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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戒大师
“金枝玉叶的待遇就是不一样,”陈恪笑道:“要是我们,指定被揍得屁股开花了。”
“真羡慕你们,能一直在外游历,增长见识。”赵宗绩叹口气道:“要常写信给我,告知你们的近况。”
“没问题。”宋端平笑道:“下次大比,我们就去京城赶考,到时候,你可别忘了自己保证的。”
“没问题。”赵宗绩笑道:“保证带你们逛遍、吃遍、玩遍汴梁城!”
“后会有期。”陈恪几个,挨个和赵宗绩拥抱一下。
“后会有期。”赵宗绩的眼圈红了,虽然这样的日子,今生不会再有,但这样的朋友,却可以一直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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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庐陵五天后,陈恪等人跟着那狄咏,在长沙城外与狄元帅所率的三万西军汇合。这三万军队,就是狄青用来平叛的主力,虽然人数不多,却是大宋最强的军队了。
笼统分来,大宋的军队分禁军和厢军。作为军中主力的禁军,同样分为三部分——河北军、西军以及京营。至于南方各路,所有的禁军加在一起,其数量也不及以上三部分中的任何一部。
原先在三部人马中,西军最弱,但澶渊之盟后,河北军迅速腐化,京营则更早就沦为花架子。只有西军,不论是四路正规军,还是其他蕃兵、强壮、弓箭社,在与西夏、青唐诸羌的鏖战中,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
这是一支能苦斗、敢牺牲,深入瀚海戈壁千余里做野战、为大宋开疆拓土的军队!所以皇帝让狄青选兵,他毫不犹豫的点了他们。
不过西军的军纪之差,就连陈恪也早有耳闻。但当他踏入这座依城而扎的营寨时,却惊讶的发现,不仅寨墙外拒马、壕沟都设置一丝不苟,营内军帐,更是谨按八卦方位,规规矩矩的设立……让人丝毫看不出,这只是行军途中临时扎下的。营中士卒虽多,却都无人喧哗,但有前行,都规规矩矩的自行成伍,绝不侵占那条供骑兵出入的驰道。
这才是真正的军队,陈恪不仅暗暗赞叹。尤其是和衡州城里退下来的两广军队比比,简直判若云泥。
其实西军还是那个西军,不遵军纪的老毛病也改不了,但要分在谁的麾下,在狄青手里,这些桀骜不驯的关陇大汉,全都便成了乖乖仔……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威名的军纪,还有西军的弟兄们,憋着股劲要捧狄元帅,给厮杀汉们扬眉吐气一把!
这些微妙的东西,陈恪几人自然体会不到,他们只觉着在这营中行走,都得如履薄冰,凛凛惕惕,还未到中军帐,对那狄青狄元帅的敬畏之情,已经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了。
来到一座守备森严的大帐外,狄咏让他们稍候,进去通禀一声,少顷转回道:“元帅正在议事,请你们先去见陈知县。”
“我爹真放出来了?”路上,陈恪他们追问狄咏此事,狄咏并不清楚,没想到,一进军营,便听到这样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跟着狄咏来到附近的一个营帐外,正遇见一身儒袍的陈希亮,从里面出来倒水。
看到陈恪,看到五郎,他一松手,那铜盆便跌落地上。
陈恪和五郎的眼圈也红了。
他们一度以为,此生要阴阳永隔了。此刻终于相见,虽不至于抱头痛哭,但陈希亮一手拉住三郎,一手五郎,好久都不松开。
父子相携进了帐篷,陈恪介绍了玄玉和狄咏,陈希亮对那狄咏诚挚致谢道:“这次我父子能重逢,全赖元帅庇护,我想向他当面致谢,请二公子代为转达。”
“一定。”狄咏起身唱喏道:“陈大令父子重逢,定有很多话要说,末将先行告退,稍后再来探看。”
待那狄咏走了,父子便叙起别后之情后。在宋端平探营不久之后,陈希亮便被连日提审,起先还是旁敲侧击,到后来,直接追问账册的下落。但陈希亮仍一口咬定没见过,任凭对方如何折磨,都没有松口。
好在因为他文官的身份,对方不敢太过分,这才没留下什么伤疤。后来,便有西军的指挥使,持着狄元帅的命令,先于大部队数日,突然降临衡阳县。不由分说,将他提到了这里,也是昨天才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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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第九十七章 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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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不让乱转,连晚饭都是兵卒送进帐中的,军中的伙食自然好吃不到哪去,但有炊饼、腌肉还有菜汤,甚至还有一点点酒……,陈恪本以为这是特别优待,但一打听,营中上至元帅,下至士卒,吃得都是这个。
虽然有很大原因,是在境内行军、供给方便,但大宋军队的后勤保障,还是让人刮目相看。陈恪纵向比较一下,从提供的营养和热量上,跟他后世当兵时的野战口粮,没什么区别,而且一样的难吃。
晚饭后,天黑下来,狄咏又来了,请陈希亮父子过去,陈恪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
跟着狄咏来到中军帐,只见一个头束黑色情巾,穿半旧黑色蜀锦战袍腰、束狮吞口腰带,身长肩阔、剑眉朗目、浑身洋溢着阳刚之美的中年将军,站在帅案前,朝他们微笑。
不用问,也知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狄青狄汉臣。陈希亮父子连忙唱个肥喏,道:“元帅。”
“免礼。”狄青的声音,爽朗得像秋日的天空,他扶住二人道:“本该早些与贤乔粹相见,无奈军务缠身,现在才得空。
“元帅折杀我父子。”
“休要客套”,狄青请陈希亮坐下,他也在对面折凳上昭穆而坐。陈希亮起身道‘不敢”却被他抬手阻止道:“帅位上说话,不如这样随便。”小亮哥只好正襟危坐。
狄咏告退出去,亲自带亲兵守好帅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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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中,狄青打量着对面的父子俩。只见经历过牢狱之灾,陈希亮身体瘦弱,脸也有些浮肿,但他眉棱高耸,挺鼻凹目,一双眼睛澈如秋水,端的是不怒自威、令人起敬。陈恪侍立在其父身后,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端的是虎父无犬子。
‘也只有这样的父子,才敢做出那等捅破半边天的事情。,狄青不禁暗暗赞叹。下一刻,方微笑道:“某此番得以为国出战,还得多谢贤乔粹。”
“元帅说笑了。”
“不是说笑,某是认真的。”狄青摇头道:“而且,要不是你们的努力,官家和诸相公们,到现在也不会同意调西军南下的……”,说着叹口气道:“否则以两广军队的状况,怕是孙武再生,也无力回天。何况狄青一介庸人了。”
“元帅过谦了。”
“不要拘谨。”狄青看看陈希亮,笑道:“某是与你好生说话,不是听赞歌的。”
“呵呵”,…”陈希亮笑笑道:“元帅万是三军统帅,希亮还是戴罪之身,如此折节下交,实在让希亮受宠若惊。”
“你已经不是戴罪之身了。”狄青笑着递出一份手令:“这是今日下发饬令的底本。”
陈希亮起身接过来一看,只见是一份公文,除去那些繁文,大意是:
‘兹闻衡阳知县陈希亮勾结匪类一案,审查数月毫无进展,可见其指控荒谬,捏造无端。国家正用人之际,素闻陈君清正贤能之名,令湖南提刑司立即释放,官复原职、调往帐前听用。,后面有两湖宣抚使的大印,还有狄青的签字画押。
现在,两湖两广的军政大事,皆由狄青一人独裁,任何人无法掣肘,荆湖南路提刑司只好乖乖放人。
“多谢元帅搭教”,”陈希亮起身唱个肥喏,心里却难免有些不自在,他更希望,用正常程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这种‘特赦”
“陈知县可能觉着委屈。”狄青正色道:“但这是官家的安排。”
“官家……”陈希亮愣住了。
“不错。”狄青颌首道:“官家让末将给你传几句口谕。”说着他也站起来。
“臣聆听圣训。”陈希亮躬身道。
“官家说:‘有陈希亮这样正直的大臣,是国家的福气。只是寡人要让他失望了。”狄青板着脸,一字一字的复述道:“你身上背的军需案,与岭南文武的贪腐案是连环案,查明军需案,就必然会牵扯出贪腐案,查贪腐案,则会牵扯到朝中的百官的利益,这对你父子是致命的,对寡人来说,也是一样。”
“相信寡人,这江山是赵家的,对这些贪腐之辈,寡人比谁都恨”,狄青接着道:“但是,偌大的江山、兆亿的子民,还得靠文官们来治,寡人只有先让他们满意了,他们才会给我卖力,得让他们吃饱了,他们才不会吃老百姓。然则国家的官越来越多,财力却日渐枯竭,寡人没法让所有人满意,对他们不太过分的行为,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相信卿家也清楚,比起隋唐前朝,我宋朝的官吏可称清廉,百姓生活亦
算得上称心,像唐朝那样的贪官污吏,在本朝几乎绝迹,朕已经不能要求更多了。”狄青又复述道:“大禹治水,曰‘堵不如疏”治国也是一样,只要官员们有不满存在,就算寡人堵住这个窟窿,他们也会从别处去挖洞。现在,他们吃得是军队,吃得是寡人,总要有些顾忌。要是他们换一种方式,直接从老百姓身上捞钱,吃相不知要难看多少倍,危害也不知要大出多少倍。
狄青最后复述道:“寡人承认这些,实在感到难堪,但你以国士待我,寡人只能赤诚相待,只望你这样的正臣,不要弃国而去。要相信,这不是‘道不行乘样于海上,的年代,寡人朝夕以‘亲君子、远小人,自警,力求贤臣在位。朝廷中,多一贯正气,便少一分邪气,百姓也能松一口气……。”
说完之后,狄青长舒口气,再看那陈希亮时,已经是泪流满面,铭感五内了:“微臣何德何能,竟能得官家披肝沥胆,谆谆而教?若还不能体会官家的苦心,岂与顽石别无二致?”
“如此,也不枉官家一番心意了。”狄青叹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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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营中烛火照帐,重新就坐后,狄青朝北方拱拱手道:“官家心怀四海,考虑问题自然比咱们臣下周全,因此有些事情,纵使一时不理解,咱们也得照办。”
“全凭元帅吩咐。”陈希亮把眼眸深处的失望之色收起,沉声道。
“你也不要太过失望。”狄青冷声道:“有些事情,官家不说,做臣子的也要力所能及的去做,否则愧对授我之大权。”其实狄青本打算只做不说的,但他毕竟是生性耿介的武人,不忍看陈希亮如此失落,所以言有所指的暗示道。
“嗯……”陈希亮点点头,没太当回事儿。
狄青又望向陈恪道:“这样一来,少年英雄千里救父的佳话,怕是无法世人周知了,你想要什么补偿?”
“嘿……”陈恪想一想,笑道:“元帅,我想千一件事儿?就是不知,元帅能不能罩得住。”
狄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道:“只要是两湖两广,我差不多都能罩得住。”
“那好,我想揍个人。”
“谁?”
“余靖余文帅。”
“胡闹……”陈希亮呵斥道:“余文帅德高望重,就算一时不理会爹爹的案子,也是从大局考虑……”。
“我现在窝火的很,不揍他一顿的话,肚皮就要爆掉了。”陈恪道。
“那就揍!”陈希亮又要训斥,却见狄青一摆手道:“替我也揍他几拳,这老东西,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早就想捶他了!”
“啊”,…。”陈家父子大张着嘴巴。
“你们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吗?”狄青气哼哼的起身,把一份军报甩给陈家父子面前道:“看看吧,天下还有这样的蠢材!”
陈希亮接过来一看,登时大开眼界……那是一份余文帅抵达南方以来的工作报告:
在杨政战败之后,余靖也没闲着,他知道自己对打仗一窍不通,便扬长避短,准备智取…”,想来想去,别说,还终于让他想出一条奇谋来!
他打听到,侬智高跟交趾人有杀父之仇,曾经数度反抗过交趾,都被收拾得屁滚尿说”,…交趾就是后来的越南,宋朝以前,一直是中国的领土,后来宋太祖嫌国家太大不好管理,平了南汉之后,就没让再往下打。结果,一个又穷又横的小国诞生了,侬智高就是被他们欺负的,没法在广源扑住了,才上表请求内附。发现宋朝的军队像土鸡瓦狗之后,就干脆把一把火把老巢烧光,直接把家搬到笆州去了。
那么,我完全可以花钱,雇交趾人出兵,来把侬智高收拾掉。如此,不用死大宋朝人,只需要花几个钱,实在是划,算得紧。
余大人是个急性子,想到就做,他给了‘交趾郡王,李德政两万贯现钞,约他领兵到笆州汇合,同时还提供入境之后的粮草……。
这意味着什么?就连陈恪都明白,这意味着那些越南鬼子,可以名正言顺进入大宋国境烧杀抢掠!还他妈是公费的!
“这种猪头,光打一顿怎么解恨!”陈恪愤怒道:“起码得让他生活不能自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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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第九十八章 你敢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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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驱狼进虎,愚不可及!”陈希亮悚然道:“唐朝借吐蕃兵的教训历历在目,非我族类,必害我民啊!”
“可笑那余武溪,那么大的名气,却如此之昏聩。嗯,某已经严令余靖,交趾人踏入国界之时,就是他人头落地之日!”狄青傲然道:“大宋的事情,藩夷没资格插手!”
“对!”陈恪忍不住击节赞道:“那帮猴子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哈哈哈。”狄青放声大笑道:“说得好!”说着长身而起,走到帅案前,拿起一份任命状,望着陈希亮道:“某欲用陈大令为幕府赞画,不知肯否屈就?”所谓幕府赞画,并非正式官职。主帅开府建牙则设此官,待班师还朝,则撤幕去职。
但将来班师回朝,可就是论功行赏的资本了。
狄青的好意,陈希亮焉有不知,但是他十分诚实道:“下官对军机赞画一窍不通,怕误了元帅的大事。”
“不懂可以慢慢学。”狄青也没指望他能做什么,笑道:“我大宋的武人虽然没地位,但文人通军事,仕途就比他人强得多……”这是自然。远了不说,当朝的宰相庞籍、枢密使韩绮,都是在西北领过兵的。
“日后还请元帅多多教诲。”如此,陈希亮欣然领命。
狄青又看向陈恪道:“你想揍余武溪,我支持,但他的名气太大弄不好对你的名声有损。”
“这个我最擅长了。”陈恪笑道:“保准让他有口难言。”
“那好,你回去说通你父亲”狄青笑道:“只要他答应,我就让你随大军南下。”
“喏。”陈恪父子起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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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陈希亮睡不着,见陈恪也没睡:“怎么了?”
“憋屈。”陈恪闷声道。
“嗯我也是。”陈希亮点点头,望着漆黑的帐顶道。
“官家仁厚,果然名不虚传可是他的那番话,我不敢荀同。
”父子间的平等交流,已经有许多年了。
“嗯。”陈希亮小声道:“大宋的问题官家看得比我们透,却怕变得更糟而一直姑且迁就,这样,确实能不出大乱子,可冗官、冗兵、冗费,莫不由此递增早晚有凑合不下去的一天。”
“我听说国家遇到这种制度性困境,会出现三种情况。”陈恪小声道:“一种是对症下药的改革国家从此摆脱困境,走上康庄大道比如商鞍变法、赵武灵王改革。一种是,尽力去缓和,使矛盾延后爆发,能让国柞延长一些;一种是瞎折腾,越改问题越多,直接把自己活活折腾死。”
“这三种情况,第一种当然最好。但可惜,国家越大,架构越复杂,药到病除的难度就越高。”陈恪接着道:“所以从秦朝以后,就再没有成功的变法了。”
“嗯。现在看来,那些所谓成功的改革,都不过是第二种。”陈希亮点点头道:“不过那也比第三种强。”
“官家正是这种心理。”陈恪道:“他也不是没尝试过第一种,否则也不会有庆历新政。但新政太让他失望,搞下去的话,只能出现第三种结果,所以他果断喊停,之后便坚定走第二种路线不动摇……这次事件的处理,以及之前在若干问题上,莫不是这种态度的体现。”
“说得好哇,为父心里敞亮了。”陈希亮点点头道:“官家不是不想变,只是没有好的方略,他宁肯不变。”
“……”陈恪无语了,心说,这还真是个忠君狂热分子啊。不过说一说,他心里也舒理了……,天下兴亡,那是皇帝和相公们的事儿,咱这个小老百姓,干嘛要咸吃萝卜淡操心?揍了余文帅,便去欧阳修那里镀镀金,行走江湖便爽利了,说不定逛窑子都不用花钱……,说起逛窑子,他想到自己马上就十八,按照中医的说法,就是精元已固,可以开斋*…呵呵呵,要不要把第一次,用来挽救大宋的失足妇女呢?这还真是个问题哩……。
乌七八糟的念头涌出来,顿时将那一丝忧国忧民的想法,冲到了爪哇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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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南西路宾州城,与侬智高盘踞的老巢笆州仅相距百里。
现在这里被宋军重新‘攻占”并向京城发出了捷报。但事实上,是侬智高的军队,在广南两路抢够了、玩累了,又听说大名鼎鼎的面涅将军,带着宋军精锐驾到,才主动退回笆州修整,才让南方军借机收复了大片失地。

然功劳簿上的杀敌数仍然为零,但宾扑大营中的文武,绝不认为眼下的局面是侬智高主动收缩形成,而将其称为己方取得的重大胜利,正在大肆庆祝。
大营中的最高长官,余靖余文帅,难得的放下架子,与众将军们同乐。只是那阴晴不定的表情,透射出他此刻心中的阴沉…。
朝廷并未解除他湖南两广安抚使的职务,却又派来个全权负责的狄元帅,并明确谕令南方官员,一切军政大事,皆有狄帅独和谐裁。这置他这个文帅于何地?
这屁股底下的帅椅,余靖都觉着有刺。
大宋朝以文御武近百年,怎么到了自己头上,就倒过来了呢?余靖深感羞耻。
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狄青发来的两道措辞严厉的军令一个是,勒令他立即阻止交趾人入境,否则军法处置。一个是,勒令主将不得出战,否则军法处置。
什么叫军法处置,就是杀头!
好你个狄青匹夫,不过一贼配军耳,却敢如此狂犬吠日!
汝不知大宋朝不杀士大夫?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我这个庆历四名谏!
‘平南大功应该是我余靖的,凭什么让给你个贼配军?,满腔的怒火和妒火,彻底冲昏了余靖的头脑,酒席上,他望向岭南军方的主将、广南两路兵马铃辖陈曙,举起酒杯道:“从侬贼作乱至今,陈将军已经厮杀百日了吧?”
“回文帅,快四个月了。”
“功绩如何?”
陈曙微微自傲道:“这四个月来,末将率军转战两广,收复十三州,如今只剩笆州未取了!”
“可惜啊可惜,平两广的功劳,还是要被人摘桃子了。”庆历四名谏的毒舌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但见陈曙一下就变了脸色…”在余靖到来前,他便被任命为平叛主将,因为顺利解了广州之围,侬智高又迅速撤出了广东,他不仅没有丢官,反而兼任了广南西路的兵马铃辖,成了岭南军中第一人。说来也奇怪,当他磨磨蹭蹭提粤兵入桂,那侬智高就开始大踏步撤退,最后全军龟缩在邕州城,身边人都开始吹捧他为‘当世名将”
只是这名将,还没打过一次硬仗。
在众人的吹捧中,陈曙也有些不知所谓了……,他相信,只要攻下了琶州,克复两广的功劳,就稳稳落在自己头上了。别看狄青威名赫赫,他还真没这样的丰功伟绩可以说,谁打下笆州,谁就是大宋军中第一人。
想到狄青享受的盖世殊荣,陈曙就妒火中烧,重重一叹道:“人家是大元帅,就是明摆着用权势压我,我又有什么办法?”
“他的前军刚到桂州,你现在出战还来得及。”余靖幽幽道。
“出战……”陈曙的心,砰得漏跳一拍,他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畏惧军法森严,一直强压着。现在听余文帅下了命令,他那争功的心,一下就不可遏制了。
陈曙的心思飞快转动,余文帅的命令也是军令,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赢下这一仗,克复了两广,自己就成为国家英雄了,那狄青也不敢动自己。
就算打不赢,也没什么大不了,自从太宗登基以来,多少年没听说有军法处置了。再说到时候,还有余大人的将令顶着呢,狄青一武夫,怎么敢驳他这种超级文官的面子?
思前想后,陈曙都觉着此计可行。计策一定,事不宜迟,两天后,他便点齐兵马,把能出阵的虾兵蟹将全带上,凑齐了五万兵马mm号称十五万倾力出击。
结果连邕州城都没见到,便被侬智高杀得屁滚尿流,带着残兵败将逃回了宾州。
两天之后,狄青的大军,经过漫长的行军,也抵达了宾州。
还没进城,狄青便得知了大军擅自出战,兵败如山的消息。他神色冷峻,看不到一丝愤怒,那只大手,却握上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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