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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戒大师
叫出来开门。
正在窘迫间,巷口处又有人进来。人比人气死人,人家的待遇,可比陈恪他们强多了,书生们自动让开一条去路,还热情的打着招呼。年长些的称之‘子固兄……”年轻人则以‘南丰先生,相称。
那个瘦高的书生,幸灾乐祸的朝陈恪几个笑道:“庐陵公的正派弟子来了,倒要看看,认不认得你们。”
“认得又怎样?”
“我管你叫爷爷。”
“我没你这样的孙子。”陈恪淡淡瞥他一眼,险些把那书生气炸了,朝着那‘子固兄,大叫道:“南丰先生,这里有人冒充你的师弟哩。”
“哦?”那子固兄个子不高,被挡的严严实实,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人们赶紧让开个缝,希望他来揭穿这几个骗子。
那‘子固兄,好容易挤进来,一看到陈恪,便欢喜的一把抱住道:“师弟,这么快就来了?!”
真的进入佳境了,加油加油,先把债还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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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第一一五章 千年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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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名天下知
轩名‘碧浪”位于欧府后园之中。后园不大,亦无池塘,只是轩四周植有数十株柳树,若满树碧绦时,微风一吹,如碧波荡漾一般。
时节尚在早春,柳条尚未挂绿,几杆修竹映在轩窗之上,随风摇曳,仿佛被轩内的欢笑声感染一般。
得知陈恪他们来了,欧阳修便宣布今日闭门谢客,在这碧琅轩中,为他们摆下了接风宴。
轩是唐制,无座无椅,木质的地板,铺着蔺草席子,摆着数张案几,人便席地而坐围成一圈。
彼时,欧阳修独坐上首,笑眯眯的看着一屋子的后辈,除了陈恪兄弟几个,他的几个儿子,还有他最中意的门生曾巩…,便是那个‘子固兄”也许现在要加个‘之一,了……。于学问一道,陈恪与曾巩极类,都是密切关注现实,文风严谨周密、不浮夸不空谈、脚踏实地,注重实效,这正是欧阳修所提倡的古文运冇动的精髓。
但两人又有所不同,曾巩的文章,乃纯正的儒者风范,对圣人之言,绝不会逾矩一寸,陈恪的文章,却不信权威,只讲实据,以严密的推理证明对错。对于相互矛盾,明显谬误的‘圣人之言”总是毫不留情的批判。
欧阳修既爱前者之纯正端庄,又爱后者之冲决时弊、廓清暮气的朝气,倒教他难以排出先后。好在手心手背皆是肉管他去呢”,…
听了陈恪在外面的遭遇,欧阳修呵呵笑道:“若他们知道你就是《字典》的作者,保准没这个麻烦。”
“说起《字典》”,陈恪有些忐忑道:“在京中推出近一年了也不知效果如何?”
“你问问和尚就知道了……”,欧阳修有四子,长子发字伯和、十七岁,幺子辩字季默乳名‘和尚”今年才八岁。
“回父亲和陈师兄的话”,小和尚闻言站起来奶声奶气道:“我们蒙学中,都不用韵书,改用《字典》教书了。”
“这么快?”陈恪不太敢相信道,他本以为,用十余年时间普及开,就很是不错了。
“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谁在推广。”欧阳修捻须笑道:“官家亲自作序,还有老夫作跋有这一头一尾压阵,哪个敢不学习?!”说着放声笑起来道:“说笑而已关口还是这本《字典》,确实有删繁就简、化难为易、立竿见影、好学速成之神奇。在学会老夫所授的‘拼音之法,后,官家翻阅《字典》,赞叹连连。良久合上书,长叹一声道…此乃吾大宋之《河图》《洛书》!”
陈恪不雅的张大嘴巴,靠,这评价也太过了吧“…《周易》上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这是把这《字典》往祥瑞上靠了。
“所以官家才会欣然题写序章,其‘此乃国朝文教之兴哉,亦必将助国朝之文教之盛,越八代、超前唐,独领风骚于千年……”的评价,并非是溢美:你这字典,确实正对了官家的心意。”
宋朝偃武修文,极端重视文教。连皇帝都亲自做广告,用高官hou禄、娇妻豪宅,来诱冇惑人们读书,还有什么法宝,能比拼音方案,更能助推这项国策?
官家手捧着《字典》,仿佛看到了他的大宋朝,变成了人人知书达理的礼乐之邦、君子之国……,欧阳修见他,笑得都露牙花子了。
官家已迫不及待,要看看是什么人,编出这样一本神书。在听说作者还不到二十岁时,他更是惊呼,莫非天降文曲,辅佐于我?
对官家的求贤若渴,欧阳修却持冷静态度。他力劝官家,陈恪还太年轻,骤然捧得太高,不是什么好事。还是顺其自然,等民间和士林都认可了,呼声起来了,再顺水推舟来得稳妥。
官家又听说,陈恪正在游历天下,而且会参加下一科的大比,这才没有急着召见。以至于如今《字典》已在京师大火,却没人知道,这个陈恪、还有那苏小来”,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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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你执意要把苏家小妹的名字加上去”,欧阳修促狭笑道:“可是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你诚实无欺,不夺妇人之功,可谓君子若水;有说你让天下男子,去学一本女子编的书,有辱斯文、荒唐之极的。”
“嗨…”,陈恪不以为意的笑道:“管他呢,官家都没反对。”
“官家是少有的宽容仁君”,欧阳修笑道:“也是位少有的多情之君,所以才……”觉着这话不太合适,他便打住,换个话题
道:“署都署了,也没什么奸计较的了....别人眼红你,总能找到借口的,没有也会无中生有,置若罔闻便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是特别有感触。
“老师不必担心。”陈恪笑道:“我只管当他们是在放屁,骂我的,是放臭屁;夸我的是放香屁,理都不会理的。”
“说得洒脱。”欧阳修摇摇头道:“到时候就知道,非圣人不能八风不动啊!”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个。”说着自嘲的笑笑道:“老夫虽然在官场上一塌糊涂,但于文坛之上,还是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
“多谢老师……”陈恪真心道谢道。
于是师徒几人,便捡些轻松愉快的话题说,欧阳修八卦的问道:“那苏小妹,就是你非娶不可,劳烦老夫硬着头皮去柳家的那位吧?”
“是。”陈恪笑道:“谁还敢不给老师面子?”
“在河东柳氏面前,就算皇家也感觉矮一头。”欧阳修苦笑道:“我这个所谓的‘文坛盟主”又算得了什么。”
“听说他们家很霸气。”宋端平笑问道:“怎么连天家都会觉着矮一头?”
“河东柳氏,那是真正的千年世族啊”。提起柳家,欧阳修肃然起敬道:“虽然没有登峰造极,但一千年来,能长盛不衰,在每个朝代都堪称顶级的,除了孔圣人家,怕是只有他们家了。”
“旁得不说。便说你那岳家……六世祖乃大名鼎鼎的柳少师公权,而我大宋顺祖皇帝,曾经是他的僚属。”赵匡胤当了皇帝,追封五祖,他的曾祖父赵斑也被追尊为顺祖皇帝。而赵斑,曾经是柳公权的手下,你让老赵家怎么能不气短?
“若只靠着祖宗的面子,柳家人也硬起不起来”,…”毕竟不能逢人便说,我祖宗是老赵家祖宗的领导,那纯属老寿星吃砒冇霜,活得不耐烦了。欧阳修道:“但人家依然家族兴旺,人才辈出,教你不得不佩服……比如当今柳家家长的父亲,便是大名鼎鼎、允文允武的柳开柳仲涂,也是我在古文运冇动上的前辈。”
对于柳开的大名,陈恪自然是听过的,知道那是个天字一号蛮霸之人,顿时恍然道:“怪不得柳家这么横,原来是他子孙,怪不得、怪不得”,…”
“不过老夫倒很好奇……”欧阳修捻须笑道:“那苏家小妹,是何等人物,竟能让你舍柳家而不就?”
“小妹一时是见不到,不过她的父兄,也来京城了,估计不日便会来府上投帖的。”陈恪微笑道:“到时候,老师看看那父子三人,是何等的惊采绝艳……而他们父亲不止一次说过,小妹若是男子,肯定比两个哥哥有出息”
“哦?”欧阳修的兴致,一下被勾了起来。说真的,好容易放假在家歇一歇,却要整日见那些不知所谓的拜访者,看那些狗屁不通的破烂文章,老头简直要郁闷死了。实指望着能有几篇,让他眼前一亮的文字提提神,见几个有趣的人物,也算是辛苦义务劳动的报酬了:“为何不同来呢?”
“他们有自己的计划。”宋端平笑答道:“我们只能先来了。”
“嗯,我记住这父子了。”欧阳修点点头,吩咐长子道:“日后有姓苏的父子三人,放进来便是。”
“是。”司马法点头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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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到过午,欧阳修又让人换上茶水果子,叫晚辈们继续耍乐。却又对陈恪丢了个眼色,便起身离席,到书房去等着了。
不一会儿,陈恪敲门进来。
欧阳修书房的布置十分简单,除了万卷藏书外,只有香一炉、琴一张、棋一局、榻一张……此刻欧阳修正坐在竹榻上,面色深沉的望着他。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我问你。”欧阳修的脸上,再不见了在碧浪轩里的轻松随意,只见他一脸凝重道:“你和那小子,还有联系么?”
“谁?”陈恪光一愣,旋即恍然道:“老师是说,那赵宗绩么?”
“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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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第一一六章 皇帝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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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庐陵分手后,陈恪便再也没见过那小王子赵宗绩。不过……书信往来倒很频繁。
虽然陈恪他们总是在旅行,但每到一地,必会在驿馆中,收到他的来信,详细询问他们的旅程、沿途的风土人情、逸闻趣事,对他们能四处游历,赵宗绩是身不能至、心神向往。
见这小子实在可怜,陈恪他们亦有信必回,将所见所闻、所感所想,绘声绘色向他描述,还经常无良的夸大其词,将各种亦真亦幻的传说神话加进去,把个赵宗绩羡慕到挠心挠肺,甚至想翘家去跟他们会合,无奈被看得太严,只能想想作罢。
“我们上次通信是在出川前”,见欧阳修一脸严重,陈恪不敢隐瞒,便把事情相告道:“还约好了,来京里见面呢。”
“不要见了。”欧阳修断然道:“你、你们,从今以后,不许和他有任何来往,包括暗通款曲。”
“为什么?”陈恪当然要问个原因了。
“不为什么……”,欧阳修很罕见的疾言厉色道:“如果你想给自己,和你的父亲、朋友,带来祸患的话,可以不听!”
“他怎么了?”陈恪也被搞得紧张起来:“他犯了什么罪?”
“他能犯什么罪?”欧阳修长叹一声道:“但他的身份,本身就是罪过”,…”
“老师,你能不卖关子么?”陈恪哭笑不得道:“想把我活活憋死?”
“唉……”,欧阳修知道不把问题的严重性讲清楚,陈恪是一定不会听话的:“你可知道当年官家曾将两个宗室子接到宫里,由他和皇后亲自抚养?”
“”…”陈恪摇头,这种宫廷隐秘他个川娃子哪知道。
“皇家与民家其实没什么区别,这个举动,都有过继的意思。当年真宗皇帝便有过同样的举动后来太子……也就是当今官家出生,才重新送出宫去的。”欧阳修压低声音道:“那年官家已经三十岁,大婚也有十六年却只诞生过一位早天的皇长子。这才仿效真宗皇帝,从宗室近亲中,择出了两名孩童抚养:后来皇次子诞生,也把这两个孩子送回去了。”
“本来人们以为,这场收养只是像真宗皇帝那样,不过是皇位传承中的一个小插曲但是皇次子长到三岁竟也天折了。之后,庆历元年皇三子诞生,但是也没有活过三岁……。到如今官家已经四十七岁圣寿,再无一男降世。”欧阳曦不胜唏嘘道:“官家仁hou惜福,却不知为何,在子嗣事上如此艰难。”
“这么说”,陈恪自然没有欧阳修那般感慨,他只是恍然道:“又有人旧事重提了?”
“嗯”,欧阳修点点头道:“事实上两年前,官家登基三十年一过,太常博士张述就秘密上书,劝官家再次从皇室宗亲里,挑选比较上进的宗子,给他的福利待遇和出入礼遇都和别人区分开来,用一些关键性的职位让他锻炼磨砺,使天下人都知道你打算立谁做接班人,这才是一个负责人的君王所为!”
“见官家没有反应,他又上书说:接班人不早定下来,你的圣体一旦有什么意外,大宋江山就面临崩溃的危险。不信我们翻开史书,当皇帝突然死亡,没有早定接班人话,或者皇后皇太后甚至太皇太后发出指令,或由宦官阉人来主谋,或奸臣佞人首先发难,立几岁几个月的娃娃做皇帝,自己可以长久掌握政权,甚至直接自立!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你是人人称颂的圣明之主,怎能明知道危险而不理呢?”
“张述一年之内上书七次,话一次比一次说得重,到最后,甚至直接指责官家贪权恋位!官家大度,没有怪罪他,却也没有任何回应。”欧阳修道:“去岁,当时还在中书的庞相公,曾暗中上疏,请求选择宗室中的贤俊之士为皇太子,言辞十分恳切,却依然石沉大海。”
“但官家的态度,其实还是很清楚的,因为在上疏不久,张述和庞相公,都被外放离京了。一时间朝野没人敢再触这个霉头。”欧阳修叹口气道:“但是上月,官家突患重病,严重的时候,完全失去了意识……,那段日子,宫里宫外、朝上朝下,乱成了一锅粥。趁着官家清醒时,几位相公苦劝他立一个接班人,官家可能眼看自己不行了,便松了口……,让他们推荐合适的人选上来。”
“相公们便赶紧商议,其实也没什么好商议的。官家十几年前收养的两个孩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甚至
在官家和皇后的主持下,都巳经成婚生子。所以大家觉着,做生不如做熟,所以便共同上书,请官家在两人中选择一个。奏折都写好了,还没来得及递上去……不巧的是,官家的病好了。”
陈恪瞪大眼睛,他想不通,为何那张述和庞籍的秘密上书,还有宰执们与皇帝的机密谈话,欧阳修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是他太八卦,还是大宋朝没有保密措施?
信誓旦旦的相公们,全都没了下文,因为皇帝病危时,请求立太子,于公是宰相保护社稷的职责,于私则是在新君那里,得到一份拥立之地。”…君不见陈执中那厮,其资质平平、只因为首倡先帝立储,因一言而显贵,终生荣宠不衰?
但是,皇帝又跟好人一样了,再不开眼的上书,请立宗室子为太子,纯属给官家添堵,更是给自己添堵。况且夜长梦就多,万一最后皇帝又生出儿子来,那这份请立从子的奏章,就是给自己和家族埋祸了。
“虽然立太子流产了。
但这次官家病重,不能视朝一月之久,使立储之事被彻底摆上台面,成为大宋朝的头等大齤事。”欧阳修道:“现在,大臣们已经公开议论此事,京城的赌坊,甚至开出赌局,看是谁第一个捅破这层窗纸。”
“真有娱乐精神啊。”…。”陈恪台吸一口气道。
“于老百姓,这确实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欧阳修定定望着陈恪道:“但对每个卷入其中的人来说,却事关荣辱祸福、身家性命。京城这池水太混、漩涡暗流太多,你这样的小角色,弄不好就得粉身碎骨。所以必须远远的躲开,明白了么?”
“明白了。”陈恪点点头,过一会儿,却又问道:“依老师看,如果真到那一天,宗绩有胜算么?”
“怎么可能。”欧阳修坚决的摇头道:“一则长幼有序,赵宗实比他大两岁;二则,赵宗实乃名满京城的‘宗室第一贤良”宗绩的名声原也不错,可这两年……,唉。”说着叹口气道:“真让人失望。”
“那还有啥好担心?”陈恪一摊手道:“他又没可能当太子……。”
“但是赵宗实不个这么看,没有皇子诞生,宗绩就是他唯一的竞争者:还有更重要的,对你和他俩中任一个接触,官家一定不开心。”欧阳修淡淡道:“你已经简在帝心,不要让官家觉着你有二心。”
“哦……。”陈恪随口应一声,心里却大不以为意,简在帝心是什么东东?能吃么?我又不打算当宰相,干嘛要跟个小婢一样,去迎合皇帝的喜怒?
“你也不要难过,官家春秋正盛,说不定过两年,就有龙子诞生。”欧阳修是位仁hou长者,以己之心推彼之腹道:“到时候,你们再来往,就无所谓了。”
“哦……”陈恪心不在焉的应下,才想起自己此来的正事,便转换话题道:“老师,我看过邸报。”
“嗯?”
“关于六塔河之争。”
“嗯……”欧阳修顿时神色一黯,自嘲的笑道:“你老师我,这次又成了笑话。”说着长长一叹道:“但是,我变成笑话不要紧,眼看着灾难生成不可避免,才是最痛苦的。”
欧阳修一回到京城,便小试身手,将站着茅坑不拉屎的首相陈执中,给弹到地方去了,再次验证了大宋第一能战的超凡实力。然而,在下一场战役中,他却遭到了脆的。”那就是六塔河之争。
所谓‘六塔河,是个水利方案,其目的,是为了解决,困扰宋朝快八年的黄河水灾。
虽然黄河年年泛滥,但八年前那次,是千年一遇的黄河改道一~滔天的洪水几乎淹没了汴京城,数百万流离失所的灾民,还有天文数字的损失,都使宋朝的统治者,不得不将治黄,作为国家的头等大齤事来抓。
但就算老百姓盖间屋,在开工之前,也得先有计划,才行。何况是事关国计民生的水利工程?于是各种各样的方案出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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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第一一七章 帝国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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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夸张的说,北宋灭亡,一半原因是被黄河玩死的。
在宋以前,从汉至唐,黄河处在长时间的‘安流期”基本未有大规模的水患发生,黄河流域的百姓,亦享黄河之利多于受其害。
然而自宋季以来,黄河一反先前之态,从温柔的母亲河,变成了暴虐的黄龙,从建隆元年第一次决口开始,几乎一年决、甚至数年一决,以至于如果哪年黄河没有泛滥,史官必定会写下‘是年河宁,这样,充满庆幸之感的记录。
黄河每次决堤泛滥,不仅会给百姓的生命财产带来灾难,每次抗洪抢险,还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但如果能这样年复一年应付过去,也行。无非就是国家吃力点、百姓痛苦点么,反正近百年来年复一年,大家都习惯了。
但要命的是,这种消极的修修补补,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是在消极的凑合,等到一定程度,凑合不下去了一就会发生恐怖的改道。
宋朝是不幸的,它要为汉唐五代以来,中华民族对黄河中上游的过度破坏埋单。当今官家赵祯更是不幸,他要为开国以来的得过且过埋单。
景佑元年,京东的横陇段决口,决堤而出的洪水席卷人畜,漫过大名府地界,再折向北流,朝廷全力抢修堤坝,可仍然无济于事,只好任其改道。从此之后,中原大地上河患频生,近八十余年里,再也不得安宁……。
而这只是个开始。十四年后,庆历八年六月六,一个吉利的日子。黄河又在澶州府商胡决堤,决口宽近一里,浊浪排空黄水滔天,横漫中原北部。
这两次之后,黄河彻底改道了,它的河水改向北,经河南内黄之东、河北大名之西,横贯河北平原,汇入御河,再经界河入海。
这种级别的灾难,只需要再来个一两次,就可灭亡一个国家。
灾难过后,倾全国之力治理黄河,已经成为朝野上下的共识,然而围绕着‘如何去治理,这一问题,上自皇帝,下至群臣都卷入了无休无止的争论中。
没办法,这个号称名臣辈出的年代,经天纬地之才太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意,每个人都坚信,只有自己的主意,才能解决问题,于是吵架开始了,各路神仙据理力争、反复互爆、吵得面红耳赤、竭斯底里,整整吵了四年,也没定下哪套方案。
改道后,黄河有四年平静期,也是治水的黄金期,便被这帮蠢材毫无意义的浪费掉了。
四年后,黄河在大名府馆陶县郭固口又决堤了。用了五个月时间,才重新合拢了大堤,但前去视察的官员回报说,水道内淤泥堆积越来越hou,水面随时都有漫过堤坝,再次崩溃的危险。
官家终于失去了耐心,勒令大臣马上定下一套方案来。而这时,大宋的宰相,已经换成了文彦博和富弼,二人上任之时举国欢腾,谓之‘贤相在朝矣”贤相就是不一样,他们从各种方案中,找出一个认为最合适的,联名上报给官家‘河入六塔,方案,就是它了,请立即开工吧!
这一方案是由河渠司勾当公事李仲昌提出,他提议自商胡决口下凿六塔渠,引黄河东注横陇故道。这样可以使商胡口的决堤处减缓灾情,容易堵塞。尤其是一但成功之后,它可以成为黄河的永久性分水道,有了它分洪,主河道便可安然度过洪峰,使黄河永不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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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完美方案一经提出,很快压倒了之前最有希望中选的方案一‘前宰相、判大名府的贾昌朝提出的‘回复旧道法”得到了官家的首肯。
于是强大的行政机器开始运转,人力物力向六塔河集结,准备一劳永逸的解决黄河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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