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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凉好个秋
李鹤阳沉默不语。
他简直有点不忍心打击他,慢吞吞含化了嘴里的冰咽下去才说:“你去哪给自己找个后妈啊?婚介网?给你爸相个亲?”
“说什么呢你。”季然抬脚踢他:“我发现老王八对我真的有些……嗯……言听计从?我越不跟他闹他越高兴,回头我直接跟他说我想要个妈,他一准儿愿意。”
“他不是喜欢男人么?”
“他自己说过,都行。”
李鹤阳还是不能苟同,他跟个小大人似的叹气:“鸡崽儿,不是我说,你没觉得自己有点任性么?”
季然满心等着表扬呢,闻言愣了愣,有点生气。
他把勺子往碗里一插:“我怎么了?我连架都不跟他吵了,我还要怎么样?”
“你真的从心底觉得,自己想要一个新妈妈?”
不待季然回答,李鹤阳先摇起了头。他知道季然狗脾气劝不动,认准的事都泛着傻劲儿地坚持,迟早自己给自己下个绊子,摔他个四脚朝天才知道长记性。
季然却更生气。
他瞪了李鹤阳半天,心里大骂对方站着说话不腰疼,根本不知道自己都经历了什么!他拽过李鹤阳的作业本就在上面画了个猪头,咬牙切齿:“你懂个屁!”
画完把本子一推,拎着书包站起来:“我走了!”
李鹤阳一个脑袋两个大:“去哪儿啊,你作业还没写完呢。”
“老王八要带我去看电影!“
“……”
当爹的对他儿子的成绩都没自己操心。李鹤阳木着脸目送季然走出冰店,想,他真成了皇上不急那啥急了。
看电影是昨晚季然提出来的。当时季然本想刺探一下季成川,因为他觉得季成川最近晚上出门,甚至包括喝酒应酬都少了许多,那些讨厌的暧昧气息与吻痕也再没从他身上带回来过。
老东西莫不是要重新做人了?
结果等他问出“最近怎么晚上都不出门了?”季成川也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伸出两指在他脸上捏了一把,问:“无聊了?本来想周末带你出去玩,不如明天跟爸爸出去吃饭?”
我跟你有什么玩的。
本想拒绝,嘴一张却变成了:“我想看电影。”
季成川有求必应:“好。”
来到约好的地点,季然只找到季成川的车,车窗四闭,车门紧锁,竟然没人。他左右扭头找了一圈,傍晚,华灯初上的商业街正熙熙攘攘,人群中没有那张惹人厌的面孔。他有点不高兴,用鞋尖往车屁股上踢了一脚。
又围着车溜了一圈,正低头掏手机准备打电话,突然有所感应似的,季然猛地转身,正撞在季成川胸前。他下意识要往后退,眼见着后腰就要撞上后视镜,季成川伸出胳膊,轻轻松松就将他捞回怀里。
“等急了?”老男人在他脑瓜顶上沉声问。
季然从好闻的胸膛前抬起头,季成川另一只手上捏着一根又大又圆的棉花糖,笑吟吟地看着他。
第33章
棉花糖香得腻人。
“妈,好大的棉花糖!”
路人小孩对父母满是暗示的大喊。季然惊醒般从季成川的环抱里拱出来,摸摸鼻子拽拽衣服,讪讪的,手眼都不知道往哪放。季成川把糖棍塞进他手里,开车门进了驾驶座,季然瞪了硕大的棉花糖半天,眼睛往旁边的垃圾桶上瞟好几下,到底还是举着上了车。
季成川本想带季然去星河的私人影院,被季然拒绝了。找个房间看电影,跟两人在家里看冰河世纪有什么区别?而且在暗咚咚的房间里跟季成川独处多别扭,家里好歹还有阿姨。
于是车行半路又临时改道,往季然想去的影城开。
正值晚高峰,路上车水马龙,几大路口堵得水泄不通。一段红灯过了三次也没过去,季成川却心情很好,一点也不着急,他降下车窗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扭头看季然,问他:“怎么不吃?”
“小时候你最爱吃这个。”季成川回忆起过去,轻轻眯起了眼睛,“有时候连饭也不吃,家里那么多糖也不行,就要棉花糖,不给还要哭。”
他屈起食指,刮了一下季然的鼻头,笑着说:“都是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淡淡的烟草气钻进鼻孔,季然仰头躲开,看着窗外转起了手中的糖棍。他又想起曾经那些没爸没妈的日子,在街上看到别人家的爸爸牵着孩子走在路上时的心情。他想说棉花糖甜得太腻了,小孩子才喜欢,他已经很久不吃了。不知道为什么没说出口,甚至有丝怪异的甜在心头淡淡荡漾开,像手中棉花糖的糖丝儿似的。
还算老王八有点良心,没彻底忘记他以前的喜好。
“不愿意吃就扔了吧,等会儿爸爸带你去吃爱吃的。”
季成川伸手想把糖抽走,季然却在这时候张嘴,咬下一大口糖尖。他绷着脸嚼了两口,被得嗓子眼发腻,嘟囔着“一点也不好吃”,反手递给季成川。
红灯在这时跳绿,季成川突然探身凑到季然手前,在季然下嘴的地方咬下去,同时一脚油门,顺利过了红灯。
“确实不太好吃。”他挑挑眉。
季然怎么也想不到这老东西会来这么一下,他看着覆盖在自己的牙印上的那一圈牙印,咬痕漂亮极了,却像咬在他眼皮上似的,辣得眼球滚烫。脑袋里也“嘭”地炸开了花,好好的棉花糖成了烫手山芋,握住糖棍的指尖都过电般发麻。一眼都不能再多看,他慌忙摇开窗户把糖丢出去,并且使劲侧过身子不让季成川看他红透的脸,在心里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老王八!
王八!
王八哈哈大笑。
电影是去影院直接选的,最近刚上映的动画片。季然有点抗议,他抱着季成川买给他的全家桶,外加一只双色蛋筒,扒着柜台要求换成旁边那部惊悚片,被季成川揉揉脑袋云淡风轻地摁了下去,可恶的老男人还冲柜台小姐微微一笑:“不换。”
季然撅着嘴坐在一堆小朋友里看动画片。
动画片其实是好看的,可爱衰萌的各类形象,惊心动魄的冒险,再佐以老少皆宜的笑料,让影厅里不时回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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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最后是大团圆的圆满结局,顺便讲两句道理,等到播放片尾蛋的时候,季然已经一改态度,全情投入。
他看电影,季成川看他。等灯亮了,季然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季成川擦去他嘴唇上亮亮的油渍,逗他:“不好看?”
季然撇嘴:“还行吧。”
之前吃了半碗冰,刚才又吃了甜筒喝了可乐,看电影时不觉得,结束了他才感到一股尿意袭来。季然把没吃完的桶塞进季成川怀里,自己去找卫生间。出来时正好隔壁播放惊悚片的厅散场,观众很不少,一群人乌泱泱地涌过来,挡在季然与季成川之间。
人们叽叽喳喳,还在讨论电影里的情节,季然听了几耳朵,挤回季成川身边忍不住抱怨:“他们都说很刺激……”
“哎呀,小伙子挤什么啊!”
一声妇女的尖叫在身后响起来,父子俩回头,一个男青年正踉跄着摔倒在地,发出尖叫的妇女则在皱着眉毛提鞋。看样子是人太多,青年不小心踩掉了妇女的鞋子,自己却摔了个大马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青年垂着头爬起来,季然看他尴尬,不忍围观,本来都扭过头准备快快离开,余光扫到青年略微抬起的脸庞,突然心里一个激灵。
这脸,不是那个……白河么?
他连忙抬头去看季成川,季成川大约早已认出这人,他看着眼前窘迫的白河,眼中一丝惊讶也没有。
唧唧歪歪的妇女走远了,白河见避无可避,终于小心翼翼抬起头喊了一声:“季先生……”
唰。
季然竖起了浑身的刺。
第34章
如果现在地上有个缝,哪怕只是针眼大小,白河也愿意钻进去。
在前情人和他儿子面前摔了个狗啃屎,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么?
季成川面上没做表情,只“嗯”了一声,问他:“自己来的?”
“没,”白河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跟朋友,他去卫生间了。”
若是提前知道会在这种电影院遇到季成川,白河说什么也不会来看这场电影。
出场时看见站在走廊里的季成川他就吃了一惊,待看清他怀里竟然还抱着一桶肯德基,惊讶之情不亚于看见季成川在发传单,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人了。随即便反应过来,季成川一定是带着儿子出来玩。
上次在商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仍存在手机里没有删除的那条“好自为之”跃然眼前,白河顿时如芒在背,什么也来不及想,本能驱使着他含腰驼背加紧步伐,生怕跟季家父子俩对上脸。
然而他似乎总逃不过事与愿违这四个字。
当前的状况就像老天爷在故意戏弄他,白河攥紧了裤缝,同时他略感惊奇地发现,比起面对季成川,他更不敢与之对视的,竟然是偎在季成川身边的季然。他慌张又不知所措,根本想不到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大大方方一走了之他也大方不起来,白河的眼皮颤动了好一会儿,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像个小偷般偷偷瞄了季然一眼,又迅速回目光。
就是这一眼彻底激怒了季然。
一股先于思考的火气,在他认出白河的那一瞬就蹿了起来。他绷着嘴角看季成川与白河说话,实在不明白这个人有什么好,眼神虚晃,姿态窝囊,猥琐至极。
季成川就喜欢这样的男人?他就是跟这样的男人做`爱?
那场糟糕的梦魇不合时宜地浮现出来,季成川与白河在沙发后交缠着,眼神像黏腻的蛇,准地投向他……白河就在这时看了季然一眼。
在胸腔与五脏六腑间野蛮冲撞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
他一把夺过季成川手上的全家桶砸向白河,白河本能躲闪,那些没吃完的鸡块与油腻骨架还是落在他的肩膀胸膛上,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开了封的甜辣酱在他脸颊上划出一道红色的痕迹,又顺着衣服一路滑下去,在白色衬衫上留下一道歪扭丑陋的“蜗牛痕”。
“恶心。”
吐出这声低骂,季然转身就跑。
工作人员不满:“哎,干嘛呢,别在这儿打架啊!”
季成川皱眉,掏出两张钞票摁在检票台上,匆匆用手指抹掉白河脸上的脏污,拍拍他的肩:“抱歉。”也转身离开了。
“什么意思啊,甩钱是什么意思啊?”工作人员追了两步,又回头看着白河,不知道这中年妇女脑中幻想出了什么样的故事,她的眼神里露出淡淡的嫌弃与好奇,让本就如坠冰窟的白河从骨头缝里往外发寒。
朋友从卫生间出来,被这画面吓了一跳,紧张地问:“你被揍了?”
“……没事。”
白河摇摇头,他用了好一会儿才把力量重新凝聚起来,蹲下`身子拾垃圾时,他的手指都在抖,一颗滚烫的泪珠终于从酸辣的眼眶里掉出来,滴在地毯上,转眼就被吸干净。
季然气得要发疯。
他横冲直撞跑到电梯前,门恰好关上,焦躁地摁了好几下键盘也没能把门摁开。季成川已经追了上来,此时的季然听不得他喊自己“然然”,狠狠踹了一脚电梯门,他往旁边的安全通道跑去。
他其实都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气,比上次偶遇季成川带着白河买礼物还要气。大约也正是这份无法解释的愤怒让他更加愤怒。
不要脸的季成川。
不要脸的白河!
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商场的紧急通道没有开灯,只有贴在楼梯转角处的标示牌发着幽幽的绿光。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着,很快就叠上另一串脚步,季成川一步跨下两层台阶,捞住季然的胳膊,沉声警告:“然然,别闹。”
“别碰我!”季然凶巴巴地扭头:“恶心!”
就这一回首,他脚下踩空,整个人倾斜着往下倒去。季然惊呼一声,下意识扬起胳膊想抓住什么控制平衡,季成川的手却在这瞬间猛地加大了力气,一下秒,季然被生生拽着转了个圈,两人交换位置,季成川将他包在怀里,自己仰面向下摔去。
“砰”
肉`体着地的闷响在狭窄的空间里简直“触耳惊心”。季然吓坏了,他把刚刚还在沸腾的怒火忘得一干二净,惊惶失措地想从季成川身上爬起来,他害怕季成川摔死了。
“别动。”
季成川声音低哑,显然正在忍受疼痛。季然立马不敢再动,他小心翼翼地伏在季成川胸膛上,听着一腔之隔的有力心跳,季成川的胳膊仍紧紧搂着他,另一只手还在一下下抚摸季然的头发,像强大的野兽在安抚受惊的幼崽。
缓了一会儿,季成川才又开口:“幸好你跑到了最后几阶,我才能直接摔在平地上。不然,现在咱们就在台阶上挂着了。”
他声音还带着笑意,没有一丝要责怪季然的意思,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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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发着抖,手指像藤蔓般绞住季成川的衣服,他瘪着嘴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哇”一声哭出来。
他想到姥姥去世时的模样了。
季然哭得酣畅淋漓,季成川没有多问,他放纵他的孩子在他怀里大声哭泣。等季然抽抽嗒嗒地接近尾声,并且在他衣襟上擤了一大泡鼻涕,季成川才把他的脸从怀里捧起。两人就这么贴着,一上一下地对视,季成川用拇指抹掉他残存的泪水,看着季然红红的鼻尖心里生疼。他到现在都在后怕,刚才若是反应不及时,让季然摔下去,跟掏了他的心肺也没区别。
“哭够了?”
季然已经成了一只落汤鸡,周身气焰都被眼泪冲刷殆尽。他抽抽鼻子,不想让季成川看他这副丢人的模样,便像个王八般想要缩回脑袋。
季成川这次没有如他所愿,他轻轻使力将季然的脑袋压下来,亲吻他的额头。
“上个月,你喝酒那天的后一天,我就不再跟白河联系了。”他说。
”怪我,没有及时告诉你。“
微凉的嘴唇贴合着尚在充血的额头,季成川每嗫嚅出一个字,季然都能感到一串酥麻,顺着那一点点皮肤流淌过全身。
“刚才是你做得不对,不论怎么样,你都不应该那么没有礼貌。”
“然然,你记着,只要你的要求,爸爸都会答应。”
“你想要的,爸爸都会给你。”
“当然,恐怖片还是不行。”季成川又轻笑起来。
“所以别闹脾气了,嗯?”
感到眼泪落在颈间,季成川将嘴唇下移,温柔吮`吸季然湿润的睫毛,发出宠溺的低喃:“乖。”
第35章
那你给我找个后妈吧。
季然在脱口而出的边缘扣住了牙,上下两片嘴唇间仿佛抹了一层胶水,他几番撕扯也没能将嘴张开。
季成川那晚回到家的姿态难得不潇洒,他和季然各有各的狼狈,一个红着眼,一个衣服上还有纸巾擦去鼻涕后留下的诡异湿痕,又把阿姨吓得上蹿下跳。
衣服脱下,两块优美的肩胛骨全都被擦出了血丝,季然咬着手缩在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平日的嚣张全都不见踪影。家庭医生来给季成川检查,被要求先给季然检查一遍,结果是一根头发丝也没伤到。季成川却是有些轻微脑震荡,好在最要紧的腰椎都没有大碍。医生一边摇头一边啧啧有声:“您多大的人了,走个楼梯还能摔了,看天走啊?”抹药的手粗鲁且毫不客气,力道看着都痛。季然像尾鲤鱼一样吧嗒吧嗒开阖了几次嘴,这回终于说了出来:“轻一点。”声音像蚊子叫似的。
“哟,多久不见,知道心疼爸爸了?”
医生歪头看着季然笑,季然这才发现医生竟然是上次季成川带他去见过的,儿科医生。
儿科医生能给大人看什么病?!
季然拧起了眉头,在医生看来却是季然仍不满自己手重。他先不管这小兔崽子怎么闹腾才能让季成川摔跤,知道护爸爸了总是好事。
低头一看,果然,背对着季然的季成川嘴唇上扬,眉眼慈祥满足得一塌糊涂。他将喷雾与软膏往季然手里一塞,手脚麻利地拾起东西跑了。
“我手重,好孩子,你来帮你爸涂药吧!”
季然捏着药瓶愣在墙角,扭头看医生一骑绝尘。
阿姨端着两条热敷用的毛巾敲门进来,怕季然处理不好,想要帮忙,被季然接过毛巾拒绝了他知道今天是他做错了事,没资格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躲回房间去。
季成川的后背宽广又紧实,皮肤包裹着匀称的肌肉,让季然想起美术书上看过的那些男性雕塑。每一寸肌理都由内而外散发着力与美,少了衣衫的遮掩,延展开的颈项与肩臂,乃至向下渐窄、进裤子里的腰肢线条,无一不犹如俊美的阿波罗神,男性魅力浓郁到让他不敢驻目。
无处安放的视线慌张了一会儿,最终老老实实停在伤口上。
半天没有动静,季成川当他不情愿,侧首道:“没关系,明天就好了,不抹也可以。”
话音刚落,像是要证明什么,季然沾着药膏的手指,轻轻触了上来。
消毒后的伤口是滚烫的,季然不敢用力,他用指腹推着药膏一点点揉开,同时揉开的还有心里越来越浓重的愧疚。
多疼啊,肯定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的,他的膝盖也擦伤过,疮面像火烧一样。
想到自己还趴在季成川身上哭了那么久,让这些伤口被压在水泥地上摩擦,季然又羞耻又难过,下手的力道越来越弱,几乎如同羽毛扫过。
卧室里太安静,他想发出些声响掩盖情绪,清清嗓子问季成川:“那人不是儿科医生么?”
季成川解释道:“他虽然看着年龄不大,但是很厉害。而且,大人一般用不到医生,你小时候容易生病,确切说起来,蒋叔叔应该是你的私人医生才对。”
季然眨眨眼:“我不记得他啊。”
季成川笑:“你那时候太小了。”
笑意牵连着肩线颤动,季然小心翼翼开启被他埋起来的记忆盒子,模糊的一帧帧旧画面里,似乎有着季成川将他扛上肩头,高高举起的回忆。
其实,妻离子散的,这么些年,季成川也挺不好受的吧?
这想法是一种危险且陌生的信号,季然被自己吃了一惊,他觉得今晚的自己特别反常。惊醒过来似的,他逼着自己赶紧想起曾经在季成川脖子上窥见的吻痕,想想姥姥口中那个不知廉耻的少年,与……
眼前缀满伤口的后背似乎稍微不那么让他内疚了。
寻回心里平衡的季然悄悄舒了一口气,还起了点坏心眼,在季成川伤口浅的地方轻轻挠了一下。
季成川被他这样小猫抓痒痒抓了半天,说不上舒服还是难受,感到季然的小动作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又是哪句话得罪了这个小祖宗。
他反手向后把季然揽到身前,拍拍他的脑袋瓜:“好了。今天又哭又闹肯定累了,快去睡吧。”
这玩笑听在季然耳朵里可不好笑,只觉丢人至极。
抿着嘴唇瞪了他一眼,季然又伸手往季成川背上摸去:“还没抹完……”
“不用了。”
季成川制住他,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状,扬起一边眉毛说:“难道还想和爸爸一起睡,不想走?”
这流氓!
季然正低头偷看季成川形状漂亮的腹肌,闻言“腾”地红了脸,横眉竖目地踩了季成川一脚,跑了。
这一晚,入睡对于季然来说也成了阻碍。
他躺在舒适的被窝里,每当昏昏欲睡之时,脑海中就自动出现季成川厚实的怀抱,容纳着他,包裹着他,保护着他。
吓得他赶紧清醒。
如此反复,终于捱不住进入睡眠时,姥姥家




失控 分卷阅读29
的怀抱、墓园里的怀抱、车里的怀抱、娃娃机前的怀抱、醉酒那晚的怀抱……直到今晚的,记忆压根不受他的掌控,一一重复了一圈。
梦境却是迷朦又熟悉的。
门缝里溢出的呻吟,交叠的人影,粘腻的纠缠,羞人的声响,扒在墙角偷窥的自己,一切都与那个梦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沙发后两人的角度。
他们侧身对着自己的方向,男生的脸侧向阳台,丝毫不能窥见正面,只能看见他随着季成川的节奏颤巍巍地晃动。
梦里的季然心急如焚,他迫切想要看到那人的脸。像一场过分华美的电影,随着光线的切换,男孩的颈项一点点转过来,季然突然口舌发干,心脏像是案板上的面团,被大力重复地摔掷,震得胸口生疼。
还差一点。
一点点……
柔和暧昧的光突然刺目如刀,男孩溢出呻吟,随着角度愈近,巨大的恐惧突地袭向季然,他莫名感到一股万劫不复的可怕,仿佛这一眼若是看到,自己就将永远被囚于这场黏湿的梦里。
即将彻底转过头来的瞬间,他慌张地闭眼,脚下不稳向后跌去,将自己跌出这场梦境。
还是午夜。
季然睁大眼睛瞪着黑沉的天花板喘气,半晌,他才缓缓将手伸进薄被,一路下滑,来腿中央的位置,摸到满手泥泞。
他像梦里一样狠狠闭上眼。
第36章
书上有个成语,叫物极必反。
季然半节课都在盯着这个词瞧。
那场灾难般的噩梦做完以后,他连弄脏的内裤也不敢洗,四肢战战地从身上扒掉套进塑料袋里,瞪着眼守到天明,做贼似的拎出去丢掉。
再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刚起床的阿姨,吓得他差点蹦起来。阿姨看看表,奇道:“你半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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