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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管家嗫嚅着说:“老王没送,今儿一早就没见着谢小姐,本来还以为睡懒觉呢,可您中午打电话说不回来了,我们就以为这谢小姐跟你一块走了。”
潘东明窝了满肚子火,劈头盖脸的就骂:“什么都是你以为你以为,我还特意打电话问你有没有事,真是没脑子自以为是,还杵在这儿干嘛?赶紧的打电话去问问在哪呢。”
管家连拨了三遍,对唬着脸站在一边不吭声的潘东明说:“不再服务区无法接通。”
潘东明随即掏出自己电话打给许蓉,刘宇飞,一概回答都是好几天没联系了。
她能去哪?
潘东明坐进沙发里苦想,难道又是去找罗昊了?这个想法刺得潘东明这才觉着事情大条了开始不安,在处理事情上他很少有失去冷静的时候,让事事都尽在掌握中试他做事的习惯,前提是必须冷静,潘东明闭着眼睛靠在沙发深处,努力稳住心神仔细的想想,依谢乔那胆小的性子她也不敢玩什么花样,
可能也就是因为照片的事儿吓得狠了怕自己回头再去收拾她,不敢回来,她的朋友不多,可许蓉刘宇飞都说了没见着她,能去哪呢,他忽然想起她妈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让人给我的那房子,一直的没给人退,要是她还拿着呢,会不会去哪儿了?他暗自点点头想,肯定是,不然她也没地方可去,也行,先冷处理,让她自个好好想想,跟他拧着干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可潘东明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他让司机去接人,却被司机告知那地方根本就没人,他虽然一直不敢想谢乔造反了,这会儿也不得不想了,可他宁愿相信谢乔是害怕了或是心虚了,只是想躲着他怕挨打,等他消气了就会回来。
知道第三天谢乔还是一样没消息,潘东明越来越寝食难安,看着他在客厅里烦躁的走来走去,管家忍不住说:“要不,再去找找?”
潘东明随手摔了一杯子,恨声吼道:“还找什么找?就当她死了!”
嘴上这么说,可晚上睡觉他都会猛的惊醒,出的满身汗,他梦见谢乔满身血的躺在荒野里,手里还攥着他的刮胡刀片。
第四天,他再也无法忍受自己愚蠢的想法,这谢乔是真走了,离开他了,不是想躲开几天,而是想躲开他一辈子!这个想法让他简直不能自己,整个胸腔跟一大火炉似得,只怕张张嘴巴就能喷出火苗来,他坐在办公室哼哼着冷笑,信箱谢乔啊谢乔,你就这么无所顾虑就这么斩钉截铁的走了?没我点头你连死都死不成,还想走?按下王小姐的呼叫器,他沉声道:“联系梁先生,请他立刻给我回电话。”
梁先生的电话半个小时后被王小姐接进来,梁先生在电话里吃吃的笑着说:“这儿急找我,火烧p股了?”
潘东明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用手揉着眉角压下心里的烦躁,郑重的说道:“给我找个人,资料过会儿给你传真过去。”
梁先生沉默一会儿,才又笑说道:“没问题,只要人在北京,不出四十二小时我就给你翻出来。”
没有棘手的问题潘东明是不愿意沾梁先生的,此人狼子野心胃口极大,北京城的地下势力几乎三分之二被此人控制,他们虽是暗中联盟,但各方面顾虑太多会面情形极少,有此人出马找个人他还真信他有这个本事。
挂了电话,他有呼叫王小姐:“接包罗万象罗吴先生。”
可王小姐回答说:“罗先生已经一个礼拜没去公司了,他的秘书说罗先生因病一直在家休养。”
潘东明靠进椅背里沉思了一会儿,站起身拿起了车钥匙,他得去见见罗吴,虽然这么做会让他极没面子掉了身价,可为了谢乔他必须得去见见他才行,最好,他有她的消息,说不定有了她的消息,他会暂时忘了照片儿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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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是宁筱雅,诧异的望着他:“这?????您怎么来了?”
一看见宁筱雅潘东明没来由的一阵失望,他多希望来开门的是谢乔,可以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逮着了,看她依然傻愣着就笑了笑说:“门神,把我让进去成不成?”
宁筱雅见者潘东明却只是心虚,罗昊还不知道她已经把照片给了潘东明,这个不速之客今儿来干嘛的?兴师问罪?可也不能把他撵走啊,只好侧了侧身子把他让进来,潘东明站在玄关看了看,差不多二百坪大的屋子里摆着欧典家具装饰极是豪华,宁筱雅走到典雅的吧台前说:“请坐三哥,喝点什么?”
潘东明坐进沙发里摆摆手:“不忙,罗昊呢?”
宁筱雅心里一咯噔,扭过身用满是戒备的神色看着潘东明说:“三哥,有什么都是我的错,罗昊都病了一礼拜了,也不见好,流感发烧,吃了药刚躺下??????有什么事儿您就给我说吧,要是您今儿是为了那事儿来的 ,我替他给您赔个不是。”
潘东明把胳膊支在自己腿下从下往上看着宁筱雅,忽的笑笑,却让宁筱雅觉得他正在俯瞰她,听他说到:“我只是听说他病了来瞧瞧,病的厉害么?”
宁筱雅刚要说话就看见罗昊一边咳嗽着从卧室里晃出来,她急忙走过来去搀扶他轻声说道:“这刚躺下怎么又起了?连件外套也不穿。”
潘东明站起身,看着一脸病容的罗昊,从来都是神情飞扬挺帅的小伙子被流感折磨的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脸色发青,眼窝深陷,似是恍惚似是乏力慢吞吞的被宁筱雅搀扶着坐进沙发里,宁筱雅小跑着去卧室给他拿外套,他就指着沙发对潘东明说到:“你坐。”
潘东明又坐下,定定的瞧着罗昊,低声说道:“怎么病成这样也不去医院瞧瞧,”
罗昊几近麻木的说道:“没关系,我这只是心病,时间是最好的良医,只是长短而已。”
宁筱雅本来已经走到他身边,听他这么一说愣了愣,却还是把衣服披在他的肩上,潘东明暗自咬着牙努力忍着被罗昊挑衅而起的怒火,罗昊紧接着说道:“小雅,你先走吧,我跟东子有话要谈。”
“我不。”宁筱雅怕潘东明是来者不善,万一他今儿个就是来找茬的,要干架,罗昊病成这样也得有个帮手啊。
罗昊皱皱眉头不满的道:“叫你走你就走,我们俩男人说话你在这儿干嘛呢。”
宁筱雅相当固执:“我去厨房给你煮粥不停还不成?反正你也起了,中午吃那么少,这会儿也该饿了,你们谈完了就能吃粥了。”
连潘东明都知道她大小姐估计连麦子跟大米都分不清,还煮粥?
罗昊又咳了几声,站起身对潘东明说:“那咱们出去说吧,我也正好出去透透气,这都闷在屋里多少天了。”
宁筱雅急的跺跺脚恨声说:“罗昊,你都这样了你还出去?我走,我走还不成么?”
罗昊又坐下,宁筱雅才恨恨的走了,潘东明紧盯着他说道:“能看的出来,宁家小四对你多上心,你可别让人家伤心了。”
罗昊靠近沙发里笑了笑,整个面容说不出的沧桑:“是啊,我就是一个混蛋加二百五,不知好歹。”
潘东明紧盯罗昊的眼睛里精光闪过,就仿佛是细碎星空下波澜的海面,他已经没有耐心与他较量,直奔主题:“谢乔人呢?”
罗昊倒是愣了愣,随即笑了:“不是吧哥哥,您跟我这儿逗闷子不是?你的人找我要?我没听错吧。”
潘东明“呼”的站起身子,抬手仍他身上一封信,额头上已经暴起细小的青筋,此刻的他怒意升腾连眼睛都是红的,沙哑着嗓子沉声道:“我忍你们够久了,罗昊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罗昊看了内容后确实眼神凶狠暴戾,慢慢站起身,整个人看似一把出鞘的利刃散发这寒气,手里捏着照片几近狰狞着问:“你把她怎么着了?”
这才是潘东明所熟悉的罗昊,看着虽是满面病容却已然浩气凛然的男人他毫不示弱仰起下巴,神色略显孤傲的说道:“她是我的女人,我对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用外人过问。”
罗昊上前一把揪起潘东明胸前的衣服骂道:“你大爷的混蛋!你敢动她??????”
潘东明确实根本不挣扎,不等他说完就极快的道:“我敢动她?罗昊,两年前她就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只是小c曲,她的第一个,最后一个男人都会是我,这些照片儿宁筱雅照的不错,我可以送给你做个纪念,如果这要比个高低,我随时奉陪,只是我警告你uohao,只此一次,真为了她好,就离她远点儿!”
罗昊紧盯着潘东明的眼睛忽然就明白了,他冷笑,并不买账,松开手又坐进沙发里,冷冷的说道:“是么?既然你这么自信干嘛要来找我说这些,而你说的这些话,恰恰说明了你心虚了东子,你能买了她的第一次还能买了她的最后一次?知道么,我很怀疑你所说的c曲有多小,小到让你吃醋了,让你不顾面子跑来警告我?呵呵,东子,你这么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谢乔根本就不爱你,根本就不在乎你,你们之间存在的只是交易问题,如果她在意了,还会被人照了这些么?说明白点,如果她爱的是你,她会跟我如此的如胶似漆么?别傻了,自欺欺人不是你的风格,承认吧,你爱她,而她,不,爱,你。”
潘东明只觉得眼前一黑喉咙间发甜,罗昊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把把利剑戳进他的心里去,他怎么能如此直白的抖落出他的不堪,一刀刀的剥开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深看的脓疮,露出触目惊心的溃烂,无法抑制的痛恨让他想要把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不错,只要他死了谢乔才能无退路,只要他死了他才能安生,只要他死了他才能独自享有那个女人!心里隐隐明白他来不是为了照片兴师问罪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了,怒火把他焚烧了,痛恨把他淹没了,实在不能忍受罗昊的嚣张与藐视,他踉跄的着上前一把揪起了罗昊,想要撕裂他想要焚毁他,又像是快要溺死的人抓到救生 的浮木,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告诉我她人呢,她去哪了!”
罗昊却是极轻易的就甩开他,依然冷冷的说道:“她去哪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些照片就如你说的,照的还真不赖,既然你要送给我留个纪念,那我可就不客气笑纳了,门在那边,您走好了不送!”
潘东明这辈子还没有输的这么惨烈过,罗昊寥寥的几句话就击中了他的软肋击中他的要害,把无所不能的他击垮了,他来这一趟果然是自取其辱,如斗败的公j一样只能暗中舔舐伤口,归置原因,也只不过一句话,她不在乎她不爱而已。
原来他自以为坚硬的壳如气球一样薄弱,被还在冷笑嗤笑的男人一阵挑破,还有什么能比这个事实更能打击他的骄傲他的自信,所有的气血似乎一瞬间涌进他的脑袋里,血管处砰砰急跳,指关节捏的咯咯作响,牙齿几乎咬碎,而他那双总是能够翻云覆雨的手却无力扭转局面,只能颤抖着唇却不能发出完整的声音,这么疼,罗昊冷冷的眼光像两把锥子,狠狠的钻进骨头里这么疼,他做梦也猛不到有一天他居然也会因为女人遭受打击。
怎么离开的他不知道,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车子上,还在头疼还在心疼,这种疼让他的手抖的不能控制,只能伏在方向盘上喘着粗气,像个骤然发病的心脏病患者。
电话响起的时候他闭着眼摸索着接起,梁先生很干脆的约他见面,他就想这么快?不是说要四十多个小时么?可他没有问,只是说:“好。”
宁筱雅没有走,只是躲在安全楼梯处暗自生气,她气罗昊不把她看在眼里,更气自己对他没办法,赶着热脸贴人家的冷p股,她听到电子门的响声,去看的时候吃惊的发现出门的竟是满面戾气的潘东明,她顾念着罗昊,冲进门去,却看到站在窗前默默抽烟背影萧索的男人,她去夺他的烟,生气的说:“嗓子都这样了还抽呢。”
罗昊就任她夺走,回身又去点燃一支,背着她低声说道:“宁筱雅,你把照片真的给了东子,你好啊,真好,如果谢乔因为这个有个好歹,我绝不会原谅你。”
宁筱雅心里瓦凉一片,眼泪流下来,哽咽着说:“我没办法罗昊,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我没办法??????”
没有办法。罗昊的眼睛看着不知名的空虚,重重的叹口气,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也走吧,我很累,想休息了。”
宁筱雅哭着走了,她不敢再惹恼罗昊了,罗昊站在窗前一遍遍拨打谢乔的手机,这个号码从他得知后就没拨打过,谁都不知道他是用戒毒瘾的毅力克制自己不要碰触,手机当然打不通,他就发短信,不知道发了多少条,当他抬头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华灯初上。
梁先生斯斯文文的坐在潘东明的对面,看着他不听的翻看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网罗到的线索,潘东明抬头的时候,他就笑了:“目前只能给你这些,不过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我的直觉是她很可能不在京城,各堂口的弟兄正在搜寻,只要不是上天入地了,我保证给你个交代。”
潘东明沉默的点头,就听梁先生说道:“不过,你可以先去?





孽债 第 17 部分
潘东明沉默的点头,就听梁先生说道:“不过,你可以先去问问你的朋友,电话的最后联络以及最后会面看,所有的线索都与他有关。”
潘东明疲惫的缩进沙发里,低声道:“景生,谢谢你。”
梁先生笑了笑:“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么?”他看了看资料上杨群的照片,说:“要不这样,你也甭出面儿了,这个人交给我,我来解决,要从某人口中探得消息,我比你的办法多得多。”
潘东明闭上眼睛揉揉额头,最后摆摆手:“算了景生,别给我裹乱了,这个人你别碰,我能搞定。”
梁先生轻轻一笑:“那好,实在解决不了的,你知道在哪能找到我。”
潘东明去找杨群的时候那家伙还在家里懊悔不已,痛苦的抓头发相撞墙。
从天津回来他还觉得自己挺伟大的,既解救了苦海中的少女,有化解了哥们间的矛盾所在,你俩不是因为谢乔互相膈应么,反正那姑娘也不开心,把她弄不见了岂不是两全其美了,越想越觉得自己品德高尚,思想纯洁,做了好人好事了,妹妹的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可第二天晚上他就失眠了,老想着,这个谢乔单纯的跟一傻帽似得,别人说什么她都信,还长得好看,这万一在火车上被一人贩子盯住了就不好玩儿了,别被人拐卖到深山老林里布那可就麻烦了,他越是不安吧,这个狐狸精还越没信儿,知道她被送走的第三天还没给他打电话时,他可真坐不住了,上班也没心情了,吃饭不知味道了,就连上厕所也觉得开始便秘了,杨群又是翻眼又是抓挠自个头发,心里恨恨的想:这妞儿,坐火车去月球啦,都三天没信儿了,不是千嘱咐万交代的要给我个准信而么,难不成丫的真被人给卖了?
他开始从早到晚的打电话,不通,又给他的银行账户管理员联系,他给谢乔的银卡并没有在外地使用的痕迹,他才真傻眼了,那姑娘就跟他给她放的烟火一样,眨巴眼的功夫就没了。
又消磨了两天,谢乔还是一样的没着落,着急把他给折磨的快不成人形了,正在家茶不思饭不想呢,这潘东明却找上门了,从猫眼儿里一看见潘东明杨群就软着身子靠门上了,一手紧紧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一手在胸前划个十字,喃喃说:“主啊神啊,看在我瘦了两斤的份上,丫的可千万别让这个男人告诉我,她真被人给卖了。”
孽债 56
谢乔是被冻醒的,整个被窝跟个冰窖一样,一双脚还有p股都是凉瓦瓦的,硬床板硌的她背疼,重重的伸个懒腰,虽然浑身不舒坦,可精神倒是好了很多,起床到前屋去,王大眼的妈妈穿着大棉袄坐在铺子里织毛衣,跟前儿摆了一个小火炉子,看见了谢乔就说:“饭在后边火上热着呢,去吃吧。”
谢乔瞅瞅她的杂货,问:“有没有卖牙刷牙膏的啊。”
女人也不抬头随手指了指说:“有,自己拿吧。”她又看了看谢乔的鞋子说:“你不冷啊,这天都啥时候了你咋还穿这个,要是冻伤了可不好整。”
谢乔低头看了看自个脚丫:“出来的匆忙也没准备,这儿是挺冷的。”
洗漱过后谢乔看看火炉边儿上的大锅,掀开锅盖子一股浓香就飘出来了,白面糊糊里飘着金黄色的红薯块儿,好看又馋人,女人从前屋进来就给她盛了一碗说:“我们山村没啥好东西,你也将就点吧。”
吃完了谢乔去拿自己手袋,抽出一百块钱递给女人:“阿姨,谢谢您收留我一晚上,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是饭钱,您收好了。”女人看了看钱却没动:“你这是干啥呢,谁出门没个不方便的时候,钱你拿走,两碗面糊糊用得着拿钱买么,没你我们也得吃饭,多个你就是多添一碗水的事,拿走拿走。”
山里人实诚,女人说完转身走了,谢乔只好收起来,搬了小竹凳也做到铺子里,女人一边织毛衣一边问:“闺女,我家兔崽子说了,你出来旅游的?”
“嗯。”
“人家旅游不都是成活结对的你咋一人呢,你家人就放心呀?”
“??????我总是一个人,他们没什么不放心的。”
“那你家人可真够心实的,可这也不是旅游季节那,旅游不是到了春天,你们城里人不都是兴那啥踏??????踏??????”
“踏青。”
“呵呵就是踏青,文化人就是说得好听,不就是打扫野地里走几圈么。”
谢乔忍不住笑了:“阿姨,您可真逗。”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的,你从哪来呀?”
“北京。”
“北京?哎呀,大城市啊,你们那里多好啊老远的咋想起来我们这儿山旮旯了?”
“就是闷了出完玩儿呗。”
“我们这儿有啥好玩的,除了几座山就是石头,路也不好走,你旅游咋不去九寨沟呢,那是好地方,有山有水景致好,不过冬天了估计也封山了。”
王大眼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蹲在炉子前一边烤火一边说:“喂,你走不成了,我听镇上胡子说了,山上滑坡把路埋了,不通车。”
他妈停下手上活儿问:“啥?又埋了?那得几天修通路啊?”
“谁知道,不过胡子说要是镇上不管他们就去自己挖去,快小年了路不通咋出去卖猪。”
谢乔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地方可去,这天冷的受不了,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就对女人说:“阿姨,您看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走不了,要不这样得了,我在您这儿住下,我给您住宿吃饭的钱,您就当是开了旅店了成不成?”
“住就住了还说啥钱呢。”
“那可不成,昨晚上您都没要钱,我看这天儿也不好,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再说快小年了,我给您交点钱您也好办点年货什么的,好不好?”
女人笑呵呵的说:“还没见过你这闺女呢,人家不要钱吧你还偏要给,行,你看着给吧,住到啥时候都行。”
王大眼对女人说:“我说的没错吧,她就是脑子有病,有钱烧的。”
女人拿起一边的笤帚就打,嘴里骂道:“兔崽子,书白念了,有当人面说人坏话的么,滚蛋。”
王大眼利索的一跃而起,一边做鬼脸一边笑着说:“嘿你打不着打不着。”一掀门帘子,跑了。
女人扑哧一笑,对谢乔说:“他爹死得早,没人管都成野人了,整天气死我。”
母子间无拘无束的亲情让谢乔心里一阵羡慕,她忽然很想念妈妈,可不知从何时起,妈妈就对她总是小心翼翼怕她难受,她也怕触及妈妈的伤痛,长久以来她们之间就是客客气气,倒也没有母女间存在的那种黏腻的如胶似漆,现在看着再普通不过的母子,心下感触,不禁说:“可弟弟心好,您也善良,我来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这么棒我,我很感激。”
女人瞧瞧她:“闺女,你叫啥呀?”
“我叫谢乔,您叫我小名吧,乔乔,小时候我妈老这么叫我。”
“我孩子叫王大眼,本事别人取笑他的诨名,他爹在他一岁的时候下窑d死了,我也不识字没文化,也懒得给他起名了,为这他整天瞎嚷嚷,反正也叫成习惯了,我看你也没比我孩子大几岁,有二十了?”
“刚过了二十二生日,都二十三了。”
“啧啧,瞧你这细皮嫩r的长的跟朵花样,我要是你妈我就不放心你一人在外头,再怎么说也是闺女家,不能跟野小子一样??????我说话就这样直来直去的,要是哪点没说好你可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不会的,我巴不得有人这么着说说我呢。”
女人起身去了后面,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件儿黑底小碎花的花袄,还有一双老棉靴子,对谢乔说:“我看你穿的不行,可别小看这山里天气,变得比人脸都快,你要是不嫌弃就穿上,别看不好看可比你身上那衣裳暖和。”
谢乔穿上后,站在一小块镜子前照了照,要是她把自个那短头发扎成俩刷刷,可就真成了村妞儿了,王大眼进来一看见她就笑:“乔乔姐,你穿这衣裳咋看着更傻不拉几了,村姑。”
谢乔轻翻了他一眼说道:“我觉着挺好,还暖和。”
“我妈叫我进山里摘菇子,说中午要给咱俩炖j呢,你去不去?”
“去,我去,我还没爬过山呢,远不远啊。”
谢乔头上戴着大眼妈的毛线帽子,手里提着竹子编的小篮子,跟在王大眼的折后呼哧呼哧的爬山,脚上那双老棉靴子这儿跟铁铸的一样沉,头上也出汗了,她问:“大眼啊,去哪儿采蘑菇呢,还有多远啊到底?”
“翻过这座山,菇子都长在背y处,马上就到了,你加把劲行不行,走那么慢。”
“摆脱啊,我第一次爬山,再说这树枝老挂我衣服,我怕弄破了,暖暖你等等我,瞧不见你我就要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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