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Luuuuuu
说完这句话,她松开了捂着谭风磊口鼻的手,谭风磊大力地喘着气,呼吸像拉风箱一般。
谭佑从他身上起开,谭风磊躺在地上,除了呼吸,一动不动。
谭佑僵着身体重新回到了桌子前,扶正了椅子坐下来。
“手续,就不办了。”谭佑嗓子发干,想喝口水,发现杯子都已经摔碎了,“以后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我想你心里清楚。”
那边没有回应,空气里只剩下高雅的音乐声。
这么沉默了很久,久到谭佑以为躺在地上的人大概死过去了,那边才动了动。
谭风磊挣扎着起身,步子晃得跟踩在深海里似的,随时都能再倒下去。
他看了谭佑一眼,直到这一眼,谭佑才觉得他是清醒的。
清醒的谭风磊没有再说话,他转身一步一颤地朝院子门走去,门打开的那一瞬,谭佑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活着,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谭风磊停顿了一瞬,然后用他佝偻的背挤开了铁门,走出了谭佑的视线。
铁门渐渐关闭,音乐还在继续,谭佑想,到底是这音乐太长,还是老板的后院里只有这一首。
她听着这声音,慢慢地,手指开始发抖,胳膊开始发抖,到最后,整个身体都抖起来。
这是一种没有办法控制的颤抖,仿佛肌肉绷紧到了极致,这会一瞬间松了弓。
抖得她撑不住的时候,谭佑彻底卸了力趴在了桌子上。
到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想明白了,不是谭风磊没有力气,是她使了太大的力。
大到足以迸发这么多年的压抑和愤怒,大到把威胁扩展到了足以让谭风磊相信的地步。大到她觉得身体被掏空了,这么多年梗着命在坚持的东西,也被掏空了。
她把脸埋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眼睛刺痛。
温热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眼眶,便被衣袖全都吸走了。
谭佑就这么一直趴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门被缓慢地推开,老板关了音乐,提着簸箕,清扫地上的玻璃碎渣。
“”“”一声又一声,安静又吵闹。
谭佑张嘴,开了好几次口才发出声音,她问:“几点了?”
“十点半。”老板回答她。
“嗯。”谭佑懒懒地应了一声,把眼睛压在胳膊上揉了揉,这才抬起了头,“我饿了。”
老板回头看她,“哎”地一声。
“怎么了?”谭佑眯了眯眼睛看他。
“哎……”老板又是一声,不同的语调。
谭佑道:“碎的杯子多少钱,我给你转账。”
“转个屁。”老板回头继续扫,“不值钱。我媳妇在准备菜了,楠楠上幼儿园中午不回来,咱两喝几杯。”
谭佑笑了笑:“我今天不能喝酒。”
“行,那就喝饮料。”老板道。
“好,”谭佑顿了顿,“哥,谢谢你。”
“谢个屁。”老板说。
距离肖美琴回到固市的最早时间还有四个小时,谭佑可以稍微花点时间吃个饭。
她说不办手续的原因是因为很多手续都办不了,名头上的事他们这个家也没必要在乎了,只要处理好实质的情况就成。
麻烦的是那个房子,怎么样能拿去抵债,她得找那边的人问问。
嫂子做的饭很好吃,他们吃饭的时候,她一直没出现。
谭佑知道今天给人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便没多说也没多问。
老板知道她心情不佳,专挑小时候的趣事说,两人碰饮料跟碰酒杯似的。
一顿饭拖拖拉拉吃了快一个小时,谭佑帮着碗筷的时候,老板问她:“这次回来待几天?”
“待不了多久。”谭佑道,“事情处理完了就走。”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老板看着她。
谭佑笑了笑:“哥,那就不知道了。”
老板叹口气,沉默地拾碗筷,全都放厨房里去了,才对她道:“挺好的。”
谭佑抬头看他。
“挺好的。”老板又说了一句,“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好。”谭佑喉咙哽得厉害。
肖美琴下了火车,在火车站里的警察跟前打听了许久。
警察给她说了路和要坐的车,肖美琴搞不太明白,怕自己记不住,不停地念叨那几句话。
警察抬手招了个穿着客运制服的姑娘过来,对她道:“你跟着她去吧。”
肖美琴赶紧点头道谢,然后跟着姑娘出了火车站。
“对面的汽车站看到了吧。”姑娘道,“从那边进去,拿身份证买票。”
肖美琴苦了一张脸:“姑娘,我身份证丢了。”
“什么时候丢的?”姑娘问。
“前两天丢的,我票是提前买的。”肖美琴从兜里翻出了车票,“我没逃票。”
姑娘笑了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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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可以临时补办身份证明。”
“对,对。”肖美琴道,“也是你这么个姑娘带我办的。”
“好,那我这么个姑娘今天带你把这边的问题也解决了。”姑娘带着她往汽车站走去,“你跑这么远的路,没人接你啊?”
“孩子上班,忙。”肖美琴道。
“这得是忙成什么样,才连接个人的时间都没有,”姑娘有些生气,“还有身份证,丢了要及时去补办啊。”
“不怪他们,不怪他们。”肖美琴道,“我儿子在江汉上大学呢,我女儿没在家。”
“哎……”姑娘叹了口气。
有人带着,肖美琴就放心了很多。大概是因为穿着制服,姑娘办事速度很快,肖美琴就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姑娘就拿着票和找的钱过来了。
“来,票拿好,进那个安检口,就能看到去固市的车了。”姑娘道,“钱也装好,下了车,门口有很多出租的,你叫一辆,他就把你拉到家门口了。”
肖美琴笑着道:“没事没事,到了固市,我就知道路了。”
幸嘉心一直盯着窗外,肚子有些空,她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想多喝两口时,发现瓶里没水了。
她对在驾驶位打盹的司机道:“师傅,我下去买瓶水,你别开走了啊。”
司机猛地一个惊醒,回头看她:“姑娘,我肯定不会开走,我这带着你兜了半天了,又等了这么久,你钱还没给我付呢,我还怕你跑了呢。”
幸嘉心指了指窗外:“我就去小卖铺买点水。”
“嗯,行。”司机坐正了身子,“你这大半天也没吃东西,我叫你去吃饭你也不去。你要是下午还要兜,多买点吃的喝的吧。”
“好。”幸嘉心开门下了车。
司机一直盯着她的身影,幸嘉心买东西的时候不敢耽搁时间,就在最外层的货架上随便拿了些。
拿的过程中还一直盯着对面的小区门口,怕谭佑忽然出来,发现她,或者走掉了她都不知道。
昨天谭佑走得那么急,还说家里有事,幸嘉心根本放不下心。
但她知道谭佑能丢下她一个人说跑就跑,就不会告诉她是什么事,于是只能又用这种低劣的,偷偷摸摸的跟踪手段。
还好,一路都没有跟丢,机票也没买错。
谭佑的状态不太好,既像在这个世界里,又像已经完全飘去了另一边。
所以幸嘉心上了飞机就躲进座位时,谭佑并没有发现。
下了飞机又坐大巴,辗转回到了这个她不算陌生的城市。
固市干燥又风大的气候,让那些她和谭佑小时候的记忆,越发鲜明了。
到了这个时候,幸嘉心越发觉得,她爱这个人,一切早都注定了,她会奋不顾身地去爱这个人。
提了一袋东西重新回到了出租车,幸嘉心关上车门那一瞬松了口气。
司机问她:“什么时候走啊?”
幸嘉心拧开一瓶水:“再等等。”
司机便又瘫下了身子开始打盹,幸嘉心边喝水边盯着小区入口。
谭佑在饮品店待了很久,出来后,又去了这个地方。
幸嘉心在昨天半夜跟进巷子里时,就已经确定了谭佑家的位置,所以这个可能是她又去找什么人了。
一个正规小区,没什么异样,幸嘉心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情。
这瓶水没喝完,幸嘉心看到了从小区入口重新出来的谭佑。
她低着头在走路,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幸嘉心长长呼出一口气。
谭佑站在路边等了会,招到了一辆出租车。幸嘉心赶紧拍了拍驾驶位的椅背道:“师傅,走了走了!”
司机的反应挺快的,很快发动了车子。
幸嘉心没让他跟车,只紧紧地盯着前面的出租车牌号,给司机下达着命令。
慢一点,快一点,左转,右转。
这次没有过多久,出租停了下来,谭佑下了车。
幸嘉心抬头一看心里一跳,立马开始掏钱包:“多少钱?”
“这大半天了,”司机道,“计价器都没法打……”
幸嘉心着急,打断了他的话:“五百够吗?”
司机愣了愣:“够,够。”
幸嘉心掏出一叠现金,没仔细看便递了过去。
司机还在数钱的时候,幸嘉心便开门冲了出去。
谭佑已经进了汽车站,幸嘉心不知道她这次要去哪里。
所以一定得跟紧了,不然她就没办法在谭佑需要她的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
司机在后面大喊:“喂,你的东西没有拿!”
幸嘉心摸了下身侧的包,包在手机在,就不再需要其他的东西了。
于是她没有理,冲到汽车站门口的时候吸了口气,把帽檐往下压了压,从侧门用正常的步伐进了厅。
扫视一眼,很快看到了谭佑。
谭佑正坐在一旁的等候区,幸嘉心这才发现,她跟着她进入的并不是买票的地方。
又松了一口气,幸嘉心环视四周,贴着大厅边缘绕了个圈,终于成功地绕到了谭佑身后。
和她隔着两排凳子的距离,而且前面有一个宽壮的大汉挡着。
幸嘉心坐下来,把帽子又压了压,拿着手机装作玩手机的模样,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后她发现,谭佑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份报纸,这会正摊开了,挡在眼前看。
幸嘉心心里一跳,她看了看谭佑的背影,发现她也戴着帽子。
谭佑从来都不是会在闲暇时候看报纸的人,幸嘉心很笃定这一点。
而且这个态势,这个位置,因为自己在干同样的事情,所以幸嘉心此时分外肯定。
谭佑也在跟踪人,或者说她在等人出来准备跟踪。
“呼”幸嘉心长呼一口气,觉得有了谭佑,这一天天真是过得惊险又刺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幸嘉心现在就是这只黄雀,伺机而动地准备出现在最正确的时刻。
☆、第76章
肖美琴走近巷子里后,突然停住了身。
从下大巴开始,她就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但回头看了好几次,都没见着什么熟悉的人。
这次她拐了弯,然后躲在一旁等着身后的人出现,等了好一会儿,巷子空荡荡的,只有一阵风吹过,卷起两片叶子飘了飘。
肖美琴嘀咕了两句,继续往回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又往后看了看。
这次,整条巷子都没人,肖美琴终于上了楼,从兜里摸出钥匙开了门。
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还什么样。肖美琴放下包,没停顿,先把乱七八糟的客厅了。
然后她进了厨房,到处看了看,米面油倒是都有,但米里面已经有米虫了。
肖美琴又出了门,买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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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回来,开始拾厨房,准备做饭。
自从接到消息以后,她没有跟谭风磊联系。电话她记在纸上了,就在包的夹层里装着,但她觉得没有必要给他打电话。
既然回来了让人带消息,那谭风磊一定是要回家的。
有什么话,回来说就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北方人,面食为主,特别是北方的男人,一天不吃面就跟没吃饭似的。
肖美琴揉了面,开始蒸包子和馒头,发面需要一定时间,拌陷也稍微麻烦一点。
搞了挺久,等面醒好的时间里,她回到卧室里,从衣柜里翻出了身衣服。
这衣服有些年头了,但没穿过几次,看起来还很新。
肖美琴走到了镜子前,想整理下头发,发现镜子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模糊得像是电视里古人用的铜镜。
也是,别说她走了这么久,她以前在这个家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照镜子。
肖美琴拿了抹布过来,细细地把镜子擦干净,又把屋子里也打扫了一遍。
差不多了的时候,面醒好了,她又回了厨房,开始揉馒头,包包子。
她做得不多,也就两个人吃一顿的量,最后剩了一小坨面,她对着那坨面发了会呆。
最后还是回身去了客厅,拿过扔在椅子上的包,按照计划,从包的夹层里拿出了个小纸包。
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也被蹭了出来,肖美琴看了看那张纸,放在了桌上。
饭做好了再等等,如果还没回来,那就打个电话吧。
肖美琴拿着纸包回到了厨房,把里面的药片倒在了案板上,一颗颗地数。
她不知道放多少药合适,去药店买的时候,医生一次只给一点儿,还要叮嘱每次最多吃一粒半。
但她数到一半突然反应上来了,要吃药活着,当然得按照剂量来,但要吃药去死,自然是越多越好。
肖美琴抬起案板,把药片统统倒进了小碗里,然后用力地杵碎。
一直到杵成了粉末,才被她像调料一样,洒在了剩下的馅里。
然后,她又停顿了下来。
如果分散开,吃不了那么多包子,剂量不够怎么办。
所以尽量集中吧,包两个就可以了。
肖美琴把这两个包子的面皮擀得分外大,将剩下的馅料都塞了进去。
这样,连特殊的标志都不用做了,光凭个头就可以分出来。
谭佑在巷子口转了好几圈,这两年哪里开了新店,哪里的旧店换了老板,哪里的墙面刷了新,她都搞清楚了。
这个巷子口是去她家的必经之路,现在肖美琴已经回去一段时间了,她在等看谭风磊还会不会出现。
如果他敢再出现,谭佑就敢用上午的方法再对他一次,并且这一次,一定要造成实质性的身体伤害。
她知道自己有这个力气,人在非做不可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自己都意想不到。
溜达了挺久了,结果让人欣慰。
如果第一时间里,肖美琴没有和谭风磊联系,或者说两人已经联系不上了,那后面的问题,就好解决多了。
谭佑又转了一圈,把嘴里嚼到没味的口香糖吐进了垃圾桶,开始往回走。
一路过来,巷子里没几个人,谭佑连个招呼都不用打。
回到家楼下的时候,窗户开着,灯也亮着,而且是卧室和客厅的一起亮着。
天还没黑,但屋里的光线暗,已经是黄昏的场景。
谭佑整理了下衣服,装作自己现在才赶回来的模样,急匆匆地上了楼。
没去摸钥匙,直接敲了门。
肖美琴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正在检查包子有没有蒸好。
兀地响起的声音让她的手碰到了锅边,烫得生疼。
她一边捏着耳垂,一边应声道:“来了。”
但其实并没有赶去开门,走到客厅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没有换衣服。
既然是做好的计划,那就一步都不能少,肖美琴急匆匆去了卧室,开始穿那身衣服。
太多年了,她人好像变低了,肩膀的骨头都好像变窄了,这衣服穿她身上,除了肚子赘肉那块,其他地方都空荡荡地挂着。
肖美琴长长叹了口气,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以为她忘了,但现在才发现,她记得很清楚。
她记得那个年轻的自己,很忙,但总是在笑。
她记得年轻的谭风磊又瘦又高,模样英俊。在他们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买回来这身衣服,忐忑不安地对她说:“我不会挑,你看看能不能穿,不能穿我去退掉给你换别的……”
她记得曾经那些普通但算得上美好的日子,因为在其后的十几年里,她彻底见识了什么叫做痛苦和煎熬。
好了,好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谭佑和谭琦都长大了,他们到了组建自己家庭的年龄,他们应该过正常的生活。
她想看看谭佑找的那个对象到底什么样子,想替她把把关,但转念一想,又明白,自己有什么脸去给别人把关呢。
她想看看谭琦会找什么样的工作,谭琦嘴甜人又长得俊,应该不愁找女朋友的。但结婚的时候,能不能赚到房子车子,能不能让女方同意……
罢了罢了,肖美琴摇了摇头,抹掉了眼泪。
操心是操不玩的,没了他们这两个一直带害孩子的,这两孩子怎么着都会好好活下去。
她拉了拉衣摆,走出了屋。
缓慢地经过客厅,缓慢地到了门口。
打开门的时候她低着头,直到门外叫了一声“妈”,肖美琴浑身一抖,才反应了上来。
眼前的人不是她在等着的谭风磊,是谭佑。
肖美琴皱起了眉,声音拔高了问她:“你怎么回来了!”
“你都跑回来了我能不回来吗?”谭佑看了她两眼,把门拉大,擦肩挤进了屋,“你回来不跟我说一声,我能放心的下吗?”
“我跟你说过了,”肖美琴的计划被打断了,她的脑子很乱,“你不会让我回来的。”
“对,我不会让你回来的。”谭佑进房子四处瞅了一眼,确定屋子里再没人,松了口气,“我这次回来是要逮你回去的。”
“你上班怎么办?”肖美琴偏离重点问了一句。
“上班哪里有你重要。”谭佑道,“把你安顿不好,我也没心情上班。”
“什么叫安顿不好,我在这过了多少年了。”肖美琴在客厅里来回地小范围踱步,不知道这会该干些什么。
谭佑进了厨房:“你在蒸馒头……还有包子?熟了诶。”
肖美琴一下子紧张起来,快步往厨房走去,喊了一句:“不要动!”
“怎么了?”谭佑偏头看她,指着锅里,“熟了。”
“让你不要动就不要动!”肖美琴声音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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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什么情况?”谭佑皱起了眉,人移到了厨房门口,看着肖美琴把火关了,把锅里的包子馒头全都倒在了案上。
热气蒸腾,还别说,闻着香味真让人挺饿的。
但肖美琴就站在案板前,盯着那些包子馒头,不说让她吃,也不说让她不吃。
不管家里情况再怎么复杂,肖美琴有没心情给他们做饭的时候,有忘了给他们吃饭钱的时候,但从来都没有做好了饭,不让他们吃的时候。
谭佑靠着门框看着她,心里百转千回,几乎把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都想了一遍。
她的妈妈她很熟悉,哪怕这些年来因为无休止的吵架她俩感情并不好,但也因为这些无休止的吵架,让她十分了解这个人各种情绪的表现。
肖美琴在害怕,在不安,在惶恐,在不知所措……
她甚至不敢去看谭佑的眼睛,就这么呆呆地站着,手掌撑在台面上,把水泥的棱角扒得很紧。
谭佑顿了顿,走到水池边洗了个手,然后直接快步过去,随手拿了个包子过来:“我坐了很久的车,挺饿的……”
包子还没送到嘴边,肖美琴一巴掌呼了过来,速度很快,力道很猛,谭佑有一瞬间觉得这一巴掌要呼在她的脸上,能把她一只耳朵打聋的那种。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但那一巴掌其实是直直地朝着她手上的包子去的,谭佑的指尖被打着,又麻又痛,包子掉到了地上,滚了一圈,脏兮兮地停在了角落里。
“你干嘛呢!”谭佑提高了声音,“妈你什么意思!你给谭风磊做的饭我不能吃是不是!”
肖美琴没说话,低着头,手指攥得很紧。
谭佑继续刺激她:“他这么多年给过你一顿饭钱吗!每次混不下去了回来问你要吃的要钱,非得把这个家其他三个人的血都吸得一滴不剩!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来!”
本来是想诈点消息的,但这种话头一旦起开,就会越说越生气,谭佑一巴掌拍到了桌面上,旁边有碗碟,震得哐哐响,谭佑吼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回来!这样的日子还没过够吗!还觉得谭风磊那种人能回心转意吗!他但凡有一点点良心发现,就不会把这个家搞成这个样子!就不会扔下孤儿寡母跑去继续赌!就不会让他的债主每逢节假日就来把这个家砸得稀巴烂!”
谭佑一脚踹到了柜子上,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如此地控制不住情绪:“你还记着他以前的好是吗?”
谭佑指了指肖美琴身上的衣服,什么话扎心说什么:“你还想着穿着他送的衣服和他久别重逢吗?妈!你做什么梦呢!那个谭风磊早死了!从他上了赌桌那一刻就死了!!!现在留下的,是个吸血鬼!是他妈个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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