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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两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该死的王八蛋、臭j蛋、烂鸭蛋……”大声咒骂着他令人失望的行径,她没有发现两行澄澈的泪珠正逐步染湿她的颊。
她好伤心,他令她失望了。
明明是为了调查姐姐的死因而来,她对他理该不抱任何希望才是;但他毫不保留的信任及偶尔出现的温柔,使她对他的看法渐渐改观;连那原本看起来倍感威胁的庞大身躯都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可靠与安全。
她喜欢他的大掌握着她小手的感觉,好温暖、好舒适。
她也喜欢他宽广结实的胸膛,像山一般,教她忍不住想深深地倚靠。
她更喜欢看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明明是那么庞大到近乎迟钝的身体,但活动起来却是如此地灵巧。
她日日夜夜看着楚戊,发现对他的印象已由初步的厌恶变成疑惑、理解,进而欣赏。
她感觉楚戊并不如他外表所显现出来的冷酷与残忍,他其实有一颗细腻而善良的心,只要慧眼者费心去探究,便能享受到那无边的体贴和温柔。
而她,一个原本恨他入骨的人,却因日夜相处而意外发现了他的好;她庆幸自己的幸运,不知不觉为他动了心。
可谁知道,她看到的根本不是事实,楚戊欺骗了她,以他高超的演技诱拐了她的心。
她恼他的恶劣,却更气自己的愚蠢,她早该明白太阳永远不可能打西边升起,就如同楚大坏蛋一生都不会改过迁善是一样的;她是个大笨蛋!
怒火在她心底纠缠轰烧成一股冲天烈焰,烧尽她的理智。
朱萸红着双眼在楚戊屋内布下一道道整死人不偿命的恶劣陷阱,想像他因恶贯满盈而遭到报应,她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这是你咎由白取,怨不得人。”
布置完毕,她回客房收拾行囊。
在接近他一个礼拜后,朱萸就有所觉悟凭一己之力是无法从他身上探得任何有关姐姐命案线索的。
之所以仍留在楚戊身边,除了不甘自己的努力就此化为泡影外,更因为她的私心在作祟,她的心为他而悸动,她不想离开他。
可如今,连这份心动都变得愚蠢,她还留下来做什么?不如归去!
背着小小的包袱,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楚戊的家。
从今而后,她大概不会再见到他了,姐姐的死在三年后重新探查的结果,并未发现任何疑点,她也该死心了。
不过在离开他的生命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跑出屋外,坐电梯到一楼,朱萸随手招来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计程车——她要去探望许秘书。
记得以前在和许秘书聊天时,许秘书曾告诉自己她家的住址;此时她想去向许秘书道歉。
她毫不考虑地为许秘书出头,气是出了、行为也没错,但她忘了许秘书终究是楚戊的下属,日后楚戊若因此找许秘书麻烦……唉!她的冲动又害了一个人。
非得求到许秘书的原谅不可;她虽莽撞,却有知过必改的好习惯,不似楚戊一生不懂得“反省”二字如何书写。
楚戊!想到他又不禁火上心头,她真是发了失心疯才会觉得那男人好,其实他根本是个从头烂到脚的混帐家伙。
“以后就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每见你一次,我就整你一次……”路程在她喃喃不绝的咒骂声中度过,正当她诅咒到最高c时,许秘书的家到了。
付过计程车费,朱萸怯生生地站在红色的雕花大门前,想按电铃、却又有点不安,许秘书会不会很气她、不想跟她说话?
那她会很难过的!
自幼无父无母,朱萸最渴望的就是亲情的抚慰和家庭的温暖;许秘书给她一种妈妈的感觉,她很喜欢她。
“敢做敢当才是好儿女。”反正最差的情况已然发生,也不可能更惨了。她深吸口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手伸向电铃。
喀啦一声!作梦也想不到雕花大门却在此刻开启。
朱萸大吃一惊,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另一边,许秘书正送着一名身穿白衣的医生走出大门,一见朱萸,她比她还要惊讶。“小萸……”
从没想过那一句温柔的呼唤会对她造成如此大的影响,朱萸当下红了脸。“许秘书。”她语音哽咽。
“对不起,麻烦你了,再见。”许秘书先向医生道别,再将朱萸拉进屋内。
朱萸立在玄关处,幽暗的眸怯怯地望着她。“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许秘书微笑。“医生已看完我的病,正准备离去;不过……你怎么来了?”
“我……”朱萸扭着十指。“我来跟你说声对不起。”
“为什么要向我说对不起?”
“因为……”朱萸结结巴巴的。“我在办公室里叫骂,虽然……是楚戊先做错,可后来想一想,我那种行为恐怕会害你日后在公司里难做人,所以……”
“你误会了,小萸。”许秘书摇头一叹。“你知道刚才那位医生是谁找来的吗?”
朱萸眨了眨眼。“不是你打电话请来的吗?”
“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你知道的,现在的医生多不喜欢出诊。”
朱萸颔首。“这倒也是;那么医生……”
“是楚先生请来的。”
“楚戊?”怎么可能?朱萸无法相信。
“你冷静地听我说完。”许秘书润了润发疼的喉咙后,继续说道。“今天在办公室的冲突其实是我引起的,你也知道,我最近一直不大舒服。”
朱萸点头。“你太累了,又有点儿着凉。”
“是啊!不过我一直不在意这种小感冒,反正又没发烧,一点点小咳嗽、打喷嚏我压根儿没放在心上,也没去看医生;结果今天就糗了,会开到一半,我突然昏过去了,虽然只有几分钟,但楚先生吓坏了。他命令我立刻回家休息,但我不想因为一点小病就耽误公事,因此拒绝了他的好意,想不到却将他给惹火了。是我的错,我忘了楚先生一向讨厌不爱惜自己的人。”
是这样吗?但……“可是楚戊吼得好大声,而你……你哭了。”就是看到许秘书的眼泪,朱萸才会整个人气到疯掉。
“那不是哭,我是……唉!”想到自己干下的糗事,许秘书不觉红了脸。“我跟楚先生抗辩,不知不觉说太多话,引起了一连串长咳;你若有感冒的经验,就会知道生病的人在短时间内持续咳嗽或打喷嚏,便会眼睛发红、流眼泪,好像在哭似的,但那其实不是哭。”
居然有这种事!朱萸不自觉手足无措。“那……他吼得像要把天花板震飞掉是……”
“他太担心我了,才会气急败坏地劝我要爱护身体。”想起那个老是表错情的迟钝男子,许秘书抿唇失笑道:“你也知道,他这么大块头,嗓门又大,一跟人对峙,明明就是好意,也像在欺负人,加上天生一张‘坏蛋脸’,想不招人误会都难。但跟他相处久的人都了解,楚先生其实很热心,待人又温和;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像他那种大好人已经快要绝种了。”
一想到自己正是促使这种“稀有动物”绝种的罪魁祸首之一,朱萸猛地跳起来。“完蛋了!”笨楚戊不知上了她几个恶当了,若只是喝了加料咖啡泻肚子还好,万一他回到家,误将洗厕剂当成漱口水用……天哪!“楚戊,你可得振作一点儿啊!我立刻就来救你。”来不及跟许秘书道别,朱萸像一阵风似地卷出她的家门,救人去也。
许秘书望着她冲动的背影,又是一阵无奈。“真是个莽撞的女孩。”不过她却是少数几个胆敢跟楚戊直接杠上的女孩。
楚戊不坏,大伙儿都很清楚,许秘书也知道她的上司是个大好人,但每每一接触到楚戊那张魄力十足的峻脸,众人仍不免心慌,尤其再听到他雷鸣似的音量,所有人都要吓得手脚发软了。
许秘书跟着楚戊做事也有十余年了,还是第一次碰见完全不受楚戊冷酷气质所吓、敢于接近他的人,那便是——朱萸。因此她很喜欢她,私心里希望这位小女孩会是上司饱受误解的人生中难得出现的救赎之光。
是的,就因为朱萸是楚戊这辈子碰见唯一一个敢直视他凌厉眼光的女孩,因此他特别珍惜与她相处的时光。
困在办公室的洗手间里已有三个小时,不小心吃了泻药以致腹泻是一回事,但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那个专门以整他为乐的小女人居然摸光了洗手间的卫生纸,教他面临了两难的尴尬场面。
但光这样就想困住楚戊也是件不可能的事;致使他“心甘情愿”困死洗手间的主因是——他不想出去。
他不是笨蛋,早对朱萸的来历心生疑惑,之所以不追究是因为舍不得拆穿她,不愿如此轻易放她离开他的生命。
因此他无视她的恶作剧,反正她不会心狠到害死他。
至少比起她伴在他身边的快乐,她制造的那些小麻烦是毫无分量的。
他很喜欢有她在的生活,她不怕他,打从在停车场门口碰见她开始,他就知道她亳不畏惧他冷酷的气势。
这对楚戊而言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朱萸总是直勾勾地瞪着他,眸光里闪着探索、厌恶,与仇恨。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不讨她欢心,可当她那股毫不掩饰的情绪直冲他而来时,他的心却为她而悸动了。
那个活泼娇小的女孩拥有非常人的勇气,每每望着她透明也似的瞳孔,他都会觉得自己迷失了。
不论是她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的模样儿、或者是她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挑剔他家的恶劣性子、气鼓鼓地恶整他的手段……他都喜欢。
说他有被虐狂也好,可老天!在他无缘无故被畏惧、遭隔离、受误会的漫长生命中;光她不怕他、敢于对抗他这点,就够他高唱“哈利路亚”了好吗?
可是她讨厌他,这么久了,在他毫不保留地对她敞开心防、施予信任、照顾她的日常起居之后,她依旧厌恶他如鬼。
这就真的教人忍不住泄气了。
“唉!”无奈的长喟挤出齿缝,他真不知该如何讨好女人,毕竟,在过去与女子有限的相处经验中,他经常是以目睹女人惊叫的奔逃背影作为了结。见到他冷酷峻脸的女人十个有九个会被吓跑,唯一不跑的那个是瞎子。
而朱萸完全不在这些“正常”的女人之列,所以……“告诉我,朱萸,我该怎么对待你,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他很喜欢她,不过她还太小;如今,他只想守着她、保护她,留存她的欢笑来妆点他贫乏的生命,这样算贪求吗?
“楚戊,你在哪里?楚戊”
正当他龟缩在洗手间里唉声叹气时,一阵尖锐的呼唤像雷似的笔直劈进他脑海。
“朱萸……”怎么可能?瞧她离去前气坏了的模样,她该是火得不想再看见他才是,怎可能重回办公室找他?
楚戊判断是自己思念过甚得了耳鸣,但……
“楚戊!”从许秘书那里发现自己过错的朱萸确实又跑回了办公室,此刻她正逐一打开每一间男性洗手间的门,寻找那位无辜受害的可怜人。“你还在不在?楚戊,听到请回答。”
“天啊,不会真的是她吧?”听那声音越来越近,不似作梦,难不成……
“楚戊——”砰地一声剧响,朱萸踢开了楚戊办公室里附设的洗手间大门。
“你……”可恶,真的是她。
“呃……”她不安的视线从他铁青的脸庞下移到他厚实的胸膛、精瘦的腰杆,然后……他脱了一半的裤子。哇!她双眼霍地瞠大,他的大腿……上帝明鉴,那绝对是她这辈子看过最结实有劲儿的腿。
他愣了三秒,乍然回神。“把门关上!”该死,她居然用那种眼光看他,好像他是根香喷喷的上等热狗,而她正迫不及待地想啃上一口。
“啊!”猛地咽下一大口唾沫,她有些依依不舍。“我是……”
“叫你关门听见没有?”他再吼,一张脸红得彷佛全身的血y都要喷出来了。
“关就关嘛!神气什么?”她撇嘴,再留恋地望了他赤l的大腿一眼,原来常人说的“猛男”就是这么一回事啊!她可算开了眼界啦!
楚戊将脸埋在双掌里长叹一声。“混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望着他垂涎的眼神、还有他失控的心跳,和下腹部突地集中的热气交汇成一股莫名其妙的氛围,让他……王八蛋!他竟想吻她、狠狠地吻遍她全身。她才十八岁啊!整整小了他一轮,而他竟对她心生邪念,他真成了禽兽不成?
咚咚咚!门板上传来一阵轻敲声。
“呃……楚戊……”她迟疑的话声响起。
“不准再进来。”他吼。
“我没有要进去啦!”她叫道。“虽然我是很想……不是啦!我是说……你需不需要卫生纸?”
“不必。”他闷着声道。
“那你要怎么……我知道那里头没有卫生纸了……”
“我自有办法。”真是疯了,他为什么要在心荡神摇的情况下跟一名十八岁少女讨论擦p股的问题。
“什么办法?啊——”她莫名惊喊。“不要啦……那太不卫生了……”
“你又想到哪儿去了?”说着,他沉着一张脸打开大门,出现在她面前。
朱萸猛地跳离他一大步。“我不跟上厕所没擦p股的‘臭’男人在一起。”她还特别强调那个“臭”字。
楚戊恼得吹胡子瞪眼睛。“你看清楚,公司里的马桶都附有免治马桶座,具有冲洗和烘干的功能。”
“咦?”她居然都没发现耶!“那我就不用急冲冲跑来帮你送卫生纸啦!”白跑一趟,可恶!不过看到了养眼的东西,也算值回票价。
楚戊只是瞪着她,不吭一声。好脾气不代表没脾气,尤其是那么……难堪的事,可恶!他真该揍她一顿p股才是,偏偏他却下不了手。
朱萸望着他不悦的脸色,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发。“那个……对不起啦!是我误会你了。”
他还是不说话。
她不禁有些儿急了。“真的啦!许秘书都告诉我了,我知道这回是我错了,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跟我这种小女孩斤斤计较吧?”
他锐利的视线像要将她s了个对穿。“你做了什么要我原谅?”
“这个……”全部招出来会不会很可怕?但知过不改又太丢脸,她深吸口气,强振起精神。“我在你的咖啡里下了泻药,又拿光了洗手间里的卫生纸,害你……”再来就是他亲身的经历,不必说,他应当也很清楚才是。
“嗯!”他点了点头。“还有呢?”
“呵呵呵……”不会吧?她突然有股很不好的预感,他该不会从头到尾都知道她对他的恶作剧吧?
望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儿,他不觉又是一阵心疼,总是舍不得她难过,而后,在毫无所觉中,他便宠坏她了。
“算啦!”他转身离开办公室。
“喂……”朱萸半跑半跳地跟在他身后。“你生气啦?”
楚戊没说话。
这瞬间,他强壮的背影像是离她越来越远。朱萸莫名感到一阵心慌。“喂,你别生气啦!我跟你道歉嘛!”
“我没生气。”他说,但也没回头、更没缓过一步路。
她眼眶突地发热。“我以后再也不整你了嘛!不要不理我……”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习惯了他的陪伴,只要转个身,他庞大的身影总会在旁边给她无穷的安全感,然后,她渐渐地再也离不开他。
“唉!”他低喟一声,停下脚步,向她伸出了手。“过来。”
“楚戊。”她低喊一声,快步跑上前去牵住他的手。“我发誓再也不整你了。”她甜甜地说。
“嗯!”他颔首;其实就算她再整他,他也不会生气,因为宠她早成为习惯了。
“楚戊,我听许秘书说了,你叫医生去看她,谢谢你,你真好。”他不坏,她终于可以确信。
“照顾部属是身为上司的责任。”尽义务而已,算不上什么好。
“不是每个上司都有这种想法。”因此他这种老古板的观念才更难能可贵。
“是吗?”
“以前我真是误会你很多。”也许他有神秘难解的地方,但如他这般深具责任心的男人应当不会对一名身怀六甲的孕妇痛下杀手才是。排除他的杀姐嫌疑后,她突然觉得好开心。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望了她一眼。他在等,等她说出她心底的秘密,但在她主动开口前,他不会她。
朱萸不好意思地撇开头,并非有意欺瞒,只是……不知道怎么说,那就……再等机会吧。
“我们要去哪里?”她故意转移话题。
“回家。”他也不她,只淡淡地回道。
“好啊!我饿了,今天晚上我想吃麻婆豆腐。”
“没有材料。”
“我们去买嘛!”她撒娇。
“可是冰箱里还有好多菜。”
“人家就是想吃麻婆豆腐嘛!”
唉!他还是拿她没辙。“好吧,那待会儿就先去超市一趟。”
“耶!”她欢呼,跳起来,轻轻的一吻印上他的颊,而后,拖着他拚命地往前跑。“买豆腐、买豆腐……”
楚成只觉心脏在她的唇碰触到他的脸时,戛然停止。他只能呆呆地被她拖着跑,毫无反抗余地的任她侵入他的生命、逐渐主宰他的情绪。
不过——
这感觉真是该死的美妙到了极点。他在心里欢呼,同时哀叹他软弱的灵魂已彻底沈沦在她的魅力之下。
他终于想到一条将天使夺回来的方法了。
他要铲除所有胆敢与他抢天使的人。
然后,天便又将重回他身边。
他会独占天使的一切,笑容、言语、娇嗔……
啊!他美丽又纯洁的天使——
只要是为了天使,即便要他杀人放火,上刀山、下油锅,他亦在所不惜。
第七章
情况有些不对。
楚戊望着自己家,止不住的战栗在血y里奔流。
“等一下。”拉住朱萸兴奋的脚步,他一脸凝重。“先不要进去!”
“不进去怎么做饭?”朱萸指着他手里的超市提袋道。“你答应要做麻婆豆腐给我吃的。”
“我知道,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安。
朱萸望着他明暗不定的脸庞,心头疑云渐起。“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奇怪哦!”
楚戊竖直了耳朵,启开全身的警戒细胞,仔细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屋子和他早上离去时并无二样;大门关得紧紧的,窗户也不见被入侵的迹象,门口的脚踏垫摆得正正方方、没歪没斜,就是……嘶嘶嘶的,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怪声;奇怪,是什么东西?
他侧首细想,可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是神经过敏吗?
不对,他的心跳越来越急,肾上腺素分泌到饱和程度,证明了危机确实存在,而且……
“快走——”一瞬间,楚戊一张严峻的酷脸变得铁青。
“什么?”她大吃一惊。“要走去哪里?”
“没时间解释了!”惊语未落,他双臂大张,抱起她拚命地往安全梯方向跑去。
“楚戊——”她吓得攀紧他的脖颈放声尖叫。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俩双脚才离开大门门口的同时——
砰!一声轰然剧响惊天动地。
果然,他的预感成真了。楚戊抱着朱萸猛地往前一扑,避开了爆炸的余威。
轰!爆炸过后是冲天的烈焰直上云霄;炽人的火花和碎裂物品漫天飞舞。
朱萸目瞪口呆地望着一间好好的屋子在强烈的爆炸中被炸得面目全非。“这是……”
“瓦斯爆炸。”从空气中淡淡的煤气味,楚戊已判断出这场爆炸发生的原因。
“怎么可能?”朱萸不敢相信。“你每天出门之前不都会检查门窗和瓦斯,确定无虞才去上班吗?”他是她见过最谨慎小心的男人,不似她……“啊!难道是我……”
“你开了瓦斯、却忘了关?”莫非这场爆炸纯属意外?不像!他直觉这事儿别有蹊跷。
“我……”快点儿想想,她下午回家乱搞一通时有没有开瓦斯,好像……“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开瓦斯了,可是……我我……我似乎忘了关门就出去了……”
“你没有关门?”但刚才他们回来时大门明明关得好好的啊!果然,这场爆炸另有问题。
朱萸难堪地点点头。“对不起,我……”她挣扎着想要起来。
“等一下。”他依旧抱着她一起趴在地上。“若是瓦斯爆炸,恐怕没那么简单就结束。”尤其是人为的爆炸,危险性更高。
“怎么……”她才想问原因。
砰砰砰!接在大爆炸后,又是连番几次的小爆炸。
朱萸吓得抱住脑袋直往楚戊怀里缩去。
他小心翼翼护着她,眼里锐利的精光直可与屋内窜烧而出的火龙媲美。
继汽车被装炸弹后,是房子被瓦斯爆炸给摧毁。谁干的?“红狐”吗?但他明明已下达“格杀令”,将“红狐”斩草除根了啊!莫非尚有漏网之鱼?
不妙!“红狐”一日不除,危机始终紧跟着他不放。
而朱萸与他日夜相随,难免受到连累,至今仍安然无恙,只能说运气太好;但万一哪天,那群丧心病狂的疯子因对付不了他、转而找她出气……
老天!他不敢想,那对她将是件多么危险的事。
尽管舍不得她离开,但他绝不能再凭藉着好运来保护她了;非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将这件事彻底解决不可。
又过了五分钟,爆炸声终于渐止渐歇。
朱萸偷偷地从楚戊的怀中探出头来。“楚戊,你看我们要不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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