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卫星上的家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我希望我死了,他自言自语道。很明显最后的宽限期已经慢慢流走了,地球人的最后通牒已经到期,而且他没有能够阻止这个结果的发生。
他在哪儿呢?贝恩斯谨慎地睁开眼。
黑夜。他躺在室外,头上是满天星斗,身旁耸立着一个大垃圾堆,那是甘地镇的希布人定居点。他疯狂地张望着——哪里还有地球飞船的影子。所以很明显它已经飞走了,而且已经在达·芬奇高地着陆了。
他打了一个冷战,无力地坐起来。上帝!他的衣服在哪儿?她难道连衣服也不愿意还给他吗?这可真是个一无所获的结局。他又躺下来,闭上眼睛,用单调的声音诅咒着自己……他,佩尔人在最高议会的代表。这太过分了,他愤恨地想。
他右边传来的噪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又睁开眼睛,这次他机警地凝视着。一辆古旧的老爷车轰隆隆地朝他开来。现在他辨认出来了,这是灌木丛,是的,他意识到,他被扔进了灌木丛,实践了那句古老的格言。玛丽·里特斯道夫博士把他降到了一个民间谚语中的角色的地位。因为。这个,他憎恨她。但是他对她的恐惧却比憎恨更强烈,而且没有改变。向他开来的不过是一辆典型的希布人的内燃发动机汽车,他能分辨出它那黄色的车灯。
他爬起来,站在甘地镇郊外模糊不清的希布人修建的牛道中间,挥舞着手臂示意那辆车停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希布人司机拉长了干枯的声音问道,他虚弱到了极点,以至于丧失了警惕。
贝恩斯走近车门,说道:“我被攻击了。”
“哦!太糟了。还拿走了你的衣服?进来吧。”希布人在他身后砰地关上车门,但是它又嘎吱嘎吱响地开了,“我会把你带到我的住处。给你拿些穿的。”
贝恩斯严肃地说:“我更希望你能送我到伊格纳茨·莱德伯的棚屋去。我想和他谈一谈。”
但是如果性欲原本就隐匿在那个女人内心,他怎么可以责难那个希布圣徒呢?没人能够预料到这个结局。而且如果通常情况下它能够用这种方式来对女人起效的话,莱德伯可能也早就停止使用它了。
“伊格纳茨·莱德伯是谁?”希布人司机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
在甘地镇人们很少互相交流。贝恩斯知道,这是一个症状。这个症状确实证明了玛丽·里特斯道夫博士对他们所有人下的结论。他打起精神,尽可能地描述着希布圣徒棚屋的位置。
“哦,是的,”司机说,“那家伙养着好多猫。我几天前撞死了一只。”他偷偷笑起来。
贝恩斯闭上眼,叹息起来。
不久他们就停在希布圣徒昏暗的木屋前面。司机砰地打开车门,贝恩斯艰难地爬出来。他的每一个关节都疼痛不已,疼痛来自于玛丽·里特斯道夫在情欲支配下施加给他的无法承受的千万次的啮咬。他在汽车前灯闪烁的黄色灯光里,一步一步穿过凌乱的院子,找到木屋的门,推开那些挡住去路的猫群,敲着房门。
伊格纳茨·莱德伯看着他,笑得摇晃起来,“你度过了怎样的一段时光啊——你浑身都在流血。我给你拿一些什么东西穿,埃尔西大概会有一些药,治疗这些咬伤或是什么别的……看起来她用剪铁皮的剪刀来折腾你。”他咯咯地笑着,拖着脚走到屋子后部的什么地方去。一群野孩子盯着站在燃油加热器旁边暖身子的贝恩斯,他对他们视而不见。
过了一会儿,莱德伯的同居妻子在那些咬伤上敷上膏药——这些伤集中在他的鼻子、嘴和耳朵上。
当莱德伯拿出来虽然破烂但是还算干净的衣服给他的时候,加布里埃尔·贝恩斯说:“我已经把她搞清楚了。很明显她是用嘴巴来实施性虐待那种人。问题就出在这里。”他清醒地认识到,玛丽·里特斯道夫是病人,和阿三星卫二号上的人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个病还在潜伏期。
莱德伯说:“地球人的飞船飞走了。”
“我知道。”他现在开始穿衣服。
“有一个幻象,”莱德伯说,“我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里看到它。另一艘地球飞船要到来。”
“一艘战舰,”贝恩斯猜测着,“来攻占达·芬奇高地。”他怀疑地球人是否会走极端,以心理治疗的名义,用氢弹袭击曼斯人的定居点。
“这是一艘小巧的快速追逐舰,”莱德伯说,“我的那种与原生力有关的心理显示指出,它像一只蜜蜂一样急速下降,在靠近波利人定居点附近的哈姆雷特村降落。”
加布里埃尔·贝恩斯立刻想到了安妮特·戈尔丁。他向天祈祷希望她平安无事,“你有什么交通工具吗?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可以回到阿道夫维尔!”他自己的车也许就停在地球飞船原来占领的地方。该死,他可以从这儿走到那里去。而且他决定不回他自己的定居点,而是驱车去哈姆雷特村,以确认安妮特没有遭到强暴,没有被毒打或者是被激光枪击中。如果她受到任何形式的伤害——
“我欺骗了他们,”他对莱德伯说,“我告诉他们我有一个计划——他们依赖我,这是很自然的事,因为我是佩尔人。”但是他还没有放弃。他的佩尔人的大脑有的是灵活生动的计谋。他一直都将计划着如何击败敌人,直到他走进坟墓。
“出发以前,你应该吃点东西,”莱德伯的女人建议说,“这儿还有一些剩下的炖腰子。我原来打算喂给猫吃,但是很高兴你吃掉它。”
“谢谢。”他说,强忍着不作呕。希布人的饭菜可不是那么让人期待的。但是她说得对,他需要恢复一下t力,否则他就会在路上死掉。想想在他身上发生了那样的事,而他竟然没有死,这可真是让人惊叹。
吃过饭后,他向莱德伯借了一个手电筒,感谢他给了他衣服、膏药和饭,然后出发步行穿过甘地镇狭窄、弯曲、塞满垃圾的街道。幸运的是,他的汽车还停在他停车的地方。希布人和地球人都没有用车拖走它、锯坏它或是将它弄碎。
他钻进车里,驾车离开甘地镇,向东朝哈姆雷特村的方向驶去。车子又一次以可怜的75英里的时速前进,穿过定居点之问空旷、暴露的旷野。在他心中生起一种可怕的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紧迫感。达·芬奇高地已经被入侵了,也许已经陷落了,还剩下些什么呢?没有了曼斯家族奇异的力量,他们怎么能够存活下来呢?也许这艘小飞船意味着什么……有没有可能是一丝希望呢?至少它是意想不到的。然而在可以预想的范围里,他们没有机会,命中注定必遭灭顶之灾。
他不是一个斯基兹人,也不是一个希布人,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幻象,虽然很模糊。他的幻象是关于那一个极小的可能性的,是许多可能性中的一种。他的第一个计划已经成为泡影,但是仍然还有这个计划。他相信这个计划,而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第十一章
安妮特·戈尔丁走在从阿道夫维尔的最高议会回家的路上,会议上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地球人的最后通牒到期,而且敌人已经开始进攻达·芬奇高地,她想到了自杀。降临在他们身上的灾难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法抵抗的,甚至连曼斯人也不例外。怎么能反对一个刚刚打败了整个阿尔法帝国的行星提出的要求呢?
很明显毫无希望。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她也认识到了这一点……而且愿意屈服于它。我就像蒂诺·沃特斯一样,她一面暗自思虑,一边留神地看着前面黑暗的路,她的车灯照在连接哈姆雷特村和阿道夫维尔的塑胶带上。到了紧要关头,我宁愿选择不去战斗,我宁可放弃:这就是我的愿望。
当她认识到自己这样想时,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我觉得我不得不钦佩曼斯人,她想。我崇拜那些与我不同的人。我不够强硬,不够特立独行,也不够顽强。但是从理论上说,我是个波利人,因此我可以做这样的人,也可以变成任何一种人。但是相反——
这时,她看见在她的右边,一道火箭减速器排出的废气拖在夜空中。一艘飞船正降落在一处十分靠近哈姆雷特村的地方。实际上如果她沿着自己的路线前进的话,就会遭遇到它。她立刻体验到力量相当而又互相对立的两种情绪,这是典型的波利人的特征。惧怕使她抖缩,但是好奇心,一种混杂着渴望、期许和兴奋的好奇心,驱使她加速前进。
然而,在她到达那艘飞船以前,她的恐惧感占了上风。她放慢车速,把车开到软软的沙砾堆的斜坡上,关掉发动机。汽车静静地向前滑行着
停了下来,她关掉车灯,坐在车里,听着夜晚的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做。
从她坐的地方她可以模模糊糊地看见飞船,一盏灯光时不时地在飞船近旁闪烁,有人在做着什么。也许是地球士兵,准备进攻哈姆雷特村。但是她听不见任何声音,而且那艘飞船也不大。
当然她也带着武器。每一个议会代表都必须带着武器,尽管希布人的代表经常忘记。她把手伸进汽车的杂物箱里,找出那把老式的铅弹手枪。这把枪她从来没有用过,而且她也很难相信她或许马上就会用到它。但是现在看起来她别无选择。
她悄悄地潜行,经过低矮的灌木丛,很快就到了飞船降落的地方。她吃惊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她看见了一缕灯光,飞船底部附近的那个人还在继续工作。
那是一个男人。他专心致志地用铲子挖坑,干得非常卖力。由于他聚精会神,脸都皱在一起,大汗淋漓。然后他又忽然急匆匆地返回飞船。当他再次出现时,手里拿着一个纸盒。他把盒子放在坑的旁边。灯光照进了纸盒里,安妮特·戈尔丁看见五个湿漉漉的柚子状的圆球在微弱地跳动着。他们活着。她认出了那是木卫三黏y人的新生原组织。她曾经在科教录像带上看见过他们的图片。那个男人肯定是在掩埋,在土壤中他们会快速生长,生命循环会很快自我完成。那个男人之所以这样急,是因为那些球状物可能就要死了。
“你永远也无法及时地把他们埋进地里。”她说。
这样做,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实际上。其中一个球体已经暗淡和凹陷下去,在他们眼前枯萎了,“听着,”她靠近那个继续用小铲子挖坑的男人,“我来把它们弄湿,你有水吗?”她在他身边弯下腰,等着他的回答,“他们真的快不行了。”
显而易见,他也明白这一点。
那个男人声音沙哑地说:“到飞船里拿一个大容器。你会看见一个水龙头,上面有标记。”他把那个枯萎的球体从他的同伴里拿出来,轻轻地放进坑里,用手指把泥土揉碎弄松,覆盖住他。
安妮特走进飞船里,找到了水龙头,然后又找到一只碗。
她拿着一碗水走出飞船,把水撒在那些快速腐败的球体上面,富有哲理地想到这就是菌类生长的方式:对他们来说,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出生,成长,甚至死亡。也许他们是幸运的。他们的生命短暂,但却骄傲地度过一生。
“谢谢你。”那个男人说着拿起第二个球体——现在他已变得湿润了——开始把他埋进土里,“我不期望能全部挽救他们。孢子在我的旅途中发芽了,我没有地方来放这些植物,我只有一个为体积细微的孢子准备的瓶子。”他把那个坑加大的时候,很快地瞥了她一眼,“戈尔丁小姐。”安妮特蹲在装球体的盒子旁边说:“你怎么认识我,而我以前却从来没有见过你。”
“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那个男人神秘地说。
第一个埋下去的球体已经开始生长了。借着手电筒的光,安妮特看见当那些球体的直径急速增长的时候,地面在抖动、鼓起、震颤着。那是一个奇怪而又有趣的景观,她笑了起来,“对不起,”她为此向他道歉,“你跑来跑去,匆匆地把他们埋进地里,现在又看着他。不一会儿他就会和我们一样大了,而且可以走动了。”她知道黏y人是惟一可以活动的菌体。正因为如此,她对他们有着强烈的兴趣。
“你怎么会对他们这么了解?”那个男人问她。
“有好多年,我无所事事,只有自学。在那个你们叫作医院的地方……不管它叫什么,反正在它被夷为平地以前,我弄到了一些生物学和动物学的录像带。当一个木卫三黏y人完全成熟的时候,他会非常聪明,你甚至可以和他对话,是真的吗?”
“比那还聪明。”男人迅速地放入另一个球体。在他的手中他像果冻一样颤动着,很柔软。
“多么奇异啊,”她说,“那真是让人兴奋极了。杲在这儿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真的很值得,你不喜欢这一切吗?”她说着,跪在盒子的另一边,看着他干活,“夜晚的味道,空气,动物发出的声音——很小的动物,青蛙的欢呼声,蟋蟀的铃声在四周回荡,还有这儿,让这些菌体生长,而不是看着他们死去。你真是一个仁爱的人。我能看出来。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斜着眼瞥了她一下:“为什么要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记住你。”
“我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所以我能记住他。”他说。
现在只有一个球体还没有放进去。第一个已经开始鼓胀起来,露了出来。她发现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复合球体,现在,正黏合成一大团。
“但是,”男人说,“我问了他的名字,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他没有说完,但是她已经明白了,“我的名字是查克·里特斯道夫。”他说。
“你和里特斯道夫博士有亲戚关系吗,就是那艘地球飞船上的心理学家?是的,你一定是她的丈夫。”她对此很肯定,事实明摆着是这样。她想起了加布里埃尔·贝恩斯的计划,于是用手捂住嘴,淘气地、兴奋地咯咯笑起来,“哦,”她说,“要是你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你应该记住另一个名字,她想,那就是加布里埃尔·贝恩斯。她不知道加比用做a的办法来引诱里特斯道夫博士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但是她感觉到他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但是对加比来说,那可能是,甚至现在仍然是一件乐事。当然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因为里特斯道夫先生来了。
“你叫什么,”她问:“以前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查克瞥了她一眼:“你认为我改变了我的——”
“你是另一个人。”一定是那样,否则的话她会记得他,会认出他的。
停了一会儿,里特斯道夫说:“让我姑且这样说吧,我来过这儿,遇见了你,然后回到地球,现在我回来了。”他盯着她看,好像是她记错了一样。最后一个球体被放了进去。他主动收起空盒子和小铲子,向飞船走去。
安妮特跟在他后面说:“黏y人现在要占领我们这颗卫星吗?”她突然想到也许这就是地球人征服计划的一部分。但是这个念头听起来不对,看这个男人的样子,这是一次单独的暗中行动。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像佩尔人的思维方式了。
“你们的情况可能要糟糕得多,”里特斯道夫简洁地说,他消失在飞船里。
犹豫了一会儿,安妮特跟着他走进去,头顶明亮的灯光照得她直眨眼睛。
她的铅弹手枪放在了台子上。那是她装水的时候放在那儿的。
里特斯道夫捡起手枪检查了一番,然后转向她,脸上挂着一种奇特的表情,几乎咧着嘴笑着问:“你的?”
“是的。”她说,觉得受到了侮辱。她伸出手,希望他能把它还给她。然而他没有那样做,“求你了,”她说,“它是我的,我把它放在那儿,因为我要帮你。你知道的。”
他长时间地打量着她。然后把手枪交给她。
“谢谢你!”她很感激他,“你还了我的手枪,我会记住的。”
“你准备用那玩意儿拯救你们的星球吗?”现在,里特斯道夫笑了。除了那过于忙乱和过于忧虑的表情以及太多的皱纹外,她觉得他并不难看。他有一双清澈的蓝眼睛。她猜,也许他在35岁左右吧。并不老,但是比她要大一些。她觉得他的微笑中有一丝愁苦,虽然那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但是好像并不是很自然,好像快乐,哪怕是短暂的快乐,对于他来说都很难。他也许有点像蒂诺·沃特斯一样总是沉溺于忧郁之中。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很同情他。有这个毛病真是太糟糕了,比什么毛病都糟糕。
她说:“我认为我们不能拯救我们的星球。我只想保护我自己。你知道我们这里的形势,是吗?我们——”
一个突兀的、未发育完全的生命嘶哑的声音闯入到她的脑子里:“里特斯道夫先生……”他嘎吱嘎吱地响着,逐渐衰弱下去,然后又突然响起来,就像一只矿石收音机发出的劈啪声,“……明智的事情,我看见琼……”然后又消失了。
“上帝啊!这是什么?”安妮特惊骇地说。
“黏y人。他们其中的一个。我不知道是哪一个。”
查克·里特斯道夫惊呆了,看上去他如释重负。他大声说:“他还保存着记忆。”他朝她大喊着,好像她有一里之遥,“他又回来了!你说什么,戈尔丁小姐?说些什么吧!”他立刻用手抓住了她,拉着她好似跳舞般地旋转起来,高兴得像孩子一样庆祝着,“说点什么吧,戈尔丁小姐。”
“我很高兴,”安妮特顺从地说,“看到你这么高兴。你应该尽可能地经常这么高兴才对。当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论如何——”她把手从他手中拿开,“我知道这是你应得的。不管它是什么。”
在她身后什么东西s动着。她转回头,看见在飞船的门口,一团黄色的东西向前缓慢地移动,波动着越过门阶进来了。她知道,他们长得就是这样,这是他们生长的最后阶段,真是令人兴奋。她向后退缩,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敬畏。他生长如此神速,这可真是一个奇迹。现在——就像她记得的那样——他会无限期地维持现在的样子,直到最终被酷暑、严寒、干燥的天气毁灭。在他们的最后一刻,它会变成孢子,循环就会重新开始。
当这个黏y人进入飞船时,第二个黏y人又在他后面出现了,跟着他爬了进来,在他后面是第三个。
查克·里特斯道夫吃惊地说:“哪一个是你,朗宁·克莱姆爵士?”
安妮特的脑子里有许多个思想在活动:“习惯上,第一个诞生的继承父母的正式身份。但是没有实际上的区别。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全是朗宁。克莱姆爵士,在另一种意义上说,我们又全都不是。我是第一个,所以我将采用那个名字,其他人要起他们自己喜欢的名字。我感到,我们将在这个星球上生根发芽繁荣昌盛
阿尔法卫星上的家族 第 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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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什么人攻击?”查克·里特斯道夫追问道,按下了控制板上的按钮,飞船的舱门关上了。他坐下来,准备起飞。
“我们侦测到,”三个黏y人的思想传进了安妮特的脑子里:“一群自称为曼斯人的这个星球的居民要发动这次袭击。很明显他们已经成功炸毁了另外一艘飞船——”
“天哪!”查克·里特斯道夫愤愤地说,“那可能是玛丽的飞船。”
“是的,”黏y人表示同意,“就要来到的曼斯人正在用他们一贯的方式得意扬扬地庆祝他们成功地击败了里特斯道夫博士。然而她并没有死。第一艘飞船上的人逃脱了,现在他们在这个星球上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曼斯人正在搜索他们。”
“附近的地球战船怎么样?”里特斯道夫问。
“什么战船?曼斯人已经在他们定居点的四周放置了一些奇异的防护屏。所以现在他们很安全。”黏y人用他自己的推测详细解释起来,“但是那不会长久的,他们也知道这一点。他们只是暂时处于攻势。但是他们仍然喜欢他们的胜利。他们欢欣鼓舞,而与此同时,不知所措的地球战船一直在徒劳地跑来跑去。”
可怜的曼斯人,安妮特暗自想着,他们没有远见,只是考虑到眼前就贸然发起战斗,好像他们把握很大似的。但是,她自己的观点就有远见吗?她心甘情愿接受失败,这算是一个进步吗?
难怪这个星球上所有的家族都得依靠曼斯人,他们仍然是惟一一个有勇气的家族,他们还拥有源于勇气的活力。
我们其他人,安妮特知道,在第一个地球人玛丽·里特斯道夫到来以前很久就失去了勇气。
加布里埃尔·贝恩斯开着那辆时速只有可怜的75英里的老爷车赶往哈姆雷特村。当他看见一艘小巧而又轻快的飞船冲入夜空中时,他知道自己来晚了。但是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有点像超自然的才能告诉他,安妮特就在这艘飞船上,或者这艘飞船上的人已经杀死了她。不管怎样她已经走了,他感到苦闷和绝望,于是放慢了车速。
现在他的确无能为力了,因此他倒不如回阿道夫维尔去,回到自己的定居点和人民当中,和他们一起度过他们生命中最后的悲惨日子。
当他掉转车头时,什么东西从他身边经过朝着哈姆雷特村走去,发出轰隆隆、丁当当的响声。如果不是一个超级怪物的话,它就是一种爬行怪物。它用高级铸铁铸成,只有曼斯人掌握这种铸造技术。它的强光照亮了前方的大地,它前进着,一面红色和黑色相间的旗帜高高飘扬,那是曼斯人的战斗标志。
很明显,他看到的正是地面反击的最初阶段,但对手到底是谁呢?曼斯人肯定是行动起来了,但是肯定不是与哈姆雷特村为敌。也许他们是想赶在那个小巧轻快的飞船起飞之前抓住它。但是他们和他一样,来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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