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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戒大师
“原先不是一直这样做么?”
“力度还远远不够。海上的航路,主要阿拉伯人垄断,我们大宋的工商业,也还太弱小,没有足够的产品外销。”陈恪侃侃而谈道:“如今大宋的人口过亿。耕地已经开发殆尽,土地兼并愈发严重,大量百姓失地。这些人,如果没有生计,就会变成流民,危害我大宋的江山。而需要大量劳力的工商业。正是安置这些人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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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官家足足听陈恪讲了四个时辰,胡言兑几次想要劝官家休息,都被赵祯拒绝了。越是听陈恪说,官家就愈发明白,自己所点的这个状元,是如此的不同,他所言种种奇谈怪论,都是自己前所未闻的,却像推开了一扇窗户,让他以全新的角度,审视大宋朝的种种弊端。而且清楚易懂,一点不玄奥。
更重要的是,陈恪有具体的解决方案,而且简单具体,操作性强。尤为让赵祯中意的是,陈恪一直在做加法,而不是做减法。这一点,是之前任何大臣的改革方案,都不可比拟的……那些大臣的改革措施,说白了就是‘损有余而补不足’,这在道理上,固然是对的,但在实际操作中,问题就打了。因为‘有余的’往往是强力阶层,损之必然遭到他们的抵触,这也是一次次失败的根本原因。
而如陈恪所言,可以让所有人都得到好处,无非就是得利多少而已,这样改革的阻力自然大大减少,成功的几率大增。
这也许,就是寡人一直在等待的救国良策吧?赵祯自庆历新政后疏懒依旧的心情,竟然振作起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东方微露鱼肚白,赵祯两眼布满血丝,精神却出奇的健旺道:“寡人的状元郎,真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啊!”
“微臣惶恐。”
“不必惶恐。”赵祯有力的挥下手道:“把你说得这些,全都整理出来,不要着急呈上来,仔细想想,写得周全些。”
“为臣遵旨。”陈恪恭声道。
“当然,你的主要任务,还是先把滇铜的问题解决,”赵祯含笑望着陈恪道:“这件事做出成果,你后面的提议才有说服力。”
“微臣明白。”
“去吧,天子剑还在你那里,洒漫去做吧。”赵祯满是期望的对他道:“寡人相信你!”
“定不负官家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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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陈恪便起身离京,正如他悄无声的来,又悄无声的走,整个汴京城知道他回来的,都不超过十个人。
一路上星夜兼程,十余日抵达广南西路桂州城。
桂州城是广西转运使衙门所在,也就是后世的桂林,山水奇秀甲天下,实乃人间仙境般的去处。但六年前的侬智高造反,让这里变成了一座兵城。五年前昆仑关大捷,狄青平叛,对汴京城的大佬们来说,剿匪便已经胜利了。但对广西的文武军民来说,兵荒马乱远未结束……又经过了数年的艰苦清剿,去岁侬宗旦率众投降,广西境内的兵灾才算是消停。
人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传来了侬智高在大理东山再起,随时可能杀回来的消息,广西上下顿时又紧张起来,风景如画的桂州也变成了一座兵城。
城中百姓的房屋,全都被征做兵营,到处都是戴着软笠的大宋士卒,陕西的弓手,河北的刀兵,禁军的神射营,江浙来的厢军,还有从当地招募的峒兵,乱糟糟的分住各处,军纪也就可想而知。
陈恪一路走来,就见着好几起打架斗殴,强抢民财的行径,看得柳月娥柳眉倒竖,几次想要打抱不平,却被陈恪拉住……初来乍到就发威,日后还要不要处?
一直行到广西转运使司的衙署外,才看到有了秩序。只见大门石狮两旁,有两面八字墙,各站着一列甲胄鲜明的高大军士,严密把守着衙署,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冲撞。
陈恪一行人到了衙门前,马上就引起了守卫的主意,大声喝道:“来者通名!”
“新任广南西路转运判官陈恪,前来转运使司报道!”陈恪朗声报上大名,张诚将他的名刺递上。
卫士赶紧进去通禀,不一时,中门大开,一名身穿紫袍,须发皆白的老者,大笑着从衙门里迎出来:“前日刚收到朝廷行文,想不到仲方今日就到,来得真快啊!”
陈恪忙翻身下马,唱个肥喏道:“下官拜见转运使大人!”
“唉,仲方不必拘礼,叫我一声老哥便可。”转运使王罕,乃是王珪的亲叔叔,对于这位状元及第的小同乡,自然倍感亲近。待看到他身材高大,英武不凡后,更是欢喜异常。
陈恪心说,这不乱了辈分了,苦笑道:“岂敢岂敢,还是叫老伯吧。”
“你随意了。”王罕满面春风的拉着陈恪的手,进了衙署道:“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我好召集广西文武为你接风。”
“万万使不得。”陈恪笑道:“下官可是个‘死人’,还是低调些好。”
“哦?”王罕奇怪道:“这是怎么说的?”
陈恪便将自己遇刺后装死,逼得大理段氏向大宋献土,请求宋军入滇的事情,简单扼要说了一遍。
听得老王罕都笑出泪花来,拍着陈恪的背道:“真有你小子的,可把我那大侄子,吓得够呛吧?”
“王内翰镇定自若,应对从容,可没表现出一点害怕来。”陈恪笑道。
“你甭给他脸上抹粉,”王罕摇头笑道:“我看着他长大,焉能不知他那点胆色?”
说话间,两人进了正堂,分主宾就坐,王罕让人给他上茶,寒暄几句,便谈起了大理的局势。陈恪问道:“下官这些日子着急赶路,可有什么最新进展?”
“确实有大变。”王罕捻须道:“探子来报说,杨允贤已经逃出大理,回到谋统……”顿一下道:“另外,高家捕杀了侬智高,不日首级便能送到桂州。”
“哦……”这都是意料之中的,陈恪点点头道:“看来高智升是打定主意,不给我们进入滇东的借口了。”
“嗯。”王罕点头道:“人家要专心内斗,自然得清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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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写,今晚写不完不睡觉。
“那高智升表态支持哪一方没有?”陈恪微微皱眉道。
“没有,”王罕看陈恪一眼道:“我们还要按计划进入滇东么?”(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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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第二八八章 无奈的老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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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杨允贤既然返回了谋统,还在等什么?”王罕也是从年初,得知侬智高的下落后,才开始关注大理国的情况的。尽管情报源源不断,但难免还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应该是在等高智升表明态度。”陈恪对大理的了解,就要深刻的多了:“原先他大可不必理会高家,但段思廉向大宋求救,使他心生顾忌,八成想让高智升也起兵,一个攻大理城,一个取缮阐府。”
听他言之凿凿、如同亲见,王罕不由就信了他七分,又问道:“那高智升会如何表态?”
“高家的态度很微妙,”陈恪呷一口茶水,道:“他们本来的算盘,是先撺掇着杨家造反,然后等着段家求自己,然后狮子大开口,再起兵勤王,里子面子双丰收。”顿一下道:“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段思廉要抱大宋的大腿了,高家顿时失了算计。”
“那高家会不会,转而支持杨家呢?”王罕问道。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这么做,太得不偿失了。”陈恪道:“而且我大宋二十万大军在边境集结,高智升岂敢轻举妄动?”
“等不到高智升响应,杨允贤会不会单干?”王罕道:“据说吐蕃也在边境聚集军队,会不会成为杨家的外援。”
“有这个可能,不过也不必太担忧。”陈恪淡淡道:“官家已经下旨吐蕃赞普唃厮啰,约束各部不许出兵大理。”今日之吐蕃。早已名存实亡。西藏本土,四分五裂,战火杀戮不断。大部分藏人,转移到青海一带避难,甚至连都城,都从拉萨迁到了青唐。
“尽管留在拉萨的诸侯,不太服气在青唐的赞普。但唃厮啰手中有精兵十万,而拉萨最强的诸侯,手下也不过万八千人。而且唃厮啰春秋鼎盛。数次击败了西夏的南侵,保卫了吐蕃各部落,一时威名大振。各部至少在名义上臣服于他。只要他发话,那些小诸侯,是不敢乱来的。”
“唃厮啰会帮我们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唐朝灭亡之后,留给汉人最惨痛的教训。
“会,一定会的。”陈恪点头道:“上上个月,吐蕃捺罗部阿作率部属投奔西夏,西夏纳之,授以官职,使其居边要以控制西蕃。本月。西夏宰相没藏讹宠,令阿作为向导,攻掠吐蕃。唃厮啰需要大宋的牵制,更需要大宋提供的武器补给,他肯定不会让拉萨的混蛋们乱来的。”
“这真是犬牙交错啊。”王罕听了不禁苦笑道:“要是没有西夏攻打吐蕃。还真不好办呢。”
“这就是火中取粟啊!”陈恪长叹一声道:“但愿数年以后,朝廷能用军队说话,不需要再这样小心谋划。谁不服,打就是了!何必费这般周章?”
“要是听到这话,杨老将军肯定要暴跳如雷。”王罕笑道:“他可对自己的老西军,自豪地很哩。”
“宝剑再利。朝廷不让用,徒呼奈何?”陈恪叹息道:“此次出兵的主帅,是从没接触过军事的范制诰,有了当初余文帅的教训,只怕他不会越雷池半步。”
“这个你不用担心。”王罕是老油条了,笑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除非范镇能把咱们都拴在裤腰带上,否则击鼓买糖,各干各行,他也只能瞪眼看着。”
“有老伯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陈恪笑笑,正色道:“想实现朝廷的目标,唯有立即化解大理的危局,就必须迅速出兵,越快越好。最好是等主帅一到,即刻开拔。”
“军队早就准备好了,从开春起,我广西文武就在筹备进军特磨道,”王罕笑笑道:“不过,大理国还没打起来,高智升又已经杀了侬智高,你用什么借口进入大理国呢?”
“等打起来就晚了。”陈恪撇撇嘴道:“至于高智升来送人头的使者,劳烦老伯让他们消失吧。我们没见过什么使者。一定要把侬部消灭掉!”
“够无耻,不过我喜欢。”王罕哈哈大笑道:“不过,朝廷迟迟没有拨付大军粮饷,不知是什么情况?”陈恪的差遣中,有一项叫管勾漕运军粮事,也就是说派遣军的后勤都由他负责,王罕才有此一问。
“朝廷的意思是,先由广西方面垫付,以免延误。”陈恪道:“至于为大军准备的粮饷,已经从苏州装船,不过还需时日才能抵达。只要船一到,立即偿还广南西路。”
“灵渠拥堵不堪,怕两三个月也到不了。”王罕皱眉道:“大军进发,却能把广西掏空了,这两三个月,让老夫怎么应付?”
“不走灵渠,走海运。”陈恪沉声道:“最多半个月,便直接运抵钦州。”
“这样啊……”王罕道:“可是钦州没有码头,如何卸船?”
“这个交给下官的人了。”陈恪道:“老伯拨付给他们两千名民夫,便不会误事。”
“你确定要用十天时间,修一个码头?”王罕瞪大眼道。
“这种事能开玩笑么?”陈恪嘴角挂起一丝苦笑道:“老伯不放心,我可以立军令状。”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王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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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了码头之后,陈恪便赶往邕州,会见此次出兵的主将杨文广。杨文广的样子基本没变,只是鬓发染白,显得老了一些,不过仍然豪气干云,雄壮不凡。想必杨怀玉在家书中,没少提及陈恪的事迹,因此老将军见到他格外亲切。
在中军大帐中设宴款待陈恪之后,两人转到后账说话。
“虽然对官家、对相公们,对范夫子都说,肯定不打仗。”陈恪被灌得脸发红,但神志十分清醒道:“但是,军队要是也这么想,肯定要全军覆没的。”
“哈哈哈……”杨文广捋着老腮胡子,放声大笑道:“仲方多虑了,老夫南征北战四十年,焉能不知这个道理?”说着压低声道:“别处不打,特磨寨也一定要打吧?”
“那是当然,想唬住大理人,就得立威。这一仗不仅得赢,还要赢得脆,所以我才指明了要老将军帅本部出马。”
“那就对了。”这马屁拍得老杨很舒坦道:“你就瞧好吧。”
当范镇抵达的桂州后,杨文广已经点齐了所部三万大军,准备轻装进发了。
范镇范夫子,虽然是个地道的书生,但担此主帅重任,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出发前,他反复询问杨文广和陈恪等人,是否准备妥当。唯恐哪里出了纰漏,坏了朝廷的大事。
“我听闻为了轻装,”问来问去,还真被他发现问题了:“军队不带炊具不做饭,那让将士们吃什么?”
“好叫主帅知道,”杨文广的样子基本没变,只是鬓发染白,显得老了一些,他笑道:“这西南到处是山,行军根本没法携带辎重,这些年来,孩儿们早就养成了随身携带干粮的习惯。这次虽然水陆并进,有的是地方放给养,但行军打仗,真没有更方便的吃食了,所以我们还是只带了‘状元面’。”
“状元面?”范镇好奇道:“那是种什么面?”
杨文广笑道:“是当年跟随狄元帅剿灭侬智高时,陈状元发明的一种炒面。起先我们叫恪面,才刚改叫状元面。”说着命人取了一根‘肠布袋’来道:“这个布袋也是当年陈状元发明的。是用白布缝制而成,又细又长,跟马肠子十分相似,我们就叫它‘肠布袋’。把炒面装在这肠布袋里,两头系在一起,步兵就背在膀背上,骑兵可拴在鞍架上。”
说着他解开肠布袋的一头,倒了半碗炒面,又倒进去半碗水,用小勺调成稠粥装道:“请主帅品尝。”
范镇便依言,用小勺舀一口放进嘴里,咂巴两下,不禁点头称赞:“这炒面还挺好吃呢,不知如何制法?”
“制法很简单:把小米、大豆、黑豆、大米等各种军粮碾成面粉,掺匀后炒熟,再拌一些油和糖,就成了。饿的时候兑些水,搅拌匀了吃下去,十分解饿。若是行军太急,还可以直接吃下去,然后喝点水就成了。”杨文广答道:“这样一袋粮食可以吃**天,每人随身带四条肠布袋,足够走到缮阐府了。”
“不错不错。”范镇满意的点头道:“能省不少事。”又问道:“正值六月,暑热难当,又有瘴毒,如何防范?”
“这也不用担心,士兵们都备有丹药,也是当时陈状元给我们配制的,这些年来一直在用,效果好极了。”
“陈仲方还真是个有办法的家伙。”范夫子服气了。
既然准备妥当,大军即刻开拔。其实范镇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是多么的困难啊!现在自己就要去面对那些凶狠野蛮的蕃夷,还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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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第二八八章 无奈的老高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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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的发展,却与范夫子的预料截然相反,大军一路行进在深山密林里,非但没有遭遇蛮夷的袭击,沿途各部落反而纷纷箪食壶浆、款待王师,一派翘首盼解放的气象,让范镇惊掉了下巴。
范镇知道,这自然是头前开路的陈恪的功劳,但他实在想不通,这位只带了五六百人,其中还有半数是夷人的状元郎,到底有什么魔力,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带着满腹的疑惑,他让人护送自己追上了前军。一看之下,顿时呆若木鸡,只见营地里满满当当到处是人,哪只五六百?足足五六千人!而且样子千奇百怪,有的用蓝布包头、有的穿着鼻环,有的披散着头发,有第二八八章 无奈的老高 (中)的脸上还上了涂料……看上去,就像西南各少数民族在开代表大会一样。
“保护主帅!”卫士们也惊呆了,赶紧把范镇护在身后。
与范夫子一行人的不淡定相比,营地里的各族众人竟然鸦雀无声,只是好奇的望着这个汉人大官。
“这是什么情况?”范镇脸上有些挂不住,推开挡在身前的卫士,问前来迎接的参军道:“这些人在这作甚?”
“回禀大帅,他们是陈判官招募的兵。”那参军苦笑道:“虽然看上去挺吓人,但其实都很老实,大帅只管放心就是。”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范镇老脸一红道。
参军把范镇迎入营帐,让人给他的亲卫上酒食,却给帐中的范镇上了茶。
“陈判官人呢?”范镇喝一口如血一样红的普洱,问道。
“他和侬将军。还有一些峒部头人,去附近的部落做客了。”参军答道。
“做客?”范镇不解道:“陈判官和他们认识么?”
“不认识,但陈判官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比亲人还亲了。”
“什么乱七八糟……”第二八八章 无奈的老高 (中)范镇使劲摇摇头,问那参军道:“陈判官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今天晚上,也许明天早晨,不过当地人都很热情。所以很可能留他住宿。”
“嘿……”范镇彻底无语了,在他的观念中,高贵的士大夫,应该与那些粗鲁低贱的蛮番保持距离,怎么能打成一片呢?这新科状元,实在是有失体统,有失体统。
不过他还是对陈恪的举动很好奇,问道:“莫非陈判官一路上。都是这样过来的?”
“正是,”参军点头道:“这些日子,陈判官只回营几次,每次回来,便带来千把名各部青壮,说是他招的兵,要下官给他好生教育。然后便又带着礼物,去拜山去了。”
“瞎折腾……有用么?”范镇嘟囔一句,不过不用任何人回答,事实胜于雄辩。所以范夫子又改口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下官也问过那些被陈判官招来的兵士。”那参军苦笑道:“陈判官好像有一种魔力。那些对咱们十分戒备的蛮部头人,对他竟十分信任,往往喝上一天酒,就能斩鸡头、烧黄纸,成了换帖子的盟兄弟。”
‘大宋状元竟和小小的蛮部头人结拜,还有没有节操可言啊?’范夫子不禁一阵阵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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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如那参军所言,在那些蛮部头领的眼里,陈恪绝对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尽管有三万精锐老西军组成的大部队,但陈恪还是不希望和那些沿途的部落发生冲突……为了大军进军顺利,为了保证日后的航道安全。更为了在大理站住脚,他要尽可能的把那些宋人眼中的蛮族,化敌为友,为我所用。
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王罕后。王罕没有像范镇那样,觉着陈恪不切实际、有失体统云云。反而对他刮目相看,认为他相当有一套。
绝大多数朝廷官员。都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心,所以对那些蛮族百般防范、十分敌视。但其实,这更加激化了双方的矛盾。使大宋西南边疆不得安宁。
但在王罕这位戍边多年的老吏看来,其实很多时候,蛮族作乱并不是想造反……他们根本没有实力,去占据大宋的城池,更不要说效仿李元昊,裂土开国了。他们的行径,其实说是抢劫更恰当,而且所抢的大都是最基础的生活用品。
说白了,就是穷得都没裤子穿的苦哈哈,看到邻居家里堆满了绫罗绸缎,你说他能不眼红?能不抽冷子就干一票?
但抢劫是会死人的,如果让他们知道,只要乖乖听话,就有衣穿,有肉吃,还能成为梦寐以求的天朝大官,你看还有几个愿造反的?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你手里还得有大棒,能镇住他们。
经过四年剿匪,让广源州的峒人吃够苦头后,王罕伸出了橄榄枝。果然用忠武将军的头衔,加上一些耕牛、盐、布匹,就让广源蛮的新首领侬宗旦举族内附,成为大宋的子民。
而且侬宗旦成为大宋朝的知州将军后,表现出乎意料的积极。数月时间内,又接连拉了好几个部族请求内附,永为大宋子民。
自侬智高事后,朝廷也改变了态度,开始接纳边境羁縻州峒内附,所以王罕替他们奏请官职赏赐,全都得到了朝廷的批准。待到本月,广源州已经有一半部落,成为了朝廷的子民,首领当官,部众有赏,上下心满意足,自然不再生事。
王罕坚信,自己成功的经验,可以为陈恪所用,正想看看这位状元郎会不会自命清高,不愿放下身段和那些蛮人打交道。没想到人家抢先提出来了。
不过王罕更佩服陈恪的胆色,毕竟广源州在名义上,还是大宋的领地,而陈恪是要踏出国境,进入大宋势力真空的地带,去招抚那些性情难以琢磨的凶顽蛮部。
说句不吉利的,要是言语不和,拔刀相向,人家能直接把他剁了下酒,没有一点难度。
但陈恪就带了几百人……而且主要是给他搬运礼物的,以侬宗旦等人为向导,便敢像走亲串友一样踏出国境,挨家挨户的拜山头。
柳月娥怪陈恪太不把小命当回事儿,陈恪却笑而不语。他当然不是傻大胆,虽然有些冒险,但对自己的安全还是有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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