这座府邸,能够让你得以在京城有立足之地,很不容易。”
姜柏鉴默然片刻,叹道“是我对不住她的。”
“你确实对不住她。”谢三来到了姜柏鉴旁边,取过他的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轻轻咀嚼,一边说道“因为你的缘故,姜家上下一向是粗茶淡饭,我也好久没吃肉了,要不是你回来,还得再等后天过节了才有肉吃。”
“其实又何必呢……一餐饭能省多少?”
“三菜一汤,算是什么好东西了?”
“我探查诸多消息,就算是胡皓的一个门房,也每日三餐都是这种菜色。更别说那些个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
谢三说了一半,便见姜柏鉴静静看着他,当下把筷子放下,说道“行,大将军,这些年来我最怕你眼神,就当我胡说八道。”
“你也是在军中多年了。”姜柏鉴摇头道“算是一心罢,连这心都没有了,又算是什么?”
“你要吃素是一回事,但府邸上下都跟你吃素算是怎么回事?”谢三揉了揉额头,道。
“我从来没有限制过府上的三餐。”姜柏鉴皱眉道。
“但你是一家之主,夫人总是要随着你的。”
谢三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过还好,你也算开窍了……记得当年你第一次从军中回来,夫人给你准备了一桌酒菜,结果让你呵斥了一回,现在给你准备一盘肉,你还能说一句有心了。”
“嗯……”谢三头,看着他道“有心了,你总算是有了良心。”
“是我对不住她,偏偏她总是这个模样,好似对不住我一样。”姜柏鉴叹了声,道“我常年在外,极少回来,虽说大丈夫远志在外,应是建功立业,但对家里……终究忽略了太多。”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谢三叹道“你人不在她身边反倒是小事,但更重要的是,你心不在她身上。”
姜柏鉴沉默不语,良久,才道“若是重来,哪怕在京城站不住脚,姜某也不去伤她了。”
“既然娶了她,心又不在她……这对她而言,实际上,是非常伤人的。”
谢三低声道“当年你娶她,只是依仗文家的权势,但这些年下来,其实你也不是铁石心肠。”
“你想说什么?”姜柏鉴问道。
“蜀国局势不稳,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战火燃起之后,未必容易平息,你是军中大将,求得是功成名就,但说句不好听的,容易马革裹尸。”谢三看着他,说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人命是不稳的,但这或许还远,可眼前的局势,连蜀帝也心生杀意,你这一次很难过去……有什么心意,藏着掖着,死了也不好说。”
“怎么听你的意思……”姜柏鉴眼神平静,看着他道“断定了今后蜀国要灭,如今姜某人要死?”
谢三摊了摊手,道“劝人不该是往严重了说嘛?”
姜柏鉴深吸口气,道“吃过饭,把你的消息留下,然后滚……”
谢三嘿然笑道“这饭吃不完了。”
姜柏鉴眉头一挑。
“葛氏后人的踪迹,闹了动静。”
谢三指了指大门之外,道“果然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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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仙 章五四九 线索【一】
来到残旧的姜家府邸,葛瑜儿并未有预料中的阻碍,心中还犹豫着是否真要表明葛氏身份时,便已有人来见,将她迎了进去。
然后她便看见了那个正在吃饭的男子。
青色长衫,温文尔雅,但仍不掩眉宇间几分坚毅。
他在吃饭,面前是三菜一汤。
简单,朴素。
这便是葛瑜儿的印象。
这个人便是爷爷当年倚重的人?
这个人就是当年与父亲争夺兵权的人?
这个人,是那个执掌蜀国多年兵权,曾高居大将军位的人?
这个人便极有可能是当年灭去葛氏一族血脉的人?
“当年本以为葛氏几乎都断绝了,未想还有躲过姜某人视线的漏网之鱼?”
姜柏鉴放下筷子,抬头看向葛瑜儿,说道“小丫头,当年你在襁褓中时,我也是见过你几回的。只是在你出生前后,我与葛盏已经撕破了脸面,倒是不曾抱过你,只抱过你那兄长两回……”
葛瑜儿看着他,缓缓说道“你知我身份,也知我来,看来这京城里面,你也有眼线,并不是传闻中那样处境艰难。”
“京城乃是蜀国的根本,这里龙蛇混杂,各方人物的眼线,纵横交错。”姜柏鉴平静道“胡皓如此,蒋相如此……乃至于外敌,都是如此地消息灵便,那么,姜某人又怎能在这里瞎了一双眼?”
他与葛瑜儿对视,神色淡然,语气沉静,说道“果儿修道多年,不问世事,而你这丫头,也太过稚嫩了些……你们都小看了如今的京城,也低估了各方人物的眼线。”
“原本相爷身边的那些老人,都可算是人精,可惜声名太盛的,本领太高的,大多死去了……留下的几位,在当年也只是庸碌无为之辈,如今也都已老迈不堪,加上被剥夺权柄多年,早已经看不出当今的时势。”
“这几位老人,算是依然忠心可鉴,只是已不堪大用,果儿不该与他们联系的。”
姜柏鉴吐出口气,默然片刻,才叹道“果儿现今如何了?”
葛瑜儿微微皱眉,但念头一转,也就释然。
当年她爷爷葛相逝世之前,眼前这人与葛氏仍有着几分情分所在,而当时姑姑葛果儿,偶尔会随着上一任观主下山,与葛氏之人会面,在此期间,与姜柏鉴有所相识,也在情理之中。
“姑姑很好。”
葛瑜儿深吸口气,说道“我今日来,你该知道为什么?”
姜柏鉴头道“葛氏后人归京,也就只有一件事了。”
葛瑜儿握紧了星斗天河剑,另一只手至今都没有离开锦袋,来之前便已经将符纸裹在木雕之上,蓄势以待。
“不必太过紧张。”姜柏鉴说道“这里是姜府,现在外边有着谢三的人,团团围住这里,武道大宗师也不见得可以逃去……而你本事不高,就算借助外力,也翻不了天的。只不过,你闹出了这些动静,不想着离京逃命,却直接便来找我……”
他轻轻提起酒壶,朝着杯中倾倒一杯,徐徐说道“对此,我还是很欣慰的。”
能够来到姜府,可见还是对他有着几分信任。
葛瑜儿当时年幼,尚未记事,那么真正信任他的,是葛果儿?
姜柏鉴举杯饮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是我信任你。”葛果儿说道“只是先生见过你,认为我来寻你,无论好坏,必定会得到一些线索的。”
“先生?”
“这个你无须知晓。”
葛果儿看着他,玉牙紧咬,道“我只问你,当年葛家的事,是否出自于你手?”
姜柏鉴眼中闪过一缕寒光。
战场多年的杀意,仿佛顷刻迸发。
葛果儿星辰法意,非是寻常法意可比,恍若不觉,仍是与之对视,未有退步。
姜柏鉴沉声道“不是。”
葛果儿再度开口,道“不是你?”
姜柏鉴答道“不是我。”
葛瑜儿道“你有何凭证?证实你与此事无关,或是他人与此事有关?”
姜柏鉴道“时过多年,哪还有什么凭证?”
葛瑜儿面如冰霜,寒声道“单凭你一句话,便能撇清关系?”
“姜某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姜柏鉴淡淡道“这里是姜府,这里对你而言,如龙潭虎穴……我不介意你在这里也如审问犯人一般审我,但你既然不信,又为何问我?”
“这句话你信与不信,姜某人也只是这般说。”
“但你既然听了,这句话便替我转告给果儿。”
他看着葛瑜儿,说道“我能猜出你的身份,其他人未必猜不出来,如今的京城你是待不下去了……我派人送你离京。”
葛瑜儿清丽的脸上,宛如冰霜一般,道“就算不是你下的手,但当年的事,你必定也有线索罢?”
姜柏鉴微微皱眉,片刻后,才道“线索是有,但这些年来,内忧外患,我已没有余力再去查知这些旧事……”
他倒了杯酒,情绪有些低落,道“哪怕说句实话,当年葛盏与我撕破脸面,我没有出手便已算是顾念情分,怎会再去探查后面的事情,再去招惹祸事?”
葛瑜儿稍微握紧了星斗天河剑,但却没有出剑,只是咬着牙道“那么这些线索呢?”
“时过多年,几乎都断了。”姜柏鉴看了她一眼,说道“剩下几道,不是你能接触得了的……这些年来,我一直等着果儿回来,但她没有回来。不过这样也好,如今的京城,已经不是当年的京城,莫说是她,就是乘烟观的观主,也未必能在京城肆意妄为了。”
“告诉我……”葛瑜儿道“把线索告诉我……”
姜柏鉴静静看着她。
这些年来,位高权重,阅人无数,这位曾经的大将军,也同样是能看出许多事情。
“你这丫头太过倔强了些。”他叹息道。
“既然来了京城,就不能空手离开。”葛瑜儿说道。
“我可以给你一条浅薄的线索,也是你如今唯一可以接触得到的了。”
姜柏鉴默然道“但是事后,不论你知道了什么,都要离开京城。什么血海深仇……你现在还报不了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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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仙 章五五零 线索【二】
“当年一事,涉及颇广,亦是极为神秘。”
“几道线索大多不是你这丫头可以去探究的……哪怕你已算得有些本事,可如今的京城,终究不是以往的京城,有本事的人不知多少。”
“我给你的最后一道线索,在西城门。”
姜柏鉴说道“当年葛氏灭门,无论男女老幼,家丁婢女,尽遭屠戮,但是有一个门房,那日躲过一劫。谢三查过,那门房当日去了青楼,以他一个门房的身份,每月的铜钱,只供平常用度,如何能够在青楼花费?”
“谢三推测,是有人买通了他,或许是探知了什么消息。”
“我本想将他拿下,但是胡皓和严宇一直盯着我这边,一有风吹草动,难以瞒过,只好按捺不动。”
“后来也有人想要杀他灭口,是谢三护住了他,并清掉了一批人……这些年来这门房过得还好,也无人来杀,像是当年知情人,多数被谢三清理掉了。”
姜柏鉴低沉道“我不知道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他必然与此有关……谢三的人盯了他这些年,本想用他作饵,钓出后面的人,奈何对方耐心太好,也或许是知情人都死了,所以没有所获。”
葛瑜儿静静听着,默然不语。
而身在明源道观的清原,也听着这些所谓的秘辛,稍微加以推算,辨别真假。
“我不好动手,否则牵动太大。”
姜柏鉴说道“你或许可以,但只有一次机会,事后无论成与不成,这门房的一条钓线,必然是断了的,只希望不要牵动其他的线……这几条线,也算是给你姑姑留下的。”
葛瑜儿逐渐收回了星斗天河剑,似乎收去了凌厉的杀意,但她另一只手,依然放在锦袋之中,握着那剪纸为马,仍然未放。
看似消去了防备,实则还是谨慎。
这让远方的清原,不禁赞赏。
“看得出来,不让你尝试一番,你不会甘心。”姜柏鉴说道“我给你一个尝试的机会,但事后必要及时离开,无论查知什么,也都不要继续往下追索……你要知道,我在京城之中,确是处境不善,尤其是这次回京之后,我更是处境堪忧,想要保命……便要动用无数人手。”
葛瑜儿听出他言外之意,沉声道“我不用你帮。”
姜柏鉴道“我没想在这方面帮你,也没有余力插手这一方面,免得引起风波,节外生枝,扩大了与他们交锋的场面。现在,只能让谢三给你准备离京的路,接应你离开,让你不至于死在京城之中。”
葛瑜儿终究是个少女,尽管先前扮得老道,仍有许多稚嫩之处,比如当下,便有些气恼,哼了一声。
……
葛瑜儿离去不久。
“你这是干什么?”
谢三从后方现出身形来。
“投石问路。”
姜柏鉴笑着道“就让这小丫头去当一回玉石罢……琢磨一番,玉石才好成器……至于这条线索,断去之后,可以把人手收回来,反正你也有些捉襟见肘了。”
“我还撑得住。”谢三吐出了口气,道“我现在便让人去准备,接应她离京的事。”
姜柏鉴微微头,似乎想起什么,道“她呢?”
谢三知道指的是谁,略微低头,道“我把少爷引到后院,夫人也就到了后院……不过夫人一向聪慧,能猜出来的。”
姜柏鉴叹道“这些事,不必刻意避开她的。”
谢三看了看姜柏鉴,片刻后,才道“眼不见为净……见到了,哪怕夫人再是大气,再是心慧,终究也难免影响心情。”
顿了顿,谢三道“你终究是她的丈夫。”
……
“先生觉得如何?”
离开姜府之后,葛瑜儿脸上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在姜府之中的表现,也有不少是强行装出来的。
“依我推算,姜柏鉴所说,八成不假。”清原的声音,从中传来,道“只不过,他放你去西城门,找到那个门房,必定另外还有打算……我不知道他有何打算,但是从他先前时看来,似乎没有恶意。”
葛瑜儿深吸口气,不知如何应话。
她从很多市井传言,以及葛老的口中,获知许多了不少事情。
姜柏鉴曾受她爷爷葛相教导,虽无名分,实如师徒……但她父亲葛盏,对于姜柏鉴这天水而来的降将,从来不喜,两人互有不合,当初葛相在时,他二者还能勉强保持个神离貌和,后来葛相逝去,为了争夺兵权,便撕破了颜面,从此决裂。
她本以为姜柏鉴面对葛氏后人,必定是斩尽杀绝。
但今日来看,谈不上多么和善,至少没有什么恶意。
“果真如先生所说,径直来了姜府,便获得了线索。”
葛瑜儿语带敬佩,道“先生真是神机妙算。”
“不过只是几分推算罢了。”清原声音从锦袋中传出,说道“虽然不能尽数看透此人,但以往有过一番谈话,大约能猜出几分性情。你这一来,别的不说,至少可以肯定,他是否与当年之事有关……若真是有关,我也有把握护你离京,哪怕毁了这剪纸为马的道术。”
葛瑜儿正要说话,忽然便察觉几分异处,偏头看去,有一道人影,一闪而逝。
“只是姜柏鉴的人。”清原说道“那只是眼线而已,不必理会你不要耽搁了,快些去西城门那边……先前你在酒楼闹出一番动静,如今只怕不少人会盯着你,想要行事便要尽快,否则变数无穷,阻碍必多。”
葛瑜儿心中一凛,不敢耽搁,往西而去。
……
西城门。
当年那个门房,如今是个木匠。
早年得了一笔钱财,挥霍去了后,便穷困潦倒至今,也未娶妻生子,只是独身一人。
经过这些年后,当年的门房,已是苍老枯槁,宛如七旬老者。
而在姜柏鉴所说的话中,他才只是年过半百。
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变得这般颓丧落魄,比之于真正年龄,要老去二十岁?
“为什么……”
“为什么……”
“不该这样的……”
他抬起头来,眼前有一道光芒。
银白,转而灰暗。
剑光。
一闪而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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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仙 章五五二 线索【三】
一道光芒,呈银灰色。
刹那而过,一闪而逝。
木匠怔了一怔。
然后眼前一片骤然变得血红。
是血……血喷洒了起来,遮掩住了眼前场景。
正觉错愕之时,喉间传来一阵剧痛。
“血……是我……的?”
木匠怔了半晌,眼瞳涣散,仰面倒了下去,然后耳边传来一声惊呼,他余光能见,有一少女急切奔来,速度极快。
……
性命走到了尽头,总会有许多感触。
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对于往事的追忆。
当年葛氏的事情,偶尔在梦中浮现,时常夜间惊醒。
多年来,不曾娶妻生子,也不敢娶妻生子,或许暗处的人,也不许他娶妻生子。
这样的一日,早有所料。
但真正来时,仍是不免惊惧到了极。
然而惊惧到了极后,反而有些平淡。
原来这也是一种解脱。
木匠的身子,往后倒下。
脖颈处,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几乎把他整个脖子打断。
那是被符剑穿透的伤口。
“怎么会……”
葛瑜儿紧紧咬牙,朝着那亮光处看去,旋即运起功法,竟是朝着那符剑光芒追索而去。
……
明源道观之中。
清原目光闪烁,刹那间念头百转。
“杀人灭口?”
“但为何这么巧?”
“还是说本就是已经泄露了?”
他眉宇微皱,旋即传音,将声音借着虎狼木雕传去,落在葛瑜儿耳中。
……
“追不上的。”
先生的声音从中传来,道“符剑品阶颇高,操纵之人道行也不低,你追不上的……不要忘了适才姜柏鉴说的,无论成与不成,立即离开京城……眼下已是节外生枝了,你要当心,否则拖下去,怕有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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